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琳在搶救之後恢複了神誌。醫生和護士在她周圍忙碌,沒人和她交談。她躺在單一的病房裏,門口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刑警, 不時探頭探腦察看她。 她向其中的一個擺手,他不理她。摩琳問值班的護士“我爸爸媽媽呢?” 他們也不說什麽,隻是叫她休息, 她的舊傷引起肺血管崩裂,爆發內出血和肺炎。她的點滴理摻有很強的鎮經濟和抗菌素,摩琳就這樣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迷迷糊糊醒醒睡睡。
等她身體好些,醫生來做檢查,確定療程見效後,在警官手上簽了份出院文件。又有三個全副武裝的刑警來到病房,帶來一些摩琳平日的衣服。 連同原來兩個看門的刑警,待她換完衣服就離開醫院直奔警察局。病後的摩琳被顯消瘦蒼白,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摩琳不明白為什麽,但沒人回答她的問題。才剛剛幾天,公路上已變成一片秋色, 樹上的葉子開始凋零,秋風瑟瑟的讓人冷得發抖。一個胖胖的女警官脫下自己的毛衣給摩琳披著。
摩琳被帶到一間審訊室裏,長方形的桌子邊上隻有她一個人,兩個全副武裝的刑警筆直的站在門口。牆的一麵是塊大鏡子,她知道那鏡子那邊的人可以看見她,她卻看不見那邊的人。包裹在寬大的紅色毛衣裏,她更顯得單薄無助。
門開了,三個中年男人走進來,他們穿著挺直的西裝, 摩琳認得出料子很便宜,不像她父親常穿的那種。他們先打開一部攝像機,對著摩琳。然後報告時間,地點還有摩琳的名字。摩琳已經知道這裏是警察局,那天佛曉來她家開槍的是警察。
“摩琳小姐,你身體好些了麽?”戴眼鏡的正色問
“我爸媽呢?“摩琳開門見山
“摩琳小姐,你們家正在接受警方調查,請你冷靜的和我們合作“
“我爸媽呢?”摩琳還是那句話
“你父親很好,他在接受有關一件販毒案子的調查,這是件國際大案,我們非常重視“ 戴眼鏡的繼續說
“我媽呢?“
“你母親。。。 也在接受調查” 戴眼鏡的聲音溫和了很多,另外兩個男人對望了一眼,
摩琳急得落淚“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爸爸是搞醫藥推廣的,他的公司是上市公司。。。“
“我們也是因為這樣才需要仔細調查,不能冤枉好人“
摩琳突然想通了什麽“為什麽要到我們家突襲,開槍?為什麽不直接請我爸爸和律師來談話?“
戴眼鏡的翻開麵前的案例“摩琳,讓我和你解釋一下我們的案情吧。我們在多宗販毒案件裏查到了一條共同的線索,所有案發地點都曾經有蒂羅莎藥物進出口存放貨物的紀錄。我們反複調查,都不能找到確切證據,常常是找到重要的人證,這個人就莫名奇妙的消失, 其他跑路的毒販又對毒品的主要來路一無所知。我們決定派臥底到底羅莎府上勘察,很久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就在我們決定放棄的時候,國際刑警查出有伊拉克前政府倒台前偷運來台灣的三十個m16型導彈彈頭,這種彈頭用於船上的小炮,有先進衛星導航係統,可以遠距離一炮擊沉巡邏艇,甚至打穿軍艦的艦艙。。。 英國和愛碼島1996年戰爭曾用這種炮彈,一炮擊沉皇家海軍的航空母艦。你知道近來在東南亞的公海上有很多海盜越貨殺人,這些彈頭很可能是賣給他們的。國際刑警很重視這個案子,幾條線索查下來,和蒂羅莎醫藥用品的海航時間,地點,財務轉手和案件的主要特點奇妙的巧合。