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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長篇古裝傳奇小說《彼岸花開》之 一眼萬年

(2025-08-27 03:05:59) 下一個

無衣步履艱難,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好容易背著同澤回到書房。好在天色已晚,加上天寒地凍,這才沒被人發現,地上的血跡,經過一夜風雪也會被掩蓋,不留痕跡。

無衣將他小心平放在臥榻之上躺下,此時的同澤,因為流血過多,已經迷迷糊糊,不省人事,他手裏依然緊緊地攥著無衣的那支發簪。

無衣摸了下他的額頭,感覺有點燙,她正想去取藥,同澤突然抓住她的衣襟,他雙眼緊閉,喃喃道:“無衣……別走”,說完,他的手又無力地垂下。

無衣快速回房取來自家特製的刀傷藥以及繃帶,想先給同澤止住血。剛才,無衣被仇恨之火燒昏了頭,一心想要為父報仇,但她還是手下留了一點情,紮下去的時候,發簪尖離著心口偏了半寸。可是,無衣的力道大,還是將他紮成了重傷。

無衣小心翼翼揭開同澤胸前沾滿血漬的衣裳,生怕弄疼了他,不意間她卻赫然發現,在他的膻中處,竟有一小塊暗紅色梅花狀的皮膚,像胎痣,又像烙印,更像是個陳年刀疤……居然跟自己胸口處的那個印記十分相似。

無衣瞬時淚如雨下,一個念頭縈繞在心頭,讓她茫然不知所措,更讓她崩潰,悔恨交織:難道他,他就是我今生要找的那個人?!為什麽,為什麽啊?!

幽幽然,無衣眼前又浮現出前些日子出現的那幾個金字:情,可破生死,不破陰陽劫。

陰陽劫……是說我倆麽?

無衣的心頭倏地一震,仿佛被雷電擊中一般,一股刻骨噬心般的劇痛襲來,讓她感到頭暈目眩,自己的身體好像飄了起來,隨即又慢慢下沉,下麵是無底深淵,而四周卻黑黢黢,死一般地寂靜,無人施以援手,也沒有抓手可以讓她借力。她突然感到害怕,從前麵臨生死關頭都沒有過的恐懼感,此刻正死死地包圍著她、壓迫著她,讓她害怕剛剛得到他,卻又永遠地失去了。

無衣的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她忍著劇痛,給同澤敷上止血藥,包紮好傷口,她自己則痛得心如刀割,眼前一黑,她伏在同澤身上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無衣醒來,見同澤也已經醒來,正脈脈含情地望著自己。

無衣赧然,她心裏盈滿了愧疚感,囁嚅道:“對不起,我幹的蠢事,我也很後悔,差點兒就”,她回望著他,不知該說什麽好,淚水盈滿了眼眶。

同澤笑了笑,道:“幹嗎哭?你說過,不會讓我死的,我信你。”

無衣跪在同澤身邊,望著他麵容憔悴的樣子,她痛心疾首,悔不當初,淚水如泉水一般,汨汨直湧,她問:“傷口還疼麽?如果可以,我願意拿命換你好好活著。”

“不許哭!傻瓜,我們一起好好活著,不更好嗎?”同澤抬起手,試圖抹去她的淚水,他仔細打量著她,仿佛總也看不夠,他要把失去的時光補回來。

他目光裏滿是溫柔,沒有責難,沒有怨言,這讓無衣愈發難受,她翕動著嘴唇,道:“對不起,是我瞎了眼,也瞎了心,讓你受苦了。”

同澤將手裏的那支發簪在無衣的發髻上插好,他在心裏喃喃自語:眼睛會迷路,心不會……無衣,無論你走到哪裏,生生世世,我都認得出你。

同澤的大手溫柔地撫摸著無衣的臉頰,無衣平生頭一次與一個年輕男子有肌膚之親,她突然感到心旌搖動,頓時羞得麵如桃花。

四目對視,一眼萬年。同澤脈脈含情,道:“無衣,你真好看。”

望著他那秋水深潭般的雙眸,陡然間,無衣再次感到了那種痛徹心腑般的劇痛,她緊咬著下唇,忍著痛,努力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

而讓無衣大感震驚的是,同澤那隻溫柔又充滿激情的手,撫摸她的臉頰,滑到她的腦後,又突然將她的頭按下……他恣意忘情地吻她,用溫潤的舌尖,撬開了她的雙唇,也撬開了她的心扉,攝魂奪魄,動人心弦。無衣閉上雙眼,飄飄乎乎,她恍然若仙,頃刻間飛升九霄,又瞬間墜入深淵,天上人間,自在馳騁,欲醉欲仙。

無衣感覺渾身的血液跟元氣,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憑空一下子吸走,她腦子一片空白,渾身無力,隨即,那些逝去的血液,伴著自己元力和真氣,又一點一滴地回流,讓她慢慢清醒過來。此刻,她感覺身上有一種不可言狀的輕鬆感,仿佛從地獄歸來,重獲新生一般,讓她滿血複活。

無衣睜開眼睛,迷霧漸漸散去,她卻驚見同澤正手捂著胸口,痛苦萬分,她不禁大驚失色,忙問:“你怎麽了?傷口疼麽?”

同澤輕輕搖了搖頭,溫柔道:“無事,我隻是,情難自禁……對不起,剛才我沒經過你首肯,恣意輕薄,冒犯了。”

無衣麵紅耳赤,輕聲道:“沒關係,我們是夫妻。”

“現在還不是,總有一天,會的,我要正大光明地娶你”,同澤望著她,輕歎一聲,又問:“剛才,我見你好像腹痛難忍,現在,好點兒了麽?”

無衣不禁一愣,她這才憶起,自己剛才的確心如刀絞,可這會兒,那刻骨噬心般的痛,怎麽突然煙消雲散了呢?

同澤苦笑了一下,道:“你看,我居然有這功力,一吻治百病,以後,我幹脆行醫得了。”

無衣窘得麵紅,同澤笑道:“別誤會,我隻要做你一個人的專職大夫,保證隨叫隨到,絕無怨言。”

無衣愈發赧然,嗔道:“無賴,無端占人家便宜,哪個要理你?!”

同澤叫屈:“真是好心無好報,天地良心,我剛幫你醫好了病,你診費還沒付我呢。”

無衣嗔道:“我明明沒病,你醫的什麽?”

“媳婦娶進門,媒人扔過牆。無衣,你可不能醉了不認這壺酒錢”,同澤見她嬌羞的模樣甚是可愛,忍不住又想戲弄她,笑言:“好吧,怪我學藝不精,功力不夠,看來要連下三劑猛藥,方能藥到病除,無衣,要不要,現在就再來一次更猛的?若是你主動求醫,我也可以的。”

無衣的心頭小鹿亂撞,她低頭不語,同澤的虎狼之辭害得她耳朵根子都羞紅了,恨不能地上有條縫,可以讓她鑽進去。同澤見了,得意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前突然一黑,他竟痛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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