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移植 - 小D, 上篇

玫玫這兩個月在骨髓移植轉科, 常常被身邊的事情感動. 慢慢記下一點吧. 

玫玫的住院醫是在一所大城市的公立醫院做的, 病人來源多是沒有保險的社會底層. 當時覺得和病人距離很遠. 現在在所私立醫院, 病人都是中層產階級, 和身邊的同事, 同學一般, 這樣格外能體會到他們在被診斷為癌症, 然後接受治療過程中的艱辛.

今天說說小D. 一個英俊的白人小夥子, 三十出頭. 從4年前就在和Hodgkin’s Lymphoma (一種淋巴瘤)做鬥爭, 先做了自體骨髓移植, 後來複發, 多種化療都無效, 直到最後, MD Anderson的一個trial的藥控製住了病情. 二月份我收他入院做異基因移植.  當年他發病時, 正在讀法學院. 後來退了學, 斷斷續續地邊治療, 邊在律師事務所打工. 玫玫心裏都替他惋惜, 當時小D知道自己的人生會有如此的挫折 (set back), 不知他是如何走出低穀的. 往事不提, 當日入院時, 小D看上去健健康康, 和同齡人無異. 帶到病房裏的是Wii, 健身器材, 法律專業書籍. 他可是每周去健身房5次的. 玫玫又被感動了一把. 健身是玫連續5年的新年計劃(new year resolution), 至今未果呀. 小D果真是聰明, 不妄他當律師的一塊料. 四年下來, 早以成為專業病人, 問他病史, 簡直不用問, 他娓娓道來, 四年來的治療經曆說得明明白白, 卻又沒有一點自作聰明的樣子. 對複雜的治療過程也了如指掌, 每天我早晨查房見到他, 如同合作夥伴間的碰頭會, 把今天的任務談一下, 然後就各自分頭忙去.

骨髓移植病人一般都要住院2-3周, 所以我們盡量讓他們過正常生活. 他們可以穿平常的服裝. 小D多數是T-shirt and Jeans, 很幹練的樣子. 他女朋友倒常常是一套正裝, 臉上的妝也整整齊齊, 沒準也是在事務所工作的. 午飯後是小D固定的運動時間, 病人不能離開Floor, 他就繞著Floor步行, 一個人時他聽iPod, 兩個人時, 他們竊竊私語著, 不知說什麽開心的, 女孩不時的輕笑, 小D臉上也是暖暖的微笑. 玫玫有時忙別的病人的事從他們身邊經過, 不由的產生錯覺, 這還是生死悠關的病房嗎. 腦子蹦出句話, “transplant with fashion and style” (好象是出自 pregnant with fashion and style”). 還有句中文的, 玫玫是網上文學看多了, 匪我思存小說裏男主常用詞 – “玉樹臨風”呀.

今晚先寫到這. 為下文起個頭, 小D兩周後順利提前出院. 但一個月後再見到他時, 玫沒真真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感謝閱讀, 也借此做個宣傳. 捐獻骨髓其實是件相對容易的事. 取血樣後放在donor bank, 如果被確定是match, 取幹細胞過程和獻血相似, 是無創傷的. Chinese is under presented at national donor bank. 我們可以給自己的同胞一個新的生命. 請上marrow.org查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