於是,我們另派了國際刑警臥底,很快找到了一些文件和證人,我們還沒有聯係證人,她就在一夜之間不見了。文件記錄的時間地點和財務進出,不仔細看,不知道是在用股票洗錢, 每個星期幾千萬幾千萬的歐元洗淨後,被寄往世界各地。我們繼續調查,一位臥底留下線索說,確定彈頭在地羅莎府上,可是他卻不見了。我們馬上突擊搜查,結果發現花園裏有個地下密室,通著主臥室,裏麵藏著彈頭,一個不少,還有5公斤可卡因的先進包裝樣品,是用來尋找長期合作的買家的。在新種的桃樹下,我們挖出那個消失的臥底督察。在小客廳裏還發現大量的血跡,雖然已被打掃幹淨,但通過化學處理,還是可以看見曾經發生過凶殺,突擊當天,嫌犯曾和警方武力對弛,打傷三名警員“
摩琳不可思議的聽著,她的血在變冷, 她還不能理解這些故事到底對她和家人有什麽意義
“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的秘書黃穎麗?” 戴眼鏡的轉入正題
“我要見我爸爸”摩琳害怕
“等你回答完問題才可以見他”
“我不!”摩琳喊,任性的抓起桌上的文件紙仍在地上
男人們靜默著不語,其中一個拾起文件,依然放在麵前。他們可比摩琳有本錢耗下去
摩琳更加失望,躊躇了幾秒鍾“我是美國人,我要和我的台灣辦事處聯係,我需要律師“ 美國法律昌明,一般人都知道的法律程序
“那麽你等過幾天他們來了,你在見你爸爸吧,“戴眼鏡的並不懼怕
“你們憑什麽扣留我?”摩琳著急的喊, 這輩子沒有人對她這樣冷漠無禮。 女兒見父親天經地義的事都不可以嗎?
“如果你爸爸販毒罪名成立,你住在同一棟房子裏就有同謀嫌疑“
“我可以被保釋嗎?”摩琳哭
“小姐,台灣的法律和美國不一樣,我們有權對你扣留48小時,而且你還不滿十八歲,監護權在我們這裏“
摩琳附在桌上哭啼, 她無計可施,任人宰割。
三個男人沒動容,這樣的場麵看多了“你要不要喝點水?“ 其中一個遞上紙巾,
摩琳繼續哭啼 “滾開呀!”,又開始亂扔麵前的文件,臉埋在胸口不肯抬頭。
戴眼鏡的和緩地引誘“這個世界上的事,有時候很複雜,你還年輕,我們能理解他對你的打擊。但是你要麵對現實,任何國家的法律過程都是吭長麻煩的,如果你能盡快和我們合作的話,對你和你父親都有好處”
“我媽呐?“摩琳忽然聽到了疑點,這個一點讓她心驚膽戰
三個人不得不佩服小女孩的機警,一個瘦高的站起來,敲了敲鏡子。顯然鏡子那麵有人,也許有許多人看著。
門開了,一個穿白色西裝, 熟悉的身影走進來,風流俊秀,威武挺拔。他的西裝沒記衣扣,淺藍色的襯衫襯托著寬寬的肩膀,健碩的胸肌,凹凸有致。胸口隱約佩戴著黑色的槍帶和手槍,還有一塊警察標牌掛在襯衣口袋外麵“重案組督察-項奇”
摩琳的頭翁的一聲,她愣愣的止住了哭聲。那一幕又從她眼前劃過,這個男孩穿著黑衣服帶著機槍,從臥室裏將她一把劫持到警車裏,然後槍聲,爆炸聲,她吐血,住院,然後被帶到這間審訊室, 聽世界上最恐怖的故事,被剝奪自由不能和家人團聚。。。
項奇坐在摩琳的對麵,和其他的人點首致意,顯然是安排好的。。
摩琳盯著他,他們無聲的對視。
“摩琳小姐,也許項督察可以向你解釋的清楚一些。你們談“三個男人走出去關上門。 項奇的解釋她一定會信。
屋裏靜了下來,幾乎可以聽見對方的心跳。
“你身體好些了嗎?”項奇半天開口,莊重嚴肅,從容不迫,完全不是那個整天和她嬉戲,風流頑皮的大男孩。
“你是警察?“摩琳傻傻的自言自語, 腦袋裏一片空白。 聲音小的隻有自己聽得見。
“國際刑警!”他還是聽見了
“你和我們家。。。的案子有關?“摩琳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對人性的了解還太淺
“是的”
“我爸爸在哪裏?"
