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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理解“越南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

(2007-06-05 13:26:28) 下一個

怎樣理解“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

越南的獨立

  939年,吳權自中國五代南漢政權獨立,建立吳朝。越南古老的心髒地帶--北部交趾地區告別了中國一千多年的統治,但是尚未建立國號與使用年號。968年丁部領(丁先皇)以武力征服境內的割據勢力,兩年後(970年)創立丁朝,建立大瞿越國並使用年號太平,定都華閭(今寧平省寧平市),算是越南正式脫離中國而自主之始。

  由於宋朝的無能沒能在實現國家統一時確唯獨落下了越南沒有統一。這一原因最終導致越南人沒有容入漢族,為後來越南最終脫離中國獨立埋下了隱患。後來接受中國宋太祖冊封為交趾郡王,中國皇帝正式承認越南是自治的藩屬國而不再是直接管理的中國本土。980年,黎桓建立前黎朝。1009年,李公蘊建立李朝。1225年,陳日煚建立陳朝。令越南人自豪的是,陳朝接連三次擊退了蒙古大軍的侵略。陳興道是當時的抗元英雄。

  1407年-1428年,中國明成祖(永樂皇帝)派兵統一越南,在河內設立了交趾布政司(行省),進行直接統治。實現中國大一統。1428年,叛亂份子黎利擊退明軍,自立為帝,建立後黎朝,1471年,侵略占婆。1527年,後黎朝南北分裂,北部由莫登庸建立的莫朝控製,後1592年後黎朝複辟,北部由鄭氏家族控製,南部則由阮氏家族控製,1698年,阮氏滅水真臘(今湄公河三角洲)。

  1771年,爆發西山三兄弟起義,先後滅阮、鄭,統一全國,建立西山朝。1802年,阮福映在法國支持下滅西山朝,建立阮朝,受中國嘉慶帝冊封為越南國王,正式建立越南國家。這也是越南名稱的由來。由此可見,越南就是一群脫離中國的叛亂份子又侵略了南方的占婆國和柬埔寨的部分領土所形成的一個政權。


  講到統一,就離不開領土,因為任何統一都是在一定的範圍內實現的,任何統一政權都有自己的領土。提到某一個地方,特別是邊疆地區,我們習慣於講“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卻往往曲解了曆史事實,更不能正確解釋以往兩幹多年問中國疆域變遷的曆史事實和發展規律。

  要討論這個問題,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要承認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有一個形成、定型和發展的過程。有了國家,才會有這個國家的領土的概念。在這個過程中,它的領土一般都會發生變化,除非處於四麵隔絕的環境。中國也不能例外。

  如果我們承認中國作為一個國家概念,經曆過一個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模糊到明確的發展過程。那麽就不能否定,每一塊具體的領土不可能在一開始就都屬於中國,也不可能在同一時期內歸屬於中國,任何“自古以來”都應該有明確的時間界限,都不能追溯到越古越好。

  中國的領土這個概念隻能出現在中國產生和形成之後,在此前既不可能有這樣的概念,也毫無意義。如有人說,一萬年以前中國人通過白令海峽到了美洲,所以美洲是由中國人首先開發的。姑且不論這是否事實,但一萬年以前並不存在中國這個國家,“中國人”是指什麽人呢?是指當時生活在今天中國領土上的人嗎?那些人與今天的中國人之間是什麽關係?如果有關係,也隻能稱為中國人的祖先。如果我們要說一個地方一萬年以前就屬於中國,同樣是不正確的,因為那時中國本身還不存在。

  對“曆史時期的中國”的範圍,先師譚其驤先生在《中國曆史地圖集》總編例(《中國曆史地圖集》第1 冊,地圖出版社,1982年)中確定了這樣的原則:

  十八世紀五十年代清朝完成統一之後,十九世紀四十年代帝國主義入侵以前的中國版圖,是幾千年來曆史發展所形成的中國的範圍。曆史時期所有在這個範圍之內活動的民族,都是中國史上的民族,他們所建立的政權,都是曆史上中國的一部分。

  有些政權的轄境可能在有些時期一部分在這個範圍以內,一部分在這個範圍以外,那就以它的政治中心為轉移,中心在範圍內則作中國政權處理,在範圍外則作鄰國處理。

  在《曆史上的中國和中國曆代疆域》(載《長水集續編》,人民出版社,1994年)一文中,譚先生又論述了確定這一原則的理由,他指出:“我們是現代的中國人,我們不能拿古人心目中的‘中國’作為中國的範圍。”“也不能拿今天的中國範圍來限定我們曆史上的中國範圍。我們應該采用整個曆史時期,整個幾千年來曆史發展所自然形成的中國為曆史上的中國。我們認為18世紀中葉以後,1840年以前的中國範圍是我們幾千年來曆史發展所自然形成的中國,這就是我們曆史上的中國。至於現在的中國疆域,已經不是曆史上自然形成的那個範圍了,而是這一百多年來資本主義列強、帝國主義侵略宰割了我們部分領土的結果。”


  很清楚,譚先生確定的是今天的學者研究中國曆史、編繪中國曆史地圖時所需要涉及的範圍,所以他特別強調我們不能拿古人心目中的“中國”作為中國的範圍。這就是說,古人心目中的“中國”不等於這個概念。如果我們看一下《中國曆史地圖集》中的一幅幅地圖那就更清楚,每一個具體的時期、每一個具體的政權的疆域都是在變化的,從來沒有固定在一個範圍之中。所以不能將他確定的、代表今天學者觀念的概念強加於古人,濫用於討論曆史時期的統一和分裂。

  至於他提出的第二個理由,我的理解是應該將中國疆域的變遷分為兩個階段,一個是1840年以前,另一個是1840年以後。前者基本上沒有受到外來因素的影響,與曆代中原王朝先後發生過關係的周邊民族和政權最終合為一體,形成一個統一的國家——清朝;後者則在西方列強勢力進入東亞以後,中國疆域的變遷已經直接或間接受到了影響;這就是“自然”與否的區別。

  但如果把“自然”解釋為曆史發展的必然,那麽我們就不得不承認,1840年以後中國部分領土的喪失也是曆史的必然。為什麽同樣遭受帝國主義的侵略,中國會失去一百多萬平方公裏的領土,有些國家就沒有喪失?為什麽中國有些領土能保住,有些能失而複得,有些就不能保住?這些都不是偶然的,都可以在中國本身找到深刻的內因。

  今天的中國所繼承的是清朝和中華民國的領土,而清朝的最大疆域形成於18世紀中葉,所以在此前,總有一部分領土還不屬於中國。那麽在清朝以前,怎樣判斷一個地方是否屬於中國呢?實際存在著兩種標準:一種是當時的標準,一種是今天的標準。用當時的標準看,隻有屬於中原王朝的疆域範圍,才能屬於中國,否則就是異國、異族。用今天的標準看,一切在清朝極盛疆域範圍內的民族和政權都屬於中國,無論他們是否與中原王朝發生了關係。

  中原王朝不等於中國,但始終是中國的主體和核心,也是實現統一的核心和基礎。曆代中原王朝存在著明確的承繼關係,所以一般所講的“屬於中國‘就是根據是否歸屬於中原王朝來確定的,用的是第一標準。正因為如此,任何一個地方之”屬於中國“都有具體的年代和具體的事實,絕不能隨意提前,歪曲事實。

  元朝以前的中原王朝都沒有能將青藏高原納入版圖,西藏歸屬中國(中原王朝),隻能從元朝將西藏置於宣政院(初名總製院)算起。此前的唐朝與吐蕃,完全是兩個相互獨立的政權。即使是在唐朝與吐蕃實行和親,保持友好的階段,如文成公主入藏與鬆讚幹布結婚後,唐朝也沒有試圖控製和統治吐善。何況唐蕃的蜜月很短,對峙和爭戰的的年代卻很長。有人根據唐朝方麵的片麵記載,認為吐蕃與唐朝存在著“朝貢”關係,所以是唐朝的藩屬;或者認為唐蕃間有“舅甥之盟”,就不是一種平等地位。其實吐蕃承認唐朝為“舅”自己為“甥”,隻是因為鬆讚幹布等讚普娶過文成公主和金城公主,是唐朝皇帝的女婿。現在還在拉薩的《唐蕃會盟碑》稱“舅甥二主,商議社稷如一,結立在和盟約”‘“今蕃漢二國所守見管州鎮為界,已東皆屬大唐封疆,已西盡是大蕃境土,彼此不為寇敵,不舉兵革”。長慶二年(821 年)唐蕃會盟的誓辭也稱:“中夏見管,維唐是君;西裔一方,大蕃為主。”這些都是唐蕃關係最客觀的證據。

  根據《隋書。東夷傳》的記載,至遲到公元7 世紀初,台灣島上已經有了統治當地居民的“王”。但台灣與大陸中原王朝之間一直沒有歸屬關係,明代以前還找不到什麽史料記載。

  南宋曾在福建同安縣下設置澎湖巡檢司,有人據此推斷這個巡檢司也管轄了台灣,這是毫無根據的。宋朝的巡檢一般官位不高,這個設在同安縣的巡檢司轄區不可能很大,而澎湖與台灣島的距離不小,澎湖的麵積與台灣也相差懸殊,即使這個巡檢司的確管到了澎湖列島,也不可能再跨越海峽管理台灣島的治安或邊防。元朝在澎湖島上設立了巡檢司,但同樣沒有證據表明它的轄境包括台灣島在內。

  不僅南宋沒有管轄過台灣,就是元、明兩朝也沒有。明朝後期的海盜顏思齊、鄭芝龍曾經以台灣西海岸北港一帶為基地,建立過有政權性質的組織。明朝的軍隊在追擊海盜時也到過台灣一帶的海域,但並沒有劃為經常性的防區。鄭芝龍一度投降明朝,但沒有把在北港的基地交給明朝。在鄭芝龍轉移到大陸活動後,北港被荷蘭人占據。1661年鄭芝龍之子鄭成功“複先人舊業”,驅逐荷蘭侵略者,收複台灣,建立了忠於明朝的地方政權。但那時大陸已由清朝統治,南明永曆政權已經滅亡,所以鄭成功政權是一個獨立的地方政權,與大陸政權沒有主從關係。直到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鄭成功之孫鄭克爽投降後,清朝才在台灣設府,隸屬於福建省,台灣從此確定了對大陸政權的歸屬關係。

  1683年前的台灣也可以說是中國的一部分,因為長期生活在台灣的民族到1683年成了中國的一個民族,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他們的曆史是中國曆史的一部分,他們在台灣建立的自治政權是中國曆史上的一個政權。但這與政治上歸屬於中原王朝、中央政府是不同的,不能據此而解釋為台灣自古以來(包括1683年以前)就隸屬於中原王朝或大陸政權。至於將孫權派衛溫、諸葛直去“夷洲”(台灣),隋煬帝派軍隊擊“琉球”(台灣)也作為台灣“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的證據,已經不是可笑或無知的問題,而是適得其反。這兩次軍事行動都是去台灣擄掠人口的,要是台灣是孫吳政權或隋朝自己的領土,需要這樣做嗎?

  一個地區歸屬了中原王朝以後,並不一定從此始終歸屬,中間可能有一段、甚至好幾段與中原王朝分離的階段。無論此地目前是否屬於中國,我們都應該嚴格按照曆史事實,對具體的階段作具體分析,不能將首次歸屬於中原王朝以後的年代都看成“屬於中國”。

  蒙古高原上的匈奴在公元前1 世紀發生內部分裂,其中的南單於投降了漢朝,以後在漢朝的扶植下重新據有蒙古高原。但匈奴並沒有並入漢朝,漢朝也沒有將匈奴當作本朝的一部分,雙方約定以長城為界,“長城以南,天子有之;長城以北,單於有之”。以後在蒙古高原建立的政權,與中原王朝大致都保持著這樣的關係,所以都不能說已經歸屬於中原王朝。

  隻有在唐貞觀四年。(630 年)滅東突厥後,有一段時間成為唐朝疆域的一部分,但至突厥複國即中止,要到元朝建立後才再次與中原王朝確立歸屬關係。明朝始終沒有將蒙古高原納入版圖,所以從1368年起蒙古高原又一次與中原王朝分離,至清康熙年間擊敗噶爾丹後才重新為中國所統一。

  西域也有類似情況。西漢神爵二年(前60年)西域都護府的設置,標誌著西域成了西漢疆域的一部分。公元初王莽天鳳年間,西域都護府不複存在,西域對中原王朝的歸屬中斷。至東漢永平十七年(74年)恢複都護府,但至建初元年(76年)又撤銷;以後又兩次複置,所以西域對東漢的歸屬不是延續的,所包括的地區也是不完整的。以後的三國魏、西晉、十六國、北朝、隋朝都有這樣的情況,直到唐貞觀十四年(640 年)設置安西都護府才重新恢複了對西域的完全統治。

  755 年安史之亂爆發後,唐朝在西域的疆域逐漸喪失,五代、北宋;遼、金都沒有能夠恢複。元帝國雖然疆域遼闊,但今新疆的一部分先後成為窩闊台汗國和察合台汗國的領土。明初一度擁有今新疆東部,以後完全退出,所以新疆重新成為中原王朝的一部分要到清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才實現。

  一個地區“自古以來屬於中國”隻反映曆史,並不能說明現狀。朝鮮半島北部曾經是西漢、東漢、三國魏、西晉等中原王朝的郡縣,是正式的行政區域;越南的北部從公元前2 世紀至公元10世紀都是中原王朝的一部分,15世紀初整個越南曾是明朝的一個省;蒙古高原幾度為中原王朝所管轄,也是清朝疆域的一部分;但它們先後脫離中國。難道我們能根據它們“自古以來屬於中國”的曆史,而不承認它們已經獨立的事實嗎?唐努烏梁海與外蒙古的喀爾喀四部都是清朝烏裏雅蘇台將軍的轄區,外蒙古“獨立”後,唐努烏梁海依然是中國的一部分,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蘇聯單方麵宣布“接納”唐努烏梁海地區加入蘇聯,在沒有簽訂任何國際條約的情況下,攫取了中國這塊領土。時至今日,絕大多數國人已經完全不知道唐努烏梁海“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的曆史事實了。

  證明一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固然能使中國人擁有道義力量,卻未必能為我們提供法律根據。現行國際法對領土歸屬的判定,主要還是根據由目前往上回溯的一段時間,而不是抽象的“自古以來”,也不是越早越好。更何況國家之間解決領土爭端,在多數情況下根本不是依照國際法,而是基於國家實力的較量,或著眼於實際利益的談判。

  北宋的沈括在與遼國使者談判邊界爭端時,曾以曆史歸屬為依據而取得對宋朝有利的結果,因而被傳為美談。據《宋史。沈括傳》和《續資治通鑒長編》所載,當時遼國的蕭禧出使宋朝,索取河東的黃嵬,他揚言必定要獲得這塊土地後才回國。沈括奉命參加談判,他先去樞密院查閱檔案,找到了以往談判邊界的資料,證明這一帶是以古長城為界的,而蕭禧所爭的地方離古長城已有三十裏。宋神宗命沈括畫成地圖,蕭禧看了隻好放棄原來的要求。神宗派沈括出使遼國,與遼方繼續談判。沈括根據數十卷檔案中的資料,與遼方進行了六次談判,遼方不得不撤回對黃嵬的領土要求,轉而索取天池。但隻要分析一下當時的形勢,就不難發現,當時宋遼雙方處於對峙狀態,都不想因為局部的領土之爭而發動戰爭,所以沈括找到的“自古以來”的曆史根據還能起一定的作用。另一方麵,遼方雖然放棄了黃嵬,卻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而在以後的勘界談判中宋朝還是損失了一些地方,所以對沈括的勝利不能誇大,更不能根據這個事例,將曆史歸屬當作解決邊界爭端的關鍵。

  我曾經問過外交部一位官員:“我國與外國的領土爭端,有多少是根據曆史歸屬解決的?曆史資料在外交談判中究竟起過多大作用?”他沒有作肯定的回答,我相信實際上不會有成功的例子,因為政治家考慮更多的是現實,而不是曆史。


  不要再陶醉於“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的曆史,不要再用模糊的大一統來滿足某些人的虛榮心,而應該麵對21世紀的現實。

 

2

 

