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國美國

一個背包,一頂帳篷,一個睡袋,還有一個便攜汽油爐,依靠徒步和搭便車,獨自從美國西岸的舊金山出發我前後用了六個月時間,途經二十三個州,總行程約九千公裏。
正文

走過美國(6)

(2007-10-28 18:56:35) 下一個
其實我所謂的計劃一路上早已在心裏重複過無數遍。惠特尼入山公路(Whitney Portal Road)從山腳一直盤旋著深入到山腰處約海拔2,250米處,然後從公路盡頭開始有一條17公裏長的登山道指向海拔4,417米的惠特尼峰頂。有公路一段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順著往上走就是了,現在的問題是從山腰開始的這段路程。
  
  山上的積雪以及登山道的狀況依目前得到的各種消息來看不容樂觀。我的計劃是先抵達公路盡頭的登山道起點,在那宿營半宿,於淩晨出發,爭取於中午前登頂,然後立即返回山腰宿營地。這樣算來,單程17公裏,也就是說往返全程需要走34公裏。按照以前的經驗,我在山地徒步行進的速度約為每小時三公裏,甚至還能更快些。一天34公裏的山路對我倒不是個問題,我以前最好的記錄是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半,用14個小時走了五十公裏山路。不過那是在毫無積雪困擾的夏季,我雪地徒步行進的經曆雖然不是很多,但以前那些有限的經驗已經足夠讓我明白雪地行進的艱難和緩慢。
  
  不過此時此刻,我也不去想些無用的事情來自尋煩惱。反正在山腳什麽也不知道,這些天氣溫都開始回升,或許山道上的積雪已經化了不少也說不定,明天先上去看看再說。
  
  第二天是四月十一日農曆二月十四,早上六點起來,七點半就已背著大包沿著入山公路開始進山。
  
  入山公路緊緊貼著峭壁,路麵上布滿了山崖上滾落下來的大小石塊。內華達山脈的地質構造非常脆弱,地震頻發,二百五十萬年前的第四紀冰川期更是將山體表麵的岩石層耕梨得支離破碎。冬天山體表麵的積雪到了氣溫轉暖的春季,白天化成水滲入岩層的縫隙處,到晚上溫度降低後又重新結冰,膨脹的體積一點點將岩石縫隙撐大。第二天被撐大的縫隙滲入更多的水,晚上再結冰將裂縫撐得更大,就這樣周而複始最終竟能將巨大的岩層峭壁肢解成大小碎石,四處滾落。看著道路上的遍地碎石,還有一旁山崖石壁上縱橫交錯的裂縫,不得不感慨起老子所說的:“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也”。
  走了一個多小時後,開始進入深山。本來從早上開始一路上山外還是藍天白雲,陽光明媚,可是走著走著,在近山腰處,公路一拐角,沿著一條深峽折進山中時,迎麵立刻濃密雲霧一片,頭頂的天空整個一下子陰了下來,旁邊近在咫尺,堆滿積雪山峰的頂端都被遮掩著若隱若現。
  
  繼續前行,進入雲霧中,四周又漸漸開始飄起鵝毛雪花,公路上也開始出現積冰,隨著高度的增加,越來越多,越來越厚。最後路上的積冰變成厚厚的積雪,快走到公路盡頭時,路上的積雪竟然厚約半人多高,埋掉路旁的道路指示牌的大部分杆子,隻露出最上麵的牌子在外麵。
  
  道路上的積雪中間有一條被前麵的那些登山者踩出來的,布滿各種腳印,在一片雪白中略現肮髒的狹窄路徑。我小心翼翼地踩著別人的腳印往前走,有時一不小心踩到還沒被踩實的積雪處,腿一下子就會陷下去大半截,連忙拔出來時,靴子裏已經灌滿了積雪。
  我花了約兩個多小時終於在中午時冒雪抵達了惠特尼入山公路盡頭,登頂山路的起點。
  