“他被隔離審查,這兩天馬上會被起訴”
“我媽呢?”
項奇沉吟一下,決定直說“她自殺了”
摩琳沒立刻哭喊,隻是愣著“是你殺了她?”
項奇暗自咬牙 “差不多”
“為什麽?”摩琳覺得自己要瘋了
“因為她向我開槍,打在胸口上,我還擊後,她受了傷,就自殺了” 項奇很客觀
“那為什麽你沒死?”摩琳憤怒的喊
項奇幽幽不語,
摩琳為項奇的冷靜顫栗,她平靜下來“你是來臥底的?“
“是”
“你查到了什麽?”摩琳想聽他說一遍
“除了藥品生意,你爸爸涉嫌長期用股票洗錢,協助販毒,近幾年接了幾莊軍火倒賣。和國際上很有勢力的黑幫有聯係和合作, 幫他們在東南亞擴張勢力。。。他涉險致意凱文,還有很多手下在台灣,美國和德國殺了很多人,還殺警察。有的時間緊迫,就埋在花園裏, 有的用遊艇仍在海裏, 還有的。。。“ 項奇艱難的繼續“把涉案證人的家人綁架撕票,如不合作就將屍體殘塊寄回家以示警告”
“啊。。。”墨霖捂著耳朵,瘋了一樣用英文大喊 “你說謊,你為什麽這麽說? 你不是這樣的!你們這些魔鬼你到底要怎麽樣,我們是正經的人家,你把我們從槍口上差散開來, 誣陷我們,我們是有權利的公民, 不是囚犯。“
摩琳從凳子上跌下來,她退到鏡子看不到的牆腳,縮成一團
項奇跟上來,半蹲著拉起她冰冷的小手,把她抱在懷裏。任由她哭鬧,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墨琳使勁捶打他的胸膛,抓他咬他,他都不放手。摩琳鬧累了,哭著哭著,反而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孤獨的絕境中隻有他的懷抱不陌生, 他身上的氣息依然讓她依靠。摩琳希望喚醒他,讓他變成以前的樣子,讓他輕輕的吻她,像以往那樣溫柔地告訴她“沒事的,不要怕,有我呢!“ 可是他沒有。他神情肅穆, 微微的凝著眉頭, 不動聲色地等她平靜下來。
這一切讓墨琳覺得死一樣的絕望,他和他們是一夥的,不站在她這邊, 他從來都沒站在過她這邊,他出賣了她的全家!摩琳突然感覺到他胸前的手槍。她像電影裏那樣拔出了它,對準項奇的胸口。項奇退了一步,依然鎮定,屋外幾個人卻立即衝進來,很專業的拔出手槍對著墨琳。
項奇大聲命令同伴,放下槍,放下槍,你們都出去!出去!!!同伴們猶豫著,慢慢把槍放回槍袋,退了出去。 墨琳依著牆慢慢蹭起來用槍指著項奇。項奇也跟著站起來,伸開雙臂作投降狀。
“啊摩。。” 他好像有無限的憐憫淒然
“你殺了我媽,“墨琳流淚, 拿槍的手抖得不像話,她隻說英文
“你可以恨我,但要接受事實“項奇用英文回答她
“你利用我!”摩琳雖天真,但絕不傻
他咬牙堅持 “我真的愛過你!“
“沒有我,沒有你,媽媽不會死!“她絕望大喊
“沒有你,你父母還是毒梟,我還是要抓他們, 他們拘捕一樣會被殺” 他很堅定
“住口。。我爸媽不是這樣的!”摩琳想扣動扳機,可她哪有膽量殺人。她的腦袋已經無法思考,隻有反應,她閉上眼睛, 槍指著地上,扣動扳機,可是沒槍響,再試一次還是不響。墨琳的手軟了,槍在她嫩軟的手中顫抖。項奇試探著靠上來,摩琳把槍抵著他的胸膛,明知道不會響還是扣動了扳機。手槍玩具一樣啪啪的響了幾聲被項奇接了過去, 依然收回槍袋。摩琳回到原來的牆腳,渾身癱軟. 這是個噩夢,摩琳醒不過來的噩夢。項奇又蹲下來,把她強硬的樓在懷裏。緊緊地抱著。
