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的故鄉 今夜是何景象

（年初，上海下了一場大雪）

聽說在我出生時 一艘渡輪
正行至黃浦江中 父親
站在甲板上 沐浴著月光
他感覺月光特別明媚 那夜
他卻不知兒子已出生 遠方
兒子的第一聲啼哭 尖細的嗓子
穿透了朦朦的月光
蘇州河水日夜流淌 我
胡須與性感同步生長
倚在蘇州河畔的水泥護牆 脫口而出
那些樸實的話語 連成詩章
感動了一位美麗的姑娘 那夜
奔流的蘇州河水 從此
在她的心中浩蕩
我本該在人生的戰場馳騁 也為了
賢妻持家小女初長 卻為何
金杯美酒羽衣霓裳 演歌台前
盡顯一時風光 那夜
長席散時
我自醉於悲歌哀唱
遠涉重洋應是精神流放 朝朝暮暮
盡是煙雨江南故國神往 更那堪
已是多年未曾見 今夜大雪
欲給故鄉換銀裝 我心匆匆
沿著當年離家的路 走一圈
社區花園的噴泉廣場 摸一把
葡萄藤下石椅長 欲行還止
雪花拍打的窗戶裏 女兒呀
可已入夢鄉

（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