越族與粵族,越國與粵國
    越有狹廣兩義。
    狹義指先秦時建都會稽(今浙江紹興)的諸侯國,春秋晚期至戰國前期,本被視作“蠻夷”的越族曾在今江浙一帶建立越國,有史記載共傳8代,曆160多年,向周朝貢,尊周天子為“共主”,周天子也賜以祚命,封為方伯。越國在滅強大的吳國後曾與當時中原國家會盟,雄視江淮地區,號稱“霸主”(越王勾踐滅吳成為中國春秋“五霸”之一)。在楚懷王二十三年(前306)越國已為楚國所滅,從此分散,諸族子爭立,其部族首領有的稱王,有的仍稱越君,活動於江南沿海一帶,均朝服於楚國。或說於楚威王七年(前333)為楚所滅;或說,終戰國之世,雖為楚所削,但一直延續到秦統一六國,綜合史料分析,此時統一的越國已經不存在,而且與中原文化的互動也減弱了,自甘苟居蠻荒之地,對國家的概念趨向模糊,實行部落製統治直至漢末孫吳渡江之後。
    廣義是對中國戰國、秦、漢時期南方長江下遊即“自交趾至於會稽七八千裏”沿海地區及其士著居民的泛稱總稱。越人分布的範圍,有的說在江南,有的說自會稽至交趾,有的認為包括中國南方和越南北部地區,有的還認為應包括現在的中南半島諸國。按較通行的研究意見,主要應在今中國江蘇、浙江、江西、福建、台灣、廣東、廣西、安徽、湖南諸省、區和越南北部。
    關於越人的來源,有的認為與楚有淵源關係,傳說“與楚同姓”,都是“祝融之後”;有的認為是夏禹的後代,等等。隨著考古學文化的發現越來越豐富,學者頗重視從新石器時代文化中去探討越人的來源。有的學者推斷分布於中國東南和南方包含印紋陶的諸文化,其創造者應是越或百越的先人。文獻記載商朝的蠻或荊蠻,大概也包括了古代越族。甲骨文中已有粵字,古時粵與越常通用,它與越族有何關係尚需研究,但商時越族或其先民在中國南方的散布,已有文獻可證。
    戰國後期,除有百越名稱外,還有“揚越”的名稱。這一地區為《禹貢》所說的九州中的揚州之域,由於九州製隻是當時學者對未來統一國家的一種規劃,其範圍有說包括今淮南、長江下遊和嶺南的東部地區,有時又包括整個嶺南地區,所以揚越實際也是戰國以來至秦漢對越人的另一種泛稱。因其居民“非一種”,“各有種姓”,或指一些隨著曆史的發展而有變化的族體,據其語言、習俗和地域的差異,故又稱“百越”或“越人”。戰國時稱百越,文獻上亦作百粵、粵;又言其分布甚廣,內部“各有種姓”,雜處於南方各地。故此詞應是包括若幹個民族的泛稱,至今已難以完全分清。秦漢時,泛稱中國南方民族為越族,史稱“北方胡,南方越”。
    由於曆史的發展和變化,秦漢時越已逐漸形成幾個較強的部分,秦漢時的越人依當時的稱謂亦可分為甌閩(閩越)、南越、西甌、雒越、東甌(東海)幾個地區的一些部族。其族稱、住地和活動史跡、區別更加明顯。東甌在今浙江省南部的溫州一帶;閩越在今福建省福州一帶;南越在今廣東省境,繼發展到廣西及以南的交趾地區;西甌大概分布在今廣東西部、廣西南部及以南地區;駱(雒)越主要分布在越南北部;甌閩(略當今浙、台、閩一帶)源出先秦之越。
    據說在春秋時曾成為中原諸侯霸主的越王國在戰國後期為楚所“滅”,秦始皇二十五年(前222)繼滅楚之後,降服了越君,以其地置會稽郡(今江蘇蘇州),北徙越民於烏程、餘杭、黟、歙、蕪湖、故障等地(今蘇、皖、浙接壤地帶),而謫徙中土之民以實之。次年,秦統一六國,隨即派遣五路大軍五十萬人進行統一百越的戰爭。一軍指向相傳為勾踐後裔的甌閩地區的閩越王騶無諸和東海王騶搖,兩王都被廢黜為“君長”,以其地置閩中郡(今福建福州);四軍指向南越、西甌(今兩廣地區),開“新道”、鑿“靈渠”以行軍運糧,西甌君譯籲宋戰死,在南越、西甌設置南海郡(今廣東廣州)、桂林郡(今廣西壯族自治區內)、象郡(今廣西崇左境),大徙中原之民與百越雜處,共同開發珠江流域。但西甌部分餘眾退據叢林繼續抵抗,並曾挫敗秦軍,秦軍統帥屠睢死於此役;同時,包括台、澎等沿海島嶼在內的“東海外越”也還未被征服。這些部分都形成了政治中心,因抗秦都與漢王朝有密切關係,秦二世元年(前209),陳勝、吳廣領導的農民起義爆發(見陳勝、吳廣起義),不少早已徙居淮北的越人參加了起義軍,被廢黜的地方部族首領無諸和搖也率領越人隨著鄱君吳芮投入起義行列,在推翻秦王朝的鬥爭中作出了貢獻。漢初君長被封王候者很多。漢高帝五年(前202),漢王朝建立,以助劉滅項功,無諸複立為閩越王,王閩中故地,都東冶(治今福建福州);惠帝三年(前192),“舉高帝時越功”,搖也複立為東海王,都東甌(治今浙江溫州),時俗號為東甌王。
    南越(粵)王趙佗並不是越族人而原是河北真定的漢人,秦時為南海郡龍川令,後代行南海郡尉(秦時實行郡縣製,郡有守負責行政,尉負責治安及軍事),乘秦末之亂,乘機起兵割據,“擊並桂林、象郡,自立為南越武王”。占有整個嶺南3郡,建南粵國,與漢朝關係有時臣服,有時背叛。西甌似未有統一的政治組織,處於部落分散狀態,被秦征服後屬桂林、象郡,後又被趙佗征服,成為南粵的一部分。
    “駱越”一稱,有人認為西甌與駱越同族異名,有的認為是兩個不同的部族。越族建立的這些政治中心,後來都被漢武帝征服,改為漢朝的郡縣。此後,百越這個名稱不見於史載,越族之名也罕見。
    三國時期,在吳國統治區有山越,分布於今安徽、江蘇、浙江、江西、福建、湖南、廣東、廣西等地,與漢族進行密切的政治、經濟、文化交流,逐漸同化於漢族。隋唐時,山越還偶見於文獻記載,宋以後,即不複出現。
    此外,三國時在今福建北部有“安家之民”,在今台灣有“山夷”;隋時在台灣有“流求土人”,這些都是一部分越族的後裔。
    越、百越這些族稱在文獻上消失,並不是這些古老民族的消失,而是發生了變化或被其他族稱所代替。現在中國南方壯侗語族、苗瑤語族各民族以及東南亞一些民族,都與古代越族有一定的淵源關係。
    百越具有自己的民族語言和生活、文化特點。越語為粘著型,不同於漢語的單音成義,故越語譯成漢語時一字常譯為兩字,如愛為“憐職”。有人認為越語與今壯侗語族的語言相似。
    百越的生活、風習也有特點,主要是:斷發文身,契臂為盟,多食海產,巢居,善使舟及水戰,以及善鑄銅器,如青銅劍、銅鐸(大鈴)等。

 

3

 

高帝十一年,漢封趙佗為南粵王,都番禺(今廣東廣州)。十二年,立越裔南武侯織為南海王,居揭陽(今廣東揭陽)。這時,西甌君長也“南麵稱王”。南徙雒越(今越南北部)的蜀王子也稱安陽王。這種百越地方政權相對獨立的局麵,隨著漢中央集權的逐步加強而發生變化。呂後末(前180年前後),西甌王、安陽王為趙佗所滅,在雒越設置交趾、九真兩郡。文帝初(前179~前174),南海王反,漢擊平之,徙其民至上淦(今江西新幹)。武帝建元三年(前138),閩越攻東甌,東甌請舉國內徙,“乃悉舉眾來,處江淮之間”。元鼎五年(前112),南越王反漢,次年漢出兵滅南越,以其地置南海、蒼梧、鬱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七郡,並開珠崖、儋耳兩郡。元封元年(前110),閩越反,漢出兵討之,閩越諸將殺其王以降,“詔軍吏皆將其民徙處江淮間”。至此,百越各族全部置於漢王朝郡縣統治下,完成了秦王朝未能完成的統一大業。
    在統一的多民族國家的推動下,百越地區的經濟、文化有著明顯的發展。有些地區的出土文物反映出:漢武帝以後的鐵製工具顯著增加,文化麵貌上的民族特點逐漸減弱。部分百越族與漢族在共同的經濟生產與貿易活動以及文化的相互影響中,加速了民族融合的進程。甌閩族與漢族混合的“山越”,在東漢末三國初(公元3世紀初)還很活躍,到南北朝後逐漸從曆史上消失。
    在另方麵,嶺南百越卻長期留存。東漢建武十六年(公元40),交趾雒越征側、征貳兩婦人曾發動反漢鬥爭,“九真日南、合浦蠻裏皆應之,凡略六十五城,自立為王”。延至建武十九年始克討平。
    西甌,東漢稱烏滸,人口眾多,靈帝建寧三年(170),鬱林太守穀永曾招撫十餘萬,開置七縣。魏晉以後,嶺南百越有蜒、俚、僚、等名稱,“隨山洞而居”,分布很廣,他們是今天壯侗語各族的先民。
    秦漢時永昌郡西南(今雲南省西南與老撾泰國緬甸接境地帶)的撣國和滇越,珠崖、儋耳的“雒luò越”,也是百越的一部分,他們當時還較原始,使用“木弓弩,竹矢,或骨為鏃”,但也都為開發祖國邊疆作出了貢獻。
    越南人口占多數的民族也稱越人(Viets)。亦稱“越南人”、“京人”。約占全國人口的90%,屬蒙古人種南亞類型,使用越語,係屬未定。由於長期受漢文化影響,越語中的漢語借詞約占其詞匯的一半以上。至少早自公元1世紀開始,一直沿用漢文,13世紀出現“喃字”,係在漢字結構的基礎上,按形聲、會意、假借等方法構成的方塊字,但字數不足,著書、行文仍需夾用漢字。19世紀40年代拉丁化拚音文字開始定型,80年代在越南政府倡導下逐步推廣,又因為與中國交惡及倡導民族主義,現在年青一代已大多不識用漢字。但在鄰近中國地區還有會說中國廣西、雲南方言的邊民。大乘佛教自古在越人中影響較大,並在南方派生出和好教和高台教。另外有不少越人尊崇孔子,建有文廟,稱儒教。天主教傳入後,也有一定影響。由於近代受過法國殖民統治,因此在很多文化生活方麵遺有影響。
    越人係古代駱越人的後裔,先住越南北部,後逐漸南移,直至19世紀中葉始達南端。在其南遷途中不斷混入其他民族成分。越人自公元初進入封建社會,主要從事農業,少數從事工業、手工業、林業、漁業和商業。村莊多按職業和宗教信仰不同組成。過去在越人中,父母包辦婚姻、指腹為婚和小夫大妻現象比較普遍。後來,這種情況逐步改變。越人的人名,男子喜用文、廷、世、輝、維、友等字,女子喜用夢、麗、瑞等字。也有用仇人的名字給子女取名的,但忌用神靈、尊長的名字給子女取名。對長輩、有地位的人,說話要用敬詞。越人的音樂、舞蹈和戲劇藝術具有濃厚的民族特點。另有50多萬越人分布在柬埔寨、泰國和老撾,近現代還有僑居、移居、避難歐美、澳洲、香港的。
    現在的越南中北部,古為中國交阯(趾)之地。古籍中早有神農等三皇五帝南至交趾的傳說。周時,有記載越裳氏重譯來獻。679年,中國唐朝曾於其地設“安南都護府”,故又稱安南。還曾有大瞿越、大越、大虞等國號。1802年,阮朝的創建者嘉隆王阮福映請求改國號為“南越”,1803年中國清廷不許,而封他為“越南國王”,越南之名始此。1838年起又稱大南。1945年成立了越南民主共和國。1976年改稱今名。位於中南半島東側,北與中國雲南、廣西接壤,西和老撾、柬埔寨為鄰,東鄰南中國海,南瀕暹羅灣。麵積329556平方公裏,人口5800萬(1984),京族占89%以上。還有岱、傣、芒、儂、苗等60多個民族。
    現代越南國境內最早的居民可能是印度尼西亞人和美拉尼西亞人,其後代是南方的占人和摩依人。在越南北方和平、寧平、清化等省發現屬於新石器時代早期的和平文化。在諒山省北山等處發現更為進步的北山文化。約在公元前4世紀,原是中國百越人的一支雒越人占據紅河中下遊一帶。形成部落聯盟。原始公社崩潰,開始向階級社會過渡。據越南古史記載,最早出現的國家先後有文郎國和甌雒國,但都帶有神話、傳說的性質。

 

4

 

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平定嶺南,設南海、桂林、象三郡,並從中原遷徙數十萬人與當地越人雜處。秦末,南海郡尉任囂死,龍川縣令、真定(今河北正定)人趙佗代為郡尉。秦亡,中原諸候紛起戰亂不斷,趙佗以避戰禍為名斷絕山道與內地分隔,吞並了桂林郡和象郡,並在漢高帝四年(前203)自立為南粵武王,建都番禺(今廣東廣州)。趙佗改從越人裝束、習俗,使漢越兩族和睦相處,越人各部逐漸改變互相攻殺的陋習,也表示出他有從此割據一方之意。十一年,漢遣陸賈使南粵,冊封趙佗為南粵王。雙方開設關市,南粵則定期向漢朝進貢,暫時維持和平。呂後時,限製南粵關市,禁止向南粵輸出鐵器和母畜,引起趙佗不滿,雙方關係惡化。公元前207年,趙佗自稱南粵武帝,發兵攻打長沙王國邊邑。漢文帝即位後,為趙佗在其家鄉的親置守邑,封贈其兄弟,再次派陸賈出使南粵,說服趙佗撤去帝號。漢景帝時,趙佗遣使朝請,表示臣服,說自己稱帝是“聊以自娛”,但在國中仍用帝號(這被後來的越南封建統治者也學會了)。於其地設置交趾、九真二郡。越南古史把南粵國列入王統,稱趙佗為趙武王,推尊為開國之君,這是為自己封建國家獨立的合法性找一種依據,不過比起充稱中國傳說中的聖人胡公滿的後代還可理解。武帝建元四年(前137),趙佗死,其孫趙胡為南粵王,遣太子趙嬰齊到漢都長安宿衛。趙胡死,趙嬰齊代立。趙嬰齊死,太子趙興繼位,其母嫪(扌)氏是嬰齊在長安時所娶邯鄲人,未為嬰齊妻時,即曾與霸陵人安國少季私通。元鼎四年,漢使安國少季諭王、王太後入朝,趙興年少,安國少季複與太後私通,國人頗知之,多不附太後。元鼎四年(前113),太後恐亂起,亦欲倚漢威,趙興以嫪氏意上書漢朝,請許與內地諸侯一樣,三年一朝,廢除邊關。武帝允所請,頒賜南粵丞相和內史、中尉、太傅印,其餘官署許由南粵自行設置;並廢除南粵舊有的黥、劓刑,采用漢朝法律。
    但在南粵擁有很大勢力的越人丞相呂嘉反對南粵內屬,武帝於翌年僅派自告奮勇的韓千秋率兵兩千詔使,呂嘉便舉兵反叛,殺死趙興、太後嫪氏和漢使者(監視者),立趙嬰齊與越女所生子建德為王,並擊殺了韓千秋。武帝遂派伏波將軍路博德、樓船將軍楊仆等率十萬人分五路出兵攻南粵,元鼎六年(前111)冬,漢平定了呂嘉之亂,廢除南粵王國,在其地設置了南海(廣東)、鬱林、蒼梧、合浦(廣西)、儋耳、珠崖(海南島)、交趾、九真、日南九郡。其中交趾、九真、日南3郡在今越南境內。南越國自尉佗王凡五世,九十三歲而亡。自此南粵正式納入中國中央王朝的版圖,經曆了長達1000多年的“郡縣時代”或“北屬時期”。
    稍後,西漢政府在郡之上設交趾州,即包括此地。南北朝時天下大亂,大批中原士民又流寓交州,著名的如桓曄。晉、宋、齊、梁、陳因之,又為交趾郡。隋平陳,廢郡置州;煬帝初,廢州置郡。唐武德中,改交州總管府;紀元後七世紀時,唐政府在交州(交趾城)設置安南都護府。到了九世紀,又劃為靜海節度使。轄有八個州:武峨州、愛州、長州、囗(缺字)州、峰州、湯州、演州、陸州。
    郡縣時代(北屬時期),中國中原地區先進的生產工具、生產技術、典章製度與文化藝術不斷傳入越南,使當地居民濡染漢文化甚深,促進了越南的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大約在1世紀中葉,越南已隨中國統治進入封建社會的發展階段。隨著時間的推移,越南當地封建主的勢力逐漸壯大,加之中國派去的官吏頗有些貪墨之徒,正所謂天高皇帝遠,為所欲為,他們的壓榨激起當地封建主和人民的不斷反抗。先後爆發的起義為越南自主封建國家的建立開辟了道路。
    交州處於中國國土的最南端,像勺柄一樣伸入蠻荒,所以不斷受到蠻族的滲透和攻擊。但中國一直保持主權,雖有大分裂時代,交州仍然完整如故,實因土著人民尚未達到較高發展階段而團結起來追求民族獨立。唐末,割據之風也傳到越南。隨著各藩鎮紛紛獨立,梁貞明中,土豪曲承美專有其地,送款於末帝,因授承美節鉞。劉陟遣將李知順伐承美,執之,乃並有其地,交州屬於建都興王府(廣東廣州)的南漢政權。
    從905年開始,在大約半個多世紀當中,安南地區(在今越南北部和中部部分地區)先後出現曲承裕、楊廷藝、矯公羨、吳權、丁部領五姓十二個大封建主割地稱雄,互相混戰的內亂局麵。其間吳權曾於939年稱王,他死後各地封建主連年混戰,史稱“十二使君之亂”。945年吳權去世,楊三哥篡奪其長子吳昌岌的王位,950年吳權次子吳昌文從楊三哥手中奪回王位,至965年靜海(治所在今越南河內)節度使吳昌文戰死後,南漢那時已敗壞不堪,不能顧及。十二使君之亂愈演愈烈。十二使君及其割據的地區如下:①陳覽,自稱陳明公,據江布口(今太平市);②矯公罕:稱矯三製,據峰州(今白鶴縣);③阮寬,稱阮太平,據阮家灣(在今永福省安樂縣永姥社尚有古城遺址),一說據三帶(水祥府);④吳日慶,稱吳覽公,據唐林(今河靜地區),一說據膠水(今南定省春長縣);⑤李奎,稱李朗公,據超類(今北寧省順城縣);⑥阮守捷,稱阮令公,據仙遊(今北寧省仙遊縣);⑦呂唐,稱呂佐公,據細江(今北寧省文江縣);⑧阮超,稱阮右公,據西扶烈(今為河東省青池縣西扶烈社);⑨矯順,稱矯令公,據回湖(今富壽省錦溪縣);⑩範白虎,稱範防遏,據藤州(在今興安省金洞縣赤藤社有其祠堂);⑾吳昌熾,稱吳使君,據平橋(在今清化省農貢縣貽靈尚有其古城遺址);⑿杜景碩,稱杜景公,據杜洞(在今河東省清威縣保陀鄉有使君城故址,一說杜洞江即銳江)。十二使君的名稱及割據地區,各書記載不一,估計出名不出名的勢力遠不止此。封建主間的混戰,給人民帶來深重的災難,人民渴望統一和安定。967年,陳明公部將丁部領順應這種形勢,削平十二使君,稱大勝王,命他的兒子丁璉當靜海節度使。並於968年建立了大瞿越國,是為越南自主封建國家立國之始。
    971年,宋征服南漢,卻沒有乘勝南下收複交趾。二年後,丁璉(丁部領?)以藩屬身分,向中國進貢,請求冊封。宋朝正受北麵強敵威脅,隻求表麵平靜,就封其為交趾郡王,“視為列藩”。實際上王國在中國批準之下,合法成立。但直到1174年南宋封李英宗為“安南國王”,這個封建國家才得到中國政府的正式承認。越南立國後,仍與中國曆代封建王朝保持“藩屬關係”。丁朝(968~980)和取代它的前黎朝(980~1009)處於越南自主封建國家的草創階段,為時較短。

