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全距雅安隻有40公裏。這回專門選擇漢源大渡河穀一帶梨花,桃花勝開,風景最迷人時沿雅西高速跑了一圈。
雅西高速石棉段。圖中的擦羅,是俺的第二故鄉:
擦羅
母親是獨生女。外婆在石棉教中學;準確地說,在石棉擦羅公社教中學。
俺四歲多時外婆來訪,當她見到虎頭虎腦的俺從河邊捉完魚跑回家時,立即改變了弄隻寵物狗的主意: 俺瞧上去比養條狗要簡單 (當然,她很快就會後悔不迭;狗不可貌相啊 )。。。
對正發愁如何養活倆兒子的母親而言,這顯然是一個雙贏的絕佳選擇。
在雅安送外婆上回石棉的長途汽車前,母親才告述俺這一“希望工程”計劃。俺立即嚎滔大哭,抱著她的腿堅決不去石棉,同時嚴重推薦弟弟去。
母親這才意識到以前給俺講狼外婆,熊家婆之類的故事顯然不是好主意。
外婆倒也不惱。她把俺帶到旁邊的鹵肉店,給俺買了幾個鹵鴨君幹。
鴨君幹真香啊,俺幾下就吃完了。然後一邊在褲子上把手擦幹淨,一邊還直往肉攤那邊瞧。
外婆淡淡的說了句“鴨君幹石棉很多”。
怎麽不早說呢! 害得俺白哭一場。俺立即拉起外婆的手往汽車跑去,生怕它不等我們就開走了。。。
在石棉俺就沒吃過鴨君幹。
當年從雅安到石棉客車要開大半天,光是翻越泥巴山就得倆小時。現在沿雅西高速開全程隻需一小時。
俺小時候:
第一次曆險
外婆家住二樓,那是一座兩層木結構教學樓的一部份。剛到擦羅不久的有天傍晚,俺發現了一個好玩法:這樓的走廊並不在中間,而是在一邊(就是隻有一側有房間),還懸在外邊(下麵是一樓教室的走廊)。俺發現走廊的豎條攔杆間隔足夠寬,於是就饒有興趣的抱著一根鑽出去,再從下一隔鑽回去,如此重複鑽進鑽出往前穿,不意樂乎。。。
其實也沒鑽幾根。。。當俺又抱著一根攔杆鑽出去時,那根攔杆鬆脫了!俺倆眼一黑,就什麽也不知到了。
那樓的二樓挺高,下麵是水泥台階。
當俺回過神來,隻記得是坐在床上,麵前是麵色驚恐的外婆(俺要是有個三長倆短的,她顯然沒法向母親交代)。從攔杆鬆脫到坐在床上之間發生了什麽,俺是完全知不到的 --早嚇暈了。所以俺很真誠的相信,人是真的能嚇暈的(能否嚇尿,或者嚇死,俺就不知道了)。
俺迅速自檢了一番:腦袋還在,手腳也沒少一根,情況好像還不錯?!不過腦細胞肯定是嚇死了一大群 (難怪俺IQ/EQ都太差)。
當然,這可不是因為俺武功高,輕功已修煉成,而是歸功於俺運氣極好:鄰居老師的十七,八歲的大兒子就站在樓下與人聊天,一直在注意俺的表演;他一看不對,一個箭步上前就把俺給接住了。
童年007夢碎
九月開學時,外婆覺得俺一個人在外鬼混後果難料,便求得小學一年級老師的同意,把4歲的俺給塞進了一年級!
