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武術史,呼延讚可算是史上最強“玉米”。對,就是《呼家將》、《楊家將》裏那個手持鐵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鐵鞭王靠山王,也就是雙王呼延丕顯的親老爸。不過準確地說,他是一粒“尉迷”。這個“尉”嘛,就是《說唐》裏的日占三城、夜奪八寨、單鞭奪槊,娶了黑白雙嬌夫人的的尉遲恭。
雖說評書中的故事當不得真,尉遲恭倒真是值得屁股後麵跟上一群粉絲。當然不是因為他有個帥哥相,堪選一時“快男”。誰都知道,他給程咬金一口一個“大老黑”。這還真不全是老程造謠中傷,年畫門神像為證,一邊是黃臉秦瓊,一邊就是他的大黑臉。不過也保不齊,是老程一張大嘴滿世界嚷嚷,搞得三人成虎了。尉遲恭在武術史上留下一筆,倒是真材實料。據新舊兩種版本的《唐書》記載,尉遲恭使的兵器是“矟”,是一種丈八長的馬槍,也就是評書裏的槊,當然尉遲恭的槊並不是從單雄信手中硬搶來的。史書上說尉遲恭最拿手的功夫是避矟和奪矟,就是空手入白刃,劈手搶人家的馬槍。他曾與李元吉比武,小李仗著藝高力大,位高權重,成心紮死大老黑。可大老黑卻接連三次下了人家的槍。李元吉還因此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在多年後的玄武門之變中,被尉遲恭連本帶利還了過去。李世民打天下時就長期和尉遲恭作搭檔,用自己百發百中的箭法作遠距離打擊,讓大老黑當近距離突破。有心人一定看出了,這說了半天尉遲恭,怎麽沒提到他那一對鐵鞭呀。評書中他不是使什麽馬槍,而是靠的鞭法。
這可大半是他那最強玉米的功勞了。唐史上並沒有尉遲恭使鞭的記載,當然耍筆杆子的史家未必了解尉遲恭在武術界的劃時代作用。恰好,全唐詩中有首七律的序言中無意提到長慶二年的一起重大文物出土事件,出土的正是尉遲恭的鐵鞭。原來尉遲恭使的是槍中夾鞭。人家都專注於你紮一下,我捅一下,他斜刺裏一鞭敲下來,的確讓人防不勝防。而尉遲恭的這一獨門絕技,被宋代的呼延讚慧眼識中。
呼延讚從尉遲恭的一條鐵鞭上悟到了馬上對打從擊刺型兵器向擊打型兵器變化的重大趨勢,當即對尉遲恭是崇拜得五體投地,心甘情願成了玉米。首先,他從名字上向偶像看齊,本名是父母所起沒法改了,那就來個小尉遲的外號。不是說,名字有起錯的,外號沒叫錯的嘛。叫著叫成呼延讚不就成了尉遲恭的嫡係傳人了。反正尉遲恭與尉遲寶琳對鞭認親之後,尉遲家的家譜還沒有公開於世。隻是光靠名頭傍上名人還不行,武術這行得靠硬實力。不過呼延讚也不是白給的,在平定北漢的戰爭中,他就憑一身武藝,立功不小。據宋史記載,他並不知足,還主動請纓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紮根邊疆。宋太宗特意考校他的功夫,他也毫不含糊,使的就是棗槊、鐵鞭。不過這個玉米有時也有點過分熱情,居然連穿戴上也按他心目的尉遲恭來策劃:襆頭加刃,額頭抹紅。結果在史書上給留下一個喜歡奇裝異服的評語。可這倒反倒坐實了史上第一尉米的地位。沒多久,戲台上的尉遲恭就按他的形像來模仿。而由於這個尉米對尉遲恭鞭藝的分外重視與強調,在漫漫的曆史長河中尉遲恭的槍鞭絕技,慢慢演變成了鞭槍,最後又變成了雙鞭。尉米的良苦用心最終也換來了回報,呼延讚終於使尉遲恭成為追捧成武術史上值得研究的個案,也不經意把自己的身影列在了偶像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