肖岩的房間裏,兩隻大蠟燭把屋子照得通亮。看著藍鬆默不作聲低垂著個頭,肖岩輕輕歎了口氣:“好啦,我們先不說晴兒了。你這次來,是不是也有王爺的一份意思在裏麵啊?”
藍鬆雖然依舊低著頭,但心思已經從剛才肖岩勸說給夏晴一個機會轉到了肖岩現在的問話上。
“我是王府的人,當然要做王府的事情。”藍鬆頓了頓,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這麽說,王爺也會來咯。”肖岩不禁感歎赫毅的一箭雙雕。以接千婉的名義,可以親自同江湖人士接觸,又不會落下什麽把柄,“那你對這次推選新盟主是怎麽想的呢?”
藍鬆第一次意識到肖岩對這個也感興趣。雖然自己天天都很詳細地飛鴿傳書所見所聞,並且加上意見和看法,但是對於誰會是個合適人選,或者說誰被選上更有利於王爺和千婉,就不是他可以洞察的了的啦。所以藍鬆變得謹慎起來:“我本人並沒有涉足江湖,所以對武林之事並不了解。況且,也不關我的事兒,隻要小姐好,誰當都可以。”
“你呀,怎麽滿腦子就是你家小姐。”肖岩再次搖搖頭,“好男兒誌在四方,天下事國事,也應該關心關心。你有出息了,千婉也會很高興的呀。”
藍鬆的眼神終於在今晚第一次閃爍出讚同的光芒。肖岩說得沒錯,他不能這樣一輩子窩在王府裏,無所事事的。他得作出一番事情來,出人頭地,不然千婉是不會注意到他的。
“誰?”千婉院子門外傳來雷霆的嗬斥聲。
“是我,夏晴,我想找夫人。”夏晴沒想到平時看是毫無守衛的院落竟然被悄悄把守地如此嚴謹,連她這個武功高手都沒覺察出來。
“夫人已經安歇。。。”雷霆十分看不慣夏晴的小姐脾氣,所以好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雷霆,夫人說讓客人進來。”綠梅趕忙跑出來阻止,因為千婉早就吩咐如果夏晴來找,一定放行,盡管她也不喜歡這個因為自己的哥哥處處給主子臉色看的姑娘。
到這個份兒上,雷霆隻好瞪了夏晴一眼,不情願地退了一步。
“你是因為藍鬆的事情而來的吧?”看到夏晴忿忿的眼光,千婉就明白她這次過來的目的了。
“我這人說話從來都直來直去,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既然被猜中,也就不用拐彎抹角的了,夏晴話鋒一轉,“夫人已經嫁人,不該霸著別人不放。藍鬆先在楊府,現今又在王府,何時是了。”
“那你的意思呢?”千婉倒是很欽佩夏晴如此明目張膽地追求,這對於一個古代女孩兒來說,應該是不多見得吧。
“藍鬆放不下你,而你也沒有斬斷情絲。”夏晴沒想到千婉竟如此輕描淡寫,不禁懷疑這藍鬆是否隻是單相思而已。如果真是這樣,事情豈不好辦一半兒了。
“我一直視藍鬆為朋友。直到這次來岐連山,才發覺藍鬆的心意。”千婉想了想,接著說道,“你放心,我雖然是小女子一個,但也不會如此耽誤別人的。我會同他說明。”
看到夏晴麵露喜色,千婉覺得還是得說一下她:“不過,我想提醒你,感情的事是勉強不得的。如果你們真的有緣,就一定會走到一起的。如果無緣,還是不要強求的好,不然兩人都很痛苦的。”
“原來我錯怪你了。”夏晴聽到千婉這麽一說,一顆石頭落地,“我會爭取讓他回心轉意的。”
自從那晚,夏晴倒是和千婉成了朋友。本來這兩人的性格就相似,都是不拘小節,也不扭扭捏捏。夏晴生長在歧連山上,本來女孩子就不多見。少有的幾個都是仆人的孩子,沒有什麽可談的。偶爾有父母師兄弟的客人造訪,那也是曇花一現的功夫。千婉雖然已經嫁人了,可是舉止言談卻沒有婦道人家的那骨子勁兒,所以很是高興有千婉陪同。
千婉更是覺得有這麽一個朋友,實屬難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年輕的女孩子不是像若容似的標準古代淑女,就是像綠梅似的恭敬有加。有了夏晴這樣的閨蜜,馬上兩人就無話不談了。
有了夏晴為向導和解說員,千婉終於了解到這次武林大會主要是為了選出下一個武林盟主的。現任盟主就是夏晴的舅舅神鞭薛勇。薛勇任盟主已經有將近二十年了,現在他以年事已高,想退隱江湖為由,打算辭去盟主的位子。
盡管每次盟主的選擇有大家的意見,但是更重要的是權衡各幫各派的利益和關係。當選之人不僅僅必須德才兼備,有把武林發揚光大的誌願,而且有平衡整個武林的能力的人。
“那你覺得這次誰是合適人選呢?”千婉腦海裏閃出了肖岩的身影,“肖大哥可以嗎?”
