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皇帝出賣自己的女人
錄匯所引其它幾種史著,情況和大金武功記大抵相同。如劉同壽聖院劄記,作者事跡雖不可考,但壽聖院是金軍在青城關押徽宗及帝姬、妃嬪之處,其時作者必預事其中,故所記亦堪稱獨步。如天會五年二月「初九、初十,又解到王妃、帝姬九人」,獨一婦不從,劄記有此婦和二太子宗望(即斡離不)的下列對話:
二太子曰:「汝是千錠金買來,敢不從?」
婦曰:「誰所賣?誰得金?」
曰:「汝家太上有手敕,皇帝有手約,準犒軍金。」
婦曰:「誰須犒軍,誰令抵準,我身豈能受辱?」
二太子曰:「汝家太上宮女數千,取諸民間,尚非抵準,今既失國,汝即民婦,循例入貢,亦是本分,況屬抵準,不愈汝家徒取?」
婦語塞氣恧……
這些話,如不是作者當時在場,是不可能作出如此有聲有色的紀錄的。須知出賣帝姬、嬪妃等並非子虛烏有,而是確有其事。錄匯在此事之前,也就是天會五年正月二十二日引青城秘錄和行營隨筆已記載了這一事實,即欽宗手押同意:
「原定犒軍金一百萬錠,銀五百萬錠,須於十日內輸解無缺。如不敷數,以帝姬、王妃一人準金一千錠,宗姬一人準金五百錠,族姬一人準金二百錠,宗婦一人準銀五百錠,族婦一人準銀二百錠,貴戚女一人準銀一百錠,任聽帥府選擇。」
同時,這一骯髒交易又明文寫入了開封府狀,足證上述對話絕非虛構,也足證錄匯的確保存了不少它書罕見的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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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吊伐錄》(金)佚名 著
目錄
卷一
卷二
卷三
卷四
●卷一
★與宋主書
天輔元年十二月,宋主遣登州防禦使馬政來曰:“日出之分,實生聖人。竊聞征遼,屢敗勍敵。若克遼之後,五代時所取燕、雲、兩京地土,願畀下邑。”二年正月乙巳,宋使馬政回。遣索多報聘,與宋約夾攻燕、西二京,隨得者取其地。若出國所取,即不在分割。三年夏四月丙子朔,使南宋索多回,同宋使趙良嗣及其子宏來。索多見受宋國團練使官,上命杖而削之。南使回,遣貝勒錫林、赫嚕等同往。四年二月己亥,使南宋錫林、赫嚕等回,同宋使趙良嗣、王暉複以祈請燕、西二京地界書來。六月庚午朔,遣宋使趙良嗣等回,以所獲上京同知蘇守告與宋,且約夾攻取燕、西二京地如約議。十二月丁卯朔,宋使馬政複來請燕地,命如前約。六年夏四月壬辰,遣圖克坦烏濟、高信格使於宋。七年正月己卯,與宋書,略曰:“往歲越海計議,興兵夾攻,每有克獲,所得者取。後違此約,獨乘遼勢已衰,始行侵討,而乃反被追襲,聞軍帥劉延慶等已坐責罰。又燕京僭號普賢女上表再三乞請,稱有南兵入城,力戰破之,殺戮殆盡,歸命上國,願為附庸,猶存大信。以先許宋人之請,若彼能如元約,來攻克捷,則事在不言。既此間得而分付,理應有報,是以宣諭趙良嗣等,合取時貢銀、絹共準一百萬貫。良嗣等言,奉旨並請西京路地界;若不從所請,止得燕京,即納二十萬匹、兩;設猶未允,更加綾二萬匹,外不敢擅加。今相度燕京諸州土廣人眾,今取與未決,豈可輕易便行分付?請抽退臨邊士卒。”
★答宋主書
二月癸卯,遣貝勒尼楚赫、道喇為宋使副,以烏淩噶思謀為議事,答宋主書曰:“來書雲所言代稅物貨,並事目所載色數價值,交割月日、處所,與畫定界至,遣使賀正旦生辰,及置榷場事,並如來示所諭,備悉美意外。今年合交銀、絹,稱候到依契丹舊交月日交割,特異元書,理合一就,重念春農搬運不易,曲從來意。其銀、絹請自前來與契丹物色一般者交送,所有燕城,候各立盟誓,然後交割。今立誓草付國信使副,到請依草著誓,至日當議複盟。春律在中,冀膺多福。今差貝勒尼楚赫、道喇為國信使副,及思謀充議事。有少禮物,具諸別幅。專奉書陳達不宣。謹白。”
★白劄子
昨者趙良嗣到上京軍前,計議五代以後陷入契丹舊漢地州縣,時止許燕京。及再差馬政更議西京,回書隻請就便計度收複,尋為彼不能取,致本朝自行撫定。又差趙良嗣等來議,稱燕、西兩京已曾計議,緣為西京不在許限,隻許燕京所轄六州。
來書雲其西京別作一段,今來又令良嗣等計議西京,欲一就收複。雖貴朝不經夾攻,而念兩朝通和實同一家,必務交歡篤於往日,今特許與西京、武、應、朔、蔚、奉聖、歸化、儒、媯等州並地土民戶,其已西並北一帶接連山後州縣地土人民不在許與之限。據所許民戶地土甚多,自來攻伐撫慰,將帥士卒艱苦不少,今來別無再索經略,請差人交割。其諸事理,已宣諭趙良嗣去訖。來書稱契丹出沒,今差人押領大軍往彼,幸踏地裏交割。發行月日,已諭使人省會,所有盟誓候交割了日議定。
★南宋回書
三月戊午,命馬同權管勾燕京事,將以其地付宋故也。丙寅,宋使盧益、趙良嗣、馬擴以回書來。三月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大聖皇帝闕下:“華緘薦至,契好增勤。爰馳預政之臣,共著約神之誓。惟兩朝吊民伐罪之舉,振古所無,而萬世講信修睦之誠,自今伊始。用堅盟載,永洽鄰歡。來書雲:‘燕城候各立盟誓,然後交割。今立誓草付國信使副,到請依草著誓,至日當議複盟,銀、絹請自前來與契丹物色一般者交送。’並如來諭。順履融和,茂迎福祉。今差中大夫、試工部尚書盧益、龍圖閣直學士、大中大夫趙良嗣充國信使,閤門宣讚舍人馬擴充國信副使。有少禮物,具諸別幅。專奉書陳達不宣。謹白。”
★白劄子
所諭西京、武、應、朔、蔚、奉聖、歸化、儒、媯等州並地土民戶,本朝撫定,備荷美意,已令盧益等持銀、絹往軍前賞設。夏國素號狡獪,唯務詐誕,與昏主實甥舅唇齒之國,日近上表乞本朝勾退北邊兵馬文字內指言貴朝,仍自雲與昏主累世姻親,詢訪得知處所。及稱奉昏主之命,軍州及土地人民權令守護招集,無使叛賊一向擄掠,故夏國起集援兵屯於境上。
並據邊臣累奏,夏國見勾集重兵,廣備糧食,借助昏主,軍聲甚大,用意非淺。除已指揮河東等路整備禦逐外。深恐貴朝欲知其詳,所有真本文字,今付去人。西京管下州縣,前書已言非務廣土,實欲備禦昏主,為彼此之利。今若將已西並北一帶州縣土地付與夏國,則不特昏主見在天德、雲內地分出沒,若使夏國據黃河以東州縣,必與昏主合力,為害不細。夏國自去歲已輒占據清肅、河清兩軍,如欲與此兩處,請貴朝詳度外,其寧邊、天德、雲內已西並北一帶州縣土地,合以黃河及漢地為界。漢地外以北土地,如欲付與他國,並從貴朝。又,持到誓書,其間事理,並依貴朝誓草。
★又白劄子
兩朝交往禮儀,除合依見行禮儀外,傳聞已上尊號,今議特稱尊號,以表交歡。他日本朝如上尊號,貴朝亦合相稱。近累據河北、河東帥司沿邊之州軍探報,契丹昏主見在天德、雲內地分出沒,已逼近應、朔等州。繳到昏主招諭軍民補授官職真本文字,已令宣撫司移文貴朝照會。及已指揮河東路遣發兵馬,救助應州一帶極力備禦外,請貴朝早發大軍,往彼掩襲,因以照應交割,發行月日,從貴朝所便。傳聞四軍蕭幹已即位,號神聖皇帝,改年天嗣。如所傳是實,所當至慮,早議招捉。
使人尼楚赫等已待以厚禮,用示誠意。自此使聘往來禮數,彼此並依契丹舊例,亦如來諭。但契丹往還舊禮,有不係事繁複者,合行裁定,庶彼此為便。置榷場去處,從貴朝所便,交易並如契丹體例。
★南宋誓書
