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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巴圖魯--晚清八旗軍 殉清朝政權的官員名單

(2007-07-05 17:40:44) 下一個

滿族最後的抵抗!------轉天涯社區

作者---沙梨熊
因不知道這種帖子往那裏發,故借此地來展.

最後的巴圖魯--晚清八旗軍們的最終結局

引子
  首先,偶承認偶是個非常八卦的人,看晚清史始終有個疑惑,辛亥年,大清嫡係的八旗兵那裏去了,大多數史書都說是腐敗了,偶卻不大相信,要做一番詳考。果然有很多收獲,一起分享一下。基本上按駐防,番號,軍備,人物,事件,盡量用圖標表述,方便嘛,
  
  湖北武昌
  武昌是沒有駐防旗營的,但是在第8鎮中有旗兵建製,雙十夜,有交火,因此要備述。
  
  
  陸軍第八鎮
  (轄步兵第15,16協,炮兵第8標,馬軍第8標,工程第8營,輜重第8營,憲兵營,教練營)
  步兵第15協 (下轄第29,30兩標)
  
  第29標,第1營駐武昌城內右旗下
   第2營駐武昌城內右旗下(一部調天門、潛江)
   第3營駐襄陽,鄖陽
  第30標 第1營駐武昌城內右旗下(旗兵營)
   第2營駐漢口(旗兵營)
   第3營駐武昌城內右旗下(各棚有一名或兩名旗兵安插)
  步兵第16協 (下轄第31,32標)
  第31標 第1,2,3營皆調四川
  
  第32標 第1營調四川
   第2營駐武昌城外南湖(旗兵營)宜昌
   第3營駐宜昌
  炮8標 第1,2,3營皆駐武昌城外南湖
  
  馬8標 第1營駐武昌城外南湖(其中2機關槍隊調入督署,旗兵)
   第2營駐襄陽
   第3營駐武昌城外南湖
  
  工8營 駐武昌城內黃土坡
  輜8營 駐武昌城外平湖門
  憲兵營 駐武昌城內黃土坡 (旗兵營)
  教練營 駐督署內
  
  陸軍混成二十一協
  (轄步兵第41,42標,炮兵第11營,馬軍第11營,工程第11隊,輜重第11隊)
  
  步41標 第1營調宜昌
   第2營調嶽州
   第3營駐武昌城內左旗下
  步42標 第1營駐漢口
   第2營駐京漢鐵路
   第3營駐漢陽兵工廠
  炮11營 駐武昌城外塘角
  馬11營 駐武昌城外南湖
  工11隊 駐武昌城外塘角
  輜11隊 駐武昌城外塘角
  
  陸軍測繪學堂(約有200名工程營學兵,旗人兩名),並陸軍中學堂。
  
  廢話不說,但說旗兵。
  事發前,督練公所總辦鐵忠(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就曾建議以30標第一營旗兵換防楚望台軍械庫工8營,為黎元洪所阻,黎的托詞是:“楚人素多謠,吾人今宜處以鎮靜。談革命者,不自今始,餘亦不能保其必無。如革命黨果多,則鄂事難料,少數旗兵,何濟於事?滿、漢界嚴,始有革黨,今以旗人換守軍,民多誤會,反為革命所乘,藉以煽惑。據餘管見,工程營兵多武(昌)黃(陂)子弟,多有父母妻孥在近,而前營長李克果,感情融洽,不若仍以工兵專守,添派李前營長監之”。因為張彪是工8營直屬上司,護短,也首懇。鄂督瑞澂本想依從鐵忠的意見以旗兵換防.見此作罷。失去了第一次機會。
  事發中,第32標3 營,隊官楚瑛率部2隊(旗兵200人)於城外長虹橋設防,堵截入城之炮8標,初戰利,後城內敵援軍出,約2百人,南湖之敵亦繞城而來,至此腹背受敵,力不支,潰。第30標1營管帶郜翔辰始則堅閉營門,繼而率部出擊蛇山炮兵陣地,途中遇吳醒漢部,誤為友軍,納之歸營,及天方微明,吳反戈一擊,郜部退。隊官重光率部入衛藩庫,皆沒於陣。午一時,郜率殘部奇襲谘議局,都督黎元洪避走,衛隊至,出忠孝門,至東湖,為民團所擊散。守衛藩署之機關炮2隊,見瑞督走,亦潰。憲兵營,初聞變,擬攻楚望台,以寡敵眾,終殉。其餘,混編於各部中之旗兵,皆於夢中為變兵所戕。特陸軍小學舉人教習迎熹,事發時端坐講堂不去(真強,陸軍小學之張振武所部將校團,號稱黨中最激,迎熹居然從容赴死,教師搞什麽政治,書讀的太多也不是什麽好事)。守漢口之30標第2營,聞武昌變,繼受攻,亦潰。
  
  湖北荊州
  荊州有駐防旗營。荊州城內有牆貫南北,分東、西兩城。漢人居西城,滿人居東城。有大小箭場諸武備。將軍連魁,下轄左右兩翼,左翼副都統桓齡,右翼副都統鬆鶴。各統勁卒約1.5千人,有克虜伯陸戰炮四尊,過山炮十二尊。辛亥,武昌變聞,荊州謠曰:旗人必喪馬河下。不數日,宜昌軍變,軍分四路,合攻荊州,七日間,外圍皆陷,糧道亦斷。苦戰逾月,湘西,安襄之敵徐至,外城失,左翼副都統桓齡自戕,3日後,將軍連魁舉城降。
  
  浙江杭州
  杭州駐防旗營駐防於湖濱一帶,分內外城駐防。
  內城:平海門駐滿洲正白旗
   承乾門駐滿洲正黃旗
   延齡門駐前鋒營
   拱宸門駐滿洲正紅旗
   迎紫門駐滿洲廂白旗
  外城:錢塘門駐滿洲正黃旗
   武林門駐滿洲廂黃旗
   艮山門駐滿洲廂紅旗
   望江門駐滿洲正白旗
   侯潮門駐滿洲正黃旗
   鳳山門駐滿洲正紅旗
   清波門駐滿洲廂白旗
   湧金門駐滿洲廂黃旗
   慶春門駐漢軍
  辛亥,旗營時有人槍不足萬數,會省垣浙軍變,攻外城,欲由武林門入,正紅旗防禦額特精額與之戰,所部皆剁死,繼而撫署陷,浙撫增韞(蒙古鑲白旗)成擒。天明,謀攻滿城。都統德濟(滿洲鑲黃旗,時杭州將軍一職虛懸,由其暫代。事發時猶宿拱辰橋日租界娼簝),聞變,懼甚,擬降。貴林者字翰香,滿洲正紅旗,力勸之,不聽,遂以城降。貴林並其子量海皆被戮,餘部多徙至上泗務農。主殺其者,杭州警察總監沈鈞儒,亦甲辰翰林出身。(這個開國大典上的白胡子,偶本還以為他滿儒雅的,沒想到年輕時候還是江湖上的扛把子),此外還有一個插曲,據說旗營之炮拴為一童子所盜,故無力戰。童子張氏者,稍長由民府保送商校,其後亦富貴。
  
  江蘇江寧
  時江蘇京口有旗營之設,由副都統載穆統攝。麾下精兵數千,並有舟師。會蘇撫程德全反正,傳檄各地,人心漸去。商會請和議,遂降,載穆以宗室故自戕。京口為江寧之門戶,江寧將軍鐵良字寶臣,滿洲鑲白旗人。監生出身。早年曾充榮祿幕僚,協助處理軍事事宜,潛心陸軍,自詡知兵,留日士官第一期。曆任陸軍部尚書多職。宣統間,謀削袁氏兵權,設禁衛軍,為專司訓練禁衛軍大臣。後因黨爭去職,出江寧將軍。江浙聯軍會攻金陵,募旗兵凡10餘營,苦戰逾月,力不支,引去。城內旗營多有以火焚其室,舉家而殉者。皆葬城郊,旗營大部毀於火。
  
  福建福州
  駐防旗營與駐閩湘軍勢成水火。雙方皆有備而戰。
  孫道仁字靜山,湖南慈利人,其父為淮軍名將孫開華。所部為新軍第10鎮。時駐閩湘軍為;
  第10鎮38標3營,騎1隊,炮2隊,克虜伯過山炮4尊,工程兵2隊,輜重1隊,憲兵2隊,39標1營,新募兵2營,退伍兵2隊,炸彈1隊,民團義勇及體協若幹(好麽,運動員也得上陣)。總指揮第20協協統許崇智。
  
  樸壽字仁山,滿洲鑲黃旗人。舉人出身,時任福州將軍,所轄旗營為:
  福州駐防旗兵2.5千,捷勝營2千名,教員文楷所組殺漢團5百名,大刀衝鋒1隊,氣龍洋油放火1隊。共5千餘。
  
  戰事過程無甚可述,民軍雖初被創,然輒隨時募集,旗軍以猛鬥故,傷亡多,卒敗潰。將軍樸壽被執,受挫辱,不屈,遂支解之,棄屍山下。總督鬆壽字鶴齡,滿洲正白旗,吞金以殉。
  
  廣東廣州
  羊城時內有各軍。
  濟軍3千,龍濟光所部皆桂人,戰力強。為張鳴岐親軍。張字堅白,號韓齋。山東無棣人。舉人出身。曾就館於岑春煊家,頗得器重。稱為“智囊“。後保薦任廣西巡撫.繼而督粵(此人創多個記錄,有清最年輕的總督,漢人兼旗兵駐防將軍之一人),聞武昌變,加之水師提督李準暗通民軍,與之不睦,逃港。龍部窺測風向中。
  陸師提督駐節惠州,水師提督駐節虎門,皆與民軍通款。最有趣的是李準,居然把自己的坐艦“江清號”改名“江漢號”,二五仔之心昭然若揭。
  省城新軍2標8營,但建製,人員不全。
  旗兵駐防共8千餘,新軍4營,有炮1隊,步軍營1千,舊軍5千。
  亂方起,築街壘,徐和議。將軍春祿.蒙古正黃旗.以前任將軍皆以暗殺死,會民黨勢大,加之己為蒙人,無必死心,遂以旗兵接受改編,允照發餉。改編後,編為廣東陸軍第16,17,18營,基幹全撤,派駐外防潮汕,雷州,高州,不奈苦,皆散之。(陳炯明,這個仆街,挑這三個好地方,即便現在也是以治安狀況良好聞名全國DI)。留城駐軍,求發解散恩餉,胡漢民也不含糊,照批同意,不過取餉地,大筆一揮,書“黃花岡”三字,旗人恐甚,皆散去。(胡也是爛仔一名,槍械已交,如之奈何)
  
  陝西西安
  時西安駐防之軍記有:第39混成協,共2標,3千人槍。山炮3隊,有炮18尊,騎兵1隊,工程,輜重各1隊,統領為張鳳翽,字翔初,陝西鹹寧人,留日士官騎兵第6科畢業。所部多會黨,亦有回民新兵數隊,極驃悍。
  滿城旗兵,步軍萬餘,馬甲3千,將軍文瑞,鈕祜祿氏,滿洲鑲紅旗人.世襲男爵。
  過程,九月初一日,適休假。變軍分道入城,先下軍械局,繼攻撫,藩,道各衙門。巡撫錢能訓避入幕僚家中,外城皆陷(錢據說以左輪手槍自裁,但未死,民元後,任過國務總理)。暮,旗兵以騎兵分數道出擊,頗有斬獲。初二日,晨7時,秦隴複漢軍攻菜市大門,繼而分軍攻東、南門,旗兵傷亡頗重,午時,以炮攻東門,城破,進滿城,終夕巷戰,初挨戶爭奪,久不勝,乃以火攻,煙焰張天。文瑞見勢去,投井死。初三,戰罷,清點,滿城戶不足3千矣。
  
