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就聽說過: 好男不當兵, 好鐵不打釘.
後來又聽說: 解放軍是一所大學校.
再後來,聽過一段山東琴書:當兵滴,沒有好東西.
我不是好男,因為我當過兵.在這所大學校裏,學到的東西不少,但也沒學到什麽受益終身的手藝.其實,無論在什麽學校,首先要學的是人,人性和對人和人性的認識.提高了認識,就特別同意"當兵滴,沒有好東西"這句名言.
新兵連時,駐地老鄉時常晚上摸進軍營砍樹.那時學大寨,砍棵樹罰十塊,沒準還弄一壞分子的帽子,再說,地方的樹能砍的早被砍禿了. 駐地周圍的山,以中間鐵絲網為界,歸地方的全部綠草茵茵,營區這邊則樹木參天.就象被剃了個陰陽頭. 老鄉伐樹不用鋸,晚上一過十點,就聽著山上"咚咚"板斧聲,此起彼伏,十分熱鬧, 第二天不僅少了樹,而且山頭的鐵絲網準弄個大窟窿.眼見得樹一天天見少,鐵絲網不斷地弄出窟窿來,於是首長們指示警衛班,炊事班想想辦法.
辦法現成的:這些大頭兵帶著我們這些娃娃兵去打埋伏.
晚八點一過,幾個火頭軍拿著幾根燒火棍帶著我們就上山了.果然是老逼(兵),下午時就看好了離鐵絲網近的那殘留的幾棵大樹.不一會兒,就聽鐵絲網那邊有動靜,幾個黑影瞬間就到了樹下,剛砍了幾斧頭,隻聽這邊大吼一聲,不許動!幾束電筒光指向黑影,我們也大叫著圍了上去.那砍樹的老鄉身手頗為矯健,三躥兩蹦就到了鐵絲網那頭,一晃就消失在夜色裏了.炊事班長是個大塊頭,邊喘氣邊喊,"別慌別慌,還有好幾個呢,這回別叫他們跑了".
我們從山頂上往下壓著搜,突然遠處聽到一聲喊,"在這呢"! 那還帶著稚氣的尖叫明顯透露著恐懼和慌張,在夜色中聽著特瘮人.我們湊了上去,透過手電光才看清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年輕婆姨.大塊頭笑嘻嘻地說,看你還跑得出我大軍的包圍圈! 誰知這婆姨突然把褲子一褪就勢蹲下,原來這老鄉的八項注意第七條學得比我們這些當兵還好,再往前走就犯了"不許調戲婦女"的紀律了.我們這些娃娃兵哪見過這白嘩嘩的陣勢, 一下就全體立整了. 可大塊頭久經沙場了, 繼續邊走邊吼:別給老子來這套,老子見多了. 那婆姨一看不這招沒用,把褲子往上一拽,順勢又躺在山坡上.
隻見大塊頭一個箭步衝上去,拽著年輕婆姨胳膊要拉起她,可那婆姨懶著身子往下墜,死活不起來. 這邊拉,那邊墜,這邊是蠻力十足而精力無處發泄的的火頭軍,那邊象個圓渾壯實而又處於發情期的母老虎,兩人從開始的拉拉扯扯,很快就變得類似近身肉搏了. 我們也顧不得砍樹的其他在逃犯了, 看著眼前這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景邊看邊叫.
大快頭大概被這婆姨撩得興起,邊喘粗氣邊叨咕:我不信我收拾不了你個娘兒們.隻見他把這婆姨兩手往上一送,用那揉麵的虎鉗大手緊緊地按靠在樹幹上,接著那肥胖的身軀貼在婆姨的側麵,用一條腿牢牢地匝在婆姨的大腿上.婆姨這時被大塊頭揉搓的無法動彈,仿佛被大塊頭釘在了樹幹上,隻能無力地扭動著身軀,嘴裏呼哧呼哧喘氣.那天大塊頭沒帶軍帽,可他死死盯著婆姨的眼睛跟領章一樣紅,如果不是我們這些娃娃兵在周圍,不知他還會怎麽收拾她.
"給我拿鞋帶來",大塊頭得意地喊.他把這婆姨雙手反綁,一低頭,一弓腰,就把這婆姨抗上了肩.大塊頭大步的向山下走去,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肩上的婆姨顫顫微微,我們則起哄似的喊:"抓俘虜嘍".
第二天早晨起來出操, 隻見那婆姨被綁在營區門口崗亭旁的一棵樹上,散亂的頭發垂在敞開的胸襟前,惟有那雙倔強的眼睛恨恨地盯著每一個走過的軍人.
起早進山砍木頭的當地人邊走邊喊:"莫非被大軍安逸過噻?"
You make my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