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雷雨 - 第二十一章 刑訊

項奇依然每天上班，雖然他心裏很亂，但案子需要繼續，他和摩琳的事需要不露聲色，所以他必須撐下去。他的語言能力和對財經武器的辨別能力使他變成案件不可或缺的參謀之一。查裏已死，調查的主要對象轉變成那些和查裏合作的幕後主使。綁架摩琳那條線果然抓了幾個重要的人犯，線索一點點打開，逐漸牽涉到跨國黑幕，和查裏聯係的包括一家菲律賓船運公司，他們的貨船本來隻活躍於東南亞，但有的時候三天的海運會在公海上走一個多月沒有航海紀錄，香港警察在維多利亞港秘密扣留了船長和船員，在船上搜到那三十個彈頭的彈體。國際刑警要完整的武器倒賣路徑和操作規程。

               “必須讓這幾個人說出船在海上去了哪裏，聯係了什麽人。在那個港口停泊”項奇很堅定“三天之內消息一傳出去， 就算找到港口和聯係人，他們也跑了“

               “這些人不接受減刑作汙點證人，寧願坐牢。還是不肯說”國際刑警香港案件總代理華秋說

               “那就是有人質在老家手上，查到他家人住哪裏嗎？“阿隆推理

               “船長隻有個母親在馬來西亞很多年不見了。我們已經派人去找她然後可以遣送保護“裴誌文補充

                 項奇搖頭“來不及了, 況且找到了這家夥也未必肯說，看那幾個自殺的就知道他們說了，在監獄裏也有危險“

               “其實找到彈頭和彈身已經算圓滿，還能怎麽樣呢？這條路線可能經過太平洋很多小國。。”華秋歎息，查案也需要麵對現實，見好就收。 這個集團非常恐怖，殺自己人如吃飯一樣有秩序有規範，讓嘍羅們聞風喪膽，追查阻力重重。

               “那怎麽行？這條線不斷，明天換個港口，換條船，運出一批夠級別的武器，我們今後永無寧日“裴誌文反對

               “總不能刑訊吧”傻瓜啊華永遠會在不得體的地方說廢話，被隊長狠狠瞪了一眼。 資深的隆哥卻不動聲色

               “讓我試試吧”阿隆低調的說“也許能套出他的顧慮，阿奇一起來，你的心理學一定幫得上忙”

                 所有的人靜默不語，心知肚明。項奇隻得答應。那天晚上項奇，阿華和隆哥被裴誌文鎖在警察局的資料室裏想辦法，想不出辦法不許回家。  三個人忙了一夜，喝完了七八壺的咖啡，終於排練好了一場戲。第二天下午，他們飛抵香港，在午夜會見了菲律賓船長， 他四十幾歲，滿臉橫肉，矮個子叫拉垛，隻會說英文和菲律賓土話。 項奇和他用英文交談，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來親自見你？”項奇問

               “哈哈” 拉垛笑“小白臉，做警察錢不夠就去當牛郎吧，不要靠嚇唬我升值，你會指揮一輩子交通的“

                 項奇也笑，還異常開心， 因為他喜歡有棱有角的對手“警察的薪水是少得可憐，可你拿不到那筆錢起不是全白費？那才叫白跑腿白丟命”

               “你說什麽錢？” 拉垛開始變得猙獰

               “就是那筆雲華的奈綁架費啊，存在瑞士的綁架費。”項奇依然笑的詭秘，瑞士銀行可以開密名戶頭，除了賬號和密碼沒人能取，有了賬號和密碼人人能取， 這家夥會說英文，背上居然有美國芝加哥一個拉丁幫派的刺青，項奇聯係聯邦調查局做過調查，這個幫派曾於一起綁票撕票案有關，當時的條件就是把錢存入一間瑞士銀行。事隔一年多，幫派依然活躍。

               “有錢分我一半” 拉垛不買賬

               “那密碼呢？”項奇嚴肅了點，阿隆和阿華站在門口盯著拉垛“我要那個密碼！”項奇跟進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拉垛不耐煩“我要回去睡覺了，有事和律師說吧”話還沒說完， 被阿隆卡住脖子狠狠的把臉按在桌上， 阿華上來反擰住他的手背。拉垛更加猙獰，他不怕這些小場麵。

               項奇氣定神閑的拿出一個文件夾，翻出一頁頁的工整文件給他看“這是芝加哥雲華的奈綁架案的案底，這是幫派首腦被人打死的屍身驗證報告， 這是你和他在羅斯韋加斯泡妞的照片。這是你的船在俄羅斯停泊的進港紀錄。。。“

