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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國內生老大時,鄰床的產婦長的豔麗大方、脾氣火爆,放在現在那就是典型的“野蠻女友”。馬上就要生了,身手還是頗為矯捷,他老公文質彬彬的,兩個人相得益彰。
臨產的孕婦下床是件難事,因為大肚子擋著腳夠不到地,“野蠻女友”要下床的時候,她老公馬上衝上來扶住,嘴裏念著:“慢著、慢著……”話音未落,她已“嘣”地一聲跳了下來,老公在一旁那叫心驚膽戰。
我們兩個人幾乎同時出現臨產症狀,前後腳進了待產室。那間小屋裏放了兩張床,兩個難姐難妹躺在那兒一開始還互相打氣,後來就疼得沒有力氣說話了。宮縮一來就聽她“他*的***,疼死老娘了。”的罵,我雖然罵不出口,聽著也覺著挺解氣的,分散了不少對疼痛的注意力。可是好景不長,後來醫生給我們做檢查,發現她的體征有問題,決定給她作剖腹產手術,所以就把她移到樓上手術室去了。
我們兩個人的老公當時一起在產房門外等消息,兩個人本來還有說有笑的。等到醫生決定給“野蠻女友”作剖腹產手術後,就把她老公叫到了辦公室,向他說明情況,並拿出手術單讓他簽字。他一看那上麵寫的手術中可能發生的情況,大人可能會怎麽樣,小孩可能會怎麽樣,就傻眼了,張張嘴什麽還沒說出來,眼淚先下來了。
醫生讓他簽字,他幾次拿起筆哆嗦著都簽不下去,最後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哭,嘴裏念叨著這手術太危險了。
醫生看他那個樣子是哭笑不得,說你不簽也得簽,你老婆現在就在手術台上等著呢!
他就是抱著頭哭。
一大早晨辦公室裏的醫生、護士進進出出的都看著他樂,說剖腹產在婦產科算個什麽呀,你還用得著這樣。
可大家左勸也不行,右勸也無用,後來護士長想起來問他家裏有沒有誰能過來簽字,他搖搖晃晃站起來說可以給他爸打電話,讓他爸來做主。
馬上就在醫生的辦公室打了電話。當時電話還沒有普及,一般家庭都沒有電話,好在他爸是個廠長,家有電話,辦公室也有電話,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人。
聽到兒子在電話裏泣不成聲,當父親的馬上從廠部要來車趕往醫院。
十分鍾不到就趕來了,進了辦公室二話沒說就在手術單上簽了字,隨後醫生就進去手術了。
他兩眼紅腫地問老爸:“你看沒看見那上麵寫的手術有多危險?”
他爸眼一瞪:“有什麽好看的!看也得簽,不看也得簽,簽就是了,你看了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薑還是老的辣呀!
我老公說他後來就一直捂著腦袋蹲在產房門外的角落裏哭,老公在旁邊安慰他,他說:“你不知道那手術有多危險,娘倆可能都不行了……,嗚……,嗚……。”
他爸說歸說,讓兒子哭得大概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在外麵一支接一支地抽煙,一直等到護士出來告訴說母子平安才掐滅了煙回去。
野蠻女友和我一個剖腹產、一個順產相隔十分鍾各自生下了兒子。
她老公直到見到她才破涕為笑!後來在病房裏對老婆那叫一個好啊,百般嗬護,天天夜裏也不回去趴在老婆床邊睡覺,好隨時照顧著。護士對他都網開一麵,晚上查房也不趕他走。
比起別人單純的得子的快樂,他大概有更深一層的老婆失而複得的感覺吧。
當時病房裏沒有廁所,剛生完的產婦都用尿盆,他愛屋及烏連帶地連我的尿盆都一起倒,讓我感念至今。
連我都感動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