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妮搏客
所見 所聞 所思 所憶
45 ．
手術室的門開了，王醫生走了出來。陸翔忙迎上去：“怎麽樣？”
王醫生麵無表情：“我們到辦公室去談吧。”
陸翔跟著王醫生進了他的辦公室，小茹爸爸，陸媽媽和玲玲也跟了進來。大家各自找了椅子坐好，王醫生定定地看著他們，卻不說話。
陸翔忍不住打破沉悶：“小茹怎麽樣了？”
王醫生一字一頓地說：“手術沒做成，我們打開病人的顱骨才發現，癌細胞已經擴散了 …”
陸翔跳了起來：“這怎麽可能？你明明說隻有一個小腫瘤，壓了她的視神經，怎麽就擴散了呢？”
王醫生聲音很低：“ CT 圖象上看不到其它更小的腫瘤，很抱歉。”
陸翔用力拍著王醫生的辦公桌：“我早說過 CT 效果不行，要做核磁共振，你還不聽 …”
小茹爸爸連忙拉住他：“陸翔，別感情用事，這樣解決不了問題。”他把陸翔按在了椅子上，然後問王醫生：“擴散到了什麽程度？”
王醫生想了一下：“怎麽形容呢？那些擴散了的腫瘤就象 … 象碾碎了的菜花，細細密密到處都是，所以 CT 圖象上不會看到，但人眼可以看得很清楚。一旦這些腫瘤一起長起來，後果可想而知。。”
小茹爸爸又問：“那下一步怎麽辦？”
王醫生說：“我們可以先用藥物控製腫瘤，等病人體力恢複了，再去做放療。”
小茹爸爸懷疑地問：“控製腫瘤？你有多大把握？”
王醫生沉吟了一下：“老實說，把握不大。病人已經服抗癌藥有一段時間了，顯然目前的用藥對她的腫瘤效果不大。從病人腫瘤擴散的情況看，她已經到了晚期，治好的幾率不大。”
玲玲帶著哭音問：“你是不是說，我姐沒治了？”
王醫生說：“隻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們都會盡最大努力。為了能控製住腫瘤，下一步隻好加大用藥劑量，隻是病人會很痛苦。”
陸翔認真聽著王醫生的話，這時忍不住問：“從你的話裏，我沒有聽到任何積極的治療方案，好像隻是控製病情，拖延時間。請你講實話，是不是這樣？”
王醫生點頭：“是這樣，你說得沒錯，我們會想方設法盡力延長病人的生命。”
小茹爸爸喘著粗氣，清了清嗓子問：“到底還有多少時間？”
“如果藥物能起到控製作用，也許能堅持幾個星期到幾個月，如果控製不住，也就是幾天。所以也請你們做好後事的準備。”
玲玲不相信他的話：“怎麽會這樣？早晨還好好的，怎麽就提後事了？姐，我可憐的姐呀， … ”她嗚咽著哭出聲來。
她這一哭，引得陸媽媽和小茹爸爸一起唏噓起來，陸翔更是被悲哀籠罩著，他拚命控製著，不讓自己爆發，費了好大勁，他才吐出幾個字：“小茹在哪？”
王醫生把他們帶到隔離室窗外，隔著玻璃窗他們看到了小茹。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看不到任何生命的征兆，她的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鼻子被呼吸器罩住，手臂上連著輸液管，還有幾個不知名的儀器連在她身體其他部位。
陸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心裏狂呼：小茹！這不是小茹。我的小茹，你在哪，你在哪呀？他的心被悲哀的浪潮淹沒了，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淚水止不住地湧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