維宣和五年,歲次癸卯,三月甲寅朔,四日丁巳,大宋皇帝致誓書於大金大聖皇帝闕下:“天之所助者順,人之所助者信。履信思乎順,則自天祐之,吉無不利。昨以大金大聖皇帝創興,並有遼國,遣使計議五代以後陷入契丹燕地,幸感好意,特與燕京、涿、易、檀、順、景、薊並屬縣及所管民戶。緣遼國尚為大金所有,以自來與契丹銀二十萬兩、絹三十萬匹,並燕京每年所出稅利,五六分中隻算一分,計錢一百萬貫文,合值物色,常年搬送南京界首交割,色數已載前後往複議定國書,每年並交綠礬二千栲栳。兩界側近入戶不得交侵,盜賊逃入,彼此無令停止,亦不得密切間諜,誘擾邊人。若盜賊並贓捉敗,各依本朝法令科罪訖贓罰,雖盜賊不獲,蹤跡到處,便勒留償。
若有暴盜,或因別故,合舉兵眾,須得官報沿邊官司。兩國疆界各令防守,兩朝界內地各如舊,不得遮堵道路。至如將來殊方異域,使人往還,無得禁阻。所貴久通歡好,庶保萬世。苟違此約,天地鑒察,神明速殃,子孫不紹,社稷傾危。專具披述不宣。謹白。”
一,下項物計錢九十八萬七千二百四十貫文,內除綾羅錦圈線不見分兩外,計重二十五萬九千五百斤,準一萬七千三百秤。
★回南宋國書
累交聘禮,敦講世和,複紓使傳之華克,示載書之信,指以萬祀,昭然一言,茲見繼好息民之心,而得親仁善鄰之美,義欲存於堅久,事更宜於宣陳。據燕京疆界,隻依兩朝差去人員同行檢視交割為定。所雲交付西京邊界並夾攻契丹皇帝事,已遣近上官員押令大軍,勒於今月十一日於彼應會,仍報宣撫司,凡關夾攻事件,須令與差去官員計議,從長施行。其邊界亦依割定領受,仍已逾使人,卻合有回謝禮數,並報複文字,送付差去。軍下官員前次議取被掠並逃去人戶,雖令宣撫司交付,卻隻推延,不肯早行發遣,至今一未結絕,必若邊吏徼功,違約展轉,如上不切稟從實關,引惹紊亂,有失將來久結歡好,若是再取如此人口,亦仰所司疾速發遣。又以契丹皇帝在陰山,和勒博在奚部山穀,以此兩處勾當軍事,今取嶺北鴛鴦濼坐夏相度,所謀雖同,如或不泯後患,地裏咫尺,特關貴國。自餘分遣別路兵馬,須是當朝供給,隻據收捕和勒博、契丹皇帝兩路兵馬糧食,合銷米一十萬石,宜早處分取月日,於檀州、歸化州兩處,分路般送到,佇俟回報。炎歊在候,保嗇是期。
★回賜誓書
惟信與義,取天下之大器也,以通神明之心,以除天地之害。昨以契丹國主失道,民墜塗炭,肆用興師,事在誅吊。貴國遺使航海計議,若將來並有遼國,願還幽、燕故地。當時曾有依允,乃者親領兵馬,已至全燕,一方城池不攻自下,尚念始欲敦好,特以燕京、涿、易、檀、順、景、薊並屬縣及所管民戶與之如約。今承來書:“緣為遼國尚為大金所有,以自來交與契丹銀二十萬兩、絹三十萬匹,並燕京每年所出稅利,五六分中隻算一分,計錢一百萬貫文,合值物色,常年搬送南京界首交割,色數已載前後往複議定國書,每年並交綠礬二千栲栳。兩界側近人戶不得交侵,盜賊逃人,彼此無令停止,亦不得密切間諜,誘擾邊人。若盜賊並贓捉敗,各依本朝法令科罪訖贓罰。賊雖不獲,蹤跡到處,便勒留償。若有暴盜,或囚別故,合舉兵眾須得官報沿邊官司。兩國疆界各令防守,兩朝界內地各如舊,不得遮堵道路。至如將來殊方異域,使人往來,無得禁阻。所貴久通歡好,庶保萬世。苟違此約,天地鑒察,神明速殃,子孫不紹,社稷傾危。”本朝誌欲協和萬邦,大示誠信,故與燕地兼同誓約。苟或違之,天地鑒察,神明速殃,子孫不紹,社稷傾危。如變渝在彼,一準誓約,不以所與為定。
★南宋國書
四月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大聖皇帝闕下:“使車複至,聘問彌殷,式馳約載之嚴,共著齊盟之重,誠參天地,惠浹神人。取亂侮亡,遂底六師之績;敦信明義,共圖萬世之安。仍眷雲中,外虞昏主,並沐親仁之好,獲從恢複之心。遠稔忱恂,倍增感懌,用傳於後,永置於懷。兩朝著誓之後,所務通歡繼好,以保永世,末節細故各不須較。邀功生事構造之人,彼此所宜深察。所雲糧食,燕、雲兩處無可計辦,今特於內地掇那米五萬石,二萬石令河北路宣撫司於古北口外交割,三萬石令河東路宣撫司於歸化州或應州以北道路通快處交割,並於七月一日以前節次輦致前去,計會貴國軍下官員般取。餘事悉如來諭。順綏炎律,茂履純休。今具勒楊璞等回,有少禮物,具諸別幅。專奉書陳謝不宣。謹白。”
★與南宋書草
西南、西北兩路都統並奚王府路都統達賚、南路都統多昂摩節次由前後各管處所,亡去張覺、李石納蘇並招過及自南京回去。又,張覺等邀截下郎君錫庫,及援送燕京遣發統軍司所管以上逐起職官、百姓、工匠及諸軍下亡去,驅使人口、軍人、妻室,並劫掠偷遞過孳畜財物。自來累具文字,移牒大宋河北、河東路宣撫司,河東、雲中府經略安撫使等司,燕山府、代、應、朔、武等州取索,皆推注不為分白憑驗,伏乞朝廷詳酌。
勘會兩朝誓書,盜賊逃亡,無令停止,亦不得密切間諜,誘擾邊人,及約定所許州縣、所管民戶,其餘包人戶並不在許與之限。今據逐處奏前件因依緣由,稱見獲憑驗,由自推注,不為分付,係違負自彼顯然。若隻以違約推延,便望休止,亦不誤矣。所據隨處州縣因官寄客居契丹人戶,並逃亡招過,及上件邀回劫掠偷遞職官、百姓、工匠,驅使婦女孳畜財物等,如敦守誓約,請依在邊帥臣聽諜數目交付,仍指揮逐處禁止,乞回示。
★報南宋獲契丹昏主書
六月日,大金皇帝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大寶之尊,允歸公授,守不以道,怒集人神。故先皇帝舉問罪之師,迨眇躬盡繼述之略,尤賴仁鄰之睦,生獲昏王之身。人心既以歡和,天下得以治定。爰馳使介,庸示披陳,逖惟聞知,諒同慶慰。
今差複州管內達貝勒李用和、朝散大夫、守鴻臚寺卿、知太常禮院、騎都尉、太原縣開國伯、食邑百戶、賜紫金魚袋王永福充告慶國信使副。有少禮物,具諸別幅。專奉書陳謝不宣。謹白”。
★與宋閹人、河北、河東、陝西等處宣撫使、廣陽郡王童貫書
天會三年十一月三十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則元帥致書於大宋宣撫郡王閣下:“既憑來信,複沐使音,未孚結納之誠。難避重煩之議。領兵前去之由,已載別牒。且兩朝之事,若不互相容會,須至戰爭。夫如是,則豈惟菑危轉甚,更恐生靈枉罹炭,是用遣人,以俟雅報。蓋以宣撫郡王所為結約和會,契義最舊,況承來文。若謂更有可議,務在通融商量。
伏念宣撫郡王有輔立之功,位望所推,必謂議以讜言,扶斯將墜,與其交鋒爭戰以傷生民,寧若酌中兩便為計。果能如此,其於貴朝非止社稷久享安全,更獲兩下益固歡和,然後郡王忠孝克保終始,長守富貴,民賴其善,為天下之幸甚,豈不美哉!昔契丹請和之日,朝廷限以遼為界,不見聽從,乃及今日。
所望取為前鑒,審觀事勢,與差去官員評議定一。律正嚴凝,佇膺多福。今差昭文館直學士王介儒、貝勒色哷美專奉書披述不宣。白。”
★牒南宋宣撫司問罪
大金元帥府牒大宋宣撫使司:“近差寧昌軍節度使蕭慶、
貝勒色哷美專往理會所索戶口事,所準回牒,稱本朝幅員萬裏,人居散漫,若再行根究,難指有無。又據差馬擴、辛興宗所說,與上亦同。往者大宋與遼為鄰也,因爭疆場,歲輸金、帛,不獲厭足,遜辭添納,百餘年間,勤於朝聘,每事姑息,不可殫言,想其屈誌實不獲已。由此而言,其苦於屈辱亦已深矣。幸遇我先皇帝天縱英謨,神資睿略,方經營天下之初,大宋遣使請雪前恥,由朝廷以恩化為務,親幸幽、薊,才下全燕,即時割賜,此朝廷所以大造於大宋,使大宋不勞而立其功,以神祖宗之屈,自此始也。大宋皇帝感斯大義,遂立嚴誓,卜於子孫,久敦信約,何期立渝盟誓,手書稱詔,構我邊京,使為叛亂,賊殺宰輔,邀回戶口?聖上以含容為德,取索戶口之外,一無理會,尚自不知悔過,及於沿邊多方作過,暫無自戢,為此依準所降宣旨,移牒回取確實有無歸還,卻稱本朝幅員萬裏,人居散漫,豈期縱驕誇謾,棄德負義如此之甚也!酌其所意,謂我土地之廣,但得戶口,縱違誓約,畢竟何為?有此橫暴顯然而覺其奸回,容俟至今已為枉矣。若依前索以道理,實慮空逗歲月,今聊整問罪之師,且報納土之由,仍依回誓,收複元賜京鎮州縣。今月二十九日起發前進,須議公文牒具如前。今差昭文館直學士王介儒、貝勒色哷美等前去事,須牒大宋河北、河東、陝西等處宣撫使司,到請照驗先行,歸還朔、武等州,陳其罪戾,其一切聽命無違。公文回示,仍請貴司自就相近親見商議,容會結約。如或難以依應,即請克期甚地,以決勝負,幸不疑惑住滯,以至別議施行。謹牒。”