               “你想怎麽樣？” 拉垛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從這些文件可見項奇了解雲華的奈綁架案入微，花了很多心血

               “雲華的奈綁架案的錢存入瑞士銀行後你老大就死了，人也被撕票。你和幫派這麽近，刺青都是三條線的元老不會不知道錢在哪裏吧？現在那邊的案子結了有一年多，我們真的做警察很辛苦，你成全我們也許就可以找到機會逃跑，要不然。。 攜帶軍火在俄羅斯停靠，按那邊的法律我們可以遣送你到西伯利亞坐牢，  你一定聽說過俄國的監獄是什麽樣的吧？”項奇依然淡定

               “你們不為軍火的案子找我？” 拉垛反應過來， 有點出乎意料

               “軍火的案子有什麽錢，就算有現在風聲這麽緊，怎麽拿？隊長整天嚷著假裝結案，不知有什麽花招，外加國際刑警和瑞士911以後的特別合作計劃，錢拿到了說不定也隻有坐牢， 除非有隊長做內線，知道什麽時候真的結案“項奇沮喪

               “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錢在哪裏，做警察也別太黑心，什麽都異想天開“拉垛輕蔑的粹了一口，午夜密審加上三個外來警察的態度，對綁架案完整細致的調查，還有項奇和阿華過於年輕的外貌，讓他相信這不是什麽正式案件審訊。東南亞小國政治黑暗，行政腐敗是司空見慣的事實。沒想到香港台灣也這樣。畢竟人性是不會改變的。拉垛見過得太多。

               “那就委屈你了，我要的不過是串密碼可以換你的自由，要不然你會慘死在西伯利亞，我保證“項奇冷冷得說“一百萬美金夠退休了，我們不會放過你的”項奇拍拍隆哥的肩膀。

               項奇把拉垛手腳拷在椅子上，阿隆按著他的頭，阿華察看走廊後關上門， 不知是不是有意，地下室的審訊時除了他們好像沒有別人，深更半夜都下班了。 項奇拿出一個小皮夾，裏麵有一瓶藥膏，一塊橢圓小塑膠板，一大疊白色綿紙，小剪子，小鑷子。還拿出一個手搖電話。項奇熟練的用塑膠板把粘糊糊藥膏塗在拉登的下巴腮幫上，塗的每一塊隻有硬幣大小，然後拿來綿紙剪成差不多的四方形，牢牢地粘在藥膏上。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鍾。

               拉朵看見項奇和兩個同伴交換眼神，很促狹的奸笑。

               項奇彎下腰，在拉朵耳邊幾乎煽情地說“我最喜歡這個遊戲了，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女人的大腿都那麽滑？”

               拉朵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嚓的一聲，項奇從他臉上撕下一塊綿紙，藥膏和那一整片的胡須被連根拔起，粘在綿紙上拿在項奇手裏。拉登撕心裂肺的慘叫。臉上那一片火辣辣的疼入骨髓，不過皮膚一點血跡傷痕都沒有。

               “說不說？”項奇好整以暇的問

               “你他媽XXXX” 拉朵努不可泄的罵髒話

                 項奇的眼睛裏閃爍著得意，一點都不生氣，沒等他罵玩嚓的又撕掉一塊。拉朵慘叫掙紮，被阿隆按著動彈不得。

               “還不說？那叫我哥們兒在你身上練練手！你叫大聲點， 他最喜歡會叫的。”項奇笑，招手叫啊華來試試。站在一旁的啊華早看得五體投地，迫不及待想來替手。項奇叫他從毛發生長相反的方向撕綿紙。啊華試了兩次才成功，折騰得拉朵死去活來。

                撕的差不多了，拉朵連喊代罵，惡毒慘烈，臉扭曲折，但皮膚平滑整潔很多。 

               項奇和啊華不理，甚至拍手大笑“哎呀，帥多了嗎！“

               項奇給阿華點煙， 叮囑他“快點快點，這小子毛太多，一晚上都拔不完， 比我家養的肥貓還多，明天讓他們拜把子好了。” 他們大笑，一副周星馳式坦然的無賴像。

                站在一旁的阿隆也忍不住笑，還一邊搖頭，年輕人真是要多混蛋有多混蛋，怪不得治安一年比一年差。 項奇揭開拉朵的襯衫，教啊華往他胸口和乳尖的毛發上塗藥膏，阿華興奮的吹口哨， 當警察以來數今天他最爽， 幹得特別起勁。