“這樣。。。你好受一些嗎?”他問
原來一切都在他策劃之中,包括他的槍,包括墨琳知道真相後會想殺他,隻有走出了這個過程摩琳才會接受現實, 他安排得好周祥。墨琳在崩潰,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多麽渴望這個懷抱,這個她深深欽慕的男孩。可是世界已經顛覆,是這個男孩騙了她,開啟了她和她家人所有的噩夢,她的愛情隻是圈套,一個比她聰明厲害一萬倍男孩的圈套。
墨琳不住的哭,審訊無法進行,半響,戴眼鏡的走進來釋意項奇“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送她到準備好的地方“ 項奇點頭。墨琳抽啼著模模糊糊又開始發燒, 軟在地上縮的像隻小蝦米。 項奇雙手平抱起她,大踏步直走到檢察廳後門,四個便衣警察根後麵。把摩琳放進一輛準備好的房車,兩個便衣上車一左一右看著墨琳。另外兩個開另外一輛車護送,全都沒有警察標誌。 項奇自己去開他黑色的跑車。
車子在市區裏穿梭。終於停在一條僻靜優雅的小街上。便衣領摩琳走進一棟精巧的四層樓房, 摩琳後退想掙紮逃跑,項奇的手及時握住她的一條胳臂,握的不重但絕對有威嚇力, 讓摩琳喪失所有反抗的信心。摩琳被帶進電梯,另外兩個便衣走樓梯。一切都像排練好的。沒有人說話, 好像不認識。電梯到了四樓,摩琳被帶進一扇精巧的鐵絲防盜門。一間寬大的房子展現在她麵前,原來整個四樓是打通的。光滑的木質地板,淡紫色的粉牆,敞開的廚房,華麗的玻璃餐桌,一架半舊的鋼琴坐落在窗邊,一麵琉璃紗簾像牆一樣隔開一張小床。 房間的一部分用五尺高的日本屏風隔著,大概是洗手間。整個房間沒有門,一切都一目了然。 一個四十幾歲的阿婆穿著圍裙,很客氣的站在廚房裏熬湯。
“我們先下樓去看著”便衣和項奇說,看來項奇是專管摩琳的
“ 樓下有便當,有事招呼薔嫂 “ 項奇客氣的擺手
摩琳知道這就是看守她的地方,他們派項奇來看守她,多麽諷刺的組合。大概他在她身上還有任務吧。墨琳自己走入洗手間,清理哭腫的眼睛。鏡子裏的她雙靨緋紅,眼腫唇突,像個大病一場的人。 洗手間裏放著一套她的衣服,從內衣到襪子,一應齊全。這說明她的家已被全部查抄,連女孩子的內衣都被人拿來拿去。 墨琳開始脫衣服,她不管項奇會不會看到,一個剛剛經曆了生死的人會把
一切都看的無所謂。 這個洗手間沒有門,也沒有真正的牆, 任何人都可以進來。她發現一個人失去自由,突然被人完全操縱,是這樣容易。 她躺在浴盆裏,放了滿滿的一缸熱水, 她想洗掉醫院的味道,洗掉這個惡夢。她就這麽躺著,開始回想發生的事情,她必須知道父親的消息 。。。
“從頭開始想,想她到台灣來的那天,父母多麽高興。 他們對她歉疚,因為他們工作忙,把她交給祖母撫養。那是因為他們在販毒嗎? 爸爸很富有,他的事情向來機密,他有很多秘書保鏢,他怕我被綁架,不許我隨便出門,這是因為他在犯軍火嗎?摩琳瘋狂的搖頭,不,不是的,爸爸沒有販毒,他是最慈祥最能幹的企業家, 天主教徒。是他的成功遭人嫉妒。。。我不能聽信項奇的胡說,他是魔鬼, 專門騙人的魔鬼。。。
如果項奇是臥底,那麽我們的認識就是刻意的安排了,那阿輝也是警察嗎? 阿輝前段時間被辭退, 好久沒見到他,項奇說花園裏埋著死人,在桃樹下,那是阿輝嗎?凱文大雨天在院子裏,我聽見有人喊叫,那是在埋阿輝嗎?摩琳把臉沁在水裏,她沒法想像這樣的血腥和殘酷就在她家的後院裏, 而且是一項恭敬嚴肅,無微不至的凱文叔叔。。。