★元帥府左副元帥、右監軍、右都監下所部事跡檄書
往者遼國運衰,是生昏德,自為戎首,先啟釁端。朝廷爰舉義師,奉天伐罪,繄爾宋人,浮海計議,候並遼國,願割幽、燕,歲納金縑,自依舊例。先皇帝有客為德,嘉其來意,置以不疑,即時允應。爾後全燕既下,割之如約,其為恩信不謂不多,於是要之以天地,質之以神明,乃立誓文,盜賊逃人,無令停止,亦不得間諜,誘擾邊民,俾傳之子孫,守而勿失。洎宸輿北返,宰輔東行,不意宋人貪婪無厭,稔其奸惡,忽忘前施之義,潛包幸亂之謀,遽瀆誓約,結構罪人,使圖不軌,據京為叛,賊殺大臣,邀回戶口,啖以官秩,反令納土,仍示手詔,竊行撫諭,遂使京畿之地鞠為寇場。才天兵臨境,魁首奔亡,而又接引,輒相保蔽,更易姓名,授之官爵。及至追索,傳以偽首,既殺無辜,又貸有罪,不仁不恥於此可知。朝廷方務含容,不彰其惡,但誡邊臣,戶口之外,一無理辨,此所以必欲久通歡好之故也。彼尚飾以偽辭,終為隱諱,仍招納逋逃,擾及居民,更使盜賊出沒為患,所有歲貢又多愆期,背恩莫斯之甚!朝廷亦不咎之,依前催索,猶不聽從,牒稱本朝幅員萬裏,人居散漫,若再行根究,難指有無,況事皆已往,請別計議。據彼迷辭,意涉誇謾,至於本境行發文字,輒敢指斥朝廷,言多侮謗。雖累曾移文,俟其改過,終然不悟,罔有悛心。矧又夏台,實惟藩輔,忱誠既獻,土民是賜,而彼宋人忽起無名之眾,輒行侵擾之事。因其告援,遂降朝旨,移牒解和,俾複疆土,仍以狂辭,不為依應,反雲夏人納款,曲有陳請。大金方務恩撫初附之國,且料不無曲意,姑行順從,既出一時私恩,畫與夏人,則大金順從夏人已為周至,自今不煩幹預,自當以道裏所在,且朝廷方隆恩造,下浹群邦,彼之兩國,各蒙其賜,所與之地,裁之在我,肯致私曲,以為周至,豈期詭詐,昧於道理,不為稟從如是之甚者哉?斯則非止侵陵夏國,實關不懼朝廷,此朝廷所以罪也。蓋聞古所重慎者兵也,兵而無名,非三代仁義之謂也,其或仗順臨逆,以直加曲,斯用兵之王道焉,反是則甚無謂也。今奉宣命興師問罪,東自南京以來,西接夏軍一帶,諸路並進,固不獲已。況趙佶越自藩邸,包藏禍心,陰假黃門之力,賊其塚嗣,盜為元首,因而熾其惡心,日甚一日,昏迷不恭,侮慢自賢,謂已有天命,謂作虐無傷,當其伐遼之日,官軍所至有逆拒者,或至傷殘,皆非我所欲為,是其自速禍敗也。或有舉城舉邑、以部以伍效順歸款者,前官如舊,厚加恩撫,立其勞績,不次錄用,居民則省徭役,輕刑罰,各安其業,諒已知悉,今亦如前,宜相為鑒。昔彼納平山是圖我疆,今伐汴宋是圖彼地,茲所謂出乎爾反乎爾者也。若趙佶深悔前非,聽命不違,則雖雲無外,且未深圖,止以黃河為界,聊報納叛之由,是知自黃河以來皆係我民。大夫已有之物,安肯自為殘毀?再念其民居無道之國,煩徭重役從來久矣,況遭閹豎要功喜事,近歲而下,苦於飛挽,流離道路,曾不聊生,今來若不預先曉告,竊慮其間別有牽迷,枉陷討伐,須議指揮。
右下宋國諸路官僚、僧道、耆老、軍人、百姓等,指揮到日,就便遞相曉示,善為去就,擇其曲直,審其強弱,度其逆順,各以所部京州縣鎮、村野邑社、部伍寺觀、蘭若場山迎軍納款,必加恩賞。所有各手下、軍人、百姓、僧尼、道士、女冠等類,一切如舊,更不遷徙,仍具頭領見帶名銜狀申,以憑依上施行。如或權不在手,煢獨鰥寡以身歸誠,厚為存恤。所據隨處關市之征,山澤之禁,前來須為急務,內有於民不便無名之斂,仍仰所在官司開立狀申,當議從便削去,仍委本處就便開具文解,申報所在路分軍前照驗。據已上處分條件,出自至誠,必不昧其神理,亦仰子細省會,兼已指軍南京路都統所依上旅行去乞,付逐處準此。
天會三年十一月日。
★次事目劄子
肇我大聖皇帝起義兵,吊伐亡遼,燕、薊一方最為強大,天兵一日忽至城下,不血一刃,俯首順命。爰念有宋航海遣使,起初結好,請複幽、燕舊地,即時割與。惟少摘官吏、強族、工役,並不滿萬數,徙之東行,良不得已,乃常勝軍相易之故。
著定誓書,盜賊逃人,彼此無令容納,苟有違者,社稷傾覆,子孫不紹。曾不逾月,棄德背惠,手詔逆賊張覺,陰相結構,殺我四執政大臣,邀迫我官民以歸,歲交金幣罔不逾時,及正旦使賀允中禦前奏達,“傳語”二字深涉輕易,其於本國窮奢極侈,上下相蒙,恣行無道,不忍多言。殘虐海內,人怨神怒,此天奪之鑒,假手於我大金。前月二十九日,師次邯鄲,才有使人李鄴等將三省樞密院。所奉聖旨文牒,歸罪邊臣,全非當理。洎審求的意,方雲前主自省愆尤,不敢扳負大變,前月二十三日,當已傳禪。兩項歸過,特有不同,難為準信。又柰使人悃幅辭酸懇,言本國君臣深自責恨前日之非,但言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兼所奉宣旨,如趙主深自悔過,再乞歡好,仰就便酌中施行,宜加恕道,用存大義。若果能誠心悔罪,重乞歡盟,可囚縛首先謀取平山童貫、詹度,並逆賊張覺、李石、衛甫、趙仁彥等來詣軍前,謝天下罪,應自北界亂離南來及南京叛亡諸職官、工匠、教坊。百姓,續次發遣前來,仍以黃河為界。先請皇弟鄆王與太少宰科一員,權且為質,亦候交割了絕,審歡情狀,別無猜忌,即便遣還外,歲輸金幣並賞軍物,然後計議施行。如或不欲依從,可預為備捍,指日相見,卻冀端的回示。
★宋三省樞密院劄子
三省樞密院據探報到,大金人馬漸次前來,侵近京城。欲行禦逐,緣大金已差人使,見到國門講和,未委上件人馬前來,有何因依者。右差魏康、劉鎬前去,直至大金人馬見今盤泊去處,取回文速申。
靖康元年正月七日。
★回劄子
肇我大聖皇帝,為契丹主容納叛人阿合占大王,不行交送,又多無道,應天順人,起兵吊伐。是後不忍覆滅,欲與通好,終不聽從,直至亡國,方始投降,尚猶釋罪,特加王爵。又,燕京留守、秦晉國王耶律淳、遼陽、渤海高永昌、奚蕭良等各賜本部地界,仍以世爵,例皆執迷,竟取滅亡。夏國王李乾順、塔坦默爾赫並助亡遼,犯我行陣,未鼓而破,為能改過,各複舊居,分裂契丹邊土以濟其地。趙宋前者航海遣使,請複幽、燕舊疆,當此之時,分白約誓,同力收取。爾來竟無接應行跡,一旦天兵忽至,不血一刃,舉土向風。蓋自契丹二百餘年,遠近無敢回顧,爰念從初結好,姑務歡和,即時割與,恩義非輕,著定誓書,若納逃人,社稷傾危,子孫不紹。曾未逾月,棄德背惠,手詔逆賊張覺,害我四執政大臣,邀我百官更易姓名,公然任使,歲交金幣並不如期,及正旦使賀允中禦前奏達,“傳語”二字特越舊例,深涉輕易。其於本國窮奢極侈,上下相蒙,閹豎擅權,作為奇巧,克取民間財玩,至有家室懸罄,人曷聊生,往往弊源,萬莫言一。我皇帝審是數端,亡盟失道,上符天心,爰赫斯怒,大舉天兵,數路並進,理當問罪。麵奉聖旨,如趙主能悔已過,再乞歡盟,仰就便酌中施行。當司引領大軍取幽、燕一路,自入貴境,必為遣使來齎禦筆,改責前非,縱橫待命,不至深入。豈期直至邯鄲,才有人使李鄴等卻隻將到省院所奉聖旨文牒,又言歸罪邊臣,全非當理。洎詰求的意,方言前主自省愆尤,不敢扳負大變,已至傳禪。兩項歸責,全是不同,難為準信。緣差來人使不能騎馬,事致淹留,兼恐塗次別有錯失,乃摘留從軍,先令貝勒吳孝民等持白劄子專去奏聞,路次及城門首遮堵,早不放人,今及城下,猶未遣還。今上年少,因亂登基,詳度軍國社稷子孫禍福,未能裁決,新任大臣例不賢明,鮮能英斷,且前朝作孽,既為人子,未曾切諫,至今據舍崇高,逃竄無地,為子之罪莫大於此。今可追悔往咎,卑辭改責,手筆誓書,乞申舊好,於義為然。今執政臣屬不念前日清平,奸賊同惡相濟,棄之於市,快天下心,止以放逐為大罰,又使宸顏憂辱不暇,亦宜同力敷奏,親詣軍前,重求通好。為臣之罪,複何可言,當計在久遠;依應當司所請事目,不但拔出生靈塗炭,抑宗廟血食,園陵安寢,豈非幸甚!苟或不然,反令海內百姓肝膽塗地,鬼神乏主,後嗣零落。
