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三屠”明朝儒教大人是禍首
李成棟,原來是土匪出身,屬於李自成,後來投降明朝,之後又投降清朝,接著是“嘉定三屠”。 再後來, 李成棟又背叛清朝,投降南明,最後是在亂軍中,掉進水坑裏,活活淹死的,非常戲劇化的一生。他作為一個糾糾武夫,在社會變革之際的所作所為,恰似一隻熱暈了頭到處亂飛的蒼蠅,惹人生厭 。就算他最後投降南明有忠義,也是對帝王的,不是對老百姓的!帝王不會管他殺了多少老百姓,就要忠 。李成棟最後的反正,還是為了他的私利,並非出於忠義。忠義這個詞無法用在他頭上。此人留名,不過是因為劣跡斑斑,且其反複無常對當時的時局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這裏特別指出一點,“剃發令”是一個明朝儒教大人提出的策略,執行“嘉定三屠”是原農民起義軍中的土匪,清朝當然也有責任,但儒教弟子和匪徒的責任也逃不掉。有趣的是,現在某些人單獨指責清朝,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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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棟曾經參加明末李自成的農民起義,綽號“李訶子”,長期跟隨李自成的部將高傑(綽號“翻山鷂”),後來隨高傑投降南明,弘光時任徐州總兵。1645年,高傑在睢州被許定國刺殺,清兵南下時,李成棟奉高傑的妻子邢氏投降了清朝。李成棟這個人是個極為複雜的人物,一生反複的大起大落。
嘉定三屠
清軍占領南京後,清軍基本上已經控製了江南。多爾袞在接到攻占南京的捷報後,即遣使諭豫親王多鐸,命令“各處文武軍民盡令剃發,儻有不從,以軍法從事”。在民族危難關頭,江南各地的漢族紳民迫於剃發令,群情激奮,紛紛自發舉兵抗清。
滿清委派的知縣頒布剃發令後,嘉定百姓憤憤不平,拒不從命。有人征詢著名鄉紳侯峒曾(天啟五年進士,弘光時任通政司左通政使)的意見。他毅然回答:“聞徐太史汧護發自裁,何不奮義?即不可為,乃與城存亡,未晚也。”就是說,他反對劉宗周、徐汧的隻顧自身名節的消極抵製,主張積極地起兵抗清。
於是侯峒曾帶領兩個兒子侯玄演、侯玄潔,進士黃淳耀及其弟黃淵耀入城倡義反清複明。他們同當地士紳會議後,決定率領百姓上城畫地而守,並城上樹立白旗,上麵寫著“嘉定恢剿義師”。
嘉定紳民起義反清後,清吳淞總兵李成棟立即領兵五千來攻。
嘉定城在黃淳耀的領導下,重新用土石加固了城牆,並且派了一個密使前往在蘇州與鬆江一帶活動的複明分子吳誌葵那裏,請求立即給予增援。八天後,盼望已久的吳誌葵的援軍終於趕到了。然而,這支由蔡喬率領的隊伍隻有三百人,而且裝備極差,轉眼間就被李成棟的部隊攔截擊潰了。嘉定城的老百姓現在意識到,他們隻有完全依靠自己了。
侯峒曾、黃淳耀等人本來想借用城外鄉兵扼阻清兵。可是,四鄉鄉兵都是臨時組織起來的農民,根本沒有作戰經驗,人數雖多,實際上處於一種無序無領導的狀態,難以同正規清軍作戰。雙方才一交鋒,鄉兵就不戰自潰,“走者不知所為,相蹈藉而死”,許多人被擠入河中淹死,“屍骸亂下,一望無際”。
不過鄉兵經常能消滅一些小股的清兵,李成棟的弟弟就在鄉兵的一次伏擊中被殺死。李成棟惱羞成怒,親自率領全部人馬進攻城北的婁塘橋,大部分鄉兵都聚集在這個地方,於是有上萬的農民在這裏被殺死了。
