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行記4.雲中漫步
(2008-09-12 01:4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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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一個人對一座橋的印象也會變化的如此之快。第一次坐車經過杭州灣跨海大橋,仔仔細細的看,看得目瞪口呆,是“驚豔”;第二次開車過橋,四車道一馬平川,卻限速100公裏, 可歎不能快馬加鞭,是“無奈”;前兩天再次開車過橋,打開巡洋限速,無聊的數著隔50米一個的監控攝像頭,是“討厭”。
到上海,約了幾個老同學見麵吃飯,順口說了對這座橋的印象,一個女生不假思索的送了我一句“你呀,還是那麽喜新厭舊”。鬱悶,難道我在她心中一直是這麽個形象?掃興,換個男人的話題,我說咱們國家怎地還這麽浮誇,明明有10公裏橋頭橋尾是建在堤岸上,卻冠冕堂皇的宣稱“全長37公裏跨越大海”。這個問題比較容易引起共鳴,幾個七零末生人從PPI到CPI到國家統計局公布的經濟數據到上海動輒200萬的房價到郎鹹平到易中天,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把浦東八百伴隔壁樓上的“豆撈坊”吵翻了天。一致的感概是:我們這撥人比較尷尬,七零初的已經成為社會的中堅力量;八零年代的還可以標新立異,實在不行還可以標榜青春的尾巴;九零年代更是嫌棄我們“老朽”。我們簡直是在夾縫中生存。慢著,大夥在哀歎中齊齊把目光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們至少畢業後在上海也混了這麽多年,而你,中不中西不西的,水土不服呀。老八,你當年哭著喊著想要出國,現在又要回來。你呀,折騰!” 說的我無言以對。
幾個朋友裏麵,隻有一個是上海本地人。他的家卻住的最遠。據他講,小時候家住靜安區,第一次拆遷,搬到浦東;前幾年浦東籌建世博園區,又搬到更遠。他說要是再拆遷,他隻能往崇明島搬了。還好,浦東原來是農村,有的是地方。還好,以房換房,省了還貸的壓力,麵積還大。有了房子,他娶老婆特別的順利。再加上浦東這幾年發展的飛快,他住那一塊,很快成了一片新的中心區。所以,You never know!
周末去山裏轉了轉,在四明山下的小鎮上吃的“農家樂”。土雞,醉蝦,豬腦,還有紅燒肉。 想到中國的一句俗話:“吃什麽補什麽”,所以沒敢去試豬腦。車開到半山腰,開始下雨,再往上,開始下霧,且有風。山路崎嶇,拐彎頗多,加上有霧,視線極差,有一段真的很危險,特別有幾個拐口兩邊都是懸崖峭壁,白霧繚繞的山穀深不見底,稍有不慎,掉下去,萬劫不複。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平平安安到山頂上。
兩個小時後終於到達頂峰,住進“四明山國家森林公園度假村”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網把兒子女兒在網上剛剛更新的照片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恰巧收到一位在文學城上認識住在倫敦的朋友的郵件,抬頭稱我是“一生的朋友”。看著那幾個字,莫名其妙激動了半天。是的呀,人生多美好,朋友多麽值得珍惜。活著真的很好。
於是總結:要是徹底回到中國,有時間到山上轉轉,壓力就會小了,情緒就會放鬆了,很多事情也許都可以看開迎刃而解了。
山頂上還有一個天然湖,叫“仰天湖”,湖水純淨。置身其中,宛若仙境,白雲從腰間飄過,你我在雲中漫步,塵世間一切,盡可暫時拋在腦後。天地無欲無求,隻有幾隻蟾蜍帶來人間的喧鬧。可惜後來到公司聊起此事,本地的同事要麽竟不知道這個湖,有個知道的,不屑一顧的說:“改個文雅的名字作什麽呢?那湖光禿禿的,連魚都不願意去,除了幾隻賴蛤蟆。所以我們一直管它叫賴蛤蟆湖。。。”
去年最火的一部劇據說是張國立和薑雯麗合演的《金婚》,報上說電視劇播完後很多對離婚或是分居狀態的男女紛紛去民政局複婚。
今年正在熱播的是李幼斌的《闖關東》還有陸毅的《夜幕下的哈爾濱》。看來國泰民安,中國人還是有居安思危的危機意識的。而我現在剛回國,是居危思安,所以沒時間看這些電視的。
還有一個發現:居然發現象我們這樣從北美回來的是可以通過衣著和眼神檢出來的。衣著上大熱天的堅持穿長袖襯衫,自己看著都熱;上下電梯給女士讓門,結果讓進了一屋子自個呆在外邊等下一部;到銀行取個錢規規矩矩排在黃線後麵老頭老太小夥小姐大大咧咧走過來加塞;在會議室不喝龍井喝疑雲礦泉;打手機中文不斷摻進濃重的美音還說得特溜;出差住賓館安頓下來就滿世界找星巴克。
就發現了幾個所謂的“北美海龜”同住在太平洋。那晚同去五樓的酒吧,剛坐下說要啤酒小姐問都不問就端上來幾支百威,我納悶憑什麽我們不能喝Heineken或是麒麟。服務小姐嫣然一笑說看你們的花襯衫加白球鞋還有那看人客客氣氣的眼神就知道是美國回來的。
這個中秋和父母一起過,記憶裏這是過去十年裏的第一次。妻和孩子隻能明年補上了,好在來日方長,還有很多個明年。
也祝70的朋友們中秋快樂,闔家團圓。
(星島副刊11/06/08)
祝順利!
喜歡看你的國內見聞,全方位補課~~。國外住久了,越發覺得自己是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