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妮搏客
所見 所聞 所思 所憶
37 ．
小茹托福考試成績出來了，五百八，比以前的成績上了一個台階，她非常興奮，和陸翔商量申請入學。陸翔告訴她，這個成績在陸翔教書的學校，如果不要資助，可以申請任何係。
“真的嗎？那我不學數學了，學計算機行不行？聽說學計算機出來很好找工作。”
“學數學的改學計算機很普遍，就是剛入門時會難一點。不行第一學期修點本科的課。”
申請材料交上去了，陸翔到計算機係問了一下，錄取沒問題。離開學還有好一段時間，小茹又和陸翔商量：“我托福考完了，不想再去學英語。聽說那家四川館在招人，我想去試試。”
陸翔很不理解：“在中國館打工很辛苦，咱家又不缺那點錢，過幾個月就要上學了，你這是何必呢？”
小茹說：“反正我白天在家也沒事，去掙幾個零花錢嘛，用你的錢我老是縮手縮腳的，不好意思亂花。”
小茹開始打工了，她隻打午餐，剛開始那幾天，每天晚上陸翔回來，她興致勃勃地把掙來的小費給陸翔看，也就十幾塊錢。陸翔為她的孩子氣感到好笑：“你自己掙的辛苦錢，自己留著花吧。”
到了月底，餐館發薪水，扣完稅小茹拿到一百多塊錢。看著小茹的興奮勁，陸翔問她：“掙了這麽多錢想買點什麽？我帶你逛店去，想去哪 ?”
小茹笑著說：“我已經看好一樣東西想買，就在我們餐館旁邊，還真要你幫忙，我自行車帶不回來。我先不說是什麽，帶你去看。”
陸翔開車到了小茹說的那家店，卻是一家舊家具店。陸翔疑惑地問：“你想買家具？”
小茹隻笑不答，領著陸翔進了店，徑直走到最裏麵的一個角落。陸翔看看堆在那裏的一大堆舊椅子：“你想買椅子？為什麽要買這麽舊的？”
小茹指著牆上：“你看這幅畫。”
牆上掛著大大小小許多畫，大多是很暗淡的油畫，小茹指的那幅畫果然與眾不同：那是一幅海邊沙灘的夜景，圓圓的月亮半掩在薄雲後，月光下海浪幾乎透明，藍色的基調給人清新安詳的感覺，兩顆高高的椰子樹又給畫麵帶來勃勃生機。
“好看嗎？”小茹問。
“是不錯，怎麽想起買畫了？你喜歡美術？”
“沒有，咱家四麵牆白白的，倒是幹淨，可有點太禿了。這幅畫掛在客廳一定會很好看。”
“好，就聽你的。”陸翔說，“我還以為你要買點衣服化妝品什麽的，沒想到你會買幅畫。”
“那些東西隻能用一陣，這是我第一個月的工資，要花得有意義，給咱們家買一樣永久性的東西，也算是我對咱們家做了貢獻了。”小茹笑著說。
陸翔讚賞地點點頭。
幾個星期後的一天，陸翔沒課，突然想看看小茹是怎麽打工的，便來到四川館。小茹見了他又驚又喜：“你怎麽來了？”
“來吃午飯，怎麽，不歡迎？”
“哪能不歡迎，可這的菜都是按美國人口味做的，你不是不喜歡嗎？”
“沒關係，就算是換換口味。”
飯館挺大，陸翔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整個大廳，很快他就看出問題：除了小茹還有兩個服務員在上班，一個戴眼鏡的男服務員，一個小小個子的女服務員，餐廳裏的四人桌和六人桌都由那兩個服務員包了，小茹隻管邊上的一排小桌子，每桌隻能坐一兩個人。每次大桌的客人吃完，那兩個服務員會叫小茹幫忙收桌子，而小茹的桌子他們卻不幫忙。
晚上回到家，陸翔問起小茹，才知道他們每人拿自己桌上的小費，小茹幫那兩個人並沒有報酬，而那兩個人是長工，小茹這樣的短工由他們派活。“這不是欺負人嗎？明擺著大桌子客人多小費也多，他們一個大桌子都不給你，還讓你白給他們收拾桌子，你就這樣由著他們欺負？” 陸翔替小茹憤憤不平。
“他們是長工，我歸他們管，不公平也沒辦法啊。”
“你應該去跟老板說，要是不好意思自己去，我去替你說。”
“算了吧，我就幹這幾個月，他們可是要在餐館幹一輩子，何苦跟他們斤斤計較一般見識。”
“你倒真大度。”陸翔也隻好作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