               “我知道號碼。15894854213。。“拉朵受不了，大喊

                 項奇頭也不抬，伸手撕掉他臉上最後一塊“我要的是實話！”他喝令

                 啊華開始撕他胸前的綿紙，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濃重毛發被成批連根拔起，像屠宰場給豬肉脫毛一樣。拉朵強忍著，滿臉漲紅，滿嘴胡言亂語，項奇就是不買賬。直到他連哭帶喊得放下尊嚴求他。

               “放了你？你說你是個什麽東西敢求我放了你！”項奇冷森森說

               “我是被拘留的證人，我願意合作！“拉朵喊

               “你是狗！你是條到處吃屎咬人的賴狗，不佩給我看家提鞋的畜生，說！“項奇抓著他的頭發喝令“說你是什麽？”

                 啊華又撕了幾張，拉朵才肯重複項奇的話，承認自己是賴狗畜牲，隻要他們放了他。 項奇揮手叫阿華停止，遊戲的效果已經達到，隻有等拉朵完全喪失自尊和反抗的勇氣，他才會開始說實話。否則賬戶號碼他可以隨便編一萬個，叫警察去白跑腿。

               “我真的不知道綁架案的錢，有錢我早自己拿了“拉垛喘息著懇求，真地說實話。  緩慢，尖利而持續的疼痛是所有人的最怕。

               　項奇翻手給他臉上一個響亮的巴掌“答錯了！”他暴躁地喊 ，很生氣的拿起手搖電話開始搖轉蓄電，旁邊阿隆拿出兩條電線和鐵質書夾， 阿華為拉垛解褲腰帶，一切都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他們一定這樣違法辦過許多人。

               “我真的不知道“拉垛連人帶椅子跌在地上喊叫

               “一百萬”項奇暴跳，不滿他的不合作，在他耳邊吼叫“你說為一百萬美金我該怎麽收拾你？”

               “我還有其他的錢，一百萬算什麽？“拉垛發狠，他受不了這兩個小納粹的花樣，他真的會被拖了褲子受電邢，然後被送去西伯利亞坐牢，終於吐了口。

               “你敢耍我。”項奇不信， 抓住他的衣領狠狠地逼上來

               “軍火這一趟運到了五百萬，運不到還有兩百萬訂金，。。你幫我拿出來我給你分一半” 拉垛支吾不清的說，他被捕後也害怕雞飛蛋打，按項奇剛才的陳述，他很可能拿不到錢還要死在西伯利亞的監獄。

               “這話怎麽說？”項奇半信半疑， 但鬆了手

               “我出去後可以去取錢，我要是說了軍火接頭的事他們會做了我。。。” 拉垛生怕項奇不信

               “誰管你跟誰接頭，我隻要錢。。。“項奇打斷他“出去才取錢，你騙誰啊？“

               “出去錢不在我還可以密名巴他們說出去，那時他們已經找不到我了。。。“這是拉垛的籌碼，靠這個才拿的到錢

               “你先說賬號，我看看有沒有這個戶頭再說＂項奇有點顧慮，但顯然動了心“到時候我可以靠內線消息把錢取出來， 順便幫你看看他們有沒有騙你，不然等你出來了他不認賬。。。“

               拉垛喘息過來，輕蔑的搖頭“那我呢？你拿了我所有的錢我怎麽辦？“

               “你下個月被遣送台灣的時候如果我拿到了錢，就給你找個機會越獄。不用去西伯利亞了“項奇交涉

               “我要一百萬，一分不少，要不然你就等著廉政公署的調查吧，“拉垛得意，幾個小警察有了錢就被他牽製了， 倒是他也許不用為軍火走很多年的牢才能出去。項奇和其他兩個夥伴用中文交涉了一下，好像達成了共識。他們擊掌為盟。項奇阿華和阿隆的態度變得好多了，項奇甚至還給拉垛倒咖啡，點上煙，拉垛要啤酒，阿華居然跑出去買了帶回來， 還買了幾瓶白俄羅斯和宵夜。拉垛喝的麵紅耳赤，多年的航海生涯使他海量，從心眼裏鄙視這些政府工作的混蛋，看著他們有意無意的討好他， 他很得意。現在是他操縱時局了， 這個小白臉年輕漂亮的像個兒童玩具，想和我玩？除了變態整人的手段，見一百萬就屁滾尿流，了解什麽叫大手筆？

               拉垛問了一些案件調查的細節，法律程序，和項奇討論了他的處境，瑞士那邊的賬戶號碼，哪個混蛋可能從中作梗，坑了他的錢， 那個船員是一夥的，可能說出一些線索害他拿不到錢， 錢沒準時匯到找誰算賬，他真把項奇他們當作他的打手， 派出去為他把錢拿回來，隻要項奇拿了那些錢就會有把柄被他控製，他們不想和他一起坐牢就要乖乖地聽他吩咐。自從他被抓，這是第一個轉機。

