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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軍權威人士為什麽要否定黃繼光?

(2007-06-10 10:26:38) 下一個
黃繼光堵槍眼是編造? (圖文) 現在關於黃繼光堵槍眼的事實問題,有人提出質疑,當然也有人維護黃繼光的原來 形象。有趣的是,這些正方辯護者的言論竟然相互矛盾,給質疑者提供了證據。其 實,黃繼光是戰鬥英雄,為國家而死,這沒什麽異議,同時,為了宣傳需要,後人 美化黃繼光的可能是存在的。這類事在中國曆史上例子太多了,就是西方也一樣, 比如,近年美國打伊拉克,一個美國女兵(?)如何如何和敵人戰鬥,這就是美化, 甚至有杜撰的嫌疑。宣傳攻勢麽,沒什麽大不了的。朝鮮戰爭過去幾十年了,應該 還曆史以原貌,英雄還是英雄,這沒什麽矛盾。 這版本沒說胸口是否被擊情節。“他蹲了下來”和喊話是什麽身體狀態?這是親身 經曆者之言,該比記者報道和學者推論都更可靠吧? 黃繼光從離敵人三四十米處, 衝到離敵火力點還有七、八米處,這段時間敵人機槍不打他嗎? “他爬到敵人碉堡 前,在機槍射程的死角處,他蹲了下來”。人在爬的過程中,怎麽往下蹲呀?不是 站著時才能蹲下來嗎? “無數條火龍飛向他們隱蔽的地方”,說明敵人有無數架機 槍在不同火力點掃射,黃繼光堵住一個火力點,其它火力點是如何摧毀的? 火力點 正麵、左麵、右麵都能往外掃射,黃繼光堵的是哪一麵?另外兩麵是誰堵的? 山上 有1400多名敵軍,火力點被黃繼光撲上去堵住了,那1300多人開槍又是誰撲上去堵 的呀? ===================================================== 目睹黃繼光獻身 記者 吳中華  見習記者 侯躍男 http://cc.msnscache.com/cache.aspx?q=8237144350516&lang=zh-CN    白雲蒼狗,世事滄桑。 一個人的一生中難忘的生活經曆,有時是突發間迎麵而來的。而惟其如此,往往留 在腦海的波紋就更深。黃繼光犧牲至今已四十七年多,他的音容笑貌和英雄壯舉一 直在折磨著一位老人的記憶,他就是黃繼光的戰友 ─── 在上甘嶺戰役中立過二 等功、三等功,黃繼光生前所在連的政治指導員鍾仁傑。 今年 1 月 4 日,記者為完成本報 “ 百名記者百年行 ” 工作室交給的采訪任務, 踏著東北近幾年少有的冰雪來到沈陽,在遼寧日報總編室主任劉誌忱的聯係下,在 一幢普通的居民樓裏采訪了這位戎馬沙場的老軍人、黃繼光的戰友鍾仁傑老人。在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他用那鏗鏘的話語向記者講述著他目睹黃繼光堵敵人機槍眼 的英雄壯舉。 黃繼光是四川省中江縣人, 1951 年 3 月入伍,開始在我們一三五團二營六連二排 六班當戰士,入伍半年入了團,立了三等功。營長發現他挺聰明,就把他調到營裏 當通信員,那時我正在隨軍學校學習。 1952 年 10 月 19 日上甘嶺反擊戰拉開了 序幕。誌願軍反擊部隊以排山倒海之勢連續攻占了好幾個高地,一路勢如破竹,很 快攻到了 597 . 9 高地半山坡。突然,山上敵人的地堡裏輕、重機槍一起怪叫起 來。陣地上,子彈夾著樹皮、土石像狂風暴雨一樣朝誌願軍反擊部隊傾瀉而來,部 隊的前進受阻。 營參謀長遵照誌願軍首長的指示,命令我們連在 20 日拂曉前一定要把 597 . 9 高地拿下來。反擊從晚 10 點開始,我們是從山下往山上打。反擊開始後,敵人的 幾個高地很快就被我們拿下來了,可到 2 號高地麻煩就來了,因為二號高地處有一 個彎兒,敵人從正麵、左邊、右邊都能打,火力又很強,我們的人衝不上去。第一 三五團二營參謀長和六連連長萬福才連續派了幾個爆破小組去完成爆破任務,但戰 士們還沒有到地堡跟前就犧牲了。而此時,離天亮的時間不長了,營參謀長和連長 焦急地考慮著,派誰去最合適呢 ? 上去不行怎麽辦 ? 就在這時,送信回來的黃繼 光看見兩位首長焦慮的神色,他完全明白了,立即請示參謀長要求參戰,還把母親 給他的來信和他早寫好的請戰書、決心書交給了參謀長。參謀長看了以後,和連長 研究了一下,同意了他的請戰要求。連長還讓他的通信員肖東良和吳山羊配合黃繼 光。黃繼光激動地給參謀長敬了個禮,然後就帶著肖東良、吳山羊朝敵人火力點衝 去。 這時,鍾仁傑的任務就是用機槍為黃繼光他們做掩護。說到黃繼光衝上去的情形時, 鍾仁傑老人停了片刻。然後說:在黃繼光他們離敵人大約還有三、四十米的地方, 被敵人發現了。頓時,無數顆照明彈騰空而起,山上敵人的探照燈也射向他們。山 坡上的黑夜變成了白晝,無數條火龍飛向他們隱蔽的地方。三個人這時都倒下了, 我們看得清清楚楚。鍾仁傑說,我們以為他們都犧牲了,心裏非常著急。沒想到僅 過了幾秒鍾,黃繼光又匍匐前進了,可動作卻慢得多,原來吳山羊已經犧牲,肖東 良身負重傷不能動,黃繼光左臂也負了傷。 黃繼光衝到離敵火力點還有七、八米時,他用右臂撐住身體,用受傷的左臂扔出了 手雷,很可惜,手雷沒能扔到敵人碉堡上,而在他不遠處爆炸了。一聲巨響,敵人 的機槍啞了,他也被震昏了過去。現場一片沉寂。正當我們要發起攻擊時,敵人機 槍又響了,我一咬牙,一梭子打過去,緊接著就一個勁兒地打了起來。槍聲和傷痛 把黃繼光驚醒,他往後一看,部隊還沒衝上來,就借著照明彈的光亮,又一下一下 地向敵堡爬去。等他爬到敵人碉堡前,在機槍射程的死角處,他蹲了下來,向後看 了一眼,衝我們一揮手,好像喊了幾句話,因為雙方的機槍都在吼著,喊的是什麽 沒聽見,隻見他身子一挺,向碉堡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胸脯堵住了敵人正在噴著火 舌的機槍口……刹那間,戰友們都驚呆了,誰見過這種氣壯山河的場麵 ? 部隊正是 抓住了這個時機,發起了衝鋒。兩個營的敵人被我們全部消滅了, 597 . 9 高地 又回到了我們的手中。 鍾老雖是七十一歲的人了,但說起話來鏗鏘有力,沒有重複,真讓人驚歎他的思路 是那樣敏捷、清晰。他說那天晚上,共殲滅敵人 1400 多人。戰鬥結束後,連隊指 導員馮玉慶把黃繼光的遺體背了下來。這時,遺體已凍得僵硬,隻見他身上的彈洞 像蜂窩似的,後背脊骨被打斷、肉被帶了出來,形成一個很大的洞。他爬過的地方, 留下了十來米長的血槽…… 鍾仁傑老人繼續介紹說,黃繼光犧牲後,大約過了三、四天時間,他的遺體才在戰 鬥間隙被抬到收容所坑道旁的小鬆樹林裏。由於天氣寒冷,黃繼光的遺體被凍得僵 硬成像剛從冰庫裏搬出來的一樣,兩隻手仍然高舉著,保持著趴在敵堡上的姿態。 為他整容的女衛生員中,有電影《上甘嶺》中女衛生員王蘭的生活原型王清珍和另 外二位女衛生員官義芝、何成君,以及三位不知名字的男戰士。三個女衛生員硬是 用適度的熱毛巾捂了三天才將黃繼光僵硬的手臂和身體捂軟下來。她們為他穿上了 一身嶄新的中國人民誌願軍軍服,將他安放在一口從祖國運來的棺材裏。 黃繼光用他年輕的生命,用他閃光的青春,為祖國和世界和平事業寫下了光輝燦爛 的篇章。如今,近半個世紀過去了,他的光輝形象仍存在人民心間。 -------------------- 英雄緣起假新聞── 新華社朝鮮前線二十日電 本社前線通訊員報道:在戰火紛飛的上甘嶺附近的山嶺上, 出現了一位中國人民誌願軍某部通訊員黃繼光。他是中國人民值得驕傲的偉大的戰 士。 在一次反擊戰中,我軍的衝鋒道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敵人的火力點,三挺機關槍瘋 狂地掃射著,擋住了我軍前進的道路。指揮員對突擊隊員們說:“誰去幹掉它?” 一個年青的通訊員黃繼光答道:“我去!”黃繼光知道祖國人民慰問團到了朝鮮前 線,他滿懷信心地向戰友們說:“告訴祖國人民慰問團,聽我勝利的消息吧!”接 著他又說了一聲:“同誌們準備衝!”便提著手雷向前衝去。敵人的機槍掃射得十 分猛烈,他剛衝過去不多遠,身上就中了幾顆子彈;後麵的戰友們隻見他搖晃了一 下,又向著敵人地堡撲去。當敵人的子彈再次射中了黃繼光的身體的時候,他已經 撲到敵人的工事上,並用身體堵住了一個正在發射的敵人的槍眼。接著,他的戰友 們便發起了衝鋒。這時敵人的火力點上另外兩挺機槍又叫起來,正在這個緊急的時 候,黃繼光伸出了一隻手臂,把一顆手雷塞進敵人的火力點裏,轟然一聲,敵人的 火力點被完全炸毀了。 戰鬥結束以後,戰友們在黃繼光的身上找到九個機槍子彈射透的洞口。 以上就是“黃繼光堵槍眼”故事的首版。載於1952年11月21日《人民日報》。 作者硬要讓黃繼光的功夫超人類:槍彈穿身而過並無大礙。連中數彈才不過“搖晃 了一下”。再往下功夫更絕:堵住連續發射的機槍口竟如同足球隊員胸部停球一樣 輕鬆。邊堵著槍眼還能邊忙裏偷閑地觀察敵情。及時發現敵人陰謀立刻采取措施把 它解決掉。先前故意保留手雷而用肉身堵槍眼,更顯英雄深謀遠慮,早料準了階級 鬥爭新動向。 美軍“拯救大兵林奇”事件被美國媒體抽絲剝□無情討伐的過程看出其後果的嚴重 性。 《人民日報》在其後一個月中至少兩次重提提起黃繼光“用身體堵住了一挺敵人的 機槍,並且用手雷消滅了另外兩挺機槍”的說法。 那年代中朝兩國的各行業都全麵學習蘇聯,國內英模也設法和蘇聯英雄掛鉤。趙一 曼曾被稱為“中國的丹娘”;劉胡蘭是“中國的卓婭”;吳運鐸是“中國的保爾 柯 察金”。誌願軍各部也“歸口”地學習蘇聯英模。飛行員們學蘇聯空軍英雄闊日杜 布。步兵們則以馬特洛索夫為榜樣。馬特洛索夫是蘇聯1948年拍攝的一部故事 影片裏的主角。他的事跡就是肉身堵槍眼。 從1951年起,朝鮮戰場上出現了一種奇特的戰法: 槍炮基本不用, 炸藥基本失靈, 全軍趴著不動, 圍觀一人玩命。 很難說是這種戰法導致了英雄的產生還是為了塑造英雄而發明了這種戰法。反正其 結果是“朝鮮的馬特洛索夫”成批湧現。僅中國《人民日報》報道過的就有:金昌 傑、黃淳福、申甲新、樸石峰、金明哲、李壽福、申基哲、李亨煥、金仁煥、金聖 鎮等十餘位。各英雄事跡細節處略有差異,但“肉身堵槍眼”一舉是共同的。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金聖鎮(金成振)英雄。該英雄出得較晚(1953年),但功 夫卻是端地了得。朝鮮幹部告訴《人民日報》說:“英雄金聖鎮以自己無限熱愛祖 國的胸膛擋住了吐著火舌的敵人火力口。他沒有犧牲,又向敵人發射著殲敵的槍彈。 他的輝煌功勳,已成為全世界人民傳頌的英雄事跡”。“全世界人民傳頌”,應該 也包括中國人民。但我沒有聽到哪個中國人“傳頌”過金聖鎮英雄的事跡。我更相 信很多中國人聽到他的絕技後會目瞪口呆。他堵了一陣槍眼後居然還能繼續作戰。 看來該同誌能使機槍子彈拐彎,否則難以解釋他的神跡。我想起王朔小說裏某組織 興師動眾尋找當年義和團裏一位“能改變子彈飛行方向”的大夢拳師兄的故事。說 不定該師兄就是這位人民軍英雄的前輩。想來大師兄移民去了高麗,致使朔爺遍尋 不獲。遺憾的是金聖鎮同誌未將他的功夫傳授給戰友們。否則全體人民軍加上誌願 軍指戰員都練就這手絕活的話,別說解放全朝鮮,打到華盛頓實現世界一片紅也不 成問題。天下早就不是目前這種格局了。 “英雄輩出”的環境下,誌願軍不甘落後,終於也放出了一顆國產的“馬特洛索夫” 衛星。這顆衛星放得比較晚。但不放是不放,一放就很精彩。邊堵槍眼邊兼顧其他 工作。就難度係數而言,一舉蓋過了人民軍的衛星。或許正因為如此,才迫使人民 軍方麵幾個月後放出金聖鎮這種堵完槍眼還能繼續作戰的超絕衛星。 “黃繼光堵槍眼”故事第二版 不幸的是,精彩的首顆“中國馬特洛索夫”衛星隻運行了一個月就被廢止了。這在 中共宣傳工作史上很少見。原因顯然是這版“黃繼光堵槍眼”故事假度太高。估計 管宣傳的領導讀了後也忍不住起雞皮疙瘩。新華社不得不返工重做。第二版“黃繼 光堵槍眼”故事把首版中的荒謬情節全部刪除。 