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初離家--在Day Care的生活（待續）

蓬蓬小的時候，因為一些原因隻能放在國內讓爺爺奶奶照看，一歲多時候，爺奶帶他來澳洲跟爸媽團聚。學會走路之後，他越來越頑皮，老人在家帶得有點力不從心了，於是我和LG商量適當時候就送他去DAY CARE，減輕老人負擔，也鍛煉他多和別人交往。

蓬蓬差2個月就2歲了，他活潑外向，愛開懷大笑，愛向過路的行人招手，不小心跌一跤也不哭，是個典型的楞小子。我們把想法提了出來。

“他也不會說話，在外麵過的不好都不知道！”奶奶心疼孫子，盡管累也不舍得不放心。蓬蓬從來沒離開過他們。

“多接觸小朋友，他學說話進步快！”LG安慰道，“有的小孩4歲才會說話，這麽等下去我們還怎麽工作呀？”

為了實驗蓬蓬離開家會不會膽小，有一天先把他放在一個他不認識的鄰居大嫂家呆了幾個小時，（按BABY SITTING付人家費）接他時候發現他挺開心，和在家沒什麽不同。

我們在附近的ABC托兒中心非常謹慎地book了一周2天，讓他逐漸適應集體環境。趁著老人做後盾，選的casual book而不是permenant，萬一哪天不想送，比較靈活，不用提前取消。

在ABC，不滿2歲的孩子分在小班，除了他全是西人小孩，他看著比別人還高半頭，不過有的女孩說話已經非常流利了，兒子哪種語言都還含混不清呢~~！ABC的設施很新，好幾個教室，戶外活動場地非常大，衛生間一排6個小小馬桶，自動水池，玻璃門窗都有防夾手的設備。老師都是年輕西人女孩。有個姑娘特別喜歡蓬蓬，就象我們對洋娃娃好奇，她對兒子的黑眼睛，胖臉蛋，乖順的黑短發簡直有點讚不絕口，愛不釋手。糖彈麵前，蓬蓬立刻投入了她的懷抱。我們則如釋重負。

第一天送ABC令人難忘。蓬蓬看見遊戲場遍地玩具，就象阿裏巴巴進了藏寶洞，兩眼發亮，一頭撲將進去，連我們走都沒抬頭。接他時候，剩下的小朋友都坐著等，隻有我們蓬蓬還和早晨一樣，埋頭忘我地玩玩具，直到老師給他指我，他才如夢初醒，臉上居然顯出害羞和委屈的表情，飛身投入我的懷抱。

我最開心的是，蓬蓬在ABC學會了說‘媽米’，然後會說‘爹地’。過去他隻會叫‘爺爺奶奶’，管我和LG都叫做‘媽媽’！

在ABC托兒中心蓬蓬還學會了很多東西，比如，飛吻，H5，唱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英語詞匯猛增，也比以前更喜歡開口說話了。

“蓬去ABC！YEAH！！！”每次送他，一走到那個路口他就會歡呼。2歲的他記路本領驚人，我想將來一定比媽米強。

兒子1歲後就沒尿過褲子，每次都會及時告訴大人，除了睡覺不用穿‘濕濕’，自理能力一向是他爸的驕傲。

兒子吃飯向來如狼似虎，從不虧著自己！ABC包3餐2點，隻要時間趕上了都有。親眼見到老師問誰還要，他空盤子舉得最高，幸虧如此我們從未擔心過他吃不飽。

老人在期間，我們從一周送2次增加到4次，我和LG打理一間小店，工作時間晚，隻管送，爺爺老當益壯，親自開車去接。後來，爺爺奶奶終於回國了，可我們仍然沒辦法按時接孩子，隻好委托一位要好的西人朋友代勞，先留在她家，晚上再接回來。這個朋友給我們介紹了另一種‘托兒’服務——FAMILY DAY CARE。於是我們就試用她用的那一家。

