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雷雨 - 第十章 舞會

馬上是董事長和夫人的結婚紀念，每年都順便開個慈善報告晚會，把捐給兒童醫院，養老院的籌款效益公布於眾。 讓人們看看蒂羅紗慈善捐款的切實社會意義。 向捐款的富商財主，頒發獎項，合影。 摩琳按父親的吩咐依然禮貌的寄給項奇一份邀請函。但是項奇的秘書回複說很抱歉，他要去上海開會，沒有時間。福隆公司以項奇的名義，送了一份豐厚的賀禮，並對慈善基金捐了一份得體的款項。　摩琳記得父親的叮囑，大方禮貌的接受，心裏卻深深的失落。她很想念他，即便他們不再是朋友，即便沒有任何解釋，她依然可望見他一麵，哪怕隻是個背影。

               凱文催了幾次，摩琳終於打扮好晚裝，淺紫色的晚禮服閃爍著閃亮的晶片，從她左肩上挽過，籠罩著豐滿的胸腹，纖瘦的腰支，越過修長的腿，半垂在相同顏色的高跟舞鞋上。摩琳的頭發是專業設計師下午來梳的。配合著劉海，讓摩琳看起來清麗絕倫中帶著掩不住的嬌豔撩人。摩琳不喜歡過分搶眼，可她一穿上晚禮服，稍微打扮就會變成這樣。 沒有項奇襯托，出眾的美貌讓她不自在，她不是個喜歡出風頭的人。。。裙子是媽媽挑選的，不可以更換，細小的晶鋼石碎鑽項鏈是爸爸指定的，也不可以更換。右手腕上項奇的黑珍珠手鏈散發著柔和的光澤，摩琳把它摘下來又帶上，躊躇不舍，最後還是決定帶著，不過帶在腳裸上以示報複不快。她磨蹭著低頭走出房來。

               “哇 “ 連凱文都在讚歎， 原來有一屋子的人在客廳裏等她

               “摩琳小姐”一個高大的年輕人穿著齊整的黑色禮服走上來，彬彬有禮的送上一支紫羅蘭的袖花       

“摩琳， 這是楊健雄，爸爸朋友楊先生的孩子。“ 查裏介紹， 今天的晚會女兒需要一個舞伴，既然項奇沒來，隻好另安排人選。

“謝謝”摩琳點頭， 接過他的花套在手上

 楊健雄顯然有點眼花繚亂， 愣愣的看著摩琳發傻“謝謝。。”摩琳是他今生見過最美麗的女孩，觸電的感覺讓時間在他心裏凝固，這一刹那讓他一生回味。

一屋子的人都被楊健雄的失態逗笑，包括男孩的父母。隻有站著的年輕人紅著臉靜默著。

一場寒暄後，兩家人打道去酒樓。舞會異常盛大，股東財鄔，社會名流聚集一堂。 查裏和夫人可謂風儀絕代，丈夫俊雅大方，妻子高貴美麗。他們禮貌熱情地接受著大家的祝福，在舞池裏翩翩起舞。摩琳在楊健雄還沒來得及請她跳舞之前，自告奮勇走上樂隊的唱台，為爸爸媽媽彈奏舞曲，躲開他的糾纏。 然後是摩琳和父親跳舞， 之後摩琳找凱文跳舞，說要謝謝他這麽多年維護著爸媽和自己，弄得凱文有些受寵若驚。最後摩琳還是必須和楊健雄跳一隻舞，才算完成任務。這男孩其實並不討厭，周到細心，溫柔謙讓。隻是摩琳還在想項奇，還在為他生氣，為他煩躁， 為他患得患失， 根本看不見麵前的男孩。  這場舞會很成功，誰都會羨慕這美滿，親密，高貴而富有的家庭和婚姻。

舞會後，查裏和夫人約朋友去煙吧嚐雪茄。摩琳被安排和楊健雄還有其他幾個年輕人的派隊去舞廳繼續唱歌跳舞。凱文跟著摩琳做她的司機。

“摩琳，你今天真漂亮“楊健雄在車裏向她恭維，他已經恢複常態，顯然很仰慕摩琳， 希望得到她的好感。楊健雄也是名門公子，有周到的教養。外貌雖不如項奇俊秀機靈，氣質不如項奇冷酷性感，但絕對幹淨儒雅，謙和得體，不失大家風範。個子比項奇好像還高了幾公分。摩琳不知怎麽搞的，一看見他就和項奇比較，欲罷不能。