  晉陝甘寧青新諸省
  晉省太原,有滿城之設,但員額不多,閻錫山首義三晉,初以炮擊之,複曉喻之,遂降。未幾,旗兵管帶熊國斌欲效忠清廷,詭稱有要事請謁,閻允入見。及進,即拔槍射閻,閻伏地未被擊中。護兵開槍打傷熊腿部,奪下手槍,當即將熊拖至營門外灰窯內活埋。熊部旗兵聞訊潰散搶劫。閻親帶執法隊巡視各街,格殺旗兵百餘人,市麵方漸趨平靜。
  甘,涼州旗兵皆隸於陝甘總督長庚麾下。長庚字少白,伊爾根覺羅氏,滿洲正黃旗.以縣丞保知縣,以戰功累遷至陝甘總督。但處事寡斷,西省人多稱之為:“長半年”意拖遝。會各方變報聞,猶疑不定,幸升允至,乃請之為帥。(升允字吉甫,號素庵,蒙古鑲黃旗人。舉人出身。曆多要職,因反立憲被革,閑居西安。長安軍變,由東柳巷家中逃出,出險境,沿途召集舊部,至蘭州。與甘肅長庚,西寧辦事大臣慶恕,寧夏馬安良等合兵,共有軍,馬,步,防凡70餘營, 2萬餘人,兵進潼關,入鹹陽,踞長安僅50餘裏。秦隴複漢軍,力不能支,將潰。時升允躊躇滿誌,擬下長安後,謀迎幼主西遷,圖恢複之計。但袁正行逼宮之事,恐西軍盛,乃密令毅軍20營入秦暗助漢軍,西援鳳翔,東援乾州,並以朝廷之命,矯詔升允,囑其不得東進。及至退位詔下,升允知為袁所賣,然又須尊詔而行,掛印而去,長庚亦隨其去,西軍遂散去。升日後避居俄國,作詩曰:“老臣尚在此,幼主竟何如.倘遇上林雁,或逢蘇武書。”(這位仁兄其實是蒙俄混血兒,不去玩大蒙古國,反倒為滿洲國奔走呼號,而且還自比蘇武,實在是看不懂)
  伊犁將軍誌銳,字公穎,他塔拉氏,滿洲正紅旗,出身進士,又以其妹(珍妃)故,戊戌後,不得誌,久放邊地.宣統繼,複獲重用,遷杭州將軍。後調伊犁將軍,加尚書銜。伊犁黨人謀大起,組“鐵血團”攻北庫,守衛者為蒙古正藍旗之協領蒙庫泰,所部蒙,滿旗軍勇悍異常,民軍不能入,時天欲亮,外援之索侖,錫伯諸營亦將至,民軍漸不支,有回商獻計,曰:前任將軍廣福者雖蒙軍正藍旗,然與誌銳不睦,前者以伊犁,杭州將軍互換,銳至,而其不能調任,平級而居銳下,怨甚,不如說之,或有助益”。黨人用其計,果降,乃囑蒙庫泰率蒙軍撤出火線,滿軍不支,誌銳被獲,戮於市。至此,僅有新疆巡撫袁大化,獨撐西垂,不久為袁氏所去職。
  庫倫參讚大臣三多,滿洲鑲紅旗。辛亥,蒙古變,蒙軍包圍庫倫參讚大臣衙門,限三日內出境,三多衛隊由俄兵搜械解散,行轅由俄兵會同蒙軍看管,四日後,由哥薩克騎兵將三多等押解出境,逃至恰克圖。恰客圖署任章京見三多至,再三挽留,三多如驚弓之鳥,乘俄國火車逃至奉天,奔天津。
  塔爾巴哈台參讚大臣富勒渾,滿洲正白旗。辛亥間署理塔爾巴哈台,會伊犁變,將軍誌銳死之,清廷命其遙署伊犁將軍。民國後,袁氏裁撤塔爾巴哈台參讚大臣府,設塔城道,去職。 
  科布多參讚大臣浦潤字雨樓,宗室,滿洲鑲藍旗。忠瑞字藹山,滿洲鑲黃旗。辛亥,外蒙變,庫倫獨立。豎年,庫倫蒙軍5千餘人,由海山,馬格薩爾紮夫和丹必占燦喇嘛帶領下進攻科布多,滿洲旗軍僅300餘人,民國駐疆漢軍都督府曾建議東援,但見科布多守將浦潤等仍奉清號,遂不救,苦戰彌月,力不支,城破,浦潤等七百殘餘被蒙古押解出境。
  烏裏雅蘇台將軍奎芳,滿洲正黃旗。參讚大臣,榮恩,滿洲鑲藍旗。桂芳字值臣,漢軍鑲藍旗,原姓畢。辛亥,烏裏雅蘇台劄薩克圖汗發起暴動,飭令烏裏雅蘇台將軍奎芳,參讚大臣榮恩等限於七日內將倉庫,銀,緞軍裝等項,一律交蒙參讚接受,自備資斧回籍,“奎芳等雖拒不答應,但也未采取任何防禦措施。而是驚駭異常,坐困愁城,最後在沙俄領事出麵威脅和借口保護下,由一隊哥薩克騎兵保護下押解出境。
    
      
  
  西南半壁
  成都將軍玉昆滿洲鑲紅旗.從涼州副都統調署成都將軍.鄂變.川中亂甚,玉昆雖想抗擊,無奈川督趙爾豐被斬,援軍端方也在資州被殺.川人謀攻旗營,成都旗兵僅有3營,不堪戰.遂降. 駐藏辦事大臣聯豫滿洲正黃旗監生出身.保路運動起,川亂.武昌繼起.駐藏川軍亦變.聯豫先被川軍所囚,複被藏軍所困.焦頭濫額.民國後,經多方斡旋,由印度借道返京.
  
  遼東,熱河,察哈爾,山東
  
  東督趙爾巽字次珊,號無補,原籍遼寧鐵嶺.漢軍正藍旗.進士出身.辛亥,吉撫陳昭常,黑撫宋小濂皆按軍觀望,保安會製肘於內,新軍藍天慰部雖為張作霖擊潰,複有袁氏阻其入關,以北洋鎮兵,毅軍換防熱河,察哈爾,山海關,入關勤王之事,遂不成。熱河都統錫良字清弼,巴嶽特氏,蒙古鑲藍旗人。進士出身,曆多職。辛亥,以病免,未及半年,武昌變作。複起用,本擬以其出山陝督師,並請獨領一軍衛京畿。袁氏忌之,謀遂不用,出熱河都統。宗社黨以其為奧援,擬事迫時,挾兩宮遷都熱河,謀再戰。及遜位詔下,以病勢難支,乞罷。(據說擬出山陝督師,慶王要價白銀數萬,清廉,無賄賂。不得職。日後回憶,謂眾人,時當賄賂以救國,什麽世道)
  山東,青州駐防旗兵萬餘,有重炮。標統玉振,日本士官炮科畢業,為良弼所倚重。時登黃獨立,揮兵進黃州,大捷。袁氏恐其部坐大於齊魯,乃命張廣建多方羈縻,更以軍圖暗給北上之滬軍,漸不支。民元後,青州旗營,曆戰事,漸衰。
  
  近畿
  禁衛軍
  第一協 協統 良弼(自兼 留日士官第一期)
  步兵第1標(旗兵) 標統 忠和 (陸大生)  
  步兵第2標(旗兵) 標統 崇恩  
  第二協 協統 姚寶來
  步兵第3標(旗兵) 標統 紮拉芬 (陸大生)  
  步兵第4標(直隸,山東農家子弟)標統 田獻章
  馬標 標統 王廷楨(直隸天津人,留日士官第一期)    
  馬1營(旗兵) 管帶 羅虔(留法陸軍)  
  馬2營(旗兵) 管帶 劉嗣榮(四川潼川 留日騎兵科)  
  馬3營(蒙兵) 管帶 錫錕(滿洲鑲黃旗 留日騎兵科)  
  炮標(旗兵) 標統 宋玉軫(陸大生)  
  工程營(旗兵) 管帶 劉錫齡  
  輜重營(旗兵) 管帶 蘭芳(陸大生) 
  憲兵隊(旗兵)隊官 李飛鵬  
  軍樂隊(旗兵) 隊官 李士奎 
  機關炮隊(旗兵)錦銓(留德士官)  
  武器配備  
  日製38式步槍,德製克虜伯75MM口徑管退炮36門,德製格魯森57MM口徑過山炮18門等。  
  近畿陸軍第一鎮(京旗兵),編製同上,實編12000人。配備奧製曼利夏步槍,日製75MM口徑管退炮18門,德製格魯森57MM口徑過山炮18門,陸路炮18門)。  
  另有民政部所轄旗籍警察,護軍營,前鋒營,驍騎營,圓明園護軍營,內務府護軍營,步軍營等。(偶個人估計,加在一起,中軍統製所轄能有近3萬人,合計少說也有5萬人槍)
  及至良弼被刺,軍中無首,諸王公皆避走,惟肅王尚有誌恢複,然亦為袁所逼走,複以北洋第3鎮曹錕部,毅軍薑桂緹部入衛京師,遂落於人手。民元後,禁衛軍改編為陸軍第16師,先隨馮國璋南下,後移防察哈爾,直皖戰後,為奉係收編,師長為張景惠,直奉戰中,倒戈,徐被裁撤。北洋第一鎮改編為陸軍第 1師,駐防近畿,後袁指其為北京兵變禍首,移防察哈爾,後親直係,調防南昌,為孫傳芳所並,北伐中,被殲於南昌。

藍天雄鷹:

"今天的中國同樣麵臨的挑戰,隻有先進的政治、經濟和社會製度,穩定、富裕和強大的國家,才是民族團結和統一的根本保障,民族才有凝聚力。混亂落後的生產力與生產關係、貧困落敗、抱殘守缺民族,是導致國家分裂的根本原因和統一的最大障礙。
如果不想中華民族象滿清那樣土崩瓦解,那麽生活在世界各地的每一個中國人就必須把改革開放、提高綜合國力做為自己肩上的重任,把中國的振興和富強變成每個中國人的曆史責任,這是中華民族最終和平統一的唯一希望。
不代表最廣大人民利益的政權都會土崩瓦解,正如宋被元取代,明被清取代。。。。
中原鼎盛時期的秦始皇,李世民的祖先都來自草原遊牧民族,中國屢屢被草原民族統一,充分說明中華民族中不論哪個民族,有實力都可能統一中國。而且往往草原民族統一中國的時候都是中國的大統一。
例如秦始皇統一六國和嶺南形成中國第一次小統一,南北朝時期匈努,鮮卑,羌,氐,羯等5個草原民族融入中原後的唐朝統一西藏西域形成第二次規模更大統一,在五代十國時期中國四分五裂,蒙古民族的強大把那些四分五裂的地方政權又重新統一在一起,形成了中國曆史上最大的統一。目前中國的版圖基本建立在蒙滿打下的基礎,所以以蒙古和滿族為代表的北方草原民族是中華民族不可缺少的民族。
當代漢族是以蒙古和滿族為代表的北方諸多草原民族與中原農業民族融合的結果。