 

5

 

979年,因丁朝國王丁部領及其子丁璉被殺,嗣君丁璿年僅6歲,丁朝軍隊的最高長官十道將軍黎桓(LeHoan,?~1005)遂篡奪大權,自稱副王,並擊敗丁朝舊臣阮訇等的反抗,鞏固其地位。黎桓以“主上年幼不能禦外侮”為由,乘機稱帝自立,改元天福,仍都華閭。980年,中國太宗聞丁朝國王被弑,怒,舉兵“吊伐”。中國派邕州(廣西南寧)轉運使侯仁寶出兵,明年(981),黎桓用詐降計把侯仁寶殺掉,宋軍大敗而回。983年,黎桓向中國進貢謝罪,並呈上丁璿同意讓位的奏章,請求冊封。中國宋政府最初還不允許,僵持了三年,到九八六年,對既成事實既無力予以改變,隻好同意,於是冊封黎桓當靜海節度使,封京兆郡侯,繼而至993年封其為交趾郡王,997年又加封其為南平王,等於承認黎氏政權。
    黎桓對內實行軍事統治,嚴刑峻法。開鑿運河,發展經濟。分封其十一子為王,鎮守各地,以鞏固統治。1002年改全國十道為路、州、府。但因諸王間的內爭和地方豪右、山區酋長的反叛頻起,農民起義與少數民族的反抗不斷爆發,國勢不穩,黎桓進行殘酷鎮壓,率軍平定少數民族芒人河蠻洞(清化石城縣)等四十九洞,並剿平各地。
    1005年,黎桓逝世,立中子龍鉞。龍鉞兄龍全劫庫財而遁,其弟龍廷殺龍鉞自立。1010年,大臣李公蘊發動政變,殺掉黎龍廷,自己即位,前黎朝遂亡。李太祖(公蘊)定都升龍(今河內),定國號為大越,請求中國冊封。真宗曰:“黎桓不義而得,公蘊尤而效之,甚可惡也。”然中國不再為他們計較是非了,就冊封李公蘊當交趾郡王。大越國,中國封建統治者一直稱之為“安南”,有視其為己出之意,似並不符實,因為朝鮮與中國關係更親密,也自稱東人,卻未稱安東。李太祖仿效宋朝製度製定了中央和地方的官製,在政權建設方麵多所建樹。1042年編成越南第1部成文法──《刑書》。其子德政發兵取占城,趁北宋王朝的南部邊疆鬆弛之機,強占屬廣南西路邕管羈縻州的廣源州,掠奪人口,榨取財物。壯族人儂智高起兵反抗,在儻猶州(今廣西靖西縣東部)建立了“大曆國”,交趾王李德政又派兵鎮壓。儂智高曾多次要求歸附北宋,北宋王朝為了避免南方疆場生事,置之不理。儂智高進而在安德州(今廣西靖西縣境)建立了“南天國”。皇祐四年(1052),率眾攻占邕州城(今廣西南寧市),自稱“仁惠皇帝”,改國號為“大南國”,年號啟曆。接著,揮師沿鬱江東下。在10多天之內,連克沿江9個州,進抵廣州城下。儂智高的軍隊也由5000人迅速壯大為50000人。圍廣州城57日,不下。北宋王朝調遣大軍圍剿,儂智高率師轉回廣西,為宋大將狄青敗於昆侖關歸仁鋪。德政率兵二萬由水路欲入助王師,朝廷優其賜而卻其兵。

 

 

6

 

 占人故地原是漢代所置日南郡的象林縣。公元192年(一說137年),象林縣功曹之子,名逵(漢字史書亦作達或連,當為誤寫,又稱釋利摩羅),殺縣令,自號為王,始建占城國,從占人古俗,貴女賤男。自接受印度文化後,王位由嫡子繼承。太子繼承之前,須由大人會議認可。王權以傘為表征。國王獨攬大權,並常以其兄弟為副王,或以其弟為次王。王死有殉葬之俗。國王通過官僚機構進行統治。占城分為南、中、北三區。南區林邑興起之時,國勢殊盛。釋利摩羅及其後曆代君主,力圖向北擴張,同統治越南北部的中國封建王朝發生頻繁的戰爭。但也不時向中國朝貢,進行貿易。331年,範文殺君自立。他和他的兒子範佛武功頗盛,常侵犯日南,九真兩郡。公元5世紀初,國王範相邁大舉北犯。446年,中國南朝的宋文帝派檀和之討伐,曾攻陷其首都。環王國一度是向中國唐朝貢珍奇財寶最多的東南亞國家。10世紀中葉,占城勢衰,已成為越南封建統治者擴張的主要對象。宋時數次求援,族人也有逃至中國。982年,黎桓親征占城,攻陷王都,掠回金銀財寶和百餘名宮女,迫使占城稱臣納貢。占城被迫把王都遷到佛逝。從1044~1312年占城王都又數次遭到越南軍隊的劫掠。1069年,李聖宗(佛瑪,又名日燇)親征占城,以李常傑為先鋒,攻陷占城王都,迫使占城割讓北部地哩、布政、麻令三州之地,把越南領土向南擴張到今廣平和廣治北部地區。
    李氏王朝對中國進貢不絕,但這並不能避免邊境衝突,李朝的統治者又趁中國宋朝與遼、西夏發生戰爭無力南顧之機,不斷侵犯中國邊疆和蠶食中國領土。中國一直忍讓,因為交州山路險僻,多潦霧瘴毒之氣,雖得其地,恐不能守也。最嚴重的一次侵略發生於1075年底至1076年初,李仁宗李乾德(李公蘊的孫兒,曾稱聖王太子,在位五十五年之久)派李常傑、宗亶等人領兵10萬,大舉入侵中國兩廣一帶,攻陷欽州(今寧山)、廉州(今合浦)和邕州(今南寧)等地,侵略軍所到之處,大肆燒殺擄掠。因邕州地方官蘇緘率眾頑強抵抗,李常傑率軍殘酷屠城,居民被殺者“凡五萬八千餘人”連同欽廉二州“死者幾十餘萬人”,並“俘三州人而還”,據史載中國也有騷擾的舉動-不過不是中央指派的而是地方某些惡豪所私為。
    1076年,宋討伐軍入越,進至富良江(今紅河),與其首都升龍僅一江之隔。中國派遣郭逵當元帥,趙卨當副元帥,在壯族人民協助下,出軍反擊,在升龍城富良江畔決戰,越軍大敗,被斬首數千人,皇太子李洪真也包括在內。李乾德恐慌,派遣大臣奉上降書。趙卨極力主張進入距離隻有十數公裏的交趾城,徹底收回交趾。可是郭逵膽小如鼠,受降而退。1079年宋軍撤出越南。無能的宋朝不斷地把一些地方應越南國王的要求賜給以求太平。1104年,李常傑再次進攻占城。李常傑官拜輔國太傅,遙授諸鎮節度、輔國上將軍、開國公、輔國太尉等銜;1105年死後,追贈入內殿都知檢校太尉,平章軍國重事,越國公,食邑萬戶。
    從此三百年間,兩國和平相處。交趾王國倒也采用事奉大國政策,對中國的恭順程度,較之高麗王國,似乎有過之無不及。唯一不同的是,很長一段時期,交趾也曾是中國領土。
    越南的佛教可能早在中國尚未普及到江東時即由天竺傳入,丁朝、前黎朝都信佛,而李太祖由讚毗尼多流支禪宗派第十二代名僧萬行撫養成人,此時中國宋朝崇道抑佛,而李朝崇尚佛教禪宗,喜作禪詩。
    紹興二年,乾德卒。贈侍中,追封南越王。子陽煥嗣,八年,陽煥卒,子天祚嗣。李朝末年,朝綱混亂,天災不斷,起義迭起。李氏傳八世至昊旵(chǎn)無男嗣,1225年李朝女主昭聖被迫讓位於其夫陳日煚,建立陳朝(1225~1440),進一步整頓和完善了李朝各種製度,國勢蒸蒸日上。名將陳國峻(“興道大王”)率領陳朝軍民先後3次擊敗了元蒙軍隊的入侵(1257、1285、1287),捍衛了國家的獨立,除對中國自稱王國外,對內和對其他國家,都稱大越帝國。

 

7

 

以上粗略地介紹了越南脫離中國直接統治的過程,它太漫長了,有人至今無法理解為何經過長達1000多年的“郡縣時代”竟然還不能牢固統治這塊土地。
  有朋友問我為何對越南曆史這麽感興趣,其實我對中國的古今少數民族都感興趣,因為它們都是中華文明的創造者,有的在某個時期甚至扮演過不遜於漢族的角色。漢族也是在大約隋唐以後才大致定型,論血統已不知吸收了多少華夏以外的成分,論文化也是在不斷學習外族的。我曾經生活在多個少數民族混居的地方,耳染目睹民族間人為的隔閡與冷漠。
  土地是死的,沒有自己的意誌,生活在土地上的人民才是決定性的因素。不客氣地說,中原曆朝曆代雖然把很多民族同化掉,卻從來就沒有使越人"歸化",也就是說融合,所以分離是必然的。就是在中國國內南人與北人的差異也是不難發現的。
  要理解這點,我決定把越南繼續與中國對抗的曆史告一段落,重新回到開頭,讓大家看看越南人對祖先的“記憶”吧。

 

8

 

