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飛
讀讀，寫寫，聊聊，快快樂樂地變老。
by 海棠花飛
年少時，誰沒幹過點渾事。不過，渾的程度，隨朝代和國界不同而大相徑庭。
遙想當年，我們這一代是唱著 “ 學習雷鋒好榜樣 ” 長大的，每天琢磨的盡是些哪個廠子的煤核最大，家裏的哪個鍋可以砸了當廢銅爛鐵上交等等一些無厘頭的破事。從來沒聽人教唆過其實小 P 孩幹點那啥啥啥的，年齡未夠格，是沒有牢獄之災的。等自己輾轉明白了這個理，卻早已錯失犯上作亂的黃金時段了。每每念及此遺憾時，那個痛直鑽心窩深處去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奉子之命，八一個當代英雄。
話說某高中有一未成文的習俗，畢業班在各項考試塵埃落定後，要恣意狂歡一把。 那年，輪到家裏是牧場主的尼克畢業。在惡搞日的 eve ，他難掩興奮地對以他為首的四人幫透了點底： “ 明天，就明天，俺要整個大點的給你們這幫龜孫子瞧瞧。 ”
那幫青春痘痘一個比一個勁爆的家夥自然興奮得一宿沒睡。第二天，那幾個小癟三破天荒的集體早到，在校門口開了個簡短的碰頭會，把各自漿糊腦子搗了一晚上出鍋的尼克可能惡搞的鬼點子交流一番後，集體向校園深處進發。
這兒的黎明靜悄悄，學校裏那棵參天的古樹依然鬱鬱蔥蔥，沒有被 T.P.ed (Toilet Paper Prank) –- 小癟三 No.1 的猜想落空。一夥人又竄到學校廁所， Gym 等能闖進的地域，搜遍每個蹲坑，試過每個 flush ，和每扇門，沒發現有貌似可疑的小機關 — 小癟三 No.2 的猜想也沒個著落。正當這幫小癟三們抓頭撓耳，沒了主意時，眼神總是不能聚焦的小癟三 No.3 突然指著教學樓前麵的那塊空地，超興奮地狂叫： “ 快看，快看！ ”
眾人爭先恐後的從廁所裏衝出來，往外看去。隻見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的一頭黑白相間的大母牛，晃著大奶子，搖著小尾巴，嫋嫋婷婷，羞羞答答向他們款款走來。小癟三們眼睛全體發亮，擊掌歡呼：這幾年叫尼克牛哥不虧也，這等牛事唯有他能成，他不是牛哥，誰是？！
看到陸陸續續到校的各級同學們驚恐，激動，大呼小叫，狀況紛呈的樣子，他們這一夥 high 得好過癮。那牛見人也不慌張，很大氣的樣子，等踱到他們附近時，還來個漂亮的轉身。咣鐺！這幫家夥又有了新發現：另一側的牛背上有用紅色顏料塗了一個大大的阿拉伯數字 1 。有其 1 必有其 2 ！大夥的興奮度又蹭的直線往上飆了 10 個百分點，聲嘶力竭地把這個新發現用原生態 AV 係統傳遍整個校區。
整個校園沸騰了，今天不是讀書天，牛氣都衝天了。沒一會功夫，有人來告：足球場母牛 No.2 正在出恭，熱氣騰騰，雖臭不可聞，聞者仍是不忍離去；還來不及奔足球場去看隨地大便的現況直播，網球場那頭又傳來熱線報導：母牛 No.3 正在網球網邊上練步法，其景融融，其情綿綿，惹得邊上觀望的女生們母性大發，一片 “ 噢 ”“ 啊 ” 的高潮歡叫聲此起彼伏。
三頭牛在學校三個角落賺足了人氣，教室裏空無人煙。一眾蝦米老師們雖然樂得眼皮亂跳，眼梢時不時飄向大母牛，耳朵高豎著，不放過一絲最新的牛消息。可是為人師表的表麵文章還是得做一把，遂假裝麵色凝重的去教導主任那兒集合想招。
其實，撞上這等事，真正抓狂的是校長和教務處主任。雖然每年的新年勵誌會上，他們都會口沫橫飛地指天發誓，“爭當牛校，死不罷休”。想必都是些葉公好牛的家夥，就像花街天天夢著金牛一樣，若真放一頭牛去那交易所視察一番，還不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
按學校慣例，出了吃不了，兜不住的狀況時，校長媚外，教導主任打內。沒多久，警車，消防車，就近牧場的運牛車，三車會合，進出學校幾大要道都被好幾倆警車封鎖，警燈閃爍，局部地段，一派牛 B 烘烘的景象。
在一幫超常 hyper 的同學們的引領下，牧場的小夥計小心翼翼地把 1 號， 2 號， 3 號牛逐個趕進貨運牛車。目送著牛車咣當咣當遠去，校長又是一陣低頭哈腰，感謝警方和消防的鼎力相助。好不容易送走各方尊神後，已是正午光景，校長不顧咕咕叫的肚子，一拍桌子，用銳利的眼光直逼教導主任： “ 誰幹的？！ ”
教導主任兩腳一哆嗦： “ 沒人出來招供啊。不過懷疑對象倒有好幾個。家裏開牧場養牛的有四家， A ， B ， C ， D 。 A ， C 是兩女生，平時都是標準乖乖牧家女啦。 B 生病假，估計沒這氣力整。唯有那 D 家尼克這小子比較邪門，還有他那幫混小子們，整天惹事不說，近來。。。 ”
教導主任絮絮叨叨沒個完，校長還來不及發火，突聽得學校戲劇台柱子阿依達的尖叫聲震耳欲聾： “Oh, MY GOD!!!”