               項奇，阿隆和阿華將近黎明才離開拘留所，立刻布置香港警方配合，讓拉垛覺得項奇他們真的在聽他的話分頭行動。這家夥很狡猾，不會一次上當的，必須放長線，他說的銀行賬戶立刻進入監控，瑞士政府從911後和國際刑警簽訂了一係列的合作準則，和以前的拒不合作絕對保密有天壤之別。這些拉垛並不知道。拉垛說的其他人物也被安排調查的調查，隔離的隔離。一個月後等拉垛漸漸說出了他的秘密，正興高彩烈德等著越獄，才發現項奇騙了他。他被在香港起訴，轉入中國內地服刑。

               項奇這個聲東擊西， 扮豬吃老虎的辦法讓阿華佩服得就差給項奇立牌位早晚參拜，本來資深的隆哥要出手教訓拉垛這個人渣，各國警界都有一定的黑幕和法外程序。項奇的辦法快傑而徹底，信任使拉垛沒耍什麽花招， 線索立刻明朗。阿華問項奇這些私刑的手段是不是特警學校教的，他平時見的都沒有這麽幹淨利落。項奇苦笑，濫用私刑是做警察最忌諱的事情，這樣的警察和土匪有什麽差別。這些不得已的殘酷讓他越陷越深，手段和心計用多了就會上癮，查理可能就是這樣走上絕路的，再這樣下去，項奇都開始害怕自己了。他開始常去教堂，從不告解卻喜歡那裡的寧靜莊嚴．　他很想學著首規矩，停車罰單不再找交警隊的熟人幫他消毀，　開始掏錢認罰；排隊的時候不再趁空子加塞，任自己在雨裏忍耐；電腦上寫的按日曆給家人寄節日祝福的軟件也被他擱置，鍛鍊著親力親為；阿華找他借錢，他也不再趁機讓阿華幫他值勤寫報告．　這樣的嘗試對他來說真的很艱難，就像明明會跑得人必須用輪椅一樣，日久天長畢竟難堅持，　但他依然努力．

　           項奇拔毛的技術其實算不得那麼狠毒，根本是母親無意中教他的。小時候參加摔跤隊，要刮掉身上所有的寒毛以便比賽，他拜脫母親幫他，結果母親拿來美容院的熱蠟脫毛係統，把他折騰得死去活來，從此就記住了疼， 也記住了女人得狠。 男人成年刮胡子，毛孔跟部深入皮層，臉上身上敏感部位拔一根都撕心裂肺， 持續的疼痛和邢責可能的加劇是人心理通同的弱點，一如項奇對付楊耀雄的手下，在意誌薄弱的人身上，威嚇勝於真正的危險更能讓他們屈服。

               裴誌文在這次案件中對項奇不斷刮目相看，他總在你以為了解他的時候讓你出乎意料。 項奇在案組除非必要，一項盡量低調，說說笑笑，　能裝糊塗就不把聰明擺在外麵。案組給阿輝懷孕的女朋友慧雲捐錢的時候，項奇隻拿出兜裏的幾百塊，沒什麽表示。等慧雲搬回花蓮，項奇才私下為她安排了免費住所， 說是請她照看他的別墅。慧雲沒和阿輝正式結婚，贍養費和人壽保險全給了阿輝的父母。他們孩子多，　家境困難，顧不上慧雲。慧雲本是餐廳代位，挺著肚子上不了班，項奇找朋友安排了一個旅行社的工作，在家接電話上電腦也可以賺錢。項奇囑咐慧雲不要把他的安排說出去，他不願把小開的款擺出來。慧雲感激的不知怎麽樣才好，等孩子生下來要認項奇作幹爸．項奇婉約拒絕了，如果慧雲知道孩子的幹媽是殺阿輝的人的女兒，不知有什麽感想。裴誌文還是知道了慧雲的事，也知道了摩琳的事，並馬上找項奇談話。因為阿輝，他恨所有蒂羅沙家的人，因為項奇的才智，他更加防範他的動機，項奇這種人，好的時候是最得力的朋友，變壞了會是致命的敵人。

               “你以為幾個臭錢就可以買的良心安穩嗎?” 裴誌文質問，他和手下一向很親近，自家人就不必廢話。

               “我不認為我良心不安穩，摩琳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我幫阿雲也是盡我所能，不是還債“項奇堅定自信，沒有為他的質問生氣

