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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微山湖 八路軍殺八路軍

(2007-06-24 01:02:05) 下一個

血染微山湖  八路軍殺八路軍

胡適說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白學光即白子明現在竟被尊稱為“老革命”“老紅軍”“老領導”,還敢侈談十六大、三個代表、保先教育!真讓老區百姓笑掉大牙,讓屈死的烈士更加心寒!
好在當年代表山東分局糾正“肅托”冤案的山東分局社會部長、後任長春市長、哈工大院長的劉居英少將還健在。
想到我身邊的一個老軍人,參加過遼沈戰役,但你問他過去的情況,他隻是說,太殘酷了,不能說啊,就是撬不開他的嘴。可是他現在的狀況太慘了,一個月隻有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費,住在一個小棚子裏,一個吃不到肉,隻能買一點小魚,太令人同情了,江蘇電視台新聞節目曾經播放過他的情況。如果樓主有暇的話,提供一點采訪的方法。

揭一揭曆史瘡疤有助於社會穩定  文革、整風、肅反似乎已經遠去,盡管在網上偶爾能聽到微弱的回聲,也不足以警醒匆忙追逐的世人。 對曆史創傷要不要揭?一向爭議很大,一種觀點認為這段傷心史不堪回首,起碼令人不快,不提也罷;一種觀點認為過多提及傷痕可能動搖“固有”的思想基礎,應該慎重;但溫故知新,改革開放的意義到了需要升華的時候,且回顧曆史就是要避免今後發生類似的社會動亂。這篇文章,讓我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血雨腥風的年代。有助於增強苦難意識,有助於理性地對待現實,有助於提升社會公德,對我們當前要建立一個和諧的法治社會是有積極的現實意義的。

畢竟寫的是共同的曆史,對曆史資料的占有是一個前提。所以,在文學史上,經常會造成所謂借鑒與抄襲的爭論。像《我是太陽》這部小說,當時就有人指責它抄襲了“決戰四平”那一段報告文學。其實這並不影響後來那部小說的成就。同樣,也就是《我是太陽》這個小說,又被指責為《激情燃燒的歲月》抄襲的範本,其實,隻是因為兩個作者有相同的經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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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微山湖   作者:wy三劍客


  六十年前的一起重大冤案
  自己人殺自己人
  八路軍殺八路軍
    
   血染微山湖
  
    
     在閱讀本文之前,請首先重溫鄧小平同誌的一段名言:
     “左”帶有革命的色彩,好像越“左”越革命。“坐”的東西在我們黨的曆史上可怕呀!一個好好的東西,一下子被他搞掉了。右可以葬送社會主義,“左”也可以葬送社會主義。中國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
     微山湖上靜悄悄……”
     這一首著名的電影插曲將微山湖的美名唱得家喻戶曉,經久不衰,然而,六十年前,發生在微山湖畔的一起重大冤案卻鮮為人知。當記者幾年前來山東實地采訪、搜集這起案件的詳細資料時,還有好心人勸說道 ,別再深究了,也不要寫了,因為有些當事人還健在,怨氣頗大,責任糾纏不清。
     如今,又是幾年過去了,新世紀的曙光己照亮我們這塊恩恩怨怨的土地,現在,一切該說的應該說了……
    
     一、 凶魔初現
    
     平型關上空濃烈的硝煙早己被寒風散去,有一支金戈鐵馬從深深的太行山裏撲出來,踏著泥濘的小路向東疾馳……
     八路軍首戰平型關後不久,中央軍委為避免消耗過大的陣地戰,廣泛開展遊擊戰,深入敵後創建抗日根據地,命令在山西前線的八路軍各部大分散:
     129師主力前出冀南,120師主力挺進冀中,115師主力則在政委羅榮桓的率領下向山東發展。
     1938年12月,115師685團被撒到湖西地區,改編為蘇魯豫支隊,支隊長彭明治,政委吳法憲(建國後曾任空軍司令員,中將軍銜,後參與林彪、四人幫反革命集團)其中,有一個營與當地的革命武裝——人民抗日義勇隊二總隊合編為魯豫支隊第四大隊(相當於團的編製),由蘇魯豫支隊副支隊長梁興初擔任大隊長,梁興初,就是那個外號梁大牙的梁興初,就是那個日後英勇善戰、被彭德懷尊稱為萬歲軍軍長的梁興初(建國後曾任成都軍區司令員,中將軍銜)而大隊政委王鳳鳴,則將以另一種形式在曆史上留下他的臭名。
     湖西地區(1953年,湖西地委和湖西專區一並撤銷,劃歸荷澤、濟寧專區),沃野百裏,鋪展到蘇、魯、豫、皖四省邊界的十餘個縣,南陽湖、獨山湖、昭 陽湖、微山湖由北而南,像條項鏈掛在這方平原的東麵,湖西,便因此而得名。這裏緊靠津浦 、隴海兩條鐵路幹線、逼近戰略要地徐州,是連接華北與華中兩大戰略區的紐帶。
     1939年5月14日,中共山東分局決定在此成立蘇魯豫區委,黨委書記白子明,下轄湖邊和魯西南兩個地委以及兩個中心縣委、三個直屬縣委,全區有黨員約萬名,地方武裝約一萬五千人。
     蘇魯豫區委主要領導成員還有:組織部長郝中士、宣傳部長馬霄鵬、社會部長趙萬慶、統戰部長王文彬、青年部長孫衷文、軍事部長張如、政府工作部副部長陳籌等人。
     駭人聽聞的湖西“肅托”案,其始作俑者,就是湖邊地委的組織部長王須仁。
     王須仁,何許人也?
     其身份至今未查清楚。由於來曆不明,隻好將他定性為“暗害分子”。據說他是判徒特務,是真正的托派,但其入黨和自首的經過誰也不知道。現在隻知道他是河北束鹿縣人,北平大學學生,讀書時入黨,後在北平《晨報》上發表過反共啟事。七七事變後,隨平津流亡的學生南下到山東,先在地方軍閥韓複榘的第三路軍政訓處受訓,後經中共魯西南工委介紹到單縣工作,加入了人民武裝抗日義勇隊。
     50多年過去了,有些老同誌還依稀記得他一副很謙卑的模樣,見人就點頭、哈腰、握手,跟在白子明的屁股後麵團團轉,隻是隔著一層眼鏡,誰看得清他的眼光是人還是鬼?誰又會想到他整人的手段又是那麽殘忍、又是那麽凶惡?
     大概隻有義勇二總隊政委郭影秋(建國後曾任江西省長、北京市委書記)一開始就厭惡他。當初,王須仁在義勇隊當鋤奸幹事時出手就毒,如吊高下摔、十指插針,郭影秋便停了他的職,令其待用。然而,極善鑽營的他,又很快博得白子明的賞識與重用。
     如果說王須仁是條狗,那麽王鳳鳴則是一條惡狼。
     子係中山狼,得誌變猖狂。王鳳鳴,原是685團的青年幹事,年齡不大,資格不小,參加過舉世聞名的二萬五千裏長征。此君一向自命不凡,隻是過去沒有舞台,如今天高皇帝遠,獨擋一麵,懷裏揣著政委這把最後決定權,個人野心惡性膨脹,企圖在湖西地區稱王稱霸。
     對於這樣一把槍杆子,王須仁也是極力奉承的,捧他是什麽“青年馬克思主義者”,隻捧得他飄飄然,氣焰極其驕橫,竟敢動用手中的軍權,假冒中央的名義,大肆捕殺無辜同誌,成為“肅托”慘案的主要凶手。
     白子明,原名白學光,山東博興人,1934年在山東濟南鄉村師範讀書時入黨,先後擔任中共濟南市委書記、魯西南特委書記、蘇魯豫區委書記、《大眾日報》總編輯,建國後曾任青島海洋科學研究所黨委書記等職。
     對於白子明,有關部門還稱他為“同誌”,但他當時對自己的戰友是何等的無情,喪失人性,喪失黨性,甚至赤膊上陣、動用酷刑毒打自己的戰友,成為“肅托”一案的積極支持者和主持者,應對這一冤案負主要領導責任。
     那麽,湖西地區究竟有沒有托派呢?
     所謂托派,是蘇聯共產黨中托洛斯基派的簡稱,斯大林曾在三十年代展開過大規模的反托鬥爭,造成冤案無數。陳獨秀接受了托洛斯基的觀點,於1931年在上海成立了托派中央,約有成員300人,但從未形成統一的組織,即使是托派,也不是反革命分子。然而,1937年11月,康生從蘇聯一回國,就大肆鼓吹“肅托論”,並炮製一本《鏟除日本帝國主義的走狗——托洛斯基匪徒》的小冊子,廣為散發,毫無根據地指責托派是接受日寇津貼的漢奸、特務。一年後,康生又深得毛澤東的信任,竊取了中共中央情報部和中央社會部長的要職,手操生殺大權,更是無情肅反,濫捕無辜,其惡劣影響波及到全黨全軍。
    
