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東西
(2004-07-17 05:46:41)
下一個
一日去看一個做通訊器材的朋友,她一看見我就忍不住樂:“你這破手機還沒換啊?”我也笑:“沒辦法,它老不壞,搞的我都沒理由讓它下崗,都被我小外甥女兒摔了幾回了,居然還沒壞,沒脾氣!
話是實話,理兒也沒錯,壞了自然是要換的,然而在如今的時代,更新換代卻未必要等到東西壞了的,感覺不對了也就可以隨便。正如換女朋友不一定是因為她有了問題,或許隻是自己不喜歡了,僅僅是情緒變化罷了。
說起來也是自己的毛病,總是對舊東西有不舍的眷戀,總是不忍心扔掉,總是舍不得更新。也仿佛多年以前的情感,還是擱在那裏,偶爾也會反芻一下,擺弄一番。
有一個包,黑色的,上麵隻有一行英文,很簡單,很普通,卻陪著我走過了天南地北許多地方。每次朋友們見了,都要笑:“還是那個包啊?!”我自然也笑:“是啊,還挺好用的。”
記得獨上峨眉時,穿的是條破的不能再破的牛仔褲。那條牛仔有將近十年的曆史了,顏色自然是甭提了,膝蓋上還有一個大大的口子。後來看到照片的朋友們都問:“怎麽回事兒?”我就回答:“被峨眉山上的猴子抓的,性感吧?”朋友們自然絕倒。然而那條褲子經過了那次洗禮終於壽終正寢——因為屁股後麵也磨破了一個大洞,補上個大補丁嘛雖然也可以繼續用,不過似乎有些和喜歡玩兒性感的小姑娘叫板兒的嫌疑,也就免了。
那次爬山穿的鞋子也有曆史,說起來那還不是我的物件兒,是我大學時舍長的。畢業臨別,他拿走了我心愛的旅行水壺,那壺亮銀色,非常漂亮,用料也很考究,比起後來到處泛濫的仿製品不可同日而語,可惜不得不同日而語——那是個日本貨!外殼的拋光技術,到如今國內的同類產品似乎還是及不上,日本貨真是讓人“有愛又有恨”。
那個朋友來自雲南,畢業後又要回去,若無機緣,一生都不容易再見了。我說:把你這臭鞋給我吧,以後我跑難走的路就穿它。
可惜這一擱就是十年,工作以後再出去玩兒多是以車代步,少有穿球鞋的機會了。那次我決定了爬峨眉,就把它翻了出來,費了好大勁兒才刷幹淨,還真陪我走過了那一路的艱辛。也真是虧了它,不然,我怕是走不下那麽長的山路的。
那個朋友的吉它彈的不錯,臨別的時候,他彈了一首“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我和著唱了,他淚流滿麵,我沒有,隻記得那是個下午,陽光燦爛的有些刺眼。不過我那天忽然發現我頗有唱歌的才能,居然能把自己都唱感動,不容易。那也是首老歌了,在哪個ktv都基本上找不著,不過也好,讓我現在再唱,一定唱不好讓人笑話。還是不丟醜的日子過著舒坦。
舍不得舊東西,倒不一定是舊東西有多好,也許隻不過是它們與一些記憶牽扯不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