  我到達後做的第一樁事就是趕快設營。明天拂曉前就預定出發,所以今天得早早睡覺,為明天的行動做好準備。
  
  在洋洋大雪中,我在雪地中的一棵枝冠繁盛的鬆樹下找到了小小一片沒有積雪,倒是鋪滿了柔軟鬆針的平地,緊靠著鬆樹支好帳篷。帳篷旁邊立著塊注明附近有狗熊出沒的警示牌,不過這樣的大雪天想必狗熊們還在冬眠,反正它睡它的,我睡我的,大家互不幹擾就是了。
  
  帳篷設好,弄了點麵條吃,時光尚早,決定先順著登山道試著走一段,熟悉下環境,順帶偵察下雪情路況。
  
  沒想到走沒多久就發現一切要遠糟於我當初的預計。山道狹窄陡峭,沒有什麽明顯標誌,經過一冬雪雨破壞後,不少路段難以辨認,有的被不斷飄下的積雪覆蓋住,有的又被山上積雪融成的小溪衝成一截一截 。在可視度極差的夜晚很難看清。雖然我也曾經考慮到這點,特別把登山的日子挑到農曆十五月圓之夜。可是現在看來這山裏的雲霧不像會很快散去的樣子,而且有很長一段路途在山的背陰處,即使有月亮光也幫不上什麽忙不說,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些地方的積雪一定更加嚴重。
  
  對於登山道簡短的考察一下子讓我真正開始躊躇起來,覺得看情況我大概得更改計劃了。但前麵的實際情況到底怎樣也還不是很清楚 ,就這麽放棄畢竟不甘心,心裏尋思著管他的,明天先上去再說,實在不行再撤。
  
  當我正蹲在營帳邊的一條小溪旁,邊洗著炊具邊考慮著現在的狀況時,前麵的山道上突然傳來人聲,有人從山上下來!我心中一喜,這下可以搞清楚前麵狀況了。
  
  我趕著跑到路邊,看到前方的積雪山路上下來一男一女兩個全副武裝的登山者。他倆那套行頭裝備絕對專業;全套高級防寒登山服,雪地專業靴,比我的背包還要大的專用登山包外麵掛滿了登山繩,冰鎬和其它裝備,這架勢就算去等比惠特尼峰還要高一倍的珠穆朗瑪峰都綽綽有餘了。
  
  我大聲地向他倆打了招呼,問他們:“你們上到山頂了嗎!?”他倆都顯得幸福而自豪的點頭稱是。
  
  我祝賀完他倆後再問:“你們一共幾個人結伴?”他倆告訴我他們一共六人,後麵還有四個人馬上下來。
  
  我最後問到:“你們一共花了多長時間?”這次我得到的回答是:路況很糟,他們一共用了四天;三天上,一天下。
  
  聽到這裏我就什麽都不用再問了,唯一做的就是立刻收帳打包下山,登頂計劃就此放棄。
  
  原因很簡單,我根本不可能在雪山上待上四天三夜。且不說我沒有帶那麽多食物,我的帳篷睡袋也不能應付高寒強風的環境。要在雪深路陡的山路上走這麽久,光我腳上那雙眼看著就要磨穿的靴子就有可能隨時要我的命。
  
  背著包又重新走回到早上來得路上。遺憾,心中有一些,但卻並不懊悔,因為我至少已經盡力而為了。
  
  下了山,沿著公路快走到阿拉巴馬山一帶時,遠遠看到公路邊上的荒地裏零星分布著幾處院落。這時已經過了下午五點,想著裏奇大概已經下工在家了,就決定照約順路去看看他。
  
  裏奇告訴過我他住的是一棟漆成綠色的小木屋,可是沿路找了幾戶住家都不得要領,正站在公路邊疑惑著時,一輛敞蓬載貨小卡車在我身邊停下,開車的是位滿頭銀發,氣色健朗的白人老婦。她問我是不是要搭車,當我告訴她我是在找裏奇的家時,她毫不猶豫地說到:“上車吧,裏奇是我鄰居,就住前麵的院子裏,我帶你去。”
  
  我翻身上了小卡車後麵的車鬥,順著野地裏的土路,沒多久就來到一處離公路三百米左右的院子。院子裏散落分布著幾棟大小木屋,老婦人帶我走到靠南的一棟低矮窄小如車庫般的木屋前,拍打著木屋門嚷道:“裏奇,你有客人。”
  