《人民日報》於1952年12月20日刊登由新華社記者石峰、王玉章重寫的 “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黃繼光”一文。文中“堵槍眼”過程被改寫成下麵這個樣子: 敵人火力點裏的七挺機關槍撒開一個稠密的扇形的火網,越打越瘋狂,子彈象大雨 一樣地打在被炮彈炸起的山坡上的虛土裏。在照明彈的光亮下,黃繼光提著手雷, 帶領著兩個戰友跳躍地前進。當衝到離敵人的火力點三、四十公尺的時候,忽然吳 三羊仆倒了,接著蕭德良也倒了下去,緊接著黃繼光也跌倒在地上了。 倒下的黃繼光並沒有犧牲。他的左臂和左肩被射穿了兩個洞。他回過頭來望了望, 看見他的兩個戰友都一聲不響地躺在那裏,爆破的任務就完全落在他的身上了。於 是他忍著痛,用腳蹬著山坡上的虛土、碎石和敵人的屍體,向著火力點一步又一步 地爬去。機槍子彈成群地落在他的頭前、腳後和身邊,濺起的碎石打到他的身上。 但是他不顧這些,他繼續慢慢地向火力點爬去,直爬到離火力點隻有八九公尺的地 方,他就挺起胸膛,舉起右手,準備把手雷仍向敵人。正在這時,一梭子機槍子彈 又射進了他的胸膛,他又倒下了。他的握著手雷的右手,向前伸著平放在地上,他 胸膛上被射穿了五個洞,鮮血汨汨地流著,他昏迷過去了……。 一陣陣的冷雨落在黃繼光的脖頸上,敵人的機槍仍然嘶叫著,他從極度的疼痛中醒 來了。他每一次輕微的呼吸都會引起胸膛劇烈的疼痛。他四肢無力地癱瘓在地上。 他掙紮著用負傷的左臂半支起身體,然後用最後的力氣舉起右臂,把手雷向火力點 扔過去。轟然一聲,手雷在距離火力點不遠的地方爆炸了。火光夾著黑煙衝天而起, 敵人的機槍不響了,黃繼光也被這巨大的爆炸震得昏迷過去。 在一刹那的寂靜之後,忽然火力點裏的機槍又叫了起來。那裏的地堡是被打塌了, 但沒有被炸壞的兩挺機槍還在一個槍眼裏發射著,雖然火力沒有以前那麽猛,但剛 剛發起衝鋒的反擊部隊又被它壓在山坡上。在這時候,黃繼光又醒過來了,這不是 敵人的機槍把他吵醒的,而是為了勝利而戰鬥的強烈意誌把他喚醒了。黃繼光向火 力點望了一眼,捏了捏右手的拳頭。他帶來的兩個手雷,有一個已經扔掉了,另一 個也在左臂負傷時失掉了。現在他已經沒有一件武器,隻剩下一個對敵人充滿了仇 恨的有了七個槍洞的身體。這時天快亮了,四十分鍾的期限快到了,而我們的突擊 隊還在敵人的火力壓製之下衝不上來。後麵坑道裏營參謀長在望著他,戰友們在望 著他,祖國人民在望著他,他的母親也在望著他,馬特洛索夫的英雄行為在鼓舞著 他。這時,戰友們看見黃繼光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他像一支離弦的箭,向著火力 點猛撲過去。用自己的胸膛抵住了正在噴吐著火焰的兩挺機關槍……。 我軍的反擊部隊像海濤一樣地卷上山頭,很快就占領了陣地。在激烈的近戰中,守 在上麵的敵人的兩個營--一千二百多人被全部殲滅了。 新華社在該文後加了一個編者按:“十一月二十日發《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黃繼光》, 係前線通訊員在戰鬥中倉卒寫成,與實際戰鬥情節略有出入。此稿是經各方仔細核 查最後判明的情節”。 新華社對“黃繼光堵槍眼”假新聞的處置完全不及格。該社的編者按很不象話。首 版故事明顯地虛假,僅被說成“略有出入”。 1、新華社的編者按說第一版故事出錯的原因“係前線通訊員在戰鬥中倉卒寫成”。 但這借口站不住腳,新華社還是沒說實話。 該文作者是誌願軍十五軍四十五師宣傳科新聞幹事劉雲魁。他不參加戰鬥。絕無 “戰鬥中” 倉卒可言。根據《軍事記者》雜誌2002年第二期的《最先報道黃繼 光的新聞幹事劉雲魁》一文介紹,劉雲魁於1952年10月20日淩晨5時半接 到有關黃繼光事跡的通知,於上午7時前往黃繼光所在連的坑道采訪。他在坑道裏 呆了20多小時,於21日淩晨4時返回師部。然後他“燃上了□燭,鋪開稿紙, 用自己的心血和淚水很快完成了一篇500多字的人物通訊”。這就是首版“黃繼 光堵槍眼”故事產生的全過程。容易看出這是個慢節奏的寫作過程。寫作時並未受 敵情險情幹擾。500多字不過占一頁多稿紙。花一天時間采訪構思,最後寫出一 篇相當於小學五年級作文分量的報道,對於一個專職新聞幹部來講屬於工作量不足, 怎麽還敢稱“倉卒”? 再說,“邊堵槍眼邊兼顧其他工作”也不是人一“倉卒”就能寫出來的情節。它應 該屬於吃錯藥喝醉酒或者思想受到特別操控後才能犯的錯誤。“倉卒”即忙亂所造 成的報道錯誤不會逾越人類能力範圍。你會把張三混為李四,但不會把神功混同人 活。報道人類活動的新聞一旦出神鬧鬼,八成涉嫌虛構。而劉雲魁寫出的東西正是 “神跡”:機槍子彈連續穿胸而過,其效果卻與蚊蟲叮咬無大差異?這不是人的本 事,而是神的專長。普通不識字的人也懂得這一點。何況一個身處戰地的師部新聞 幹事?你搞科幻文學創作無所謂,寫成新聞報道就是大大的問題。 2、即便劉雲魁本人精神“倉卒”到失常。但誌願軍政治部門、新華社和《人民日 報》的審稿編輯部門都在做什麽?按照中共軍隊的規矩,所有稿件必須經由政治部 門審查後再轉交通訊社或者報社。而通訊社報社還有自己一套審核校閱製度。難道 這些在後方甚至國內工作的政工幹部以及新華社《人民日報》的審稿編輯人員全都 “倉卒”到精神錯亂?為何無一人能指出該故事顯然荒謬之處?究竟是沒有能力發 現虛假情節,還是本來就憋著要造假? 3、最要緊的是,新華社以至整個中共宣傳係統的審稿標準定在何處?明明是嚴重 不實的報道,新華社卻輕描淡寫地說它是“略有出入”。這態度清楚地表明該社並 不把新聞的真實性作為審稿的重要標準,而是把別的標準,也就是黨的宣傳需要放 在了首位。隻要符合黨的宣傳需要,編造假新聞也可以。一次沒編好,咱們再編一 次就完了。沒什麽大不了的。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所反映出的問題的嚴重性超過假 新聞本身。因為它顯示整個係統內的幹部處在良知失效的狀態。各級各部門把關人 員不可能看不出故事中的假情節。問題在於他們更清楚黨需要那些情節。革命事業 需要蒙人民。誌願軍各級政工部門、新華社和《人民日報》等重重審查關卡隻審核 文章是否符合黨的需求,不審核它是否符合事實。 “隻看立場而不論真假”的審稿標準 觀察中共的出版物,可以看到這種特別的審稿標準是一貫的。直到今天還在起作用。 請看另一個實例。1990年中共湖南省委黨史研究室編輯出版的《湘潮》雜誌刊 登了一篇采訪“黃繼光生前戰友”陳發華的報道。陳發華這樣說: “我親眼看見黃繼光象猛虎下山似地,抱著炸藥包,‘騰'地躍出戰壕,迅速向敵人 暗堡衝去。…” “當他衝到離暗堡隻有十幾米遠地方的時候,五六架‘山狗'機沿著山穀超低空迎麵 掃射過來。忽然,他的左腿掛了花,由於傷勢過重他昏迷了。但不一會他又抱起炸 藥包。…” “黃繼光憑著對中朝人民的摯愛,憑著對侵略者的仇恨,用驚人的毅力,爬到了暗 堡的右側。這時,透過煙霧,我見他一邊高呼‘中國人民萬歲!'‘毛主席萬歲!' ‘金日成主席萬歲'……,一邊撲向暗堡,用自己的胸膛堵住了機槍眼。” 黃繼光故事是進了中國小學課本的。人人都知道故事裏根本沒有什麽飛機“掃射” 和三呼口號再堵槍眼的情節。《湘潮》雜誌的編輯有足夠知識看出這個“黃繼光生 前戰友”在胡說。但文章卻登出來了。為什麽?就是那個隻看立場而不問真假的審 核標準在起作用。 首版“黃繼光堵槍眼”故事是宣傳係統各部門清醒工作、默契配合的產物。它是一 次有意造假而不是意外事故。該係統中的每個審核人員都有足夠的知識看出該故事 有假。但每個人也都有更強的決心把故事刊出以完成宣傳任務。是“改造人民思想 以保證黨的事業成功”這個大目標,使得虛假荒謬的故事在中共宣傳體係中顯得 “合情合理”,得以暢行無阻。 第二版“黃繼光堵槍眼”故事的命運又如何呢?從新華社那言之鑿鑿的“此稿是經 各方仔細核查最後判明的情節”的編者按來看,這版故事應該無懈可擊了。然而事 實並非如此。這個“各方仔細核查”的版本依然不堪推敲。該版勉強維持到200 0年前後,最終還是沒有逃脫再遭否定的命運。讀者如果把它與目前官方版本的 “黃繼光堵槍眼”事跡相對照的話,可以看到這個“各方仔細核查”版中的大部分 情節已被拋棄改寫。一個真實的故事不可能這樣屢次地被否定改寫。“各方仔細核 查”版故事再遭否定的事實,再次證明了“黃繼光堵槍眼”故事的虛假性。也證明 當年新華社改寫重發該故事並非為了糾正假新聞,而是要更認真更細致地造假。 秦基偉否定了黃繼光 黃繼光是前誌願軍十五軍四十五師135團的士兵。但該軍軍長秦基偉卻在他的回 憶文章裏不留餘地地排除了黃繼光事跡的可能性。2000年《解放軍報》組織了 《紀念抗美援朝50周年》大型專題,其中有一篇秦基偉較早時寫的《鏖戰上甘嶺 難忘的七天七夜》(http://www.chinamil.com.cn/item/kmyc50/huiyi/qjw.htm)。 根據秦在文中的說法,黃繼光陣亡於其中的那次戰鬥其實在黃繼光介入之前幾個小 時就已勝利結束了。他在文中說到誌願軍1952年10月19日黃昏發起收複陣 地的戰鬥時,稱部隊“激戰到半夜,全部恢複了表麵陣地”。而中國大眾所熟知的 黃繼光事跡是在幾個小時後的淩晨發生的。秦基偉的“提前勝利”排除了黃繼光作 戰所需要的時間。使得堵槍眼壯舉成為不可能事件。 關於黃繼光的陣亡時間,最早提到的是上麵那個新華社的“各方仔細核查”版: “這時天快亮了,四十分鍾的期限快到了,而我們的突擊隊還在敵人的火力壓製之 下衝不上來”。幾十年來此說法基本沒變。中國小學四年級語文課本中的《黃繼光》 說,黃繼光出發前“東方升起了啟明星,指導員看看表,已經4點多了”。199 0年鄧力群等人主編的《當代中國叢書 抗美援朝戰爭》中,說黃繼光請求完成爆破 任務的時候,“離天亮隻有40多分鍾了”。2000年12月新華社記者李石元 采訪黃繼光生前所在連連長萬福來,萬說的時間也是“1952年10月20日淩 晨”。 “午夜全部恢複陣地”與“黎明時仍有陣地尚未收複”是兩個完全互斥的事件。不 可能同時為真。黃繼光的犧牲是“為我軍勝利開通道路”的。因此在他的犧牲時間 必須在勝利來到之前而不能在其之後。秦基偉讓戰鬥提前“勝利”掉,使得黃繼光 英雄無用武之“時”。既然陣地在“半夜”就已經“全部恢複”,那麽當黎明前黃 繼光來到時,敵人已被殲滅,陣地已在“我軍”手中好幾個小時了。現場必是無敵 可殺,無堡可堵的局麵。即便還有地堡,也已經成為“我軍地堡”,黃繼光還堵個 什麽勁?他除了和戰友們一起打掃戰場清點俘虜加固陣地等之外,恐怕沒別的事好 做。 黃繼光事跡對十五軍和秦基偉本人十分有利。他應該象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黃 繼光事跡。現在卻發生了十五軍軍長親自否定十五軍的大英雄的怪事。這是完全不 合情理的。應該是秦基偉一時疏忽造成了筆誤?但是筆者查對資料時,卻意外地發 現居然不是筆誤。黃繼光的作戰時間不但被他生前所在軍的軍長否定,也被所在的 四十五師政治處幹部所寫的書否定。這問題就大條了。該師政治處幹部李明天、王 精忠、李天恩三人合著的《上甘嶺大戰》一書中說:“10月19日17時30分, 誌願軍”喀秋莎“火箭炮兵兩個營一次齊放後,繼之在103門山、野、榴炮的支 援下,7個突擊連(含坑道部隊兩個連)、分別向敵人占領的597.9高地和53 7.7高地北山表麵陣地實施反擊。… 戰至20日1時,殲敵5個連,恢複了全部 陣地”。 部隊“恢複全部陣地”的時間,軍長說是“半夜”,師政治處幹部說“20日1時”。 顯然兩者都排除了黃繼光在20日黎明為奪回陣地而作戰獻身的可能性。黃繼光是 誌願軍十五軍四十五師的英雄。現在軍長否定了他,師政治處也否定了他。一個連 本軍本師都不認賬的“英雄”,教我們如何接受? 事情還沒有完。否定黃繼光的還有更權威的解放軍文獻。2000年由軍事科學出 版社出版的《抗美援朝戰爭史》,是解放軍當局出版的關於朝鮮戰爭的最權威文獻。 