三天後的黎明時分,在紅衣大炮的隆隆炮聲中,李成棟下令攻城。次日城破,侯峒曾奮身投入池中,被清兵拖出斬首,他的兒子侯玄演、侯玄潔同時遇害。黃淳耀躲進一座寺廟,在牆上寫下一段悲壯之辭後,上吊自殺。
出於野蠻的報複之心,李成棟下令屠城,清軍“家至戶到,小街僻巷,無不窮搜,亂草從棘,必用長槍亂攪”,一心要殺個雞犬不留。當時的慘景,有親曆者朱子素的《嘉定屠城略》作證:“市民之中,懸梁者,投井者,投河者,血麵者,斷肢者,被砍未死手足猶動者,骨肉狼籍”,一幅活的人間地獄圖。
就像揚州的情況一樣,婦女們慘遭強奸。如遇抵抗,這些前南明軍隊就用長釘把抵抗婦女的雙手釘在門板上,然後再肆行奸淫。一頓殺戮過後,李成棟屬下又四處劫掠財物,見人就喊“蠻子獻寶”,隨手一刀,也不砍死,被砍人拿出金銀,前南明軍隊就歡躍而去;腰中金銀不多者,必被砍三刀,或深或淺,刀刀見骨。當時“刀聲割然,遍於遠近。乞命之聲,嘈雜如市”。大屠殺持續了一天,直到屍體堵塞了河流,大約有三萬多人遇害。這就是史冊上臭名昭彰的嘉定屠城。最後,這五千拖著大辮子的漢人清軍竟搶奪三百大船的財物,統統在李成棟的指揮下運離嘉定。
但嘉定城的劫難仍然沒有結束。李成棟大屠殺後的三四天,僥幸逃脫的嘉定的幸存者開始溜回城裏。中國人普遍有種強烈的鄉土情結。黃河邊的原住民寧可坐以待斃,也不原一喬遷他鄉;即使政府強令遷徙,沒多久,他們也會回來,不管當地多窮多苦。嘉定的紳民也是如此,他們回城後看到如此慘狀,立即在一個叫做朱瑛的義士領導下,重新集結起來,共兩千多人。朱瑛領導著幸存者們在這座殘破的城市展開了一場反屠殺運動,處死了歸降清軍的漢奸和清軍委派的官吏。
同時,在嘉定城外,一支被打散的鄉兵隊伍聚集在葛隆和外岡,他們一旦發現那些剃了發的人,就將這些人當場處死。李成棟的一支小分隊也被這群鄉兵殲滅。李成棟狂怒下派了一支大軍進入葛隆和外岡,屠殺了所有的居民。這兩個城鎮也被夷為平地。
李成棟任命的新縣令浦嶂為虎作帳,又領著李成棟軍士直殺入城裏,把許多還在睡夢中的居民殺個精光,積屍成丘,然後放火焚屍。浦嶂不僅把昔日幾個朋友婁複文等人整家殺盡,還向李成棟進言:“若不剿絕,必留後患!”清軍殺得興起,嘉定又慘遭“二屠”。據說,在“二屠”之後,嘉定的富人和窮人間已無區別。
二十多天後,原來南明的一個名叫吳之番的將軍率餘部猛攻嘉定城,周邊民眾也紛紛響應,竟在忽然之間殺得城內清兵大潰出逃。不久,李成棟整軍反撲,吳之番所率兵民大多未經過作戰訓練,很快就潰不成軍,吳之番也提槍赴陳而死。李成棟軍第三次攻城,不僅把吳之番數百士兵砍殺殆盡,順帶又屠殺了近二萬剛剛到嘉定避亂的民眾,血流成渠,是為著名的“嘉定三屠”。
反清歸明
1648年(永曆二年)二月,南明永曆政權岌岌可危。這時候,突然發生了江西總兵金聲桓、副將王得仁和廣東提督李成棟的反清歸明事件,一時天下局勢為之改變。
金聲桓原來是明寧南侯左良玉的部將,明朝滅亡時升至總兵官。1645年四、五月間,清英親王阿濟格大軍追剿李自成部進至九江一帶,左良玉病死,部將隨良玉之子左夢庚在東流縣(今安徽東至縣)境降清。阿濟格令左夢庚帶領麾下將領往北京朝見,金聲桓惟恐失去兵權,要求率領所部兵馬收取江西,為清朝開疆拓地,得到阿濟格同意,授予提督江西全省軍務總兵官的官銜。1646年秋,金聲桓率軍攻克贛州,他在清軍平定江西的戰事中是一個關鍵人物。
王得仁是陝西米脂人,號“王雜毛”,明末農民軍出身,與金聲桓一起同劉良佐和高進庫進攻江西,並長期駐兵於南昌。
金聲桓、王得仁與清當局的關係,表麵看來不錯,其實是互相猜疑的。