媽媽為什麽要自殺,而項奇這個殺人凶手又為什麽沒有被抓起來,難道媽媽白死了嗎? 他們一定在騙我,媽媽一定好好的,他們在有目的的做一個圈套,可是我有什麽利用價值?他們為什麽要騙我?。。。
他們要利用我,項奇利用過我什麽?摩琳顫抖著推理下去,第一次家教,他問我爸媽是否疼我;然後為我照相,跑遍了我們的房子,院子和地窖;他問我們家的防盜係統,還有電腦火牆;他為我在電腦上下載文件,帶電腦遊戲給我,安裝他私人網站的聊天室和很多軟件, 我們24小時可以呼叫啟動對方的電腦;他到爸爸的客廳裏翻他的酒櫃,電器。。。;警察來的時候房裏的警報沒響,莫非他預先知道怎樣解除警報?他帶我出去兜風,問我家裏有多少保鏢是跟我的,有多少是跟爸爸媽媽的; 凱文什麽時候跟爸爸,什麽時候留在家, 以便安排獨自帶我出去不被跟班;我們去爸爸的遊艇上玩,帶我出海,教我開滑水艇,還有潛水,問我爸爸常到什麽地方釣魚, 去沒去過公海;他和我交換相冊,看我們小時候的照片,問我旁邊的叔叔阿姨都是誰,什麽時候在哪裏照的;她要做我的男朋友,可以自由的出入我家,分赴傭人和管家, 被邀參加所有的家庭聚會;爸爸媽媽出差去哪裏,什麽時候回來他都知道;他介紹了那些玩音樂的朋友給我寫歌劇,他們也是一夥的嗎?我們一起出席晚會,認識了很多爸爸的朋友。 爸爸知道他是警察局長的外甥,他的家庭很富有,他講究吃穿住行,喜歡招搖過市,他飆車打人,爭風吃醋,為所欲為。 這些放蕩,都是他做出來給爸爸看的嗎?為了證明他不是個警察?出事前一天他說了那麽多莫名其妙的話,他那樣憂鬱,是因為他拿到了阿輝的信號嗎? 啊輝和項奇平時根本不熟,幾乎沒見他們交談過,他們的信號是通過什麽渠道聯係的? 是。。。是我的歌劇草稿。。。“摩琳開始窒息
往日的種種在墨琳麵前劃過,所有她一度認為平凡或是甜蜜的事情,原來都滿載著居心。摩琳問自己怎麽會這麽傻,白癡一樣用全部的真誠對待項奇,而項奇的一切都是巧妙的謊言,他從來沒把她當回事, 他的目的是陷害摩琳的父母, 拆散她的家庭。摩琳不知什麽時候滑到缸底,完全被問水淹沒,溫暖的 水波蕩漾著扭曲了視線,讓一切看起來都像夢一樣詭異而不真實,她又看見項奇的臉,這張天使的臉,長在魔鬼身上,隻有魔鬼才會如此精於誘惑和欺騙, 如此惡毒和殘暴。
墨琳半天沒聲音,項奇敲過屏風她不答應就走進來查看, 正好碰見墨琳沁在水裏,好像在自殺。
“你幹什麽?“項奇敏捷的將摩琳從水裏撈出來,這就是這個房間為什麽沒有門的原因。一切都是他特別設計裝修的。他早知道有這麽一天。
十七歲美麗得桐體被熱水泡的粉紅,神誌迷亂的女孩愣愣的看著項奇。項奇有點驚愕臉紅,但他忍著不動聲色,將墨琳從浴缸裏托起來,拿過浴巾攔胸裹上。墨琳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根本沒有反應。他雙手把她抱起來,轉身放在床上。薔嫂拿來幾條小毛巾為墨琳擦幹手腳,裹好頭發, 薔嫂還拿來墨琳的藥。沒有人說話,一切都是預先交待好的,隻等著她來。墨琳看著藥,突然又開始哭啼。 項奇示意薔嫂走開,拉上琉璃紗,扯了一條被子給她蓋上。然後坐在床邊,拿起水杯和藥,另一隻手輕輕的搬起墨琳的肩頭,讓她坐起來。 墨琳本能的雙手護著胸前的浴巾,她忘了剛才還被全裸的抱過。
