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珍兩次上廬山 與毛澤東密談一個半小時
(2007-09-28 12:09:30)
下一個
1959年毛澤東在江青上廬山之前,派人將賀子珍接上廬山,他和賀子珍密談了一個半小時,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談了些什麽。1960年夏,賀子珍再上廬山,然而這次她沒有見到毛澤東……
1959年中央召開廬山會議,陶鑄攜夫人曾誌一起上了山。剛下榻,一個長途電話從南昌追了上來,中央候補委員海南島的馮白駒心肌梗塞住進南昌醫院,情況危急。陶鑄和曾誌趕緊飛到南昌。
陶鑄到人民醫院去看馮白駒,曾誌聽說賀子珍在南昌三緯路住,便迫不及待去探望她。曾誌和賀子珍是井岡山時期的戰友,也是一個被筒睡覺的“閨中密友”。1937年賀子珍從延安出走蘇聯後,曾誌才從白區到達延安,和毛澤東住上下窯洞。她曾聽毛澤東親口說過:“我和賀子珍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十年夫妻啊!”
1947年賀子珍從蘇聯回國在東北工作時,曾誌曾去看過她。轉眼12年過去了,賀子珍還好嗎?外界傳言她有病,是真的嗎?曾誌懷著激動不安的心情,來到賀子珍近年長住的小院,今三緯路20號。
賀子珍看上去有幾許淒涼
解放後,賀子珍名義上在華東局組織部門擔任領導職務,實際上她主要是在上海延安路一座別墅療養,沒有具體工作。有時賀子珍也到哥哥賀敏學家去住一住,賀敏學剛解放時在駐守上海部隊,後轉業到福建任副省長。
1958年賀子珍再次來到南昌,江西省委安排她住在洪都賓館。不久賀子珍提出想在南昌長期住下來。江西是她的故鄉,這裏的一切,她非常熟悉和留念。江西省當時的一些領導,楊尚奎、邵式平、方誌純都是江西人,特別是方誌純還是她在蘇聯莫斯科共產國際黨校的同班同學。方誌純的夫人朱旦華原來是毛澤民的妻子,她的兒子毛遠新當時在毛澤東身邊讀書。副書記劉俊秀又是她的永新小老鄉,這一切使賀子珍感到非常親切。江西省委將賀子珍的意見轉呈中央獲得同意。
1958年初秋,組織上在江西省委大院附近(南昌三緯路20號)安排了一處二層樓房的小院,調去了一個剛從護校畢業的女孩子盧泮雲做賀子珍的隨身護士。
三緯路離江西省委大院不遠,鬧中取靜,幾棵高大的梧桐將那所小院遮掩得疏落有致。小院中央一座二層樓的別墅雖然陳舊,卻整理得潔淨大方,透著一種氣派。賀子珍一眼看上這所房子,很快和她身邊的工作人員一起在這裏安居下來。那時候,賀子珍身邊除盧泮雲外,還有一位上海的醫護人員叫查元清(盧泮雲熟悉工作後她回到上海),一位專門做飯的五十多歲的“江西媽媽”,一位門衛趙伯。江西媽媽和趙伯都是賀子珍從永新老家帶出來的。
賀子珍還有一位由江西省委組織部分派的秘書叫劉洪經,三十多歲,不住在三緯路庭院,但經常來。劉洪經當時擔任賀子珍的秘書工作,隻向江西省主要領導同誌匯報,對江西省組織部部長都保密。
三緯路20號別墅是解放前江西省主席熊式輝的房子,上下兩層有上十間房間,賀子珍要求盧泮雲和她住在一間房子裏,房子裏鋪著兩張小床。晚上賀子珍睡眠不好,常常半夜坐起來對盧泮雲說,房上有壞人要害她,有時她還要半夜起來打“壁虎”。盧泮雲性格溫順,總是揉著睡眼勸慰“賀媽媽”。1959年的賀子珍比較清瘦,春秋喜歡穿列寧裝,穿戴很整潔。夏天穿著更加簡單,兩條短辮用黑卡卡在腦後。
1959年7月曾誌的到來,令賀子珍驚喜興奮,但賀子珍的形象,在曾誌看來卻有幾許淒涼。賀子珍剛剛五十歲的人,已生華發,身體瘦弱,上身穿件洗褪了色的短綢褂子,下麵是條黑色的半節褲子,赤足拖雙布鞋,手中拿一把蒲扇。地下灑滿了水降溫,客廳濕漉漉的,兩腳像泡在水裏。賀子珍像平民婦女一般生活著,質樸、善良,曾誌感到賀子珍頭腦很清醒,並不像流傳的那樣。這次見麵給曾誌震動很大。
“趁江青還沒上山將賀子珍接來”
一回到山上,曾誌就去180別墅看毛澤東。曾誌向毛澤東講了她和賀子珍的南昌見麵,特別提到賀子珍記性很好,過去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曾誌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毛澤東。他沉思片刻,很幹脆地對曾誌說:“我想見見她,畢竟是十年的夫妻嘛?”
