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隻手不敵眾匪,更因惦記隴佐傷勢而分心,她終被二當家武奎及其手下生擒。無衣被五花大綁抓去見大當家,令她驚訝無比的是,匪首“柳葉刀”柳媚兒竟然是個嫵媚妖嬈的年輕女流,看上去不像是個占山為王的匪首,倒像是蜈蚣鎮那家怡香園的當家頭牌。
武奎將無衣的畫像呈給柳媚兒,問:“請大當家過目。”
“辛苦二當家了”,柳媚兒對著畫像,上下打量著著無衣,她走過去,伸手抬起無衣的下巴,輕輕搖了搖頭,又放下手,道:“秦小姐若真是個男兒身,恐怕連我都要把持不住了。”
無衣大驚,問:“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柳媚兒邪媚一笑,柔聲軟語道:“慌什麽?難道我會吃了你不成?我呢,久仰秦小姐大名,聽說你不但貌美如花,還武藝高強,這不,我就想請你過來坐坐。百聞不如一見,秦小姐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巾幗英雄,人中龍鳳。”
無衣怒問:“哪個要聽你廢話!你我素昧平生,遠無仇、近無恨,井水不犯河水,為何抓我?!”
柳媚兒嫣然一笑,道:“姐姐請你來不為別的,交個朋友嘛,我是誠心實意的哦。”
無衣憤憤然,道:“我與你,道不同,不相為謀。”
“妹妹這麽說就見外了”,柳媚兒依舊笑意盈盈,道:“若不是姐姐我憐香惜玉,不忍你年紀輕輕就赴黃泉,妹妹你早就入了陰曹地府了。”
無衣驚問:“此話怎講?”
柳媚兒反問:“妹妹最近可得罪了什麽人?如此深仇大恨,罕見之至。”
“不曾!”無衣想都沒想便否認,又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妹妹到底年輕,不知世道險惡”,柳媚兒輕輕搖了搖頭,道:“有人出二十兩黃金要我取你性命,二十兩金子呐,這可是一大筆橫財哦,沒想到妹妹年輕輕的,居然值這麽多錢,我的弟兄們忙活半年,也不見得能撈到這麽一大筆財。姐姐我手下有三十幾個弟兄要養活,睜開眼就要花費,吃喝用度、武器裝備,樣樣都要錢,沒辦法,我隻能見錢眼開,委曲一下妹妹嘍。”
無衣驚出一身冷汗,忙問:“何人指使?”
柳媚兒一笑,道:“道上的規矩,收人錢財、與人消災,至於金主麽,不打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無衣又問:“金主是男是女?”
柳媚兒答:“有區別嗎?就算是頭驢子,隻要它出得起,活我照接不誤。”
無衣鬱悶,想不出到底是誰這麽心狠手辣,要置自己於死地,暗忖:難道是楚南王派來的,欲斬草除根?不像啊,他手下那麽多禁衛軍,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他沒有後顧之憂,大可明目張膽行事,何必還要假借他人之手……難道是舅母?不會吧?我不過吃了她幾碗白飯,堂堂丞相家,哪兒至於呀。
柳媚兒見無衣低頭不語,道:“妹妹不必憂慮,雖說這世上狼心狗肺之人比比皆是,但也不缺有情有義之人,你暫且委屈一下,權當在姐姐這裏小住幾日,待風頭過去了再說”,她又吩咐:“三當家,把秦小姐帶下去,好生伺候,出了事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三彪子領命,帶著無衣去了看押地,武奎道:“大當家,真要拿著這姑娘嗎?隻怕夜長夢多,人家金主可是不要留活口的。”
柳媚兒一笑,道:“死了便無法生還,活著,興許還可以討價還價,留著她待價而沽,這買賣隻賺不賠,咱兄弟們好久沒開張了,這下好不容易逮著條大魚,可不能手指頭留縫,漏了財貝。”
武奎道:“當時我還射傷了一人,那人氣度不凡,看樣子非富即貴,隻是不清楚他的身份背景,我不敢貿然取其性命,因擔心有援軍埋伏,我不敢戀戰,帶著人就走了,這會兒想起來,覺得有點不妥。”
柳媚兒問:“何以見得?”
武奎道:“我們隻帶走了人,卻不劫財,明眼人一看便知,分明就是衝著那姑娘去的,我怕被人尋蹤找來,大當家的,還是先拿個對策吧。”
柳媚兒不以為然,道:“這正是我要留活口的緣故。秦姑娘乃當朝丞相的外甥女,金主敢與丞相為敵,看樣子也是位有頭有臉、財大勢大的人物,隻是他怕留下把柄,不願親自出手罷了。這兩造都不好惹,可偏偏姐姐我愛財,豈有雁過不拔毛的道理?”
武奎問:“若是真有人打上門來,該如何應對?”
“怕什麽!從前又不是沒人打上來過,不過是取巧,靠了叛徒的內應”,柳媚兒一笑,道:“你姐夫在的時候,把寨子修在了蜈蚣嶺的深山密林裏,外人很難發現,外加倚仗瘴氣的天然屏障,咱可以半年不出手,出手吃半年,官府拿咱絲毫沒辦法。隻可惜你姐夫命不濟,無福消受財色,早早就去了那邊。”
武奎稍稍安了下心,道:“船已經在老地方藏好了,我跟弟兄們上來的時候,已經把痕跡消了,就算是神仙也難發現。”
柳媚兒道:“事兒做得利索,老規矩,給弟兄們散點財帛,受傷的多給點兒,大夥好好慶祝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