“吃藥”他很溫和,但是滿含威嚴,讓人不敢抗拒
墨琳低頭流淚, 假裝沒聽見
“真的要我逼你吃?”他依然溫和
墨琳還是不動
他熟練的用一隻手掰開墨琳的嘴,另一隻手把藥片扔進去,倒了口水,雙手拖著墨琳的下巴,仰高喉嚨強迫她把藥吞下去。 墨琳還沒掙紮,藥就已經下咽。她驚愕,原來他是這樣可怕。
“你到底是什麽人?“墨琳拉住他西裝袖子
他的手按上了她的,如兄長般懇切 “你先休息一下,要不就起來吃飯”
“你到底是什麽人?“墨琳發怒,她開始討厭他的溫柔,聲音提高了幾倍,搖晃著他
“我是警察, 我真的22歲,使單副畢業,主修經濟管理和犯罪心理學,還上過一年國際刑警特訓班,剛回來就遇上你。。我爸爸真的是福隆公司的董事長,我舅舅是警察局長。。“
“你要把我怎麽樣?“墨琳幾乎是在求他饒恕,柔弱的性格使她在危機下本能的想討饒,而不是抗衡。
“這是你的新住所,你有24小時警衛,他們就在樓下。 調查期間你住在這裏,要不然就住看守所了“
“是你安排的?“墨琳一看裝潢和氣派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安全房
“這是我家的房子,現在借給警察局來收養你“
“為什麽?”摩琳顫抖,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這房子是什麽時候布置的,是和她看完演唱會已後,還是和她卿卿我我上完聊天站之後?他的城府如此之深。
項奇凝視著她不說話,
“你還喜歡我?“墨琳猜想,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可她不善打人,更不敢打這個囚禁她,操縱她的魔鬼。 她的淚為什麽總是停不下來
“起來換衣服吃飯吧“他依然懇切溫和,但絕沒有往日的溫柔俏皮,他已經不是那個摩琳認識的家庭教師薦豪門浪子了
“你帶我去見我爸媽,“摩琳懇求,雙手抓住他的袖子,任胸前的浴巾滑落
他馬上為她拉上被子,遮住潔白誘人的身體。“好,你先換衣服,吃了晚飯我就帶你去”
“你騙我。。。”
“看守所也是有時間規定的,不可以隨便想見就見。晚上有一個小時的會客室間,我可以為你通融一下“
摩琳將信將疑看著他不動
“那就算了”他起身
“我去,你別走“ 摩琳拉住他央求, 為什麽她還信他,她恨自己沒出息。
摩琳裹著浴巾,回到洗手間換好衣服。他在梳妝台前等她,一如查理寵愛摩琳那樣。摩琳被按坐在凳子上。項奇開始為她吹頭發,熟練麻俐。摩琳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一個目光炯炯,神色倉皇,淚眼紅腫的女孩從鏡子那麵盯著她。
摩琳記得以前項奇說過, 所有的男人都有囚禁一個美麗女人的欲望,把她像洋娃娃一樣收藏,調理。那個時候,摩琳不信這樣恐怖荒謬的斷言,今天她信了,她甚至希望這就是所有經曆的原因,是項奇刻意安排的假象和圈套,隻為了綁架她,得到她。那樣爸爸就會沒事,媽媽也好好的, 他們或許還在到處找她。隻有摩琳自己需要承受這個噩夢。 可是樓下的警察,醫院裏的警察,警察局的警察,這一切由不的她不信。
摩琳的頭發很快吹幹,項奇拿起梳子精心梳理幾下,在抽屜裏挑個精巧的琉璃發夾給她別在額前的劉海上,滿意的瞄了一眼鏡子裏的女孩。