“謝謝”摩琳不冷不熱

 “你的鋼琴彈得真好，是專業的吧？以後會在這方麵發展嗎？”他找話

“可能吧”摩琳沒興趣，一樣是男孩子，為什麽她隻在項奇麵前才喜歡說話

“你好象不太愛說話？我喜歡這樣的女孩，高雅含蓄“他笑， 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

“過獎了，我隻是有點累“ 摩琳扶著太陽穴裝蒜

   話不投機，楊健雄有點忐忑，以他立委父親的身家，自己又是醫學院的高材生，從沒有女孩子對他待答不理，尤其是摩琳這樣讓他一見傾心的女孩，他不甘心。

  舞廳已經被楊健雄包下，他很自豪的向同伴炫耀著舞伴摩琳。他早和朋友打賭，說今天會帶天下第一美女來參加舞會。他不住的請墨琳跳舞，唱歌，玩遊戲， 給她講笑話，添飲料，問長問短。

 “我要回家了”摩琳不耐煩他的攻勢，更不喜歡他拉她的手

  “好啊，我送你”他不放棄，甚至和同伴擠眼睛，他要送美人回家了

     摩琳走出來， 蒼茫的夜色，滿街的霓虹，商店，汽車和嘈雜的人群，繁華大都市的也比白天還熱鬧十倍， 一如摩琳的心情煩躁雜亂。

  “謝謝你，我們自己回去就好，你還有朋友需要招呼。“ 摩琳和楊健雄道別。她實在不願意和他同坐在車後座聊天， 她不喜歡男孩子的追求，這給她不自在的危機感，好像被追逐的小動物。 項奇從沒追過女孩子，他不需要小心翼翼的討好， 或者鋪天蓋地的追求，他眉宇間的凝神淺笑，舉止中的帥氣淩厲，讓所有女孩子為他傾倒。  等項奇問妳願不願意作他女朋友的時候，妳早就身不由己的先愛上他了，無所謂答不答應， 所以根本不需要追求這個過程。

 “怎麽了？” 楊健雄不快“我一定是得罪了你，我道歉好不好？“他為她打開車門，伸手拉摩琳的胳臂扶她上車

   摩琳抽回手，有點尷尬， 但又不好意思堅持得罪他， 隻有微翹著小嘴猶猶豫豫的順從。

“放開她”一個響亮幹脆的聲音在他們背後打斷了拉拉扯扯

  是項奇！“他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摩琳眼睛一亮， 心裏有說不出的驚喜。

  項奇一身豔紅色槍眼的皮夾克，黑皮手套，黑色高領襯衫，黑色緊身褲子，白鋼片耀眼的寬皮帶，黑色高帶短靴上的白鋼扣子閃閃發亮，坐在黑色的重型哈利機車上，伸著長腿停在馬路旁邊。 他帥呆了！俊秀輕狂讓路人側目。

  項奇滿意的微笑，打量著他的小美人 “我找你很久了。” 

“你誰呀？” 楊健雄顯然不高興項奇囂張的眼神，越前擋在摩琳和項奇中間。幾個他舞會上的同伴也跟上來。

 項奇起身熄火下了機車，順手交給一個男孩，原來他身後有七八個人全和他一樣騎著摩托很酷的站在路邊，像個勁裝摩托車隊。

“跟我走“項奇看也沒看就推開楊健雄，溫柔地拉住摩琳的手

  摩琳遲疑，但並沒有擺開，與對楊健雄的反映變成鮮明的對比，讓楊健雄傷透了自尊。“你有種”他雙手狠狠推了一下項奇的肩膀。一圈年輕人圍上來。凱文拉了摩琳一把，把她塞上汽車。關上車門，站在車外觀戰，畢竟兩個男孩都算是董事長的客人， 事情不要鬧得太難看才好。

  項奇目送摩琳上車，回過頭來嘴角撇著微笑，對楊耀雄一群人絲毫沒有畏懼“你剛才是哪隻手碰她來著？＂

“我靠” 楊健雄飛起一拳，離項奇的臉還有一尺，肚子上就挨了結實的一腳。他倒退著飛回去，麵向人行道，險點沒跌傷臉。項奇打架可沒楊耀雄那麽斯文，出手必定傷人。 他還向原先那樣站著，好像根本沒動，從容冷酷， 一身挑判的邪氣， 等著衝突的加劇。

“打架了“一群年輕人圍上來，興奮多於恐懼。 任何國家任何社會的年輕人都這樣精力過剩。

　兩個朋友扶楊健雄站起來，他憤怒的甩掉他們，衝向項奇。他的右手剛抓住項奇的衣領，項奇一個反手小擒拿，楊健雄的胳臂被擰到身後，背靠著項奇不能動彈。誰也沒想到項奇這浪蕩的追風少年有這般身手。楊健雄疼的快掉眼淚，但他就是不討饒。