這種famili Day Care是COUNCIL管理下的個人家庭服務，CARER在家裏收孩子，由council核發開園資格，質量監督，統一登記並掌握收費標準/辦法。同大幼兒園一樣，低收入家庭可以通過center link獲得托兒費補貼，收費也比ABC那樣的托兒中心要便宜很多。另一個優點是，時間相當靈活，晚上，周末，節假日甚至偶爾過夜，隻要CARER本人願意，都可以送。

我們報著試一試的心態就給蓬蓬登記了一周2天，和朋友的2個女兒一起去，就個伴。朋友是個超級慈愛的單身媽媽，對兒子好極了。

沒想到麻煩就出來了，一開始還好，蓬蓬跟著兩個‘大’姐姐似乎很安全，但姐姐也有不去的時候，他自己在那家似乎就不開心，需要用他喜歡的酸酸乳引誘才肯進門。

‘MIKE推蓬蓬了，蓬蓬哭了。’大一點的姐姐7歲了，有一次告訴我。另一次，她說，‘mary說粗話了，被我聽到了’。

mary 是個嗓門很大，笑哈哈的胖老太太，50多歲樣子，一般孩子都是在小客廳裏玩，最多到小院子曬曬太陽，顯得很無趣。有的大點的西人孩子會搶玩具。老太太也不是很溫柔，蓬蓬急著要吃喝也許會被訓斥，但是這些我們隻能推測。

‘蓬、不、去、mary nana、家！’兒子坐在車上拒絕下來，並用他全部的語言能力和我們反複交涉著。堅持送了幾次，次次他哭的個淚人！小家夥頭撞破了都不哭。

我和LG無條件投降，隻好把他全周送ABC。跟mary我們是比較委婉地說，兒子太活潑大概想要多些室外活動等等。兒子處不來也不能完全怪人家麽。

可是麻煩繼續著。非常喜歡兒子的那個KELLY老師生孩子休長假了，其他老師再沒有對他特別關照的，也許令他多少有些失落。天氣漸冷，他感冒發燒咳嗽，也算是他人生頭一次，非常痛苦，特別是鼻涕長流，經常沒人幫擦，對於愛幹淨的蓬蓬來說無比煩惱。我們照顧個病孩子，白天黑夜忙的也是四腳朝天！

有時候，他也會說，蓬不去ABC。我們隻好假裝沒聽見。但多花了時間觀察，比如早送半小時，呆在裏麵陪他玩一會，或是看他玩。這一觀察，漸漸看出來，有個老師兒子特別害怕。一見到是她當班，就不肯進去。ABC員工變動很頻繁，老有新麵孔；一個老師當2-3小時班就換另一個，晚上接孩子時候往往已經有3-4個老師經手，如果孩子有特殊需要，囑咐早上那個，她往往不記得告訴後麵接班的。朋朋生病吃的抗生素要按點喂，我交代2次，2次都沒給吃，最可氣的是，家長通訊簿上還寫著：medication taken. （按時吃了藥）。

蓬蓬怕個別的老師，我也沒太介意，孩子不可能總遇到喜歡自己的人。我欣喜地看到，小小蓬蓬為了自己的生存，居然做了些努力。有一次路上給他2塊餅幹沒吃完，到那裏他雙手捧給他怕的老師。還有一次，叫他帶上太陽帽，他也跑著過去雙手舉給那個老師。小東西挺會察言觀色，那個老師有笑容時候他就及時去親近。

有時候奶瓶，水瓶，衣服，帽子會丟失，這也不是問題，孩子自己也會亂放的。

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好幾次成群的同齡小孩在院子裏玩，都是3-5成群，都是白人孩子，蓬蓬隻是孤單地在一邊，騎跨著小車不動，呆看著別人玩。他最喜歡的沙坑也不去玩。甚至，別的孩子有對他的小車感興趣時候，他就主動離開了。

孩子還無法語言交流，我不知該怎麽鼓勵他交朋友，老師坐在一邊聊天，似乎沒注意到有什麽不妥。

兒子孤獨的樣子一整天都纏繞在我的腦海裏。

我可以努力教語言，但孩子的雙語環境是別人沒有的，克服的過程隻能順其自然。蓬蓬的性格活潑，並不膽小，為什麽不能和其他小孩打成一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