     二、禍起蕭牆
    
     湖邊地委設在山東魚台縣穀亭鎮.
     八月盛夏的一個午後,知了在樹上叫得煩心,四野裏茫茫的青紗帳蒸起一片暑氣。
     距穀亭鎮二十幾裏地的大田家村地委幹部學校也是一片躁動。時值畢業分配,有一些學員、特別是安徽沛縣來的知識青年不願留在湖邊工作,想回家鄉去,便提
    出“哪裏來就回哪裏去”的要求,並組織了“同鄉會”,負責日常工作的非黨教師魏定遠,正巧在沛縣工作過,也覺得他們的要求並不過分。
     但湖邊地委的革命警惕性異常敏感,發現這種情況後,立刻懷疑是有敵人在暗中破壞,地委書記李毅正患疾,便交給王須仁去處理。
     王須仁捕風捉影,羅織罪名,將學員中一般的思想問題與托派聯係起來,向地委匯報說:“幹校裏的確有托派活動,散布謠言,暗中煽動學生不服從分配,這都是魏定遠在背後操縱的,他的問題最大。”
     八月底,王毅等人親臨幹校,以開會為名,派警衛員把魏叫到會場,當即逮捕,然後押回地委嚴刑逼供。
     王須仁開口就問:“你是不是托匪?”
     魏定遠當然說不是,不是就打,先用皮鞭抽、又坐老虎凳、再灌辣椒水,魏定遠還是不承認。王須仁急了,用電刑!拉過來一部搖把式電話機,把正負極綁在他身上,可憐的魏定遠像一隻羔羊任人宰割,驚恐得失聲慘叫。
     老子看你說不說!王須仁猛地一搖電話機,頓時,一股強大的電流搐動他全身。魏定遠受刑不過,被迫承認自己是“托匪”。哪知,王須仁又逼問道:“還有誰?”
     “還有曹廣善。”
     就這樣,邊打邊問,逼供出一套有省委、特委、縣委、區委、支部、小組的“托派組織”。當魏定遠從老虎凳上抬下來時,己是奄奄一息。
     蘇魯豫邊區軍政委員會正在穀亭鎮開會,聽說湖邊地委發現了托匪,就緊張起來,軍政委員會主任王鳳鳴、副主任白子明親率梁興初、王文彬、張如等軍政大員集體會審魏定遠。被打得死去活來的魏定遠,哪見過如此陣候?旁邊又站了一個陰險毒辣的王須仁,早己不寒而栗,豈敢喊冤,隻得按原先的口供重講一遍。
     果然有托匪呀!大員們深信不疑,決定再抓曹廣善。
     正在地委等侯分配工作的曹廣善,沒想到等來一場厄運,糊裏糊塗被推進審訊室,腳未站穩,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皮鞭抽過來,曹廣善就這樣被活活打死。
     死一個“托匪”算什麽?白子明從未對這種酷刑逼供的法西斯作風說一句反對的話。可悲的是,蘇魯豫區委的其他大員們也未能製止王須仁的行為,甚至還誇獎他“肅托有辦法”。然而,他們誰也沒想到,幾天後,這一場極其恐怖的肅反竟會肅到自己頭上!
     而魏定遠酷刑受盡, 低頭認罪,竟也難逃一死,此是後話.
     地委書記李毅後來回憶說:“我當時感到不好搞,怎樣肅法也沒有具體研究,就問白子明同誌,我們沒有經驗,下一步怎麽辦啊?白子明說,你有王須仁在這裏,還愁什麽!”
     有了白子明這句話,王須仁更為猖狂,全麵掌握了湖西地區的肅反大權,一口氣逮捕湖邊地委婦女部長常俊亭、宣傳部長袁汝哲、軍事部長尹夷僧、魚台縣委書記史有功、蘇魯豫區委宣傳部長馬霄鵬 、人民抗日義勇隊二總隊參謀長、紅軍幹部李發等同誌,四處捕人,日夜審訊,不承認就大刑伺侯,七十二種刑法叫人求死不成,求生不得,直到你供出名單,而受害者又毫無思想準備,個別人屈打成招,胡爛編供。
     據後來一份《關於蘇魯豫邊區肅托鬥爭的總結報告》記載:“審訊是非常盲目的,完全相信口供,致使托匪的名單越來越長,由黨外而黨內、由下級而上級,毫無限製地擴大起來。”
     9月11日,湖邊地委召開反托大會,王須仁上台作報告,大講托匪如何狡猾,工作積極就是偽裝革命,工作消極就是破壞革命,甚至把帽子戴得正不正、扣子扣得齊不齊等日常細節都說成是托匪的暗號。
     一時間,人心惶惶,草木皆兵,你懷疑我,我懷疑你,氣氛緊張到極點。
     湖邊地委婦女部長常俊亭、宣傳部長袁汝哲、軍事部長尹夷僧、魚台縣委書記史為功、蘇魯豫區委宣傳部長馬霄鵬 、人民抗日義勇隊二總隊參謀長、紅軍幹部李發等同誌都在一夜之間成了托匪。
    