根 據 越 南 出 土 的 遺 跡 及 石 器 , 證 明 現 在 越 南 境 內 的 文 化 可 追 溯 至 舊 石 器 時 代 前 期 , 而 且 必 須 指 出 的 是 不 像 大 多 數 中 國 人 憑 空 想 象 的 那 樣 是 越 族 建 立 最 早 的 文 明 。 根 據 考 古 證 據 早 在 2 5 0 0 0 - 5 0 0 0 0 年 前 已 有 矮 黑 人 在 印 度 支 那 居 住 , 他 們 與 陸 續 前 來 的 澳 大 利 亞 種 與 美 拉 尼 西 亞 種 的 矮 黑 人 , 是 迄 今 所 知 越 南 地 區 最 早 的 居 民 , 但 後 來 都 被 南 島 人 ( 印 度 尼 西 亞 人 ) 所 同 化 。
   在 同 是 印 度 支 那 的 吳 哥 窟 浮 雕 上 可 以 見 到 一 種 短 卷 發 、 厚 嘴 唇 的 外 族 , 使 不 明 就 裏 的 旅 遊 者 大 為 驚 奇 。 他 們 生 活 的 地 方 , 便 是 越 南 人 賴 以 發 跡 的 紅 河 三 角 洲 , 直 到 西 元 前 6 0 0 - 4 0 0 年 間 , 先 後 再 有 越 人 和 泰 人 遷 入 , 並 與 南 島 人 通 婚 , 大 約 在 西 元 前 2 0 0 年 至 西 元 後 2 0 0 年 的 四 個 世 紀 裏 , 才 算 漸 漸 形 成 紅 河 流 域 的 越 南 民 族 。
   但 是 關 於 越 南 早 期 的 傳 說 “ 曆 史 ” 和 中 國 有 密 切 的 聯 係 , 大 概 任 何 民 族 的 起 源 , 都 有 一 段 動 人 的 神 話 時 代 。 越 南 也 不 例 外 。 提 到 越 南 的 傳 說 時 期 , 不 能 不 提 到 一 個 人 — — 吳 士 連 , 他 是 越 南 後 黎 朝 時 的 曆 史 學 家 。1479 年 編 成 越 南 人 最 早 自 己 編 著 的 《 大 越 史 記 全 書 》 。
   根 據 帶 有 神 話 色 彩 的 ( 大 越 史 記 全 書 ) 其 外 記 卷 一 《 鴻 龐 紀 》 內 載 : “ 初 , 炎 帝 神 農 氏 三 世 孫 帝 明 , 生 帝 宜 。 既 而 南 巡 至 五 嶺 , 接 ( 娶 ) 得 婺 仙 女 , 生 ( 涇 陽 ) 王 。 王 聖 智 聰 明 , 帝 明 奇 之 … … 王 娶 洞 庭 君 女 , 曰 神 龍 , 生 貉 龍 君 … … 君 娶 帝 來 女 , 曰 嫗 姬 , 生 百 男 , 俗 傳 生 百 卵 , 是 為 百 越 之 祖 。 ”
   說 的 是 越 南 民 族 的 曆 史 肇 始 於 炎 帝 神 農 氏 三 世 孫 帝 明 。 帝 「 明 」 先 生 了 個 兒 子 叫 帝 宜 。 當 帝 明 南 巡 五 嶺 ( 長 江 流 域 與 珠 江 流 域 的 分 水 嶺 即 南 嶺 山 脈 ) , 娶 仙 女 婺 仙 ( 婺 為 名 叫 婺 女 的 星 座 名 , 天 文 上 比 定 越 地 分 野 ) 為 妻 , 生 子 祿 續 ( 涇 陽 王 ) , 治 南 方 , 徑 陽 王 聰 明 伶 俐 , 帝 「 明 」 以 為 奇 之 , 還 說 帝 明 欲 讓 祿 續 繼 帝 位 , 然 彼 不 從 帝 命 而 固 辭 , 並 讓 之 與 彼 兄 「 宜 」 , 帝 「 明 」 無 奈 隻 得 立 「 宜 」 為 帝 使 其 整 治 北 方 , 並 封 次 子 為 徑 陽 王 , 讓 其 整 治 南 方 , 號 稱 赤 鬼 國 。
   — — 該 說 取 材 於 中 國 史 籍 中 有 關 交 趾 和 越 裳 的 記 載 , 以 及15 世 紀 神 話 傳 說 , 和 周 王 朝 祖 先 的 古 公 亶 父 因 喜 愛 聰 明 的 三 子 季 曆 , 長 子 太 伯 、 次 子 虞 仲 為 了 讓 季 曆 安 心 便 逃 到 南 方 的 傳 說 很 相 似 。 這 說 明 越 南 人 有 著 一 種 自 己 祖 先 和 北 方 的 中 國 人 同 為 兄 弟 , 而 且 還 本 該 是 繼 承 帝 位 的 正 統 , 卻 棄 權 移 住 南 方 , 所 以 並 不 低 於 中 國 人 的 自 負 心 。 由 於 成 書 甚 晚 , 我 們 無 法 判 斷 其 中 有 多 少 由 文 人 自 己 的 意 願 渲 染 、 誇 張 、 乃 至 隨 意 編 造 的 成 分 , 也 可 以 說 作 者 是 創 作 而 不 是 記 述 曆 史 , 不 過 此 書 對 越 南 人 儼 然 有 裏 程 碑 式 的 意 義-- 從 此 有 統 一 的 口 徑 解 釋 自 己 民 族 的 偉 大 祖 先 了 。
   書 中 繼 續 說 涇 陽 王 與 洞 庭 君 神 龍 之 女 共 結 連 理 , 生 下 一 子 崇 纜 ( 貉 龍 君 ) 。 崇 纜 又 與 仙 女 嫗 姬 結 合 而 生 百 子 , 民 間 有 說 是 生 了 一 百 個 蛋 的 ( 東 方 民 族 大 多 有 卵 生 傳 說 如 殷 商 ) , 就 是 百 越 各 族 的 祖 先 , 其 領 域 自 中 國 長 江 延 伸 至 中 南 半 島 北 方 。
   傳 說 中 在 國 運 昌 隆 之 時 , 崇 纜 與 仙 女 嶇 姬 卻 認 為 兩 人 不 同 的 出 身 將 妨 害 婚 姻 幸 福 而 分 離 , 於 是 , 崇 纜 帶 著 5 0 個 兒 子 移 居 東 海 岸 , 另 5 0 個 兒 子 則 隨 母 親 歸 隱 深 山 。 嫗 姬 所 生 之 百 男 , 從 母 而 去 的 有 長 子 , 為 雄 王 , 成 為 當 地 的 統 治 者 , 建 立 文 郎 國 , 即 是 越 南 人 最 早 的 朝 代 一 一 鴻 龐 王 朝 的 始 祖 。
   在 越 南 的 民 間 曆 史 故 事 中 , 雒 龍 君 崇 纜 源 自 龍 王 , 嶇 姬 源 自 神 仙 , 他 們 兩 人 結 合 的 象 征 意 義 深 遠 , 所 以 越 南 人 自 稱 為 “ 龍 子 仙 孫 ” , 與 咱 們 龍 的 傳 人 之 說 有 異 曲 同 工 之 妙 , 確 實 越 族 史 前 文 化 遺 址 發 現 有 龍 形 器 物 崇 拜 。
   從 考 古 學 上 的 研 究 結 果 確 實 可 知 , 越 南 的 史 前 文 化 即 與 中 國 大 陸 互 有 淵 源 , 而 越 南 與 中 國 軍 事 上 的 接 觸 則 是 遲 至 秦 始 皇 時 代 , 時 間 是 公 元 前 2 0 8 年 , 自 此 以 後 , 不 僅 結 束 了 越 南 曆 史 神 話 時 代 , 也 真 正 開 始 了 中 國 文 化 對 越 南 的 深 遠 影 響 。
   公 元 前 1 1 1 年 , 漢 武 帝 派 大 軍 平 定 越 南 , 將 之 納 入 中 國 版 圖 , 名 為 交 趾 , 這 是 中 國 第 一 次 占 領 越 南 , 此 後 的 1 0 0 0 年 裏 , 漢 人 積 極 將 中 國 文 明 ( 文 學 、 藝 術 、 農 業 技 術 等 ) 傳 入 越 南 , 使 越 南 人 很 快 地 變 成 中 南 半 島 最 進 步 開 化 的 民 族 。 不 過 越 南 在 中 國 長 期 統 治 下 , 雖 然 深 深 濡 染 漢 文 化 , 但 終 究 無 法 完 全 漢 化 , 這 個 情 況 與 朝 鮮 是 一 樣 的 , 其 原 因 很 複 雜 , 與 越 南 各 地 區 各 民 族 發 展 程 度 不 一 , 較 先 進 的 民 族 意 識 強 , 較 落 後 的 又 無 法 接 受 外 來 文 化 有 關 ; 但 偏 遠 地 區 中 國 朝 廷 統 治 的 政 策 失 當 、 歧 視 土 著 、 官 員 貪 墨 腐 敗 、 鎮 壓 殘 酷 無 情 也 不 能 不 說 是 莫 大 的 因 素 。
   從 3 9 年 越 南 征 側 、 征 貳 姊 妹 起 義 開 始 , 越 南 抵 抗 外 侮 的 行 動 從 未 終 止 過 , 不 過 一 直 沒 有 一 個 強 有 力 的 全 國 性 代 表 人 物 出 現 , 直 到 唐 朝 末 年 , 趁 著 中 國 藩 鎮 割 據 , 無 法 集 全 國 之 力 討 伐 的 大 好 時 機 , 一 場 白 滕 河 之 役 , 越 南 吳 權 大 敗 中 國 , 總 算 使 越 南 達 成 獨 立 的 願 望 有 了 可 能 。
   然 而 , 越 南 的 政 治 並 未 隨 著 獨 立 而 穩 定 , 尤 其 是 在 強 權 人 物 吳 權 死 後 , 國 家 立 即 陷 入 混 亂 局 麵 , 這 就 是 , 直 到 1 0 0 9 年 開 始 , 越 南 先 後 出 現 三 個 大 王 朝 — 李 朝 、 陳 朝 與 後 黎 朝 。 在 此 三 大 王 朝 經 營 下 的 越 南 , 總 算 稱 得 上 維 持 了 7 0 0 餘 年 的 長 治 久 安 局 麵 , 期 間 雖 曾 遭 蒙 古 大 軍 和 明 朝 強 力 入 侵 , 但 最 終 皆 被 擊 退 , 也 因 此 造 就 不 少 名 垂 青 史 的 越 南 民 族 英 雄 ( 請 原 諒 我 覺 得 必 須 這 麽 稱 呼 , 因 為 中 國 已 經 承 認 了 越 南 獨 立 建 國 , 雖 然 還 是 藩 邦 , 按 中 國 自 己 的 儒 家 原 則 也 不 該 滅 別 人 的 國 家 , 尤 其 是 明 朝 借 吊 伐 之 名 幹 的 勾 當 非 常 虛 偽 , 比 蒙 古 更 等 而 下 之 ) , 如 此 造 成 的 曆 史 後 遺 症 就 是 越 南 不 再 害 怕 龐 大 卻 並 不 是 不 可 戰 勝 的 中 國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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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麵 說 到 陳 朝 建 立 , 這 是 我 認 為 的 越 南 最 可 讚 頌 、 自 豪 的 黃 金 時 代 !
       陳 朝 麵 臨 的 對 手 看 起 來 太 可 怕 , 是 席 卷 歐 亞 , 似 乎 銳 不 可 當 的 蒙 古 帝 國 。 元 憲 宗 蒙 哥 七 年(1257) 丁 巳 十 一 月, 兀 良 合 台 率 兵 至 交 趾 北 部, 試 探 性 的 先 遣 使 二 人 往 諭 之, 不 返, 即 進 攻, 交 戰 後 陳 日 煚 逃 遁, 元 軍 得 前 所 遣 使 於 獄 中, 發 現 越 人 以 破 竹 束 體 入 膚, 釋 縛 後, 一 使 死, 因 屠 其 城 。 元 兵 留 九 日, 以 氣 候 鬱 熱, 乃 班 師 。 複 遣 二 使 招 日 煚 來 歸 。 日 煚 先 還 都, 見 國 都 皆 已 殘 毀, 極 為 憤 怒, 縛 二 使 遣 還 作 答 。 八 年 戊 午 二 月, 日 煚 傳 國 於 長 子 光 昺( 太 宗, 又 名 威 晃1218-1277), 光 昺 遣 其 婿 與 其 國 人 以 方 物 來 見 。 元 世 祖 忽 必 烈 也 想 找 個 台 階, 中 統 元 年 十 二 月, 以 孟 甲 為 禮 部 郎 中, 充 南 諭 使, 李 文 俊 為 禮 部 員 外 郎, 充 副 使, 持 詔 往 諭 之 。 其 略 曰 : “ 祖 宗 以 武 功 創 業, 文 化 未 修 。 適 大 理 國 守 臣 安 撫 聶 隻 陌 丁 馳 驛 表 聞, 爾 邦 有 向 風 慕 義 之 誠 。 念 卿 昔 在 先 朝, 已 嚐 臣 服, 遠 貢 方 物, 故 頒 詔 旨, 諭 爾 國 官 僚 士 庶 : 凡 衣 冠 典 禮 風 俗 一 依 本 國 舊 製 。 已 戒 邊 將 不 得 擅 興 兵 甲, 侵 爾 疆 場, 亂 爾 人 民 。 卿 國 官 僚 士 庶, 各 宜 安 治 如 故 。 ”
       中 統 二 年, 孟 甲 等 還, 光 昺 遣 其 族 人 通 侍 大 夫 陳 奉 公 、 員 外 郎 諸 衛 寄 班 阮 琛 、 員 外 郎 阮 演 詣 闕 獻 書, 乞 三 年 一 貢 。 元 世 祖 從 其 請, 遂 封 光 昺 為 安 南 國 王 。 至 元 三 年 十 二 月, 光 昺 遣 楊 安 養 上 表 三 通, 其 一 進 獻 方 物, 其 二 免 所 索 秀 才 工 匠 人, 其 三 願 請 賽 典 赤 之 子 訥 剌 丁 長 為 本 國 達 魯 花 赤( 元 派 出 的 監 國) 。 四 年 九 月, 使 還, 答 詔 許 之 。 未 幾, 複 下 詔 諭 以 六 事 : 一, 君 長 親 朝 ; 二, 子 弟 入 質 ; 三, 編 民 數 ; 四, 出 軍 役 ; 五, 輸 納 稅 賦 ; 六, 仍 置 達 魯 花 赤 統 治 之 。 十 一 月, 又 詔 諭 光 昺, 以 其 國 有 回 鶻 商 賈, 欲 訪 以 西 域 事, 令 發 遣 以 來 。 是 月, 詔 封 皇 子 為 雲 南 王, 往 鎮 大 理 、 鄯 闡 、 交 趾 諸 國 。 五 年 九 月, 以 忽 籠 海 牙 代 訥 剌 丁 為 達 魯 花 赤, 張 庭 珍 副 之, 複 下 詔 征 商 賈 回 鶻 人, 越 方 的 態 度 一 直 是 虛 以 委 蛇 。
       其 後 又 有 禮 儀 之 爭, 越 王 受 詔 不 拜, 待 使 介 不 以 王 人 之 禮, 遂 引 《 春 秋 》 之 義 以 責 之 。 於 偏 殿 接 待 使 臣, 表 明 其 並 未 臣 服, 不 願 按 元 朝 要 求 讓 到 其 國 內 的 回 鶻 商 人 到 大 都 向 元 朝 提 供 西 域 情 報 、 也 不 肯 由 國 王 親 自 入 朝 。 九 年, 以 葉 式 捏 為 安 南 達 魯 花 赤, 李 元 副 之 。 十 年 正 月, 葉 式 捏 卒, 命 李 元 代 式 捏, 卒 以 合 撒 兒 海 牙 副 之 。 十 二 年 正 月, 光 昺 上 表 請 罷 本 國 達 魯 花 赤, 十 四 年, 光 昺 卒, 國 人 立 其 世 子 日 烜, 元 再 詔 日 烜 來 朝, 諭 “ 若 果 不 能 自 覲, 則 積 金 以 代 其 身, 兩 珠 以 代 其 目, 副 以 賢 士 、 方 技 、 子 女 、 工 匠 各 二, 以 代 其 土 民 。 不 然, 修 爾 城 池, 以 待 其 審 處 焉 。 ” 交 趾 叛 服 不 常, 湖 廣 省 發 兵 又 屢 征 不 利, 時 名 臣 大 理 總 管 賽 典 赤· 瞻 斯 丁 回 回 人 勸 元 朝 廷 還 是 不 要 討 伐 越 南, 賽 典 赤 遣 人 諭 以 逆 順 禍 福, 且 約 為 兄 弟 。 據 元 史 載 交 趾 王 大 喜, 親 至 雲 南, 賽 典 赤 郊 迎, 待 以 賓 禮, 遂 乞 永 為 籓 臣 。( 其 後 賽 典 赤 居 雲 南 六 年, 至 元 十 六 年 卒, 年 六 十 九, 百 姓 巷 哭, 葬 鄯 闡 北 門 。 交 趾 王 遣 使 者 十 二 人, 齊 絰 為 文 致 祭, 其 辭 有 “ 生 我 育 我, 慈 父 慈 母 ” 之 語, 使 者 號 泣 震 野 。) 至 元 十 八 年 十 月, 立 安 南 宣 慰 司, 以 卜 顏 鐵 木 兒 為 參 知 政 事 、 行 宣 慰 使 都 元 帥, 別 設 僚 佐 有 差 。 是 月, 詔 以 光 昺 既 歿, 其 子 日 烜xu ǎn( 陳 仁 宗,1258-1308, 後 竟 成 為 竹 林 禪 宗 派 第 一 代 祖, 曾 至 中 國 廣 東 境 內 雲 遊) 不 請 命 而 自 立, 遣 使 往 召, 又 以 疾 為 辭, 止 令 其 叔 遺 愛 入 覲, 故 立 遺 愛 代 為 安 南 國 王 。
   至 此 , 我 們 發 現 蒙 古 已 經 實 際 上 無 奈 地 承 認 南 方 的 小 國 也 是 不 可 欺 負 的 , 加 上 遇 到 仁 慈 的 重 臣 賽 典 赤 的 影 響 , 越 南 總 算 可 以 歇 一 口 氣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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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 元 二 十 年(1284), 蒙 元 向 陳 朝 助 兵 糧 借 路, 計 劃 縱 穿 越 南 從 陸 道 進 攻 本 來 已 被 安 南 視 為 是 屬 國 的 占 城 國, 陳 朝 又 拒 絕 。 二 十 一 年 忽 必 烈 命 他 的 皇 子 鎮 南 王 脫 歡 攻 擊 陳 朝 。 日 烜 棄 城 遁 去, 鎮 南 王 入 其 國, 發 現 宮 室 盡 空, 惟 留 屢 降 詔 敕 及 中 書 牒 文, 盡 行 毀 抹, 又 發 現1258 年, 日 烜 僭 稱 “ 大 越 國 主 憲 天 體 道 大 明 光 孝 皇 帝 陳 威 晃 ”, 禪 位 於 皇 太 子, 立 太 子 妃 為 皇 後, 上 顯 慈 順 天 皇 太 後 表 章, 於 上 行 使 “ 昊 天 成 命 之 寶 ” 。 日 烜 即 居 太 上 皇 之 位, 見 立 安 南 國 王 係 日 烜 之 子, 行 紹 寶 年 號 。 所 居 宮 室 五 門, 額 書 “ 大 興 之 門 ”, 左 、 右 掖 門 ; 正 殿 九 間 書 “ 天 安 禦 殿 ” ; 正 南 門 書 “ 朝 天 閣 ” 。 又 諸 處 張 榜 雲 : “ 凡 國 內 郡 縣, 假 有 外 寇 至, 當 死 戰 。 或 力 不 敵, 許 於 山 澤 逃 竄, 不 得 迎 降 。 ” 八 月, 日 烜 弟 昭 德 王 陳 璨 致 書 於 荊 湖 占 城 行 省, 自 願 納 款 歸 降 。 日 烜 弟 昭 國 王 陳 益 稷 率 其 本 宗 與 其 妻 子 官 吏 來 降( 陳 益 稷 漢 化 很 深, 聰 明 好 學, 通 經 史 六 藝, 文 章 冠 世, 還 召 養 四 方 文 士, 後 留 卒 於 中 國) 。 然 而 越 南 是 熱 帶 地 方, 森 林 連 旦, 密 不 見 天 日, 又 有 地 區 性 的 瘴 氣 惡 霧, 以 及 北 方 戰 士 從 沒 有 見 過 的 毒 蛇 猛 獸 和 蚊 蟲 螞 蝗 。 元 遠 征 軍 首 先 發 生 瘟 疫, 又 加 上 陳 朝 軍 不 斷 伏 擊 遊 擊, 官 軍 困 乏, 蒙 古 軍 馬 亦 不 能 施 其 技 。 以 致 死 傷 狼 藉, 大 敗 而 還 。
       三 年 後 (1287 ) 元 至 元 二 十 三 年 年 正 月, 詔 省 臣 共 議, 又 大 舉 南 伐 。 脫 歡 對 陳 朝 作 第 二 次 攻 擊 後 又 攻 陷 陳 朝 首 都 螺 城 ( 大 羅 城, 古 交 趾 城, 今 越 南 河 內 ) 官 兵 入 其 境, 日 烜 複 棄 城 遁 。 二 月, 詔 諭 安 南 官 吏 百 姓, 數 日 烜 罪 惡, 言 其 戕 害 叔 父 陳 遺 愛 及 弗 納 達 魯 花 赤 不 顏 鐵 木 兒 等 事 。 以 陳 益 稷 等 自 拔 來 歸, 封 益 稷 為 安 南 國 王 。 但 陳 朝 軍 切 斷 元 兵 的 糧 道, 節 節 反 攻 。 元 兵 隻 好 放 棄 螺 城, 且 戰 且 退, 沿 途 毒 蛇 毒 箭, 雨 一 般 落 下, 戰 士 將 領, 死 亡 殆 盡, 脫 歡 由 思 明 州 逃 歸, 益 稷 從 師 還 鄂 。
       不 過 陳 朝 國 王 陳 日 烜 還 算 是 一 個 有 遠 見 的 政 治 家, 他 知 道 絕 不 能 長 期 觸 怒 這 個 龐 大 的 鄰 邦, 仍 然 派 遣 使 節 到 大 都 ( 北 京 ), 獻 出 用 黃 金 鑄 成 的 自 己 的 跪 像, 代 替 自 己 謝 罪 。
       至 元 二 十 七 年, 日 烜 卒, 子 日 燇(jùn 古 同 “ 焌 ”) 遣 陪 臣 陶 子 奇 等 來 貢 。 廷 臣 以 日 燇 終 不 入 朝, 又 議 征 之 。 遂 拘 留 子 奇 於 江 陵, 命 劉 國 傑 與 諸 侯 王 亦 吉 裏 ? 等 同 征 安 南, 敕 至 鄂 州 與 陳 益 稷 議 。 八 月, 平 章 不 忽 木 等 奏 立 湖 廣 安 南 行 省, 給 二 印, 市 蜑 船 百 斛 者 千 艘, 用 軍 五 萬 六 千 五 百 七 十 人 、 糧 三 十 五 萬 石 、 馬 料 二 萬 石 、 鹽 二 十 一 萬 斤, 預 給 軍 官 俸 津 、 遣 軍 人 水 手 人 鈔 二 錠, 器 仗 凡 七 十 餘 萬 事 。 國 傑 設 幕 官 十 一 人, 水 陸 分 道 並 進 。 又 以 江 西 行 樞 密 院 副 使 徹 裏 蠻 為 右 丞, 從 征 安 南, 陳 岩 、 趙 修 己 、 雲 從 龍 、 張 文 虎 、 岑 雄 等 亦 令 共 事 。 益 稷 隨 軍 至 長 沙, 會 帝 崩 寢 兵 而 止 。 元 成 宗 即 位, 命 罷 征 安 南, 遣 陶 子 奇 歸 國 。 大 德 五 年 二 月, 太 傅 完 澤 等 奏 安 南 來 使 鄧 汝 霖 有 間 諜 行 為, 但 僅 詔 諭 警 告 之 。 元 武 宗 至 大 四 年 八 月, 世 子 陳 日 昚 遣 使 奉 表 來 朝 。 其 後 似 乎 元 朝 勢 衰, 互 有 騷 擾 邊 境 之 事, 元 仁 宗 皇 慶 二 年 正 月, 交 趾 軍 約 三 萬 餘 眾, 馬 軍 二 千 餘 騎, 犯 鎮 安 州 雲 洞, 殺 掠 居 民, 焚 燒 倉 廩 廬 舍, 又 陷 祿 洞 、 知 洞 等 處, 虜 生 口 孳 畜 及 居 民 貲 產 而 還, 複 分 兵 三 道 犯 歸 順 州, 屯 兵 未 退 。 廷 議 俾 湖 廣 行 省 發 兵 討 之 。 四 月, 複 得 報 : 交 趾 世 子 親 領 兵 焚 養 利 州 官 舍 民 居, 殺 掠 二 千 餘 人, 且 聲 言 : “ 昔 右 江 歸 順 州 五 次 劫 我 大 源 路, 掠 我 生 口 五 千 餘 人 ; 知 養 利 州 事 趙 玨 禽 我 思 浪 州 商 人, 取 金 一 碾, 侵 田 一 千 餘 頃, 故 來 仇 殺 。 ” 元 朝 當 局 處 理 得 當: 開 釁 之 人 戮 於 境 上, 申 飭 邊 吏 毋 令 侵 越 。 卻 於 永 平 置 寨 募 兵, 設 官 統 領, 給 田 土 牛 具, 今 自 耕 食, 編 立 部 伍, 明 立 賞 罰, 令 其 緩 急 首 尾 相 應, 如 此 則 邊 境 安 靜 。 自 延 祐 初 元 以 及 至 元 治 之 末, 疆 場 寧 謐, 貢 獻 不 絕 。 泰 定 元 年, 世 子 陳 日 爌(hu ǎng) 遣 陪 臣 莫 節 夫 等 來 貢 。 益 稷 久 居 於 鄂, 遙 授 湖 廣 行 省 平 章 政 事 ; 當 成 宗 朝, 賜 田 二 百 頃 ; 武 宗 朝, 進 銀 青 榮 祿 大 夫, 加 金 紫 光 祿 大 夫, 複 加 儀 同 三 司 。 文 宗 天 曆 二 年 夏, 益 稷 卒, 壽 七 十 有 六, 詔 賜 錢 五 千 緡 。 至 順 元 年, 諡 忠 懿 王 。 三 年 夏 四 月, 世 子 陳 日 ? 阜 遣 其 臣 鄧 世 延 等 二 十 四 人 來 貢 方 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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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朝 是 越 南 曆 史 上 一 個 富 國 強 兵 的 封 建 國 家 , “ 外 則 攻 中 國 , 平 占 城 。 內 則 整 頓 武 備 , 編 修 法 律 , 建 立 穩 固 的 自 主 基 業 。 但 李 朝 政 治 腐 敗 , 各 地 土 豪 興 起 , 擴 大 私 人 田 土 , 後 來 竟 然 連 皇 室 田 也 被 劫 掠 殆 盡 , 庫 空 空 然 也 。1192 年 ,1208 年 ,1212 年 均 有 農 民 大 起 義 , 而 李 常 傑 對 中 國 人 民 的 大 屠 殺 , 在 中 越 封 建 社 會 曆 史 上 所 僅 見 。 然 後 對 於 這 個 屠 夫 , 卻 有 人 大 加 讚 揚 , 據 越 南 社 會 科 學 委 員 會 《 越 南 曆 史 》 雲 : “ 李 常 傑 是 一 位 民 族 英 雄 , 是 一 位 把 天 才 的 韜 略 與 卓 越 的 政 治 和 外 交 才 能 相 結 合 的 接 觸 軍 事 家 。 ” 說 他 對 宋 朝 的 戰 爭 是 “ 先 發 製 人 ” , 真 是 可 歎 。 因 高 宗 荒 唐 , 頓 失 民 心 , 致 使 盜 賊 蜂 起 , 亂 臣 擾 亂 朝 綱 。 惠 宗 又 懦 弱 無 能 , 荒 廢 政 事 , 把 江 山 社 稷 托 付 給 年 幼 無 知 的 女 兒 , 使 得* 雄 之 輩 得 以 乘 機 奪 取 李 朝 江 山 , 並 建 立 了 陳 朝 基 業 。 ” 這 是 越 南 著 名 史 學 家 陳 重 金 對 於 李 朝 的 評 述 。
   陳 朝 在 越 南 封 建 社 會 發 展 史 上 居 於 重 要 的 地 位 並 卓 有 成 就 。 這 表 現 在 政 治 上 , 越 南 封 建 中 央 集 權 政 治 製 度 , 越 發 完 善 , 宇 內 統 一 , 政 局 較 為 穩 定 , 為 前 代 所 未 見 ; 經 濟 上 , 農 業 多 年 豐 收 , 農 民 生 活 有 所 提 高 , 國 庫 盈 餘 , 國 家 達 於 富 有 ; 軍 事 上 , 諸 王 能 執 行 強 兵 政 策 , 擊 破 蒙 古 人 入 侵 , 未 陷 於 亡 國 之 禍 ; 文 化 上 , 文 史 著 作 成 就 頗 大 , 科 舉 製 度 在 陳 朝 時 進 入 興 盛 時 期 , 曆 代 國 君 , 莫 不 以 開 科 取 士 為 先 務 。 英 宗 受 儒 學 甚 深 , 好 作 詩 文 , 以 示 有 才 。 當 政 時 , 戰 爭 結 束 , 國 內 太 平 , 社 會 經 濟 文 化 事 業 均 有 大 發 展 。 一 度 出 現 陳 朝 鼎 盛 時 期 。 英 宗 愛 酒 , 常 微 服 出 巡 , “ 帝 好 微 服 行 , … … 嚐 夜 出 至 軍 坊 , 無 賴 輩 拋 磚 , 中 帝 首 。 從 者 曰 : 乘 輿 在 此 ! 彼 知 方 走 散 。 ” 陳 朝 皇 帝 , 曆 來 文 身 , 英 宗 革 之 。
  1314 年 陳 英 宗 禪 位 於 太 子 , 自 己 當 和 尚 去 了 , 是 為 陳 明 宗 (1314 — —1429 年 ) 。 似 乎 沒 想 到 盛 世 就 此 發 生 了 轉 折 。
   其 實 元 朝 和 陳 朝 戰 爭 , 雖 然 元 朝 未 能 達 到 侵 略 目 的 , 但 是 元 朝 畢 竟 是 大 國 , 原 非 陳 朝 能 比 , 就 象 當 年 隋 煬 帝 征 高 麗 , 三 戰 俱 北 , 但 打 下 來 高 麗 也 破 爛 不 堪 。 陳 朝 當 時 雖 勝 , 卻 也 無 力 再 和 元 朝 周 旋 許 久 , 被 迫 向 元 朝 乞 求 寬 恕 , 以 求 保 國 安 民 , 蓄 積 力 量 , 日 後 再 圖 。 及 至 元 成 宗 , 兩 國 交 睦 。 但 是 隨 後 陳 朝 卻 又 躍 躍 欲 試 , 對 元 帝 國 南 疆 屢 屢 入 寇 , 若 非 蒙 元 衰 落 得 太 快 , 貓 鼠 遊 戲 早 就 玩 不 下 去 了 。 陳 朝 又 對 少 數 民 族 和 占 城 等 鄰 國 連 年 用 兵,1307 年, 陳 朝 以 “ 和 親 ” 的 手 段, 奪 取 占 城 的 烏 、 哩 二 州 土 地, 並 將 其 改 為 順 、 化 二 州, 把 越 南 版 圖 擴 展 到 今 順 化 、 承 天 一 帶, 於 是 民 窮 財 盡, 怨 聲 鼎 沸, 農 民 起 義 已 不 斷 發 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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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講陳朝滅亡,胡朝取而代之,越南的又一次亡國之災即將出現,居然是被認為沒有進取心的大明朝幹的。

