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雜談

叫他“隨意”,是因為不願受任何“八股文”風式的約束,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喜怒哀樂,麻辣甜酸,都由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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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 藏胞、插友古老大(二)

(2008-03-30 13:47:18) 下一個


[知青往事]
藏胞、插友古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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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生產隊坐落在一條幽靜,相對平坦,而且非常秀麗的小上溝裏。從公社所在的“幺店子”小鄉鎮出來,翻到對麵的山梁上,走上兩、三裏無人居住的山間林陰小路,就到了二隊。繼續往山溝深處走上兩、三裏地,就到一頗為壯觀、風景優美如畫的大水庫,這就是三隊的所在地。再往深處,翻過山梁就是另一區另一公社的地盤了。

    在我來這裏來插隊之前,這條山溝裏就隻有兩個知青,落戶一月有餘的二隊古老大,和已經有兩年多插史的三隊“老”知青,臭名昭著的“左跛子”小川。

    小川,可能是得了他青紗帳八路武工隊長父親的真傳,特別會打架,從小就是學院裏出了名的“歪人”。進初中時一仗下來,我們成了好兄弟。畢業前的又一架,打得我們各奔東西,我上了高中,他下了鄉。要不是因為小時摔瘸了一條腿,小川早就去到解放軍這所毛澤東思想的大學校了。說起來有點不相信,左腿微瘸以後的小川,打架更凶狠、更靈活。這不,到這裏落戶不過就兩年出頭的小川,打得那些早些年下來的老知青口服心服。

    公社書記,也差一點被小川的一磚頭把腦袋給打爛,對此事一直是耿耿於懷。那天看見我們仨人挺客氣平和,而且得知我是一高中生時,聯想到公社那唯一的高中知青,飽受別人欺負,就善意的提醒我,遇到別的知青的挑釁,一定不能手軟,這樣才不會吃虧。後來同小川聊到這事,我倆是哈哈大笑。當然,那年夏天以後,公社就下來了一大批高中畢業生。

    我到生產隊的當天下午,小川聽說二隊又新來了知青,就從三隊走下來。一碰麵,小川硬是楞住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我,當然我是已經知道他的啦。而且頭天晚上在縣委招待所,就聽那些別的公社的知青對小川的議論了。無論過去如何,在這遠離家鄉、遠離親人的偏僻山村,我們又成了一根藤上的兩個苦瓜。

    我和小川雖說有兩年多沒見過麵了,但畢竟中學同班混了三年,並一快幹了好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彼此之間是太了解了。小學留過級的小川,比我大好幾個月,一副江湖豪傑大哥大的氣派,拍著胸膛對我老哥發誓,絕不容任何人欺負老弟。聽小川這一講,送我的老哥才放下心來。就這樣,我平平淡淡的紮了下來。

    小川對剛來這裏一個來月的古老大,也不是很了解,以前也不認識,況且,古老大比我倆要小好幾歲。說去說來,我們兩人居然是全公社知青裏的大哥和二哥。小川告訴我,古老大雖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渾人”,但很講江湖義氣。他這一說,我心裏反而坦然多了。雖然我和古老大是兩股道上跑的車,但江湖好漢,比起那些善於心計、爾詐我虞的小人,對我來說,覺得是好處多了。小川講到古老大前些年犯的一個案子時,還是把我鎮了一下。

    七三年,成都發生了一件案子。雖說不是“驚天”,但在當時也是公安內部通報了的大案子。公安局刑警大隊一個處長放在家裏桌子上的“五、四”手槍,連同兩彈夾子彈,被盜走了。這事就是時為“青勾子娃娃”的古老大幹的。

    長期流竄作案的古老大,吃盡了這些公安刑警的苦頭,隨時都在找機會報複。那天在公安局宿舍亂竄時,從窗戶瞄準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槍。一點都沒有猶豫,爬進窗戶就把手槍給盜走了。

    後來古老大告訴我,在被抓住前的兩個月,兜裏揣著槍的他,在江湖上很是風光了一陣,壞就壞在那一次群架上。在交戰雙方相持不下的緊要關頭,他實在忍不住,拔出手槍對著天就是“叭、叭”兩槍,然後高叫“衝啊!” 當然,古老大一方是大獲全勝,而古老大手中有槍一事,也很快就在公安局備了案。沒兩天,古老大就被公安便衣給逮進了監獄。

    年齡不夠秤的古老大,原定是要被被判三年勞教。還是他那藏胞母親,每天都在民委、公安局等機構大哭大鬧,要死要活。這還真管用,三個月後,挨了無數打的古老大,享受藏胞待遇的古老大,就被放了出來。

    記得一次與古老大的聊天,又提到這事。人小鬼精靈的古老大,幫政府給我上了一堂“坦白從嚴,抗拒從寬”的普法再教育課。他之所以能夠被放出來,其實全靠死扛著不承認偷槍,一口咬定槍是他花錢從一流浪漢手中買的。無論怎麽挨打,死不改口。要是老老實實的承認了,就算他是純血統的藏人,放出來的希望還是很小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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