“好了,飯在桌上“他還是那樣從容淡定
薔嫂已經擺好兩份飯菜,還有兩幅完整的西餐餐具和意大利千曾餅,項奇永遠那麽細心,摩琳吃不慣中餐,這是他安排的,什麽都是他安排的。 摩琳拿起叉子,項奇也跟著拿起他的,摩琳像嘴裏塞了一口東西。項奇才開始吃他的那份。都什麽時候了,這家夥依然紳士風度。 摩琳想發狂的大喊,可是她沒有,她的教養和柔順的性格根本不具備狂呼的本領。項奇不時檢查她,用眼神督促她把麵前的食物吃完。她害怕,她開始害怕她曾經深愛的男孩。不聽話,他會想出一萬種方法讓她就範。
摩琳機械式的收拾完麵前的食物, 吃飯和吃藥一樣對她隻是任務。
“喝湯”站在一邊的薔嫂遞上一碗熱湯
摩琳接過來一口氣灌下去,“很燙啊”薔嫂大喊
摩琳根本沒感覺,她盯著項奇“可以走了嗎?”
項奇的眼睛嚴肅的可怕“去刷牙”他命令
摩琳起身照做。回來的時候,項奇坐在沙發上喝茶,他翹著一條腿,很悠閑很典雅。 摩琳走到他身後“可以走了嗎?”她小聲懇求。
“喝茶,吃完飯要喝茶,對胃有好處,時間還沒到“他沒動, 也沒回頭
摩琳在他旁邊的沙發裏坐下來,一杯綠茶坐在講究的茶碗茶盤裏。她的淚又掉下來,媽媽最喜歡茶道和花道。。。 摩琳托起杯子,一點點地品嚐。她的淚落在杯子裏又被喝道嘴裏,淡淡的綠茶範著眼淚的鹹味。
摩琳放下杯子,項奇在看他手機上的短信,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摩琳坐著等。他是這樣的冷酷,這樣的深沉。“他一直在騙我,為什麽我這麽傻,為什麽他殺了我母親我卻和他一起安靜的喝茶…” 項奇的樣子開始模糊,摩琳不久就睡了過去。
項奇起身將放過迷藥的茶杯遞給薔嫂仔細清理, 把手機收入懷裏。他蹲下來看著睡著的摩琳,她夢裏還在皺眉頭,想她的噩夢。 他又騙了她,難道他們之間要永遠用謊言和手段維持下去?摩琳身體太弱,需要休息養病。她沒有任何嫌疑,但是她對案情還起著絕定性的作用。那麽等她不再有用之後呢,她會不會還可以和他住在這間房子裏,一起吃飯,一起喝茶,像一對夫妻。
項奇把摩琳安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吩咐薔嫂不要離開。
“放心吧,少爺“薔嫂輕聲說,她是項家幾十年的管家,和項奇有如姑侄。他們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就可以溝通
項奇來到三樓,一個同伴正在看監護電視,銀幕上有街口,大門口,後門,樓梯,天台,還有摩琳的房間,隔著琉璃紗,看見摩琳睡得很沉,薔嫂在收拾東西。 另外兩個同伴在打牌,還有一個坐在窗口,看著望遠鏡監視街上的動靜。 “搞定了?” 胖胖的阿微笑問
項奇疲憊的跌坐在椅子上,接過阿華發來的幾張補克牌, 沒有回答
“你馬子真漂亮!換我一定舍不得!” 阿華感歎
項奇的眼睛翻起來,殺人一樣瞪了阿華一眼。 阿華一個顫栗,低頭繼續發牌
“你說他們什麽時候會來?” 阿傑問
“哪有那麽快,我看至少兩個星期,他們要先調查一下才會動手“ 資深的龍哥開言, 他是行動指揮。
“賭什麽?現錢還是執勤?“ 項奇有點不耐煩,翻弄著手裏的撲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