  門開了,裏奇出現在門口,他魁梧的身影將木屋的門襯托的更加矮小。裏奇見到是我顯得非常高興,我們謝別老婦,裏奇把我讓進了屋。
  
  這是一個隻有一個房間的小木屋,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個書架就已經把屋子塞得嚴嚴實實,連找個回旋的空間都困難,無奈中我隻好把背包留在了屋子外麵。
  
  木屋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個十字架,下麵的小架子上還有一個耶穌的木像。靠裏牆的床占了大半個屋子,釘在牆壁上的幾個木架上放著幾台舊無線電步談機,一個便攜式天文望遠鏡,還有幾本關於星座識別,無線電通信,以及機械修理的書籍。屋子裏連個衣櫃也沒有,幾件衣服就直接掛在低矮天花板的鉤子上。
  
  我把在山上的經曆大致說了下,裏奇聽了很欣慰地說:“你的決定是很聰明的。”
  
  我們又聊了下我在路上的經曆和接下來的計劃。剛好這時電視裏開始放映一部關於中國的電視新聞記錄片,片名叫“The Tank Man”,內容主要是追蹤報道近十多年來中國社會的各種現狀和問題。裏奇對這部記錄片顯出濃厚的興趣。他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一邊不斷問我些關於中國的問題。我感覺得出來裏奇對於中國所知甚少,而電視裏正播放的這部記錄片當然也少不了對中國的各種負麵報道,但當裏奇向我詢問時卻總是盡量回避這些話題,似乎是為了避免我有任何不愉快的感覺。後來當電視裏有一段是播放河北一帶農民與官方因為土地糾紛而發生大規模衝突的鏡頭時,裏奇連忙說:“這種事情沒什麽,美國以前也很多。”
  
  他真是一個很善良體貼的人。
  
  後來我和裏奇聊起了他自己。裏奇出生在遙遠的南方,二十多年前他和妻子一起來到朗派。但他的妻子卻無法忍受這裏的荒涼和閉塞,和裏奇離了婚又回南方去了。但裏奇卻獨自留了下來,從未離開。裏奇不曾再婚,這些年甚至來連女朋友也沒有。“我覺得很好,這是個很美的地方,人也很好,我有很多朋友。我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
  
  裏奇以前在當地的一家汽車修理廠當修理工,後來那家修理廠的老板死了,修理廠關門,裏奇失了業,一直就靠攬些零活,四處打工維生。
  
  言談中我無意中問到這間小木屋是他自己買的還是租的。裏奇告訴我這間小木屋是這處院落主人的房子,“我平時替他們老兩口照料一下他們的牛群,作為交換,我可以免費住在這裏。”聽到這裏我才想起剛才來的路上確實有看到路旁的柵欄中散養著一些牛。
  
  我隨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到:“裏奇,你這裏朋友多,認不認識哪家牧場需要幫手?這地方可是名副其實的荒野西部(The Wild West),能在這做個貨真價實的牛仔那可就太酷了。”
  
  裏奇聽我一說,馬上一臉認真地答道:“哦,那當然。我剛好有個朋友叫黛安娜(Dianna),她有處牧場,主要是照料許多從附近死穀(Death Valley)裏搶救出來的野驢。黛安娜那裏很缺人手,如果你願意去她一定會要。不過她可付不起你工資,在那個牧場工作的都是誌願人員。當然黛安娜會提供你免費吃住。”
  
  我聽到這裏,眼睛一亮,馬上說到:“好呀!就這麽定了!裏奇,我願意,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裏奇於是翻出黛安娜的電話號碼,打了好幾回都沒人接,裏奇最後給她留了個言,說明了我的狀況。放下電話,裏奇顯得很習以為常地對我說:“黛安娜一般都不接電話的,不過我留了言讓她打回給我。”
  
  惠特尼峰沒有登成,但我無意中卻得到了一個可以在西部荒野中當個牛仔的機會,心中本來的鬱悶頓時一掃而光,隻慶幸自己的運氣實在不錯。
  
  天色已暗,裏奇堅持留我吃飯,他煎了一些豆子火腿招待我。吃完飯,他問我晚上準備在哪過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院子裏我還有輛箱型車,你可以睡到後麵車台裏,說不上舒服,但至少吹不到風。”
  