金、王二人自認為不費滿洲一兵一卒,而占州據縣,肯定能博得清廷的特殊封賞。不料清廷毫無作興之意,在平定江西大部分地區之後,僅委任金聲桓為鎮守江西等地的總兵官,王得仁屈居副將。順治三年(1646),金聲桓請求清廷另頒敕書,授予他“節製文武”、“便宜行事”的權力。同年五月清廷發兵部議奏,結果是駁回了他的要求,隻將他的官銜由鎮守江西等地總兵官改為提督江西軍務總兵官,並且規定“剿撫機宜事關重大者,該鎮應與撫、按同心商略,並聽內院洪督臣裁行”。朝命下達後,金聲桓大失所望,內心裏埋怨清朝刻薄寡恩。特別是金聲桓、王得仁在收取江西郡縣時憑借武力勒索了一批金銀財寶,成了暴發戶,清廷新任命的江西巡撫章於天、巡按董學成看得眼紅,危言聳聽,脅迫他們獻上錢財。權力和金錢之爭,使金聲桓、王得仁對清廷的不滿日益增長。所有的怒火仿佛火山下的暗流,蠢蠢欲動,隻等著爆發的機會。
有一天,巡按董學成放肆地向王得仁索要一個歌妓。因為王得仁沒有立即答應,董學成立即大罵道:“我可以讓王得仁的老婆陪我睡覺,何況一個歌妓?”王得仁聽說後按劍而起,大叫:“我王雜毛作賊二十年,卻也知道男女之別,人間大倫,安能跪伏於豬狗之輩以求苟活?”於是提劍跑到董學成的府第,將董砍成碎片,然後去拜見金聲桓,逼使金聲桓攤牌。
1648年(順治五年,永曆二年)正月二十七,金聲桓、王得仁先發製人,擒殺不願追隨反清的官員,宣布反清複明。可笑的是,金聲桓、王得仁起事時,還不知道永曆帝即位的消息,因此在發布的安民告示上署隆武四年。不久,他們得知隆武帝已經遇難、桂王朱由榔即位為帝,於是文書告示改署永曆二年。
盡管金聲桓和王得仁的行動是出於個人動機,而且這兩個人也缺乏領袖的遠見和才幹,但是他們的反正產生了廣泛的影響。不僅江西義軍紛起,而且遠在湖廣西部和福建沿海的官員也重新歸順明朝,湖廣的義軍也再度活躍起來。但是,最重要的反應來自李成棟。曆史上許多重大事件,導火索往往是一件小事情。江西反正之後很短時間裏,湖北、安徽反清浪潮的高漲。清廷四處調兵,佟養甲也命李成棟率軍入援正為金、王兩人急攻的贛州。然而,此刻的李成棟不動聲色,靜觀時變。在清廷進兵江南的過程中,李成棟奉命率部沿江蘇、浙江、福建、廣東、廣西一線進攻,為清方收取了大片疆土。特別是在清方第一次進攻廣東和廣西部分州縣的戰役中,李成棟起了關鍵作用。他自以為功勳卓著,兩廣總督一職非己莫屬。不料論功行賞之際,清廷重用“遼人”。
佟養甲屬於遼陽世家。努爾哈赤進攻撫順時,他的同族兄弟佟養正叛變投降,佟氏家族一部分被明朝在遼陽被殺,一部分押進山海關內拘禁。佟養甲的父親就是被押進關內受冤而死。佟養甲為了避禍,改名為董源,投入左良玉幕下。1645年清軍南下,他投靠清朝,恢複姓名,立即受到滿洲貴族的信任。占領廣州以後,盡管佟養甲沒有多少軍隊,也沒有多大戰功,卻被封為廣東巡撫兼兩廣總督。李成棟隻落個兩廣提督,不僅無權過問地方政務,而且在軍事行動上還要接受佟養甲的調度和節製,兩人原先的同僚地位變成了上下級關係。清廷重用“遼人”而作出的不公平的對待,對於野心勃勃的李成棟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內心的不滿逐漸積累起來。1648年正月,江西提督金聲桓、副將王得仁反清歸明的消息傳來時,李成棟認為時機成熟,決定反正易幟。四月十五日,他在廣州發動兵變,剪辮改裝,用永曆年號發布告示,宣布反清歸明;總督佟養甲倉皇失措,被迫剪辮,違心地附和反正。廣東全省都在李成棟的部將控製之下,各州縣官員望風歸附。廣西巡撫耿獻忠也在梧州同梧州總兵楊有光、蒼梧道陳軾率部反正,並且立即派使者進入南明轄區報告兩廣反清歸明,接著李成棟的使者帶來了正式賀表和奏疏。
當時,永曆朝廷正處於艱難窘迫之中,廣東全省和廣西已失府州的突然反正簡直是喜從天降,開初都不敢相信,經過幾天的探聽,特別是原已降清的廣西巡撫曹燁、高雷巡撫洪天擢等人前來朝見,說明原委,永曆君臣才解除了疑慮,頓時一片歡騰,收拾逃難行裝,準備重整河山了。