蓋臣主俱新,虛負英氣,不畫遠略,謀取艱難,乃前朝作鬥亂之始,今日成滅亡之禍,其為大過更逾前日,曆觀自古不道君臣於此為甚。兼貴朝兵將與亡遼士馬優劣可見,亡遼與本朝士馬勝負明知,即目簽揀到舊遼、契丹、奚、漢、渤海軍眾不少,其本國大軍未足稱數,且當司一路,除所經州郡並餘路軍兵亦約定於汴京會齊安置外,見節次前來,未斷頭尾,雖不欲一一分白,貴朝亦必詳悉。又,自來邊方守備兵眾不能捍禦,侵及國門,能免其難,未曾或有。貴國太平積有歲年,止以奢華適意,人民柔脆,不習騎射,創初設教,以不知兵之眾而拒我熟練征伐強勇之士,望求可濟,往昔無聞。更恐淺近官民間言當司,應以堅城不下,求請和好勿宜輕信,緣是與大聖皇帝結好修盟,痛可哀憫,宗社傾覆,子孫謝絕。今皇帝正統天下,高視諸邦,其惟有宋不可無主,然摧滅大權已入握內,又為元奉旨諭叮嚀,屢遣人使,遂與安和,惟求轉禍成福,勿有疑惑。
請準前去文字,別遣大臣將呈禦筆,早圖萬世之和。若大禍已成,須至自取滅亡,今後斷絕往來。緣大軍速至,難以停滯,卻請執定,疾速見示。
★宋主書
契勘自太上皇與大聖皇帝浮海結約,歲月已深,遂割燕、雲,恩義至厚,質諸天地,共著誓書,使聘交馳,歡盟無間。
止緣奸臣誤國,容納叛亡,歲幣愆期,物貨粗惡,遂令信誓殆成空文,鄰國與師職由於此。重念大聖皇帝從初講好,欲卜萬年。事至於今,吊悔何及!太上皇深自克責,乃付神器。纘服之始,不遑康寧,夙夜以思,宜伸舊好,果蒙使價,遠達信誠,結約之辭,悉以麵諭,自今以始,傳之無窮,共庇生靈,永同金石。緬惟英鑒,必諒茲懷。今差樞密院事李棁、尚書工部侍郎鄭望之充計議使副,事目具如別幅,想加照察。
★事目
投拜職官、人口盡行發遣,大金國人馬抽回,議定更不以黃河為界,隻將地土稅賦所出,改添歲幣七百萬貫。今來河北、河東人馬抽回,賞軍銀五百萬兩,絹五百萬匹,金五十萬兩。
★回宋書
承計議使副、知樞密院事李棁、尚書、工部侍郎鄭望之齎到禦寶文字,深悔前非,再求盟好,傳之無窮,永同金石。仰稔至誠,實為大利,雖有報複之心,載惟元從大聖皇帝結好暨我今聖皇帝旨諭叮嚀,德義寬大,拯救生靈塗炭,宜舒舊憤以示新恩,當開誠心與修和睦。今差元部族節度使伯哩、複州管內觀察使高永義、諸軍都部署判官、司農少卿張願恭與前次差來人使同去計議。其諸事條,具如別幅。若可依從,請皇弟鄆王並太少宰科一員,不逾是日,來赴軍前,權且為質,更或不欲施行,無煩理會,伏候端的。鄆王權質,候過黃河便議歸還;太少宰科一員,祗候交撥定疆界,亦便放還。
★事目
自新結好已後,凡圖書往複,並依伯侄禮體施行。今放黃河更不為界,可太原、中山、河間等府一帶所有地分畫立疆至,將來撥屬本朝,於內城池別有變亂,貴朝應管擒製交送。來示改添歲幣七百萬貫,今減五百萬貫,除自來已合交送銀、絹兩項外,擬隻歲輸二百萬貫,合要賞軍物帛並書籍下項:書五監,金五百萬兩,銀五千萬兩,雜色表段一百萬匹,裏絹一百萬匹,馬、牛、騾各一萬頭匹,駝一千頭。
★回書誓文及差康王少宰出質
契勘太上皇與大聖皇帝浮海結約,欲卜萬年,偶因手詔平山張覺,招納叛亡,至使歡盟變為兵革,遂至大金數路興師。
今大聖皇帝次子郎君先及京城,事至於今,雖悔何及!專差知樞密院事李棁、尚書工部侍郎鄭望之等趨詣軍前,引過乞和。
正月十日,乃承計議使高永義等齎到文字,大開容允,備諒純誠,拯救生靈,敦結盟好,載惟高誼,深感劇悰,已戒攸司,悉從定約。太上皇帝與大金大聖皇帝、今皇帝義同兄弟,今來國書,當依契丹舊例,禮從伯侄施行。已許放黃河更不為界,可太原、中山、河間等府一帶所轄縣鎮分畫疆至,係自大金後,比至立了疆界屯兵已前,於內別有變亂處所,當朝自當應管擒製交送。至於尺土一民,不令侵犯招納。若是與三府以南州軍犬牙出入不齊去處,臨時兩平兌易,應自亡遼播越之時,北界流離向南,並係大金叛亡諸職官、工匠、教坊、百姓,除元不曾到並已死亡外,應見在盡數遣還,在京令隨逐前去,在外接續逐處發遣,一無停匿殘害錯失。除自來合交銀二十萬兩、絹三十萬匹外,更歲輸二百萬貫,以金銀匹帛並雜物折納,決無粗惡、愆期。斯言之信,金石不渝,有違此誓,神殛無赦,宗社傾覆,子孫不享。所有其餘該載不盡合約事件,並依前立誓書施行。遠冀英懷,永同重誓。今差通直郎、試給事中李鄴,右武大夫、康州防禦使、知西上閤門事高世則充計議使副,伏惟照察。謹白。
★事目
皇弟康王、少宰科一員前去相見,以示信好,便請遣回,賞散河北、河東路軍物帛並書籍下項:
書五監,金五百萬兩,銀五千萬兩,雜色表段一百萬匹,裏絹一百萬匹,馬、牛、騾各一萬頭匹,駝一千頭。
右即今盡據城中所有,內自宮禁係官司,與士民宮觀寺院等處,已行根刷。慮或不足,須至稍寬期限,更於河北州縣及外路州軍起發送去。
★回奏宋主
大金都經略處置使、兩路都統所:“正月十二日大宋皇帝遣來使副李鄴、高世則等降到誓文,大開詳審,推見聖意,勇於改悔,求踐舊好,敘定兄弟之義,卜於萬代,更不渝變,斯乃社稷生靈之福也。當司深為感切,遽解重圍,收聚兵馬,鈐束將校,更不令驅虜殺戮。所承誓旨,具載太上皇手詔平山張覺,招納叛亡,遂至大金數路興師。今大聖皇帝次子郎君先及京畿,事至於今,雖悔何及!太上皇舊與大聖皇帝及今皇帝義同兄弟,今來國書,當依契丹舊例,禮從伯侄施行。已許放黃河更不為界,可太原、中山、河間等府一帶所轄縣鎮分畫疆至,係自大金後,比至立了疆界屯兵已前,於內別有變亂處所,當朝自當應管擒製交送。至於尺土一民,不令侵犯招納。若是與三府以南州軍犬牙出入不齊去處,臨時兩平兌易,應自亡遼播越之時,北界流離南來,並係大金叛亡諸職官、工匠、教坊、百姓,除元不曾到並已死亡外,應見在並盡數遣還,在京令隨逐前去,在外接續逐處發遣,一無停匿殘害錯失。除自來合交銀二十萬兩、絹三十萬匹外,更歲輸二百萬貫,以金銀匹帛並雜物折納,決無粗惡、愆期。斯言之信,金石不渝,有違此盟,神殛無赦,宗社傾覆,子孫不享。所有其餘該載不盡合約事件,並依前立誓書施行。既複舊約,欲成長久,竊慮歲輸物多,難以經遠施行,兼奉宣命,若能悔責,委酌中理會,今又特減放一百萬貫,常年隻許納一百萬貫折納,並銀二十萬兩、絹三十萬匹,仍為今歲分撥疆至事忙,直候次年正月依舊例交納。所有誓書,乞早賜差遣國信使副就赴闕下,告回誓書,當司亦準備具此申奏,次如交割結絕之後,苟有違變,神明殛之,俾墜其師。今差都管契丹兵馬輔國上將軍耶律度、福州管內觀察使、隨駕教坊都提點王汭充計議使副,伏乞照驗。”
★別上書
正月日,太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斡喇布上書於大宋皇帝闕下:“今月十二日,差李鄴等賜到誓文,暨皇弟康王並少宰一員至,仰體聖慈,深增信喜。事苟不然,其如社稷生靈何?