不能說是滿族最後的抵抗,清朝漢族大臣同樣很多殺身成仁,因為他們很清楚那些打著民族革命旗號的都是些什麽人。

有一定道理,蔣介石也做了作後的抵抗,國共可是一個族的,不管哪個族執政最主要要得民心,現在的政府要是不得民心也一樣得完。
美國民族最多,英國+愛爾蘭血統的人不到30%,別的民族也沒反,50多個聯邦州也沒獨立,墨西哥那邊的人強著往那偷渡。
英國國內有英格蘭和蘇格蘭兩個民族不也一樣好好的,最主要的是經濟還不錯。
瑞士有德,法,意三個民族,按說德語區的人得爭取獨立並入德國,法語區的人得並入法國。。。
為什麽不獨立呢?原因是人均瑞士的生活水平比那三個國家還高。
捷克蘇台德地區還有200w波蘭人呢,波蘭政府怎麽招呼他們都不回去,原因是那地方比波蘭發達,並入波蘭生活質量要下降還要和捷克人幹仗。

捷克,匈牙利,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克羅地亞,波蘭。。。等和俄羅斯都屬於一個斯拉夫民族相近的語言和文化,可是蘇聯解體後,就連從來沒有從俄羅斯分裂的烏克蘭都獨立了,為什麽都紛紛拋棄俄羅斯投向屬於日耳曼和拉丁民族的德國法國意大利等國家組成的歐盟甚至加入北約去和俄羅斯對抗。這個道理很簡單俄羅斯不發展經濟,經濟崩潰了,人民生活水平極度貧困。

清朝強大的時候尼泊爾軍隊跑西藏日喀則強走了珍寶,清朝馬上派軍隊從青海入藏,打到尼泊爾首都把珍寶要回來了還要了他們一筆賠款,西藏就很擁護清朝。
一句話隻要當代政府能把經濟搞上去使得內蒙古新疆西藏人民的生活水平比周邊地區高一大截,在國際上沒人敢欺負,國家肯定是大統一,民族肯定是大團結,台灣肯定回來,否則就是清朝的下場。

清室退位後的優待條款共為兩個清單,其原文如下:


第一清單:關於滿蒙回藏各族待遇之條件:


一、與漢人平等;二、保護其原有私產;三、王公世爵概仍其舊;四、王公中有生計過艱者,民國得設法代籌生計;五、先籌八旗生計,於未籌定之前,八旗兵弁俸餉仍舊支放;六、從前營業居住等限製,一律蠲除,各州縣聽其自由入籍;七、滿蒙回藏原有之宗教,聽其自由信仰。以上各條,列於正式公文,由中華民國政府照會各國駐北京公使。


第二清單:(共分兩項)


甲、關於清帝退位後優待之條件:今因清帝宣布讚成共和國體,中華民國於清帝遜位之後,優待條件如左:


第一款:清帝遜位之後,其尊號仍存不廢,中華民國以待外國君主之禮相待;


第二款:清帝遜位之後,歲用四百萬兩,俟改鑄新幣後,改為四百萬元,此款由中華民國撥付;


第三款:清帝遜位後,暫居宮禁,日後移居頤和園,侍衛人員照常留用;


第四款:清親遜位之後,其宗廟陵寢,永遠奉祀,由中華民國酌設衛兵,妥慎保護;


第五款:清德宗崇陵未完工程,如製妥修,其奉安典禮仍如日製,所有實用經費,均由中華民國支出;


第六款:以前宮內所用各項執事人員,得照常留用,惟以後不得再招閹人;


第七款:清親遜位之後,其原有私產,由中華民國特別保護;第八款:原有禁衛軍歸中華民國陸軍部編製,其額數俸餉仍如其舊。


乙、關於清皇族待遇之條件:


(一)清王公世爵概仍其舊;(二)清皇族對於中華民國國家之公權及私權,與國民平等;(三)清皇族私產一律保護;(四)清皇族免兵役之義務。以上各條列於正式公文,由中華民國政府照會各國駐北京公使。


對於中華民國優待遜清的上述條款,後人見仁見智各有不同的批評,有人認為這個條件是不應該訂定的,因為有了這些條款就使清朝的“小朝廷”成為“中國國內的小王國”,結果引起了民國6年(1917年)7月1日的張勳複辟政變,以及民國21年(1932年)3月9日日本建立滿州國的醜劇。不過照當時革命情勢來看,妥協空氣甚濃,隻希望清室讓國,和平息兵,對於一些寬大的優遇,隻是表現革命者的恢宏氣度,則亦不可厚非。


袁世凱把取得革命軍同意了的優待清室條件,透過慶親王奕劻向隆裕太後提出,最後隆裕毅然決然同意退位讓國。在這段期間,有三段筆記記述清廷內外的珍聞:一篇是小恭親王溥偉的《讓國禦前會議日記》,第二篇是遜清交通部承政廳長兼鐵路總局長葉恭綽所撰的辛亥宣布共和前的幾段逸聞,第三篇是宣統廢帝溥儀的回憶錄。


《讓國禦前會議日記》(節錄)溥偉
注)寫《讓國禦前會議日記》的溥偉,是清朝道光皇帝的曾孫,恭親王奕�的孫子。在慈禧太後垂廉的前一段時期,奕�秉國政達20年,為人很正派,可算是清宗室中的一位賢王。光緒廿四年(1898年)奕�去世,溥偉就襲了王爵,因為他出身貴胄,年紀太輕,頗有些誌大才疏,少不更事,以致和當時的宗室親貴都處得不太好。他襲爵時,李鴻章還在位,每相遇時總是大呼“少荃”(李的號),因此有一天李便板著臉對溥偉說:“令祖老恭王在日,承他老人家愛護,總稱呼我老中堂,小王爺大概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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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殉清朝政權的官員名單

劉錫祺,字佩之,直隸天津人。畢業將弁學堂。第八鎮成立,為正參謀官。光緒二十二年,南、北陸軍於河間會操,籌度有勞,加正參領銜。
  宣統三年夏秋間,革命黨人之在武漢者數被破獲,總督瑞澄恣意捕殺,人人危懼。八月十九日,武昌變作,始僅工程營數十人,他軍無應者。瑞澄遽逃兵?監,省垣無主。於是各營皆起,擁立都督黎元洪,稱軍政府,獨立。錫祺時方赴沙市,以二十六日回武昌,各營爭往迎謁,趣入見元洪,錫祺正色曰:“國家歲糜巨帑練兵,原期君等為國幹城,以禦外侮。奈何一旦為人煽惑,遽爾發難乎?禍機一動,將無已時!吾不能為君等所為。”眾聞之嘩怒,即於坐中擊殺之。事聞,照協都統例從優賜恤。
  發難時,督隊官阮榮發出阻,眾遽擊斃之。榮發邑裏未詳。
  程彬,字筱竹,江西樂安人。時署鯰魚司巡檢。署在省城南,十九夜見城外火起,彬馳往救護,至望山門外正街,突遇陸軍炮隊入城,皆袖纏白布,彬大駭,厲聲問曰:“汝等反耶!此何為者?”眾舉槍擬之,彬益前致詰,遂遇害。以一巡檢犯難而死,人皆哀而壯之。
  桂廕,字輯五,姓嵩佳氏,滿洲鑲藍旗文生。由刑部郎中、軍機章京外擢施南府知府,調安陸,以治堤盡力名。安陸為襄樊門戶,府城故無兵。武昌變聞,圖守計,並牒道請兵,已而旁郡德安、荊州皆陷。十月初五日,鄖陽兵驟變,圍府署,劫印信。桂廕攜妻富察氏趨入文廟,夫婦同縊崇聖殿中,死,衣帶中書有 “虛生一世,不能報國安民”數語。臨殉難時,顧謂仆曰:“葬我必北麵!”官紳流涕斂之,葬城內陽春台側。
  存厚,字寬甫,正白旗監生。由內務府郎中選宜昌府,調辦襄陽榷局。宣統三年十月,郡中黨人應武昌,存厚揮家人出避,曰:“吾嗣不絕,死無憾!”局丁旋縶存厚,擁至北門校場戕之,幼子被搜獲,驚死。
  榮濬,字心川,荊州駐防,蒙古鑲藍旗人。光緒三十年進士,用知縣,發湖北,補天門縣。操行不苟。變作後,荊防旗人有自武昌脫歸者,道天門,語狀,且為榮濬危。榮濬以死自誓,集紳耆、練民團為保衛計。無何,黨眾來攻,遂被害。記名驍騎校炳安同死,仆成鬆亦殉焉。
  同時殉國難者,為候補縣丞錫楨,姓汪氏,漢軍人。充沙市警察官,盡室被殲。簰洲司巡檢方祖楨,安徽桐城人。鄂軍頭目將入湘,道簰洲,土豪某夙銜祖楨,嗾人殺之江岸石花街。巡檢王萃奎,江西豐城人。佐穀城縣,治盜有聲。襄陽既變,屬邑響應,盜渠縶萃奎及一子、一孫殺之。蘄州吏目駱兆綸,字文卿,湖南江華人。亂作,知州亡去,州人以綸習吏事,遮留之。綸請送母至漢口乃還,至治所,以全省皆陷,事無可為,憤絕投河死。又襄陽府某縣典史,當變作時,晨起跽廨門外,過者叩頭要入,得負販者十八人。出銀幣二百枚分遺之,曰:“平生所積止此!城破義不得活,請助我殺敵。”眾感其義,各攜肩輿長木及負擔之具,噪而出。變軍方踞府署,出不意擊死者數人,俄而排槍起,某與十八人者皆死。候補知府張曾疇,字望屺,江蘇無錫人。以書跡似總督張之洞,為之洞所賞,充文案有年,榷漢陽車站貨捐。戰事起,避上海,仇者誣為挾貲遁,脅還漢口,會計出入悉符合,得還。黨人適同舟,麵辱之,捽其冠,遽投江死。候補知縣聯森,字植三,蒙古鑲紅旗人,隸荊州駐防。光緒八年舉人,挑知縣,發廣東,改湖北。屢榷釐捐,能恤商。九月,道出漢陽,變兵爭索金,慷慨大罵,遇害。子寶焯、兄子寶明從死。
  張景良,湖北人。將弁學堂畢業生。遊學日本歸,充湖北新軍標統。武昌既擁立都督,景良慷慨說之曰:“朝廷已宣布立憲,不宜更言革命。公受知遇久,諸將惟公命是聽,盍三思之?”變軍怒,拘景良署中。時清兵攻漢陽,景良陽請赴前敵,以妻子為質,乃委充司令官。九月初六日之戰,清兵卻,景良率炮隊出,臨發,炮予彈一枚,槍予彈一排,甫戰彈罄,景良遽大聲促軍退,眾不知所為,遂大潰,死者枕藉,清兵得進屯大智門。後廉其故,殺景良,臨刑夷然,仰天大言曰:“某今日乃不負大清矣!”