     三、郭裏集大屠殺
    
     由於托匪越肅越多,湖邊地委驚慌失措,深怕托匪造反,決定向在湖東一帶活動的八路軍主力四大隊靠攏。
     秋風蕭瑟,湖水無言。9月中旬,地委機關率魚台縣委、警衛營等幹部戰士約千人從南陽坐船渡過微山湖,到達鄒縣郭裏集,與四大隊會合。就在這次轉移中,袁汝哲、尹夷僧兩位部長身陷囹圄。
     蘇魯豫區委政府工作部副部長陳籌當時正在湖邊地委蹲點,事後他回憶當時的情景說:“在南陽,我和李毅、王須仁、袁汝哲住在一個院子裏,王須仁說,袁汝哲鬼鬼崇崇的,在窺探我們的行動,行跡可疑,一定是托匪,要逮捕他,我們都相信了。”
     郭裏集原為城廓,因村莊在城廓之內,並有集市,故得此名,房屋多用石塊和泥土砌成,是鄒縣的一個大村落。
     四大隊隊部設在一棟地主的宅院裏。李毅、王須仁向王鳳鳴、梁興初作匯報,王須仁還故作緊張地請示道:“有這麽多托匪,怎麽辦呀,王政委?”
     “有托必肅嘛。”王鳳鳴的回答鏗鏘有力,並當場決定:地委領導的遊擊隊劃歸四大隊指揮,所有犯人交四大隊看押,肅托工作由王須仁和四大隊保衛科長陳友籌負責。
     王鳳鳴之所以積極插手地方問題,原因有二:一是區黨委和四大隊之間有矛盾,八路軍來了以後,不斷收編地方武裝,像割韭菜一樣,地方發展一茬就割一茬,區黨委有些怨氣,軍事部長張如多次和王鳳鳴吵架,二是湖邊地委婦女部長常俊亭不給王政委麵子,居然謝絕過他的追求,王鳳鳴為此一直耿耿於懷。
     這一夜在磨刀霍霍中悄然滑過。
     此日清晨,天是陰沉沉的,郭裏集如臨大敵,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四大隊大隊部的門裏門外都有哨兵,湖邊地委黨政軍幹部肅托大會就在大隊部的院子裏、在刺刀下召開了,隻準進,不準出,大家個個提心吊膽。
     王鳳鳴主持會議,隻見他一手按著腰間的駁殼槍,開口就說:“托派有不有?有!托派多不多?多!蘇聯多,中國多,湖西也多,己經混進我們隊伍裏來了!誰是托匪,都跟老子站起來坦白交待!”
     氣氛頓時緊張萬分,會場上鴉雀無聲。
     又見王須仁冷笑道:“你們不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掏出一份黑名單點名,點到誰,馬上就有幾個戰士衝過來,把他拖出來,扔在一邊,當場逮捕湖邊遊擊大隊副隊長秦建奎以下七八十人。
     這時。外號“劉疙瘩”的魚台縣政府秘書劉葆琴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大聲質問道:“難道我們這些人都是托匪嗎!”
     王鳳鳴大怒,喝令左右:“他有意見,拉出來審他!”
     劉葆琴立刻被捆在長凳上,受盡酷刑。
     當天夜裏,沒有星星,沒有月亮,一個連的兵力在郭裏集東麵的寨牆下挖了一個大坑,然後將五花大綁的袁汝哲、尹夷僧等三四十名同誌推進坑裏,用亂刀砍死。
     如今,郭裏集的寨牆己不複存在,掩埋過烈士地方長著青青的麥苗。
     七十多歲的老人卓成會還記得當年的這一起血淋淋的慘案:“俺還記得那是快過中秋了,打湖西那邊來了大部隊,穿的都是灰衣服,男的女的都有,他們來了以後,也不和俺老百姓打交道,俺隻聽說他們是八路軍。有天晚上就開始殺人了,把幾十個人捆在一起,先要他們跪下來,然後就用刺刀捅、大刀劈,那些人喊呀、叫冤呀,寨子裏的狗也跟著一起叫,第二天俺們再出去一看,野狗都在那兒亂扒呢。”
    
     四、黨的高級幹部被活活打死在審訊中
    
     與此同時,白子明也積極在區黨委開展肅托鬥爭,先後接到湖邊地委、陳籌和王鳳鳴的三份報告,反映蘇魯豫區委宣傳部長馬霄鵬 、宣傳科長朱華、人民抗日義勇隊二總隊參謀長、紅軍幹部李發等幹部根據犯人的口供“有托匪問題”。
     身為中共蘇魯豫邊區黨委最高負責人的白子明,不經過任何調查,也不向上級領導匯報,就抓了宣傳科長朱華、教育科長張基隆、團結日報主編魏欽公等一大批同誌,嚴刑拷打,逼問口供,根本都不講道理,不準申辯。
     他們用琴弦把自己的同誌雙手吊在梁上,人則蹲在地下,壓杠子,抽鞭子,又用子彈惡狠狠地刮肋骨,刮得人的心都痛得流血,那細細的琴弦又深深地勒進肉裏,恨不得要將手腕勒斷!
     堅貞不屈的魏欽公、吳筱礫、李從文等同誌被處決,其中,魏欽公身負重傷,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不顧家人的苦苦勸阻,養好傷又找到黨組織,繼續革命,世界上那有這樣的托派呀。
     在白子明的淫威下,終於有人開口,白子明如獲至寶,一網打盡“陰謀暴動”的馬霄鵬 、李發、區黨委警衛營一營營長孟憲琛、二營營長康文彬以及各連的連排長等六十餘人。
     白子明連夜審問馬霄鵬。
     馬霄鵬是二十年代的老黨員,受中共山東分局的委派擔任蘇魯豫區委宣傳部長,按照組織原則,區黨委是無權逮捕他的,然而,白子明不僅抓了他,甚至親自動手,百般毒打他,竟將他活活打死在刑訊中!
     即使是在萬惡的封建社會,也是禁止濫用刑罰的,當堂打死犯人,縣太爺也是要背責任的,而白子明一夥為什麽如此猖狂?
     當馬霄鵬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時,仍以誠懇的態度勸告白子明:“子明同誌,你要以對黨負責,千萬別把自己人當作敵人呀!”
     白子明哪聽得進?殺人殺紅了眼,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又對朱華、張基隆、孟憲琛、康文彬等四十七名同誌下了毒手。麵對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同誌們大義淩然,高唱《國際個歌》,高呼“共產黨萬歲!”槍聲、歌聲、口號聲交織在一起,響徹雲霄……
     有些行刑的戰士想不通,議論道,為啥托匪臨死還要喊共產黨萬歲呢?
     白子明卻說什麽:“這才是老托匪呀,至死都不承認,多可恨呀!”
     當時任區黨委警衛營一連連長的史曉召(其侄女也被殺),1985年對黨史部門的同誌這樣談到白子明:
     白子明的思想品質惡劣,有個人野心,嫉賢妒能。他知道中央和分局明確區黨委書記“非王即郭”的指示,所以殺了王文彬,又想殺郭影秋,隻是未來得及。殺馬霄鵬,是因為他是二十年代的老黨員,理論水平高,聲望比他高,殺趙萬慶,是因為他是社會部長,了解敵情,懂政策,也比他的水平高。他貪生怕死到何種程度?生怕王須仁把他也打成托派,就對王須仁百依百順,把王須仁提拔為區黨委組織部長,任其抓人、殺人,他均不管,隻求保住自己一條命。肅托事件搞得如此嚴重,作為一個區黨委書記,他不僅不對王須仁的罪惡行徑加以製止,而且親自動手抓人、審人、殺人,難道他不應該主動認錯誤乘擔罪責嗎?反而在事後找人作證,證明這一事件不是他有意搞的,以求開脫罪責,實在是太可憐了。
    
