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加拿大黑暗日,我們該做什麽?
——2022年2月18日渥太華事件的啟示
2022年2月18日,加拿大、世界各地的人們目光通過直播聚焦在渥太華。在那裏通往國會山的各個路口被警察湧堵、包圍的現場直播。由於2月14日,加拿大土豆政府出台了《緊急狀態法》(the Emergencies Act),意在鎮壓已經堅持了17天的2022加拿大自由車隊的抗議活動。
18日上午開始,警察排成人牆,從外部慢慢圍裹手無寸鐵的卡車司機以及抗議者們,逐步縮小包圍圈,意在將聚集的抗議人群驅趕到國會山下。他們毫無個性的暗色製服、全副武裝到頭部的遮掩,整齊劃一的挪動,含著機器般的死寂與冰冷。盡管如此,畫麵中的抗議者沒有退縮,他們憤怒呼籲、高唱國歌,二者形成了鐵與火的鮮明對比。近中午11點後,抓捕開始,在不同的警民對峙直播街景中,不時地可以看到警察在人群中按到抗議者、抓離現場的場麵。下午,3:45分左右的新聞發布會上,剛剛接任渥太華警察局局長的Steve Bell,宣稱已抓捕了70多名抗議者,圍堵行動會在持續下去。臨到黃昏,發生了騎警馬隊衝進人群、踩踏示威者的事件,致使一名老婦受傷。當晚,被抓捕的數字上升多至100,甚至有記者也被抓捕。加拿大人民黨(PPC)黨領Maxim Bannier 當日就發出了加拿大的黑暗日(It's a dark day for Canada)的聲明,強烈譴責土豆政府的《緊急狀態法》;已有的新聞直接以天安門六四事件的標題來形容。
從《緊急狀態法》宣布開始,作為來自共產黨國家的我們,已經千百次地預想到會有什麽樣的劇本與結局,其中六四的結局是我們最不想看到的。但是,18日看到警察粗暴地逮捕手無寸鐵的自由車隊和無辜民眾的鏡頭,還是無法避免地經受到突如其來的震驚。對於有著中國1989年六四天安門廣場的血腥鎮壓、2019年11月的香港學生光榮革命曆史記憶的華人,更是在腦海中回閃著無數的似曾相識的曆史鏡頭。本來以為,毅然決定離開故土,移民加國,在生命曆程中不會再重演類似的時刻;不意在這次大疫情的災害中,又撞到了這樣的強權暴力,痛心不已。
時間回到本周一2月14日,步2月3日新薩斯喀徹溫、艾爾伯塔省、2月9日新不倫瑞克省新斯科舍省後塵,安省、魁北克省此日宣布宣布將取消強製令,六個省都順應潮流、盡快使加拿大全社會恢複正常。同時,圍堵多日的美加邊境艾爾伯塔的卡斯(Coutts)、溫莎的大使橋(The Ambassador Bridge)的卡車司機們已經撤離,結束邊境危機;保守黨在國會提交的結束疫苗強製的動議將要表決,我們能夠看到,抗議者和加拿大其他黨派為結束從1月29日開始的抗議活動作出的努力。
然而與這努力相反的是,14日當天保守黨向國會提交的結束mandate的動議由於自由黨和新民主黨(NDP)的反對未被通過,而拒絕出麵進行和平談判的土豆政府出台了《緊急狀態法》(the Emergencies Act)雖然7天內需要國會正式批準,但是已立即生效。此日已經是加拿大自由車隊行動的第17日,西方的情人節,土豆政府送出了這樣的一朵諷刺的鐵“玫瑰”,使當日最新民調顯示特魯多支持率16%,56%加拿大人希望立刻停止所有限製措施。盡管在此之前,土豆政府已經實施關閉為勇士們捐款的GofundMe眾籌平台、通過警方將切斷對車隊/占領支持者的燃料供應、通過安大略省法院凍結 "自由車隊”眾籌的GiveSendGo資金的命令. 但是走到《緊急狀態法》這一步,是不可思議、無可理喻地荒唐。縱觀2月14日的加拿大全境,除了渥太華國會上附近的自由車隊人員外,其他各地已經沒有了自由車隊的集結,此時的緊急狀態法,在強製加拿大全境的何地?何人?
接下來的幾天內,特魯多的CBC國家廣播公司非法入侵眾籌平台GiveSendGo捐贈者的數據庫,並向捐贈者發送電子郵件,凍結他們的銀行賬戶。甚至開除了某些進行私人捐款的政府工作人員。2月16日,渥太華警方開始在國會山向自由車隊張貼限令在6小時內離開的通告。於此同時,《緊急狀態法》遭到了各界的反對。加拿大公民自由協會(The Canadian Civil Liberties Association)宣稱政府目前沒有達到需要啟動《緊急狀態法》的門限;安省省長福特幹脆直言疫苗護照是巨大失敗,無論1針還是10針都難免陽性染疾,包括宣稱打了 3針的總理特魯多,甚至斷言“我恨這政府”;《緊急狀態法》也導致渥太華警察局長臨危辭職。
種種努力,都沒有遏止《緊急狀態法》的實施。2月16日,自由車隊的組織者之一Tamara Lich,直播了一段她麵對逮捕的危險到來的個人講話,鏡頭前的她淚流滿麵,她講到了她的不畏懼,更講到了愛和祈禱,甚至為土豆和他的三個孩子,她不希望全社會仇恨在增長,但是呼籲不要放棄,她那種對於不可避免的來臨的不退縮,令人動容。2月17日,黑色的218到來的前一天,Tamara成了繼另一位組織者Chris Barber後的第二位被捕者。她勇敢地迎向警察接受逮捕的鏡頭,令人心碎。也向世界證明了,土豆政府與人民對立,製造恐怖的局勢。
不僅是我們華人,即使是這裏的普通民眾恐怕也無法接受的是,為何一個溫和中立的文明發達國家,竟在處理一起和平示威事件時,驟然采取了專製極權國家的做法?這次大疫情,使無論當今民主體製也好,還是極權國家也好,政府都被予以了比以往更大的權力。在民主國家,這些平時受到監督的權力一失羈絆,居然也一樣搖身一變,不惜用強製手段對待民眾,踐踏自由人權和民主社會的文明價值觀。
因此,這次疫情提醒了我們,愛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下一代,就要隨時隨地對於政府——我們的委托人保持監督意識和警惕性。昨日渥太華218的暴力事件,促使我們更明白了,製度本身不能保證政府受到製約,因為執行者是人。再好的人格,在政壇裏都難保清白。我們來自中國,古代明君、青天大老爺的想法其實是統治者的愚民手段。雖為民主國家,選誰上去,都要睜大眼睛監督,發現不對了就要起來抗爭。這印證的一句名言就是,把權力關進籠中。除了極少數嚴於律己的政治領袖,天然為民眾服務的政府是沒有的。他們都是我們人民的委托人,做得好是份內的事,做不好就要炒掉。我們納稅人花錢給他們不是讓他們胡作非為撈好處的。雖然本次加拿大218國會山遠遠沒有到終結的時刻,但是為了我們的家園,我們要倍加珍惜,保持警惕,積極參與到加拿大的政治生活中去。
——2022年2月19日,寫於218加拿大國會山事件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