倭和布,字清泉,滿洲正白旗人。家世以武功顯,獨兼肄文學。起家護軍藍翎長,曆二等侍衛。拳匪之變,歐人僑京者多被戕,倭和布護之甚至。或詰之,曰:“外人僑吾國,勝之不武。無故與八國構釁,敗將不國,吾敢重召亂乎?”旋扈駕西行,家人初以為戰死。出為湖北均光營參將,擢施南協副將。川寇陷黔江,率所部赴援,獲其渠,斬以徇。武昌變作,鄂將屯宜昌者應之,倭和布時以裁缺寓宜城,被執,勸降不應,以得死為幸,遂槍殺之。
  周飛鵬,字翔千,江西新建人。由武舉人累官都司,充湖北襄防馬隊管帶,駐老河口。鄂軍變,縣無賴出獄囚,糾水師營謀變,飛鵬持不可,出佩刀與鬥。槍及馬腹,墜馬,槍繼至,洞胸死。裁缺荊州城守營參將玉萼,亦遇難死之。
  鬆興,蒙古正白旗人,荊州駐防。以諸生改武職,累官協領,記名副都統,充常備軍統領。變兵入城,被縶入鄂,叱使跪,曰:“吾朝廷大吏,城不保,義當死。頭可斷,膝不可屈!”士紳三十餘人馳救之,已及於難。其戚善吉、庖人福全皆從死。
  駐防之同時殉難者,在武昌有兵備處提調鬆俊,守楚望台火藥庫,變兵攻庫,力戰死。三十標隊官重光,守籓庫,變兵掠取庫儲,重光大呼:“保全名譽!”被槍死。妻趙,子春年、長年、寶年同日殉。四十一標排長色德本,三十標副軍需官寶善,二十九標排長德齡、隊官東良、排長德培,均戰死。前泰寧鎮右營都司榮錦就養子書記官朗察所,拔所佩劍自裁,侄迎吉及朗察舉室自焚。驍騎校哲森以領軍械至省,自刺其腹死。陸軍小學教習舉人迎禧,平時於古人之當死不死者輒痛詆之。變作時,衣冠坐講堂,及難。副軍需官榮勳仰藥死,子額勒登額、穆貞額殉之。第八鎮執事官錦章謀召同誌抵禦,中途遇害,父榮喜即自盡。司書生恩特亨、雲騎尉榮清、排長倉生光均大罵不屈死。文生楚俊在督署,金培、榮森,司書生鈺壽、訥爾赫圖均在省與難。
  在荊州者,聯長澤麟憤全省盡陷,發槍斃數人,被害。協領誌寬,排長額哲蘇、依成額、關斌魁,恩騎尉紮勒杭阿,隊官王榮耀,均亡於陣。生員秋培城陷自盡。防禦多瑞仰藥死。記名驍騎校金霖嚐作萬言書,以旗製不良,力主變更,人多笑之。及變作,發槍自擊死。又知縣用模範講習所所員根壽於羊樓峒,文生陸營司書生定海於施南府,均死之。
  其後死於江寧者,為生員占先、文誌、恩昌,武生林福。死鎮江者,為生員榮有;副將赫成額則隨端方在資州,兵變遇害;軍諮府軍諮使良弼,自有傳。
  宗室德祜,字受之,隸正藍旗,不詳其支派。宣統二年,由禮部儀製司郎中選授鳳翔府知府。三年九月,西安兵變,德祜聞警,即與知縣彭毓嵩籌備。有湘人劉瑞麟,以武職留陝,委令募團勇,與參將王某分任防守。初七夜,匪徒假民軍名號,驟集千餘人,攻府城。德祜與毓嵩登陴,激勵士卒拒守。至天明,匪氣奪,將引去,以有內應者,城遽陷。左右擁德祜走避,德祜曰:“此吾死所,尚何避為?”匪蜂至,呼曰:“知府滿人,且宗室,宜速殺之!”遂遇害。又殺其幼子二人。王參將,同州人。城破,與匪相搏,憤而自戕,舁至署乃死,名未詳。
  毓嵩,字籛孫,四川宜賓人。由舉人官教諭。學政疏薦,用知縣,選陝西鳳翔,勤聽斷,時方興小學,必令讀經。城陷後,毓嵩解束帶自經,遇救未絕,乃從容出堂皇北向跪,起語眾曰:“吾有死耳,任爾等為之。”匪擁至署西北神祠,以白布纏其頸,毓嵩怒詈,遂被戕,梟其首去,年六十有二。子龢年,奔赴死所,為匪眾所逐,投井死。
  楊調元,字龢甫,貴州貴築人。光緒二年進士,授戶部主事。丁父憂歸,服除,以母老不赴官。終母喪,乃入都,改知縣,選陝西紫陽縣。於秦境為極南,居萬山中,為楚、蜀會匪出沒地。以緝捕有名,遷長安,權華陰。疏濬河渠,複民田五萬畝。調華州,以獄事忤上官,解任。已,複補鹹陽,擢華州,署富平、渭南等縣。其署渭南,以宣統三年正月。先是,南方革命軍數起皆不得誌,始改計結學生之隸新軍籍者,潛伏待應。陝軍勢弱,則又結會匪以厚其力。八月十九日,鄂變起,九月朔,陝變繼作。諸守令多委印去,調元獨謂守土吏當與城存亡,亟召紳民議守禦。渭南北有號“刀客”者,殺人尋仇,數犯法,至是感調元義,爭效命,集者萬餘人,檄邑紳武進士韓有書統之。時鄰匪蜂起,渭南以守禦嚴,不能入。

  臨潼武生張士原揚言受軍政府命,驟率眾徇城下,調元登陴語之曰:“吏所職,保民耳。無如所犯,則釋兵入見。必怙威圖一逞,則視力所極,當與決生死。” 士原知不可侮,遂屏騎入廨,以議貸餉事,語侵調元。調元至是,躑躅廨後園中,仰天歎曰:“吾誼應死,所以委曲遷就,欲脫吾民兵禍而後歸死耳。卼辱至此,尚可一息偷生乎?”遂投井死。民聞調元殉難,執士原磔之,並殺陝都督所派副統領及同黨數十人以徇。有書時出擊他盜,馳歸,葬調元畢家原。調元通古學,工詩文,有訓纂堂集、說文解字均譜等書。所作篆書,人尤寶之。
  楊宜瀚,字吟海,四川成都人。兄宜治,官太常寺卿。宜瀚好學,嚐入烏魯木齊都統金順幕中,治軍書,知名,保知縣。中順天鄉試舉人,以知縣發陝西,補興平,調寶雞。以經術飾吏事,與調元齊名。署華州知州,民軍圍署索餉,以威劫入甘露寺中,有以事係獄賴宜瀚平反得出者,約護宜瀚出。入夜,宜瀚獨至神殿自經死。遺書親友,意思安閑,謂已得死所,無可哀者。
  陳問紳,字子仲,湖北安陸人。入貲為縣令,發陝西,權甘泉,以能緝捕稱。調白水,邑刀匪素難治,武昌變起,乘間應之,糾眾攻城。時問紳初受任,一切無備,乃集紳民告之以不忍以一人故致全境糜爛,遽出城,大罵不屈死。妻吳,以護印不與,同被戕,並斃傭婦某。
  德銳,滿洲人。官秦中久,曆長安、三原諸縣,有循聲。西安變作,八旗人多被禍,德銳時居會城,變兵突入,語德銳:“公得民心,我曹不忍死公,請速出城!”答曰:“感汝等意,然予滿人也,不忍獨生,刃加予頸可也。”遽起奪刀自刺死,妻、子均自裁。
  皮潤璞,湖北大冶人。官榆林縣典史,有強項稱。變作,匪徒縛榆林鎮總兵張某、中營遊擊瑞某送獄,潤璞斥之。群怒,以利刃相擬,不為動,紛加以刃,分股體為數段。妻聞訊,即以身殉。榆林守備穆克精額同時死,闔門自盡。
  時殉難者,候補道榮麟,字仲文,滿洲人。變作,方榷白河釐金,全家投井死。候補知州張存善,字次章。榷鳳翔鹽釐,死事所。候補直隸州知州寶坪,字子鈞,西安駐防。一門殉難者七人。候補同知廣啟,字少漁;候補通判嚴濟,字寬甫:均滿洲人,與於難。
  張毅,字仁府,直隸天津人。父夢元,官福建布政使,護台灣巡撫,以清廉著稱,卒,贈太子少保。毅由廕生官部曹,改道員,分山西,奏調陝西,授甘涼道。宣統三年六月,擢安徽提法使。八月,自隴入秦,將入覲,九月,抵乾州,變作,道梗。變軍偵知之,請為參謀官,斥之,攖眾怒,羈留不得脫。會疾作,州人知毅賢,言於變軍,乃出就醫。毅念惟一死可自完,十一月初十日夜加醜,乘間投井死。毅無官守,中道遘變,卒完大節,世尤多之。
  喜明,字哲臣,西安駐防。舉人。宣統三年九月,民軍猝起,攻旗營,將軍文瑞督戰,喜明領兵百餘人,獨樹一幟,誓以書生效死。戰不利,歸告母曰:“吾屬死不免。”母曰:“婦女以潔身為重,可受辱乎?”帥子婦二、幼孫一,投井死。喜明有三女匿鄰廟中,走入手刃之,蘸血書壁曰:“喜哲臣三女死於此。”還至家,縱火自焚死。
  附生春祥,素端謹。聞變後,語兄若弟曰:“城破家必亡,自古全家盡節,有光史冊,吾原死矣。”則皆應曰:“諾!”城陷,聞炮聲近,曰:“可矣!”遂偕兄、弟、妻、子輩十餘口焚死,無一免者。
  直隸州州判阿爾精額,榷釐金於方計堡,受代還,道鹹陽,變軍將劫之,為之語曰:“吾當未亂時,誌欲以忠報國,敢偷活耶?”義之,不加害。乃入邸舍,肅衣冠,北向自刎死。妻張氏,即吞金以殉。

城破時陣亡者,為協領斌恒、恩瑞、存福、培基,佐領貴升、特克什肯、慶喜、巴克三圖、恒秀、瑞明、額哲本、達朗阿、興智、恩壽、玉祥、西拉本、奇徹亨、恩撤亨,防禦存喜、存升、恩成、林福、色清額、平升、胡圖靈額、惠文、鶴齡、奇巽、蘇克敦、訥拉春、惠源、呢克通阿、哲爾精額、惠祥,驍騎校奎亮、林啟、啟弟正目林璋、都倫太、景文太、薩立善、文昭、伊吉斯琿、智厚、惠慶、惠啟,副官惠璋、鹽大使文煥,舉人惠斌,生員金常,武舉人德森布,騎都尉昌廣、益光,雲騎尉俊亮、和瑞、鬆善、特伸布、富海、勝春、海亮、多鑾太、達林、和順、忠雲、玉恒、培文、存祿、倭什琿、鳳玉、惠撤亨,恩騎尉培緒、鳳山、恩瑞、奎德、貴成、錫齡、崇喜、倭仁額。徇難者,為佐領圖切琿,候補直隸州知州寶坪,直隸州州同俊興。候補知縣德銳自刺死,妻、子同殉。防禦多英,與長子舉人奎成率妻、女等投井死,次子生員奎章,伏井慟哭從死,族弟奎斌、奎莊皆死之。巡官惠祥率警生守城,城陷,投井死,家屬從死者六人。從子廣興既殉,母趙氏,年六十餘,執短刀闖入民軍,欲殺敵,尋自刎死。生員音德本走多公祠自經死,弟領催額哲亨城陷死。傷亡者,佐領圖們布、善印、全瑞。