推薦一本好書——《大越史記》。

 

 江 版 主 推 薦 《 大 越 史 記 》 , 我 曾 經 把 它 作 為 文 學 作 品 拜 讀 , 它 文 筆 優 美 流 暢 , 作 者 的 可 稱 一 代 文 豪 , 可 是 其 史 學 價 值 曆 來 有 很 大 爭 議 , 可 能 我 還 是 擺 脫 不 了 中 國 人 的 偏 見 吧 。 再 解 釋 一 下 , 陳 朝 皇 帝 的 名 字 大 多 為 單 名 , 帶 火 字 旁 , 這 好 像 是 給 中 國 看 的 , 高 麗 的 國 王 則 是 用 日 字 旁 , 有 的 還 有 本 國 用 的 另 一 個 名 字 , 這 些 名 大 多 是 冷 僻 字 , 為 的 是 減 少 老 百 姓 避 諱 的 麻 煩 , 可 我 們 後 來 人 讀 寫 就 太 麻 煩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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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 說1368 年 明 太 祖 起 兵 推 翻 了 元 朝 。 明 史 載 洪 武 初, 陳 日 煃 遣 使 朝 貢, 得 太 祖 冊 封, 仍 使 為 安 南 國 王 。 兩 國 邊 境 仍 是 不 能 平 靜 , 史 載 廣 西 思 明 土 官 訴 安 南 犯 境, 安 南 亦 訴 思 明 州 擾 邊 , 那 時 邊 境 劃 分 管 理 遠 比 現 在 困 難 , 蓋 當 時 中 國 廣 西 邊 境 的 當 地 少 數 民 族 與 越 南 人 爭 奪 土 地 自 古 以 來 就 沒 斷 過 , 也 不 一 定 就 是 政 府 指 使 。
   明 帝 的 反 應 是 移 檄 數 其 奸 誑 罪, 敕 守 臣 勿 納 其 使 , 這 就 是 口 頭 警 告 而 已 。 越 南 則 遣 使 謝 罪, 頻 年 貢 奄 豎( 太 監) 、 金 銀 、 紫 金 盤 、 黃 金 酒 尊 、 象 馬 之 屬 。 明 帝 令 饋 雲 南 軍 餉, 即 輸 五 千 石 於 臨 安 。
   以 上 是 中 國 自 己 的 曆 史 記 載 , 當 絕 無 美 化 , 可 見 越 南 政 府 那 時 對 中 國 非 但 沒 有 不 恭 , 甚 至 討 好 得 過 分 。 明 帝 都 不 好 意 思 , 以 其 頻 煩, 且 貢 物 侈, 命 仍 三 歲 一 貢, 毋 進 犀 象 。
   陳 朝 皇 室 曾 實 行 族 內 婚 , 這 是 因 為 自 己 就 是 從 老 婆 家 奪 得 江 山 , 害 怕 重 蹈 覆 轍 。 這 種 亂 倫 製 度 為 儒 家 所 不 能 接 受 , 陳 朝 末 期 , 廢 除 了 族 內 婚 , 選 外 戚 胡 氏 女 為 後 , 終 為 外 戚 所 滅 。
   到 明 朝 永 樂 帝 時 , 占 城 軍 入 寇 , 陳 藝 宗 令 陳 睿 宗 日 煓(tu ān) ( 陳 藝 宗 的 弟 弟 , 時 陳 藝 宗 讓 位 於 他 , 稱 上 皇 , 實 際 仍 掌 大 權 ) 討 伐 占 城 。1376 — —1377 年 , 占 城 軍 寇 化 州 , 睿 宗 親 征 。 可 惜 遇 見 占 城 不 世 之 君 製 蓬 娥 , 在 攻 打 占 城 京 城 時 遭 占 軍 突 然 圍 攻 , 陳 兵 大 敗 , 睿 宗 戰 死 , 十 二 萬 陳 軍 幾 乎 全 軍 覆 沒 。 上 皇 聞 睿 宗 死 , 乃 立 睿 宗 子( 日 煒) ( 陳 廢 帝 ,1373 — —1377 年 ) 此 後 , 占 城 軍 多 次 北 上 , 陳 軍 幾 次 敗 北 , 占 軍 如 入 無 人 之 境 , 數 年 內 三 次 攻 占 升 龍 。 上 皇 與 帝( 日 煒) 三 次 棄 城 而 逃 , 國 家 人 力 物 力 均 受 到 重 大 損 失 。 當 時 國 內 人 民 疾 苦 , 起 義 者 四 伏 , 而 王 室 對 占 城 入 侵 談 虎 色 變 , 占 城 軍 進 攻 , 國 家 無 力 抵 抗 , 竟 然 依 靠 僧 人 去 攻 打 占 城 所 占 之 地 , 屢 屢 失 敗 。
   外 戚 駙 馬 胡 季 犛 (lí ), 頗 有 智 勇, 擊 退 占 城 兵, 與 陳 藝 宗 並 執 國 政 。 國 戚 陳 元 旦 知 道 胡 季 犛 日 後 必 然 篡 位 , 與 之 結 為 姻 親 , 後 來 陳 朝 子 孫 全 部 被 殺 , 惟 獨 陳 元 旦 一 家 獨 享 富 貴 。
   當 時 , 陳 廢 帝 見 上 皇 寵 信 胡 季 嫠 , 與 諸 臣 謀 之 : 如 不 除 之 , 後 必 釀 成 大 患 。 胡 季 嫠 知 之 , 告 訴 太 上 皇 : “ 未 有 賣 子 而 養 侄 , 惟 見 賣 侄 而 養 子 。 ” 上 皇 聞 此 言 , 下 詔 斥 責 陳 廢 帝 , 降 為 靈 德 大 王 , 迎 昭 定 ( 又 名 日 焜 , 藝 宗 幼 子 ) 繼 承 王 位 。 此 時 本 有 幾 位 將 軍 欲 以 兵 劫 陳 廢 帝 出 , 帝 書 “ 解 甲 ” 二 字 , 且 誡 之 莫 違 上 皇 之 意 。
  1400 年 胡 季 犛 獨 掌 大 權, 竟 弑 了 國 王 日 煒, 立 日 焜 假 日 煒 名 入 貢 。 大 明 朝 廷 不 知 而 納 之, 越 數 年 始 覺, 命 廣 西 守 臣 絕 其 使 。 季 犛 懼, 二 十 七 年 遣 使 由 廣 東 入 貢 。 帝 怒, 遣 宜 詰 責, 卻 其 貢 。 季 犛 益 懼, 明 年 複 詭 詞 入 貢 。 帝 雖 惡 其 弑 逆, 不 欲 勞 師 遠 征, 乃 納 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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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 季 嫠 字 理 元 , 先 祖 胡 興 逸 本 中 國 浙 江 人 , 胡 季 嫠 為 其 十 六 代 孫 。 胡 季 嫠 出 身 於 官 宦 之 家 , 發 跡 於 陳 明 宗 。 其 有 兩 位 姑 母 嫁 明 宗 , 其 一 生 藝 宗 , 另 一 生 睿 宗 。 史 書 說 藝 宗 上 皇 為 一 柔 弱 君 主 , 凡 事 均 由 胡 季 嫠 裁 決 , 不 過 我 覺 得 可 疑 , 否 則 胡 氏 早 就 篡 權 了 。
   藝 宗 曰 , 胡 季 嫠 “ 文 武 雙 全 , 君 臣 同 德 ” 。 凡 違 背 胡 季 嫠 之 意 者 均 可 殺 , 凡 有 反 叛 者 可 舉 上 皇 旗 討 伐 之 ( 這 簡 直 就 是 拱 手 讓 江 山 給 舅 子 嘛 ! ) 。 胡 季 嫠 專 權 , 又 打 敗 占 城 軍 , 更 是 驕 橫 。 朝 中 文 武 大 臣 甚 至 皇 子 , 親 王 被 殺 者 不 在 少 數 。 後 上 皇 藝 宗 雖 有 醒 悟 , 但 為 時 已 晚 , 一 日 “ 上 皇 召 季 嫠 入 宮 , 從 容 謂 曰 : 平 章 親 族 , 國 家 事 務 , 一 以 委 之 , … … 即 世 之 後 , 官 家 可 輔 則 輔 之 , 庸 暗 則 自 取 之 ( 唉 , 學 劉 備 托 孤 諸 葛 啊 ? ) 。 季 嫠 免 冠 , 叩 頭 泣 謝 , 指 天 地 誓 曰 : 臣 不 能 盡 忠 戮 力 輔 官 家 , 傳 之 後 裔 , 天 其 厭 之 。 … … 願 陛 下 鑒 此 心 , 毋 過 慮 也 。 ” 話 雖 說 得 好 聽 , 但1395 年 , 上 皇 藝 宗 死 , 胡 季 嫠 卻 欣 喜 若 狂 , 以 陳 家 社 稷 在 其 掌 握 中 矣 。
  1400 年 , 胡 季 嫠 廢 少 帝 , 恢 複 胡 姓 ( 之 前 姓 黎 ) , 自 稱 認 為 胡 姓 出 自 中 國 虞 舜 後 裔 胡 公 滿 之 後 , 故 改 國 號 大 虞 。 但 是 胡 季 嫠 隻 當 了 不 到 一 年 , 就 讓 位 於 子 胡 漢 蒼 ( 又 名< 大 互> ) , 自 稱 太 上 皇 , 實 際 上 仍 舊 為 掌 權 者 。 為 何 越 南 出 現 了 這 麽 多 太 上 皇 , 中 國 曆 史 上 卻 隻 有 乾 隆 是 價 真 貨 實 的 , 耐 人 尋 味 。
   在 國 內 胡 季 嫠 當 政 , 實 行 一 係 列 不 成 功 改 革 。 他 獨 斷 專 行 , 有 不 聽 其 言 者 格 殺 勿 論 。 胡 季 嫠 改 組 中 央 機 構 , 限 製 名 田 , 限 製 豢 養 家 奴 和 奴 婢 , 定 賦 稅 , 改 革 幣 製 , 改 銅 幣 為 紙 幣 , 統 一 度 量 衡 , 建 西 都 清 化 , 定 科 舉 文 體 , 文 武 冠 服 , 造 戶 籍 等 等 。 雖 然 改 革 甚 多 , 成 果 卻 微 。 胡 家 缺 乏 改 革 的 政 治 和 經 濟 基 礎 , 胡 季 嫠 驕 橫 , 任 意 殺 害 朝 臣 , 滅 絕 前 朝 宗 室 , 觸 犯 了 眾 怒 。 連 年 災 荒 , 國 庫 空 虛 。 胡 季 嫠 野 心 卻 大 大 的 , 多 次 發 動 對 占 城 戰 爭 , 勞 民 傷 財 。
   胡 季 嫠 奏 章 給 中 國 皇 帝 說, 陳 氏 王 族 已 經 絕 嗣, 胡 漢 蒼 是 公 主 之 子, 陳 氏 甥 , 為 眾 所 推 , 權 理 國 事 , 於 今 四 年 。 請 求 準 予 代 理 國 王 。 中 國 政 府 想 不 到 其 中 如 此 曲 折, 就 冊 封 胡 蒼 當 安 南 國 王 。, 史 稱 胡 朝 (1400 ~1407 ) 。 可 是 明 朝 對 越 南 與 自 己 一 直 有 邊 境 糾 紛 不 耐 煩 的 很 , 又 覺 得 胡 氏 雖 頻 頻 納 貢 , 讓 他 提 供 軍 糧 資 助 鎮 壓 廣 西 龍 州 叛 亂 的 明 軍 卻 勉 勉 強 強 , 實 在 不 能 信 任 。
   可 是, 不 意 陳 氏 舊 臣 裴 伯 耆, 逃 到 中 國 詣 闕 告 難, 原 來 陳 氏 的 一 位 漏 網 之 魚 前 王 日 烜 孫 , 奣 子 , 日 煃 弟 陳 天 平, 逃 到 了 老 撾 ( 寮 國 ), 老 撾 是 中 國 藩 屬 之 一, 把 陳 天 平 送 到 中 國 。 恰 巧 胡 的 使 節 也 到 首 都 應 天 ( 江 蘇 南 京 ), 帝 出 天 平 示 之, 他 們 本 都 是 陳 氏 王 朝 的 故 臣, 皆 錯 愕 下 拜, 有 泣 者, 這 證 實 他 王 子 的 身 份, 並 無 錯 誤 。 伯 耆 責 使 者 以 大 義, 惶 恐 不 能 答 。 帝 諭 侍 臣 : “ 胡 氏 父 子 悖 逆, 鬼 神 所 不 容, 而 國 中 臣 民 共 為 欺 蔽 。 一 國 皆 罪 人 也, 朕 烏 能 容 。 ” 中 國 政 府 向 胡 責 問, 胡 上 奏 章 謝 罪, 請 求 準 予 迎 接 陳 天 平 返 國 複 位 。
  1405 年, 中 國 派 命 都 督 僉 事 黃 中 、 呂 毅, 大 理 卿 薛 嵓yán, 率 兵 五 千, 護 送 陳 天 平 回 國 。 次 年 ( 明 永 樂 四 年,1406 年 ), 進 入 越 南 國 境 後, 沿 途 歡 迎 人 員, 都 十 分 恭 順, 黃 中 的 戒 備 因 之 大 為 鬆 懈 。 當 走 到 芹 站 ( 富 良 江 北 岸 ) 時, 山 路 險 峻, 樹 林 茂 盛, 又 逢 大 雨, 忽 然 間 伏 兵 四 起, 護 送 軍 團 錯 愕 之 間, 伏 兵 已 把 陳 天 平 殺 死, 向 南 撤 退 。 在 陳 天 平 身 旁 擔 任 護 衛 的 中 國 若 幹 高 級 官 員, 也 都 喪 生 。 黃 中 急 集 中 兵 力 反 擊 時, 橋 已 被 砍 斷, 伏 兵 在 南 岸 叩 拜 說 : “ 我 們 不 敢 拒 抗 天 朝, 但 陳 天 平 不 過 市 井 小 人, 不 是 王 子, 不 得 不 把 他 除 掉 。 小 國 貧 乏, 不 能 招 待 天 朝 大 軍, 請 回, 我 們 國 王 自 會 請 罪 。 ”
   這 種 戲 侮 性 的 流 血 手 段, 使 中 國 沒 有 回 轉 餘 地 。 四 個 月 後, 中 國 明 朝 以 恢 複 陳 朝 為 名, 命 成 國 公 朱 能 為 征 夷 大 將 軍, 統 師 南 行, 四 平 侯 沐 晟, 新 城 侯 張 輔 為 副 率 軍 入 侵 越 南, 大 破 象 陣 。 明 年 (1407 ), 胡 氏 父 子 被 擒 送 到 中 國 後, 在 監 獄 裏 囚 禁 了 一 些 時 候, 即 被 釋 放 ( 不 是 軟 禁 ), 胡 季 嫠 戍 廣 西 做 軍 官, 釋 蒼 居 京 師 , 因 其 擅 長 兵 器 , 也 被 起 用 。 對 此 , 《 越 南 曆 史 》 認 為 : “ 從 陳 朝 末 期 開 始 , 明 就 利 用 這 個 王 朝 的 沒 落 來 進 行 各 種 偵 探 和 挑 釁 活 動 , 到 了15 世 紀 , 明 侵 略 我 國 的 陰 謀 就 實 現 了 … … ” 越 南 有 種 說 法 認 為 , 說 他 們 的 古 籍 多 因 明 朝 “ 侵 略 ” 而 被 毀 , 對 此 在 下 不 說 什 麽 , 中 國 從 來 就 沒 這 種 傳 統 。
  