於是俺每天吃完早飯就背上一個極小的小紅書包(就是能裝下小紅寶書那種)出門了,放學後又準時溜回家。。。
當然,俺並沒去教室,一次也沒去過。
半個月後當外婆遇到那位一年級老師,俺的行蹤才告敗露。
俺於是乎每天被押送到教室裏,座最後一排觀摩。搞得俺上大學時也總是習慣坐最後一排;當然那是為了能觀賞美個MM,還有就是可以隨時從後門溜之大吉,趕赴飯堂(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尤其是在交大,去晚了好吃的就沒有了)。
有天俺課間放風時玩得高興,忘了去上廁所。上課後不一會就憋不住了。俺哪敢向老師請求啊。不過,俺靈機一動,假裝鉛筆掉了蹲下去撿,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解決了(穿的短褲)。。。
當時要是窗前有佰樂飄過,沒準兒能看上俺這個007的好苗子啊。
當然,俺沒得意多久。當一個老師怒衝衝地帶著一個頭發濕乎乎的學生出現在門口時,俺才猛然想起俺們的教室是在二樓,與一樓隻隔著倆層木板。。。
那時顯然沒法說俺不小心把農夫山泉打翻了
這小學一年級,俺從4歲起念了3遍。。。導致俺養成了無論學什麽都得學幾遍才學得懂的良好習慣。
彝族的習俗
石棉緊靠涼山彝族自治州。擦羅公社周邊高山上全是彝族鄉。
有一次有個彝族人死了,靈堂設在學校裏。於是乎連續幾晚都有彝族人從山上下來哀悼。他們都是一群一群的來,隻聽見哀嚎聲一陣陣由遠而近傳來,又由近而遠消去,一潑又一潑,整晚不絕。挺嚇人的。
第二次曆險
俺5歲時,有天鄰居老師的二兒子(十多歲)帶著老五去挖粘土,這老五是俺的玩伴,跟俺一樣大,把俺也叫上一起去玩。對了,他們的大哥,就是那位俺從樓上掉下來時奮勇把俺接住那位。
挖粘土是在離村一裏外的梯田裏,就是在上下二級田的台階處,在下一級田邊水平往裏挖。那兒已被人掏了個不深的小洞(也許隻有倆尺深)。
俺在玩土時,左腳伸在洞裏。
大家估計也猜到了:過了一會兒,洞塌了。。。
俺恢複知覺時,隻知道是被人背在背上,全身發涼,遠處不時傳來狗叫。。。
回到學校,外婆讓俺試著站起來。但左腿一陣巨痛,跟本不能用勁。
外婆知道不妙,立即趕去擦羅公社醫院。這時已是榜晚,那位赤腳醫生一眼看出不是貼張狗皮膏藥能解決的,立即電召石棉縣醫院的救護車,卻被告知隻有一輛,已出去接病人了,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俺們是被一位路過的好心貨車司機捎到石棉縣醫院的(石棉到西昌的國道G108經過擦羅)。這時已是晚上,急診室的值班醫生講所有科室都下班了,他也沒任何辦法。給了幾片止痛片讓第二天再來。
第二天重回醫院,X光顯示左大腿橫向骨折,但俺運氣好,沒錯位。所以不用手術,連夾板也不用上,也沒打石膏。當然,得整天呆在病床上。
可惜俺當時還不知道什麽UV-A,UV-B, 隻是把腿伸進洞裏玩;要是把腿放外麵,腦袋放裏麵躲太陽就好了: 這樣就會腿腳無損,行動自如,不用住院了。
當然,世上沒有後悔藥(當然,“事後”避孕藥Plan-B例外)。
醫生立即將俺收編住院,這一住就是一個月,女病房(方便外婆照看),每天青黴素伺候。
住院期間,俺最怕打點滴: 看上去很嚇人。隻要一看到護士抗著點滴吊瓶和架子在門口晃悠俺就嚇得不行(當然,現在要是有個美人兒穿著護士裝在門口晃悠(手上就算拿鞭子也行),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看來,俺得向閑太兜售一下這主意,盡管成功的把握不大;俺上次在紐約州Adirondack山梁上就沒能說服她加入野戰軍)。
。。。 。。。
扯遠呢。。。
住院時,所幸每次點滴都是給別的女病友的;俺豈今為止就沒打過點滴。