  旗兵之死於此役有名冊可稽者,凡千餘人,官弁兵丁之家屬遇害及自盡者尤眾。論者謂各省駐防,於辛亥國變,以西安死難為最烈且最多雲。
  譚振德,字子明,直隸天津人。始入武備學堂,調新建陸軍,派充山西四十三協協統。時山西僅陸軍一協,振德寬而有製,兵士親之。巡撫陸鍾琦履任之三月,武昌變作,陝西響應,召軍官議省防。振德與參議官姚鴻法建議接濟河南軍火,而以重兵助守潼關,鍾琦從之。遂於九月初七日發新軍一、二營子彈,令於翌日出蒲州,屯潼關,又令熊國斌帶第三營繼之。有構於一、二營者,謂熊營將於中途襲擊,適第二營管帶姚維籓以請棉衣未得為憾,聞之,憤激,謀變。明日,擁眾入省城,振德聞警,不及集兵衛,馳出遮道,對眾有所宣喻,維籓恐其撓眾心,舉槍斃之。遂趨撫署,鍾琦父子殉難,國斌以不肯附和亦被戕。鍾琦自有傳。
  陳政詩,字詠笙,浙江仁和人。年十九,從湘軍西征,將軍穆圖善器之。從至奉天,充防營統領。光緒初,以知縣發山西,曆署州縣,以廉惠稱。以剿套匪功擢知府,以道員用。調浙,統嘉、湖水陸防軍,中讒罷。宣統元年,浙撫增韞奏言政詩軍紀嚴,有廉將風,詔複原官,再發山西。三年,統帶南路巡防隊,駐澤州,兼署澤州府。武昌變作,陝西響應,晉新軍亦變,戕巡撫。時政詩駐聞喜隘口鎮,遏變兵南趨。敵千人,脅土匪亦千人,以三百人屢敗之。方乘勝進擊,清廷詔命停戰,乃駐師絳州。敵勾結旁近土匪,勢複張。政詩以去絳則南路即與秦軍接,全晉將不保,誓死守。十一月二十日,敵攻城,城紳迎以入,政詩巷戰,力不支,被執,罵不絕口,剖心臠割死。弟敷詩,山西候補同知,隊官陳順興、劉占魁,均同時被難。
  陸敘釗,字磐芝,順天大興人,原籍蕭山。少勵誌節,從軍甘肅,保知縣。曾國荃撫山西,招入幕。擢直隸州,發山西,曆官州、縣凡十二,皆有聲。宰靈丘十年,尤得民。拳匪逼晉邊,大治鄉團,縣境晏然。宣統初,薦卓異,補河東監掣同知。太原變作,河東戒嚴。敘釗先以盛暑督濬鹽池致疾,至是疾甚,強起治防守事。秦軍來襲,晉軍應之,城陷,預服阿夫容膏,衣冠出堂皇,厲聲訶之,刃交下,無完膚,殞於座。子文治,聞變以毀卒,幼子亦為變兵所戕。時論謂與巡撫陸鍾琦父死忠、子死孝、鄉裏同、氏族同、死難情事略同,推為奇烈。
  時署陶林?同知齊世名,天津人;岢嵐州知州奎彰,天鎮縣知縣世泰,均京旗人:先後均以兵變被戕。
  羅長崟,字申田,湖南湘鄉人。光緒二十一年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捐升道員,發江蘇,改四川。趙爾豐督川邊軍事,長崟在幕府多讚畫。宣統二年,簡駐藏左參讚,駐藏大臣聯豫以兵備任之。會閱新調川軍,以嘩噪故,與協統鍾穎有隙,且覈鍾穎入藏軍資用浮冒,汰二十餘萬,鍾穎益嫉。三年五月,鍾穎率師征波密,戰屢挫。長崟馳往,奪其軍,得鍾穎失機狀。方激勵軍士規進取,而軍多會黨,氣囂甚,長崟馭將又嚴。及秋,內地變作,軍在藏者遽變,掠長崟私宅,波密軍繼之。縶長崟,屈辱之。偶得脫,自投崖下,未死,複曳之起,卒被戕。長崟之死,鍾穎實陰嗾之,後家人愬得實,置鍾穎於法。
曹銘,浙江上虞人。由諸生參四川總督劉秉璋幕,保知縣。曆治西藏夷務,著績,擢道員。巴塘邊亂番聚族十餘,陰為犄角。銘往解散,趙爾豐軍得深入勘定,功尤偉。署嘉定府,旋委石堤釐局。局介黔、楚間,往者皆中飽,銘絲毫不染。成都變作,匪眾入局,露刃逼索釐款,拒不應,中十餘創,垂絕乃委去。縣紳來視,以先事窖藏金指視之,點驗畢,遽卒。