李成棟決策反清歸明經過一段密謀策劃,內幕情況在南明史籍中記載紛歧。促成他決心反正的原因除了上麵說過的清廷歧視政策以外,還有三個原因:一是張家玉、陳子壯、陳邦彥等人的誓死抗清,殺身成仁,使他這位明朝降將不能無動於衷,盡管他親自鎮壓了這些起義,良心並未完全泯沒。二是在廣東的一部分原明朝官紳如大學士何吾騶、吏科都給事中袁彭年等人心不忘明,當他們察覺李成棟同佟養甲(實際上是同清廷)有矛盾對,立即抓住機會暗中策動李成棟反正。三是成棟愛妾趙氏以死相激成為反正的導火線。
〔袁彭年為明朝大文人袁中道之子。袁中道,字小修,是“公安派”三袁兄弟中最小的一位。袁彭年於崇禎甲戌年中進士,年青有才名。弘光帝立,袁彭年得封禮部給事中,由於生性亢直,上疏揭發馬士英、阮大铖罪惡,被弘光帝罷官。隆武帝立,詔複原官。清軍入福建,袁彭年降清。不久後鼓勵李成棟反清。入永曆朝後,袁彭年又卷入與馬吉翔等人的爭權奪利之中,後被冷淡,出居肇慶。清軍再次攻陷廣東後,袁彭年又去官署自首,聲言當初李成棟逼自己反清。因為他的名氣大,又是文人,沒有大威脅,清政府居然饒他一命,放他回老家湖北公安,安安心心地養老去了。〕
曆史人物因為特有的政治環境,我們難以猜測李成棟的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麽,也許他是一個天良未泯的人,但還有一個基本的動機:如果金聲桓和永曆朝的將領在江西和湖廣聯合起來以後,他就陷於孤立,容易受到攻擊。
關於李成棟的愛妾以自刎激發成棟反清複明事,有記載說:“成棟取兩廣,收印信數千顆,獨取總督印密藏之。一愛妾揣知其意,勸舉事。成棟拊幾曰:‘如鬆江百口何?’成棟鬆江人,時孥帑在焉。姬曰:‘丈夫不能割愛乎?請先死君前,以成君誌。’遂自刎。成棟哭曰:‘我乃不及一婦人!’乃與袁彭年、張調鼎謀,輦金賂要人,以取孥帑之在鬆江者。將發而金聲桓以南昌變。……”意思是說完全是這位愛妾的紅豔一怒促使了李成棟的反正。
還有一種說法是:李成棟的愛妾趙氏到達廣州時,成棟正在密謀策劃反清歸明,趙氏不知內情,私下慫恿成棟舉兵響應江西。李成棟惟恐走漏消息,厲聲斥責趙氏胡言亂語。於是,趙氏演出了一場死諫的悲壯劇。時人鄺露有《趙夫人歌》記錄此事。值得強調的是,李成棟反正十天後,專門要求何吾騶為趙氏作傳,又命門人鄺露作歌。可見這件事確實發生過,而且確實是這位紅顏促使李成棟下定了反清複明的決心!趙氏就是上麵提到的陳子壯的妾。女人的命運在曆史的洪流中是多麽地微不足道,趙氏卻以獨特的方式留下了重重的一筆。
廣東反正之後,永曆帝下詔封李成棟為廣昌侯,佟養甲為襄平伯,升耿獻忠為兵部尚書。不久,又晉封李成棟為惠國公。李成棟特意派使者迎請永曆帝來廣東,但大學士瞿式耜等人認為朝廷如果遷到廣州,勢必為李成棟操縱,重新上演當初劉承胤的鬧劇,因為表示強烈反對。幾經商討,最後才決定以永曆帝即位的肇慶為行在。
1648年(永曆二年、順治五年)六月初十日,永曆帝由廣西南寧起程,前往肇慶。李成棟先派養子李元胤到梧州迎接。八月初一日,永曆帝乘船到達肇慶,李成棟郊迎朝見,在行宮中預先準備白銀一萬兩,供永曆帝賞賜之用。
李成棟反正初期,對永曆帝相當忠誠,頗能尊重朝廷,恪守臣節。盡管廣東全省和廣西梧州等地是由於他反正而歸入南明版圖,他卻主張地方官員應該由朝廷任免,而不是由他自己掌控,並特意囑咐布、按二司說:“皇上到,造冊一本送部,或用,或不用,或更調,聽部為之。”然而,沒有過多久,李成棟就發現永曆朝廷從上到下竊權弄私,幾無功過是非可言。這給李成棟的熱情帶來了極大的傷害,也應該影響了他的作為。我們可以看到,李成棟曾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他在反正後毫無建樹,與清軍對敵幾乎也是一戰擊潰。由此可見,曆史人物幾乎是完全受環境和局勢所控製。