康複後俺已不會走路,要象一歲的小孩一樣重新學。不過,有經驗就是不一樣,俺花了倆天就差不多重新學會走路了。
俺在石棉呆了兩年,外婆外公給買了許多玩具,倒也樂不思蜀。那些玩具包括長短槍多把,大小飛機,汽車無數。回天全時裝了倆大紙箱。相比之下,弟弟一樣也沒有。外公乃前國軍少校(站錯隊了),在礦山工作。對了,俺二伯也站錯了隊,”解放“前也是加入了國軍(俺覺得他多半是受喜歡半夜學雞叫的爺爺影響)。
總之,俺在石棉過得很快樂,不思蜀。
可惜,好景不常在:外婆病了,很嚴重,非常嚴重。
於是在過了倆年幸福生活後,俺又回到了天全;希望工程爛尾
俺上次(2013)回國遊記裏講俺6歲多時在洪水衝垮房子前逃命的故事時,曾提到母親不在家: 她在雅安地區醫院照看外婆。
外婆在那裏住了半年多的院,俺去看過她幾次。俺那時一點也不耽心,以為醫院就像那些電線杆上的傳單宣稱的那樣,能治好任何病。
她沒能活著離開那兒。。。
洪水衝毀房子後不久,母親就回來了。俺非常高興,還以為外婆病好出院了。可惜俺馬上就傷心地發現再也見不到慈愛的外婆了。
外婆離世時,隻有四十多一點(俺出生時,母親十八歲)。
她得的是急性白血病。
願她在天堂快樂。
。。。
扯遠呢。。。還是繼續俺的行程。
紫色是俺的行程;藍色是在建的雅康高速:
川陝高速。在建的西成高鐵:
川陝高速;綿陽附近,梨花/油菜花盛開。打開天窗,花香襲人:
川陝高速;德陽附近:
德陽名菜,紅燒豬臉:
雅西高速:
雅西高速。濕潤多雨的榮經路段:
牛背山:
雅西高速。臘八斤特大橋(ZT):
臘八斤特大橋(ZT):
雅西高速。臘八斤特大橋;這是俺看到的樣子:
雅西高速。雲霧升騰的臘八斤特大橋:
雅西高速。榮經泥巴山路段:
雅西高速。榮經泥巴山路段:
雅西高速。榮經泥巴山路段:
雅西高速。榮經泥巴山路段:
雅西高速。榮經泥巴山路段:
泥巴山大相嶺遂道,10公裏:
雅西高速。一出大相嶺遂道,就是撲麵而來的梨花:
雅西高速。漢源縣九襄鎮;漫山的梨花和桃花:
下高速去賞桃花:
來晚了一周,梨花盛期已過:
一路上許多自吹自誇的黃牛肉店:
黃牛肉幹味道不錯,買了一斤(80元)。右邊那個蕎麥饃吃起來隻是加了蕎麥麵。還買了一斤鹵黃牛肉,卻是老板娘見俺進店急慌慌從鍋裏撈出的,欠火候:
雅西高速。漢源泥巴山下山路段:
雅西高速。漢源泥巴山下山路段(眼神好的話能瞧見):
漢源縣九襄,漫山桃花
雅西高速。漢源泥巴山下山路段:
雅西高速。漢源泥巴山下山路段的避險車道(防刹車失靈):
漢源與榮經截然不同,幹燥炎熱:
漢源花椒。在漢源服務區買了一包,味道極大,好好好:
雅西高速。庫區大橋:
雅西高速要幾次穿過大渡河。觀音岩大渡河特大橋:
雅西高速。觀音岩特大橋;從上看是這樣的(ZT):
觀音岩特大橋;俺看是這樣的:
從石棉開始,雅西高速將爬升一公裏多,進入高原地帶。這兒天高皇帝遠,北京已在2092公裏外:
為了從上麵看一眼雙螺旋隧道,俺們從栗子坪出口下了高速。圖中的擦羅,是俺的第二故鄉:
雅西高速雙螺旋隧道(ZT):
這是雙螺旋隧道第一環,幹海子隧道外的特大橋:
從休息區看幹海子隧道外的特大橋:
開往雙螺旋隧道第二環,鐵寨子隧道:
雙螺旋隧道第二環,鐵寨子隧道。從螺旋隧道一出來就行駛在上麵的橋上:
有人認識彝文嗎:
開過雙螺旋隧道後,又開了幾十公裏,便從彝海出口下高速返回。這兒離諸葛亮“7擒孟獲”的孟獲城很近(當然,俺對老諸吃飽了沒事,不自量力屢戰屢敗去“伐魏”是不讚賞的。換了俺的話,把幾個要塞一堵,就在成都喝茶搓麻將多悠閑啊!):
對了,俺挺欣賞曹操鳥雄的力作: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來日無多。。。”(老曹原作是“去日苦多”)
這等豪氣,隻有一人能比:毛太祖 (參見Y詩"無限風光在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