章慶,字勤生,浙江會稽人。以通法家言遊蜀,就幕職。為總督錫良等所器,保知縣,所至有聲。署劍州,倡捐萬金修文廟,擒巨逆王文朗,殲其黨九十餘人。調南部,河徙齧城,築長堤禦之,城以完。調冕寧縣,有橋綰轂川南,毀於水,渡者以水駛多溺。慶製鐵梁數十丈,行旅稱便。普支夷擾境,慶廉威所被,濟以兵力,夷歸誠,出被掠者多人。補射洪,擢道員,在任候補。其任西昌也,值川省爭路事起,哥匪張國怔與裁缺千總黃義庫,偵知寧遠軍隊出防,城中無備,聯內匪襲城,慶督團眾禦之,力竭死之。妻顏、猶子鏞及胥役、仆從同死者二十餘人。
徐昭益,字謙侯,浙江烏程人,鹹豐季年殉難江蘇巡撫有壬從孫。隨父遊蜀,以通法家言,佐治有聲,官知縣。宣統三年四月,攝威遠。同誌會起,土匪附會名義,乘機報怨,四出剽掠。匪過境,昭益率團丁數百人出城解散,不從。匪以全力進逼,昭益念母老,居危城,命親丁護送還省。母臨行勉以大義,昭益泣涕受命,謂必不負母訓以辱先人,聞者皆為感動。九月十三日,匪薄城下,奸民為內應,團丁未訓練,猝戰遽潰。昭益乘騎亦受創,退而守城。其酋七八人入?事,昭益厲聲問:“何不殺我?”其一酋突出利刃剚昭益腹,死之。
  曹彬孫,字藹臣,順天武清人。以舉人勞績保知縣,發四川,權奉節,補開縣,未赴。七月,省城之爭路構釁,匪徒欲附同誌軍起事,彬孫隨方禁阻,未敢逞。武昌發難,夔府響應。十月初十日,彬孫率團勇出巡,行至協台壩,眾暴起,團勇先受煽,不戰而散。彬孫被執,割其首,置縣公案。警察長徐某,失其名,安慶人,同時被戕。
  汪承第,字棣圃,江蘇太倉州人。由州學生佐學幕,以知縣發四川。寧遠夷亂,檄運兵械,至則知府黃承麟留辦剿撫事,充營務處,攝大足。川漢鐵路擬派租股,請歲減萬餘金,民困以紓。攝永川,解散公口秘密會,編練保甲,群盜屏跡。既受代,大吏仍以營務屬之。同誌軍起,雙流境尤囂張,檄攝縣事,捕誅其尤者,人心少定。未幾,省城變作,土寇四起,以事至簇橋,被困,中槍死,十月二十日也。
  吳以剛,字克潛,江蘇陽湖人。以知縣發四川,嚐權彭縣,縣銅廠通鬆潘、茂州夷地,素為盜藪,胥吏與通,十餘年不獲一犯。以剛乘冬至朝賀禮畢,馳馬自率隊擒之,未午,獲著名巨盜數人歸。宣統三年,以父憂,充重慶屬水路巡警提調。武昌變作,黨人謂以剛藏軍器,執而戕之。
  時候補縣丞陶家琦在重慶,誣與以剛通謀,並遇害。候補知縣湖南文某,字晉岩,省城兵變,亦與於難。
  奎榮,字聚五,滿洲正紅旗人,成都駐防。同治十三年繙譯進士,用知縣,發四川。奎榮篤嗜程、朱書,務躬行。性溫厚,與人語,惟恐傷之。始權南充,偶誤決一獄,屈者恚而得狂疾,聞之大戚,曰:“是予之罪也!”亟集兩曹,自引咎,平反之,自是聽斷益平。尤留意風化,在峨眉任,捐俸購儒先書,集書院諸生定課程,親為講授。曆犍為、彭水、慶符諸縣,所至勸學,一如在峨眉時。庚子前,以老告休,捐居宅為學校用。鐵路爭事起,總督趙爾豐持之急,奎榮太息,謂“損下益上失民心,蜀禍將自此始”,遂避地郊居。同誌軍起,複遷入城。十月初四日,紳民迫總督交政權,又訛傳北京失守,遂讬疾不食。或謂年已篤老,毋過自苦,奎榮慨然曰:“國事如此,吾輩尚偷生耶?”至十四日餓死,年八十。奎榮德望為蜀士推重,皆稱聚五先生。既殉節,益崇敬之。
王毓江,字襟山,安徽宿州人。父心忠,官江南總兵。毓江將家子,有材略,以知縣官江蘇,複以道員改發陝西,充兵備處總辦。餘誠格擢湘撫,檄調湖南,仍管兵備處事。長沙變,被執,罵不絕口,被亂兵所戕,到湘才九日。
  同時死難者,候補遊擊劉駿堂,湖南益陽人。光緒庚子,自立軍謀起漢上,事敗。駿堂時管帶院署衛隊,捕黨人最力,黨中尤恨之。至是自益陽拘至省城,徇於市,駿堂罵不絕聲,眾憤怒,叢擊斃之,並籍其家。
  鍾麟,字書春,蒙古正白旗人。光緒二十九年進士,用知縣,發湖南,補瀏陽。攝永順,宣統二年,調嘉禾。省城難作,衡永郴桂道通令輸款,麟聞大慟。即集士紳謂曰:“麟蒞縣經歲,無德於民。今國亡城危,請諸君先殺麟以謝百姓。幸縣城不罹兵禍,死無所恨!”皆相顧錯愕,為好語慰之。九月二十一日,民軍圍縣署,鍾麟坐堂皇,屑金自盡。預伏火內室,妻邱氏熸焉。兩子及次子婦均遇難。
  典史何永清,字澤溥,四川新津人。捐典史,發湖南,曆權州同、州吏目,屏絕規費,胥役畏之。嚐於除夕,有富商以金為壽,請係一負債者,永清曰:“除夕人皆歡聚,我拘之,非人情。我受金而使人一家皇皇,尤非此心所安。”峻拒之,其廉介類此。變作,誓與鍾麟死守。或有諗永清者,謂:“邑侯旗籍,民軍恐不相容,公幸自愛。有變,當奉公主縣事。” 永清謝之,不為動。道令至,永清痛哭,懸印於肘,自經死。
沈瀛,字士登,江蘇吳縣人。嚐刲臂療母疾。以勞保知縣。嚐從湘撫吳大澄出關,事轉運,絲毫不自潤。累署武陵、長沙,奏擢知府。宣統二年春,長沙以米貴肇事,?尾撫署,以瀛前任長沙得民心,複令攝任,緝匪賑貧,省城複安。三年八月,充營務處提調。新軍既變,黃忠浩被戕。瀛方出巡,新軍遮入諮議局,請為長沙守,不可;請仍宰長沙,又不可;錮諸室,令所親勸之,至泣下,瀛曰:“官大清州縣二十年,一朝背之,異日將何麵目見人乎?”言已大哭。與前湘鄉知縣城固申錫綬同忍饑,以死節相勉。黨人知不可屈,擁二人出,罵不絕口,同死之。時長沙協都司熊得壽為人狙擊死。忠浩自有傳。
  世增,字益之,為祖大壽後,隸正白旗漢軍。由生員入同文館,通法文。隨使英、俄諸國,曆保道員,加布政使銜。嚐譯西藏全圖、西伯利亞鐵路圖進呈。光緒三十二年,授寧紹台道,外務部調丞參上行走。三十三年,授兗沂曹道,擢雲南按察使,調交涉使。宣統二年,擢布政使。三年七月,調甘肅,未行,而革命難作。時新簡滇籓未至,或諷世增速交替,可脫險,以 “義不當苟免”辭之;事亟,法領事韋禮敦勸入領事館,又謝之。有懟世增者,則曰:“人孰無恥,安有一省大吏求庇外人者?得死,命也!”揮眷屬出,獨抱印不去。
  九月十三日,兵變,世增夕懷印步謁總督李經羲,仆紀祥從,總督拒不見,乃歸。出手槍自擊,紀祥遽奪之,恚曰:“汝誤我!”軍隊突入,擁至講武堂,索金助餉,斥之。韋禮敦聞訊來視,且允代任餉銀二萬,變兵略無圖害意。夜半,槍聲作,楊某紿守兵,謂電請大兵且至,眾遂叩寢門,迫世增為都督,且以槍擬之,卒不應,排槍起,中五彈死。紀祥圖殉,眾義之,獲免。乃市薄槥斂。事上聞,贈巡撫,諡忠湣。
  石家銘,字訂西,湖南湘潭人。治刑名,遊滇,佐大府幕,凡邊防扼塞及通商各國科條章約靡不諳究。雲南自界連英、法領土,交涉尤繁,文書往複,惟家銘隨方應付,動中翾要,曆任總督皆倚重之,以縣丞累擢知府。宣統元年,補昭通,三年,調澄江,尋改開化。視事數月,審結滯獄數百起,多所平反。九月十五日,巡道所募新兵驟變,署中僅哨弁李世清率衛兵二十人守禦,相持竟夜,子彈盡,仰藥不死;和金屑服之,又不死;乃令世清燃火油,以身投入,世清哭隨之,遂共焚死。世清,雲南人。
  琦璘,滿洲鑲紅旗人。由部曹選授雲南澄江府知府,調補順寧,嚴正廉潔,對屬吏不少假借。省城兵變,正籌議集兵往剿。先是順寧縣令蕭貴祥疏脫要犯,援例上劾,貴祥銜之。至是結巡防營乘不備入城,貴祥假他事請琦璘至文昌廟會議,突起圍之。琦璘理喻不退,遂大罵,眾怒,遽開槍擊殺之。城中大亂,貴祥遁去。
毛汝霖,字澤卿,四川成都人。雲南候補知州。宣統三年,榷永昌府釐金,代行知府事。九月初六日,騰越兵變,永昌民大震,集民團守禦。十二日,電傳省城變作,知事不可為,仰藥死。營官羅某,民軍入城,不屈被害,碎其屍。
  胡國瑞,字瓊笙,湖南攸縣人。舉人。光緒二十九年,挑知縣,發雲南。始攝沾益知州,清積訟逾百。三十三年,署彌勒,縣多盜,易八令不能治,告戍將:“我行,君繼之,出不意,可擒也。” 如其策,破賊巢,擒其渠斬之。明年大潦,蠲賑並舉,以循績上聞,被旨嘉獎。旋補江川,擢大關?同知,皆未之任。時請修墓歸裏,既受代矣,變作,遣家屬作,寓子書曰:“省垣不守,布政使被戕,餘無殉節者。臣子之義,萬古為昭。予雖無守土責,然實官也。俟北信,當死即死。”旬日後,訛傳京師破,明日有汲於署東井者,井上有雙履,往視之,則屹立井中死矣,背有遺書,曰:“自經不死,又複投井。”又書曰:“京師淪陷,用以身殉。達人不取,愚者終不失為愚。”於是縣吏棺斂之,邑人請封其井,題曰胡公井。
  張舜琴,字竹軒,雲南石屏州人。舉人,選昆明縣訓導。講正學,尚名節,士皆敬之,擢順寧府教授。事繼母孝,迎養學舍,顏其堂曰“不冷”。監師範學校,人疑舜琴改平時宗旨,及觀其學規嚴肅,壹準禮法,皆翕服。外國教習亦僉曰:“張先生正人。”學使葉爾愷調充學務議紳。變作,
鍾麟同,字建堂,山東濟寧州人。威海武備學堂畢業。治軍嚴整,累保道員。以嚐從軍龍州,調入滇,充陸軍第十九鎮統製官。宣統三年九月初九日,七十三標兵變,夜半,自北校場入城。麟同率衛隊扼五華山,手發機關炮,斃者數百,而七十四標駐巫家壩者應之,更迭戰山下。軍械局員陰與之合,移巨炮城上,攻五華,蟻附上,衛隊傷亡多,子彈亦盡,突圍轉戰,慨然曰:“身為統將,乃破壞至此,何麵目生存耶?”以手槍自擊而仆,變軍碎其屍,剖心啖之。上聞,有“忠骸支解,慘不忍聞”之諭,諡忠壯。
  同時死難者:輜重營管帶範鍾嶽,字靜甫,直隸鹽山人,力戰死;七十二標標統羅鴻奎,直隸天津人,被執不屈死;七十四標副官張之泮,直隸河間人,遇毒死;七十二標第三營管帶張恩福,直隸靜海人,大罵被害。
  孔繁琴,字韻笙,安徽合肥人。以文童投武衛軍,入武備學堂,畢業,充哨官。庚子拳亂,扈兩宮西狩,與兄繁錦殿後,奪回龍泉關,名以起。嚐調廣西幫辦紹字營,駐柳州。營本降匪改編,將調入城,疑而嘩變,戕統軍,繁琴奮擊之,殲甚眾。又調廣東管帶巡防隊。惠州匪聲言欲投誠,脅紳求一見,繁琴盛服單騎往,覺有異,出匕首刺之,立斃。匪黨將致死,援者至,乃免。地方亦以匪首死,始不複擾。曆保知縣,宣統元年,調雲南,充蒙個防軍分統。以勞補靖邊同知,又以賑獎知府。民軍之變,獨率一營扼普雄。軍至,急與戰,死甚眾。已而左膝中彈傷,弁兵請退,怒,以槍擊之,所部遂潰,僅七人死守不去。民軍中有素重繁琴者說之,又以槍斃數人。乃大憤,發一槍,問:“降否?”曰:“不降。”累問之,答如故。至十三槍,乃中要害死。管帶張榮魁與繁琴本同學,是日亦戰死。榮魁亦安徽人。
  王振畿,字化東,山東滕縣人。天津武備學堂畢業,充哨長,累擢至統領,改道員,入滇,總辦兵備處,治軍有節製。變作,欲墜城死,僅傷左股,遂被執。勸降不從,見害。
  張嘉鈺,字武平,湖南鳳凰?人。起世職,累官至總兵。宣統三年,署騰越鎮。武昌變
  起,有自省遺嘉銍書諷其達時變者,嘉鈺謂:“我所知者,與城存亡而已,其他非我所能行,亦非所忍聞也。”未幾,騰越防軍起應民軍,九月初六日圍鎮署,出堂皇彈壓,兵猝入,被戕。
  陳兆棠,字樹甘,湖南桂陽州人。父士傑,山東巡撫,自有傳。宣統三年,兆棠官惠州府知府。九月,粵中黨人起應武昌,總督張鳴岐遁香港,民軍遂踞省城,設軍政府。潮州鎮趙國賢自盡死,所統防軍擾亂,守、道、知縣皆逃。士民懼,堅留兆棠收撫防軍,部署未定,二十八日,民黨糾眾攻府署,火及宅門,左右挾兆棠出。民軍懸賞購執,令輸餉十萬貸死,兆棠曰:“死則死耳,安有钜金助爾謀反?”眾怒,縛之柱,中十三槍乃絕。國賢自有傳。