     五、中共黨史上荒繆的一頁
    
     9月18日,黃昏,王鳳鳴率部隊突然包圍了紮住在豐縣於王莊的區黨委,極大地震驚了人心,上上下下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白子明和軍事部長張如帶上警衛員去見王鳳鳴,王鳳鳴、王須仁己在一群戰士的簇擁下,迎麵而來。
     王鳳鳴開口就說:“區黨委除你一人外,皆是托匪。”
     白子明、張如目瞪口呆,本能地反應道:“有這嚴重?”
     “你們的區黨委己經成了托匪的司令部,中央命令我率主力部隊鎮壓托匪叛亂!”聲色俱厲的王鳳鳴手一揮,王須仁就揪住了張如的衣領。王鳳鳴繼而又問白子明:“你的警衛員可靠嗎?”
     白子明己被嚇得昏頭轉向,連聲說:“不見得可靠。”又繳了警衛員的槍。
     於是,在中共黨史上竟出現如此荒繆的一頁:我八路軍一支主力押著我蘇魯豫區黨委,機關幹部大都被捆,數千人浩浩蕩蕩,班師魚台縣。
     由於白子明身為邊區黨委書記,王鳳鳴又是主力部隊政委,其一言一行無不代表黨組織和人民軍隊,致使蒙冤同
    誌的思想產生極大的混亂,再加上嚴酷的刑法,區黨委青年部長孫衷文屈服於他們的淫威之下,指證王文彬、張如是托派,並編供出一套托派華東局的組織名單。
     以下摘錄的是他後來寫的回憶材料:
     審訊時由白子明恐嚇和詐逼,王須仁和王鳳鳴就動手用刑,還有一批武裝保衛人員幫凶,我想這是怎麽搞的?是不是很多黨員幹部確實有問題?他們把我吊起來押扛子,又用一大把香火燒我的臉,後來又往我鼻子裏灌水,一麵灌,白子明就在一麵直喊,叫我不要再對黨頑抗了,說指證王文彬、張如他們都招了,用些黨的語言來瓦解我的意誌,我當時確實失去了頂住的信心,就承認了一聲,是。可王須仁仍不鬆刑,繼續指名逼供,問馬霄鵬是不是、山東分局還有誰、郭子化是不是?是他們先指的名,我也就應了是。
     在當時來說,死的關比較好過些,反正不是一槍就是一刀,難熬的還是刑法的折磨,這沒個頭。我當時的個人主義念頭上來了,反正是死,翻供是死,不翻供也是死,別人咬了我,黨的負責人冤枉了我,我又何必受那個苦呢?這樣做對黨的惡劣影響我是知道的,不過我認為這不是我的責任,首先不講道理的是他們,而他們又是依靠黨所給的權和槍不講道理。
     公審大會在穀廳鎮匆匆舉行.
     王鳳鳴和白子明滿懷豪情,站在主席台上莊嚴宣布:肅托取得偉大勝利,現在奉中共中央的命令,將頑固不化的王文彬、張如、史為功、常俊亭、魏定遠等七十九名托匪從嚴鎮壓,立即執行!
     王文彬、張如被當場槍決,並暴屍街頭,無人收屍,任憑野狗咬,誰又敢收屍?過往行人,抬頭看見牆上的布告,個個不寒而栗,掩麵而去.
     白子明一夥假冒黨中央的名義,再一次唬住了邊區的廣大黨員群眾.
     史為功、常俊亭、魏定遠等一批同誌被捆在一起,拖到野外集體屠殺,其場麵之慘,慘不忍睹。年輕漂亮的常俊亭,英姿颯爽,是我黨在湖邊地區著名的婦女幹部,王鳳鳴對她垂涎三尺,求愛不成,就懷恨在心,終於找到下毒手的機會.他赤膊上陣,親自動手,把常俊亭活活劈死,血肉橫飛!
     穀亭,你應該是哭亭啊。慘無人道的大肅反在穀亭持續月餘,幾乎是天天捕人,天天殺人……
    
     六、肅反的矛頭直指主力部隊、山東分局、黨中央
    
     湖邊地委肅垮了,邊區黨委肅垮了,再肅誰?
     白子明向各地委、中心縣委、直屬縣委發出通知,命令區以上幹部帶遊擊隊到穀亭受訓。
     明知此去凶多吉少,但誰敢不去,不去不正說明你有問題嗎?9月下旬,同誌們打起背包,集合隊伍,告別親人,懷著悲壯的心情陸陸續續出發了。而一到穀亭,人即被禁閉,遊擊隊被受編。
     魯西南地委和蘇宿永中心縣委的同誌正要走時,幸虧被在當地活動的115師楊得誌支隊和新四軍彭雪楓支隊分別勸阻,才幸免於難。
     王須仁在訓練班上恐嚇大家說:“你們誰是托匪,名單都在王政委、白書記的口袋裏,就看你老不老實、坦不坦白。”
     又一輪殺戳開始了。
     厄運首先降臨在郭仙、孔真、金彩鳳這三位女幹部身上,她們被指控“利用美人計破壞革命”,接著,曾參與組織過肅反的陳籌,本己是區黨委中僅存的一名部長,這一次也未能幸免,七十二種刑罰輪番上陣,非要逼供出隱藏在主力部隊、山東分局、甚至黨中央內的托派不可,要什麽口供,就得編什麽口供,否則就沒完沒了地折磨你。
     郭仙、陳籌等同誌屈打成招,供出所謂的“托匪華東局”,書記是山東分局統戰部部長郭子化,主力部隊中的托匪有大隊長梁興初、參謀長嚴立榮、政治部主任羅榮生等一批紅軍幹部,由原抗日義勇二總隊指揮長李貞乾負責。
     劉劍是剛被山東分局派來做青年工作的,到職僅七天,也被汙蔑為托匪,打得吐血,被迫按他們的要求,說山東分局、黨中央的幾位領導均是托匪。
     王鳳鳴、白子明一夥將肅反的矛頭直指主力部隊、山東分局、黨中央,其政治野心不就很清楚了嗎?
     為進一步整梁興初的材料,其手段卑鄙殘忍到極點,將一位年僅18歲的女黨員張令儀四肢朝天反綁在長凳上毒打,又用大把大把燒得紅紅的香火,猛地按在她的臉和咽喉上,頓時,隨著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一股青煙騰空而起,嬌嫩的皮肉燒得“哧哧”直響。再用事先編好的情節逼她認罪,終於逼出所謂“梁興初中了美人計、加入托派組織”的重大案情。
    
