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華,你已經是一個奇跡!(前言不搭後語,隻是想悼念她)
(2009-01-30 05:25:46)
下一個
去年夏天,我在北京的那間窄小黑暗的病房見到你的時候,你樂觀堅強得像一塊幾乎不可理喻的石頭。你沒給我一絲縫隙來表達同情,來歎息人生的不公,來留下我一直含在眼睛後麵的淚。我想我要和你一起屏住氣,去堅信奇跡會到來。可是,平庸的看慣了統計數字的我,在心底的深處,卻是那麽的軟弱,幾乎需要你的安慰。
我離開你後,一直回味你說的:等到明年春節時,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在我的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卻說:如果她能挺到明年的春節,那真的就是奇跡了。
入冬的時候,傳來了你的好消息。你挺下來了所有的chemo,正在恢複。我恥笑自己的軟弱,什麽科學數據!連死神都懼你這個偉大的母親三分。
然後,我就盼著春節快來,過去。盼著一切都好起來的那天。
然後,你來信了。你說,奇跡已經離去。你隻希望能活到你的寶貝兒子的兩歲生日。
然後,在春節煙火還沒散的時候,你靜靜地走了。
我痛恨我最後對了。我痛恨冷酷的科學。如果,如果我能單純地相信奇跡,也許我最後可以留住了你。
你走了,留給我一個多麽大的遺憾。也許我不相信奇跡,可是,我多麽需要一個奇跡。我多麽需要相信,善良可以戰勝邪惡,堅強可以戰勝懦弱,無私的母愛可以戰勝病魔,無辜的孩子可以留住他的媽媽。。。
你,其實已經是個奇跡。你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在無數個母親,父親的內心深處,刻下了你的印記。你也許不能陪伴牛牛長大,可是你真的盡力了。你拚搏到最後一口氣。我不敢想象你瘦弱的身軀是如何承擔下來chemo的折磨,病痛的折磨,離開幼子的精神上的折磨。
把心碎留給我們吧。你應該安詳地走。你真的盡力了。沒有人可以怪你,就連牛牛都不會。我雖然和你隻是一麵之交,可是我知道我們會再見的,有一天,在那一邊。你隻是先走一步。
田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