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關於王菲二三句

隨便一說，隨便一看。

春晚播《傳奇》的時候，我在回家的路上。七年來第一次回家過年，看生命往來，人事代謝。翌日重播，第一次看，人在年中，心浮於事，好像歌到了耳邊，沒聽進去。

傍晚下班回來，斜倚床頭和時差搏鬥，半睡半醒間又看了一遍視頻，很久沒有說話欲望的心裏又泛起些微瀾。

不知怎的，聽著歌就想起了竇唯，想起了竇唯給王菲量身訂做的那些曲子，特別是《傳奇》間奏笛子響起時，浮出腦海的卻是那首《誓言》。

看這女人從王靖雯到王菲，從另類到主流，從退出到複出，從一個男人身邊到另一個男人身邊，從一個孩子的母親到二個孩子的母親，才發覺聽她的歌已太久，久得已忘記曾經是如何的癡迷過。有人批評王菲這次服裝隻值八百多人民幣，在美國還是打折貨。說這話的人大約是90後，王菲當年穿十幾塊錢從夜市淘來的衣服在香港的頒獎典禮上和林憶蓮、葉倩文相旗鼓的時候，他們還小。

也許是看多了選秀，看《傳奇》，腦子裏盤算如何點評王菲。她的聲音，高不過林憶蓮，強不過張惠妹，厚不過那英，甜不過鄧麗君。可是她那個時代，是個“勁歌金曲排行榜”的時代，多少所謂名曲不過是日本、歐美流行的中文版，歌手最缺的就是自我。她早早的從“小鄧麗君”的身份破繭而出，用自己的聲音唱自己的歌，反而讓人影響深刻。很難再找出一個比她還“大眾”的“小眾”歌手了。

她的聲音帶童音，卻絕不是現在那些玲們擠出來的娃娃音，好比有人天生的娃娃臉笑模樣，不是滿網上千篇一律的非主流。她還喜歡在某些高音的時候用一點假聲，有意識的把聲音加厚，這種風格最明顯的是她98年專輯《唱遊》中的《臉》。提到王菲的聲音，空靈，幽遠是繞不過去，我覺得這和她的共鳴有關，不知是不是北京人的原因，她唱歌的鼻音很明顯，而且很多歌副段開始攀高的時候，她還常把共鳴從鼻腔往頭後移，一個音打出來接著往後飄，自然就空了，也遠了。說到這，有些玄乎，我非專業人士，打住不扯了。

說回到這首《傳奇》，實話實說，詞不如曲，曲也一般，王菲的唱也不似當年，她的脖子無情的打敗了她的美瞳。聽王菲這麽多年，她從竇唯的，謝霆鋒的，變成李亞鵬的，詞最是林夕毋庸置疑，連後者都承認詮釋到極致除王菲再無他人；曲我自己最愛的，還是竇唯。上麵提到《誓言》，《傳奇》隻似其形而未得其神，而王菲把竇唯唱到極致的，竊以為是那首《無常》。至於王菲唱得空靈，去比比她的《天空》，《雪中蓮》，甚至《我願意》開頭那句順著耳朵鑽進心裏的“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其實從她成為所謂的天後那一刻起，被關注的就不再是她的歌，她的聲音，而是她本人，甚至她身邊的人，而所謂的粉絲們，喜歡的，也更多的是她的範兒，她的派，她怎麽談戀愛怎麽穿衣服。可惜。

邊寫邊翻她的視頻，還是無可救藥的感動於《我願意》。王菲，你真的覺得把想唱得都唱完了麽，你真的覺得再沒有什麽值得歌之頌之了麽，可連我在內的許多人，在許多年後的今天，仍然聽不完你的歌，仍然聽不厭你的嗓子，仍然期待你再歌唱，老歌新歌，專輯個唱，隻要你歌，隻要你唱。我們不在乎你的脖子，不在乎你的美瞳，一如當年我們不在乎你對男人的品味是否夠得上你對衣服的品味。

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