     七、未來的將軍之星就成了階下囚
    
     梁興初此時在外地向支隊長彭明治匯報工作,待他回來,走到半路,一排騎兵圍上去,嗚呼,堂堂的大隊長、未來的將軍之星就成了階下囚。
     “天哪,究竟誰是托派!”
     梁興初的這一聲怒吼,驚天動地。
     李貞乾比他早幾天逮捕,血跡斑斑的審訊室,設在魚台縣酒廠的後院。說起這個酒廠,想必讀者不陌生,前兩年紅紅火火的孔府酒,就出自於當年這塊囚禁過我黨我軍重要領導人之地。
     李貞乾是與馬霄鵬、王文彬、張如、郭影秋齊名的蘇魯豫邊區抗日根據地創始人,麵對誣陷,他昂首挺胸,嚴詞拒絕了“必須要供出主力部隊和山東分局負責人”的逼供 。
     王鳳鳴、白子明一夥勃然大怒,操起棍棒一陣亂打,電刑、火刑一起上,又把陳籌拉來對質,陳籌被打怕了,隻好味著良心勸降:“我都說了,你就承認了吧.”
     憤怒至極的李貞乾,掙紮著在地上,用盡全身力氣喊道:“你講不講良心啊,陳籌!”
     最不將良心的是白子明。
     當區黨委組織部巡視主任張子敬逃回家,要去中央告狀時,他的老父親見兒子被打得皮開肉綻,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還以為是日本鬼子在冒充共產黨亂捕濫殺。老人一口氣跑了幾裏路,找到白子明就問:“你們咋弄的?你們可都是俺兒子的知心朋友呀,過去還是地下活動,你們在俺家裏不分晝夜在一起,他到處給你們找吃的、找穿的、保護你們,深怕你們被抓走了,可你們咋連自己人都不認了呢!”
     而白子明一邊支支吾吾,應付老人,一邊急忙派兵趕到張寨,又將張子敬緝拿歸案。
     硬頂不是辦法。
     張子敬和區黨委社會部長趙萬慶(後被殺)等不少同誌為了逃出去,向上級告狀,便忍辱承認了強加在自己頭上的罪名。在那暗無天日的怨獄裏,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盼山東分局和115師首長快派人來平反昭雪!
     被關押在一起的區黨委另兩位部長郝中士、孫衷文(後被殺)和地委書記李毅等人,共同起草了一份材料,向上級伸訴冤情,委托一小商販偷帶出去,幾經輾轉,最後被鐵道遊擊隊送到115師首長。
     秋風蕭瑟,孤雁南飛,湖西在流血……
     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被抓、被審、被殺,鄉親們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應,山東分局遠在沂蒙,115師遠在魯南,湖水茫茫,路途遙遙,封鎖重重,上那兒去找啊!
     此時此刻,蘇支主力已轉移到蘇皖和豫皖邊界,支隊長彭明治聽說湖西出了事,連梁興初都是托匪,拉上郭影秋就往回趕。郭影秋當時任蘇支獨立大隊政委,熟悉當地情況,所以老彭才請他出馬,一起回去解決問題。
     誰知王鳳鳴根本不買他老彭的帳,反而喝令保衛科,下了郭影秋的槍。
     “哼,你還不曉得吧,連他都是托派,這裏的黨組織都是托派發展起來的!”
     彭明治一時驚呆了,眼睜睜地看著一條麻繩把郭影秋左一道、右一道捆得像粽子。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再不走恐怕連自己也保不住,老彭又策馬奔回自己的指揮所,速電師部緊急求援。在此之前,115師楊得誌支隊也向師部發去反映湖西事件的電報。
     而蘇支政委吳法憲卻對此無動於衷,羅榮桓後來責問他:“湖西出了這麽嚴重的事件,你怎麽不去及時處理?”
     他嘟囔一句道;“王鳳鳴把梁興初都抓了,我來了也處理不了。”吳法憲就是這麽一個人,胖呼呼的,也黏黏呼呼,沒什麽魄力,羅榮桓認為他勝任不了政委一職,將他降級當政治部主任,由115師魯西軍區政治部主任朱滌新(建國後曾任武漢市公安局局長、副市長)接過他的政委職務。
    
     八、羅榮桓刀下救人
    
     此時此刻,115師轉戰在魯南山區,戎馬倥傯間,零零星星接到過反映湖西殺人的報告,羅榮桓並不是很清楚,雖曾數次去電製止,但未采取斷然措施,直到郝中士等人的伸訴材料被遞上來,這位儒帥才大吃一驚,沒想到事態如此嚴重,“肅反擴大化!肯定是擴大化!簡直是無法無天!”
     他當即召開緊急會議,作出決定:
     立即電告王鳳鳴,被關押的幾百名幹部一律不許處理;派朱滌新就近趕到湖西,向王鳳鳴當麵傳達師部指示;致電山東分局,請派領導去與115師共同處理問題。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陽曆十月就下了雪,湖水開始結冰,麥苗還未出土,寒風怒吼在蕭煞的大地上,顯得更加肆無忌憚,滿目蒼涼中,遠遠近近趴著幾處稀稀拉拉的小村莊。
     羅榮桓頭戴日軍皮帽,身穿灰棉軍裝,和山東分局書記郭洪濤(建國後曾任)、山東縱隊(統一指揮地方武裝)指揮長張經武(建國後曾任西藏軍區第一政委、中將)等負責同誌一起,在115師騎兵連的護送下,穿過津浦線,搶渡微山湖,日夜兼程,在茫茫的風雪中向單縣急馳。沿途村莊,死氣沉沉,見來了八路軍,連門都不開,牆上到處張貼著《為肅托初步勝利告蘇魯豫群眾書》,羅榮桓苦笑道:“這還隻是初步勝利,要是徹底勝利了,隻怕要翻天!”
     此時此刻,蘇支四大隊和蘇魯豫邊區黨委己轉移到單縣朱家集,在一個深宅大院裏,有兩間陰暗、潮濕的牢房,關押著二十多名重要犯人,李貞乾(後在作戰中陣亡)傷勢最重,己被打斷數處筋骨,坐都坐不起來了。
     王鳳鳴自幾天前接到師部電令後就忐忑不安,如今又見羅榮桓一行高級幹部快馬趕來後,不僅不與他回合,駐紮在附近的小村莊,反而還對自己派出警戒,屋頂上架著機關槍,明顯對他不信任,就感到大勢不好。直到吃罷午飯,他才接到羅榮桓要他去的命令。
     羅榮桓和郭洪濤住在一棟四合院裏,中間是堂屋,兩人各在東西兩邊廂房分別與王鳳鳴、白子明談話。
     王鳳鳴磨磨蹭蹭一進門,羅榮桓就開口斥責道:“好你一個王鳳鳴,你在湖西稱王稱霸,胡作非為!你是部隊幹部,手伸得那長,誰讓你抓地方工作呀?你抓人殺人不請示、不匯報,你到底想幹什麽?!黨有肅反政策,有幹部政策,你可以任意破壞!你毀掉了黨在人民群眾中建立起來的威信!你是在幫助日本鬼子摧毀革命根據地!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嗎?!”
     “殺托派,都是有證據的。”王鳳鳴硬著頭皮,狡辯一句。
     “什麽證據!”羅榮桓拍桌而起;“狗屁的證據!是你們用棍棒打、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搖電話機逼出來的!你就相信假口供!你無法無天到什麽地步?我要不是帶著部隊,我看,你還會把我當托派抓起來!”
     王鳳鳴耷拉著腦袋,再也不敢吱聲了。
     這時,警衛員從門外將梁興初帶進來,梁興初滿臉憔悴,胡子拉茬,軍衣上的“八路”臂章被撕掉。他一進門就看見日夜思念的老首長,不由得鼻子一酸,雙腿一軟跪下去,嚎啕大哭起來:“羅政委!救命呀!”
     羅榮桓一見他這副窩囊相,火又不打一處來,連聲喊道:“起來起來!”
     “他,他們說我是托派。”梁興初瞟了一眼旁邊的王鳳鳴,還是跪著不動。
     “你托個屁派!你是個農民,當紅軍到現在,沒離開過部隊,身上穿了十幾個窟窿。怎麽會是托派?!”
     就在羅榮桓到達湖西的當天上午,王須仁一夥狗急跳牆,再次提審郭影秋,企圖捏造口供,造成既成事實。
     麵對不折不撓的郭影秋,王須仁殺雞給猴看,當著他的麵,手持榔頭,拷打義勇二總隊民運幹事陳景文,問一句,就照著他的頭和臉打一句,邊問邊打,其情其景,極為慘烈,陳景文的鼻子被砸爛,牙齒被擊碎,眼睛被打瞎,一隻眼珠被甩到地下,最後他竟被打得天靈蓋暴裂,壯烈犧牲!
     烈士的血和腦漿飛迸而出,紅與白撒了一地,濺在郭影秋的身上是熱乎乎的……
     王須仁狂叫道:“你再不承認,他就是你的下場!”
     幾個小時後,郭影秋在被帶來見羅榮桓時,己是遍體鱗傷,渾身是血,直到警衛員上來替他鬆綁後,這位鋼鐵漢子才淚如泉湧。
     太陽一出來,冰雪消融,115師和山東分局首長來為蒙冤同誌平反的喜訊像春風一樣吹遍了湖西大地。
     兩天後,羅榮桓在大會上、在暴風雨般的掌聲中莊嚴宣布:“所有被關押的同誌,不管有沒有問題,一律釋放!從現在起,你們都自由了!黨中央和毛澤東同誌非常關心這件事,要求我們徹底清查,嚴肅處理,給被冤枉的同誌平反,對死難者的家屬進行憮恤!”
     掌聲和哭聲交織在一起,有人仰天淚流,有人掩麵抽泣,有人放聲大哭,天地為之動容……
     諍諍鐵骨的元帥摘下八路軍軍帽,眼睛也濕潤了。
     肅托事件對我湖西根據地造成的危害是極其嚴重的,各級黨政軍組織都遭到極其嚴重的破壞,抗日根據地由原來的二十餘縣急劇縮小百分之九十以上,地方武裝由萬餘人急劇減少為僅五百人,先後有五六百名黨員幹部被捕,約三百人慘遭殺害,黨在人民群眾中的威信急劇下降。由於亂捕濫殺造成極其嚴重的恐慌和混亂,不少幹部戰士和民主人士消極回家,或轉而投奔國民黨,鄉親們在很長一段時間也都惶惑不解,紛紛出現關門閉戶、躲避革命的情況,致使我黨我軍的抗日工作陷於非常困難的境地。
     九、凶魔的下場
    
