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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磯的冬季就是遲遲不來,風吹梧桐掃落葉,也還是蓄而不發的狀態,樹上的葉子,大部分還完好地長在上麵,從深綠至淺,乃至黃綠而變金黃,好像每一片都要經過很長的暈染過程,耐耐心心要你去看,沒有看得見的就不情願謝台下來了。
拉開大鐵門,看得到牽掛在門下麵象苦酒浸沁過的梧桐葉,嘩啦啦地給拖到一邊,吐出些瓊漿玉液來,瀉到菊花叢裏,黃花顫顫然,在清晨的微風裏喘息著,也飄落了許多瓣,灑在那些汙穢上,貼在門邊的花崗岩壁上。
我聽到車輪輾過細枝的清脆的聲音,出了大門,微微濺起街邊淌下的溪水,把鐵甲上的露水滌蕩去了一片,風在頂上擼了一下我的板刷頭,卻是甜甜的味道,我叫不出那種一年四季開紅花的圍牆上的爬藤叫什麽,但是她叫我迷惑了,是秋冬還是春天?
可是羅斯克大道上的樹的確都在等著聖誕時節,金發變成了虯髯,天空敞亮了很多,而地上的枝葉還來不及掃除,沙沙地從上麵跑過,聽得清晰,不好意思,轟鳴的汽車發動機一處又一處地驚動了甦醒中的風景,驅趕了新育的小鳥,失措地循入人家的家園。
一過感恩節,家家戶戶開始了聖誕的裝飾,很多人臨街的小院都擺設了起來,樹上已經早早纏繞上了彩燈,可是早上的時候,更似露珠和風鈴,裝飾成冰柱的屋簷燈飾,還是有些滑稽的意味,畢竟天還隻是微涼而已。可是雲際的色彩卻變得有些凝重,除了稍稍清涼的晨輝圍繞在它的一側,天是藍灰色的,很高級的灰色,那種藝術博物館用來烘托油畫的牆麵顏色。在這裏,它襯托的是一身輕鬆的樹幹,無拘無束地表現著每一個的姿態,在灰色的畫布底子上,金鉤鐵畫,寫著中國的行草,作著我的辭賦。
這個時候,我喜歡喝茶!我很欣喜最近在一家時髦的店裏買到一個畫著中國梅花的玻璃瓶,設計得簡簡單單,但是就適合作旅行茶杯。泡上的綠茶,這時候已經沉到了杯底,趁著停車的時候濯上一口,清醇透氣,爽。這分明是我的酒,一分不少的好酒,正適合這涼涼的天,清清的氣,忪忪的景。喜歡鬆林的鳥語,喜歡山上看到的一草一木,夏季裏曬禿了的崗上,已經鬱鬱然占滿須發般蒿草,又撒上銅的,金的,粉的繽紛,掛上幾串燒紅了似的藤葉,還有哪一片不能入畫呢?岩間細流,點點滴滴,泛著細膩的光,罩著薄薄的蛛網,含著濃綠的青苔,點綴著零星的野菊,渾然天成的每一處局部,都好像讓人慢下來他的腳步;可是穿越在山邊小徑上,我不放棄擁有速度帶來的氣流,把所有的具象,在風裏麵拌一拌,變成彩色的條,掛在車的兩邊,飄蕩東西。
最喜歡匯入太平洋海濱大道,看著右手邊浩浩蕩蕩的水體,後麵是波光粼粼,前麵是拍岸巨瀾,水鳥搏擊著潮流,飛雲爭奪著霞光。海的腥味少了,風的酒勁卻足了,把岸邊的枯枝敗葉掃蕩了去,幹幹淨淨,清清朗朗,沒有一絲纖塵。我看得即使岸上的大石,也似翹望,情態各異,錯落有致,它們被蔚藍的海色映襯得如同羅馬拱門下的雕刻那樣耀眼。
這是一個季節不分的時節,我可以出門的時候打開了座椅加熱,可是快到學校的時候,早就關掉加熱並自動出來雪花了,海濱的氣候比山後麵要濕熱很多,下車的時候,我已經脫掉了外套,象換了一個季節一樣;我看到我的學生也都穿得長長短短,多多少少,少的還在汗衫短褲搞晨練,多的已經在夾克圍脖作聖誕狀。學校的教堂已經張燈結彩,就等著把紅的綠的東西掛上去,可是草坪上卻還沒有一點秋色可見,除了銀杏樹徹底變成了嫩黃,楓樹紅得象火一樣,還是甜甜的味道,和家裏一樣的紅花藤蔓,一直長到了這裏,告訴我洛杉磯的冬天還沒有到,卻快要過去了。
謝謝鼓勵!
謝謝你的誇獎,我是杭州人,最喜歡綠茶,所以和你一樣愛好啦!
在這深秋季節,我也喜歡品茶,尤其喜愛綠茶,沒想到如此的巧合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