該書根據中央軍委決議,以前副總參謀長徐惠滋為領導組長組織編寫,並列入解放 軍“九五”科研重點課題的項目。其權威性無可質疑。該書第三卷第292頁中說: “19日晚,誌願軍第四十五師組織第134和第135團共3個連,在火箭炮第 209團一次齊放和其他炮火支援下,對占領597.9高地的美軍發起反擊。在堅 守坑道部隊的配合下,至20日1時,全殲占據597.9高地表麵陣地的美軍第7 師共5個連,全部恢複了表麵陣地”。 這資料白紙黑字說的也是“20日1時”。不等黃繼光出場,部隊就已經“全部恢 複了表麵陣地”。至此,不說“黃繼光堵槍眼”已被解放軍“正式”否定的話,至 少可以說它已被“明確”否定了。“黃繼光堵槍眼”故事從第一天起就問題叢生、 麻煩不斷。早在1952年它剛誕生一個月時就被新華社推倒重來過一次。現在又 被本軍、本師和中央軍委組織編寫的文獻否定。你想堅持說這種東西還有可信性, 是否蓄意侮辱自己的智力? 解放軍權威人士為什麽要否定黃繼光? 難道秦基偉李明天以及解放軍其他文獻編寫人員不知道黃繼光要在黎明時出場堵槍 眼嗎?這也不可能。全國小學生都知道的事情,他們這些解放軍大爺們,特別是 “英雄所在部隊的首長”們反倒不知道,怎麽說得過去?他們肯定知道。關鍵之點, 也是最令人難以理解之點,在於他們明明知道還要這樣寫,明知兩件事互相衝突而 故意不解決。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如果你讀一讀李明天等三人合著的《上甘嶺大 戰》,更會難以相信該書竟把兩個互斥事件放在書的同一頁上。生怕讀者錯過這矛 盾現象似的。在該書的第89頁上,上一段講“戰至20日1時,殲敵5個連,恢 複了全部陣地”。緊接著下一段卻講零號陣地其實到天快亮時還沒攻下來,於是黃 繼光挺身而出等。這樣公然地在同一頁紙上“明知同根生,相煎不勝急”的作品, 實屬罕見。 解放軍各級公然否定自己樹立的英雄,非常不合理。這現象提示我們:內中一定有 假。因為真實事件不可能出這種矛盾。世間的真實事件,無論多麽複雜多變,事件 之間總是互相銜接又互相印證,融合一致天衣無縫。黃繼光獻身和部隊全麵收複陣 地這兩件事,如果都為真的話,也會具有天然的和諧性。絕不可能衝突。現在搞到 兩者尖銳對立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說明其中至少有一假。而現在查明的情況還不僅 僅是一假,而是兩者均為假。兩假在炮製過程中缺乏照應,才導致了事件衝突。由 於早年宣傳黃繼光時隻講英勇情節,沒有透露作戰的具體日期和地點。一般讀者無 從將兩個事件進行對照,事件衝突的情況沒有引起注意。幾十年後,各種關於上甘 嶺作戰的資料越出越多,細節開始加入,事件衝突的情況就浮現了。但此時生米已 經做成熟飯,無法改回去了。 讀者可能問:你有什麽證據證明秦基偉們故意把“勝利”提前,害得黃繼光無法完 成壯舉?如果秦基偉們要編造,難道不會索性編得圓滿一些嗎?又何必留下如此明 顯的矛盾,輪到你來挑?其實我也這樣想過。秦基偉們既然要編造,何不把“全部 收複陣地”的時間安排在黃繼光故事完成後的清晨?這一來不就一通百通,一順百 順了嗎?晚幾小時勝利又有什麽關係?況且是包含了黃繼光事跡在內的更輝煌的勝 利。不是更有價值嗎?黃繼光事跡對十五軍以及秦基偉們十分有利,十分珍貴。他 們何苦去排斥?顯然,如果沒有非常不得已的原因的話,他們決不會這樣做。想來 他們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困難,或有某種難言的苦衷。為了找到這苦衷內情,我們必 須較深入地了解1952年10月19日黃昏發起的這場戰鬥的情況。 九、關於黃繼光陣亡於其中的那次戰鬥 這場戰鬥於1952年10月19日傍晚17點30分發起,次日清晨6時多結束。 以目前可得的資料所判知的基本事實是:1、誌願軍在這次戰鬥中嚴重失利。不管 是午夜還是黎明,四十五師部隊均沒能全麵收複陣地。特別是沒能收複主峰597 .9高地。2、但是此次戰鬥非常重要。作戰失利要嚴重影響十五軍軍長秦基偉和四 十五師師長崔建功的個人前途。因此他們不得不謊報戰果。3、天亮後戰場格局清 晰,不便於謊報。秦基偉和崔建功們隻能借著夜間混戰的情況修改戰果,才能謊稱 “全麵收複陣地”。4、在秦基偉和崔建功們向上級謊報“午夜全麵恢複陣地”的 同時,軍內政治部門和新華社也編出了各種英雄事跡。分工造假而缺乏統一協調, 因此出了紕漏。下麵分點說明。 1、誌願軍的這次戰鬥嚴重失利。 這場戰鬥於1952年10月19日黃昏五點半發起。誌願軍先用空前猛烈的炮火 轟擊敵方陣地。爾後從多個方向發起進攻。誌願軍計劃奪回包括主峰597.9高地 (美軍稱598或三角山)和537.7高地北山在內的十多處陣地。在上甘嶺東側, 誌願軍取得了成功,在天亮前攻占了由韓軍守衛的537.7高地北山。但在上甘嶺 西側,誌願軍的進攻卻嚴重受挫。這一側的誌願軍分兩路對主峰597.9高地及其 西北山梁的係列陣地展開進攻。奉命攻擊主峰的是134團八連、四連等。奉命奪 取西北山梁係列陣地的是135團的六連、五連等部。134團八連、四連等事先 潛伏於597.9高地山下的坑道中,意圖以突然的動作奪取主峰。但由於在開戰前 部分坑道遭到美軍破壞和監視,總攻開始後他們僅能發起微弱攻勢。經短暫交火即 被美軍擊退。聯軍次日發表的戰報說誌願軍曾到達距離主峰300碼(約270米) 的地方。旋被擊退。而135團六連、五連等這一路發起的進攻戰鬥非常激烈,延 續時間最長。他們計劃首先攻取六號高地(美軍稱Pike's Peak),然後向東南進擊 主峰與134團會合。但守衛六號高地的美7師17團3營L連頑強抗擊,遲滯了誌 願軍的進攻。由十五軍幹部張嵩山所寫的《攤牌 爭奪上甘嶺紀實》一書承認,當晚 誌願軍“付出極大代價”才占領六號陣地。美軍資料表明美軍L連損失也很重。雙方 爭奪十分激烈,多次展開肉搏。L連排以上軍官非死即傷。該連不得不放棄六號高地 向主峰方向且戰且退。美軍緊急派出增援部隊。先是從本營的其他各連抽出若幹幾 個排增援。後來更從32團派出兩個連馳援。美軍並把所有可用的炮火都用於壓製 這一路誌願軍的進攻。誌願軍攻勢漸漸減弱,最後終於被止住,與美軍形成對峙。 到天亮時,暴露在美軍陣前的誌願軍部隊在美軍炮火持續轟擊下逐漸動搖。先是出 現了零星退卻逃跑現象,很快即發展成全麵潰逃。美軍趁勢集中所有炮火予以追擊。 誌願軍頹勢難止,一路逃回六號陣地。這樣,誌願軍苦戰一夜的戰果隻獲得兩處陣 地:537.7高地北山和六號高地。遠遠沒有完成任務。 2、使秦基偉崔建功們不好辦的是,這一天誌願軍打的極重要的“政治仗”。 整個上甘嶺戰役,最後以聯合國軍認輸而告終。這是曆史事實。不計較人命代價的 話,誌願軍方麵的確有理由驕傲地慶祝上甘嶺戰役的勝利。但在1952年10月 裏,誌願軍還沒有看到勝利的曙光。誌願軍這一段的戰鬥都打得很糟。傷亡慘重而 保不住陣地。就在10月初,享有“萬歲軍”稱號的誌願軍王牌38軍,以全新蘇 式裝備同人數居於劣勢的韓九師爭奪白馬山。卻被打得狼狽而歸,首開誌願軍敗給 韓國軍隊的紀錄。誌司在10月15日給十五軍的電報中承認38軍甚至難以啃下 韓軍“一個加強營的陣地”。而十五軍部隊情況也不好,此時正處在人員傷亡和陣 地丟失的高峰時期,士氣十分低落。10月18日,十五軍四十五師首次喪失了上 甘嶺地區全部表麵陣地。三兵團司令員王近山對此十分不快,他在電話中向秦基偉 發火道:“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兩個山頭給我奪回來!奪不回來你幹脆回家放羊去!”。 而秦基偉心情也很壞,10分鍾後他即將壓力向四十五師師長崔建功傳遞:“你要 是奪不回陣地,你就別回來見我!”(葉雨蒙《出兵朝鮮紀實》第668頁)。王 近山所說的“兩個山頭”,就是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 從這一段情況看,誌願軍高層憋著一股窩囊氣,急於打個“翻身仗”。而且10月 19日離10月25日誌願軍入朝參戰兩周年紀念日很近。國內剛派出一個大型的 慰問團來到前線。誌願軍領導顯然有打一個勝仗給“祖國慰問團”看看、向周年紀 念日“獻禮”的意圖。從誌願軍副司令員洪學智親自為此戰調派喀秋莎火箭炮團的 情節看,誌司對這一仗很重視也舍得投入。美韓軍在第二天都指出19日晚誌願軍 的炮火異常猛烈。有的說是朝鮮戰爭以來最猛烈的一次。有的指出誌願軍發射的彈 藥量已經超過了聯軍。而誌願軍投入的兵力,聯軍估計為兩個步兵團。誌願軍方麵 的數字則從三個連到七個連不等。但從四十五師當日傷亡3000多人的情況看, 投入兩個團的說法是可信的。 開戰前,誌願軍當局做了一個罕見的安排。竟把慰問團成員請上五聖山,讓“祖國 代表”們拿著望遠鏡親自觀看戰場實況。這顯示誌願軍高層信心很足。也許他們覺 得投注了巨大的資源,兵力規模與地麵火力上均占明顯優勢,誌願軍應能輕鬆取勝。 毫無疑問,這個做法也加大了秦基偉崔建功們的心理壓力。促使他們在作戰中不顧 一切野蠻用兵,隻求取勝。而誌司高層對此戰獲勝過於樂觀,缺乏失利的心理準備。 期望越高,當失利成為現實時惱怒當然越強。這又必然促成在秦基偉崔建功們作戰 失利後極力設法掩蓋敗績。 3、二十日天亮後上甘嶺西部戰區格局清晰。不便謊報。秦基偉崔建功隻能從夜間 混戰中安排“全麵收複陣地”。 誌願軍全力進攻近十個小時,付出慘重代價卻隻收複了兩個陣地。王近山嚴令收複 的“兩個山頭”隻取得一個。最重要的主峰597.9以及靠近主峰的幾個高地仍然 在美軍手中。此戰不能說完全失敗,也屬嚴重失利。麵臨著“回去放羊”等後果, 秦基偉崔建功們不在戰果上作手腳就過不了關。他們需要聲稱“全麵恢複了陣地”。 但是謊報這個戰果的難度比較大。因為它不同於謊報殲敵人數。依解放軍的習慣看, 在殲敵人數成果上吹吹大話不太要緊。上級即使不相信也不會很怪罪。但謊報陣地 得失則關係軍事要害,非同小可。無論什麽軍隊,對於陣地歸屬,戰線走向、敵我 識別範圍等要緊情報均不能容許隨意作假。否則仗就沒法打了。 誌願軍的各兵團和誌司都有自己的情報部門,時刻觀察收集各種資料。朝鮮人民軍 以及蘇聯顧問參謀機構也有自己的戰場觀察和情報收集機構。從五聖山觀察哨所俯 視上甘嶺地區,用一架普通望遠鏡即可清晰分辨誰占據著各山頭的陣地。而美軍幾 乎天天發布戰報。作戰前線還有各國媒體記者采訪。兵團和誌司以及蘇、朝各方對 前線狀況十分了解,很清楚20日天亮後主峰等陣地依然在美軍手裏的事實。 根據聯軍戰報以及西方記者從前線采訪發回的報道,美軍於19日晚成功地守住了 包括主峰在內的大部分陣地,而韓軍失去所守衛的537.7高地北山。20日白天 韓軍發動反攻,奪回了537.7高地北山。因此上甘嶺東側戰況激烈。但上甘嶺西 側美軍防區內則相當沉寂。自從早晨6點多誌願軍部隊被打回Pike's Peak(六號高 地)後,這個地區基本沒有戰鬥。聯軍戰況通報說,20日白天這一地區的雙方除 了零星冷槍射擊之外,都沒有試圖進攻對方。 秦基偉崔建功們如果把“勝利”定在黃繼光陣亡後的天亮時分,勢必無法向上級解 釋為什麽天亮的時候主峰等陣地還在美軍手裏的事實。他們不能公然對抗上級已掌 握的情報。挑釁上級知情能力的後果要比“回去放羊”更嚴重。此路不通。他們能 做到的,是借著夜間激烈混戰的情況搞渾水摸魚。他們安排得比較巧妙:首先,他 們把戰果比較好的午夜時分算作戰鬥結束時間。那個時候誌願軍部隊進到了離主峰 較近的地方。美軍戰報提到誌願軍“一度攻至離主峰300碼之處”。這無疑給秦 基偉崔建功們聲稱“收複主峰”提供了方便。才不過兩三百公尺的距離,稍微“模 糊”一下就算到了山頂。黑燈瞎火的誰說得清呢?“美國侵略軍”發表的戰報總不 能都相信吧?鑒於“美帝國主義固有的欺騙性”,理直氣壯地減去這三百碼,不就 完成“收複主峰”的任務了嗎?而“收複主峰”是最關鍵的成果。有了這個成果, 其他陣地即便還在美軍手中也可以忽略不計了。這樣,“全麵收複表麵陣地”的戰 果就出來了。