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渡邊淳一的煙花雪月

By海棠花飛
渡邊淳一的小說有其可讀性，雖然很多都有死亡的陰影投射其間，但若能從他的角度來解析和麵對書中的死亡場景的話，貫穿小說的男女之情愛還是讓人為之心動而感慨的。

渡邊的場景人物白描很細膩，也很有看頭。跟著他的筆鋒，你仿佛也看到了“他”眼裏的穿著和服，來時總不忘插一枝應景的花來點亮沉悶的“他”的那個“霞” (作品：“一片雪”)，或是想象戴著鬥笠擺著手臂跳風之舞的“冬香” (作品：“愛的流放地”)。在與美麗誘人的女主角纏綿的同時，時不時的還來點暖情的酒和佐酒的精美日式小菜。情到深處時，還大膽地偷跑出去，去雅致的京都，或去狂野的歐洲遊玩，在陌生的地方，拋開一切精神的枷鎖，讓愛自由地升華，綻放出沾染著內疚卻又難掩其豔麗的情愛之花。

他的小說往往沒有花好月圓的結局，也許他本身就不信這種可能性的存在。最美麗的愛都是短暫的，要永遠地抓住它，就隻有讓它定格在最美的刹那。再好的愛若遵循了常人的足跡，結婚生子，白頭到老，最終總會把最初的美麗也消耗殆盡。所以在小說中，他可以隨心所欲地讓它不消失，在愛的最高點把愛寫成了永遠。如“失樂園”中凜子和久木，最後的場景是兩人在白雪皚皚的鄉村小別墅裏，極盡浪漫地度過了他倆人生最燦爛，最從容的日子，以他們商定的方式，做到了同時告別這個他倆不再留戀的塵世。電影對這段做的改動非常棒，靜止的鏡頭中，兩人在天地一片白茫茫的純淨中攜手緩緩走來，在彼此愛戀的注視下，你一句我一句講述各自的成長經曆，和彼此從相識，相愛到一起赴死的向往。你仿佛看到一對彼此相愛到無法分離的人兒正在無畏地走向他們自己選擇的愛的歸宿。這兒的雪我以為是作者對至愛的影射，純美而短暫，讓人戀戀不舍卻又無奈其宿命。

 同理，在“愛的流放地”裏，冬香的最後一晚，是在穿著傳統的和服與菊治一起上屋頂看節日璀燦的煙花，最後在窗外煙花的伴隨下，在他倆最後一次狂熱的性愛中，菊治失手把冬香掐死了。沒有悲傷，沒有掙紮，也許這本來就是冬香想結束自己生命的選擇，像煙花那樣，在最輝煌的一刻，就此遁亡。與渡邊其它小說中對雪的寓意一樣，煙花本身也折射了作者的性愛，情愛觀。

渡邊筆下的日本女性往往是以傳統的柔順，典雅，內斂為基調，在情深時，又時不時地會顯露出現代女性的果敢和堅韌。再配上美酒美食和美景，水乳交融，他的小說不失為給中年人在平淡而安適的生活中提供一段精神上的浪漫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