今轉禍為福,重踐舊好,惟望貴朝不失農事,早令當司兵馬,無稽駐泊,益彰至德,當司已鈐束逐處軍兵,不令驅虜殺戮。
所有國書再立誓約,乞賜盡言,差遣信使將擎來付當司,待憑發遣赴闕。即日一見康王,便如兄弟,相次事過,即時遣還,願勿憂慮。更有但係亡遼、契丹、奚、漢、渤海雜類人等,無令卻掠傷殘,早為交割。今月十一日夜,南方天見赤氣,直至天曉。詳其分野,正臨都邑。能盡至誠,務敷大信;反身修德,必底消禳。緣念義同一家,別白奏達。謹上。”
★報進誓書及乞約束書
靖康元年正月十五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軍前:“特承書示,備諒勤誠,以康王、少宰至彼,灼知美意,深增信喜,兼念本朝不失農事,早為罷兵,鈐束既明,更不殺戮。凡茲來諭,益重歡盟。所言國書再立誓約,見今差遣信使齎詣大金皇帝闕下,煩為差人同往。歲輸特承放減一百萬貫,深荷恩意,已於國書具載。若非惇示大信,欲保萬年,何以及此?亡遼、契丹、奚、漢、渤海雜類等,自當發遣,豈敢傷殘?天象示戒,所宜反身修德以銷去之,重蒙來示,尤誌不忘。近聞大兵已到太原,攻圍未下,和好之後,義同一家,願速約攔人兵,以全一城生靈之命,兼恐河西兵馬乘隙深入,亦望早與約回。諒惟英懷,必加深察。謹白。”
★宋主致謝書及報因便附問
大宋皇帝致問大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軍前:“自承大軍遠臨,獲惇舊契,永懷恩義,寤寐不忘。敘好雲初,無以將意,輒有薄禮,具如別幅。言念歡盟既定,盡出周旋,此恩何窮,眷想深甚。自此每遇生辰、聖節及正旦遣使,專附問信之儀,想常照察。雪塗寒凜,更加珍重。白。”
★別幅
珍珠碾鏤金雞竿、百戲、人物腰帶一條,黑漆匣全。珍珠蹙圈夾袋子一副,上有北珠二十三顆,麻調珠全。珍珠玉夾口篦靶子全。
細色並雜物:
緊絲五十匹,金錦五十匹,素絲綾五十匹,紅錦五十匹,鹿胎一百匹,興國茶場揀芽小龍團一大角,建州壑源誇茶三十誇,龍腦一百兩,薰香二十帖,劄球二十副,論棒二十條。
右請檢留。白。
★回謝宋主書
大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幹喇布謹奏謝大宋皇帝:“今承複降禦寶文字,為問報每遇生辰、聖節及正旦遣使,專附問信之儀,並賜到珠玉段匹等物,稠重恩德,何可勝言!又言歡盟既定,盡出周旋,循省以來,頗多惶懼。此蓋皇帝英明獨斷,歡好再成,社稷永安,生靈賴慶。幹喇布依本朝皇帝宣命施行,恩從聖造,事靡己為,永念於茲,難當旨意,惟願兩朝久惇信義,世固和成,下順人情,上協天意。今既事同一家,仍慮百姓有妨農務,所索牛一萬頭,乞行罷去,伏乞照察。向融春律,加裕宸襟。謹謝。”
★宋少主新立誓書
靖康元年正月十五日,侄大宋皇帝桓謹致書於伯大金皇帝闕下:“昨自太上皇帝遣使結約,請複幽、燕舊地,交割之後,著定誓書。不逾月,手詔平山張覺,招納叛亡,歲輸之物愆期,正旦使賀允中致‘傳語’二字,由此伯大金皇帝遠遣數路重兵入境問罪。太上皇帝自省前非,傳付神器,適有大聖皇帝次子郎君一路兵馬先到京城之下,遂專差知樞密院事李棁、尚書工部侍郎鄭望之趨詣軍前,代上皇引過自悔,告和乞盟。乃承二郎君遣使齎到文字,開諭恩旨,如到日深悔前非,再乞歡和,即委就便酌中施行。今已計議定,可中山、太原、河間府南一帶所轄縣鎮以北州軍分畫疆至,別有地圖,仍比至定了疆界屯兵以前,於內別有變亂處所,當朝自當應管擒製交送。已後至於尺土一民,不令侵犯招納。若三府已南犬牙出入不齊去處,臨時兩平兌易外,據往複國書伯侄施行,並應係亡遼官吏、僧道、教坊、工匠、百姓等,除元不曾到並已死亡外,並行遣還,在京令隨逐前去,在外接續逐處起發,一無停匿。為放河北、河東土地,每歲輸送銀二十萬兩、絹三十萬匹、錢一百萬貫,以金銀匹帛並雜物拆納,無依前粗惡、愆期,以報重恩,再結歡好。斯言之信,金石不渝,有違此盟,天地鑒察,神殛無赦,宗社傾,覆子孫不享。所有其餘該載不盡合約事件,並依前立誓書施行。伏惟聖明,永同重誓,倘蒙允諾,佇候回音。今差通直郎、試給事中、文安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沈晦、右武大夫、康州防禦使、武功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王仲通充齎誓書國信使副。有少禮物,具如別幅。專奉書陳達不宣。白。”
★宋少主敕太原守臣詔
敕太原府守臣:“應中山、河間、太原府並屬縣鎮及以北州軍,已於誓書議定,合交割與大金事。昨者大金以朝廷招納叛亡,有渝信誓,因舉大軍,直至京畿。重以社稷為念,所係甚大,遂割三府以尋歡盟,庶銷兵革之憂,以固兩朝之好。其犬牙不齊去處,並兩平兌易,合照誓書施行。如有州軍未便聽從,仰將此詔書遍行告諭,各務遵稟,母或拒違,自取塗炭。
兩朝封疆接畛,義同一家,各寧爾居,永保信睦。其中山、河間、太原府並屬縣鎮及以北州軍見任寄居職官,不係本土及從內地差去者,不在交割之例。今差朝奉大夫、資政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充神霄、玉清、萬壽宮使副、文安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實封一百戶、賜紫金魚袋路允迪齎詔宣諭,谘爾守臣體予至意,故茲詔示,想宜知悉。春暄卿等各比平安,遣書指不多及。”
★宋少主與左副元帥府報和書
靖康元年正月十五日,大宋皇帝致問大金元帥伊拉齊貝勒軍前:“頃者太上皇與大聖皇帝浮海結約,情義至重,偶緣手詔平山張覺,招納叛亡,遂致歡盟變為兵革。屬太上皇傳位眇躬,方閱旬浹,皇子郎君大軍已至京畿,即遣知樞密院事李棁、尚書工部侍郎鄭望之備攄情懇,複講歡盟。皇子郎君惇兩朝和好之重,特為開允,許以退師。本朝尋遣宰相、親王詣軍相見,土疆、歲幣並以議定。兩路賞金帛萬數至多,尚慮元帥在遠,未知的實,今遣使人同皇子郎君所差親信尋詣軍前谘白,惟冀早為抽回軍馬,免致殘害生靈。諒惟英懷必能洞照,春首尚寒,更加保重。微物將誠,具如別幅。今差朝奉大夫、充右文殿修撰、廣平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宋彥通、武翼大夫、成州刺史、汝陽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郝挸浜傭??氨ê褪垢薄0住!?
★別幅
細物五百匹:錦一百匹,鹿胎一百匹,金錦一百匹,緊絲一百匹,青絲綾一百匹。
茶五十斤:上等揀芽小龍團一十斤,小團一十斤,大團三十斤。
龍腦一百兩。椽燭三百條。薰香三百帖。
右請檢留。白。
★回謝書
天會四年正月十七日,大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斡喇布謹上書於大宋皇帝闕下:“伏沐聖慈,以禦書見賜。諭言委曲,存問稠重,揣分尋涯,何以勝此?雲大軍已到太原,抑恐河西兵馬乘隙深入,願速約攔。恭奉敕旨,非敢怠慢,當司已準備發遣先來計議王介儒、色哷美及在此親信人,與禦前差到宋彥通等同去融會河西軍兵,請元帥府就使攔約。次再立到誓約國書,言出至誠,可傳萬世,本朝興複,焉敢異斯?所保歡和,必深曩昔。據安置定圍城兵馬,今月日並勾抽還營;應在城側近者,十八日亦令退去;於後輜重已差約頓,更不許過河;信德、真定等路駐下軍兵嚴行鈐束,不得虜掠;燕京知院、侍中統押漢軍,續次待來。近已差人止約去訖,伏惟聖鑒盟察。謹上。”
★宋主回書
正月十九日,大宋皇帝致問大金皇子郎君:“薦示書詞,備照情懇,春雪寒冱,匽薄近垌,寢興之間,諒惟勞止。所諭已準備發遣王介儒、色哷美及親信人,與宋彥通等同去融會太原軍前,並請元帥府就便約回河西軍兵,勾抽處所圍城兵馬還營,應在城側近亦已退去,於後輜重約回不許過河,鈐束諸路劄下軍兵不得虜掠,及約止燕京知院、侍中所統漢軍,載詳恩義,備極周旋。非誠貫金石,義均一家,安能複通信好?軫念生靈,委曲如是,感悰所集,毫楮奚殫。誓約國書,實盡誠意,願保歡好,傳之萬年。更荷英仁,曲垂惠諭,誓心修睦,永愜至懷。白。”
★別幅
信使王汭至,承惠及人參一千秤,至於多感,有少微物回答。下項:沉香山子五百兩作一匣,花犀酒杯二十隻作一合,玳瑁酒瓶二隻、托裏並蓋全作一合,撥花犀注碗一副二件、托裏全作一合。
右請檢留。白。
★遣計議使副及回謝書
大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斡喇布謹上書於大宋皇帝闕下:
“差去人使李士遷等回,伏承禦書,特加溫諭,尋繹研味,言悉由衷,敦固歡盟,益光聖德。陛下既全終始,質諸天神,斡喇布等永念同盟,敢不祗畏。近知樞密院事李棁等至,懇以金銀闕數,欲將寶貨折充,理當循從,奈士卒輩有失元望,可否之間,實難於心。複蒙示諭,謂發膚可捐,猶且不吝,言極意切,感惻倍深,靜而思之,兢惶交至。竊緣大議已定,豈可因茲細故,不終恩意,乃於金內特減一萬錠,準五十萬兩,兼為講和已後大軍根取糧草,雖經嚴切鈐束不得非分,其間不無侵耗,亦合約量更減銀一十萬錠,準五十萬兩,表裏十萬段匹。