對於攻擊受阻的誌願軍部隊在天亮時被美軍炮火轟回這一段過程,則 被秦基偉們劃入“另一次”戰鬥中去。這是秦基偉們“午夜勝利”法中最精妙的一 筆:一場戰鬥變成了兩場,“進攻未達被擊退”變成“曾經攻占然後又失守”。一 次敗仗變成了一勝一敗,攻堅未得變成先得後失。改動不算太大,卻有了“勝利” 可言,總算是“完成過”任務了。當然,為了使“兩場戰鬥”的說法顯得合理,中 間就需要有個合理的間隔。間隔不能太短,否則與“反複爭奪”分不清。“勝利”不 夠結實穩定。但間隔也不能太長,否則陣地在天亮前“來不及失守”,無法符合天 亮時格局,也會露出馬腳。秦基偉們隻有讓“我軍”在午夜勝利,才能留出足夠的 時間去實現這一切。他們留幾個小時給美軍去“組織反攻”,把美軍“反撲”定於 “淩晨五時”開始。這樣一來,主峰即可天亮前後“及時失守”了。20日白天美 軍還在主峰上的情況也就好解釋了。功夫不負苦心人,他們大功告成,一切完滿。 隻可惜漏掉了黃繼光。 4、花開多支,各自表述;缺乏協調,鑄成大錯。 正當秦基偉崔建功們為了向上級交代而把戰鬥“一分為二”的時候,四十五師各部 也展開了各種“英勇事跡”的編造活動。這種“樹英雄”活動對於戰鬥失利的部隊 非常重要:仗是打得不好,但好在大家都無比英勇。失利的責任就會減輕一些。橫 豎不是我軍無能而是美軍太狡猾。我們的戰士甚至在堵著槍眼的時候還積極主動地 兼顧別的工作。都努力到這份上了,還要我們怎麽樣?各方都在積極編造光彩故事, 忽略了互相協調。新華社的任務是搞好宣傳,很可能不知道也不在乎秦基偉崔建功 們改動“我軍勝利”的時間。因而仍然把淩晨留給黃繼光去“堵槍眼”。從此鑄下 這“千古之恨”。不過這在當年以及其後的幾十年裏都不是問題。一來中國老百姓 根本無權質疑。反正你解放軍造什麽大家就學什麽。二來從50年代到80年代, 當局都是單獨宣傳黃繼光在“一次戰鬥”中的事跡,並沒有給出具體的日期。中國 公眾實際上也無從把該事跡與其他事件相對照。所以秦軍長崔師長們的“午夜勝利” 說一直很安全。安全到他們可以完全忘記黃繼光。直到2000年前後更多上甘嶺 作戰具體情況透露出來後,這個漏洞才有可能被發覺。但此時已經太晚了。 十、解放軍弄虛作假的風氣有多濃? 可能有讀者要抗議:你造謠!我們的解放軍哪裏是這個樣子的?一支弄虛作假的軍 隊怎麽可能打勝仗?為此,我覺得有必要就解放軍弄虛作假風氣問題作進一步的探 討。 誠然,“軍中無戲言”。任何軍隊都不會允許部隊在影響軍機大事的問題上說假話, 否則軍隊不能作戰。解放軍在這方麵也不例外。解放軍的弄虛作假,主要集中在有 利於本軍隊打勝仗的項目上。諸如謊報戰果,編造英雄以及瞞報傷亡損失這一類弄 虛作假對解放軍打勝仗有極大幫助。在解放軍所處的特定環境下,弄虛作假的確幫 助他們打勝仗。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解放軍的“特定環境”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麵。 一方麵,解放軍是一支嚴重依賴蒙蔽士兵思想的軍隊。維持該軍士氣主要依靠強烈 積極的“正麵鼓氣”宣傳和嚴密地掩蓋負麵情況。如果解放軍不能在戰果上弄虛作 假,不能掩蓋本軍的損失和醜聞的話,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將會迅速散失殆盡。因此 解放軍各級長期縱容甚至鼓勵謊報戰果的行為;而對於負麵情況,更采取嚴厲措施 加以保密。 另方麵,解放軍是豁免公眾監督的。弄虛作假不怕受到外界抨擊。隻要本軍領導喜 歡,弄虛作假就可以進行到底。中國人民解放軍是世界上遮蔽最厚、黑幕最重的一 支軍隊。我想對於這個說法持異議者不會很多。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媒體可以揭露 和追蹤報道本國軍隊的醜聞和犯罪案件。中國媒體可以嗎?大多數國家的軍隊都在 戰時定期發布本軍戰損數字;在平時及時公布事故傷亡和軍人犯罪受審消息。而解 放軍從沒有這樣的規矩。在朝鮮戰爭中,聯軍司令部和美國國防部基本上每日發布 本軍傷亡數字和名單;而朝中軍隊一向隻發布敵人傷亡數字,並且是N倍誇大後的 “戰果”。 從工農紅軍起,中共軍隊就是豁免輿論監督的。常識告訴我們,緊密包裹、豁免輿 論監督的環境是舞弊活動的最佳溫床。因此舞弊作假風氣在解放軍中大行其道。一 點也不違背邏輯。誠實的人在這支軍隊裏沒有前途;大膽弄虛作假者反而平步青雲。 八路軍謊報平型關戰鬥成果的事實早已為大眾所知。但當年參與謊報並持續用虛假 戰果欺騙大眾達幾十年的責任人林彪、聶榮臻、朱德、楊成武、李天佑等等將領何 時因為這起重大醜聞受到過中國媒體哪怕是一句話的批評?中國媒體不但不追究他 們的醜行,反而畢恭畢敬地依據謊報的戰果歌頌他們的“卓越功勳”。解放軍各級 幹部生存在這樣高度鼓勵作假的環境中,不積極地弄虛作假怎麽對得起黨對得起上 級對得起這份工作? 盡管朝鮮戰爭期間的軍事電文早已不具機密價值,盡管上甘嶺戰役被解放軍引為最 高的自豪,但解放軍當局極少公開該“輝煌戰役”中的作戰電文。已公布的幾件也 僅有隻言片語。這種躲閃遮掩的做法讓人覺得那些文件記載的是另一番情景。我們 通過聯合國軍方麵的資料並對照國內資料所透露的零星情況,多少看到一些誌願軍 不願意公開的真相,其中就包括部隊在上甘嶺作戰中弄虛作假的情況。 1、秦基偉“全部恢複陣地”的說法與敵我雙方資料都不符。 秦基偉的文章以及解放軍的其他文獻中說誌願軍在19日半夜“全部恢複了陣地”。 並且聲稱誌願軍部隊將這些陣地守到20日白天,與敵“激戰終日,反複爭奪達四 十餘次”然後才放棄雲雲。這些說法,不但與聯軍的戰報以及西方記者的前線報道 對不上號,還與部分誌願軍人員的回憶資料相矛盾。 四十五師幹部劉雲魁的回憶,就與秦基偉的說法完全矛盾。據《最先報道黃繼光的 新聞幹事劉雲魁》一文,劉雲魁於20日早晨7點抵達六連。他在坑道口處聽到連 長萬福來在講話。當萬講到黃繼光“是用血肉之軀為我們開辟前進的道路”的時候, 戰士們開始哭泣。“坑道內充滿了悲淒聲”。萬福來怒斥“軟蛋! 哭, 哭頂個屁 用”等。這情況印證了聯軍戰報中關於該部誌願軍於6點多被打回Pike's Peak(六 號高地)的說法。坑道中這幅悲傷肅穆的景象,完全與秦基偉的“午夜勝利”說對 不上號。若秦基偉說法為真的話,該連此刻不會躲在坑道裏抹眼淚,而應該守衛在 “奪回”的主峰或零號高地上,且正在與敵人“激戰終日”中。劉進了坑道後在裏 麵呆了將近一天一夜,於第二天淩晨返回師部。他的回憶資料中未提及任何與敵軍 “反複爭奪達四十餘次”有關的活動。隻有悲傷肅穆的氣氛以及戰士們和他一起 “回憶黃繼光事跡的點點滴滴”等情節。可見該連自20日天亮後整整一天一夜呆 在坑道裏沒動窩。更沒有進行任何與敵軍“反複爭奪達四十餘次”有關的活動。 參戰的135團六連連長萬福來、通訊員肖登良的回憶文章,都明確無誤地指出他 們在淩晨時分仍然沒有完成奪回零號陣地的任務。他們的回憶資料中提及的上級催 促、營參謀長親赴火線督戰直至黃繼光獻身等等情節都發生在20日淩晨。證明秦 基偉們的“午夜勝利”說不實。而他們對於秦基偉們聲稱的天亮後與敵“激戰終日” 說法,卻未能提供哪怕是一句話的旁證。存活至今的其他六連官兵,除了重複官方 版本的黃繼光事跡外,也沒有提到任何關於這次“激戰終日”的情況。 解放軍方麵的眾多資料也閃避當晚“奪回主峰”的過程。本次作戰在解放軍戰史上 占有一定地位。多部軍事文獻都提到它。而奪回主峰是本次作戰最主要的目標。如 果真有奪回的話,很值得大書特書。然而經查多本解放軍方麵的書籍文獻,發現它 們對此事均相當回避。不是根本不提,就是含含糊糊一語帶過。擔任進攻主峰任務 的當事人之一,134團八連班長崔含弼的回憶中,也沒有攻上主峰的敘述。十五 軍政治部於1959年出版過一本《戰鬥在上甘嶺》的文集。其中有一篇崔含弼寫 的《意誌戰勝了敵人》。根據崔的說法,總攻開始後,他帶領班裏戰士衝出坑道 “直取597.9高地”。但他很快和戰友失去聯係,剩下獨自一人殺敵炸碉堡。 稍後他被主峰上的敵人發覺,“一片機槍子彈蓋過來”把他打成重傷。再往下,他 帶傷指揮掩護別人進攻主峰(連排幹部都不知道到哪裏去了)。但沒過多久他卻昏 迷了。部隊是否攻占主峰,他因“昏迷”而無可奉告。待他醒過來時,戰士請示是 否繼續前進。他卻說:“不能再向前發展了。我們兵力不夠,如果敵人迂回過來搗 毀坑道口,那就危險了。”讀到這裏才恍然發現,他們打了許久,位置卻一直在 “坑道口”!而按照秦基偉們的說法,他們根本不該在“坑道口”磨蹭,早該攻上 山頭去“全殲”主峰上的守敵。然後還要在上麵守到天亮,然後再與美軍“激戰終 日”等等。崔含弼們打了半天基本在原地沒動,最後倒要應付美軍“迂回過來搗毀 坑道口”。這是防禦而不是進攻態勢,根本不是“收複主峰”應該有的情況。 誌願軍134團對主峰的攻勢短暫且微弱。以至於美軍後來很放心地把所有支援炮 火都轉去壓製135團方向的進攻。這應該和四十五師進攻部署被美軍破解有關。 四十五師提前將部隊秘密運動到主峰下的坑道中。意圖縮短攻擊距離、增加進攻的 突然性。但美軍與誌願軍交戰一周後,對各山頭下的誌願軍坑道加強了防範。使誌 願軍依托坑道作戰的效果變差。美軍20日發布的戰報中稱他們曾在主峰下的金礦 洞中發現了誌願軍部隊。他們將洞口炸塌,當時約有十多人被封在裏麵。解放軍方 麵的資料提到134團四連預潛伏於金礦洞,卻沒有提到該連參加爭奪主峰的任何 細節。看來該連被美軍發覺後,除部分傷亡被俘外,剩下的被封在洞裏了。而八連 部隊“進攻”許久仍未離開坑道口的事實,說明其他坑道也遭到美軍的監視封鎖, 不但無法發起有效的進攻,連打出坑道口也很困難。 2、誇張戰果。 此戰聯合國軍傷亡數百人。據美國國防部發布戰損數字,20日美軍確認傷亡94 人(亡15傷77失蹤1非戰傷亡1)。21日確認傷亡55人(亡6傷43失蹤 6)。這149人是兩天時間裏美軍確認的陸海空軍在全朝鮮的損失。上甘嶺地區 這10個小時的戰鬥傷亡隻是其中一部分。目前尚未找到韓軍方麵在這一天的確切 傷亡數字。但韓軍在上甘嶺作戰期間單日傷亡未見有超過300人的記錄。他們當 晚與誌願軍交戰規模較小,傷亡數也應在300以下。這樣當晚作戰中聯合國軍官 兵傷亡不會多於500人。而根據《中國人才》雜誌1998年3月號上胡士華的 《王清珍回憶黃繼光烈士犧牲前後》一文,前誌願軍四十五師衛生員王清珍回憶說, 19-20日的戰鬥中四十五師傷亡達到3000多人。3000比500,這是多 麽慘重的代價! 但誌願軍方麵大幅誇張戰果。《人民日報》報道說“十九日,我軍在強大炮火掩護 下猛烈反擊,一舉殲滅敵人二千五百多名。”誇大五倍以上。而新華社則說光零號 高地一處就全殲“兩個營一千二百多人”。一個比一個能吹。 張嵩山寫的《攤牌 爭奪上甘嶺紀實》一書中透露當時四十五師是這樣統計殲敵數字 的:19日開戰後兩個半小時,各團上報殲敵數字就達2500多人。而師部根據 各方麵情況“綜合分析”後認為其中“略有重複上報之誤”,於是“使勁往下壓”, 向軍部報1500人。請注意,頭兩個半小時就報殲敵2500,而那場戰鬥持續 十多小時,如果各團浮報數字的積極性不減的話,最終“殲敵”數字肯定超過50 00。假定5000就好,已經是十倍以上的浮誇。而師部覺得“略有重複”,一 刀就砍去一大半。但即便經過師部大砍大殺、“使勁往下壓”,最後上報的結果仍 然含水大半。而四十五師的做法並非孤立的。從葉雨蒙的《出兵朝鮮紀實》裏受訪 問的一些誌願軍幹部所透露的情況看,誌願軍部隊裏浮報戰果現象相當普遍。比如 93團3營營長甄申說:“統計戰果時,9連報殲敵1000多人,我給砍了五、 六百”。106團團長武效賢說:“我團殲敵7000多人,十二軍給減到400 0多人。”由此可見,這是一支怎樣善於膨脹成績的軍隊? 這裏最值得注意的並不是數字,而是誌願軍部隊玩數字的遊戲規則。顯然誌願軍內 部對浮誇造假已有不成文規則:上級已知下級一定會浮誇,對報上來的數字不管三 七二十一先剁掉一大塊。