　幾個楊健雄的朋友上來相助，拳腳齊出。項奇推開手上的俘虜，閃開前麵的進攻，然後霹靂般的左右開弓，很有套路的出拳掃腿。項奇摩托車上的朋友，在互相寒暄，很悠閑的點煙，項奇是柔道，空手道，跆拳道三四級黑帶，這點小場麵他們要是插手，老大會不高興的。等凱文上前拉駕，四五個人已經在地上打滾，楊健雄臉上又捱了項奇一胳膊肘，青腫著開始滲血。 項奇生氣地彈彈皮夾克上的灰塵， 雖然他根本沒吃虧，但這群混蛋的髒手居然敢碰他新買的皮茄克。。。

地上有個爬起來慢的， 項奇任性地在他晚禮服屁股上又補了一腳 “他媽的豬頭！”  地上的人怪叫了一聲，掉轉頭來要扯項奇，被凱文衝上來，一手一個抓著領子硬生生的拆開了，項奇一個翻手，掙脫了凱文，一聳肩，不屑的給了凱文一個白眼。他才不在乎這些蒂羅莎的勢力呢。他要收拾誰，誰也管不了。

“你叫什麽？“楊健雄跌在地上狠狠地底吼“我要叫你死的很難看”，他雖不是經常耍狠的混混，但絕對是個不常吃虧丟臉的少爺。

                 項奇沒回答，接過一根細雪茄，在同伴手上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悠閑地吐出煙圈“不就是搶女人嗎？幹嗎要生要死的。小心嚇壞了妞兒“　他放蕩的上下掃一眼跟楊健雄朋友一起的幾個穿暴露晚禮服的女孩。要不是敵我有別，幾個女孩就要為項奇鼓掌了，他簡直酷弊了。

　　　 “你給我等著“楊健雄踉蹌著站起來

             “等什麽？我喜歡今天的事今天了“項奇彈了彈煙灰，威脅他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打不過可以比別的”

             “怎麽說？”

               “會開機車嗎？”他問

               “廢話！”

               　項奇看表，“一點，泰華中路交口，到鯉魚門口的冰果店“

               “不見不散” 楊健雄的朋友回答，幾個人從地上攙扶著起來，開始往回走，　

項奇看著他們狼狽的樣子被逗笑了“水痘！“ 他喊 ”你幫他們確定一下，實在不行畫張地圖，別迷了路麻煩他老媽到警察局報案，說三更半夜走失了人口“

一個滿臉青春痘， 比項奇大一點的男孩在機車上大聲答應　“沒問題”

所有旁觀的人都在笑，尤其是女孩子們。世界上沒有比項奇更帥，更酷，更自負的男孩子。

項奇看人走了，未經許可，打開車門，抓住摩琳的手“跟我走！”他還是那句話，依然溫柔堅定。

摩琳被他剛才的氣魄贏得服服帖帖，不由自主就出了車門。忘了她還在生氣， 忘了楊耀雄才是她今晚的舞伴。

“小姐”凱文叫

“我和她說幾句話，你跟在後麵吧“項奇說

 摩琳沒表示，凱文就隻好照辦， 雖然他並不喜歡項奇吩咐的口吻，這小子狂的可以！要不是董事長嬌寵摩琳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他一定讓項奇這個小紈絝吃點苦頭。

項奇拉摩琳側坐在機車後座，親手給她帶上安全帽。然後自己坐好，發現摩琳的手隻是扯住他的夾克，霸道的拉起來拖到前麵，讓她緊緊摟著自己的腰。他們在所有人羨慕和嫉妒的眼光中揚長而去。摩托車隊跟在後麵，然後才是凱文的汽車尾隨。

風拍打著摩琳的裙擺，隔著衣服摩琳感覺他的腰很結實，他的氣息很親切，他們在街道間飛馳，隨著機車的偏側一起搖擺著調換重心。。。摩琳第一次覺得她很安全踏實，無憂無慮的享受著年輕。她的頭自然的靠在他背上，好溫暖， 好牢靠。她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孩。她的失落和煎熬，因為他的出現， 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一個交通路口到了，項奇在空中打個手勢，尾隨的摩托車隊散開來，選擇和他們相反的轉彎離開。項奇叫大家別跟著，他要單獨一會， 連凱文都看懂了。項奇選了個僻靜的街道路邊停下來，他們左麵是坡地，右麵是下山的斜坡，沒有人家，沒有商店，隻有月色。項奇靠在機車上，點著一支雪茄。銀白的月色下摩琳的身影凹凸有致，配合昂貴的晚禮服呈現著迷人的曲線。

