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妮搏客
所見 所聞 所思 所憶
3.
第二天是周六，我沒上鬧鍾，打算睡個懶覺，早晨卻被門外一片嘈雜吵醒了。妮妮和誌帆還在熟睡，我躺在床上，豎著耳朵分辨外麵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對講機裏的說話聲，敲門聲，男人和女人的說話聲。我悄悄起床，披上衣服出門看個究竟。樓道很暗，我隱隱約約看到樓道的另一頭有兩個穿製服的人在一家門口和門裏的人說話，走到門廳，我驚訝地發現大門外停了兩輛警車，紅藍相間的警燈還在閃著。我不由得心跳加速，直覺告訴我這一定和索菲婭有關，我便向索菲婭家走去。遠遠看見索菲婭家門開著，走近卻看到兩個穿警服的人在裏麵翻箱倒櫃。我嚇了一跳，趁裏麵的人沒看見，我按住狂跳的心飛奔回家。誌帆剛起來，我便把外麵的所見所聞告訴他，他聽了也是大吃一驚，連連說：“糟糕，糟糕，一定是索菲婭出了大事了。” 倆個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做點什麽，直到妮妮起來嚷著餓了，我才想起做早飯。
三人剛剛開始吃早飯，門突然被敲得很響，同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門外高聲叫道：“警察！” 我們三個人都怔住了，妮妮爬到我懷裏，我緊緊抱住她，誌帆起身去開門，我鎮定了一下，抱起妮妮跟在誌帆後麵。門開了，門外站著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倆人一邊自我介紹一邊舉著警徽讓我們驗證。我腦子已經蒙了，根本沒聽清他們的名字，誌帆糊裏糊塗地把他們讓進門。大概意識到我們的緊張，那個高高大大的男警察自動留在門旁，女警察進到門裏，臉上帶了一絲微笑，盡量把聲音放溫和：“我們在調查一件投毒案，希望你們能配合。”
“投毒？”我睜大了眼睛。
女警察點點頭，問道：“十月三十一日這座樓裏有孩子們trick-or-treat, 你們是不是也參加了?”
我忙點頭稱是.女警察指指我懷裏的妮妮:”就是這個孩子? 她這兩天有什麽不適嗎?”
我茫然地點點頭, 又搖搖頭, 想不出妮妮參加TRICK-OR-TREAT 和索菲婭生病有什麽關係.
“那天參加TRICK-OR-TREAT的孩子裏有一個中毒住院了,毒品的來源還沒查清.為了避免更多的孩子受傷害,我們決定把所有TRICK-OR-TREAT 要來的糖果收集起來,集中化驗.請把你們的糖果交給我們.”
我的心往下沉:”索菲婭中毒了?她怎麽樣了?”
“受害者的情況我們不清楚,我們隻負責收集糖果.”
我把妮妮放到沙發上,然後象沒頭蒼蠅一樣在廚房和臥室轉了兩圈,最後在餐桌上找到哪個裝滿糖的塑料南瓜,女警察接過來遞給男警察,又記下了妮妮的姓名,生日,住址及電話號碼,倆人才一同離開.
關上房門,我和誌帆馬上問對方:”索菲婭中毒了?” “TRICK-OR-TREAT的糖有毒?”我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媽媽,索菲婭死了嗎?” 妮妮在沙發上哭了起來.誌帆忙過去哄她.我意識到沒有人會對早餐有胃口了,便去收拾餐桌,無意中發現餐桌下的垃圾桶裏有幾張花花綠綠的糖紙,我吃了一驚,把垃圾桶拿出來一翻,居然翻出六張糖紙.
“妮妮!” 我抓著糖紙大叫, “你吃了幾塊糖?”
妮妮剛停止哭泣,聲音裏還帶著哭音:”我…我不知道…”
我急得聲音都變了:”這麽短時間你就吃了六塊糖,誰讓你吃了?!”
妮妮又哭起來: “媽媽, 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誌帆也急了:”妮妮, 你是不是不舒服?”
妮妮點點頭.
誌帆更急了:”你頭疼? 還是肚子疼?”
妮妮連連搖頭,半天才哽噎著說:”我害怕.”
誌帆鬆了口氣, 轉過頭來責備我:”看你, 把妮妮嚇著了.”
我還是放不下心來, 整整一天, 我都小心翼翼地陪著妮妮, 生怕她有什麽差錯. 同時又在心裏惦記著索菲婭, 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