 

14

 

 漢人自馬援之後就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越南對於中國非常重要,希望有一天越南能回歸中國,中國人和越南人都有生活在一個國家

 

 

看越南怎樣講中國──黎筍談中國援越及對越自衛反擊戰
  (僅供參考)
  
  總的來說,我們打敗美國人以後,就沒有帝國主義再敢和我們打仗了。隻有中國反動派,認為他們還能和我們打仗,並且敢於和我們打仗。但是中國人民根本不想那樣對付我們。我不知道這些中國反動派中的某些人還能再繼續存在多久。然而,隻要他們存在,他們就會像最近(指1979年初)所做的那樣攻擊我們。如果戰爭來自北方,那麽中北部的義安、河靜和清化各省就會成為整個國家的基地。這些地方作為最有效、最好、最堅固的基地,是無與倫比的。因為如果北部的三角洲地區繼續保持暢通無阻,那麽形勢就會非常?雜。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當初如果不是越南人,就不會有任何人與美國打仗,因為那時越南人在和美國打仗,世界上其他國家都害怕美國。……盡管中國人幫助過北朝鮮,但那不過是為了保衛他們自己北方的側翼地區。朝鮮的戰鬥結束以後,壓力全都落在越南身上,當時他說如果越南人還要繼續打下去,那他們就得自顧自了。他們不會再幫助我們,壓我們停止戰鬥。  
  當我們簽署日內瓦協議時,正是周恩來將我國分為兩部分。我國以這種方式被分為北方地區和南方地區後,他曾又一次向我們施加壓力,要我們不要對南越做任何事情。他們禁止我們起來向美國支持的越南共和國進行鬥爭,但是他們中國人無法阻止我們。  
  當時我們在南方,已經做好準備,日內瓦協議簽字後馬上就發動遊擊戰爭。這時毛澤東告訴我們黨的代表大會,說我們必須強迫老撾立即將他們已經解放了的兩個省交給萬象政府。不然美國人就會摧毀它們,這在中國人看來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局麵!越南不得不立即就此與美國打交道。毛這樣強迫我們,我們也不得不這樣做。  
  這樣,在這兩個老撾的省份被交給萬象後,老撾反動派立即逮捕了蘇發努馮。當時老撾有兩個營被包圍。而且,他們還沒有作好戰鬥準備。後來,一個營逃出包圍。就在這時,我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認為必須允許老撾人發動遊擊戰爭。我邀請中國人前來和我們討論這個問題。我告訴他們:“同誌們,如果你們繼續這樣向老撾人施加壓力,那麽他們的力量就會徹底瓦解。現在必須允許他們搞遊擊戰。”  張聞天,原來是中共總書記,用洛甫做筆名,這樣回答我:“是的,同誌們,你說得對。我們要允許老撾營發動遊擊戰。”  
  我馬上問張聞天:“同誌們,如果你們允許老撾人進行遊擊戰,那麽在南越發動遊擊戰也就沒有什麽好怕的了。是什麽把你們嚇成這樣,以至於到現在還在阻止這種行動?”  
  他說:“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這就是張聞天說的話。然而,當時中國駐越南大使何偉也坐在那裏,聽著大家談話。他立即向中國打電報匯報黎筍和張聞天之間的談話。毛立即回電:“越南不能在南方從事遊擊戰爭。越南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必須坐等。”我們這麽貧苦,如果沒有中國作後盾,我們怎麽能和美國人戰鬥?所以,我們不得不聽他們的,對不對?  
  然而,我們不同意。我們繼續秘密地發展我們的力量。當吳庭豔拖著他的斷頭機在南越許多地方往來巡遊時,我們發布命令組建群眾武裝來反對已經建立起來的秩序,從吳庭豔政府手中奪取權力。我們並不在意中國人。當奪權起義開始以後,我們前往中國,會見周恩來和鄧小平兩人。鄧小平告訴我:“同誌,既然你們的錯誤已經變成了既成事實,你們就隻應該以一個排以下的規模作戰。”這就是他們向我們施加的那種壓力。  
  我對中國人說:“是的,是的!我們會這樣做。我們隻以一個排以下的規模作戰。”在我們的戰鬥已經發生、而且中國認識到我們能夠有效地戰鬥之後,毛突然有了新的思想路線。他說因為美國人正在同我們作戰,他將派中國部隊幫助我們修路。他的實質目的是摸清我國的情況,以便以後他能夠攻擊我們,並且由此再向東南亞擴張。沒有別的原因。我們對這個問題很清楚,但是不得不允許中國部隊進入。但是這不礙事。他們決定派他們的士兵進來。我隻要求他們派人來,但是這些部隊都帶著槍炮彈藥而來。對此我也隻能同意。  
  後來,毛澤東強迫我們允許他派20,000人的部隊進來,修建從義靜到南部的一條公路。我拒絕了。他們繼續提出這樣的建議,但是我不會動搖。他們壓我們允許他們進來,但是我就是不接受。他們不斷地施加壓力,但是我沒有同意。我給你們舉出這些事例,同誌們,這樣你們就會看到他們長期以來竊取我國的陰謀,就會看到他們的陰謀是多麽險惡。  
  在美國人已經派了幾十萬人進入南越後,我們在1968年發動了一場總攻,以逼迫他們使戰爭降級。為了打敗美國,我們必須知道如何促使他們逐步降級。這就是我們的戰略。和我們作戰的是一個強大的敵人,一個有兩億人口、主宰著世界的敵人。如果我們不能促使他們逐步降級,那麽我們就會舉步艱難,也就不會打敗敵人。我們必須通過戰鬥來銷蝕他們的意誌,從而迫使他們走到桌子前和我們談判,而同時也不允許他們增派軍隊。  
  到了美國人想和我們談判的時候,何偉給我們寫了一封信說:“你們不能坐下來和美國談判。你們必須把美國部隊牽到越南北部來和他們作戰。”他這樣向我們施加壓力,使我們極為困惑。這根本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每次與中國人之間出現這種情形,都非常令人厭煩。  我們斷定不能這樣行事──指何偉提出的不和美國人談判的建議。我們必須坐下來。為了打敗美國我們必須促使他們降級。在此期間,中國向美國發出聲明:“如果你不打我,我就不會打你。無論你們想向越南派多少部隊,隨你們的便。”中國自覺自願地做這樣的事,以這種方式來壓我們。  
  中國人積極地與美國人做交易,強迫我們以這種方式成為用來討價還價的一張牌。當美國人認識到他們已經失敗了以後,他們立即利用中國人加速他們從南越撤軍。尼克鬆和基辛格到中國去就是為了討論這件事。  
  尼克鬆訪問中國的目的是以這種方式解決越南問題,以維護美國的利益,並減輕美國的失敗,同時還要引誘中國更多地站到美國一邊。在尼克鬆去中國之前,周恩來前來會見我。周告訴我:“在這個時候,尼克鬆即將來訪問我,主要是討論越南問題,所以我必須會見你,同誌,以便和你討論。”  
  我回答說:“同誌,你願意說什麽都可以,但是我仍然不會跟從。同誌,你是中國人;我是越南人。越南是我自己的祖國;決不是你的。你沒有權力談論越南的事務,而且你沒有權力與美國人討論越南的事務。今天,同誌,我要親自告訴你一些我還沒有對政治局講過的事情,因為,同誌,你們已經引發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所以我必須說.

在1954年,當時我們贏得奠邊府的勝利,我正在後義省。胡伯伯發電報給我,要我必須前往南越重新集結在那裏的部隊,並向南越的愛國者說明這件事。我乘貨車到了南方。一路上,愛國者們出來歡迎我,因為他們認為我們已經取得了勝利。這是多麽痛苦!看著我的南方愛國者們,我哭了。因為在這之後,美國人會到來,會以可怕的方式大肆屠殺人民。  
  一到南方,我立即向胡伯伯發電報,要求留在南方下來,不回北方,這樣我就可以再鬥爭個十來年。我對周恩來說:“同誌,你給我帶來這樣大的困難──指1954年在日內瓦周在分割越南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你知道嗎,同誌?”  
  周恩來說:“我在你麵前道歉,同誌。我錯了。我在這一點上錯了。”在尼克鬆已經去過中國之後,周恩來再次來越南,為的是向我詢問關於南越的戰鬥的一些問題。
  然而,我馬上對周恩來說:“尼克鬆已經和你見過麵了,同誌。很快美國就會更猛烈地進攻我們。”我根本不害怕。美國和中國已經互相談判,為的是更猛烈地打擊我。周恩來始終沒有把這種觀點斥為站不住腳的,隻是說:“我將向你方同誌增加輸送槍炮彈藥。”  
  然周恩來針對擔心中美之間進行密謀說:“沒有這回事。”  
  然而,雙方已經討論了如何更猛烈地打擊我們,包括B-52的轟炸和封鎖海防港。事實顯然就是如此。  
  如果蘇聯和中國相互之間沒有發生糾紛,那麽美國也不會那樣猛烈地打擊我們。由於中蘇兩大國處於衝突之中,美國人就沒有被社會主義集團的一致反對所阻擋。盡管越南能夠和中蘇雙方都保持一致和團結,但實現這個目標是十分麻煩的,因為當時我們不得不在許多事情上依靠中國人。當時,中國每年提供500,000噸的食品援助,還有槍炮、彈藥和錢,更不用說美元援助了。蘇聯也以這種方式幫助我們。如果我們不這樣做──保持與中國和蘇聯的一致和團結──事情就會十分危險。每年我都得去中國兩次,就南越的事態發展與中國領導人會談。至於蘇聯人,我根本沒有就南越的局勢說任何事。我隻談一般性的問題。在和中國人打交道時,我卻不得不說兩家都在和美國人作戰。我不得不到那裏去,多次以這種方式和他們談,而主要目的是為了在雙方之間建立更密切的關?。
  正是在這次,中國壓我們脫離蘇聯,禁止我們與蘇聯來往。  
  他們使得情況十分緊張。鄧小平,與康生一道,前來告訴我說:“同誌,我們將每年援助你們幾十億(估計是人民幣)。你們不能從蘇聯方麵接受任何東西。”  
  我不能容許這一點。我說:“不,我們必須與整個社會主義陣營保持團結和一致。” 
  在1963年赫魯曉夫犯錯誤時,中國人立即發?了一項包括25點的聲明,邀請我黨前去發表自己的觀點。長征兄弟和我以及其他兄弟一同前往。在討論中,他們聽取了我們的十條左右的意見,但是當我們談到“不能放棄社會主義陣營時”,他們就不再聽下去了……。鄧小平說:“我掌管著我自己的文件。我征求你們的意見,但是我不接受你們的這種觀點。”  
  在我們離開之前,毛會見了長征兄弟和我本人。毛坐下來和我們聊天,最後他宣稱:“同誌們,我想讓你們知道這一點。我將是五億渴望土地的農民的主席,我將派一支軍隊一直打到東南亞。”鄧小平當時也在座,他補充說:“這主要是因為貧困農民的境況是如此糟糕。”  
  我們出來後,我對長征兄弟說:“剛才你聽到了吧,這是奪取我國和東南亞的陰謀。現在這很清楚。”他們竟敢用這種方式宣布。他們還以為我們聽不明白。他們真的是無時不刻不在想著和越南打仗!  我要對同誌們多說說,以便你們更多地看到這件事在軍事上的重要性。
  毛問我:老撾有多少平方公裏土地?  
  我回答:大約20萬平方公裏。  
  人口有多少?  
  大約300萬!  
  那不是很多嘛!我要讓我的人民到那裏去,就這樣!  
  毛再問:泰國有多少平方公裏土地?  
  大約50萬平方公裏。
  那麽有多少人口?
    大約4,000萬!  
  我的天!中國的四川省有50萬平方公裏,卻有9000萬人。
  我還要讓那裏的更多一些的人去泰國!  
  對越南,他們不敢以這種方式談論遷移人口的事。然而,毛對我說:“同誌呀,貴國人民真的打敗了元朝軍隊嗎?”我說:“的確如此。”“你們是不是真的打敗了清朝的軍隊?”我說:“的確如此。”他說:“也打敗了明朝的軍隊?”我說:“是的,還有你。我也打敗了你。你知道嗎?”我就這樣對毛澤東說話。他說:“知道,知道!”他想拿走老撾,拿走整個泰國……還想拿走全部東南亞。讓他的人民去那裏生活。當時情況?雜到如此程度。  
  過去──指對以往中國的幾次威脅可能引發的問題──我們已經做出周密準備;我們並不是沒有準備。如果我們沒有準備,最近局勢就會非常危險。這不是簡單的事。十年前,我召集軍隊的兄弟來和我會見。我告訴他們蘇聯和美國互相爭執。至於中國,他們已經和美帝國主義者聯手。在這種緊張的局勢下,你們必須立即研究這個問題。我
  擔心軍隊不理解我,所以我告訴他們無論如何要理解這個問題。但是他們還是感到很難理解。這肯定是不容易的。但是我不能以其他方式講。而且我沒有讓別人抓住把柄。  
  我到蘇聯時,蘇聯人也因為中國的事對我很強硬。蘇聯召集了一個80國共產黨的會議來支持越南,但是越南沒有參加這個會議,因為這個聚會不僅僅是為了幫助越南,它還被用來譴責中國。這樣越南就沒有去。蘇聯人說:“現在你們放棄了國際主義還是怎的?你們為什麽這樣做?”我說:“我們根本沒有放棄國際主義。我們從來沒有這樣做。然而,要做一個國際主義者,首先就要打敗美國人。如果想打敗美國人,就必須與中國保持一致和團結。如果我前去參加了這個會議,那麽中國人就會給我們?造非常嚴重的困難。同誌們,請理解我吧。”  
  在中國也有很多不同和相反的意見。周恩來讚成與蘇聯建立聯合陣線以反對美國。有一次,我到蘇聯去參加國慶活動,我能夠讀到中國發給蘇聯的電報,上麵說“無論什麽時候有人攻擊蘇聯,中國人都會和你們站在一起。”這是因為蘇聯和中國早先(1950年2月)就有一個友好條約。我坐在周恩來旁邊,問他:“同誌,在最近你們發給蘇聯的電報中,你們同意和蘇聯建立陣線,但是你們為什麽不建立一個反對美國的聯合陣線呢?”周恩來說:“我們能呀。我同意這個觀點。同誌們,我將和你們在越南問題上建立一個陣線。”彭真也在座,插話說:“這個看法極為正確!”但是在上海討論這個問題時,毛說這是不可能的,取消了這個打算。你們看事情有多?雜。  
  盡管周恩來持有一些那樣的觀點,但是他確實同意建立一個陣線,而且他對越南幫助很多。我能夠搞懂許多中國正在發生的事,多虧了他。有一次他對我說:“我正在竭盡全力在這裏生存下來,用李強為你們聚集和提供援助。”這裏麵的意思是,周為了幫助越南人能夠利用李強。我的理解是,如果沒有周恩來,這本來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欠他的情。  
  然而,如果說其他中國領導人和周恩來的觀點一樣,那就不對了。他們在許多方麵都不同。完全可以說,最不守信用的人,滿腦子大漢族思想的人,想拿走東南亞的人,主要是毛。中國的所有政策都掌握在他手裏。  
  在當前中國的領導人中情況也是這樣。我們不知道未來事情將會怎樣發展,然而,事實就是他們已經攻擊了我們。過去,鄧小平做過兩件事,現在都已被顛倒了。這就是,當我們在南越贏得勝利後,中國有許多領導人不高興,但鄧小平卻祝賀我們。結果,他立即被其他人認為是修正主義者。  
  當我最後一次到中國,我是代表團團長,而且我會見了以鄧小平為首的中國代表團。談到領土問題,包括對幾個島嶼的討論,我說:“我
  們兩國相互鄰近。我們的領土中有幾個地區還沒有清楚地劃界。雙方都應該建立專門機構來考慮這個問題。同誌們,請在這一點上同意我。”鄧小平同意了,但他這樣做了之後,立即被其他領導人的集團認為是修正主義者。  
  但是現在他鄧小平是瘋狂的。因為他想要表明他不是一個修正主義者,所以他更猛烈地打擊越南。他縱容他們攻擊越南。在打敗美國人以後,我們保留一百萬部隊嚴陣以待,使得蘇聯同誌問我們:“同誌們,你們保留這麽大的一支現役軍隊,是準備和誰打仗呢?”我說:“以後,同誌們,你們就會理解了。”我們保持這樣一支現役軍隊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中國對越南的威脅。如果沒有這樣的威脅,那麽這樣大的現役軍隊是沒有必要的。最近我們在兩條戰線上受到進攻,我們由此可見如果沒有保持一支大軍,那就會十分危險。