馮汝楨,字萊雲,浙江桐鄉人。以諸生捐知縣,發廣東。榷商讞獄,鹹舉其職。宣統三年七月,攝西寧。廣州變起,黨軍闖縣署,脅汝楨懸白旗示歸順,持不可。俄而槍聲作,乃朝衣冠出大堂,眾爭前,槍刃交集,洞胸穿肋,斷右臂,死之。
  何承珍,字性存,湖南湘潭人。少治說文學。光緒六年,學政陶方琦按臨長沙,以漯字為題,承珍徵引詳贍,文譽以起。光緒季年,廣東陸路提督秦炳直招入幕,於軍事多所讚畫。時提督駐惠州,以總稽查任之。宣統三年八月,革命軍起,惠及鄰境匪皆蠢動。聞營官有通敵者,密告炳直,而營務處劉殿元以全力讓主帥自任,否則偕死。承珍感其意,以首觸地謝之。亡何,餉匱薪米竭,援師不至,承珍以死自誓。城陷,夕歸私室,自書絕命時日,置衣帶中,並遺書誡子,自經死。炳直上聞,以“忠義可嘉”褒之。
  白如鏡,字顯齋,隸鑲黃旗漢軍。由筆帖式補鑾儀衛官,出為興寧營都司。宣統元年,署潮州左營遊擊,兵變不屈死。
  何培清,字鏡亭,廣東歸善人。入提標,補千總。光緒三十四年,領連和防營,提督秦炳直才之。調博羅,剿羅桂幫匪,盡殲之。會鄂變,粵應之,民軍猝集,攻博羅。培清以三百人登陴守兩晝夜,敵不得逞。奸民開門迎民軍,執培清,不欲死之。甫出,猝遇羅桂餘黨,出不意,狙擊死之。
  時又有黃兆熊者,名家玟,以字行,湖南湘潭人。久從秦炳直為惠安水師營哨官。博羅既失,民軍薄惠州,兆熊被調入城守,三日目不交睫。城陷,傳提督被害,悲愴不欲生。時全城搶攘,獨攜槍至城堞間,以足趾觸槍機,洞貫胸腹死。
  張德潤,南雄人。以千總充香山巡防營管帶官。革軍入縣城,守南門力戰,援絕被執,殺之,投屍江中。嘉應州遊擊柏某,時亦以兵變遇難。
  張振德,並失其籍。廣西候補知府,充巡防隊統領。十月,潯州亂,率師至黃茅規進剿,眾寡不敵,中槍死。時南寧府知府攝思恩府舒誌,亦以兵變死之。
  來秀,字樂三,姓聶格裏氏,滿洲鑲藍旗人。由繙譯生考取筆帖式,曆官刑部,屢決疑獄。充軍機章京。光緒三十三年,出知汀州府。大吏議加汀鹽價,力爭罷。武昌事起,福建響應,總督鬆壽殉難,全省無主。來秀在官多惠政,士紳憂來秀滿洲,為人指目,謁請護避汕頭,來秀以大義自矢,不之允。九月三十日,郡城驟懸白旗。來秀知事不可回,朝服坐大堂,北向叩頭,仰藥死。鬆壽自有傳。
  劉念慈,字晉芝,湖北鍾祥人。由廩生選教諭,俸滿,以知縣發福建,補永安。福州既亂,土匪倚山險,聚眾數百人,念慈募勇督剿。匪負嵎抵抗,勇被槍死,念慈亦重傷,為匪擁去,索銀幣取贖。念慈即間遣人持絕命書歸,且曰:“慎毋來贖,以增羞貽累!”卒絕粒不食死。
  李秉鈞,漢軍正白旗人。由謄錄敘知縣,選泰寧,有治聲。革命變作,慨然曰:“國亡與亡,義也!第縣治無官,民將失所。”召紳士議保衛,法既定,仰藥死。繼妻烏蘇氏亦抑藥殉之。
  王榮綬,字笛青,湖南善化人。以軍功起家,官甘肅。光緒二十八年,改選連江縣知縣,嚴於捕緝,黨人莫敢留縣境。受代寓省城,被拘至軍政府,責以前事,抗辭不屈,被害。
  定煊,福州駐防。諸生。有幹略,官佐領。武昌變起,將軍樸壽日料軍實、簡卒伍。旗民能勝兵者,皆授以兵,而任定煊為捷勝營管帶,日夕操練。防軍圖變,於九月十八日,揚言旗營將開炮洗城以懼眾。四鼓,炮聲隆起,分撲軍、督兩署。樸壽親督所部血戰兩晝夜,防禦長瑞、驍騎校巴揚阿主軍書,發憤從戰,相繼殞於陣。前者僵,後者繼,變軍不支,漸引卻。偵利槍巨業皆在於山,定煊從樸壽於二十日夕,短衣草屨,督死士襲山壘,深入,中炮死。
  長瑞、巴揚阿均繙譯舉人,同隸駐防之前鋒森俊、蘇都裏、達哈使、尚阿裏,領催桂斌、慶銘,舉人鬆音,均陣亡。教員麟瑞,舉人裕彤與兄筆帖式裕豐,族兄哨官鑠欽額,均殉難。樸壽自有傳。
王有宏,字金波,直隸天津人。同治五年,投效銘軍,充兵目。自平定發、撚餘孽,與剿台灣番法人攻台灣諸役,均隨軍有功,擢至遊擊。日本渝盟,奏調山海關辦防務。和議成,入江南防營,以緝梟匪勞,記名總兵。江蘇巡撫鹿傳霖器之,從入秦,扈從兩宮回鑾。尋為河南巡撫張人駿奏留,倚以練軍。人駿督兩廣,移督兩江,皆從。管江南緝捕營,兼統總督衛隊。宣統三年八月,湖北告變,檄統選鋒十營會提督張勳江防軍守江寧,嚐請率三千人赴滬守製造局,斷蘇、杭鐵道,未果。無何,江蘇巡撫程德全宣布獨立,率兵攻江寧,提督張勳與戰,頗勝,而變軍別出一支攻督署,有宏以機關炮擊卻之。十月初旬,德全以江浙聯軍至,麕集薄城,有宏馳出通濟門,以三百人戰。民軍以遠鏡測知有宏所在,發槍,子中左腹,猶植立,督軍士進擊,左右舁至醫院,乃絕。電聞,贈太子少保,諡壯武。
  何師程,字雲門。由襲騎都尉擢副將,保總兵,補江南督標中軍。十月十二日,寧垣陷,自戕。
  黃凱臣,本名彩,以字行,江蘇江都人。入徐寶山虎字營為哨官,敘功至遊擊,以事去職,至賣茶自給。武昌變起,江寧將軍鐵良添募十營助城守,凱臣領其一。省城既陷,各營相約懸白旗,凱臣語所親曰:“城不守,而相率降附,吾實恥之!”聯軍至,橫刀大呼殺敵,馳入陣,被戕。
  戚從雲,徐州人。由行伍官千總,隸江蘇巡防營,以能緝捕名。蘇、滬獨立時,從雲率巡防一營駐黃渡,抵抗不從,遂為民軍所戕。

盛成,字挹軒,本荊州駐防。同治初,金陵克複,調江寧,由驍騎校累擢鑲黃旗佐領。民軍攻江寧,知城不可守,約知交城破各挈孥就火藥庫,謀同死。十月十一日,城破,有言繳械免死者,眾要盛成往,不應,率子婦趙,孫國瑞,女三,赴藥庫,攜酒痛飲,炷香以待炸發。
  哈郎阿,字叔芬。素與盛成善,聞之,亦挈妻張,子成仁、成義,女一,往,同時熸焉。旁近旗民無老幼男婦,巨響一震,死不知數。
  南山,字壽民。充貼寫,累擢防禦。初從將軍鐵良駐軍北極閣,城破,知同僚集都統署,馳入,言曰:“吾輩受國厚恩,今宜發天良,背城一戰。不濟,則以死繼之!”無應者。出召軍士語如前,亦無應者。恚甚,發槍自擊死。妻某,聞南山殉節,抱其子縱火自焚死。
  培秀,字希賢。先以繈褓子授其戚,以阿芙蓉膏飲一女、一侄女,夫婦自焚死。
  防禦鬆柏與妻、子、女八人,驍騎校恩鈞夫婦,副前鋒寶林全家,防禦長年,均自焚死。隸某旗洪某,聞變,先以妻女投官井,與同居劉永祥闔室舉火自焚。洪失其名,永祥,微者也。中學教習興發,約同營前鋒錦秀同投塘水死。小學校長富勒渾布,嚐以世濁獨清,誓與屈靈均為伍,有欲縛獻民軍者,躍入水,猶抗聲語曰: “吾今日遂吾誌矣!”不受援,死。防禦嚴德海,驍騎校愛仁阿、榮生,均率妻、女、子、婦,千總色勒善夫婦,佐領廣照,世職關秀昆,相率投水死。防禦果仁布,城破自盡。世職鹿鳴,自經死。隊官汝霖、彭興,教練官恩錫,執事官魁穠,均以不屈被害。
  陣亡者,為驍騎校趙金泉,教練官鵬興,排長海祥,炮隊官趙壽昌。被戕者,千總富有,世職金珍、祥泰、韓萬興、鴻錫、侯恩、俊卜、金海、永潮、韓萬富,文生衣吉斯渾。
  凡旗兵戰死及眷屬與難見姓名者數百人。事定,掩埋叢塚凡十三處,其數不可稽。生員長明,以在杭州武備學堂肄業,為同學斫之死。
  桂城,字仲籓,姓伊布杼克氏,蒙古鑲紅旗人,世京口駐防。由生員入武備學堂,考送日本振武、士官諸學校。入聯隊實習,調江寧為憲兵協軍校,管陸軍警察營。宣統三年九月,變作,遺妻、子槍令自裁;族人在軍者,鹹勖以大義。時第九鎮統製徐紹楨駐秣陵關,往謁,知桂城不與同誌也,拘荒祠中。新軍敗雨花台,遷怒桂城,擁之出,中數槍死。後二年,補諡剛湣。
  延浩,字子餘,蒙古鄂依羅特氏,漢姓文。既老,赤麵白須,善騎射,如少年。官協領,以原品食俸。載穆殉節,默不語,具衣冠北麵再拜,僵臥不食卒。

文蔚,字子貞,蒙古人。同治初,從將軍都興阿軍,累擢佐領。變作,家人勸出避,誓死不應。一夕,痛飲,哭不止,家人謂其醉也,中夜遽卒,蓋陰以毒物自戕矣,年八十。
  協領佘世寬,驍騎校恩厚、同源,佐領春濤、延熙,防禦貴慶、延福,前鋒錦章、炳炎,領催東皋、德慶、延昌、鬆廷、三元、錫昌,雲騎尉良�,師範學校校長崇樸,生員崇椿,同以絕食死。防禦吉瑞嘔血死。領催德霈自經死。前鋒鍾祥、達邦,領催慶耀、升奎、國能、殿倫、發昆,五品頂戴發元,生員穆都哩,同自經死。前鋒德尚,領催清泰,投江死。舉人恩沛,吞玻璃死。佐領榮康、德興、普亮,前鋒國棟、和庸及弟啟瑞,領催文光、延熙及弟延本、海春,恩騎尉延章、西登布,武舉人炳南,生員喜德,師範畢業生錫蕃,均受傷死。安徽縣丞壽餘及二子德興、德祚,同日遇害。其被調江寧者,排長國權、海靖、文馨、啟貞,與桂城同日死。排長炳升,守北城戰死。馬兵那康元,遇敵軍南門,搜軍械,不服,縛於樹,支解死。
  高謙,字敬亭,湖南沅江人。同治季年,從左宗棠度隴司書記,以勞保縣丞,發安徽。光緒八年,宗棠督兩江,委謙淮北督銷分局,連任十有七年,鹽商饋遺皆不受;受代,典衣裘而行:商民頌之。三十三年,補安徽阜陽縣丞,清嚴不妄入民間一錢,知縣有過舉,輒陰為規正,民尤愛戴之。宣統三年九月二十五日,安慶變作,變兵旋入阜陽,左右勸謙引避,厲聲斥曰:“名位雖卑,大節不易,吾豈苟活者耶?”即夕飲鴆自盡。淩晨家人入視,則衣冠端坐,氣絕,麵如生,年七十有四。民聞之,皆走哭,議立祠祀之,因亂未果。