佟養甲的參與反正本來就是被迫的,永曆朝廷雖然封他為襄平伯,掛了一個管理中軍都督府事的空銜,但實權完全落入李成棟的手裏。他並不就此不甘寂寞,上疏水曆朝廷說:“疑臣則殺之,不疑則任之,何能鬱鬱居此?”朝廷依然隻是“優詔”應付,不給他任何實際職務,顯然,永曆朝廷並不信任他。佟養甲既懷念清廷的寵信,又明知在永曆朝廷內備受猜忌,就暗中派人送消息給清廷,說明了兩廣事變的情況,請求派清軍南下,他自己充當內應。不料使者在路上被李成棟部卒查獲。李成棟養子李元胤當時擔任錦衣衛都督同知提督禁旅,密奏永曆帝以祭祀興陵(即朱由榔之父老桂王朱常瀛墓)為名,派佟養甲前往梧州。李元胤預先在佟的座船必經之處設下伏兵,擒殺養甲。隨即把佟養甲的親信全部處斬,以清內患。
(李元胤,字元伯,河南南陽人,原本是儒家子弟,李成棟為盜時掠良家子,養以為子。自少年時代起,李元胤一直跟隨李成棟出生入死,“稍讀書,知大義”,而且“心計密贍,有器量”。其義父降清時,李元胤怏怏不樂。李成棟反正,李元胤絕對是參與勸成的首功之人。)
李成棟反正極大地影響了戰局,對南明無疑是非常有利的。然而,永曆朝廷虛有其名,無人統籌全局作出相應的決策,各地實力派自行其是,結果喪失了收複失地的大好機會。
金聲桓和李成棟的反正震動了清廷, 攝政王多爾袞為此大開軍事會議,他認為漢將多不可恃,派出了一支完全由旗兵組成的軍隊,在滿族和蒙古將領的帶領下,從北京直奔金聲桓而來。此時金聲桓和王得仁尚未攻下贛州,不得不匆忙撤退,回救南昌。清軍進攻南昌不成,於是開始了長期的圍困。金聲桓和王得仁曾派人向何騰蛟求救,但何騰蛟沒有及時伸出援手。南昌被圍八個月之後,城中開始嚴重缺糧。這時,一些士兵秘密投降,清軍得以順利攀登城牆入城。金聲桓自盡,王得仁被俘處死。
就在南昌城陷的同一天,何騰蛟在湘潭被俘。六天後他在長沙被殺。
南昌金、王兩人敗亡後,贛州已無後顧之憂,而且征南大將軍譚泰所派梅勒章京膠商等統領的正紅旗與正白旗滿洲兵也來到贛州,兵力有所增強,於是聚集全部精銳部隊,進攻李成棟。
二月十六日,清滿漢主力由贛州出發,向李成棟所駐的信豐進攻,同時派兵八百名前往雩都協防。二十八日,清軍進攻屯紮於渠嶺的明武陟伯閻可義部,連破閻部在該地設置的木城五座(按:木城是以木樁部分埋入土中相連而成的防禦工事)。二十九日午時,清軍進至距信豐五六裏處,李成棟揮軍迎戰。李成棟當年為清廷從北到南無敵手的威風再也沒有出現過,很輕易地就被清軍打敗,李成棟不得已退入城中。
三月初一日,清軍開始攻城。當時信豐東門外桃江河水泛漲,無法渡河。清軍便在西、北兩門外和南門旱路上挖濠栽樁,防止明軍突圍。李成棟部下軍心不穩,見清軍對東門未加防守,便蜂擁出東門渡河逃竄。清軍輕而易舉地占領了信豐,一邊對城中居民濫加屠殺,一邊乘勢尾隨追擊。李軍大亂,將領紛紛南竄,李成棟在渡河時墜馬淹死。而李部將士各自爭相逃命,直到撤至大庾嶺清點兵馬時,才發現主帥無影無蹤,經過追查,才知道李成棟已經落水淹死。當時的混亂可想而知。隻是一直所向披靡的李成棟竟然是這樣窩囊的死法,不免令人噓唏感慨。
這樣,三個幾乎奇跡般地恢複了明朝的整個南方的人——金聲桓、何騰蛟和李成棟,在1649年春一個月的時間之內,戲劇般地從曆史的舞台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