而下級被剁絲毫不感到委屈,絕不申辯抗爭。顯然早有 “自知之明”。下級其實不傻,犯不著跟上級臉紅脖子粗。他們無非替領導把工作 做在前頭,多浮誇一截把預計上級要砍要剁的分量加足再上報就行了。行內語言叫 做“頭戴三尺帽,不怕砍一刀”。這樣上下默契配合弄虛作假的結果,必然是上下 兩級“雙贏”,各級“多贏”,全軍“全贏”,皆大歡喜。我們知道解放軍複轉人 員構成了地方幹部的主要成分。此類“光榮傳統”必然被帶到全國各地各部門。因 此,幾年後中國出現大放糧食畝產衛星、鋼鐵衛星、棉花衛星、豬肉衛星、雞蛋衛 星等等熱潮,還有什麽奇怪的嗎? 3、瞞報投入兵力和戰鬥損失 解放軍人員在敘述戰事時一貫瞞報本方投入力量,更隱瞞本軍損失。他們希望借此 給人以“以少勝多”的印象。比如此次參戰的喀秋莎火箭炮部隊。秦基偉說是“一 個‘喀秋莎’火箭炮營”;李明天等編著的《上甘嶺大戰》說是“兩個營”;齊德 學主編的《抗美援朝戰爭史 第三卷》說“火箭炮第209團一次齊放”;而前炮2 1師宣傳科幹部張海平說該團當晚實際上打了兩次齊射(2000年第10期《黨 史縱橫》)。四份資料四種說法。至於當晚投入步兵部隊的規模,也是“眾說紛紜”。 我看過的解放軍方麵的資料就有“三個連”、“五個連”以及“七個連”等三種說 法。真正的數字是多少,或許要等到將來那些見不得人的作戰電文等文件曝光後才 能弄清楚。 隱瞞傷亡在誌願軍部隊也是普遍現象。所周知解放軍從來沒有及時發布戰損數字的 習慣。很多傷亡情況都要經過多年後才漸漸為人所知。幾十年好,解放軍方麵陸續 透露出一些傷亡統計數字,但這些數字仍然遠小於實際數字。葉雨蒙的《出兵朝鮮 紀實》裏披露了誌願軍部隊傷亡數字被瞞報的一些情況。比如91團參謀長趙金來 說,打上甘嶺他們團實際損失1000多,隻上報700多。106團1營上報傷 亡400多。但該營參謀長李治說:我營進入戰鬥時有700多人。但是邊打邊補, 實際參戰人員先後達到2100多人。據此葉雨蒙認為誌願軍實際傷亡數字“肯定” 比軍方公開承認的數字多。 對於10月19日到20日這次戰鬥的傷亡,解放軍方麵的資料均未單獨予以報道。 張嵩山等人的書裏含糊地提到從10月14到20日傷亡“3200多”。而前四 十五師衛生員王清珍向記者說,這一次戰鬥的傷亡達3000多人。從一些間接的 情況看,誌願軍的傷亡的確十分嚴重。王清珍提供的數字是可信的。 慘烈的傷亡在四十五師部隊裏造成了罕見的“哭聲四起”的現象。雖然這些哭泣被 作者努力說成是被黃繼光等烈士的事跡感動到哭。但是這個說法很難經得起推敲。 上甘嶺開戰後幾乎天天出英雄,卻沒有見到部隊天天這樣哭。再觀察誌願軍解放軍 的整個“英雄輩出”史,也很少見到部隊為英雄哭出這種規模。說四十五師官兵是 因為傷亡太慘而哭泣,應該更符合當時的事實。前麵提到的劉雲魁回憶描述了六連 士兵在坑道裏哭泣的情形;李明天、王精忠等前四十五師的幹部的回憶中則提到那 幾天團裏的幹部在電話中強忍哭泣和他們交談的情況。連裏戰士哭,團裏幹部哭, 這還不夠,師部幹部也哭。20日晚十五軍參謀長張蘊鈺到四十五師視察,師作戰 科長宋新安匯報情況時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李明天、王精忠等人所著的《上甘嶺大戰》一書提到宋新安痛哭失聲的情節時,也 不再牽扯什麽“黃繼光烈士”事跡。直接了當地指出了部隊慘重傷亡這個真正原因。 書中第110頁引述張蘊鈺的反應說:“我們不能隻看到傷亡,更要看到傷亡的意 義;不能隻看到我們的傷亡,要看到敵人比我們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張蘊鈺還說, “作個指揮員,參謀人員,在戰場上不能老講這些,老聽這些,不然,還怎麽打仗 啊!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打下去的問題”。這一句清楚表明部隊上下都在談論“這 些”傷亡情況,已經影響士氣,令軍領導憂慮“如何打下去的問題”了。張雖然要 別人“看到傷亡的意義”,他自己其實也為部隊慘烈傷亡感到驚愕。該書說,張蘊 鈺聽完匯報後提出,彭德懷於1951年八月曾嚴厲批評部隊“使用兵力過多,傷 亡過大”的傾向。他然後重申“不應再重複彭總指出的教訓”。 野蠻用兵 “抗美援朝,小命難逃;保家衛國,我不得活。” ──引自前誌願軍180師高文俊先生所著《韓戰憶往》 張蘊鈺“重申”彭德懷批評,要求製止“使用兵力過多,傷亡過大”的傾向,並非 無的放矢。誌願軍這次戰鬥中出奇的慘重傷亡與各級指揮官野蠻用兵直接相關。誌 願軍當局一貫使用“人海戰術”去與聯軍拚消耗。固然是以己之長擊敵之短。但對 於基層負責送命的炮灰們來說,無一例外是悲慘絕望的經曆。中共官方總是編造誌 願軍士兵士氣如何高昂、人人願意送死,如何因為沒能得到參戰機會而“鬧情緒” 等等虛假故事。但朝鮮戰場上實際情況根本不是如此。“抗美援朝,小命難逃;保 家衛國,我不得活”等私下流傳的順口溜才是廣大誌願軍士兵們心境的真實寫照。 少數官兵僥幸免死被聯軍俘虜,有機會向世人透露出慘烈的戰鬥真相。而歸國的誌 願軍士兵,在公開場合下都按照官方的口徑說話,隻有在某些私下場合才敢道出一 些真情。讀者如果有機會私下和朝鮮戰爭歸來者深入交談一下,就會發現他們心目 中的朝鮮戰爭完全是另一幅景象。這些老人在談及人命不如灰土、大批活生生青年 瞬間變成血肉模糊的屍塊的慘景時往往傷感不能自製。 10月19日,王近山威脅要讓秦基偉“回去放羊”,秦基偉威脅崔建功“別回來 見我”之後。這個壓力鏈並沒有到此為止。據在戰鬥中被俘的誌願軍官兵向美軍說, 上級命令他們“戰鬥到死”。這種明確命令士兵打到死的做法,即使在以運用人海 戰術而著稱的誌願軍中也是罕見的。在解放軍方麵的資料中,也記載當時十五軍提 出“一人舍命,十人難擋。”的口號。共產黨組織在執行指示時,向來有層層加碼 的習慣。十五軍發出這種號召,實際上給下麵各級野蠻用兵開放了綠燈。張蘊鈺事 後裝模作樣地“重申”彭德懷的指示,把自己打扮得好像事先不知會發生這種後果 似的。這是完全不誠實的。解放軍使用人海戰術是一貫的,越往上級越敢於浪費人 命,這是無可辯駁的曆史事實。 已有資料披露當年誌願軍傷亡慘烈兵力緊張時大量使用新兵作戰的情況。葉雨蒙的 書中引用一位前誌願軍指導員的話說:“實說吧,能搞清楚各種炮彈、子彈聲音而 又能活下來的人不多;在上甘嶺,好多新兵糊裏糊塗就送了命 ...”。 豈止用新兵,火線上打到沒有兵的時候,指揮官們急了眼往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運 送彈藥和抬擔架的民工也逼上火線。這些民工連保護自己的起碼知識都不足,上火 線基本就是死路一條。隻有極少數命大者僥幸被聯軍俘虜。聯軍俘虜營中的中國戰 俘,小的隻有十五、六歲,老的可達六、七十。一些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俘的民 工。這些運輸民工沒有經過起碼的軍事訓練,而且本來就是因為身體年齡不適合戰 鬥才留在運輸隊伍中的農民。他們突然被趕到火線上去怎能打仗?前中央軍委副主 席張震於1953年1月10日給誌司及軍委寫過《上甘嶺地區情況及對作戰問題 的幾點建議》一文,文中指出:“在傷亡上,運輸彈藥人員與戰鬥傷亡為三比二”。 可見戰鬥部隊不但沒有為運輸彈藥人員提供必需掩護,反而把他們當成戰鬥人員來 使用。這是多野蠻的做法? 有些文章吹捧四十五師師長崔建功,說他曾發出“剩下一個營,我去當營長;剩下 一個連,我去當連長”類豪言壯語。事實證明全是鬼話。當晚美軍與誌願軍對峙的 是美7師17團3營,該營營長斯皮爾曼(Spellman)一直在山頭上指揮作戰。而 誌願軍方麵進攻的兵力達到團級。查遍誌願軍方麵的文獻資料卻不見任何營級以上 首長和進攻部隊一起前進。在火線上指揮的全是連長指導員或者班排長。即便到黎 明時分進攻受阻、眼看無法完成任務的緊急時刻,135團派到火線上去督戰的也 隻是一個“營參謀長”而已。可見這些誌願軍指揮官言辭漂亮而行動畏縮,隻會躲 在後方防空洞裏催命督戰。說白了,都是些讓士兵和民工去死而自己得“戰功”的 懦夫膽小鬼。 據張嵩山書中所透露的情況,20日淩晨,當部隊傷亡慘重,戰鬥進行到“再也無 力推進”的時候,黃繼光隨營參謀長張廣生來到前沿。張廣生了解情況後向師部請 示。得到的卻是師長崔建功的嚴厲的催戰命令:“你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打下零號陣 地!執行吧。”雖然張嵩山沒說張廣生當時請示了什麽,但從下文崔建功的語氣來 看,他很可能請示撤出戰鬥。但遭到師長嚴厲拒絕。 依照當時情況,四十五師本應及時將部隊撤出戰鬥。因為那時誌願軍進攻部隊嚴重 傷亡,而美軍卻已獲得多次兵力增援。雙方兵力一減一增,使得美軍單在數量上也 不輸給進攻的誌願軍部隊了。曾因雙方近距離混戰而一度中斷的美軍火炮支援此時 也已經恢複。並且由於134團進攻主峰力量微弱未能給美軍造成威脅,美軍還把 用於支援主峰的炮火也轉向壓製135團進攻的這一路。這種對局下,誌願軍進攻 部隊已無力寸進,僵持隻會徒增傷亡。此時若將部隊後撤,不但保護了有生力量, 還能夠鞏固已經占領的5號陣地。而若不及時撤離,天亮後美軍的炮火將更加猛烈 準確。誌願軍進攻部隊暴露在敵人優勢火力下必遭嚴重殺傷。但是師長崔建功為了 能向上級交代,為了給五聖山上觀戰的“祖國代表”一個“捷報”,不顧士兵死活 強硬命令部隊繼續攻擊。嚴命之下,張廣生隻能加強督戰。實際上張廣生此刻能做 到的僅僅是不許部隊後撤,繼續與美軍對峙而已。這就為部隊在天亮後慘遭美軍炮 火屠殺創造了條件。這支部隊根本就是被上級嚴令挺在陣地上挨炮轟。天色越亮, 部隊傷亡越重。快6點時,美軍觀察到誌願軍部隊中有人開始偷偷逃脫(美軍稱做 “bug out”)。營長斯皮爾曼判定誌願軍部隊難以支撐行將潰退,便通知後方炮火 轉移去封鎖誌願軍的退路。此招一出,鎖定了這支進攻部隊遭大屠殺的命運。沒過 多久,誌願軍部隊再也無法堅持,個別動搖退縮演變成全麵的潰逃。斯皮爾曼毫不 放鬆,緊急催促炮兵“把所有家當全拿出來,統統砸向Pike's Peak。”(“Hit Pike's Peak with everything we have.”)。誌願軍部隊就這樣在敵人密集炮火的 狂轟之下倉惶退向六號高地。其傷亡之慘不難想象。秦基偉崔建功們用兵殘忍無理, 與謀殺戰友罪行無異。 了解朝鮮戰爭情況的人都知道,美軍步兵的主要優勢就是空炮協同好,後方支援炮 火快而且準。中朝軍隊的主要傷亡是由美軍空炮火力所致。誌願軍通常選擇夜間發 起進攻,原因之一就是夜間觀察不良可以限製美軍空炮火力的發揮。但這次戰鬥比 較反常。誌願軍當局一改夜間出擊的慣例,在黃昏17點30分發動攻擊。這時離 當地日落尚有一個多小時。能見度很好。誌願軍當局應當知道,天色還很亮就發動 進攻,部隊會遭到美軍炮火的大量殺傷。但他們為什麽還要這樣做?似乎從軍事上 找不到恰當的理由。我們知道他們事先把“祖國慰問團”成員請上五聖山觀看戰鬥 實況。是否為了讓在五聖山上觀戰的“祖國代表”們能看得清楚些而提前開打?現 在尚不能肯定是這個原因。如果是的話,更說明誌願軍當局為了政治上的需要,不 惜把戰士生命當兒戲。 十二、黃繼光留下了幾具屍體? 從目前所得到的資料看,黃繼光至少留下了三具屍體。 第一具,是四十五師新聞幹事劉雲魁以及戰士賈汝功看到的。時間是1952年1 0月20日上午。根據《最先報道黃繼光的新聞幹事劉雲魁》一文介紹,劉在六連 的坑道裏見到了黃繼光遺體。文中說,“劉雲魁走進六連坑道,在他邁進坑道的刹 那間,他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六連原來的百十號人現如今不足30人!地上躺著 的,靠著坑道壁頭纏繃帶的,斷腿斷臂的。坑道內,在那跳動著的微弱淡黃色的燈 光下,放著黃繼光的遺體。人們臉上的表情像凍結了一般,誰也不說一句話”。 “當天晚上,劉雲魁沒有返回師部。他和六連的官兵們整整守了黃繼光和其他烈士 的遺體一夜。在那個不眠之夜,六連的官兵再次回憶起黃繼光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又據《遼沈晚報》2000年9月的一篇報道說,原四十五師135團高射機槍連 9班的戰士賈汝功也於20日見到兩名戰士輪流將黃繼光遺體背下陣地。 第二具,是四十五師衛生員王清珍與其他幾個衛生員從山上搬回來的。時間在黃繼 光陣亡後三、四天,地點在四十五師收容所。據《王清珍回憶黃繼光烈士犧牲前後》 一文,王清珍告訴記者說:“因為戰鬥非常激烈,上去一個人也不是那麽好上去的, 運一個屍體下來也不是那麽好運的,同樣都要付出九死一生的代價,僅19日夜裏 到20日淩晨,我們四十五師就傷亡3000多人,從這個數字就可以看出當時的 戰鬥是多麽殘酷!所以,黃繼光犧牲以後,大約過了三四天瞅住戰鬥中的間歇機會, 我們收容所的三個女衛生員,官義芝、何成君和我,還有三個我不知道名字的男戰 士,一起把黃繼光的遺體弄到我們收容所的坑道旁邊的幾顆小鬆樹林子裏來。當時, 他的屍體僵硬得像剛從冷凍庫裏搬出來的一樣,兩隻手仍然高舉著,保持著趴在地 堡上的姿態,就像這樣(講到這兒,王清珍站了起來,張開雙腿舉起雙手做給我看)。 聽說把黃繼光的遺體搶下來了,有個我不認識的人跑了過來,說是要給黃繼光的遺 體拍張相片,於是我們幾個人呼啦地一下就把黃繼光僵硬的遺體豎立了起來,讓那 個人拍照。” 第三具屍體的情況是四十五師另一名衛生員官義芝的日記提供的。時間在黃繼光陣 亡後82天,地點也在四十五師收容所。2000年9月19日《生活時報》刊登 記者姚雪痕的《黃繼光身後留下照片疑案》的文章。該文報道前四十五師指揮所秘 書謝萬丁公開了幾張收殮黃繼光屍體的照片。記者采訪了謝萬丁以及參與收殮的官 義芝。報道說:   官義芝非常肯定地記得當時收殮遺體時的情形。她說,黃繼光是10月19日 犧牲的,而屍體70多天後才被發現,當黃繼光的屍體被運到收容所時,營長在外 麵喊:“快來看中國的馬特洛索夫啊!”馬特洛索夫是蘇聯衛國戰爭時期以胸膛堵 住德軍地堡槍口的一位英雄,新華社在1952年11月20日發回國內的一篇文 章中就稱黃繼光為“中國的馬特洛索夫”。聽到營長喊,官義芝就趕緊跑到外麵去 看這位英雄,她說:“黃繼光矮矮的個子,圓圓的臉,看上去還有點孩子氣。”   遺體被送來後不久,就來了一位攝影師為遺體拍照。據官義芝回憶,當時他們 拍了好多照片,有趴著的、站著的、穿軍裝的和裝進棺木的。其中讓遺體站起來拍 的那幾張,還是由她、何成君和幾位男衛生員扶起來拍的。對於“護士為黃繼光烈 士穿衣”的那張照片,她沒有什麽印象,因為當時收殮遺體的還有好幾個人,所以 照片中的人是不是她自己,官義芝不能確定。為了幫助人們確定這些照片的真假, 官義芝還提供了1953年1月10日所寫的日記:   “飯後,準備換藥,剛洗好手,護士長叫去照相,讓穿著隔離衣、口罩,和英 雄黃繼光攝影。當叫著我的時候,自己確真感到無尚光榮,不是功臣,也不是模範 的我,竟能得到和功臣、和英雄攝影,這是很榮耀的。   鋪滿白雪的山上擱著幾個裝英雄的棺材,一會兒,擔架班同誌,從棺材裏搬出 一個烈士來,這是一個小孩兒,年紀不到二十的少年,他,上甘嶺戰鬥出名的烈士、 二級殺敵英雄--中國的馬駝羅索夫。” 此外,《遼沈晚報》還報道原四十五師後勤衛生科手術組護士陳德林的回憶說,她 在1953年1月4日見到黃繼光遺體時,遺體穿著新的整齊的軍裝,衣服裏麵還 寫有“黃繼光”字樣,還掛有手電筒、水壺等用具。陳德林見到的這具與上述三具 在時間上不一樣,而且是一具收斂整理完畢的屍體。似乎可以算第四具。但她說的 1月4日來自記憶,可能有誤差。這個日期和官義芝日記記述的那一具日期上很接 近。有可能是同一具。 一個人死後有三具屍體,這是不可能的。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首先想到的原因 當然是第一具屍體弄錯了,不是黃繼光本人,因此隻好到戰場上再去找。但稍經分 析就可排除這個原因。 第一具屍體是不是黃繼光本人?我們有很充分的理由回答說“是”。1、劉雲魁本 人認識黃繼光。且不是一般地照過麵,還有具體的個人交往。劉雲魁回憶說黃每次 到師部送信時都幫助劉雲魁打掃房間整理東西。黃繼光文化低,有時還向劉請教字 詞的寫法和用法等。熟悉到這程度時,劉雲魁認出黃繼光不會有困難。劉在六連坑 道裏見到了黃繼光遺體後還在裏麵呆了近一天一夜。陪伴這麽長的時間,劉雲魁有 充分的時間辨認,沒有犯錯誤的條件。2、況且黃繼光生前連長和二十多戰友也在 場,怎麽可能都認錯?3、誌願軍四十五師必須在報道黃繼光“烈士”事跡前確認黃 繼光的陣亡。這一點很重要。報道一個英模,必須防止各種意外錯誤。那天晚上的 戰鬥非常激烈混亂。黃繼光有可能被俘、失蹤或者負傷被送往後方等等。如果不確 認黃繼光陣亡就發表“烈士事跡”的報道,一旦黃繼光再度“複活”,場麵就尷尬 了。特別是萬一他出現在敵人俘虜營裏的話,更是嚴重的政治事故。誰也擔不起這 個責任。因此,隻有親眼認定黃繼光的死亡後,劉雲魁才敢寫出“黃繼光堵槍眼” 事跡的報道,寫出來後四十五師也才敢報出去。劉雲魁從六連坑道返回師部後立即 寫報道,說明他已確認了黃的遺體。身為專業攝影記者的劉雲魁,應該還拍了照片 並帶回師部匯報。但他後來否認拍過黃繼光遺體照片,這點很不合理。也相當可疑。 確定第一具屍體是黃繼光本人後,則其他兩具隻能是假的“黃繼光”。收殮第二具 和第三具屍體的當事人是師部醫療隊的衛生員。她們與生前黃繼光打交道的機會極 小,沒有能力證實屍體是否為黃繼光本人。上級說那是什麽人就是什麽人。從官義 芝日記記述看,正是因為營長說那是“中國的馬特洛索夫”,她才知道那是英雄。 才開始端詳他的容貌。第三具屍體最具假的性質。黃繼光於10月20日陣亡,那 時該地區氣溫尚在零度以上,且經常下雨。在這種氣候條件下,暴露在野外的屍體 容易腐爛。據韓軍的戰場日誌,上甘嶺地區到11月10日左右氣溫才降到零度以 下。即使在零度以下屍體仍有一定程度的分解。經過80多天後,屍體表麵應當已 有部分組織溶解脫落。不可能讓官義芝還看得出“這是一個小孩兒,年紀不到二十 的少年”。官義芝所見到的,應該是一個新近陣亡的誌願軍士兵的屍體。 因此,誌願軍四十五師當局尋找第二具第三具屍體的活動,不可能是因為第一具搞 錯,而是出於其他的動機。顯然他們在搞什麽見不得人的名堂。他們為什麽要尋找 假“黃繼光”屍體?從上麵兩位衛生員提供的資料看,主要是為了照相。這兩具屍 體都有專人前來拍照,而且還要衛生員們把屍體扶立起來拍。可見四十五師當局需 要提供“黃繼光”屍體的詳盡照片。但拍照為什麽不用真正黃繼光的遺體?為什麽 要費很大的勁去找“替身”來拍?這肯定是原身不合格,才隻好用替身。這說明黃 繼光並非因“堵槍眼”而陣亡。他的遺體缺乏“馬特洛索夫”特征。無法與所宣傳 事跡相匹配。即使當初師部專業攝影記者劉雲魁拍過遺體照片,也不能用。四十五 師當局別無選擇,隻能加緊尋找,希望找到“合格”的屍體。從王清珍描繪的情況 看,“合格”的屍體具有胸部嚴重創傷的特征,同時雙手伸展,能夠被解釋成“堵 槍眼”的姿勢。在平常情況下,要找到“合格”屍體談何容易?而他們竟找到了兩 具。這從另一個側麵說明誌願軍在上甘嶺的傷亡異常慘烈。以至於能夠提供“品種 齊全”的屍源滿足四十五師當局的特殊需要。這種現實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誌願軍司令部本來授予黃繼光“二級戰鬥英雄”稱號。直到1953年4月這個稱 號才被撤銷,改授“特級戰鬥英雄”。有可能是誌司在審批“特級英雄”時要求提 供進一步詳細資料,導致四十五師不得不持續地尋找“合格”的屍體來充數。這種 持續在戰場上尋找“合格”的假“黃繼光遺體”的活動,有力地證明誌願軍四十五 師先捏造了“黃繼光堵槍眼”事跡,然後再設法補上與“堵槍眼”相匹配的“烈士 遺體”。這就是一人陣亡卻留下三具屍體的原因。誌願軍四十五師在黃繼光一事上 作弊,此處再添一證。 十三、新華社的“地堡”照片 地堡是否存在過?如果黃繼光堵了半天槍眼而現場竟沒有相應的地堡,這玩笑就開 太大了。而現有的資料恰恰表明,現場不存在可供“黃繼光堵槍眼”的地堡的可能 性非常大。 先讓我們看看新華社於2000年紀念朝鮮戰爭爆發50周年時發布的這幅照片。 原照片說明:“守衛上甘嶺陣地的誌願軍部隊撤離之前,在黃繼光烈士犧牲的地堡 前向烈士英靈告別。”(網址:http://202.84.17.11/photo/kmyc50/photo4.htm) 新華社說照片中那幾個人是站在“地堡前”的。那麽照片中插著木牌的土堆就是該 地堡了。先試問一下各位讀者:不挑明的話,您能看這是一個“地堡”嗎? 1、一個深坑加一個實心土堆等於“地堡”? 該“地堡”塌落的一側陷入地下,完全是個坑洞。與“地堡”格格不入。從女兵站 立位置下方依然被土層壓住的一根圓木來看,這部分“地堡”頂部比地麵還低。頂 棚這樣低的工事,肯定不是地堡。 如果說右邊隆起的部分才是地堡,那它又為何要建在大坑上?這種“坑堡”或者 “井堡”如何使用?裏麵有梯子嗎?再細看那隆起的那一堆,並沒有槍眼外露,越 看越像個實心土堆。這就不對頭了。按照“各方仔細核查”版,該地堡是個“中心 火力點”,“那裏有三挺重機槍、四挺輕機槍在凶猛地掃射著”。這樣說來該地堡 上應有七個槍眼。按理說地堡上這麽多槍眼,拍照片時想避開它們都不可能。但照 片裏的那堆東西上實墩墩地連一個槍眼也看不到。土堆平緩扁斜,不見為構築槍眼 而形成的立麵。 “黃繼光堵槍眼”,而這個“地堡”沒槍眼,黃繼光要堵什麽? 2、尺寸太小。 “那裏有三挺重機槍、四挺輕機槍在凶猛地掃射著”。這需要七個射手操作。如果 還有指揮官以及副射手,就更多了。這地堡必須做得足夠大。但照片上的那一堆叫 做“地堡”的東西明顯偏小。照片上默哀的有八、九個人。看看他們前麵那個和普 通墳包差不多大小的“地堡”,能把他們都裝進去嗎?裝到下麵那個坑裏去或許可 以。但從那坑裏該怎樣操縱輕重機槍對外“凶猛地掃射”? 3、照片取景角度不尋常。 讀者容易發現這幅照片取景十分別扭:相機位置基本與人的腳部持平。為什麽這樣 拍?顯然有特殊原因。我們知道,仰拍會造成景物高大的效果。這反過來說明攝影 者覺得這個“地堡”不夠高。才要借降低相機位置去提高它的畫麵高度。做這個手 腳本身就反映了作者不踏實的心態。如果地堡貨真價實的話,堂堂正正對著它拍幾 張照片有何難?何必幾乎是趴在地上向上拍?不用多說,這個“地堡”很不地道。 連攝影者自己看著都覺得不象話。如果從正常高度拍照的話,它會是什麽樣?我想 人們看了後會不遐思索地說:“黃繼光烈士墓”。 4、鬆土構成“堅固”地堡? “地堡”上插著一塊“黃繼光烈士永垂不朽”的牌子。牌子那樣容易插進去,說明 “地堡”表麵是鬆土。這與不但與“堅固火力點”的說法相矛盾,更要緊的是它嚴 重不合格,讓黃繼光堵不成槍眼。為什麽這樣說?讓我們先來想象一下黃繼光堵上 去時的情景:當兩挺機槍射擊黃繼光胸膛時,每顆子彈的槍口動能在2000焦耳 以上。這麽大的能量,哪怕隻有十分之一釋放在他身上,也要把他向後猛推出幾十 公分。而連發打擊讓黃繼光更難招架。如果沒有很大力量拉住的話,黃繼光會止不 住地向後翻仰,前功盡棄。對此難點,黃繼光生前所在連連長萬福來提出了黃繼光 “緊緊抓住麻袋”以固定身體的說法。人能否邊遭槍擊邊“緊緊抓住”東西,我很 懷疑。姑且當作能夠接受下來吧。但這至少要求美軍在建造地堡時於槍眼周圍適當 地方留出可供“緊緊抓住”的部位。否則當黃繼光掙紮著爬到地堡前時,一看槍眼 周圍光溜溜沒法抓,豈不鬱悶?但這幅“地堡”照片證明如此細心周到的“美軍” 並不存在。那上麵並無“麻袋”,隻有一堆鬆土。這樣的“地堡”讓黃繼光無處抓 握,叫他怎麽堵?而且萬福來聲稱該地堡由“裝著石塊的麻袋”建成的。如果他說 的是真話,那麽連那個牌子也插不上去。