毛澤東知道這是個難題,接著對曾誌說,“你跟汪東興同誌講一下,趁江青還沒上山之前,將賀子珍接來,晚上兩點,小封(封耀鬆)值班時來。”曾誌在她的回憶錄中寫過那日之事。曾誌將毛澤東所囑之言告訴了汪東興。汪東興一知道此事,找來廬山會議江西省接待委員會主任方誌純商量,因“趁江青還沒有上山以前,將賀子珍接來”,時間比較緊,當即決定了“嚴格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策略,初步決定曾誌、朱旦華等人承擔這個工作。可能主要是考慮朱旦華和毛澤東家族關係比較親近,在南昌和賀子珍關係比較友善;曾誌和賀子珍關係悠久,剛剛看過賀子珍,兩人去請賀子珍上山比較合適。
毛澤東下午請曾誌、朱旦華在180別墅二樓客廳裏吃了一餐便飯,隻有四個菜,朱旦華記得有一盤青椒炒肉絲,毛澤東自己有一小碟炸辣椒,江西人嗜辣,毛澤東吃的還要辣。毛澤東看著朱旦華無從下筷子,笑著說:“你這個上海人也要學吃一點兒辣。”接著寬慰地說,“江青是怎麽也不吃辣。”毛澤東大笑。
那天毛澤東的心情很好,但好半天沒有提到賀子珍,直至飯快吃完了,毛澤東才問:“很想和賀子珍見最後一麵,怎麽搞好﹖”曾誌沒有說話,她的目光望著朱旦華,朱旦華也沒有講話。
毛澤東的目光也轉向朱旦華。毛澤東是不是希望朱旦華和曾誌一起下山接賀子珍呢﹖這其中有一個朱旦華和毛澤東一直共同保守的秘密。1949年6月,賀怡陪同賀子珍從沈陽輾轉至天津,準備進京去見毛澤東,毛澤東發現不妥,要朱旦華和方誌純陪同賀子珍兩姊妹離開天津直下上海。那件事朱旦華夫婦處置得比較妥善。
這時毛澤東驀地單刀直入:“旦華同誌,你看呢﹖”
朱旦華表態:“我聽主席的。”
毛澤東點點頭。但事情又起波瀾,由於陶鑄的阻止,曾誌沒有繼續介入此事。汪東興向江西省委第一書記楊尚奎作了匯報,最後商量由楊尚奎的夫人水靜下山接賀子珍,朱旦華在山上陪同。
一個半小時密談
7月7日水靜下山,8日下午接賀子珍從南昌出發,那時廬山還沒有山南公路,賀子珍是坐小車經九江上山來到牯嶺,朱旦華記得是在晚上9點左右才到達,下榻在日照峰28號,今河西路99號,當時一個很偏僻的房子。朱旦華早已等候在那裏。可能由於毛遠新這個紐帶,朱旦華雖然與方誌純再婚,賀子珍在南昌仍喜歡到朱旦華家走動。此時在廬山看見朱旦華,賀子珍心安地笑了。
7月9日晚上9點多鍾,毛澤東出於多種考慮,要水靜陪同賀子珍乘坐楊尚奎的專車來到180別墅。當時毛澤東身邊隻有一個警衛員封耀鬆。賀子珍被封耀鬆引進二樓客廳,一個半小時左右賀子珍才被水靜從二樓扶下來,坐車離開180別墅。
在這一個半小時中,賀子珍到底和毛澤東談了什麽,或者沒談什麽,真正的當事人隻有毛澤東和賀子珍。他們兩人都沒有留下與此有關的文字資料。
不過曾誌在回憶錄中說,“事後我問主席,久別重逢的感覺如何﹖毛澤東歎息著搖搖頭說:‘大失所望?看來她的精神還是不正常,我吃安眠藥,她一把搶過去,說是有人放了毒,唉?’”
7月10日上午,賀子珍被請上小車下山。
賀子珍美廬見林彪
1960年夏,林彪偕葉群及兩個孩子又來到廬山療養,被廬山管理局交際處再次安排到180別墅。這一次林彪夫婦住在樓上,兩個孩子,老虎和豆豆住在樓下。彭毓炎此時已擔任了第一招待所所長,交際處安排他的堂妹彭毓雲做林彪的服務員。這一次,林彪的身體比1958年好了一些,他能夠出門散步,走得不遠,兩個孩子穿戴整齊,常常陪同林彪散步。那一年老虎讀初中,豆豆讀高中,姐弟倆自己在院子裏看書、談天,很少出外遊玩。1958年和1960年林彪一家兩次住美廬,都是孟昭藩司機開車。
林彪當時腸胃不好,每天早晚用盆子蒸一種藥,上午到院子裏的時候不多。彭毓雲清楚地記得一天晚上她當班,剛吃過晚飯不久,林彪靜靜地坐在窗前聽收音機。有人來看林彪,門口警衛電話通報姓名後,葉群慌忙從二樓跑了下去,接兩位女性上樓。葉群大聲說:“育榮,你看誰來了?”