二戰後初期,人人都以為國際憲兵是美帝國主義。他們能夠奪取和恐嚇全世界。每個國家,包括大國,都害怕美國。隻有越南人不害怕美國。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因為我的工作經曆教會了我。第一個害怕美國的是毛澤東。他告訴我,就是說要告訴越南人和老撾人:“你們必須把老撾的兩個解放區移交給萬象政府。如果你們不這樣做,美國就會把這作為發動攻擊的借口。這太危險。”對於越南,我們說:“我們不得不和美國作戰以解放南越。”但毛說:“你們不能這樣做。南越必須坐等很長一段時間,從現在起等一輩子,五到十輩子,甚至二十輩子的時間。你們不能和美國人打。和美國
  人打是危險的。”毛澤東害怕美國到如此程度…… 
  但是越南不害怕。越南繼續前進、戰鬥。如果越南不戰鬥,那麽南越就不會解放。一個沒有解放的國家將會是一個依附於人的國家。如果一個國家隻有一半是自由的,這個國家就是不獨立的。直到1975年,我國才最終實現了完全獨立。伴隨對立而來的是自由。自由應該是對整個越南民族的自由……  
  恩格斯曾經論述過人民戰爭。後來蘇聯、中國和我們自己也都談論過這個問題。然而,這三個國家在人民戰爭的內容上有很大的不同。並不是僅僅因為你有億萬人民,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中國也談論人民戰爭,然而,他們的主張是“敵進我退”。換句話說,防禦是主要特征,戰爭被分為三個階段,以鄉村包圍城市,而主力隻留在深山老林裏……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中國人處在防禦之中,而且非常虛弱。以4億人民對日軍30萬到40萬部隊,中國人仍然不能打敗他們。
  我得不斷重申這一點,因為在向我們派顧問之前,我們越南人中的一些兄弟並不理解。他們認為中國人非常能幹。但是他們並不那麽有本事,所以我們並不聽中國人的建議。  
  在1952年,我離開北越到中國去,因為我生病了,需要治療。是我第一次出國。我向他們中國人提出問題,看到了許多奇怪的事情。有許多地方曾經被日本軍隊占領過,每一個地區都有5000萬人口,但這些地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遊擊隊戰士。  
  我從中國回來後,我見到了胡伯伯。他問我:這是你第一次出國,對嗎?  
  對,我第一次出國。  
  你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兩件事:越南非常勇敢,中國人一點也不勇敢。  
  從那一天起我就明白了這一點。我們越南人完全不同於他們。越南人身上的勇氣是天生的,所以我們從來沒有一個防禦性的戰略。居民們人自為戰。  
  最近,中國人調集數十萬部隊進來侵略我們。在很大程度上,我們已動用了民兵和地方部隊來攻擊他們。我們並不采取防禦姿態,這樣就使他們遭受挫折。他們連單獨的一個排也消滅不了,而我們卻消滅了他們好幾個團和好幾十個營。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們的進攻性戰略。
  美帝國主義者在一場漫長的戰爭中和我們作戰。他們是如此強大,然而他們失敗了。但是有一個特殊的因素,就是中國人和蘇聯人之間的尖銳矛盾。因為這一點,他們才如此猛烈地攻擊我們。  
  越南和美國人戰鬥,非常凶猛地和他們戰鬥,但是我們知道美國是一個極大的國家,不僅能聚集1000萬軍隊,能調動相當強大的武器來和我們作戰。所以我們不得不戰鬥了相當長的時期,以驅使他們降級。我們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中國人不能。當美軍進攻廣知(QuongTre)時,政治局下令部隊立即投入戰鬥。我們不害怕。在這之後我到中國見周恩來。他告訴我:“這次的進攻也許是史無前例的、舉世無雙的。一生中隻有一次機會,沒有兩次。沒有人敢於像你們那樣做,同誌們,你們做了。”……周恩來是總參謀長。他敢講話,他更坦率。他告訴我:“要是我從前就知道貴國同誌們?用的方法,我們就不需要進行長征了。”所謂長征是什麽呢?在長征開始時有30萬軍隊,在長征結束時隻剩下3萬人。27萬人損失掉了。這樣做事,真是愚蠢透頂……我這樣說,就使同誌們我們比他們強多少。在最近的將來,如果我們對中國人作戰,我們一定會勝利……然而,說真的,如果另外一個國家不是越南對中國作戰,他們能不能像這樣像越南一樣獲勝,就不清楚了。  
  ……如果過去蘇聯和中國相互聯合起來,美國人是不是還敢於和我們作戰就不能肯定了。如果兩國聯合起來,共同幫助我們,美國人是不是還敢於?取他們實際上?取了的那種方式和我們作戰,就不能肯定了。他們一開始就會退縮不前了。他們就會像肯尼迪時期那樣退縮不前。越南、中國和蘇聯都幫助老撾,美國就立即和老撾簽訂了一個條約。他們不敢把美國部隊送到老撾去,他們立即讓老撾人民革命黨參加政府。他們再也不敢攻擊老撾了。  
  後來,當蘇聯和中國相互爭執時,美國人就被中國人告知,他們可以徑直攻擊越南而不必害怕。不必擔心中國的報複。周恩來和毛澤東告訴美國人:“如果你們攻擊我,那麽我就會攻擊你們。如果願意派多少軍隊到南越都可以。隨你們的便。”……
  現在,我們與一個十分強大的國家為鄰,與一個有擴張主義企圖的國家為鄰。如果中國要貫徹這種擴張主義企圖,那就一定從侵略越南開始。這樣,我們就得肩負起另一個不同的曆史責任。然而,我們從來沒有逃避過我們的曆史任務。以前,越南履行了她的任務,這次越南也決心不允許他們擴張。越南保持了她自己的獨立,我們這樣做也就是保衛東南亞國家的獨立。越南下定決心不允許中國推行他們的擴張主義計劃。最近與中國的戰鬥僅僅是第一個回合。現在,他們仍然在許多領域裏做準備。然而,無論他們準備到什麽程度,越南都會勝利……  
  發動戰爭決不是在樹林裏閑逛。派出100萬軍隊對境外的一個國家發動戰爭,這會引起到數不清的麻煩。最近他們調集50萬到60萬部隊來和我們作戰,但他們沒有充足的交通設備來給他們的部隊提供食品。中國現在正準備三百五十萬部隊,但是他們不得不把其中一半留在中蘇邊界上阻止蘇聯人。因為這個原因,如果他們派進來一百萬或兩百萬部隊來和我們作戰,我們也什麽都不怕。我們隻投入了6萬軍隊,而且如果在近期我們要和兩百萬軍隊作戰,那不會有任何問題。我們不害怕。  
  我們不害怕,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作戰的辦法。如果他們派進來一百萬部隊,他們將隻能在北方獲得一個立足點。他們深入中部、紅河三角洲地區和河內,或者進一步南下,將是困難的。同誌們,你們知道,希特勒集團也是以這種方式猖狂進攻,然而當德國納粹抵達列寧格勒,卻不能進入。有城市,有人民,有防禦工事,不可能對這每一個部分和每一個居民展開有效的攻擊。即使打上兩年、三年和四年,他們仍然不能進入。北方的每一個村莊都是這樣。我們的方針是,每一個地區都是一個堡壘,每一個省份都是一個戰場。我們將戰鬥,他們根本進不來。  
  然而,僅在前線和敵人戰鬥是永遠是不夠的。必須要有堅強的後防。最近的戰鬥結束後,我們估計,在最近的將來,我們必須再增加幾百萬人到北方前線。但是由於敵人來自北方,全國的直接後方就必然是清化、義安、河靜……保衛首都的直接後方必須是清化和義靜……我們可以適用兩到三個軍對他們施以沉重打擊,這將使他們蹣跚不前,而我們將繼續保守國土。為了這個目的,每一個戰士都必須是真正的戰士,每一個班都必須是真正的班。  
  現在已經打了一仗,我們不應該主觀。主觀主義和輕視敵人是不正確的,但是缺乏自信也是錯誤的。我們不主觀,我們不輕視敵人。但是我們也要自信,要堅信我們一定會勝利。我們應該有兩個東西。
  中國人現在有一個進攻我們以圖向南擴張的陰謀。但是在當今時代,沒有任何事情能幹了以後再包得嚴嚴實實。中國人才打了越南沒有多少天,全世界就已喊叫起來:“別碰越南”當今時代不像舊時代。在那時候,這隻是我們和他們的事。現在整個世界都更緊密地聯係在一起。人類還完全沒有進入社會主義階段;但是這是一個人人都想要獨立和自由的時代。即使在小島上,人民也要獨立和自由。人類現在全都是這樣。這與舊時代是非常不同的。在那時候,人民對這些事情還不是很清楚。所以胡伯伯的話,“沒有什麽比獨立和自由更珍貴”是當今時代的一個觀念。攻擊越南就是攻擊人類,就是侵犯獨立和自由……越南是一個象征著獨立和自由的國家。  
  當年到了要和美國作戰的時候,我們在政治局的兄弟就得一起討論這個問題,考慮我們是不是敢於和美國人打。我們都讚成作戰。政治局表示了它的決心:為了和美國人打,我們必須不怕美國人。大家思想都一致。大家都讚成和美國打,都讚成不怕美國,同樣我們也必須不怕蘇聯。大家都讚成。我們也必須不怕中國。大家都讚成。如果我們不怕這三個東西,我們就能和美國人打。這就是當時我們在政治局辦事的情形。  
  盡管政治局召集起來這樣討論問題,而且每個人的思想都是一致的,但後來仍有一個人對一位同誌講了我所說的話。那位同誌起來質問政治局,說為什麽三哥又一次說如果我們想要和美國人作戰,我們就不應該害怕中國人?  當
  時,阮誌清兄弟,他一直被懷疑同情中國人,但當場站起來說:“尊敬的政治局,尊敬的胡伯伯,三哥的論斷是正確的。必須這樣說──不必害怕中國人,因為中國人在許多事情上給我們帶來麻煩。他們在這裏阻撓我們,在那裏束縛我們的手腳。他們不讓我們打……”  當我們正在南越作戰時,鄧小平規定我隻能在排以下的規模上打,決不能在更高的規模上打。他說:“在南方,既然你們已經錯誤地開始打仗,你們就隻應該在排以下的規模上打,不要有更大的規模。”他們就是這樣給我們施加壓力。  
  我們誰都不害怕。我們不害怕是因為我們是正確的。我們甚至不害怕我們的老大哥。我們也不害怕我們的朋友。當然,我們不害怕我們的敵人。我們已經和他們打過了。我們是人;我們誰都不害怕。我們是獨立的。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是獨立的。  
  我們必須有一個強大的軍隊,因為我國處在威脅之下,正受到欺負……沒有別的辦法。如果沒有強大的軍隊,那麽就會極端危險,但是我國很貧窮。  
  我們有一個強大的軍隊,但是這不會以任何方式削弱我們。中國人對我們有幾個政策:侵略和占領我國;設法在經濟上削弱我們,給我們的生活條件增加困難。由於這個原因,為了反對中國我們首先必須不僅僅打仗,也要使我們強大起來。依我看,為了這個目的,我們的軍隊不應該是一支耗費國家資源的力量,而應該也成為一支強大的生產力量。當有敵人來的時候,戰士們立刻拿起槍杆子。沒有敵人來的時候,他們就大力生產。他們將是生產的最好的和最高的象征,生產得比誰都多。當然,這並不是個新事物。  
  現在,我們的軍隊肩負著曆史的責任:保衛我們的獨立和自由,同時也就保護了我們全世界的和平和獨立。如果中國反動集團的擴張主義政策不再貫徹執行,這將是符合全世界的利益的。越南能做到這一點。越南已經有5,000萬人口。越南有老撾和柬埔寨朋友,有安全有利的地形。越南有我們的“社會主義”陣營和全人類的支持。我們完全能夠做到這一點。……
  我們同誌們聽說過在我們黨內、在我們的人民中間有誰擔心我們會輸給中國?當然沒有。但是我們必須保持我們的友好關係。我們不想結下民族仇恨。我再說一遍: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感到仇恨中國。我沒有這種感覺。是他們要和我們打。今天我也想讓同誌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為中國辯護過的人,就是我本人。這是真的。為什麽這樣說?因為,在1960年6月的布加勒斯特會議上,六十國黨起來反對中國,隻有我替中國辯護。  
  我們越南人民就是這樣。我要繼續重申這一點:無論他們的行為有多壞,我們知道他們的人民是我們的朋友。就我們而言,我們對中國沒有惡感。然而幾個中國領導人的陰謀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們隻提他們是一個集團。我們不提他們的國家。我們沒有說中國人民對我們是壞的。我們說那是反動的北京集團。我再次嚴明地這樣說一遍。那麽,讓我們把局勢置於牢固控製之下,做好戰鬥準備,永不放鬆警惕。對中國方麵也是一樣。我堅信在50年內,或者在100年內,社會主義將獲得勝利,那麽我們就不會再有這個問題了。但是,這需要如此長的的時間。所以,我們必須在各方麵都做好準備。  
  現在,當然沒有人再懷疑了。但是五年前我肯定沒有同誌會懷疑中國會攻擊我們,但是還就有這樣的同誌。這些同誌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這件事。但是我們──黎筍和領導層就不這樣。我們知道中國十多年來一直在打擊我們。所以我們對1979年1月中國的進攻並不感到吃驚。

