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你這該死的溫柔

阿達走了,沒有給我留下隻言片語.

小雪成了我的女朋友.

盡管在這之前,我對她的了解,隻是限於她和阿達是同屋的關係.但那又怎麽樣呢? 在我心裏,阿達是那個雙手捧著蠟燭,擦亮火柴的小天使.而現在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我,我唯一的那盞燈也滅了,我通往天堂的最後一扇門也關閉了.哀漠大於心死,一個沒有理想和希望的人,是什麽都無所謂了.不管他還多麽的年輕,他的心也已經衰老了.

在阿達走後的一段日子裏,我整天和歪哥他們廝混在一起.打牌,喝酒,抽煙,搞錢.學校的課從一天露一次麵到一個禮拜也難上一節.羅曼先生跟我苦口婆心的談過幾次,也就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搖搖頭隨我去了.大概這樣的小留學生他也見得多了.然後學校就開始往我家裏的國內地址發警告通知了.我爸打電話來說過我幾次,還說要過來看我.他這麽說,我想也就是說說而已,我才不相信他會有時間專程來瑞士看我.而貴族學校說到底還是為了生源,我多去幾節課,也就這樣混著了.

一到晚上,我就往小雪的屋裏跑.因為那屋不單是小雪的,也曾經是阿達的.我去之前,總是吃一粒歪哥給我的白色藥片.然後我就會跟小雪瘋狂的做愛.

我把房間的燈通通關掉,我在黑暗裏伏到小雪她雪白的身體上,在窗外皎潔的月色的照耀下小雪變成了一條通體透明磷光閃閃的美人魚.在她烏黑發亮的眼睛的注視之下,我身上的藥性開始發作.我象一頭困在籠子裏的野獸,在小雪緞子般光滑的身體上橫衝直撞.我把混合著酒氣,煙草味的嘴湊在她的嘴巴裏拚命去咬她的舌頭.她緊緊皺著眉卻並不躲閃.最後我在她的身體裏一泄如注.我喝了太多的酒,又花費了太多的力氣,我象一灘爛泥跌在了小雪身上.小雪伸出雙手,在我的背上輕輕的撫摸.

一會兒,我又活了過來.我掙脫小雪的懷抱,爬到邊上阿達的那張床上去睡.

我喃喃喚著阿達的名字,嗅著枕上阿達留下的氣味,才能夠進入夢鄉.

時間一長,臨睡前磕一兩片藥,也就漸漸成了習慣.歪哥也從來不吝嗇給我藥.而當歪哥給我藥的時侯,冰月的表情總是怪怪的.

她私下勸我少吃,我硬梆梆的頂回一句:當初不還是你給我推薦的嗎? 這麽一說,冰月一咬牙,就不再勸了.

人們總是說:賭和毒是孿生兄弟.這簡直就是真理.

一個字:欲!

欲望就象潮水一樣,一但放開了閘,那洶湧澎湃的洪峰泛濫成災.所到之處,摧城拔寨.無論是善良,忠貞,情義,隱忍,都如火山爆發後的龐貝古城,即便是保存千年的克裏特文明,也逃脫不了葬身海底的命運!

剛開始,我跟歪哥他們去了幾次Montruex的賭場.那是間小賭場,兩三次就不願去了.後來,我們開車去洛桑對岸的法國疑雲的大賭場,還是不太過癮.再後來,我們就開始去蒙特卡羅了.

那一次,我開著新買的跑車,載著小雪去蒙特卡羅玩.那時侯我剛開車,不太認路.我們從瑞士進入法國.然後沿著維埃拉海岸,也就是著名的“藍色海岸”往下開.結果開錯了一小段,跑意大利去了.掉頭再往回開,不一會兒就看到摩納哥的標誌了.

富麗堂皇的蒙地卡羅賭場,是一幢古色古香的宮殿式建築.

在美洲廳,我坐下來開始玩21點.那天我的運氣出奇的好.從下午四點到晚間12點,8個小時我帶去的一萬歐元就變成三萬了.

第二天下午接著玩, 我剛在昨天的那張台子坐下, 就過來一個賭場工作人員彬彬有禮的請我去小廳.

在小廳裏, 我仍舊持續了前一天的運氣,並且更旺. 竟然連續幾把頭兩張牌就拿到了A和Monkey的天然21點! 不然就是我的點數特別大, 大多是18,19點的.而莊家顯然比較背. 這一來一去, 我桌子上的籌碼就堆成了小山了. 小廳的發牌員按例將我的籌碼換成大麵額的, 數了數已經七萬多了. 這時侯從我身後走過來一個賭場經理, 經理客氣的遞給我一張貴賓卡, 笑容可掬的說是賭場免費贈送的.

我心中暗笑, 果然是所謂的 “情場失意, 賭場得意”.

最後一把, 我決定下大注. 我同時下了兩手,每手各5,000歐元. 發完兩張牌, 左手是一張K, 一張9; 右手是一張2, 一張5. 莊家是一張6. 我敲桌麵, 要右手加牌, 是個6.我的點數是13, 而莊家牌小, 會玩的人都知道, 這牌不能要了,等著莊家加牌, 或許有爆的機會.

我想了想, 又敲桌麵, 再要牌. 於是滿桌的賭客都好奇的看著我, 就連小雪也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 她大概以為我被杯子裏的香檳灌醉了. 我一點都沒醉, 人生不就如一場賭博嗎? 我們不都是賭徒嗎? 不去開, 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張牌是什麽.

那張牌是個8, 所以我的牌就是21點, Blackjack!

我在其他賭客和圍觀的人們的祝賀聲中離開了桌子.

後來我才知道, 那是我第一次嬴錢, 也是唯一的一次.

開設賭場是摩納哥複興的開始; 那麽在摩納哥的賭場嬴錢是不是我人生命運改變的開始呢?

那晚,我們住進了賭場賓館的總統套房.

從房間巨大的落地窗望下眺望,廣場上鮮花盛放, 遠處蔚藍的地中海盡收眼底.

第二天,我們去了首都摩納哥的王宮,還參觀了十八世紀的蠟人館.

在碧波萬頃的海上餐廳裏, 我把一根鑲著鑽石墜子的項鏈套在了小雪光滑的脖子上.

小雪感動得一塌糊塗. 小雪邊抹眼淚, 邊從她隨身的挎包裏取出一張紙條.

小雪哽咽著說: 小魚兒, 這是阿達留給你的她在倫敦的地址.

[雪花啤酒]

悲劇色彩越來越濃。你這是要把小主人公的命運推向哪裏呢？繼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