上件所減物色,並係合節次交送四停之數,仍於見交六停金色內更許準一萬錠者外,乞依所指,五日盡數齎送。所索驢、馬,幸在京取刷肥壯交送,如或決難及數,當依駝畜例抵折起運前來。外中山、河間兩府亦望差遣近上親信之臣,嚴賜敕旨,令從隨少宰專行管勾交撥疆界,及就便於河北至真定府,其間州軍應有係官金帛,取索充填歇下之數。更或難可應送,擬準見奉禦寶文字,續次交送。近者猥被聖恩,賜到內樂百餘人,不欲使去父母之邦,尋用放還,辱從所請,感戴之至,無任下情。
外據所轄三府見在職官內不係本土之人,恐有聖人知識欲要者,椿定姓名垂示,即當發遣。如不見公據,請不收留。內太原一路官員,乞便於交割宣內分明開指,亦憑依應施行。令差韶陽軍節度使耶律忠、少府監充乾文閣待製太平甫充計議使副,奉書奏聞。”
★遣李棁持寶貨物折充金銀書
大宋皇帝致問大金皇子郎君:“輒有誠意,幸加聰察。茲者大軍南來,再約盟好,恩義之厚,筆舌難言。賞軍之物又蒙減定,深見委曲歡和之意,敘佩不已。累日下令於民間根刷金銀,告諭之法,不問奴婢親戚,隱藏之罪,至於籍沒家貲。專命大臣明諭禍福,分遣庶僚廣行斂取,再得金二十餘萬兩、銀二百餘萬兩,通前已報之數,金共五十一萬七千餘兩,銀共一千四百三十萬二千餘兩,雖未足六停之數,而實已竭盡公私之藏。金銀地寶,生發有時,礦淘沙漬,計以銖兩,自非中都寶貨所聚,太平積累之久,亦何能有萬數之多也?自此朝廷宴設止有丹漆之器,而市肆飲酌皆埏埴之資,諒惟皇子郎君通明,必知此詳盡而不在多辭。今者通和大事既荷講成,賞軍物色豈敢較計多寡?但以力屈財殫,無可求索,其肯吝惜,以取疑貳?若蒙仁哲深照此情,伏惟大軍旋旆且無留滯,又使本朝誓言永無虧失,全此二美,不亦善乎?竊惟皇子郎君之意,必謂既已施此惠好,亦要寬假圓融,以盡終始。表段皆新好之物,可及四十餘萬,馬、騾、駝數不惟多少,類皆病瘦,恐或不堪,並冀寬明,許以續發準折。今有府庫累世所藏珠玉、犀象、寶器等物並金、銀、絲合等物,悉令知樞密院事李棁持去,倘蒙容留,許以準折,尤所願幸,一聽裁決也。其餘細瑣,令李棁等麵布,並少微意,亦令就達左右,伏幸照察。春律尚寒,惟冀加慎白。”
★又書
大宋皇帝致問於大金皇子郎君:“比者盟書既定,和議方深,用孚千載之期,永保兩朝之好。輒因使介以物將誠,今有寶物數件,元係椿出送皇子郎君軍前,今差李棁就便持送左右,詳具別紙,惟冀檢留。白。”
★別幅
珍珠束帶一條,上有北珠二十五顆。
正透飛鳳犀腰帶一條,花藤匣絲盒全。
金棱真玉注碗一副,匯盝.玉酒杯十隻,金托裏玳瑁盒全。
細鞍轡一副,烏銀間金鍍作子架坐全。
琥珀假竹鞭一條,絲稍匣全。
★宋主為分畫疆界書
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皇子郎君:“比嚐具書,審達清視;複承翰墨,深佩勤情;詞意稠密,欽味不已;心腹相照,了無疑間;永同信約,歡好益深。所示大議已定,豈可因茲細故,不終恩惠?減定金銀、表段數目及許折騾、馬之數,比擬曲盡,周達事理,尤見仁哲之用心也。金銀再取於民間,根刷詳盡,委無遺漏,所得之數不能敷足,遂以曆世寶藏珠玉、犀象、珍器等悉數持送。本朝所貴,不敢愛重;因物顯意,可諒此誠。
專有一書布敘,令李棁等持達,更不再述,惟幸孚察。見諭中山、河間府差官分畫疆界,今差官兩員付張邦昌下,可令分遣勾當三府,詔書圖本,更不候分畫,先持去令張邦昌、路允迪一依所議定犬牙不齊處,兩平兌易施行。其真定府以南至黃河州軍應係官金帛,已降劄子付邦昌並逐處照會,令盡取送。先遣去女樂百餘人,本示通和一家之好,今來放還,自非皇子郎君明英豪邁,其誰能此?欽歎欽歎!李棁回,珠玉等物已承留納,聊充贐路之儀,豈勝感愧?犒賞闕數,誠以公私竭盡,無可取刷,候軍回路通,四方計置,逐旋持送,尚冀高明有以裁處。其詳累具前幅,不複多敘。春寒氣候未常,惟冀加衛饔寢。
●卷二
★上宋主書
大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兩路都統斡喇布等謹上書於大宋皇帝闕下:“今月一日夜四更時,有步、騎軍沿孟陽河東南二處向北奪橋,詰朝又於大軍營西南劫陣前來。當司量差兵馬隨路禦逐,曾未逾時,殺傷兵卒洎所獲器甲鞍馬,其數甚多。
緣當司不識是甚兵馬,及從何來,願示其詳。李棁、王汭所計議事,亦望端的垂諭。日近所送元定賞軍物貨,其闕甚多,幸無依前稽滯。今差檀州刺史張恭禮充計議使,謹奉書奏聞。”
★宋主回書
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皇子郎君:“比者大軍遽至京城,方懷憂恐,乃承寬仁,盡洗宿愆,許修新好,獲安宗社,貽慶子孫,恩義之重,實同天地。前日觀察王汭來,審所持犀玉等盡蒙留納,並金銀等數亦從寬假,尤荷恩意,自非惇歡好之重,何以及此?所諭前書所陳未盡明白,謹依來旨悉從改易,並交割三鎮詔書,初二日早,方欲坐朝,遣來使還,一並持去,忽報初一日夜有兵馬在城外作鬧,本朝不知來因,繼聞輒至大金軍前,不勝驚駭。尋遣人根問止約,至暮乃知姚平仲率城外諸路軍馬作過,尋令勾捉,稱本人未回軍寨,亦見令人擒捕,候見即正典刑,以戒貪功誤國之士。又,執政間有素與姚平仲相善者,形跡可疑,恐相協助,已先黜責了當。且本朝自度事理,其不敢輕舉妄動者有三:論彼此強弱之勢,則本朝兵力寡薄,難以迎敵,一也;前此敗盟,煩大軍遠來,逼近京城,惴恐失措,荷恩德再造,豈敢複有負約之理?二也;宰相、親王特遣詣軍中為質,又遣執政大臣奉使,事體至重,豈忍置而不恤,有傷君臣之義、骨肉之愛,三也。皇子郎君仗義而來,聰明果斷,必能察此。方城外有亂兵,故當日未敢遣使便還,深愧遲滯,尚冀深照。其他一如誓書所載,天實臨之,永永萬年,罔複有渝。今差資政殿大學士宇文虛中持書布敘,並齎所換國書及三府詔書地圖等前去,諒惟洞照。白。”
★又書
大宋皇帝致書問大金皇子郎君:“特承書翰,銘感實深。
所示初一日四更有軍兵輒犯營寨,初聞甚駭,寢食俱廢。更蒙垂問,但切悚惶。今已根究,蓋是西兵初來,貪利要功,統製姚平仲妄作生事。見收身不到,候捉至明正典刑。李棁、王汭所議事,一如來意,一一當報。候王汭看定文字了當,同遣人附達,賞軍物亦在書中備細陳聞。和好事重,既荷周旋,切望終始成之。白。”
★再上書
天會四年二月五日,大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斡喇布謹上書於大宋皇帝闕下:“昨以太上皇誣神瀆盟,奉命致討。正月七日,大軍直抵都城,方謀攻拔,特承遣知樞密院事李棁等具言上皇自省前非,傳位播越,以代上皇引過求誠,遂依元奉宣命,酌中計議,複尋舊好,明著誓書,有如皎日。始者不忍貴朝宗社顛覆,生靈塗炭,遂用解圍,至於四麵園館屋宇都無所毀,及放黃河更不為界,元許歲輸七百萬貫,仍於見交金帛之數減免頗多。本欲貴朝知此大義,結以至誠,矧誓墨未幹,神聽甚邇,理當祗畏,豈可背違?何期倏爾發兵,竊犯營壘,自取速禍?前日之事起自上皇,今日之為其咎安在?遂使師徒疑撓,別欲施行。差去人王汭回狀,審皇帝召以麵諭,言輒流涕,及承所賜書雲初聞甚駭、寢食俱廢,謂以執政奸臣姚平仲等妄作生事,貪功誤國,及陳所不敢興舉者三,詞意懇切,聞之惻然。當司詳認,實自向誤國者不度強弱之勢、禍福之理,徒以弄兵殘民,欲徼一日之幸。重念皇帝即位日淺,斷不自衷,而宗廟社稷幾為此輩所隕,實可傷惜,乃令諸軍特罷攻取,仍依已立誓書一切為定。其造意執政奸臣及姚平仲等,可日下執送軍前,以塞眾怨。從來雖以康王、少宰為質,決是無敢顧惜,輒敢有此侵犯,更以皇叔越王、駙馬曹都尉同質軍前,並於太宰李邦彥、樞密吳敏二人內科發遣一員,交換少宰張邦昌,亦候割定疆界同時發遣。外據歇下騾馬、金帛疾速交送,如或有所不從,幸賜端的垂示。今差複州管內觀察使、隨駕教坊都提點王汭、安州團練使耶律寧充計議使副,謹奉奏聞。白。”
★宋主遣報謝使副回書
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皇子郎君:“蒙遣計議使副王汭、耶律寧同宇文虛中至,伏承書翰,辭情懇曲,深佩忱誠。茲者大軍南來,自抵京邑,敦講舊好,許約盟書,宗社載安,生靈寧息,是皆不貲之恩,懷感何已。使節往還,既同絡繹;和好之厚,誓信彌堅。豈意城外軍兵輒敢不遵號令,妄舉甲兵,夜犯軍寨,以卵投石,自取敗亡。初聞驚駭,不知所措,惟恐貽怒皇子郎君,來責敗盟之咎,疑似難明,煩辭何益。今者乃蒙仁哲深諒此情,自非曲示歡和之意,何以能此?愧謝之深,言不能究,且強弱之形、多寡之勢,三尺之童可料而知。以弱敵強,以寡犯眾,雖甚愚者皆知不可,況講信修睦,今將一月,彼此相照,大事已成,豈忍以目前小利失久遠之計,而違其初心哉?此理灼然,不待辨析,又且心膂之臣、手足之愛為質軍中,寧不愛惜?前書具白,已蒙垂照。且聞軍兵聚集,約日攻城,嚴令一宣,尋即退散,既欽約束之明,仍荷恩德之厚。所諭,皇叔越王、駙馬曹都尉同質軍中,並於太宰李邦彥、樞密吳敏二人內科發遣一員,交換少宰張邦昌,亦候定疆界同時發遣。