  黃為熊,字子祥,江西德化人。由舉人挑知縣,發浙江,署於潛,再署東陽。民好訟,積案千百,排日決事,民畏而感之。署蘭溪,除盜匪殆盡,益興學重農。治行上聞,被獎。省城變作,聞之欲自裁,翌日,聞訛言謂京師陷,大慟曰:“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何顏見地方人民耶?”亂民來奪縣印,正色諭之,不許,抱印自經。僚友趨救,氣已絕,麵如生。
  文海,字雲舫,漢軍鑲藍旗人。由拔貢生用知縣,發浙江,一攝長興,充勸業道科長。新軍變,入寓搜軍械,得洋槍,將縶之,文海發槍,斃一人,傷二人,出報其黨,被收,慷慨不屈,引頸受刃死。
  趙翰階,字春亭,山西祁縣人。父受璧,奉天昌圖知府,有惠政。翰階隨侍邊塞,習騎射,以任俠重鄉裏。拳匪之變,嚐乘垣斃其酋。增韞素與習,官浙江巡撫,令充衛隊管帶。杭垣變作,撫署被圍,率猶子趙錦標等突圍入護巡撫家屬,穴牆匿民舍。明日,聞巡撫為新軍所拘,往救之,挈錦標持手槍出,為變兵所執,曰:“我北方男子,豈畏死者!”遂與錦標同被害。
  貴林,字翰香,滿洲正紅旗人,杭州駐防。官協領,與浙人士遊,有賢名。浙兵變,駐防營猶抗拒,相持二日。浙人勸罷戰,招貴林出營議事垂定,有陷之者,謂旗營反覆不可信,且誣貴林署毒各坊巷井中,變軍誘之出,槍斃之。同出者,子量海,舉人存炳,佐領哈楚顯,同被戕。
  額特精額,字蔚如,杭營正紅旗防禦,駐守武林門。辛亥九月十四夜,變兵強令開城,額特精額喝問:“何人?”以“革命黨”對,遂斥曰:“汝等狗也!我不死,城不能開。”獨持槍擊眾,眾環攻,慘剁死,暴屍數日,居近商民始殮之。
  文榮,字如山,蒙古巴嶽特氏。世襲雲騎尉。變兵攻旗營三日,堅不下,使來議和,合營官兵原效死力爭,將軍德濟遽遣貴林出許之,官兵皆擲槍軍署,痛哭散去。文榮憤不欲生,手書十六字曰:“杭營失守,忠義掃地。清流北向,是吾死所!”遂投河死。
  迎喜,號壽芝,滿洲鑲白旗人。年八十餘矣,當議和時,詣軍署以死爭,大呼曰:“八旗受國恩三百年,今事至此,若輩猶欲靦顏偷生乎?”遂歸,閉戶自經死。
  金海,正藍旗前鋒校。變兵架巨炮吳山,遙轟旗營,眾議啟城馳奪之,金海原從戰,聞議和,遂棄械於河,亦自經死。
希曾,正藍旗監生,前南昌知府盛元孫。變兵入營多劫殺,希曾斥之曰:“既議和矣,奈何猶為盜賊行?”眾怒,擊,竟剁屍如泥。時旗人皆自危,頗有無故被殺者,其姓名不能盡詳矣。
  玉潤,漢軍鑲紅旗人。光緒季年,以鑾儀衛治儀正出補秦州營遊擊。武昌事起,甘肅僻遠,總督長庚素持鎮靜,聞陝西擾亂,乃戒嚴。時有道員黃越者,宿與南方黨人通,充軍事參議,欲通陝中民軍謀獨立。以陝中民軍屢敗,乃陰引川軍入甘為援。玉潤偵知,日與守備習斌籌守禦,以限於兵額,末由增募。是時南北款議成,甘、陝電斷不相聞。越於秦州各官獨憚玉潤忠鯁,壬子正月二十三日,遂率眾入城據各署局,而以兵圍遊擊署。玉潤列隊出拒,身自督戰,終以兵少不敵,玉潤中槍,殞於陣。
  勞謙光,字佩蘭,山東陽信人。少讀書,有用世誌。入北洋武備學堂,畢業,山西設武備學堂,聘為教習,管帶馬隊營,捐知縣,遂官於晉。新政創始,若督練處、警察學堂並充提調官。數歲,移充北洋常備軍第三鎮參謀官,兼軍需官,擢第六鎮工程管帶官。武漢變起,率工程營赴前敵,築橋漢上,將以濟師,敵爭之力,炮子雨下,躬督視不卻,猝中炮死,時十月初六日。死而橋卒成,清師得渡,得漢陽,清廷主兵者遂有停戰之議。
  吉升,字允中,滿洲鑲黃旗人。以學生官本旗前鋒,入海軍學習,積資充海籌兵艦幫帶官。湖北告警,海軍奉調赴援,至者兵艦十五艘、魚雷艇二艘。清軍攻漢陽,海軍助勢,而炮發多不命中。未幾,言煤罄,相率下駛。九月二十一日,海籌與海容、海琛三巡洋艦奉令離漢口,二十三日抵九江。時江西九江已響應武昌,海容、海琛遂相約懸白旗,停泊。海籌管帶喜昌不欲,邀吉升同遁,吉升★M4然涕下,曰:“國家經營海軍四十年,結果乃如是耶?”發憤投長江死。

  張程九,字子澐,奉天台安人。由歲貢考充盛京宗室學教習,任滿,以知縣用。宣統元年,選為奉天諮議局議員。三年九月,鄂變起,地方不逞之徒,假改革名義,狡然思逞,台安齊某糾眾將起事,憚程九持正不敢發。程九聞警,至省謁總督趙爾巽,請派隊剿辦,免塗炭地方,爾巽允其請,並令回縣辦鄉團以資捍衛。程九歸,經縣西佛牛錄,為群賊所伺,設伏遇害。恤贈知府,賞世職。
  王文域,字伯若,四川人。知山東樂安縣,辛亥冬,為變兵所戕;黑龍江海倫府巡防馬隊管帶官譚鳳亭,於十月陣亡:有旨優恤。伊犁將軍誌銳被戕,仆呂順以樸誠著,臨難護主,同死之。從死者,武巡捕官劉從德,四川人;教練官春勳,京旗人。誌銳自有傳。
  張傳楷,字睿斌,直隸青縣諸生。充宗人府供事,敘勞得知州。革命軍起,舉朝震恐,自親貴達官而下,惟日以徙家入外人居留地為事。傳楷憤甚,詣都察院上說帖,請代奏,院官無在者,止院門,哭三日,無一官至。遜位詔下,拔所佩刀自戕死。自銘十六字曰:“成仁取義,孔、孟所垂。讀書明理,舍此何為!”
  孫文楷,字模卿,山東益都人。同治癸酉舉人。潛心著述,尤精金石之學,以收藏貧其家,力耕自養,恒屢歲不入城市。有適野集、一笑集,皆詠田事詩也。遜位詔下,家人秘不以聞。經月,忽入城訪友歸,即仰藥自盡。將死,囑其子曰:“吾行吾所安耳,毋謂我死節也!”著有老學齋文集二卷,今吾吟草四卷,稽庵古印箋四卷,古錢譜等書。
  王乘龍,字少枚,福建龍溪人。安貧好學,以歲貢生授經裏中。閩軍應武昌,乘龍感愴,彌日不食。翦發令下,長至謁宗祠,宗人勸之,乘龍不一語。入夕,乃潛設香案自經死,案上遺詩曰:“膚發千鈞重,綱常萬古新,毀形圖苟活,何以見君親!”年六十有一。
  趙彝鼎,字煥文,江蘇江陰縣諸生。好程、朱之學。武昌變起,蘇撫程德全應之,憤痛絕食。十月初九日,出而不返,明日,家人跡至三賢祠樓,則衣冠北麵懸梁間,氣絕矣。檢篋得遺筆千餘言,有曰:“我死合君臣之義,冀斯人不以我君為滿洲而漠視之!原國家大兵早至,反正者免,脅從者赦。”又曰:“我為國故不死於家,會文講學地,正欲以明人倫也。”
施偉,字卓齋,江蘇高淳縣諸生。傲岸絕俗,以兄喜譚新學,心非之。遜位詔下,大慟。壬子元日,具衣冠拜家祠,自書挽句祠壁,投塘水死。
  李澤霖,字郇雨,廣東香山縣諸生。教授生徒,以小學、近思錄為日課。聞變,絕粒五日死。先手書“清處士李郇雨墓”七字授其子,俾刊墓道。且命二子毋入學校,毋出仕。
  胡穆林,失其名,湖北江陵縣諸生。變作,上書荊州將軍議戰守事,將軍壯之。時電報被毀,具乞援牘,令賚以北行。至資福寺,為通敵之警察所偵,縶沙市敵營,訶之曰:“汝漢人,奚助滿人為?”穆林叱之,遇害。
  杭州望江門有更夫某者,夜鳴鉦巡於市,變軍自城外入,方昧爽,猝見之,急鳴鉦大呼兵反,狂走向官署,冀警備。軍訶之不止,追及,槍擊之,立斃。
  梁濟,字巨川,廣西臨桂人。父承光,卒官山西,貧不能歸,寓京師,喜讀戚繼光論兵書暨名臣奏議。光緒十一年,舉順天鄉試,時父執吳潘祖廕、濟寧孫毓汶皆貴,濟不求通。迨毓汶罷政,始一謁之。大挑二等,得教諭,改內閣中書,十餘年不遷。舉經濟特科,亦未赴。三十三年,京師巡警?招理教養局,濟以總局處罪人,而收貧民於分局,更立小學課幼兒,俾分科習藝,設專所售之,費省而事集。由內閣侍讀署民政部主事,升員外郎。在部五年,未補缺。遜位詔下,辭職家居。明年,內務部總長一再邀之,卒不出。歲戊午,年六十,諸子謀為壽,止之,不可,避居城北隅彭氏宅。先期三日,昧爽,投淨業湖死,時十月初七日也。遺書萬餘言,惓惓者五事:曰民、曰官、曰兵、曰財、曰皇室,區畫甚備。予諡貞端。
  有吳寶訓者,字梓箴,蒙古人。嚐為理籓院員外郎。素與濟遊,聞濟死,痛哭。越日,亦投淨業湖死。
  簡純澤,字廉靜,湖南長沙人。父桂馥。純澤生七歲,即出嗣伯父敬臨。敬臨以總兵從左宗棠軍攻金積堡叛回戰死,諡勇節,賜騎都尉世職。純澤自幼吐棄俗學,嚐入粵從西人習軍械製造法。桂馥客遊新疆,久不歸,迄二十餘年無耗,純澤乃以襲職從度隴軍,欲遂出嘉峪關覓之。隴督以荒遠堅阻,而行文地方官搜訪,卒不能得,則大痛,謂他日不求死鄉裏也。入陝西,為布政使升允所重。庚子,升允率師勤王,純澤與營官歐丙森從。遇夷兵正定,斬數百人。疾作,聞丙森戰死,力疾請戰,升允尼之,上書責升允,詞甚直。正定令將迎夷師入,下令軍中嚴陣待,夷懾之,解去。升允擢巡撫,檄管武備學堂,兼領新軍,後複檄充新軍教練官。會後撫以貪黷聞,非門金不得通,積二歲不往。又與道員王毓江議軍事不協,謝歸裏。國變後,居數年,悲吒不解。丙辰夏,北行之京師,旋客天津。後一年至煙台,遊煙霞洞,去之威海,投海死。獲其屍,有自書絕命詞,以樹墓碣鐫“大清遺民”四大字為獲屍者告,感其義,斂而葬諸海濱,且立碣焉。
  王國維,字靜安,浙江海寧州諸生。少以文名。年弱冠,適時論謀變法自強,即習東文,兼歐洲英、德各國文,並至日本求學。通農學及哲學、心理、論理等學。調學部,充圖書館、編譯名詞館協修。辛亥後,攜家東渡,乃專研國學。謂:“尼山之學在信古,今人則信今而疑古,變本加厲,橫流不返。”遂專以反經信古為己任。著述甚多,擷其精粹為觀堂集林二十卷。返國十年,以教授自給。壬戌冬,前陝甘總督升允薦入南書房,食五品俸,屢言事,皆褒許。甲子冬,遇變,國維誓死殉。駕移天津,丁卯春夏間,時局益危,國維悲憤不自製,於五月初三日,自沉於頤和園之昆明湖。家人於衣帶中得遺墨,自明死誌,曰“五十之年,祗欠一死!經此世變,義無再辱”雲雲。諡忠愨。海內外人士,知與不知,莫不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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