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妮搏客
所見 所聞 所思 所憶
35 ．
檢查結果出來了，王醫生請來了腦外科專家和眼科專家一起會診，很快得出結論：小茹得了腦瘤，腫瘤雖不大，但正好在視神經旁邊，所以小茹的視力受到影響。幾位醫生都建議最好馬上做手術，現在腫瘤很小，手術不會太難。一旦腫瘤體積增大，完全壓迫視神經，病人便會失明。
接過手術方案，陸翔的心在顫抖。小茹還蒙在鼓裏，他不敢貿然簽字，但他更不敢拖延時間。小茹整個下午都在昏睡，王醫生說貪睡也是腦瘤的症狀之一。晚上小茹爸爸來送飯，小茹沒什麽胃口，隻勉強吃了兩口便又睡了。
陸翔陪小茹爸爸走出醫院，在醫院門口把小茹腦瘤的診斷告訴了他。小茹爸爸聽了，腿一軟，跌坐在台階上。他嘴唇顫了半晌，才吐出幾個字：“ … 是腦 … 癌嗎？”
陸翔也在他身邊的台階上坐下：“現在還不知道，要等手術以後的切片分析 … ”
小茹爸爸歎了一聲，痛苦地低下了頭。兩個人都知道，小茹已經經曆了乳腺癌，肺癌，還有前不久地淋巴癌，腦癌的可能性很大。
陸翔低聲說：“我答應過小茹，無論病情有什麽變化，都不要瞞她。上回的淋巴癌讓她情緒低落了好幾天，我真不知道這次該怎麽告訴她。她以前有個病友，得腦癌去世了，如果我告訴她得了腦瘤，她肯定會想到那個病友 …”
“我看還是不要告訴她實情吧，對她沒什麽好處，要是治好了，以後再告訴她也來得及。”
陸翔默默地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小茹醒來，陸翔一邊幫她洗漱，一邊小心地問：“你今天感覺怎麽樣？眼前還有黑點嗎？”
小茹看看四周的牆壁：“有，好像又多了點呢。我的眼睛到底怎麽啦？”
陸翔故意輕鬆地說：“視力檢查結果出來了，你的視神經被一個什麽小東西壓住了，王醫生今天請了眼科專家，給你做個很簡單的矯正手術，很快就會好。”
過了一會，陸媽媽，小茹爸爸和玲玲都來了，小茹疑惑地望著他們 : “你們怎麽都來了？不是說隻是一個簡單的矯正手術嗎？”
陸翔隻好說：“手術本身是很簡單，但因為是眼科手術，你知道人的眼睛多複雜多精細啊，所以他們不放心，都來陪你。”
簡小娟帶著護士小李來了，她一邊給小茹檢查血壓心跳及體溫，一邊問她：“感覺怎麽樣？”
小茹說：“和昨天差不多，就是眼前黑點好像又多了。”
簡小娟安慰她：“做了手術就會好的。小李幫你把頭發剃了，待會手術室的護士就來接你了。”
“剃頭？為什麽要剃我的頭發？不是眼科手術嗎？”
陸翔有些慌：“哦，是這樣，視神經在眼球後麵很深的地方，從正麵做手術會留疤，所以他們要從後麵做。”
小茹深深地盯了他好久，似乎明白了什麽。
小李拿出推子問她：“可以了嗎？”
小茹嘴抿得緊緊地，點點頭。
新長出的頭發一縷縷掉在地上，玲玲的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小茹爸爸不忍再看，背過身去。
小茹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地隨小李擺布。
手術室的護士推著輪椅來了，陸翔幫小茹坐上輪椅，一行人跟著來到手術室外。陸翔在小茹身邊蹲下來，拉著她冰涼的手：“小茹，我們都在這等你，不怕，啊。”
小茹看看他，慢慢地點點頭。
看著小茹一步步被推進手術室，陸翔的心一點點下沉，不祥的預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