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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一過,陸翔帶著新婚妻子曲麗回到美國。到家第二天,陸翔行李都沒顧得上全打開,便去了學校。大概嫌陸翔休假時間長了點,老板臉上有些不快,告訴他有篇論文要交稿,他得加倍努力,把落下的試驗補回來。為了準備新的一輪試驗,陸翔忙了一天,回到家天已經黑了。
家裏沒開燈,陸翔奇怪:曲麗不在家?他開了燈,卻發現曲麗躺在床上。他擔心地問:“曲麗,你怎麽了?”
曲麗連忙起身,揉著眼睛看了下床邊的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下午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困,沒想到一下睡這麽久。”
陸翔道:“大概時差還沒倒過來。”他仔細看看曲麗的臉:“你的眼睛怎麽腫起來了?”
“上午給媽媽寫信,想家了。”曲麗說著,委屈得眼淚又湧上來。
陸翔最看不得別人哭,忙哄她:“剛來美國都會這樣,過一段習慣了就好了。你餓了吧?起來做點飯吃。”
曲麗帶著哭音說:“我不會做飯。”
“那你中午吃的什麽?”
“兩片麵包,早晨也吃的麵包,現在我都快餓死了。”
陸翔自己也早就饑腸轆轆了:“那咱們煮點麵條,炒幾個雞蛋,很快就好。來,我做你看,下次你就會了。”
曲麗隻好起身,乖乖地跟他進了廚房,看著他煮麵條,炒雞蛋。
第二天陸翔從學校回來,一進門便聞到滿屋油煙味,廚房的燈亮著,他心裏不由得一暖:曲麗在學著做飯。待他換了鞋來到廚房,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小小的櫃台上鍋碗瓢盆亂七八糟地攤著,麵湯撲了滿滿一爐台,曲麗坐在地上滿臉是淚。
“曲麗,你是不是摔著了?”陸翔擔心地問。
曲麗搖搖頭,伸出一隻手,哭著說:“我的手 … 燙傷了。”
陸翔捧著那隻手看了又看,卻看不出個所以然,曲麗隻好用另一隻手指給他看:“在這嘛。我剛炒好雞蛋,正要盛出來,麵條就撲了,我趕緊用抹布擦,結果手碰到爐圈上了。”
陸翔仔細看,才看到她的小指外側有一小條紅印,知道無大礙,便說:“還好,傷得不重,用涼水衝衝就好了。”
曲麗一聽,哭著衝他嚷:“什麽,還不重,把你的手放到爐子上試試。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陸翔拿她沒辦法,想了想,找出瓶清涼油,輕輕地給她塗上,一邊塗一邊嘴裏念叨著:“瞧我們家太太,細皮嫩肉的象仙女,誰能比得上。”
曲麗破涕為笑:“人家那麽疼,你還好意思開玩笑,還不是為了給你做飯。” 她站起身,自己找了塊手絹 , 讓陸翔把她燙傷的手包起來。
麵條早就泡爛了,陸翔吃得直皺眉,曲麗看了說:“爛麵條不好吃吧。”
陸翔看看她的臉色,怕她再哭,便哄她:“仙女做的爛麵條,能不好吃?”
曲麗說:“人家在家沒做過飯,你這不是難為我嘛。以後還是你做飯吧,我可以幫你刷碗。”她又看看自己包了手絹的手:“不過我的手受傷了,最好不要沾水,刷碗過兩天再開始吧。”
陸翔本來想說,誰也不是天生就會做飯,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