  不過想了想我還是婉言謝絕了。連日奔波,今天又是上山下上折騰了一整天,感到有些勞累不說,我已經有好幾天沒洗澡了。我的一段行程終於告以結束,現在想好好放鬆修整一下,所以今晚隻想到朗派鎮上找家汽車旅館洗個熱水澡,在一張真正的床上舒舒服服睡上一個安穩覺。
  
  裏奇聽我一說也覺得有道理,就出門開車,在夜幕中直接把我送到朗派鎮上的一家印度人開的汽車旅館。分手時我倆約定,我們盡量保持聯係,一旦黛安娜那邊有了消息,裏奇就來通知我。
  
  在汽車旅館櫃台簽單領了鑰匙,進房間一看,喜出望外,沒想到浴室裏竟然有浴缸!因為這一路上住的汽車旅館,房間的浴室裏都隻不過是個淋浴頭而已。我連忙踢去腳上已經走得歪塌塌的靴子,卸下背包,在浴缸裏放滿水,三下兩下脫個精光躺進潔白的浴缸裏,一邊讓霧騰騰的熱水從腳到脖子泡個嚴嚴實實,一邊喝著剛才從旅館旁邊的小商店裏買的冰鎮啤酒。在滿室蒸騰水霧中回顧著到目前為止的各種遭遇的同時,又開始憧憬起下麵將要開始的新鮮經曆。這一刻,身心暇逸之極,真是從裏到外都愜意得快酥透了。
  在旅館舒適的席夢思上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出了旅館給裏奇打電話卻一直找不到人,想來他大概 工作去了不在家。我閑著沒事,小小的朗派鎮也已讓我逛的再也無處可逛,索性來到鎮上那個隻有一個小房間的圖書館,翻翻雜誌,順便用電腦查查信箱,給一些關心我的朋友寫信報安。
  
  下午時出了圖書館,屋外天青氣朗,遠處內華達山脈中寸雲皆無,高聳刺天的惠特尼峰袒露在天界,在藍天白雲的映托下顯得既傲然,又迷人。
  
  看到這,不禁感慨:“看來也是無緣,我去登時整天都是雲山霧海的。現在不登了倒立刻陽光燦爛了。。。”
  
  找到公用電話打通裏奇家的點話,原來黛安娜還沒回音,裏奇幹脆給了我黛安娜的電話號碼,讓我自己也打去試試。掛了裏奇的電話,用他給的號碼給黛安娜打過去,果然隻是錄音留言,沒有人接。反正我接下來還沒什麽安排,所以倒也並不著急。
  
  快天黑時我又回到我在阿拉巴馬山口樹林的那個小小天堂。
  
  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心情也格外的好。收拾營帳準備去鎮上時,想到今天或許就要告別此地了,所以特意在周圍檢查了一下,把這兩天的一些垃圾雜物收拾幹淨裝入一個塑料袋裏準備拿到鎮子裏去丟。
  
  當我離去時,特意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這片亂石圍繞的小平地。阿拉巴馬山岡之下,茂密樹叢之間,它祥和靜謐如初,就象我第一眼看到它時一樣。踏波將去,港灣依舊,那一刻的留念和感觸或許也隻有象我這樣的過客才能感受得到吧。
  
  到了朗派鎮,當我正順著主街閑逛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後麵向我打招呼。我回頭一看,是個長發青年。他穿著件黃色背心,肌肉結實,跨著輛加固自行車站在我身後的公路上,他自行車的前後架子上大包小包掛滿了包裹,一看就猜得出來是個騎自行車的旅行者。這個長發青年顯得有些靦腆,他問我:“你是在橫斷美國大陸嗎?”
  我一愣,問到:“是呀,你怎麽會知道。”
  “因為我看到你背那麽大的一個包就猜到了。”
  