曹都尉今謹遣行。昨者城中軍民數萬赴闕詆罵宰執,殺戮宦官數人。兩日之間輔臣罷免甚眾,太宰李邦彥已屢乞致仕,門下侍郎趙野亦在假不出,中書侍郎王孝迪、左丞蔡懋皆罷政事,樞密李綱除知大名。王汭見止有樞密吳敏、新除左丞耿南仲、新除樞密宇文虛中及李棁四人在列,事至於斯,惟有誠實。若皇子郎君不念孤危之跡,不諒哀痛之誠,雖罄竭語言,無複可望。倘蒙矜念,許存趙氏社稷,保全億萬生靈,敢祈大恩存留見在政執官,粗立朝廷,稍安眾望。即欲除張邦昌大宰,且令前去交割地界,或更遣門下侍郎趙野為質,亦取高裁。惟越王以叔父之尊,平日每所奉侍,以侄遣叔,情理不遑,已遣弟肅王樞前去,幸依元約隻至黃河,所有康王卻望先次遣回,以副手足。念姚平仲逆天誤國,誅殛是宜,比令之四遠根尋,已聞隕於鐸鏑。凡為執政,事涉可疑,雖領行營之權,實無結構之跡,雖自臣下違命要功,亦由渺躬有失照察,負慚飲涕,無以自明,尚冀廓山藪之容,俾獲全君臣之義,止從貶責,庶免嚴誅。況邯鄲軍役失守,尚蒙放還,在於近臣,終祈矜免。所諭騾馬、金帛事,已納金五十一萬七千三百兩、銀一千四百三十萬二千六百兩、絹一十萬匹、表四十七萬匹,竭盡府庫舊積,仍斂民間所藏,盡數於斯,無可再得,隻候軍回之後,道路稍通,取之四方,旋充元數。騾已納六百頭、馬五百四十七匹之外,餘皆尫瘁瘦疲,素不養在城中,縱複有馬千餘,亦乞留為禁衛。事至今日,豈敢不從?荷再造則天地同功,蒙一譴則社稷立隕,惟有投誠,且實盟言。幸今日之矜容,觀他時之改悔,或有違誓約,不顧大恩,天實臨之,禍敗不悔。今遣簽書樞密院事宇文虛中、知東上閤門事王球充報謝計議使副。緬惟英明,必加孚照,白。”
★上書
天會四年二月八日,大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兩路都統斡喇布等謹上書於大宋皇帝闕下:“昨者受命專征,以太上皇渝盟是問,靈旗南向,直抵京城。伏承皇帝嗣位,再請修好,遂依元奉詔旨,酌中計議,著定盟約。日複貴朝奸臣誤國,妄起釁端,幹是當司,實懷疑憤,乃蒙宸翰,諭以孤危哀痛之誠,重遣同氣近姻之質,深諒大信,克保有終,前日之盟非此為比。
且自大軍之來,資索頗多,上瀆聰明,下匱民庶,事在不已,固非樂為。竊惟兵火一縱,收之實難,自非皇帝仁明違略,屈己愛民,安能使此禍危翻然為福?今茲大計已定,而後無以舊事為念,惟其永惇誠義,共保生靈。又承所賜書內謂越王以叔父之尊,平日奉事,姚平仲死於鐸鏑,李綱止從貶責,其餘宰執近間求退、罷免者甚眾,既聞茲命,敢不孚聽。及蒙諭城中軍民不遵號令,實恐轉生變亂,以貽聖憂。當司本圖安定貴朝社稷,永固和好,遂令城下諸軍退保舊寨,須是即日班師,伏念陛下即位之初,必欲推恩布澤,以悅眾誌,特於元定賞軍物內減金一萬鋌、銀一十萬鋌、表一十萬段,以充振乏廣施之用。
外有歇下金帛頭匹,更望止於今歲逐月接續交送。今方言還,非不欲詣闕展辭,少敘悃愊,以在軍中,不克如願,謹遣左金吾衛大將軍、權宣徽北院使韓鼎裔、信州管內觀察使耶律克恭充代辭使副。有少禮物,具如別幅。謹奉書奏辭以聞。謹白。”
★別幅
人參二十秤。
★宋主回謝書
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皇子郎君:“使崇義軍節度副使高安仁、隴州防禦使耶律忠來,承惠書翰,豈勝愧感之情!比者大軍南來,獲修盟約,信義之重,情愛為深。嚐遣皇弟康王、少宰張邦昌詣軍帳前,以示誠懇之實,萬年之歡,永以交孚。不期奸臣誤國,邀功生事,輒出士卒,夜犯軍營。初聞駭愕,實恐有害盟誓,且以短書備敘誠懇,伏承皇子郎君契同一家,深照悃愊,具知臣下之奸非出眇躬之意,解疑息怒,複固歡和。
既寬責問,三軍之士亦罷攻圍,感激之心言何可既?承諭本不欲貴朝有蹙迫之危,故更不移前約,稍有變渝,斷以限河為定,果能永惇大信,將來別有裁酌。味讀再三,深稔美意。康王留軍前幾月,極荷管顧,今蒙還歸,甚慰顒顒.更承減金萬鋌,茲為厚惠,益稔眷存。姑此敘謝,言不究悉。”
★又書
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皇子郎君:“茲者危難之邦既蒙恩於矜貨,纖悉之懇敢避瀆於再三。昨者李棁續起金二十萬兩,其金俱係拘刷到民間棱稻、釵釧、器物之類,旋行折剝鉟銷,遂有折耗,實起發金一十九萬四千四百兩,係欠五千六百兩;續起銀二百萬兩,為金有欠數,卻起過銀二百八十四萬二千六百餘兩,係大起過八十四萬餘兩。至於都數之中更減免外,通計所欠之數甚多,又有騾、馬名件不一,茲審大軍將還,理當送納,屬以城中圍閉,道路不通,至於掌營之人,亦多逃匿,若會見備細實數,又須數日遲留,敢望矜憐,許令於軍行之後,逐旋算計送納。三府地圖,本合通作一本,又緣中有真定府路邊疆不齊,曾令宇文虛中麵懇英聽,令隻作三圖繪畫,其分畫界至,自有裏堠分明,踏行之時一一可見。今者城中疑阻,不保朝夕,尚冀終惠,俾早安寧。至於纖悉曲折,有應副未至之事,凡百皆望矜貸,此後比至交割疆封、金帛騾馬未了之間,應有往複文字,當親加點閱。達於上聞,伏祈照察。白。”
★謝宋主餞禮書
天會四年二月十日,大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兩路都統斡喇布等謹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比者已複舊好,即議還師,伏望聖慈特差開封府少尹就軍中賜斡喇布等茶果、龍腦、酒藥,並差去使人韓鼎裔等回,複承賜通犀禦帶一條,以隆餞別之禮。
仍被旨稠重,昭宣大信。仰稔聖意曲周,用殫底裏,欽領之餘,尤增感劇。當司遂促歸期,今月十日已令大軍旋旆,所祈陛下社稷載寧,生靈休息。今差靜江軍節度使高僧奴、隴州防禦使大迎充賀。有少禮物,具如別副。謹奉書奏謝以聞。”
★別幅
人參一十秤。
★宋主遣計議使副書
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皇子郎君:“比者駐軍近境,屢致尺書,旋旆逾河,嚐馳信使,春和屆序,福履增隆。既舊好之複修,宜誠言之盡布。太原、中山、高陽三鎮雖限大河,不遠京邑,其間有遠祖陵域、太宗祠宮,在於子孫,忍不保守。高陽一帶稅賦,舊已收在納銀、絹數中,今複重割疆封,非敢有愛。
惟河外人民不安生業,其間親戚,境土相鄰,一有往還,動幹盟誓,所憂小事,馴致大愆。今欲更增歲輸銀、絹以代三鎮租賦,兼前來犒軍金銀、表段、騾馬等,除已交過及將府庫珠玉等並已送納,向來使人回,許盡充折,雖行減損,餘數尚多,候事平取之外郡,而累年以來用度窘乏,兵革之後又益空虛,若取於民,必生變亂。前日汴城之事,憂悸至今,況自頃時歲幣粗惡,皆因燕山之後民力凋殘,盜賊縱橫,公私勞費。今若歲輸金帛雜物,又複補發犒軍餘數,物力不逮,恐失前言,所有歲輸百萬折為雜物,名件瑣細,道裏阻修,每歲困竭,民力終不能足,已令使人一一回達。若許折為綿帛,卻令沿邊依舊設置榷場,許通商賈販賣,庶得兩便,其利久長。若必欲補此難足之數,則力所不能,釁隙常在,恐非和好之意,望加照察。
兼昨蒙貽書,許以果能永惇大信,將來別有裁酌。使人傳言亦諭此意,今若覆露情實,隱忍不言,雖從一時之宜,恐有後來之悔。況高明英偉,惟義是從,想遂慨然,寬其迫遽。今差中大夫、試工部尚書王雲、定國軍承宣使曹曚充軍前計議使副,專書為懇。尚勤保毓,益介壽祺。白。”
★又乞放肅王書
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皇子郎君:“春暄伏候,福履具宜。
此遣肅王餞送還師,期渡大河即令先返,今聞行李已過邢、趙,夙夜奚望,未聞還音。又聞肅王踐履跋涉,寢食失時,宜近藥餌。手足之愛,實切於心,今差使人躬詣和門,懇尋前約,早賜還歸,諒守盟言,必無留滯。今遣王雲、曹曚充奉迎肅王使副,專書為懇。尚冀保綏。白。”
★宋主與左副元帥書
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元帥伊拉齊貝勒:“逖聞高誼,未覿英標。茲再講於歡盟,獲永依於鄰庇,興言載戢,未易敘陳。
今因分地界官、僉書樞密院事路允迪往軍前,親解玉帶一條、真珠雙圈直係勒帛一副,遠將信意,並令皇弟康王亦親解玉帶玉魚一副,同致謝緘,緬惟孚察。白。”
★回宋主書
天會四年三月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頃雖結釁,即複尋盟。爰遣使以報成,遂致書而為問,更多賜遺已劇感藏,所有事理別差官齎牒三省樞密院去訖。淑律正融,佇膺多福。今差利州管內觀察使、銀青榮祿大夫、檢校工部尚書、兼侍禦史、上騎都尉、蘭陵縣開國男、食邑七百戶蕭仲恭、朝議大夫、守太仆少卿、驍騎尉、天水郡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趙倫充回謝使副,謹奉書陳達以聞。不宣。”