     羅榮桓一貫是與人為善的,總是把幹部往好裏估計,所以,毛澤東曾對他夫人林月琴說,老實,是羅榮桓一大特點。這一次,王鳳鳴在他麵前痛哭流涕,說自己上了王須仁的當,還真以為他被壞人當槍使了,再加上他從小當紅軍,羅榮桓是親眼看著他在革命隊伍裏長大的。因而認為他的本質還是好的,隻是犯了嚴重錯誤,在對他進行批評教育後調到686團當團長。
     對白子明的處理也不重,仍然任命他為改組後的蘇魯豫邊區黨委書記。白子明長得很帥,身材挺拔,相貌堂堂,羅榮桓和其他同誌對他是有好感的。
     隻是對於王須仁,給人的第一印像就不好,覺得他很陰,決定將他帶回魯南山區,送交山東分局社會部進一步審查。考到當時的戰爭環境,沒有繳他的槍,還有警衛員,隻是讓幾名戰士前後夾著他行軍。
     王須仁一路上沉默寡言,臉色如死灰。
     當部隊到達湖東的費縣白彥村時,己經看得見浮在天邊的一抹群山了,王須仁畏罪自殺(一說為處決)。
     王須仁的死令王鳳鳴心驚肉跳,他再一次求見羅榮桓,承認錯誤,發誓要痛改前非,在戰場上立功贖罪。
     然而,他欠下的血債贖得清嗎?
     1942年,黨中央決定將王鳳鳴開除黨籍,撤銷職務,押送到延安軍法處服刑。115師師部即致電黨中央,表示擁護和執行這一決定。
     但羅榮桓又一次太老實了,未將他看管起來。就在這天夜裏, 王鳳鳴溜出師部,一頭鑽進偽軍郝鵬舉部當了漢奸,並改名換姓為“楊步仁”。
     此後,他糾集千餘人的別動隊,竭盡全力,配合日寇,企圖在軍事上蠶食根據地,在政治上瓦解八路軍,其前鋒距我115師師部僅一二十裏地,氣焰極其囂張。羅榮桓親率115師一個旅展開反蠶食戰役,連克敵偽據點16處---遺憾的是未能生擒王鳳鳴,此人從此不知去向。
    
    
     十、艱難的徹底平反
    
     羅榮桓、郭洪濤從根本上扭轉了湖西地區極其恐怖的險惡局麵,但在當時的曆史條件下和戰爭環境中,來不及對這一事件進行深入的調查和徹底的處理,更不可能跳不出以往的思維模式,意識到這是一起無須有的冤假錯案,因而認為“肅反是正確的,問題在於擴大化”,並在組織上仍然讓白子明留任原職。結果,在這一錯誤的定論下,遺留下來很多問題,致使這一冤案長期以來都得不到徹底平反。
     第二年,山東分局巡視團來湖西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查,繼續作出不公正的結論,將魏定遠、朱華等七人定為真托派,對實屬罪大惡極的王鳳鳴、白子明僅給予黨內警告、另行分配工作的處分,而對於在嚴刑逼供、誘供下被屈打成招的一大批受害者卻給予嚴厲處分,戴上“自首”、“叛變”、“喪失氣節”等帽子,失去工作,失去職務,失去黨籍,精神上再一次受到極大的摧殘,並在此後長達幾十年的各種政治運動中屢遭打擊,尤其是在文革中又慘遭迫害。
     錯誤的結論像一把鹽,灑在未愈的創傷裏。
     這年秋天,當潘複生(文革期間任黑龍江省委書記,後因錯誤被撤職)來湖西接替白子明的職務後,仍大力推行錯誤的善後政策,繼續打擊一大批蒙冤同誌。邊區婦聯副主任金彩鳳被定性為“叛徒”,多次上訴,潘複生置之不理,走投無路的她,憤然投水自盡,以死抗爭。
     對湖西事件這種不公正的處理方式,無異於第二次肅托,許多同誌都想不通,紛紛拿起筆來向山東分局、向黨中央伸訴。
     1941年,中共中央作出《關於湖西邊區鋤奸錯誤的決定》,正確地分析了發生湖西事件的錯誤原因,指出:
     一、湖西地區領導人大大誇大了托派的力量,又不相信廣大黨的幹部,單憑口供,任意拘捕;
     二、暗害分子王須仁混入領導機關;
     三、軍隊和地方負責人缺乏政治原則的團結,暗害分子乘機挑撥離間;
     四、山東分局和115師對情況估計不足,處理遲緩,也是造成事件繼續發展的原因之一。
     這份決定對王鳳鳴、白子明給予嚴肅的處理:王鳳鳴開除黨籍,交軍法處審判,白子明撤職,由黨員降為預備黨員;同時還決定,對無辜犧牲者應安撫,對被誣陷同誌因嚴刑拷打而表示自首,不能當叛徒看待,應按情節分別給予適當處分。
     中央的決定在當時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還有一些同誌仍然背著沉重的處分,精神上受到壓抑。
     郭影秋為此多次向上級陳述自己對湖西事件的不同看法。這位老黨員在長達幾十年的革命生涯中,不知有多少次夜不能寐,他不能忘記過去,不能接受“肅反是正確的,問題在於擴大化”的這一定論。全國解放後,1955年,他再次上書中央組織部,要求正確處理湖西的遺留問題,中共中央總書記鄧小平親自批示:
     對曆史的責任問題等,就不必再提,對七個真托匪的問題,要查清情況,作出明確的結論,對被牽連同誌的曆史鑒定問題,應按中央精神,不作為曆史關節對待,對死難烈士的家屬應作好安排。
     本著一切向前看的態度,小平同誌沒有追究白子明等人的責任。然而,即使是小平同誌的這份重要批示,也未能很好落實。
     在過去那種“階級鬥爭要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的毛澤東時代,也隻能如此,郭影秋的這口氣就一直憋到1982年。
     當改革開放的一縷暖風徐徐吹來時,他再一次站出來,和郝中士等九位同誌聯名寫信給山東省委,再一次要求徹底解決這一起重大的曆史冤案。山東省委在經過認真調查,掌握充分材料後,報請中央批準,並經中央轉發,向全國發出徹底平反湖西肅托曆史冤案的通知。
     通知指出:湖西肅托的性質不是擴大化的錯誤,應予徹底平反;原定七名真托派是毫無根據、完全錯誤的;對被錯殺、錯誤處理尚未糾正的同誌和受誅連的家屬,一律平反,消除影響。
     數十載的沉冤終於得到了昭雪!
     正義還是戰勝了邪惡!
    