“好久不見“摩琳背對著他，雙手摟在胸前有點冷。她還在生氣，雖然早就沒那麽厲害了

  項奇凝眉不語，騰出拿煙的一根手指搔了搔額頭，他今天好像很喜歡抽煙，有點很難在他身上看見的躊躇。

“叫我來幹什麽”摩琳質問，要他先低頭。

  項奇打開胸前的拉鎖，開始脫夾克“你說呢？”

  摩琳驚愕轉身“你幹什麽？“被他霹靂般撈進懷裏，把帶著體溫的夾克披在她身上，他們四目相對，他不說話，卻在調皮的笑摩琳剛才的大驚小怪，

摩琳更加不好意思，項奇收斂了頑皮，把前額靠在摩琳的前額上，眼神說遍了所有的歉意和懇切。

 摩琳的掙紮在項奇健碩的臂彎裏圖勞無用，半天，摩琳軟化了 “為什麽？“ 她靠在他懷裏幽怨地說，
         他溫柔的一塌糊塗“我不解釋，你可不可以依然原諒我？“。他側頭吻她，很輕很柔很纏綿。愛情讓一切變得莫名其妙，瞬息萬變。 一輛汽車呼嘯而過，他們驚醒。

“你很厲害嘛，我都不知道你這麽能打“摩琳說剛才的事

“這就厲害了，你還沒見過我更厲害的呢！“被美人稱讚讓他得意

“還有什麽？”

“還有。。”他笑得很曖昧“脫衣服嚇唬女孩子＂他就是這樣俏皮，改不了

“你好壞。。” 摩琳捶他的胸膛

　他抓住她的雙手，嚴肅了些，“以後不可以和別人在一起，再被我發現，不會這麽客氣了。 “

               “是爸爸安排的，今天是我爸媽結婚紀念“一提起那個楊耀雄摩琳就不舒服“什麽叫不會這麽客氣？”

               　他抓著她的手不放， “我會懲罰你“

               “你憑什麽？我才不喜歡你呢“她撒嬌

               “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不可以不屬於我“他說，神色嚴肅，沒有半絲開玩笑

               “你以為你是誰？”

                他雙手挽過她的腰，讓她緊貼在胸前，額頭靠著額頭“我是那個注定要跟你糾纏一輩子的男人啊！“他依然認真，           “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愛上了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他那麽自負霸道

               “你休想，敢對我怎麽樣也要看我爸答不答應“　摩琳反擊

                  項奇鬆開手，好像有點泄氣　“女孩子總會長大的，不可能跟你爸爸一輩子“

               “誰說的？我們永遠要在一起“摩琳在很多方麵有戀父情結

                月下，他盯著她天真精致的的五官，若有所思

               “你怎麽了？”摩琳看他在發愣

               “如果你要在我們之間選擇一個呢？”他似真似假

               “當然選我爸了“摩琳想都不想， 任何女兒都會這樣回答“我是他女兒在先”

                項奇重拾自信， 依然摟過她“那我就把你搶過來，囚禁在很漂亮的房子裏做我的洋娃娃“

               “你變態！”摩琳驚呼

               項奇一臉無辜的辯解“所有男人都有囚禁，收藏美麗女人的願望，我有，你爸有，連教皇都有“

               摩琳笑著打十字“我爸才沒有你這麽恐怖，這樣說教皇會下地獄的“

               他又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上， 絕對誠懇“我下地獄，你會來陪我嗎?”

               “ 不要“摩琳抿嘴笑“我又沒說過教皇壞話！我要到天堂去陪爸爸媽媽，大不了給你寄張明信片！“

               項奇沮喪地揚眉歎息“至少你還記得我， 在地獄裏接到天使的明信片。。會不會減輕罪過，往樓上搬幾層？”

               摩琳大笑，柔媚清麗，天真無邪。她不是個容易開懷大笑的女孩，隻有在他麵前。項奇無語的望著她，心裏有無限迷醉和莫名的感傷。

               凱文的車開上來，他搖下車窗，用英文對項奇說“你不是還有約會嗎？“

               項奇看了下表，“對呀”  他打開車門，讓她進去，趁凱文不注意，拿夾克的時候在摩琳唇上迅速偷了一個吻。車裏摩琳向他擺手告別，笑的如桃花一樣絢麗。

               到家後，摩琳懇求凱文去看看項奇的約會，她擔心他，但她必須在十二點前回家，這是父母製定的規矩。凱文好像對項奇很感興趣，他欣然答應，並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