顯然拍照片者事先沒有向萬福來同誌谘詢 一下,隨便拍了一個嚴重不合格的物體。 再進一步探討,為什麽目前隻有這一張蹩腳的“半邊照”拿得出手?當年誌願軍政治 宣傳人員去現場拍照片並不難。四十五師新聞幹事劉雲魁自己有一台德國造照相機, 也拍攝過許多上甘嶺戰地照片。他專門采訪黃繼光事跡,應該拍下多張現場照片。 且1952年11月底以後上甘嶺陣地一直在誌願軍手裏,直到停戰。誌願軍各部、 新華社《人民日報》等新聞攝影人員有的是機會前往拍照。新華社為何隻有這張疑 點重重的半邊照片可供發布?是不是遇到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類困難? 除了這張蹩腳照片外,無論中方還是美方的關於上甘嶺作戰的資料中,均沒有見到 一個像樣的地堡或者地堡群的照片。誌願軍方麵關於上甘嶺作戰的資料大量提到戰 士“炸敵堡”的活動。如果這些描寫是真實的話,戰場上應該殘留很多地堡和地堡 群廢墟。這些殘留地堡是宣揚勝利歌頌英雄教育部隊和人民的好題材,中共宣傳係 統本應該拍攝很多照片才對。可他們竟不能提供一張完整清晰的照片。這反過來說 明上甘嶺現場少有或者沒有地堡工事。從實戰角度看,在上甘嶺地區不使用地堡型 火力點是正確的。固定不動的地堡火力點在地形複雜的上甘嶺地區沒有優勢。誌願 軍通常在夜間利用人數優勢從多個方向發起進攻,美軍則以便於機動的多方位防禦 陣地相對抗。美軍通常是借助地形構築環形戰壕加防炮洞的工事,而不是大大小小 子母配套的地堡群。 從“地堡”上土層鬆軟的樣子,再聯係到拍攝時取景位置超低,給人以硬湊對付的 感覺。不能排除這個“地堡”是在拍照前就近找了個被炸壞的掩體,草草培了幾掀 土而弄成的“臨時搭建”。 照片上的人顯得很年輕,相信他們中大部分至今依然健在。非常希望他們能出麵澄 清,當年他們是在什麽地方拍的這張照片?他們默哀致意的那一堆,究竟是個什麽 東西? 十四、適合人“堵”的地堡不好造? 現場沒有黃繼光堵過的地堡,這本來難不住誌願軍。他們大可以建一座。解放軍曆 來有事後“補做”事跡的傳統。解放軍占領北平時本來沒有人上街歡迎。但他們不 久後組織一些人“補歡迎”了一下,“北平市民歡慶解放”的動人景象就誕生了。 再如雷鋒攙扶大娘、關心小學生、給公社積肥等光彩奪目的照片,都是根據宣傳需 要,由沈陽軍區某部構思場景、邀請“群眾演員”、然後打燈站位擺姿勢做笑容等 等再拍攝下來的“劇照”。試問天下還有誰能帶著記者和照明設備,並請來“群眾 演員”配合著“助人為樂”的?隻有解放軍敢想敢幹做得到。他們自己也不諱言這 叫做“擺拍”或者“補拍”。 “補做”事跡的活動在朝鮮戰爭中很常見。我們可以從一些“補拍”的“劇照”中 看出來。比如解放軍報網絡版刊登過一張照片, 說明是:“1952年11月25日,上甘嶺戰役以殲敵2.5萬餘人而勝利結束。 圖為誌願軍戰士在上甘嶺陣地上歡呼勝利”。 但你看看照片上誌願軍官兵,他們卻都穿著單軍衣。誌願軍部隊9月下旬起換發棉 衣冬裝。怎麽兩個月後的嚴冬季節裏指戰員們還穿著單衣?想來這張照片也是隔年 夏天讓指戰員們“補歡慶”並“補拍”下來的。另據一些美軍戰俘回憶,他們被俘 後曾被誌願軍押著到不同地點去擺姿勢扮表情地“補投降”了好幾次,目的也是為 了“補拍”照片。說起來,這種做法並不限於解放軍,朝鮮人民軍越南人民軍都會。 中越邊境戰爭期間,越南人也驅使被俘的解放軍官兵排隊舉手“補投降”。據說還 有意讓英姿颯爽的女民兵押著拍照片。同一個蘇聯師傅教出來的徒弟,功夫也都近 似。 事後“補做”的事跡,經過精心設計、反複排練後易於達到完美光彩。其宣傳效果 特好。一向受各國共產黨青睞。因此,麵臨現場沒有合適地堡的情況下,誌願軍方 麵沒有理由不“補造”一座。 但誌願軍似乎沒有補造地堡,而是很將就很勉強地用了一張“深坑加土堆”照片。 這讓人比較費解。對解放軍有利的事為什麽不做?已經形成多年的傳統為什麽要放 棄?就算解放軍當局忽然心頭一陣誠實襲來,不太好意思補造“黃繼光堵過”的地 堡。至少也應該為拍電影造一座道具地堡吧?眾所周知拍故事影片屬於藝術創作, 不必拘泥於現實,絕對容許創造。就像《董存瑞》裏的橋頭堡一樣。早就應該理直 氣壯地去做。按理在故事片《上甘嶺》裏麵就該有黃繼光堵槍眼畫麵。但我們沒見 著。我也沒見到別的故事影片裏再現“黃繼光堵槍眼”事跡。(我自己沒有見過當 然不等於沒有拍過。若有誰見到或聽說國產故事片裏再現過黃繼光事跡畫麵,拜托 通知一下)。董存瑞、楊根思、邱少雲等等都上了電影而且廣泛宣傳推廣,多次組 織學生們觀看。何獨黃繼光沒有上電影?或者拍了電影卻沒有組織學生們去觀看? 這個現象很費解。看起來是英雄好演而地堡難造。聯係到上麵那幅別扭的“地堡” 照片,似乎說明不但現場本來沒有合適的地堡,即便想專門“補造”一個也不容易。 1、粗想一下,建造適合“黃繼光堵槍眼”的地堡,可能遇到下列技術難點: 槍眼尺寸特殊。既要能夠容納兩挺機槍同時發射,又要能讓黃繼光的胸膛完全遮住。 據“各方仔細核查”版說,黃繼光“用自己的胸膛抵住了正在噴吐著火焰的兩挺機 關槍”。如果這兩挺機關槍是重機槍的話,考慮到三腳槍座寬度、彈箱、射手在中 間所占空間、以及正常觀察射擊等要求,兩槍間距離應不少於一米。而一般男人胸 寬約0.4米。這樣就需要兩到三個黃繼光來完成任務。若是兩挺輕機槍,由於中間 總要留出一名射手正常射擊的位置。兩槍間隔距離也很難小於0.5米,像黃繼光那 樣的小個子,遮擋它們談何容易?為了讓英雄順利誕生,必須設計專門的槍眼。以 滿足敵我雙方的要求。我認為美軍沒有能力造出符合這種要求的槍眼。後來解放軍 是否為這個課題組織過科研攻關,我不知道。如果有的話,我想該槍眼的設計還是 會難倒大批軍內外工程專家。 地堡牆的設計也很難。通常地堡牆是簡單的立麵。但這樣直上直下的牆讓人很難迎 麵堵上去。人體正麵上身不容易緊貼在一個牆麵上。手總要前伸出去抓抱點什麽才 牢靠。特別是人體的髖關節無法向後折疊,上半身後仰角度很有限,一般人都無法 將上身向後折疊到近九十度,用腹部著地而胸膛抵住地堡的立麵。除非是雜技團的 女演員。而各種“側身堵”或者“斜趴式”姿勢均不穩定,容易滑落或翻倒。麵對 簡單立麵的地堡牆,黃繼光隻有一種比較可行的姿勢去堵,那就是雙膝著地,跪堵 槍眼。但這不是“英雄”姿勢。決不能讓黃繼光跪在敵人麵前。因此黃繼光所堵的 地堡必須經過改造。而這種改造,目前似乎隻能在繪畫中實現。 2、以繪畫代照片 地堡難造,槍眼難設,甚至連照片電影都不好拍。這個地堡真是個“老大難”。從 中共喉舌長期以繪畫代照片的做法也可見其難。繪畫當然比現場照片容易實現特定 的意圖。從一些繪畫可以看出,為了使地堡適合人堵,畫家們動腦筋對地堡作了改 造,使之適合人的體型和動作。這些要求在照片和電影上都比較難實現。而用圖畫 欺騙人類眼睛就容易多了。實在不好畫的地方還可以用煙霧黑暗等擋掉。 在槍眼前設置斜坡或裙部。是這些繪畫做手腳中比較共同之點。熟悉人體結構的畫 家顯然知道正規形狀的地堡是不好迎麵去“堵”的。不是頭先撞牆,就是身體止不 住地往下滑落。因此必須把地堡牆弄斜,讓人體比較妥帖地與之接觸。他們為地堡 設置各種裙部,讓斜麵托起人體。這樣黃繼光不必將上身向後折疊太多就可以堵擋 槍眼了。有的幹脆把頂蓋與牆麵連成一個斜麵,頂蓋也畫薄一些,讓黃繼光可以趴 在上麵。這時他接近用身體“蓋”槍眼,這是更牢靠的姿勢。 除了設裙部畫“斜堡”之外,有的畫家還將地堡縮小,讓它看上去可讓黃繼光從兩 側或者上訪抱住地堡。這樣的堵法比較牢靠結實,較好地消除了人“會被打倒”的 感覺。但符合這種要求的地堡直徑不會比一隻汽油桶粗多少。莫說容納“三挺重機 槍四挺輕機槍”,一挺都有困難。所以畫家聰明地隻畫出一個小側麵給你看,避免 你感覺出整個地堡的直徑。 大裙部、小直徑。黃繼光可“摟”地堡。 更扁斜的“牛糞型”地堡。黃繼光“蓋”槍眼。 槍眼縮至巴掌大小並降至地麵。以照顧堵方身材。 地堡內腔不到半個黃繼光身體大小。需一名“玩具兵”操控機槍。 為了拍電影而建造一個適合人堵的“特型地堡”,應該困難不大。但當局為什麽沒 有造沒有拍?我想應該是它太“特型”太怪異了吧。人們看慣了標準型地堡,突見 一個矮小的牛糞狀地堡容易起疑心。觀眾不免要發問:美軍為何別出心裁造這種 “斜小堡”?是事先知道有人要來堵槍眼、因而專門設計提供方便嗎?可見“堵槍 眼”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不但難做,而且難看。讓演員往形狀怪異的道具地堡 上一湊,各種破綻顯露無遺,不但起不了教育作用,還有反作用。不如別拍罷。 十五、為造英雄而通敵? 打仗的時候,雙方力求用最便捷的手段消滅敵人。能在一秒鍾內殺死對手,絕不等 到下一秒。而拍電影的時候卻往往需要照顧敵人。特別要防止過早把主要對手弄死, 導致後麵沒了戲。明明一槍能打死,卻偏要搞得槍林彈雨全打歪,或者根本就忘了 開槍。一切都為了最後來一場驚心動魄的徒手格鬥。黃繼光的事跡,不象作戰,更 象電影。 宣傳故事裏每逢說到敵人地堡,都有意給人造成一種假象,好像一遇敵人地堡, “我軍”戰士手裏的槍就全都成了燒火棍。別指望用槍壓製住敵人。除非派人去把 它炸掉,否則它可以一直掃射不停。這是扯淡,拍電影的幹活。實戰中哪有刀槍不 入的地堡射孔?子彈既能從射孔內打出來,當然也能從外麵打進去。射擊地堡射孔 並不比射擊匍匐單兵目標更難。軍訓用的“射孔靶”,麵積相當於“胸環靶”去掉 頭部的部分。能打中胸環靶7環以內的一槍,必定能打中射孔靶。中國高中生軍訓 射擊項目,一般是射擊百米距離上的胸環靶。五發三中(6環以內)為及格。黃繼 光要堵的那個槍眼,距離我方陣地才50多米(萬福來說的)。百米距離上打中6 環的一槍,在50米距離上就能中8環。也就是說,達到中學生軍訓打靶成績及格 線的人舉槍朝黃繼光前麵那個美軍射孔開五槍,應能打進去三搶。就算當天參戰的 四十五師官兵全是菜鳥,射擊成績輸給中學生,也不該少於五發兩中吧?令五名 “菜鳥”戰士持步槍每人朝那火力點射擊五發。包括瞄準、擊發、隱蔽、退殼、上 膛,再觀察瞄準等動作,一分鍾可全部完成。到這時已有10發左右的子彈打入該 射孔。請問什麽樣的美軍射手能夠挺住不倒? 步兵在開闊平坦的地區對抗地堡比較吃虧。但在地形起伏多變的上甘嶺地區,則是 地堡火力點比較吃虧。特別是在夜間。當複雜地形、樹木草叢以及煙塵等可能擾亂 視線的物體被夜幕掩蓋後,連續噴火的機槍口顯得格外耀眼。更易於瞄準。誌願軍 進攻部隊借著夜幕隱蔽在崎嶇複雜的地形下。敵機槍來回掃射僅僅起到阻嚇作用。 並不能造成嚴重殺傷。美軍地堡孤單且無法移動,而誌願軍部隊人多、分散而且機 動靈活。雙方在這種形勢下展開對射,地堡火力點最多經過一兩分鍾就會被誌願軍 壓製住。一旦壓製成功後,再派人前去爆破,既省時又少傷亡。而且這正是步兵在 作戰中反製敵火力點的正確措施。決不應該不先行壓製敵方火力就讓戰士頂著猛烈 掃射前往爆破。若當天現場誌願軍指揮員能按照正常程序指揮的話,幾分鍾內就可 以解決該敵火力點。輪不到黃繼光出場。 但根據“各方仔細核查”版以及萬福來等人的敘述。現場情況極不正常。在場的誌 願軍大部隊奇怪地沉默著,並不開槍壓製敵人的火力。大家眼睜睜看著一批批戰士 在敵火不受壓製的情況下前往爆破,全部陣亡。最後黃繼光帶傷來到地堡前剛要投 彈,又被敵一梭子彈打倒在地。即便到了這個時候,敵人的累累罪行還是沒有引發 黃繼光身後大部隊的戰友們複仇的子彈。現場誌願軍部隊依然四平八穩地“全軍趴 著不動,圍觀一人玩命”。黃繼光胸口中了五搶,“鮮血汨汨地流”。大部隊官兵 卻殘忍無比地等著看著無動於衷。請問這是怎樣的冷血背叛?難道地堡被黃繼光承 包了,你們其他人都不好意思侵權?假如不是老天實在看不下去,下起“陣陣冷雨” 把黃繼光淋醒的話,大家就打算這麽一直等著看著直到天亮被美軍飛機大炮轟回去 嗎? 上述場景,若在八一廠嚴寄洲導演主持下進行的話,尚可理解。但在連長萬福來、 指導員馮玉慶、營參謀長張廣生手下出這等事,他們逃不了通敵罪嫌。其中以負責 現場指揮的連長萬福來的嫌疑最大。