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在判官心底的那些紅顏之 元迎探惜
捧著瑤的來信,我的淚水默默地滴下,濺在她娟秀的筆跡上。
“‘多年以後,當你再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是否會有恍如隔世的感覺?’桃子,你當時是如何知道的呢?”
這個被稱為桃子的人就是我,隻因一次醉臥在瑤的床邊,口中念叨著這種水果。後來,當她的媽媽真的從後院的桃樹上摘下桃子讓我帶給父母嚐鮮的時候,我已經認識她四年了。
我們的故事肇始於一個明媚的秋日,父母又在家吵架。我飛出門,蹬上自行車,來到她家聽她講《紅樓夢》裏原應歎息的故事。因為她的父母與我的父親小時候做過幾年鄰居,於是去她家,我是從不用預先通報的。她的女紅與口才讓我流連忘返,那天到實在太晚不得不告辭的時候,她從枕頭下取出一個封得嚴嚴實實的信封給我,叫我回家再拆開。
裏麵是一個女孩子掛蚊帳上的香包和一頁疊得如她被子一樣樸素的信簽紙。到現在我還能清晰地回憶起信簽的全文:“桃子,很多時候你的直覺讓我在你麵前無法施展,但是我很刁蠻,非要你做我的好朋友。”我興奮了一夜又一天。
我每天到她家去叫著她一起上學,又和她一起放學回家做作業,再回自己家,這樣度過了六年中學和兩年大學。其間,我在下雨與她共傘時摟過她的腰,一起做飯時碰到過她的胸,就這兩件事,都讓我自責過好久。
我和她就這樣不即不離著,誰也沒有試著改變過這份親密。但不時在同學裏流傳著有人暗戀她,及她不斷在市上的講演比賽,作文競賽上獲獎的消息讓我又恨又喜,內心裏如驚天巨浪,臉上卻要平靜如鏡。
直到大三。
十年了,我到現在還恨這誘惑了她的男人,也恨讓她無法自拔的《紅樓夢》。我一直偏激地認為,她的從一而終,是受紅樓的流毒,哪裏能靜下來體會一個心細如發的女子早熟情感上的饑渴與孤獨呢?那晚,我在瘋狂和嫉妒的簇擁下動筆給她寫了封長信,表達了我遲到的愛意和恨,結尾是:多年以後,當你再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是否會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讓我快意的是,在我離開故土多年後,得知他們的婚姻,隻維持了兩年。她也在多年後又讀了我的信,驚異於我對“恍如隔世”的洞見,要我預測我們的將來。我義無反顧,因為我漸從她的早慧看到了自己的晚熟,心想:既然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那我就要用他們來尋找光明。
卯判:
男人真正的愛隻有最深刻的那一次。而那一次往往不是快樂卻是痛苦。我不能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唯一可做的,是改變自己對她的看法。從痛苦回憶,怨天尤人到試圖忘記,到勇敢麵對,到微笑發掘,這本身就是愈合與成長的過程。所幸的是,我隻花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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