    
     十一、劫後思痛錄
    
     又是十年過去了。
     1993年夏季,七月流火,筆者在農業銀行騰州市支行秘書劉古銀同誌的陪同下,一天驅車上百公裏,日夜采訪在湖西地區。
     昔日碧波萬頃的微山湖,如今己近幹涸。
     昔日腥風血雨的肅反案,還有人記得嗎?
     原郭裏集人民公社黨委委員單來新,退休後住在鄒縣縣城,當我們輾轉找到他、問他是否了解發生在郭裏集的那場慘案時,這位65歲的老人連聲答道:“是有這回事,是有這回事,那時鬧托匪嘛,要暴動,他們的代號叫胡符,後來我才從公社的檔案中了解到——”筆者正以為他要說這是一場冤案時,卻不料下文是“他們的總頭子是張國燾。”
     顯然,老人的思維和觀點還停滯在極左的年代,徹底平反曆史冤案的春風並未吹進每個角落。
     在碭山縣委宣傳部,一位年輕的幹事熱情地接待了我,當他聽說我是來搜集湖西肅托的曆史材料後,一臉的茫然,我以為他聽不懂我的話,又在紙上寫了“湖西肅托”這四個字,然而,他還是搖搖頭:“不清楚,沒聽說過。”
     血的教訓呀,年輕的一代怎麽可以不清楚呢?
     碭山縣在那場紅色恐怖中,有二十多位優秀的黨政骨幹(包括四任縣委書記)都慘遭殺害。城關鎮小學教師陳文如的伯父陳雪婁烈士,是蘇魯豫邊區黨委宣傳幹事,談起伯父的死,陳文如泣不成聲:“俺伯父是在魚台縣,被釘在牆上釘死的啊,渾身都是血,死都不承認自己是托派。
    他們又來逼俺伯母,逼她承認伯父是托匪,俺伯母不說,就把她吊起來,用細麻繩捆紮拇指吊在屋梁上,俺伯母的手都吊斷了,現在都伸不直。到後來土改了,工作隊又說俺家是地主,鬥俺伯母,叫俺伯母跪在玻璃渣上麵……
     如訴如泣的回憶,一頁沉重的曆史。陳雪婁烈士留下兩個兒子,一個現在徐州紡織局,一個遠在陝西當礦工,己五十多歲,仍未婚。
     原新四軍老戰士汪清貴年近七十,可回憶起陳雪婁烈士的音容笑貌,仍刻骨銘心,曆曆在目:“陳雪婁老師教過俺,他可是個藝術人,有時穿西服,有時穿長袍馬褂,總戴頂拿破侖帽,棋琴書畫樣樣通,38年鬼子就要來了,他好召我們、組織我們參加了青年抗日救亡團,到處演講,演文明戲,幾十裏外的鄉親們都趕來看,聽到小日本是怎樣欺負咱中國人的,都氣得哭。我還記得每人發一個筆記本,當時興叫備忘錄,我識不了幾個字,把備字寫成了被子的被,還是陳老師親手幫我改過來的。”
     老人說到這裏,唏噓不己。
     與陳雪婁烈士齊名的孟憲琛烈士,1929年入黨,是碭山縣黨組織的創始人之一,曾帶胞弟孟憲恭、堂弟孟憲理奔赴延安求學,聆聽過毛澤東的教導。在碭山失陷、國難當頭時,他們全家傾家蕩產,籌款籌槍,發動群眾,奮起抵抗。
     對這樣一位真正的共產黨員,白子明一夥硬說他是托派,企圖帶兵暴動。英雄沒有死在沙場上,竟倒在自己人的槍口下,怎不叫人痛心萬分!
     擔任過碭山縣委書記的朱秀章烈士,曾被國民黨逮捕過,因無證據,隻得以“同情共產黨”的罪名判處一年徒刑。然而,在肅反中說他是托匪,不也沒有證據嗎?卻遭到自己人的殺害!
     碭山縣的黨政骨幹幾乎被斬盡殺絕,大肅反的惡果給邊區人民的思想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一時間各種議論紛紛揚揚,有的說:“八路軍嘴甜心辣”、有的說:“共產黨太殘酷了”等等等等。時任義勇二總隊第十七大隊指導員的孟憲恭,見哥哥和堂弟死得如此冤枉,感到自身難保,便悄然離隊,投靠國民黨。
     順便提一句,肅反事件結束後,孟憲琛烈士的老父親、民主人士孟昭潛等遇難者家屬及當地士紳名流,寫信山東分局並轉呈毛澤東,要求徹底平反,嚴懲凶手,以伸張正義,拯救人心。時隔一年半之久,山東分局才發出《覆碭山縣被難烈士家屬及當地士紳書》,這封信不僅跚跚來遲,而且對碭山人民的交代也是不夠的。
     從1939年到1999年,湖西事件已過去整整六十年。當筆者來山東采訪、搜集這起冤案的詳細資料時,還有好心人勸說道 ,別再深究了,也不要寫了,因為有些當事人還健在,發表後影響不好,還是要向前看,雲雲。
     不錯,我們是要向前看,但要警惕在這一口號下,掩飾錯誤,推卸責任,隱瞞真相;更要警惕在這一口號下,左傾思潮陰魂不散。改革開放這麽多年了,不是還有人說樣板戲還是很好聽的嗎?說某某歌曲還是表達了人民群眾對領袖的無限熱愛嗎?視而不見其中賤踏民主和科學的糟粕,任其潛移默化地毒害又一代純潔的心靈。
     中國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如果我們忘記了小平同誌這段語重心長的話,那麽,就不可能從根本上鏟除形形色色的左傾觀念,就很有可能再搞一次肅反、再搞一次反右乃至再搞一場空前浩劫的文革!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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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網址:
  
  羅榮桓傳
  http://www.unitedcn.com/06jssj/03renwuzhuanji/lrh/index.htm
  
  八路軍一一五師征戰實錄第八章 禍起蕭牆
  
  http://www.mypcera.com/book/jun/115/008.htm
  
  

