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加州從來不下雨(134)
(2007-11-06 18:35:35)
下一個
南加州從來不下雨(134)
那天晚上,我問嶽洋,“如果我有機會成名,你會怎麽想?”星期天,他不用做節目,我們躺在床上聊天。
“你要成名了嗎?”他問我。
“我是說假如,”我把胖妞的事情告訴他,“她現在下定決心要大紅大紫,不知道怎麽搞的,我總覺得有點悲壯。”
他想了想,“如果那樣,我寧可你不要成名。”
“為什麽?”
“那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我也這麽想,”我說,然後問,“葉敏呢?”那是我頭一次直截了當地問到那個名字。
“葉敏什麽?”嶽洋把手臂擱在枕頭上托著下巴,臉色很平靜,像是不明白我在問什麽。
“你知道她現在很出名,對不對?”說完,我讓手指輕輕地在他的手臂上跳起芭蕾,嘴裏哼著“天鵝湖”。
“你的拍子錯了。”他說。
我笑起來,換成一支探戈舞曲。
曲子奏了一半,我聽見他說,“我知道。”我抬起頭看看嶽洋,他的眼睛裏像一泓清水,輕輕地握住我的兩個手指,把它們攏進他的手心。
“她很漂亮,”我說,“笑起來有點像…像大S。”
嶽洋依然握著我的手指,什麽也沒說。過一會,伸手來摟住我的肩膀,他的懷裏很溫暖,讓我有些莫名的心酸。我把頭抵在他的胸口,“我是不是長得有點像吳君如?”
我聽見嶽洋的喉嚨裏輕輕地笑起來,問他,“你笑什麽?”
他說,“小安,你這麽自怨自艾的時候很可愛。”
“我沒有自怨自艾。”我抬起頭望著他。
嶽洋凝視了我一會,伸出手慢慢的撫摸著我的頭發,“我覺得你長得像我,”他的手停留在我的臉頰上,“像一個女性的﹑改良版的我。”
“那是什麽怪物?”我笑起來。
“我聽說,人年紀大了,外貌上的性別差距會越來越小,也許,過幾十年,我們真會越來越像,”他的聲音在我耳邊幽幽響著,“到時候,我們可以拄著情侶拐棍一起上街去星巴克,假定星巴克還沒關門,通貨膨脹幾十年,大約賣到三千塊錢一杯吧。我從口袋裏掏出五千塊現金,跟你再借一千,就可以每人來一杯中號卡普奇諾,你不肯借,就隻能喝小號的了。”
“我喜歡瑪琪朵。”我說。
“那就一杯卡普奇諾,一杯瑪琪朵。”
我接著往下編,“那時候去星巴克不是為了小資,是為了懷舊,店堂裏放周傑倫蔡依林,像今天老咖啡店裏放周璿一樣。”
“我們一邊喝咖啡一邊聽著蔡依林打瞌睡,醒了就輪流上廁所,發牢騷,覺得世道混亂人心不古,連星巴克都不是二十一世紀初的味道……你開始心疼錢,說六千塊哪,夠買一籠肉包子了,我說你無不無聊,來這裏喝的是情調,六千塊,值,我還沒說完,你又睡著了。”
“你,這麽說下去,我真的要睡著了。”我抗議。
“那就睡吧。”
“不要,”我挪一個姿勢,“難得你晚上可以陪我,如果一下子睡著了,多可惜。”
“小安,”嶽洋問我,“記得上次那個打電話到我節目﹑喜歡偷窺鄰居家女孩的男孩子嗎?”
“記得,他還喜歡做愛不拉窗簾。怎麽了?”
“後來他一天一個電話來找我,說想見我,我和他見了一麵。”
“他-----不會有雙性戀傾向吧?”
“沒有,”嶽洋說,“他說隻是好奇,想看看我到底長得什麽樣。他說,‘你比我想像的要帥’,我說‘你也比我想像的要正常’。他普通話說得很好,做自由職業的平麵設計,很向往電台工作,”他從背後抱住我,嘴唇貼在我的耳邊,“小安,我想幫他進電台,等過段時間,我爭取轉去做白天的節目,‘子夜漂流瓶’就轉給他。”
“為什麽?”我問。
“那樣,晚上,我可以在你身邊,”他說,“而不是陪別的深閨怨婦磨牙。你喜歡嗎?”
我翻個身,緊緊地抱住他,一陣喜悅細雨一樣盈滿心底,衝上來,眼睛裏也有些發酸。我用力地點點頭,過一會,從右手腕上取下那串珠子,從被子裏摸索到他的左手,套上去。
“什麽?”
“一串珠子。給你戴。”
“你的護身符嗎?”
“不是,”我認真地說,“你先戴它八十一天,不許拿下來,我再告訴你它是什麽意思。”
那一刻,我恍然明白,為什麽普陀山法師的第三產業會成功,因為,當女人掉入情網,她未必會真的變成傻瓜,卻寧願去相信一些傻瓜而美麗的東東,比如,男人的死心塌地。
[待續]
注:如果您希望在海外購買我的前兩本小說-- “最寒冷的冬天是舊金山的夏季”和“當時已惘然”,請來這裏:
http://www.book^seed.com (請去掉鏈接中間的^)
或者搜索“紅螺中文書店”。
感謝一位網友早上提供鏈接;請版主高抬貴手,的確時常有人來問如何在國外買我的書,這家店賣得也還挺便宜的。:)
謝謝購買,歡迎大家寫書評!
-----
您正在跟看的是長篇言情小說“南加州從來不下雨” ,全部版權屬於作者溫莎林所有,電子郵件地址wuyuewriting@gmail.com作為版權依據。每周二,四,六,日美國時間上貼,下次再見。
本文所有人物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