無論在“各方仔細核查”版故事中,還是他本 人的回憶文章中,均不見他組織過有效的火力壓製。他不顧猛烈的敵火派人直接去 爆破(實際是去犧牲)。人們要問:萬福來你為什麽不組織火力壓製?為什麽故意 讓命令戰士頂著敵人掃射前往爆破,以至於一批接一批地犧牲掉? 問題嚴重性還不止於此。了解解放軍戰鬥條令的人知道,即便沒人指揮,誌願軍戰 士本來也會自動向敵火力點開槍。解放軍每個戰士都知道“槍聲就是命令”的原則。 當戰士在戰場上遭遇敵人射擊時,除非指揮員有相反命令,否則均應立即還擊。若 他們能自行還擊的話,地堡火力點也會很快被壓製解決掉,輪不到黃繼光去炸去堵。 現場大部隊長時間沉默圍觀的奇怪現象,顯示戰士們接到了“不許射擊”一類的命 令。這樣看來,萬福來的問題不僅僅是不稱職。更有故意作梗,阻礙戰士正常戰鬥 之嫌。推斷起來,他這個連長更可能是敵特潛伏人員,美軍的幹活。 其實本人並不真的認為萬福來等通敵。完全是“各方仔細核查”版以及萬福來們自 己提供的情節太可疑。使人不能不產生這樣的推論。總之,若要成全黃繼光的英雄 之舉,必要條件之一就是他萬某人等通敵,故意約束本軍火力拖延戰鬥。而如果他 們拒絕通敵,則大部隊戰士早在黃繼光來到前就打掉該火力點,輪不到黃繼光當英 雄。二者必居其一,二者隻能選一。單看他願意選哪個了。 更怪的是,好像地堡裏的美軍射手也通敵。而且是“舍身通敵”。按照“各方仔細 核查”版,當黃繼光第一次舉起手雷時,該美軍射手一口氣朝黃的胸部打進五發子 彈。可是後來當黃繼光醒來再次舉起手雷時,那家夥卻不再朝他開槍了。這個美軍 射手有問題。黃繼光躺在不到十(萬福來說是五、六)米的地方,還有照明彈幫助, 該射手能夠看到他的一舉一動。要知道,黃繼光的細微舉動,甚至離他幾十米遠的 誌願軍戰友們都看見並“經過各方仔細核查後”寫進了故事裏。這些情節更應當被 近在咫尺的美軍射手看見。特別是黃繼光“向前伸著平放在地上”的手中還有一枚 大手雷。美軍射手豈敢忽略?當雨把黃繼光淋醒時,當黃繼光痛苦呼吸時,特別是 當著黃繼光“掙紮著用負傷的左臂半支起身體,然後用最後的力氣舉起右臂”的時 候,美軍射手理應再次朝黃繼光射擊。可他竟然無動於衷。明明看見黃繼光有手雷, 明明看到他在喘氣活動,甚至再次舉起手雷,卻再也不朝他開火了。硬是眼睜睜地 讓他把手雷扔過來炸死自己?這是什麽精神?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美式白求恩? 此外,據“各方仔細核查”版的說法,那地堡後的山上還有“兩個營一千二百多” 敵人。當我軍大部隊全都趴著圍觀黃繼光在地堡前掙紮的時候,這“一千二百多” 美國鬼子似乎也沒有任何動靜。好像他們的任務不是在地堡前後左右的陣地上同時 阻擊誌願軍,而是遠遠地坐在山上恭候誌願軍上來殲滅自己。莫非是美八軍“軍黨 委”剛剛通過決議,要不惜代價幫助誌願軍樹立一個“中國的馬特洛索夫”?否則 怎麽解釋? 這哪裏是戰爭。分明是孩童過家家。 “喝令敵軍我軍都別動,黃繼光來也!”的怪現象,全由造英雄而起,並非實際戰 情。上甘嶺那種地形上,幾個固定不動的火力點並不能擋住大批誌願軍從不同方向 的進攻,而摧毀一座“地堡”也不可能給誌願軍帶來“海濤”般湧進的便利。美軍 剛剛取得這一帶的陣地,白天要忙於清剿坑道裏的誌願軍部隊,晚上要對付誌願軍 的反攻。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修築子母配套、成行成列的地堡群讓誌願軍“過五關 斬六將”。那天晚上美軍抗擊著多方向進攻的誌願軍部隊。雙方士兵多次發生徒手 格鬥,完全是一次混亂慘烈的廝殺。“黃繼光堵槍眼”故事,卻把這複雜混亂的戰 鬥現場按照輸出英雄的要求公式化簡單化了:一個地堡令我全軍束手無策,一個英 雄挺身堵死地堡,一次巨大勝利就此來臨。壯哉偉哉。可惜假哉! 十六、“胸膛上被射穿了五個洞”還能戰鬥 “各方仔細核查”版裏說,當黃繼光爬到離地堡八、九米處正準備投出手雷時, “一梭子機槍子彈又射進了他的胸膛,”將他的胸膛“射穿了五個洞”。這兩位新 華社記者顯然沒有高速槍彈傷方麵的知識。他們狠心地讓黃繼光胸中五彈,然後還 要他繼續做動作。 以超音速飛行的槍彈是高速槍彈。高速槍彈傷完全不同於同等直徑的鋼筋刺穿身體 所造成的創傷,也不同於手槍等低速槍彈造成的槍傷。美軍在朝鮮使用的M1918 A2輕機槍,彈丸初速為853.4米/秒。高速槍彈主要以其所攜帶的動能殺傷受害 人。高速槍彈遭遇人體驟然減速時,將其所攜帶的強大動能釋放於人體,造成比彈 丸直徑大許多倍的嚴重破壞。研究資料表明,高速子彈擊中人體時,動能在彈丸前 端聚集形成一個數倍於彈丸直徑的球狀衝擊波。一顆7.62毫米子彈形成的球狀衝 擊波直徑接近於一枚雞蛋。衝擊波高速推進,整齊切斷人體組織,受打擊的骨骼會 碎成小片,髒器被搗成漿狀。遇到充滿液體的大血管、肝髒、胃部等時,動能還會 沿著液體傳遞。造成髒器爆裂以及遠端傷害。這就是有人胸腹部中彈而口鼻噴血的 原因。人體骨骼或者堅硬肌體的反作用力還會使彈丸出現拐彎、打橫甚至翻滾現象, 此時傷害加倍嚴重。衝擊波在離開人體瞬間往往將出口處的較大塊組織搗爛噴出。 在人體上留下可怕的傷口。這還沒完。當子彈穿過人體而去時,彈道周圍組織又將 剛剛吸收的動能向體內猛烈擴散,造成類似“爆炸”般的效應。它使人體內瞬間爆 出一個比彈丸直徑大十幾倍的傷腔。該傷腔持續數毫秒,但所造成的破壞幾乎與球 形衝擊波同樣嚴重。就是說,即便子彈從離心髒十幾厘米遠的地方通過,心髒也可 能在瞬間傷腔出現時遭到強烈擠壓而破裂甚至被搗爛。子彈速度越快,上述損害越 嚴重。 黃繼光在不到十米處被擊中,承受的是剛剛脫離槍口,以兩倍半音速飛行的高速子 彈。此時的彈丸破壞力最大。一顆子彈即足以打爛一個拳頭大小的區域,更何堪五 顆?位於胸腔內和後部的心髒、主動脈、脊椎等一旦被打壞,人還怎麽做戰鬥動作? 退一萬步講,就算黃繼光胸腔內地要害器官都逃過打擊。開放性氣胸也使他不可能 繼續戰鬥。五彈貫胸,留下前後十個進出傷口,其總麵積大大超過氣管的截麵積。 這意味著他的肺泡完全無法舒張,對全身的供氧終止。加上大量失血,黃繼光將在 幾分鍾內因大腦缺氧而休克,再後不久即出現腦死亡。他哪裏還可能在昏迷後被 “陣陣冷雨”淋醒,然後爬起來扔手雷,然後又被手雷震昏,然後再度複醒,然後 看到了後麵戰友首長,想起祖國親人,感覺到馬特洛索夫在鼓勵他等等,然後他爬 向地堡,然後轉回身向戰友“說了句什麽”,最後完成“驚天壯舉”? 新華社兩位記者的奇文證明現場沒有發生過“黃繼光堵槍眼”的事,他們手頭沒有 真實的材料。無章可循。別無選擇隻好依靠想象編造。一旦編造的事情超出作者的 知識範圍時就要出錯。兩位記者對高速彈傷原理一無所知。編造起來怎能不出錯? 不但是兩位記者,其他敘述“黃繼光堵槍眼”事跡的人也犯有同樣的錯誤。例如萬 福來,居然告訴別人說,黃繼光犧牲後,他注意到黃繼光身上7處槍傷“竟無一處 流血,地堡前也無血跡。”看來萬福來是要人們相信黃繼光在途中把血流盡,變成 “幹”黃繼光。堵上槍眼後再打也打不出血了。這位大爺說法夠聳人聽聞的。他可 能不知道,人不可能以沒有血液循環的身體去完成動作。其實遠在身上的血流盡之 前,人早已因為血壓過低而喪失意識了。萬福來更應該清楚,“黃繼光堵槍眼”故 事是不宜多講細節的。做宣傳時泛泛地說一句“黃繼光烈士為革命流盡最後一滴血” 就夠了,根本沒有必要添加這種弄巧成拙的細節。但他知識貧乏,聽多了革命宣傳, 竟把“為革命流盡最後一滴血”當真了。以為革命者在身上的血液都放幹後還能做 動作。於是有鼻子有眼地“親眼見證”了黃繼光滴血不剩而完成的任務的“壯舉”。 這個萬福來,象我們生活中常見的那種愛吹牛的人。為了使別人相信自己的說法, 他們喜歡自作聰明地添加些不必要的細節以幫助“證明”他們所說不虛。不幸的是 這類蛇足往往幫了倒忙。萬福來是“黃繼光堵槍眼”的首位報告者。第一版“黃繼 光堵槍眼”故事中“邊堵槍眼邊觀察了望敵情”的神功,極有可能最先由他敘述, 再由劉雲魁行文發表出來。黃繼光事跡的“見證者”是這樣一個誠信很差的人,更 砸實了“黃繼光堵槍眼”故事的虛假性質。 手雷 各種版本都說黃繼光在近距離向敵堡投擲手雷。那距離有多近?有的說不足十米, 有的說七、八米。2000年萬福來告訴新華社記者說,“在爬到離碉堡五、六米 遠處,黃繼光奮力投出一個手雷”。 普通反步兵手榴彈的爆炸力不足以炸塌地堡。炸地堡必須使用威力強大的反坦克手 雷。當年誌願軍使用的“手雷”,是蘇製一九四三式反坦克手雷。這種手雷內裝6 12克TNT炸藥。用爆炸產生的高壓聚能來擊穿75毫米以下厚度的鋼板。它的強大 爆炸力會使20米內的無防護人員遭受嚴重殺傷。但該手雷重1200克,普通俄 羅斯人要把它扔出20米並不容易。因此此種手雷也被戲稱為“自殺彈”。而黃繼 光卻在近到五、六米距離上使用它。我們不禁要質疑:黃繼光怎樣在這種手雷的爆 炸後依然存活?要知道,他在此前已經胸中五彈,臂中兩彈,“鮮血汨汨地流”著 昏迷過一陣了。 2003年6月2日中國東北網上刊登一則新聞,說明了100克TNT炸藥的破壞力 有多大。該則新聞說俄羅斯哈巴羅夫斯克一住宅樓的七樓發生爆炸。“爆炸造成房 屋後部混凝土預製板被破壞,八樓和九樓的樓板被毀壞。家具、門窗的碎片散落在 方圓100米的範圍內”。“估計爆炸當量相當於100克TNT炸藥”。我們知道, 九樓樓板離七樓炸點的距離約六米,這相當於黃繼光與手雷炸點的距離。但黃繼光 和炸點之間並沒“八樓樓板”擋著,且承受著多出五倍的爆炸當量。請問黃繼光身 軀的抗爆能力要比鋼筋水泥樓板強多少,才能保證在手雷爆炸時不出現軀幹破裂肢 體斷離的後果?即便不被炸掉手腳,黃繼光至少要被爆炸氣浪向後推出數米遠。這 個情節怎麽沒有被“各方仔細核查”到? 更有甚者。在2000年紀念抗美援朝50周年的專題中,《解放軍報》的一篇文 章居然說黃繼光“在抵近敵火力點時連投幾枚手雷”。“各方仔細核查”版說黃繼 光隻投過一枚手雷。這已經遠超過黃繼光身體承受能力了。“各方仔細核查”版沒 有讓黃繼光被當即炸死,至少也讓他暈過去了一陣。而解放軍報更狠,不由分說給 改成“連投幾枚手雷”。且連暈都不讓黃繼光暈一下。其根據來自何處?究竟是黃 繼光有一副鋼筋鐵骨的身軀,還是那些手雷全都受潮失效,隻剩鞭炮般的威力?這 篇文章的作者竟是一個什麽“軍事百科研究部”。我猜它的掛靠單位,應該是總政 幼兒園大班故事教研組。 關於手雷,還有一個細節值得探討。據“各方仔細核查”版,黃繼光是在“挺起胸” 欲將手雷投出時胸中了五彈。然後他“昏迷了過去”。該文說他在昏迷的時候手還 握著那枚手雷。但人在昏迷時能否繼續握住東西,我覺得甚可疑。因為現實中的人 在昏迷時手中東西都會掉落。如果黃繼光在昏迷後也鬆手的話,這枚手雷就會起變 化,使得黃繼光無法再使用它。這種手雷在投出前已經拔掉保險銷。投擲者以手握 住彈柄,不讓貼在彈柄上的保險片彈開。手雷一出手,該保險片即在彈簧作用下彈 開,彈柄下部一個套筒也被彈簧推動褪離彈柄,套筒裏的兩條長1米左右的布條就 會伸展出來以保持彈頭向前的飛行姿態。與此同時,手雷的碰炸引信也解脫保險進 入戰鬥狀態,此時稍有碰撞即引爆手雷。如果黃繼光在中了五彈後鬆了手(正常情 況下會的),那枚手雷會自行彈開,套筒脫落,布條展開,引信進入戰鬥狀態。要 麽在脫落觸地瞬間爆炸,要麽在黃繼光醒來後試圖將它投出時爆炸。無論何種情況, 堵槍眼壯舉都無法實現。我們需要在醫學上證明人在胸中五彈後還能保持手掌的有 效抓握姿勢。否則黃繼光這一關過不去。千萬別跟我說用毛思想武裝起來的戰士能 做到中彈昏迷而不鬆手。眾所周知該思想的所有者自己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如果 該思想靈驗的話,他至少可以不必依賴過量安眠藥才能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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