林彪從沙發上抬起眼睛,親切地笑道:“多會來廬山的﹖”
“剛來。一聽說你在180住著,我就來看看你。小林,你身體還好嗎﹖”一口親切自如的江西話。
誰稱林彪為“小林”?彭毓雲這位從不愛打聽的年輕服務員,也不禁好奇地注視起來人。說話者是一位四五十歲的女同誌,清秀、樸實,她身邊是一位年輕姑娘,圓圓的臉,笑得很甜。顯然那姑娘認識林彪,大方地叫了一聲:“林總好?”
林彪笑著點點頭,轉臉對年紀大的女同誌說話:“我還是那樣,每天看不了什麽文字。隻是精神比上山前強一點兒。”林彪的黃岡話帶著拖腔。
葉群在旁邊插話道:“林總身體不好,擔子又重,每天是不要命都要看文件,看主席的書。子珍同誌,你知道,在井岡山林總一直緊跟主席幹。”
原來這位年紀大的女同誌是賀子珍,身邊那位女孩子是賀子珍的隨身護士盧泮雲。一提起主席和井岡山,賀子珍的臉色像日照峰的雲彩那樣,翻滾著細浪。林彪對葉群微蹙眉頭,吩咐道:“叫孩子上來,見見賀娘娘。”娘娘,湖北黃岡一帶的土話,即姑姑,黃岡一帶也有稱父親的姐姐為伯伯,妹妹為娘娘的。
豆豆和老虎跟在葉群後麵,對著賀子珍禮貌地說:“賀娘娘好。”老虎那時比葉群高,不用吩咐,叫盧泮雲:“盧姐姐好。”豆豆隻是微微一笑。1960年林彪一家上廬山,曾到南昌三緯路看過賀子珍。盧泮雲一直在賀子珍身邊,故不用介紹。盧泮雲對賀子珍的這次回訪印象深刻。
賀子珍在美廬待了近一個小時,和盧泮雲雙雙離去。
1960年賀子珍在廬山住在脂紅路162別墅,也就是1959年廬山會議羅瑞卿大將住的地方。脂紅路到美廬有一扇後門,可以直接進出,不用繞圈子到180別墅前門。1959年廬山會議時,為了保障毛主席的安全,這扇門關了起來。會議結束後,這扇門一直是打開的,賀子珍和盧泮雲回去走的就是後門,很近。
那晚,賀子珍一連抽了好幾根??好的,顯然葉群的話觸動了她的心事,回來後的她靜靜地坐在床邊,不洗不睡。盧泮雲給她倒了一杯水,挨著賀子珍坐了下來。
盧泮雲1958年8月從江西省衛校畢業,剛分配到江西醫院(今人民醫院)十幾天,被組織通知“另有工作任務”,來到江西省衛生廳人事處重新安排工作。通過衛生廳人事處轉到江西省委組織部,又被帶到副省長方誌純家裏。方誌純說:“毛主席原來的夫人賀子珍同誌,組織上安排你去照顧她,賀子珍同誌身體和精神不太好,不喜歡不熟悉的人在身邊。你以後在賀子珍同誌跟前就做我的姨侄女,好不好﹖”見盧泮雲認真地點頭,方誌純繼續說道:“以後在賀子珍同誌身邊,不知道的不要多問,也不要對外亂講。”年輕時的盧泮雲胖胖的一張笑臉,對組織的信任既興奮又緊張。
第二天,方誌純帶著盧泮雲來到洪都賓館賀子珍住的房間,笑著說:“這次我把弋陽老家的表侄女送來照顧您,好不好﹖”賀子珍一把拉著盧泮雲的手問:“你多大了﹖家裏有哪些人﹖”對她很親熱。
賀子珍不愛說話,遇見什麽煩心事,往往一聲不吭坐下來。盧泮雲習慣陪她靜靜地坐著,有時也倒杯水遞根煙。賀子珍抽煙抽得很厲害,盧泮雲有一個感覺,1959年賀子珍上廬山見到毛主席後,她的煙是越抽越厲害了。1960年夏天,賀子珍本來安排去上海的,林彪一家到三緯路走訪她後,有一天賀子珍突然想到毛澤東可能又來廬山開會,當即吩咐盧泮雲,向江西省委要車,她也要上廬山。當天,江西省委即派了兩輛小車,同時派人很誠懇地告訴賀子珍,毛主席不在廬山。賀子珍固執地上車。九江第一招待所的程先喜,1959年廬山會議後又回到一招擔任過一段時間的所長,他親眼看見賀子珍風風火火地坐車前來,在飯廳坐下休息後不知因什麽觸動了心事,飯也不吃急匆匆地向江邊走去,看出來賀子珍當時心情很激動。一行人飛趕過去,勸說半天請回賀子珍,兩輛小車才平安地向廬山駛去。
上山後,賀子珍即去看望林彪,林彪住在180別墅,她才確信1960年毛澤東沒有上山。深深的思念和失望緊緊地纏著賀子珍。
那晚,賀子珍一連抽了好幾根煙,喟然說了一句話:“毛主席愛廬山,他還會來的。”盧泮雲一抬眼看到,賀子珍眉宇間一片堅定飄然的神色,似乎在表述,她還要上廬山“碰”毛主席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