               “你不怕被撤離案組嗎？你這樣有礙你對案件的判斷公正率。” 裴誌文態度緩和了一些

               “也許我們可以把它看作有力的機會，摩琳無罪但不等於什麽都不知道，她要是拿著護照走了，我們日後發現什麽線索她可以幫忙， 到哪裏找她去”項奇商量

               “你騙小孩呢？” 裴誌文喝止，雖然他同意項奇的見解

               “那你說怎麽辦呢，隊長“項奇無奈

               “漂亮女人滿街都是，你泡誰不行，偏偏是她？ 阿輝死得多慘，你怎麽這麽混蛋，見色望義，黑白不分當什麽警察？“裴誌文有點激動，很露骨的罵他。

                 項奇沉著臉不說話，隱忍著被侮辱的怨氣。

                 裴誌文見他臉色陰沉，體諒這是人人不願啟齒的私事。他決定給項奇一條出路“分開住吧！以你大少爺的身份養幾個女朋友沒人管”這還用問嗎！分開住後他這個隊長就可以向上麵打馬虎眼。

               “那你把我撤離案組吧“項奇拒不讓步， 不肯說出結婚的事，那樣裴誌文必須上報， 他肯定被撤離案組。

               “你要挾我？”

                 項奇一臉無辜的耍賴“她情緒不穩定，身體又不好， 都是我害的。。。我真的喜歡她，是你派我去臥底的，你早就知道。。”

                 對著項奇年輕的擰的出水來的臉，裴誌文也沒心情繼續罵他。年輕人把愛情看得比什麽都重要，何況還有內疚。項奇的機靈睿智， 成熟果斷常常讓人忘記他才22歲，和阿華一樣是才畢業的警官。阿華現在還看卡通片，玩遊藝機，執勤的 時候偷偷用手機看足球比賽， 不要說有膽量去蒂羅沙家臥底，他連在女朋友麵前藏本成人漫畫書的本事都沒有，常被女朋友管教的捂著被打腫的臉頰來上班。

                   當初派項奇去做臥底的時候也有顧慮，是通過警察局長，項奇的舅舅親自點頭才派他去的。 臥底的主要途徑就是要摩琳喜歡他，和他交往，這樣才可以混進蒂羅莎府上。蒂羅莎府上在摩琳到來以前沒有閑人，所有工作人員不是從美國帶來的舊屬，就是本地用了多年的人，大家井井有條的工作，沒有任何可供調查的可乘之機。阿輝在地羅莎府上兩年， 依然被局限在車庫和大門口跑腿，根本無法接近操作核心，更別說打入整套的電腦係統。摩琳的到來， 查理對她的縱容和寵愛是唯一的機會， 項奇和摩琳無論年齡，品貌，氣質，家勢，才情，連性格都恰到好處的是天生絕配。要他們朝夕相處而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到最後如何收場大家都有顧忌， 雖然那時候的項奇覺得這都是杞人憂天，他向來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更何況工作上他一絲不苟，善惡分明，怎麽會和毒梟未成年的女兒假戲真做。 

               項奇做臥底有客觀上的優勢，無人能比。他新畢業，生麵孔沒人認識，他家勢顯赫，學業明朗，和摩琳的交往理所當然， 也沒有半絲作假，不怕人調查。他品貌風流，交遊廣泛， 能花能玩，一身公子哥的高傲自負，放浪任性，沒人會相信他是警察。項奇一套西裝就是一般警察一個多月的薪水，福隆公司高貴地段為他保有裝修豪華的辦公室和私人秘書，如此身家的豪門公子怎麽甘居跑腿冒險的督察之值。 他和摩琳越是動了真情越是自然，摩琳如果真的愛上他，還可以給他一些保護，不至於報銷的太快。 現在看來大家都低估了項奇的膽量和手段，也低估了查理的眼光和城府。

               再說下去也是無益，裴誌文隻有規勸“那你把她安排好，沒事別帶出來炫耀，讓局長看見了我們這個案組都要和你一起背”其實項奇被撤離案組他也會得罪人，畢竟他是局長的外甥，他丟臉局長也不會開心

               “yes, Sir ”項奇笑逐顏開的敬禮

               “你欠我的哦，要記住！“裴誌文警告，拿他沒辦法。

               “有什麽條件現在就說嗎”項奇用貧嘴來解開氣氛，一切已經得到默許“別緊要時候拿出來叫我去送死”

               “小兔崽子，我不被你害死就燒了高香了，還不快滾“他罵著看項奇離開辦公室， 這群小年輕一年比一年機靈大膽，讓他傷透了腦筋，有時真想拿皮鞋狠揍他們屁股一頓， 尤其是項奇。這小子天生下來就滑頭的欠揍， 一身的鬼點子讓你再小心還是會著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