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古韻

邯鄲學步,永遠不會走出個性;保持真實的自我,低調內斂,讓充滿多變和浮躁的靈魂冷靜;不斷地攝取營養和自我更新,生活才不至於無聊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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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岩的小說和“海岩劇” 之九

(2008-01-01 19:27:10) 下一個

9.

        在中國大陸,海岩有一個紀錄無人出其右:他十年中出了九部長篇小說,幾乎是一年一部,而且每一部小說都改編成電視連續劇,光這就讓他賺了個盆滿缽滿。他還創造了一個“造星神話”:凡是主演他的電視劇的年輕人都由此而走紅——這一點媒體是有些誇張了的。不過,這個神話對那些急切盼望真正打入影視界的少男少女們,總有莫大的殺傷力,所以他們對海岩趨之若騖,對“海老師”的恭維、讚揚之聲不絕於耳。

        有一點值得注意:“海岩劇”都是由海岩的小說直接改編(往往就是海岩自己編劇),兩者內容完全相同,連敘事方式也照搬無誤,所以海岩的小說也跟著電視劇暢銷。“海岩”已經成為一種“品牌”,這是其他大陸作家望塵莫及的。

         海岩的小說隻能算作通俗小說,拿幾個著名的通俗小說家來比較吧:論個人才情和識見,海岩遠遠比不上二十世紀前半期的張恨水、劉雲若,也遠遠比不上後半期的金庸、梁羽生,但他竟然一下子紅了十多年,看樣子再紅下去也有可能,是什麽因素形成這種狀況?更直接地說,海岩的小說和電視劇用什麽吸引了讀者和觀眾?

         我們知道,海岩在多個不同場合稱自己“會編故事”,而當下許多作家在這方麵不如他。令人疑惑的是:小說當然要講一個故事,難道有不講故事的小說?看來,海岩對所謂的“故事”,有他的特殊理解。

         海岩對“故事”的基本理解,恐怕來源於他青年時期讀的中國古代話本小說。按照古典小說的傳統,“故事”要“有頭有尾”,要有戲劇性衝突;接之而來的要求是:故事要有足夠吸引人的元素。海岩本能地明白了小說(應該是指通俗小說)的訣竅。那麽我們來梳理一下:海岩的故事運用了哪些訣竅?這個訣竅就是前麵指出的“罪案加愛情”模式。從《便衣警察》開始,到《五星大飯店》,這個模式一直運用。隻有在《永不瞑目》中,跟蹤罪案成為故事的基本線索,以至該故事接近於警匪劇;而在其他作品中,罪案隻是製造懸念和興奮點、綴連人物與情節發展的手段。但是這種手段反複使用,就難免捉襟見肘,例如《平淡生活》與《河流如血》就是如此。盡管如此,我們仍然驚奇海岩先生樂此不疲的頑強精神。

        同“罪案”構思相關聯的,我們會發現海岩先生的一個特別嗜好:他喜歡給他心愛的主人公享受牢獄之災。我們細數一下,楊瑞(《玉觀音》)、龍小羽(《拿什麽拯救你,我的愛人?》)、丁優(《平淡生活》)、劉川(《深牢大獄》)都是如此。海岩先生做過獄警,深知監獄是淨化靈魂的好地方。另兩個人物,陸保良(《深牢大獄》)和潘玉龍(《五星大飯店》),前者已滑向犯罪的邊緣(吸毒),後者已經犯罪,隻怪法官仁慈,給了個“免予刑事處分”,海岩先生應該設計他們也能在牢房裏待上一段時間,那麽故事會更曲折,更精彩。

        我們再來看海岩製造愛情的手段。

        在海岩的作品中,大多數主角對情感都有一種偏執的狂熱甚至畸型的心理,例如,肖童對歐慶春,歐陽蘭蘭對肖童(《永不瞑目》);羅晶晶對龍小羽,韓丁對羅晶晶(《拿什麽拯救你,我的愛人?》);丁優對周月(《平淡生活》);劉川對季文竹,單鵑對劉川(《深牢大獄》)等;另外,《河流如血》中的陸保良也是這種心理類型。而且,這些人物都是俊男靚女,對情感又都如此這般,構成了愛情戲的基本要素,絕對吸引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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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不夠,海岩還喜歡玩多角戀:或一男兩女,或一男三女,或兩男一女,或甲追乙,乙追丙……總之花樣繁多。這第三個要素加上去,怎麽會免得了衝突,這樣的愛情戲怎麽會不熱鬧?前麵我說過,象瓊瑤那樣展開細致纏綿的浪漫愛情,從來不是海岩的長項,他的長項就是多角戀中混入罪案。瓊瑤畢竟是女流,她腦子裏壓根沒有想到,犯罪事件也能攪到愛情事件中,看來瓊瑤大姐應該向海岩兄弟學習,多接觸一下犯罪事件,一定大有長進。

        如果我們更細心一點,還會發現海岩的故事中,雖然大多數主角是平民,但一定出現一兩個富豪,海岩還特別熱衷平民與富豪之間的愛情。你看:呂月月與潘家偉(《一場風花雪月的事》)、歐陽蘭蘭與肖童(《永不瞑目》)、吳曉與林晶(《你的生命如此多情》)、羅晶晶與龍小羽(《拿什麽拯救你,我的愛人?》)、淩信誠與丁優(《平淡生活》)、劉川與季文竹(《深牢大獄》)、金誌愛與潘玉龍(《五星大飯店》)、其實還可以算上陸保良與張楠(《河流如血》)。聯想到海岩名片上的那一串頭銜,我們就明白,海岩先生有很強烈的富豪情結。他為我們編造了多種版本當代“灰姑娘”式的童話。遺憾的是,這種童話式的愛情都夭折了,也不能令人感動。隻有在《玉觀音》中,安心與楊瑞這兩個曆經艱難的苦命人那種真摯的愛情,令我們噓唏。可惜海岩的作品中僅此一例。

        這樣地編故事,無非是幾個基本元素反複組合,總有一天玩完的時候。實際上,從《平淡生活》起,海岩的故事生編硬造的痕跡就愈來愈明顯,所有關於他“轉型”的傳言無非是掩飾這一難堪局麵。下麵我們就分析一下,海岩如何從“主題先行”來構造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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