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支煙

是美女而不是身體寫作
正文

第四十六幕 是背叛還是自卑

(2007-10-25 07:41:05) 下一個
一連三天,除了上廁所,我都躺在床上,飯也沒吃過幾口。雖然我在第二天上午就已經徹底退燒了。

我老爸給公司打電話請了假,然後就站在床前看了我一會兒。

我媽在隔壁房間裏哭了,還壓低了聲不敢讓我聽見,他們從來沒有問過什麽,因為他們知道我什麽也不會說。

我的胡子象野草一樣瘋長著,似乎一夜之間就長了半寸。

絕望拿了一把刀子,每天每夜都在不停地剜我的心髒。把我的心髒剜出來以後,又一筆一畫地在上麵刻上三個字——葉玲瓏。就算我一連十九天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就算我曾經被別的女人誘惑過,但從來從來,我沒有想過要離開她,倒是她說走就走,說嫁就嫁。

我弄不清葉子的想法,短短兩個月而已,到底是什麽讓她閃電一樣決定了自己的終身?

我的背叛?如果區區兩張電影票也算是背叛的話。

還是她內心的自卑?

而娶她的那個男人又是誰?我跟她在一起八個月,雖然總有男人打電話來,但並沒有發現什麽呀!

也難說吧,畢竟我白天是上班的。

看來,隻有等小雲回來才能得知真相了。但是,如果象陳楊說的,小雲一個多星期前才去新加坡找葉子的話,那麽之前為什麽我一直沒能找到她呢?

……?……?……?

每天躺在床上,我都一遍一遍給自己製造著問題,我也知道,不論自己怎樣去解答,葉子都已經離開了我。

如果不是第三天下午肖琳的出現,有可能我一輩子都躺在床上了。躺著有什麽不好?可以腐爛,等我把心都爛光了,就什麽也不會想了。

這是二十世紀末最後一個聖誕節了。六天之後,千禧年的鍾聲將響徹整個地球。

下午,我聽到我媽開門說話的聲音:“哦,你是?”

“阿姨,您好,我叫肖琳,是海濤的同事,聽說他生病了,我代表公司來看看他。”

“哦,好好……來,快請進,正好,你來勸勸小濤吧,他……”我媽把聲音放低了,想必是說我這兩天的情況。

我把頭轉過去,裝睡。

我聞到了肖琳身上的香水味。她在床邊坐了很久,一動也不動。

最後我撐不住了,我要上廁所。

我轉過臉坐起來,肖琳本來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一聽到動靜馬上抬頭看我,想是我蓬頭垢麵的不雅形象嚇著了她,她一怔,眼睛裏立刻就汪了兩汪水。女人怎麽都這樣?屁大點事兒眼圈兒就發紅?

她說:“海濤,你還好吧?”

“還活著。”我一邊有氣無力地回答,一邊下了地,向衛生間走去。

鏡子裏的我跟三天以前判若兩人。且不說這張胡子拉茬的臉,單是憔悴不堪的模樣就先嚇了自己一跳。要是這個樣子出門,套上件破毛衣什麽的,再往地鐵口一坐,說不定就有人往我麵前扔五毛一塊的零錢了。

肖琳坐在那兒等我,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小女人樣。

“你沒事吧?海濤?什麽病呀?怎麽……”說著她就站起來摸我的額頭,然後又摸自己的額頭,“怎麽比我的還涼?”

我渾身沒勁兒,又躺回到床上。哼,有勁兒就邪了,這三天以來我幾乎水米未沾牙。

肖琳說:“海濤,我去美國的簽證辦妥了。”

“噢?什麽時候走?”

“還沒定。想過完春節,等把這邊的一些事情處理好吧。”

哈哈,下完了大雪又是霜凍,今年的冬天不同凡響啊!雖然我清楚自己並不愛肖琳,但是這時候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覺得有點雪上加霜的意思。

“海濤,我們是朋友,告訴我你怎麽了嘛!到底為了什麽搞的這麽憔悴?如果是痛苦的話,那說給朋友聽起碼可以分掉一半。”

我搖搖頭,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我媽把飯菜端進房間,肖琳接過來準備喂我吃,我看她一眼,自己伸手接過了飯菜。

我隻勉強吃了一點,但飯一下肚,人就有了底氣,覺得舒服多了。

肖琳說:“今天是聖誕節,又是周末,你有興趣出去走走嗎?我看得出來你得的是心病,也許出去走走就會好一點呢?這個世紀末最後一個聖誕節了,你想躺在床上錯過嗎?”

聖誕節?耶酥誕生的日子,我卻象個死屍一樣攤在床上。

肖琳見我沒有表情,低了頭繼續說:“海濤,有些話我想還是說出來的好,要不然以後……以後我出了國就沒機會跟你說了。你到公司第一天我們就認識了對吧?記得坐電梯吧?我拿了一大堆文件什麽的,你還要幫我,以前學過一個詞叫……叫‘一見鍾情’,可惜我在出了電梯後才明白這個詞語的含義。從小我家裏管得嚴,上了大學又覺得不久要出國,所以一直我都……我都沒有交過真正的男朋友。誰成想出國簽證一直卡著,我才到了雲海公司,本來隻是通過雲海了解一下社會,卻遇上了你。從小我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家庭環境又好,可能這養成了我要強的個性,碰上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爭,一定要搶,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她真的很美,我看見她的時候就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但我以為,我總有地方能比過她。所以……可是從我們那次看完電影到現在,半年多過去了,你連多看我一眼都沒有過,還有上次你過生日在我家……唉,不過從這件事上看得出你也是個有情有意的男人,值得去愛,我這次認輸,我……選擇放棄,還是去美國吧。”

她一直低著頭,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沒有看過我。我麵無表情地聽著,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你這兩天沒來上班,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反正總覺得這一段日子以來你都不太對勁兒,每天都走得那麽晚,跟瘋了一樣工作,好象故意要麻痹自己似的。我社會經驗不多,但我並不笨,你心裏有事兒。海濤,就算我們不能成為……成為戀人,那你也可以把我當成知已呀!不管出了什麽事我都希望你振作點,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肖琳的頭更低了,末了居然有一串淚珠滾下來,灑到她的手背上。

我拍拍她的手背,說:“知道了,謝謝。”

我一張嘴,肖琳第二串淚珠就灑了下來。

我不再說話,再說她還會哭的,女人就是女人,我還是去洗把臉吧。

肖琳臨走前問我:“你星期一能去上班嗎?”

“不知道,也許吧,你呢,什麽時候辭職?”

“春節以前吧。年底太忙,王總一直對我不錯,我還沒提呢。”

我沒送她,我聽見老媽在關門的時候說:“姑娘,謝謝你啊,要不小濤連床都不下呢,你一定要常來啊!”

一個走了,又一個走了,葉子、小玉、肖琳這三個女人在把我折磨的體無完膚之後,心安理得地棄我而去。

縱然我有天大的錯誤,總也要給我一個悔過的機會吧?

葉子,你給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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