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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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能有幾度再回首(10)

(2008-07-26 09:34:45) 下一個

那個晚上菲舞得很盡興，和凡，安東尼奧各舞了兩曲，和導師 Dr. Nelson 和係主任 Dr.Taylor 也各舞了一曲。快接近晚會尾聲時， Dr.Taylor 上台對大夥說： “ 女士們，先生們，我希望今晚每一個人都過得很難忘，當然最希望的是 Dr.Walsh 夫婦倆能永遠記住。剛才 Dr.Walsh 對我說：莎拉和他今天非常高興，為表達對大家的謝意和惜別之情， Dr.Walsh 臨時想為大家演唱一首愛爾蘭的非官方的國歌 -- 丹尼男孩，想必大家都喜歡這個熟悉的旋律。下麵掌聲有請 Dr.Walsh 。。。 ”

舒緩流暢的前奏響起，拿著話筒的 Dr.Walsh 走上台，和著節拍，深情地唱了起來。菲第一次聽這個歌，聽了第一句，就被深深地打動了。 “ 噢，丹尼男孩，風笛在召喚，從山穀到山穀，回蕩在山腳邊。 ” 傳遞著無限的思念和愛戀，曲調緩慢而悠長，讓菲把歌詞也能聽個大概。

Or Danny Boy, the pipes are calling
From glen to glen, and down the mountainside.
The summer’s gone, and all the flowers are dying.
‘Tis you,‘tis you must go and I must bide.
But come ye back when summer’s in the meadow
Or when the valley’s hushed and white with snow,
‘Tis I’ll be there in sunshine or in shadow.
Oh Danny Boy, Oh Danny Boy, I love you so.

But if ye come, and all the flowers are dying
And I am dead, as dead I well may be.
Ye’ll come and find the place where I am lying
And kneel and say an”Ave”there for me.
And I shall hear, though soft you tread above me,
And all my dreams will warmer, sweeter be,
And you’ll not fail to tell me that you love me,
I’ll simply sleep in peace until you come to me.

( 噢，丹尼男孩，風笛在召喚，
從山穀到山穀，回蕩在山腳邊。
夏天已遠去，鮮花在凋謝。
你要遠行，而我必須留守等待。
當你回來時，也許是草園的夏天，
也許是寂靜山穀白雪皚皚。
我會在明媚的陽光或綠樹蔭下等待，
噢，丹尼男孩，我是如此的愛你。

如果當你終於回來，所有鮮花都在凋謝，
而我已香消玉殞，回歸塵埃。
你會來我墳前，
跪著為我祈福，
我會聽見你溫柔的聲音，
我的夢裏將滿溢甘美和溫暖，
你肯定還會對我說你愛我，
我從此就會平安睡去靜靜地等候你的到來。)

這麽憂傷還能如此平靜美麗的麵對，那份淒美聽了真是讓人蕩氣回腸，柔腸寸段。菲仿佛感受到了 Dr.Walsh 夫婦的心，在他們熟悉而難忘的風笛召喚下，正往藍天白雲下，延綿起伏的愛爾蘭綠色山穀之間飛去。。。

晚會結束了， Dr.Walsh 夫婦在門口接受每一個人的道別。輪到菲和凡時，隻剩沒幾個係裏的人還在等待與 Dr.Walsh 夫婦的話別。莎拉在與菲擁抱後，看了一眼與她站一塊的凡，意味深長地笑著對菲說： “ 記住了：不要讓你愛的人遠離。 ” 菲臉一紅，回頭看一眼凡，見他微笑著未做任何解釋，似乎對這個誤會很受用。

夜已深，菲與凡來到停車場，一陣夜風吹來，穿著單薄的菲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凡見了，脫了自己的西服，讓菲穿上。

“ 不用，上車就好了。 ” 菲推卻道。

“ 傻，車預熱還要點時間，我可不想看你明天生病的樣子。 ” 凡不容分說的把衣服披在菲的身上。

凡說得沒錯，停在室外的車，裏麵還是冰涼的。菲坐定後，把凡的西服裹得更緊些，衣服上還有著凡身上的溫熱氣息，菲吸了口氣，任自己陶醉在被凡擁著起舞時的那份美妙的想象中。

車靜悄悄地駛出俱樂部的大門。從鄉村俱樂部出來，就一條沒有街燈的鄉間小路，現在隻有車燈在渾屯的黑暗中劃出一道光亮。

“ 今天玩得開心嗎？ ” 凡側了下頭，問她。

“ 嗯，最後 Dr.Walsh 唱的那個 Danny Boy 讓人難忘，我這是第一次聽。 ”

“ 這是英格蘭律師 Frederick Weatherly 在 1910 年作的詞，也是我喜歡的。 ”

兩人不再作聲，車似一葉扁舟，在夜的海裏滑行。四周是寂靜的曠野，所有生靈在夜幕的遮掩下，仿佛都不存在了，讓菲覺得，似乎這個世界上，就隻剩她和凡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借著車燈的反光，凡的臉部側影，線條愈為分明，英挺的鼻梁，楞角分明的唇，還有下巴下的那個小凹，菲內心升騰起想依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的衝動。她好希望，車就這樣永遠地開下去。。。

車終於還是停在了菲住的公寓樓前。凡泊好車，繞到菲這邊，為她開車門，並伸手把她牽了出來。兩人對視著，一時無語。良久，菲想從凡的手裏把自己的手抽回，沒想到卻被他拽得更緊。突然，凡一把將她摟到懷裏，不由分辯地，他的唇一下子就吻上了她的唇，菲的腦子霎時一片空白。凡摟得很緊，菲感受著他的心跳快速而強勁，他的唇厚實而火熱，菲無法抗拒，不可抗拒，在這樣一個夜晚。

皓月當空，清輝滿地。明天，明天會怎樣？菲不知該如何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