 

15

 

翻翻《交州外域記》,對越南的記載還是比較可信的

 

中國古代士人的筆記挺多的,宋朝尤其多,以前看過一些,反映的風土人情翔實豐富,可惜不為大眾所知。古代沒有護照簽證,民間文化交流除了交通不便反而比今天方便多了,居住在越南的越、漢儒士學術水平也達到很高的境界,以後介紹一二。
隻準備寫到越南淪為法國殖民地,古代史難寫在於一大堆人物,現代史難寫在於難以評價其後果。
  越南與中國關係的心結就在於它的部分現代領土曾經是古代中國的一部分,我有興趣寫下去也是希望分析一下中國分裂的原因。

 

16

 

明朝出兵越南,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吊伐”,出兵之前,明朝的的策略是“罪人既得,即擇立陳氏子孫賢者撫治一方,班師告廟,以次定功。”當然明朝實際也是為了安定自己的南方邊陲。幾百年以來兩國間的摩擦不斷,越南統治者首鼠兩端,早就失去了中國的信任,無論陳朝恢複與否,征服越南都是中國的希望。
  中國史書說越南的士紳一千一百多人聯名上書安南總兵張輔,請大明對越南進行直接統治:“惟陳氏子孫向被黎賊殲滅已盡,無有遺類,莫可繼承。安南本古中國之地,其後淪棄,溺於夷俗,不聞禮義之教,幸逢聖朝掃平逆孽,軍民老少得睹中華衣冠之盛,不勝慶幸,鹹願複古郡縣,庶幾漸革夷風,永沾聖化。”而以安南明軍統帥張輔為首的明軍將領,因為在對安南的軍事行動得到了當地某些士紳歡迎而產生了驕奢的情緒,他們直接認為在安南實行直接統治是可行的,縱有反叛也能輕而易舉地彈壓下來。再說他們也想為國家開疆拓土青史留名。隨後,張輔等明軍將領也隨之上書永樂,希望在越南“必合開都指揮使司布政使司按察使司以總率郡縣,撫揖兵民。”但是,後來的事實說明明朝太自信了,不管入侵者有多先進、仁慈,哪一個國家的人民是甘願做亡國奴的?寫這一段我尤其遲疑,不敢不慎。
  此時的大明,重複安南的呼聲可謂大勢所趨,胡朝既滅,陳氏繼承人死了,群臣紛紛“複以開設三司及郡縣為請。”自以為可以順水推舟把它納入天朝直接統治。雖然解縉等少數官員極力反對,但他們絕無法與朝野主流對抗。而永樂本人也是個以武功著稱的皇帝,對於領土的開拓自然是不遺餘力,再說,他極有可能也想借此來擴大在統治階級中的威望,以盡快平息靖難之役所帶來的負麵後果。於是永樂六年明朝詔告天下,改越南為交阯,設三司:以都督僉事呂毅掌都司事,尚書黃福兼掌布、按二司事。次年於其地設交都指揮使司、交等處承宣布政使司、交等處提刑按察使司。黃福負責處理安南政務。而英國公張輔則執掌安南軍務。
  孰料由春至秋,僅曆半年,越南複亂。先是明軍至越南,陳氏故官號稱陳藝宗之子的陳簡定因越南平定,不複立陳氏後,心中不服,乘間脫逃至化州,聯合強盜鄧悉等,自稱日南王,國號大越。明朝命沐晟為征夷將軍,統雲南、貴州、四川軍四萬人,由雲南征討。沐晟大敗,呂毅及參讚尚書劉俊死都戰死了!永樂七年,敗書才傳到中央,想必是沐晟本來還想翻本,但終於全軍覆滅了。大明朝廷又發南畿、浙江、江西、福建、湖廣、廣東、廣西軍四萬七千人,由英國公張輔統帥再征之。
  陳簡定為號稱陳藝宗孫的陳季擴所逼,將王位讓與陳季擴,自稱上皇。張輔將簡定檻送京師,至即伏法。再進軍追陳季擴等,至凍潮州,生擒季擴黨羽範友、陳原卿等二千人,悉數坑死,築屍為京觀。季擴窮蹙,奉表乞降。成祖以師勞日久,姑從所請,諭令季擴為交趾右布政使。季擴陽為受命,陰仍四掠,乃複令張輔往討。陳季擴出走老撾,都指揮師祐躡跡窮追,攻破老撾三關,陳季擴及妻妾數人,生縶以歸。輔命囚解至京,雙雙斬首。據《明太宗實錄》和永樂《交總誌》載,永樂十三年共有交州、北江、諒江、諒山、新安、建昌、鎮蠻、奉化、建平、三江、宣化太原清化、義安、新平、順化、升華等十七府。廣威、嘉興、歸化、寧化、演州等直轄州和其他散州計四十七州,一百五十七縣。由於升華府地為占婆國所控製,故實際管轄範圍約當今越南廣南──峴港省以北的地區。
  可是,不幸的是,明政府帶給交趾的地方官員大多是來自鄰近的廣西、廣東、雲南三省低級小吏,素質低下,在內地根本不值一提,他們冒險深入蠻荒,目的隻有一個:發財。而在政府之外還有宦官監軍馬騏,是事實上越南太上皇,他對軍政都有幹涉大權。對人民施展不堪負荷的勒索,僅孔雀尾一項,每年即要一萬隻,數目不足時,就對交趾人逮捕拷打,極盡殘酷。(明朝喜用宦官作欽差、監軍乃至直接讓他們負責征稅開礦。因為宦官愛財如命,與愛惜名譽的士子出身的官員意趣大不相同,投皇帝所好,此乃明朝最大的弊政。)
  1418年清化府俄樂縣土豪巡檢黎利舉行藍山起義,稱平定王,反抗中國明朝的郡縣統治,黎利初從陳季擴,充金吾將軍,季擴就擒,利歸降明軍,令為巡檢,邑邑不得誌。黎利最初集結兵力時,交趾兩位參政馮貴、侯保,動員軍隊征討,本來可能撲滅,但馬騏不願看到他們勝利,而把精銳部隊留著自衛,隻撥給他們數百名老弱殘兵,結果二人戰死,黎利的勢力途不能控製。明廷聞警,遣榮昌伯陳智為左參將,助李彬出剿,轉戰有年,才得削平亂黨,惟黎利逃匿老撾,屢捕未獲。嗣李彬應召還京,由陳智代任,監軍亦另易中官,名叫山壽。山壽貪財好貨,與馬騏相似。黎利乘間納賄,潛自老撾遁還寧化州,詐言乞降。山壽得了賄賂,遂替他奏請朝廷,求赦黎利。
  黎利自1418到1428轉戰10年,雖然用計謀擊敗明軍數次,但仍不能和明軍抗衡,曾三次逃歸至靈山,幾次危急(創業艱難)。但屢戰屢起,屢次逐退明軍。尤其收得阮薦為之出謀劃策,更是如虎添。黎利製定軍憲,號令整齊,軍紀嚴明,群眾敬畏,受到越南大眾支持。
  1426年,成山侯王通為征夷將軍,在交州府應平縣寧橋遇伏,死二萬餘人。一戰而敗,心膽皆喪,舉動乖張,不奉朝命,擅割清化以南地予黎利,盡撤官吏軍民還東關。惟清化知州羅通不從,利移兵攻之不下。賊分兵萬人圍隘留關,百戶萬琮奮擊,乃退。
  二年春,黎利犯交州不利,太監黎秘及太尉、司徒、司空等官以下被斬首級萬計。黎利破膽奔遁,諸將請乘勢追之,王通卻逗留三日。黎利知其怯,複立寨浚濠,四出剽掠。黎利以昌江為大軍往來要道,發眾八萬餘人來攻,都指揮李任等力拒,殺賊甚眾。閱九月,諸將觀望不救,黎利懼升大軍至,攻益力。夏四月,城陷,李任戰死。時黎利圍交州久,王通閉城不敢出,黎利覺得糾纏下去局勢可能變化,於是致書請和。王通欲許之,集眾議,按察使楊時習曰:“奉命討賊,與之和,而擅退師,何以逃罪!”王通厲聲叱之,眾不敢言。中國援軍安遠侯柳升在倒馬坡(越南同登),也遇伏,柳升戰死,七萬餘戰士全部被殺。
  王通惶恐失措,還沒有等到呈報中央批準,就向黎利求和,允許退出交趾。黎利接受這個提議,雙方築壇盟誓。黎利也知道王通隻是私自求和,所以又向明政府發動政治攻勢,用陳朝後裔三世陳暠hào的名義,上奏章給中國皇帝,自稱是陳姓王朝的近親,請求冊封。中國剛受到嚴重挫敗,又聽到王通私自求和消息,再說中國本是為維護陳氏王朝正統而戰,於是皇帝與楊士奇、楊榮等大臣商議後決定放棄,冊封陳暠當越南國王,撤銷交趾布政使司,惟蹇義、夏原吉以為不可。然帝意已決,廷臣又不敢爭。
  這個新省回到中國隻二十一年,到此再度脫離,直到二十一世紀的今天。
  當黎利即將獲勝時,非敢立即稱帝,對明朝還有後顧之心。看到明朝撤得如此爽快,真是喜出望外。翌年,黎利統一國內,宣德二年(1428)十二月底,廢陳暠自立,後脅迫其自盡。越南自己的史書載“順天元年(1428年)十月,陳暠飲毒卒。”或言“太祖(黎利)密言:我以百戰得天下,而暠居大位。暠畏懼,走至古弄隘,太祖令人追殺之,投屍入叢棘中。”可見,黎利為了帝位,玩弄種種手段,掩蓋眾人。黎利上奏章說陳暠已死,請求改封他自己。中國明知道他在耍花樣,但已無力再發動戰爭,隻好冊封黎利當越南國王。黎朝,亦稱後黎。國號大越,但仍尊奉中國為宗主國,邦交看似更為敦睦,大明好像沒吃虧,但實際從此越南上下內心再也不尊重中國了。竊以為用毛澤東批赫魯曉夫製造古巴導彈事件先是冒險主義後是投降主義倒挺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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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我們暫且先回顧一下中國在將近一千年與越南有關的優秀人物吧。
  東漢末期的黃巾等動亂時期,中國大批優秀的知識分子,如劉熙、許靖、許慈、袁徽等一代名士還遷移到越南避難。由於他們都是攜家帶口並且常常是一村人的集團性避難,所以人數眾多。大批的中原人士帶去了大批中原本土文化,提高了當地的文化水平。這些事跡受到了越南人的稱讚。
  即使在那樣的動亂之中,當時駐越南(交趾、九真)的太守士燮及其兩個弟弟仍然奉漢王朝為正朔。「大越史記全書」發言者吳士連對士燮極為稱讚,評論道:「我國通詩書,習禮樂,成為文明之邦乃從士王始」。
  曾任當地刺史太守的官員,雖有貪官惡吏,但也有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為那塊土地耕耘者。例如賈琮除了采取減輕賦稅等措施外,還選派良吏配置到各郡縣。於是深受當地民眾歡迎。為此還寫讚歌頌揚他的德政。
  大唐初期在越南設置了交州總管府,624年改稱都督府,679年又改為安南都護府。從此交州便正式被稱作安南(早在三國時代,吳的孫權就任命呂岱為安南將軍)。安南都護府地址在現在的河內。雲南的南詔國,經常侵犯唐朝邊境。858年以後,還屢次侵犯唐朝國土安南。860年還攻陷了州城,迫使都護敗走武州(今廣西宜山)。863-866年繼續進犯終於占領了河內,段酉遷成了「安南節度使」。
  堂堂天下大唐竟然兩次敗於異族的軍隊,使得很多將士血灑疆場,這給交趾居民帶來極大震驚、恥辱和悲痛,至少此時越南人還是希望中華保護自己。有詩為證:
  「不擇南荒吏,致我交趾覆。連綿三四年,致我交趾辱。雄雄許昌師,忠武冠其族。去時疾如風,停成川中肉,時有殘卒歸,千門萬戶哭。哀聲動閭裏,怨氣滿山穀。誰能聽鼓聲,不忍看金鏃。念此堪淚流,悠悠穎川流。」
  唐任命名將高駢為安南都互經略招討使,於866年打敗南詔軍隊,奪回府城,殺段酉遷。唐於該年在安南設立靜海軍代替都護府,高駢為靜海軍節度使。高駢為加固多次落入敵手的府城守備,構築外城。為確保安南和廣東間航路的安全進行了許多工事。在任五年間留下的很多功績直到後世仍為當地居民所稱讚,他的遺跡一直保存在河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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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利雖受敕命,其居國則稱帝,紀元順天,效法中國對首都稱“京”的習慣建東、西二都,分十三道:“曰山南、京北、山西、海陽、安邦、諒山、太原、,明光、諒化、清華、晙安、順化、廣南。(另一說為東西南北海西五道,各置衛軍,設總管掌握軍民簿籍)各設承政司、憲察司、總兵使司,擬中國三司。東都在交州府(越南名升龍,今河內),西都在清華府。置百官,仿明製度定爵秩典,為九十三位功臣封候,實行均田法,鑄順天通寶,設學校,以經義、詩賦二科每三年各地舉辦一次鄉試,在京城舉辦一次會試取士,參加者多達千人,彬彬有華風焉。僭位六年,1433年去世,私諡太祖。現傳有《藍山實錄》三卷,學者多認為大都出自阮薦之手。(阮薦又名阮廌(1380~1442)越南詩人。又名黎廌,號抑齋。通漢文,河東省(今河山平省)人,出生於升龍。1407年胡朝抗明失敗,阮的父親阮應龍(飛卿)為明軍所俘,押往中國流放,阮送其父到鎮南關(今友誼關)後返回東關(今河內)時,被明軍逮捕,軟禁多年。1418年,他投奔在越南中部清化省蘭山地區起義的黎利,為其運籌帷幄,起草文告,黎利稱帝(1428)後成為黎朝開國功臣。黎太祖賜他國姓,並封為冠服侯。曾鎮壓越境內少數民族。黎利死後,阮曾辭官歸隱昆山清虛洞,後重被起用。1442年,他受命赴關上時,黎太宗在出巡歸途中過其家後夕即暴亡。臣、宦官誣陷阮廌與其妾氏路共謀毒死皇帝,因此被夷三族。黎聖宗時,冤案得到昭雪,阮被追封為金紫榮祿大夫。阮廌的主要作品有《藍山實錄》、《軍中詞命集》、《抑齋詩集》、《抑齋輿地考》等。他的《國音詩集》收入254首字喃詩,是越南現存最早的一部字喃詩集。

17

 

同文同種不是絕對唯一的要件,所謂「親兄弟,明算帳」,即是此理。
   
    最有名的例子,就是美國脫離英國而建國,英文與美語,大同而小異,嚴格地來說,兩者差別可以包涵在同一語言文字下的方言差異。另外相對的思考,則是殖民地的民族複興,比方日不落國的海外各地紛紛建國後,仍以宗主國的語言文字(甚至文化)為主流,但是在政治軍事或民族觀念卻可以自立自強,簡言之,南美洲雖盛行西班牙言,但是政治不受西班牙女王統治,軍事不受西班牙調兵,甚至阿根廷等國還不以西班牙自居。
   
    正如日本大力西化,語言學習英文,還有英文檢定等,但這不代表日本統治階級或日本平民向往被英文宗主國(是美國還是英國,這也是個問題)所統治或加入宗主國的統一。
   
    同理對越南或朝鮮也一樣,也許曆史曾經使用漢字,甚至有學習唐文(大化革新)或漢文檢定(外譯考試),但這並不代表同文同種之下就有統一或重拾傳統光榮的必要。英國的文化(語言及文字)對美國有強烈的影響,要是用這種理由就要和平統一(或軍事攻打)於美國,隻怕來日方長,夜仍未央。
   
    現在講到那兒?漢字對越南的影響,不論在使用輿論和平說明,或是武力爆發越戰,程度不會超過英國對美國的控製。英國曾直接統治國美國,越南卻隻是唐朝的都護府(不是內地州郡)、宋朝封王(進貢之藩屬)、明朝都指揮使、清朝王國(由布政使司升格為國王),除了明朝有直接統治(漢朝隻影響越南北部,暫且不論),其它都是間接影響,這也表明絕大多數朝代中原沒有直接把越南收為內地的打算,而是放任建國稱王,以為藩屬保護國即可。
   
    殖民地對直接統治的宗主國都能反抗建國,更等而下的間接保護國關係就更遠,在漢朝強大時,倭國也受策封為藩屬,當時的日本人向中國人稱臣進貢,但是若是漢朝硬要並吞日本,光用文化影響或是武力攻擊,隻怕都各有一場硬仗。因為,光是漢朝直接統治的州郡就有紅巾之亂、黃巾之亂,再遠的化藩屬為州郡,總得大規模用兵,如交址設郡及朝鮮設郡等,得要使用大量的人力及物力發動韓戰及越戰,而且性質還是侵略戰爭。
   
    美國就在韓戰及越戰等所謂「侵略戰爭」討不到便宜,也許有人說那是不同文的關係;但英國在美國獨立戰爭也失利,英國與美國的關係血濃於水,結果仍然無用。
   
    有一年某國的大學入學考大意提到:吸收文化隻是一種用餐的過程,吃豬肉並不代表豬比人優越,或者人得臣服於豬的統治。大概是在講學英文也不是想被英國人統治的道理一樣,反麵思考,那麽學中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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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gwaimai 回複 悄悄話 好文章,越長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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