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見性

上個星期，和我一起工作的那個可愛的小女孩hayley神秘兮兮地和她的好朋友jenette用google在那裏查什麽東西。我說：“有什麽事不要瞞我哦。” hayley轉過臉來，一臉無辜地說：“沒什麽，我們查些人類學的資料。”

又過了幾天，jenette和她們共同的好朋友franchesca又無拘無束地在聊天，我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們的身體語言，不料，jenette說：“我真無法想象，等hayley30歲的時候，santiyago都51了。”franchesca頓時興奮了起來：“等hayley到35歲的頂峰時期時，santiyago可能什麽事也不能做了。” 我知道，18歲的hayley和santiyago是一對，如果不是兩年前我偶然遇到santiyago和carmela一起辦的salsa班時認識了santiyago的話，hayley一定不會告訴我他是她的男朋友的。

現在我基本上知道了，因為我明明看到google的搜索欄裏填的是“墮胎”，聯想到今天hayley的兩個好朋友間的談話，她一定是懷孕了，正討論著呢。但出於對別人隱私的尊重，我不能說什麽，想；如果發生在大陸，hayley一定要開始倒黴了。

今天下了課，路過工作台，sonia和hayley在興高彩烈地談論，我手裏拽著幾個順手牽來的幸運餅，說：“要不要看看今日運程呀？”hayley乖巧地說：“啊，啊，我要兩個。”並拍拍多年跳舞練就的小蠻腰自豪地說，“是兩個人哦。” “哦”我一聽，想“終於招了。”

”我早知道了，呐，那天你們查google時我就知道了。“我假裝高深地不謔一顧。

“哦，你們那天查什麽？”sonia好奇地問hayley。

“沒有查什麽呀。”hayley含糊地回答。

後來我得知，hayley在前一天晚上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她媽媽，她媽媽沒有責怪她，隻是告訴她這件事的好處和壞處，難怪今天她這麽春風得意，原來她決定留下這個才一個月的孩子，並得到了所有親戚的支持和santiyago的欣喜，因為在美國，單親媽媽有很多福利，可愛又愛玩的hayley自然高興得不得了。

我不想用習慣性的中式思維去評判美國人的生活，卻發現在這裏做一個媽媽的驕傲和個人選擇的至高無上。hayley的心緒與不安隻是暫時的，在得到了朋友們的幫助，家人的支持，男朋友的愛護，政府的援助，有什麽理由不恢複開心的本性呢？

hayley也有不好意思講的東西，她不願意告訴sonia關於墮胎的想法。我一直認為任何一個女子，無論她是18還是81，如果沒有做過母親，生命中總是感覺缺失了些什麽，如果她曾經想過殺死還在肚子裏的孩子，那是一件多麽羞恥的事呀，恥甚於原罪。

hayley自己沒有車，一起下班後，我送她回家，半路上，我說，“我有本關於懷孕的傻瓜書，不如先到我家取來給你再回家吧”其實我幾天前就取出了這本書，不想點破而已，今天用上了。hayley高興得不得了。我看著她彎彎深藍色的眼睛，心裏又是感慨又是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