眾人的交感神經再度被刺激，順著阿依達纖纖玉指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校園外側左邊的小山丘上，竟然還巍然屹立著一頭母牛！！
校長和教務處主任看得差點昏脫，這把竟然牛到校外去了！趕緊把剛才的一把電話號碼又翻出來，一頓猛撥。
警方，消防，牧場三軍人馬再度會合，商議上山拿牛的方案。校長還沒來得及再度致開場白，牧場的夥計嗡嗡地嘟囔著： “ 這把我們幹不了啦。 ” 眾人目光集體轉向他，異口同聲地問： “ 此話怎講？ ”
“ 牛，不是人， ” 小夥計不緊不慢地開了腔。
廢話！眾人心裏暗咒。
“ 人，能上能下； ” 小夥計仍是那樣的慢條斯理， “ 牛，是隻能上。。。不能下的。 ”
啊？牛脾氣原來不是說說而已啊。那我們怎麽才能把它弄下來？
“ 牽著走是行不通的，隻有找建築工地借大吊車，把它直接吊下來才行。 ”
於是，又是一陣忙亂，黃頁，電話，清道。。。。
好不容易把那頭牛 “ 請 ” 下山時，天色漸暗。爽了一整天的學生們，依依不舍地對那頭傲立山頭的大母牛行注目禮。
正當校長想開口再次致謝四方人士的援助時，人群中有一學生叫道： “Look ！ This is cow Number 5!” 眾人趕緊趨前，看個究竟。果不其然，那牛身上就像另 3 頭牛一樣，有個鮮紅的數字，這頭的標號是： 5 。
好奇心又被再度吊起， Where is cow number 4?! 鑒於學校內已確認沒有牛影，而 5 號牛又是在校外發現的，四方會談的結果是： Cow number 4 可能在校外附近的某個場所蹲點。忙碌了一整天的警官此時感到事態很嚴重，趕緊傳呼總台申請救援，要求開展地毯式搜索尋牛行動。
校方也不敢怠慢，看這情形，學校是脫不了幹係的，始作俑者為在校學生的可能性是 99.99% 。 同學們雖然 high 得有點累了，可心裏又怕錯過了好戲的最高潮，所以過了飯點也沒有半點撤離的跡象。
一小時搜索過去了，以學校為中心，向四周輻射狀搜索的警官陸續來報說：牛影未見，牛糞未聞 :-(
急！ Where is cow number 4?! 學生，校長，路邊看熱鬧的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見不到 cow number 4, 今天不知有多少人要睡不著覺了。此事的主管警官更是萬分焦急，今晚一定得把這頭牛找到！否則上頭的不好交代。於是他對著對講機又是一通匯報請示，意在招更多警力找 4 號牛。
正當更大的搜索隊開始待命出發時，教導主任押著麵帶詭意笑容的尼克和他的三個隨從，一起來到校長麵前： “ 校長大人，這渾小子說是有事要招，而且隻願當你麵招。 ”
“ 快快道來，否則板子伺候！ ” 校長的火氣正愁沒個出處。
“ 我，我，我。。。。哈哈哈，吼吼吼， ” 尼克看來樂得不是一般的高， “ 這次瞎搞，其實，其實。。。” 尼克邊笑邊伸出四個手指頭，“我一共隻用了四頭牛啊。。。 ”
教導主任和校長楞了半餉，終於明白過來了：Oh, My God!!! 原來世上本無 cow Number 4 。。。。@@@@#####^^^^^*****$$$$$%%%%%
奉子之命，沒有它意，就按字麵理解即可。祝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