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妮搏客
所見 所聞 所思 所憶
30 ．
陸媽媽告訴陸翔，小茹上高中時是陸媽媽的學生，陸媽媽是數學老師，她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常幫陸媽媽批改作業考卷，深得陸媽媽喜愛。大學畢業後，她被分到 L 市技校教數學，離陸媽媽家很近。知道陸媽媽一人獨住，她周末常來看望。陸媽媽摔傷那天，正趕上小茹來，便和鄰居一起，把陸媽媽送進了醫院。之後她每天一下班就去醫院探望陸媽媽，幫著做這做那，病友都以為她是陸媽媽的女兒。
陸翔聽了，心裏很感激小茹，可他還是問：“你傷成這樣，怎麽不雇個保姆呢？”
陸媽媽說：“是想雇個人，可不那麽容易啊。現在做保姆的都是些鄉下來的小姑娘，稍微能幹點的都想去餐館當服務員，下了班有自己的時間。剩下的到人家裏看孩子，雖然沒有上下班，但她們可以抱著主人的孩子湊在一起聊天。誰也不願侍候臥床的病人，太無聊。我剛住院時雇了個小保姆，那孩子幹了沒兩天就跑了。”
陸翔問：“那我們怎麽謝謝小茹呢？要不我給她點錢還是買個禮物？”
“千萬別，人家小茹不為名不為利，你給她錢她會不高興的。以後她遇到什麽事要咱們幫忙，咱們可別推托。”
接下來幾天，小茹仍舊一下班就跑來幫著照顧陸媽媽。她話不多，做完事便坐在陸媽媽身邊，安安靜靜地聽陸媽媽和陸翔說話。陸翔對這個小姑娘印象不錯，心裏很感激她。
這天陸翔和幾個高中同學聚會，談得盡興多喝了點，吃完晚飯帶了一身酒氣回來，小茹正坐在床邊和陸媽媽說著話。見他進了門，陸媽媽說：“這麽晚才回來，小茹有個事，想讓你幫著出出主意。”
陸翔一邊換鞋一邊問：“什麽事啊？”
陸媽媽說：“小茹工作的這個技校，環境不好，她想出國讀研究生。你給她指點一下。”
陸翔在媽媽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出國讀書？想學什麽？”
小茹說：“我本科學的是數學，出國大概還得學數學吧。”
“去美國讀書第一步得過語言關，最好先把托福考下來。”
小茹不好意思地說：“托福已經考了，我的英語不好，費了好大勁補習，才考了五百三。”
陸翔沉吟道：“五百三不算高，進名牌學校可能性不大，到二流三流學校的數學係試試，還是有希望錄取的。”
小茹說：“我打聽過了，申請沒名氣的學校隻能拿到錄取通知書，不會給資助，沒資助就拿不到簽證。”
陸翔沒說話。
小茹又說：“還有一個難關呢，現在有個新規定，大學生畢業五年之內不能出國讀研，除非有海外關係。”
陸媽媽問：“那你回家問問，家裏有沒有什麽人在國外？”
小茹搖搖頭：“問過了，沒有。”
陸翔心裏暗想：又是一個不顧一切想出國的。他這兩天對小茹剛建起來的好感一下打了個大大的折扣。
陸媽媽看他不說話，便催他：“陸翔，你在美國這麽多年了，現在又當上了教授，有什麽辦法能幫小茹出去，你快給想想。”
陸翔有些不耐煩，借著酒勁沒好氣地說：“想出國最好的辦法就是嫁人，要不讓小茹當我的家屬，我把她帶出去得了。”
小茹怔住了，她的臉一下漲得通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遍遍地問：“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我行嗎？”
陸翔看她當了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倒不知該怎麽回答她了。
陸媽媽也覺得突然，怔了好一會才說：“小茹啊，婚姻可是人生大事，隨便不得，為了出國嫁人，不太合適吧。”
小茹臉紅到了耳根，她低聲卻清晰地吐出三個字：“我願意！”
陸媽媽隻好勸她：“這事不能急，你讓陸翔再想想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