“肖大哥?”夏晴一付“怎麽會想到他”的神情,“他的武功算是上上成,家勢也夠大,隻是他的資曆太少,太年輕了,不可能服眾的呀。而且,他同我娘的家裏。。。”話沒說下去,千婉也明白了。肖薛兩家的恩怨還是沒解開。
夏晴對於這段家醜是早有所聞的。不過她的想法倒是同娘親一樣,很是佩服肖岩的執著。看到千婉也知道內情,就沒有再延著這話題說下去的必要了:“現在有兩個人選,一個就是我的爹爹,另一個是北宗武當之稱的北華山掌門上官亮。論資曆,論威望,都是我爹爹更勝一籌。隻是近些年來,上官亮的北華派發展極為迅速,門徒遍及整個順朝的大江南北,並且傳聞有朝廷在背後支持,所以一時間倒是難料了。”
“這麽看來,你爹爹還是很有希望的嘛。果真如此的話,是不是應該也給藍鬆一個職位?”千婉眼睛瞟向站在旁邊的藍鬆。
“那是當然。藍鬆是歧連派他那一輩兒中武功最好,性情最好,做事也最穩重的弟子呢。”夏晴大聲應到。
這兩女孩兒家談論得津津樂道,可旁邊的藍鬆卻頭痛萬分。現在有千婉的地方,大多會有夏晴的身影。既想同千婉多在一起,可偏偏夏晴也總是湊上前來套近乎。所以藍鬆天天禱告王爺快快到來,把他們給接走。就算不能提前離開,起碼千婉不會時時刻刻和夏晴在一塊兒了。
不知是藍鬆的祈禱有了作用,還是本該如此。千婉來的第五天的晚上,赫毅就風塵仆仆地趕到了歧連山上。
“毅!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後天才到的嗎?”正準備安歇的千婉驚喜萬分的看到赫毅推門而入。
“怎麽,不喜歡我提早到?”赫毅一手攬過千婉。嬌小的身軀瞬間溶入寬闊的胸懷。
“怎麽會。”千婉避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赫毅的身上帶著濃濃的塵味兒,和著那淡淡的檀香,男人味兒更顯濃烈。
“我好想你,想你都想瘋了。”赫毅雙手托起千婉的臉頰,重重地吻了下去。
四片唇緊緊地貼在一起,毫不隱藏地渴望,毫無顧忌地迎合,把兩個人的身子燎燃起來。很快,單單的一個深吻已經無法平息彼此的情欲。赫毅一下打橫抱起千婉,就朝床邊奔去。
當千婉從熟睡中醒來的時候,赫毅還在沉睡。自己的頭枕在他的臂彎裏,臉離他堅實的胸膛很近很近。回憶起昨夜的狂野,臉立即燒了起來。輕輕一笑,想到表麵上溫文爾雅的赫毅在床遞之間卻如此火熱和難以自治,任誰都不相信吧。
“千兒,醒了?”早意識到了她的注視,赫毅還未完全睜開眼睛,就溫柔地把唇帖上了她的臉。
“嗯。。。”千婉懶懶地應了一聲,赫毅側過身來,雙手環住她的腰身,一條腿插向了她的兩腿中間:“不累了?”
已經聽出了他的意思,千婉紅著臉怪罪地答道:“不要啦,都大清早了,這可不是王府裏。”
赫毅反而得寸進尺,翻身把千婉壓在了身下:“那又如何,你聽說過小別勝似新婚嗎?我們這是小別加上新婚呢。”說完,溫熱濕潤的唇已經從耳邊到頸,蜿蜒而下了。不多時,那熟悉的熱度再次席卷而來。不知不覺間,千婉已經攀緊了赫毅的身子,弓起她滿是渴望的身子,迎接再一次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