  這個青年叫“雷依”,他從加州北邊騎了兩千公裏到內華達去,現在是回去的路上。我倆聊了下彼此的經曆,大有惺惺相惜之感。我們互留了地址,然後道別而去。在旅途中,很多時候的樂趣就象這樣,來自於與這些陌生人們的邂逅和相識。
  到了公共電話機前,正準備給裏奇打電話時,卻聽到裏奇就站在街對麵叫我名字。裏奇端著杯咖啡,走過街很高興地對我說,黛安娜終於回他電話了,剛好有人從她的牧場收養了幾頭野驢,她今天要來朗派鎮辦移交手續,順便來接我回牧場。
  
  裏奇和黛安娜約好讓我下午時在鎮子的圖書館門口等著,她辦完事就去那裏和我碰頭。我開心地感謝完裏奇,早早地就去了圖書館,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無所事事地開始了等待。
  
  一直等到下午四點,正當我等得有些百無聊賴時,一輛白色的道奇皮卡嘎然停在了前麵。從助手席上下來一個高個子寬肩膀,帶頂寬簷帽的中年男子,他走過來向我伸出手說:“你是在等我們吧。”,我笑著看著他說:“我希望如此。”
  
  這個男子自我介紹說他叫“丹(Dan)”,在黛安娜的牧場工作。他讓我把背包放到皮卡後麵的車鬥裏,然後拉開車門讓我坐在皮卡後排座上。
  
  這倆車裏不光滿滿賽滿了各種雜物,而且還有兩位女士另加兩條大狗。我們大家簡短地互做了自我介紹。坐在前排駕駛座上,戴著頂大號遮陽草帽,臉龐紅潤,麵帶和善微笑的中年婦女就是黛安娜。後排座位上的身材嬌小,滿頭淡黃頭發的年青女子也是黛安娜牧場的工作人員,叫“麗貝卡(Rebecca)”。兩條大狗一頭是神態威武,肌肉發達,褐色短毛的鬥牛犬,名字叫蒙秋。另一條則是隻黑白咖啡色混雜的長毛蘇格蘭牧羊犬,叫魯賓。兩頭狗雖然快頭不小,卻很聰明,剛見我這個陌生人時還叫了兩聲,被黛安娜說了幾句之後就乖乖地不再做聲了。
  
  後座的地板上塞滿了各種包裹,我和麗貝卡就盤腿擠在上麵,魯賓和我們一起待在後排,它偎依在麗貝卡的懷裏,時不時抬眼偷偷看我幾下。黛安娜,丹,蒙秋則坐在前排。我問牧場在哪裏,才知道原來就在朗派南邊約四十公裏,我曾路過的奧蘭恰。
  
  等我坐好,黛安娜發動了汽車,駛上395公路,載著我們一車六個離開了朗派,奔向位處內華達山腳的牧場,在那裏,開始了我在美國西部荒野中的一段難忘的牛仔經曆。
  
  謝謝大家關心,關於遊記的更新暫且先上來說明一下。
  
  我在牧場的這段經曆將會在全部寫完後再貼上來,因為那一段日子是我整個旅程中非常重要的部分之一。在那裏,我遇到了一些不一樣的人,聽聞了一些不一樣的故事,有一些不一樣的感受。前頭那樣的一段段散寫總是很難保證寫作激情和靈感的連續性,所以這次我決定還是一口氣先寫下來再說。
  
  關於有網友抱怨更新慢的問題,不好意思,我現在的確說不上很專注在這篇遊記上,有時候自己都覺得是被大家趕著往前跑。另一方麵,總是覺得,若是要把心中的這些難忘經曆和感受化為文字,那還是盡量嚴謹些比較好,所以其實我在單純寫作後麵做的功課很多;查資料,聯係當事人,盡量要做到文中出現的人物故事典故都能準確真實。
  
  過完這個元旦我就又要上路了,開始另一段旅程。回望將逝一年,如果要簡潔地評述它的話那就三個字:“在路上”。不過,我真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下麵將會有一段時間上網不是很方便,但我保證盡可能找機會上來更新。
  
  最後,在這個歲末年初的時候,感謝你一直以來不變的鼓勵和關心,願大家在新的一年裏平安,順利。
  
  
  riverfront
  2006.12.31.於哈德遜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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