  摘自《羅榮桓傳》
   王鳳鳴一跨進門檻,就看到羅榮桓政委緊皺雙眉,從眼鏡後麵狠狠地盯著他。他敬了個軍禮便趕緊低下腦袋。他手裏拿著一疊事先趕出來的材料。假的便是假的,他的匯報漏洞百出。平時非常耐心,總是讓人把話說完的羅榮桓實在沒有耐心聽下去了,便打斷他的話,單刀直入地問道:
   “你為什麽把梁興初抓起來?”
   “他是托派,和徐州敵人有勾結。”王鳳鳴硬著頭皮強詞奪理地回答。
   “有什麽證據?”羅榮桓追問。
   王鳳鳴一舉手裏的材料:“有別人的口供。”
   “這口供是怎樣弄來的?”羅榮桓嚴肅起來,他根本不理那些材料,不等王鳳鳴回答就進一步追問:
   “你打人了沒有?有沒有逼供?有沒有用刑?”
   這一連串的問題,好象是連珠炮,王鳳鳴招架不住了,不得不吞吞吐吐地承認用了刑罰。
   “用刑罰逼出來的口供,算什麽根據!如果別人的曆史你不了解,梁興初的情況你還不知道嗎!他爬過雪山、走過草地,身上負了十幾次傷,怎麽會成為反革命?!”
    王鳳鳴還想狡辯,羅榮桓拍案而起,厲聲責問道:
   “你抓了那麽多人,殺了那麽多人,既不請示,又不報告,你無法無天到什麽地步!我要不是帶著部隊來,我看你也會把我抓起來。”
   在羅榮桓義正辭嚴的譴責聲中,專橫跋扈的王鳳鳴,此刻就象斷了脊梁一樣癱在椅子上了。
   原先對王鳳鳴唯命是從的黨委書記經過郭洪濤談話也悔恨自己鑄成大錯。羅榮桓同他談話時說:“你們應當分析一下嘛!區黨委的同誌,象王文彬同誌,我聽六支隊的段君毅同誌說,他是參加過‘一二九’運動的,曾經當過北平學聯的宣傳部長,他和張如等同誌在湖西拉起那麽多武裝,為黨做了很多工作,如果他們是托派,能這樣幹嗎?”
   在羅榮桓義正辭嚴的斥責聲中,在湖西地區專橫跋扈的王鳳鳴,此刻像泄了氣的皮球,軟在椅子上。
   原先對王鳳鳴唯命是從的區黨委書記,經過郭洪濤的談話,悔恨交加,意識到自己鑄成了大錯。羅榮桓同他談話時說:“你們應當分析一下嘛!區黨委的同誌,像王文彬同誌,我聽六支隊的段君毅同誌說,他參加過‘一二九’運動,曾經當過北平學聯的宣傳部長,他和
  張如等同誌在湖西拉起那麽多武裝,為黨做了很多工作,如果他們是托派,能這樣幹嗎?”
  
  
 

  
  摘自《征戰》
  
   王鳳鳴一跨進門檻,就看到羅榮桓政委緊皺雙眉,狠狠地盯著他。他知道事情不好,趕緊低下了腦袋。他手裏拿著一疊事先趕出來的材料,但假的就是假的,匯報漏洞百出。平時非常耐心,總是讓人把話說完的羅榮桓,這次實在沒有耐心聽下去了,便打斷王鳳鳴的話,單刀直入地問:
   “你為什麽把梁興初抓起來?”
   “他是托派,和徐州敵人有勾結。”王鳳鳴硬著頭皮回答。
   “有什麽證據?”羅榮桓追問。
   王鳳鳴舉起手裏的材料:“有別人的口供。”
   “這口供是怎樣弄出來的?”羅榮桓更加嚴肅起來,他根本不理那些材料,不等王鳳鳴
  回答就進一步追問:
   “你打人了沒有?有沒有逼供?有沒有用刑?”
   這一連串的提問,好像連珠炮,王鳳鳴終於招架不住了,不得不吞吞吐吐地承認用了刑罰。
   “用刑罰逼出來的口供,算什麽根據!如果別人的曆史你不了解,梁興初的情況你還不知道嗎?他爬過雪山,走過草地,身上負了十幾次傷,怎麽會成為反革命?!”
   王鳳鳴還想狡辯,羅榮桓拍案而起,厲聲責問道:“你抓了那麽多人,殺了那麽多人,既不請示,又不報告。你無法無天到了什麽地步!我要不是帶著部隊來,我看你也會把我抓起來的。”
   在羅榮桓義正辭嚴的斥責聲中,在湖西地區專橫跋扈的王鳳鳴,此刻像泄了氣的皮球,軟在椅子上。
   原先對王鳳鳴唯命是從的區黨委書記,經過郭洪濤的談話,悔恨交加,意識到自己鑄成了大錯。羅榮桓同他談話時說:“你們應當分析一下嘛!區黨委的同誌,像王文彬同誌,我聽六支隊的段君毅同誌說,他參加過‘一二九’運動,曾經當過北平學聯的宣傳部長,他和
  張如等同誌在湖西拉起那麽多武裝,為黨做了很多工作,如果他們是托派,能這樣幹嗎?”
    



  
  
  陪著老紅軍收看十六大實況
  
  
  青島新聞網
  
   “我早就盼著這一天的到來了,這是個開拓創新的大會,必然要鼓舞全黨全國人民開創一個嶄新的局麵。”昨日上午,記者陪著老紅軍白學光觀看十六大的電視現場直播時,白學光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他連連稱好,眼中還泛起了微微的淚花。
    今年90歲的白學光是中科院海洋所的原黨委書記,1935年入黨,是一名老紅軍、老黨員。昨日,記者來到白學光家中時,他正坐在電視機前聚精會神地聆聽江澤民同誌在十六大上所作的報告。這名90歲高齡的老人,一頭銀白色的短發顯得精神矍鑠,老人認為在家收看十六大也是件隆重的事情,就把喜愛的淺藍色中山裝特地拿了出來,還鄭重地把扣子係到了頂。
  
    老人的思路十分清晰,談起十六大更是激情難抑,“從我自己的理解來看,在以江澤民同誌為核心的第三代中央領導集體領導的這十三年,用‘繁榮、成熟’來形容最合適不過了。‘繁榮’是說,這13年來社會主義的繁榮,國家的興旺發達和繁榮昌盛;‘成熟’是社會繁榮進步的證明,以江澤民同誌為核心的第三代中央領導集體的領導是成熟的,這將帶領我們取得更大的勝利。”說起十六大,白學光像打開了話匣子,“你看看,報紙上說光是采訪十六大的外國記者就有五百多人,這是盛況空前的,這說明什麽?這說明我們的十六大不僅是全黨全國人民的大事,也是全世界關注的大事,中國不強大,怎麽會吸引這麽多國家的關注?”
  
    秋日暖暖的陽光照在白學光的身上,老人眯著眼睛看著電視,臉上滿是為祖國強大而自豪的神情。“我雖然離休了,可是工作職位可以離休,但是思想不能離休啊。我們這些人應該發揮老黨員的政治優勢,認真地把十六大的新精神學好,這樣也是響應江澤民同誌提倡的‘老有所學、老有所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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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版 海洋科苑
  
  我所黨委組織繼承革命傳統座談會
  
  
  8月26日,是我所前黨委書記、老紅軍白學光同誌的九十華誕,所黨委借此機會,組織了一次繼承革命傳統座談會。所黨政領導班子、機關各處室負責人、各黨支部書記、部分青年科學家以及離退休的老領導、老幹部參加了座談。
  座談會由黨委副書記鄭曉林同誌主持,相建海所長代表所領導班子講話,他說:“白學光同誌革命一生,有深厚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底蘊,為我所的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離休後還積極為我所的改革費心操勞,寫建議出主意,對白學光同誌心係海洋科學的發展事業,關心我所發展的精神表示衷心感謝。同時,也祝願白學光同誌健康長壽,全家幸福!”。
  白學光同誌激動地暢談了自己參加革命七十多年的風雨裏程和堅定不移的共產主義信念。座談中,白學光同誌圍繞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江澤民總書記的“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理論為主線,詳細地闡述了中國共產黨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發展曆史和現狀,並號召我所黨員幹部一定要繼承革命傳統,發揚艱苦奮鬥的革命精神,改革創新、與時俱進,把我所的工作搞上去。
  白學光同誌講話之後,與會的新、老同誌紛紛發言,在祝賀白學光同誌九十華誕的同時,表示要象白學光同誌學習,活到老學到老,並祝願白學光同誌永葆革命青春。
  當天晚上,所黨政領導班子設宴與白學光同誌及其家人共同慶賀白書記的九十歲生日。部分職能部門的負責人也參加了宴會並代表各部門向白學光同誌贈送了鮮花和禮物。
  
   (綜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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