★元帥府與宋三省樞密院事牒
大金元帥府牒大宋三省樞密院:“近簽書樞密院事路允迪、右文殿修撰宋彥通等前次齎到大宋皇帝聖書,方知河北路軍已至京畿,割太原、中山、河間三府複講歡盟,許以退師者。會驗其所和會之事,即與當府元奉宣意不協,然以河北軍前別有續奉宣命,發自太原,前來攻掠,至隆德府,不伏招諭,縱兵攻下,曉示宣命,別差官員撫定了當申奏。朝廷未降指揮,難便倒移歸還。尋具申奏,仍留逐官依舊管勾,才候奉到朝命,即當移報次。須至公文牒具如前事,須牒大宋三省樞密院到請照驗,比至當府,別有移報以來,勿以隆德、威勝軍府並屬縣鎮不係割數,一似夜犯河北軍營,多方謀害。前件軍府官員別惹生事,儻有如此,難保忱盟。外據路樞密專來交割太原府界至,候軍回到彼,從長商議,亦請照驗。”
天會四年三月日。
★與南宋書
三月十七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謹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近準簽書樞密院事路允迪齎書前來,稱河北路軍前講和了當,議定割太原、中山、河間三府,允迪奉差交割太原府界至。今月初四日,重兵將回,以道路隘窄,住滯計會。
允迪、宋彥通、藤茂實同當府差下官員先赴太原交割施行。今月十七日,師次南關,比有路允迪使臣談某、何偉來到軍前,稱太原府今來所降詔書與先奉指揮不同,不肯出迎詔書,不伏交割。申議合交界至未見了絕,難便退師,見於太原府並左右州縣逐有草料屯駐,幸無疑惑。律正暄和,願膺多福。今因人使請,奉書陳達不宣。謹白。”
★元帥府再與宋三省樞密院牒
大金元帥府牒大宋三省樞密院:“當府會驗,自重兵進攻,招下太原府已南軍府縣鎮,差下官員管勾撫定之後,準大宋皇帝遣簽書樞密院事路允迪齎書前次,報與河北路軍前講和,議定割太原、中山、河間三府,已載誓書,卻為前件州軍不在來書,除申奏外,一麵回書大宋報逐處差下官員,依舊管勾其事,說諭報和使郝刺史非不委細。近日有隆德府路戶曹田子正儀、工曹何企常等來到,告稱大宋人馬入府拿了知府姚璠、通判郝仲,子儀等透身前來。又據威勝軍司錄王孝悌稱,探知大宋人馬特來本軍收拿,以此走來。才待移文理會次,今年三月二十八日遊騎來報,巡到團柏鎮南,不覺撞出南軍,環帶衣甲,衝突先放弓箭,不免迎戰退敗,捉得軍人一名,問稱隆德府官員已經拿下前來到南關駐紥者,須至公文牒。勘會太原府雖承國書交割,其府稱有所奉指揮,不伏交割。兼前件軍府又是官軍所到攻略下處所,並係申奏,該在回書,未經了絕。今來如何便縱軍兵強拿留下管勾官員及前來屯駐,似屬變渝誓約。況當府重兵本為分畫之事,不肯了絕,久駐此地,所藉草料須因土民,洎縱人民般取,其中多有無知之人拒抗不服,以至軍兵忿爭。又知諸處救軍前來,不免遣軍體探,致有累各路居民相驚作過。凡此等並關引惹生事及關分畫之事,早不了絕,致有如此,若不移文會理,實慮不見分白,事須牒大宋三省樞密院,到請照驗。並件州軍,並係已具申奏書報,見今分畫未見如何,輒縱軍兵收拿留下官員及前來屯駐,早具端的公文回示,故牒。”
天會四年四月日。
★宋主回書
大宋皇帝致書於左金吾衛上將軍、元帥右都監耶律太師:
“昔我烈祖章聖皇帝與大遼結好澶淵,敦信修睦,百有餘年,邊境宴然,蒼生蒙福,義同一家,靡有兵革鬥爭之事,通和之久,振古所無。金人不道,稱兵朔方,拘縻天祚,翦滅其國。
在於中國,誓和之舊,義當興師以拯顛危,而奸臣童貫等違國擅命,沮遏信使,結納仇讎,購以金繒,分據燕土。金匱之約藏在廟祧,委棄不遵,人神恫怨,致金人強暴,敢肆陸梁,俶擾邊境,達於都畿,則惟此之故,道君太上皇帝深悼前非,因成內禪。肆朕初即大位,惟懷永圖,念烈祖之遺德,思大遼之舊好,輟食興歎,無時暫忘。凡前日大臣之誤國構禍者,皆已竄誅,思欲興亡繼絕,親仁善鄰,以為兩國無窮之福。此誌既定,未有以達,而使人蕭仲恭、趙倫之來,能道遼國與燕、雲之遺民,不忘耶律氏之德,冀假中國詔令,擁立耆哲。眾望所屬,宜乎國人無如金吾都監太師者,適諧至意,良用忻懌,嚐聞金吾都監太師前為遼國將兵,數有大功,謀立晉王,實為大遼宗社之計,不幸事不克就,避禍去國。向使前日之謀行,晉王有國,則天祚安享榮養,耶律氏不亡,然則於天祚不害其為忠,而於耶律氏之計則至忠矣。宗室之英,天人所相,是宜繼有遼國,克紹前休,以慰遺民之思。方今總兵於外,且有西南招討太師同姓之助,雲中留守尚書願忠之佐,一德同心,足以共成大事。以中國之勢竭力擁衛,何有不成?謀事貴斷,時不可失,惟太師圖之。書不盡言,已令蕭仲恭、趙倫麵道委曲。
天時蒸溽,更冀保綏。白。”
靖康元年四月日。
★宋主再乞免割三鎮書
靖康元年六月九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師:“本朝講鄰國之歡,累年於茲矣。歲時之聘,金繒之奉,所以結好於無窮者,禮未嚐有闕而日加於前,謂宜共保歡盟,萬世永賴。比因邊方邀功生事,遂致傳疑,連兵構禍,深入郊甸。深惟厲階生自叛將,而首開邊釁者,乃異時主兵之臣,原其誤國之罪,不可勝誅,既正典刑以謝天下矣。皇子郎君尋承通好,以致退師,固常遣使申諭三鎮及戒所過不得邀遏回兵,而三鎮之民以死固拒,且複懷戀堅守不下,大朝雖欲令之,固不能使之必從。再念邊釁之啟在於往年之奸臣,而茲用兵之端不自本朝之今日,兩國之人披堅執銳,皆以忠孝各為其主,乃使暴露原野,肝膽塗地,恐非上天好生之德,亦非彼此愛民之意,是以複遣使介,請以三鎮租稅納充歲幣,其燕、雲舊地則不敢有愛,用使南北之民各得其宜,上合天德,下當人意,永享長久之安利,固亦仁明之用心。深惟忻、代之師專從統帥,想於議和之事或未詳知,重使來師,淹留吾地。茲因聞命專使詳告本末,想惟聰亮亦所樂聞。有少禮物,具如別幅。”
★別幅
真珠蹙結束帶一條。
★左副元帥回書
七月二十三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謹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適因專介,祗受緘封,既蒙示其忱悰,疊承遺以聘幣,禮宜複辨,乃具敝章。謹按今年正月十五日誓書,分畫太原、中山、河間一帶,比至立了疆界屯兵以來,於內別有變亂,當朝應管擒製交送者。今雖未服,向所言出於至誠,則縱此不報,亦宜自製,副於前言,以示篤和,反雲戒所過不得邀遏回兵,當府故謂若不蒙戒嚴,則想皇侄之師,未克易退乎?況竊三府以死力抗,而雲非自本朝之今日,失言如此,誠意安在?燕、雲之地係皇侄已言之事,何由再舉?又來書再念邊釁之啟在往年之奸臣,今複不守約,累遣兵眾,寇援太原,目下又聞人馬前來,徒使愚民遭罹拿戮,此實可湣,係自於誰?的非仁明之用心也,若長懷此誌,果為後悔。當府已具細申奏,取候指揮次,伏惟照察。律啟微涼,佇膺多福。今因閤門宣讚舍人張亢等回,謹奉書陳謝以聞。謹白。”
★兩路元帥府差官問罪書
天會四年八月十四日,大金固尼倫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同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頃因起釁,以至連兵,曲直所歸,彼此自見。思得尋盟之計,用申割地之言,厥後事固稽留,約複渝變。況上皇之鑒未遠,抑亡遼之戒在前,誠思再造之恩,可稔輕忘之意,將久保有成之信,盍早畫元議之疆?曾自為辭,管行製送,今則反假土民之固守,更張軍勢以解圍。茲事難圖,昔言安在?乃者差蕭仲恭、趙倫等齎書報複,回日輒授間諜之語,陰傳結構之文,敢蹈前非,又在今日。
為此申過朝廷,奉到宣命,據茲釁惡,更逾上皇,仰就便差官問罪,從長相度施行。今差保靜軍節度使楊天吉、昭德軍節度使王汭充問罪使副前去,若深悔前非,請速令皇叔越王、皇弟鄆王、太少宰一員同詣行府,齎書陳謝過咎,仍據元割三府即行戒諭,並令開門以待撫定。苟不能此,的示所圖。白。”
★書外聞達事件
一、昨據當府領兵至高平縣,有元差去人使王介儒、色哷美與差來宋彥通、郝挼韌?ń埠停?噶溜家狻P?溫吩實現粒?妊越桓釤????胂熱ゼ蘋岜靖?僭笨?擰H鄖埠聮複報,依準施行去時,尋差附奏,竊以太上皇承先皇帝之恩,言不盡意,後因棄德,結絕信使,事至於今,蓋邊臣與執政通連邀功所致。具此奏聞去來。
一、據前項報和使副,此時備言上皇自省前非,傳付今上,應有誤國奸臣,並已貶竄,顯是至誠。看詳和事,未審能保,願以永敦大信,是為長計。亦委具此附奏去來。
一、遣郝捇兀?轂?撂?????讕杉崾兀?拔事吩實先綰尾恍薪桓睿?闖蘋氐獎靖?淖鄭?越桓畛??諳齲??羆崾爻??嗆螅?履芽?擰<婕橄溉說卻?竦謎娑ǜ?酰粒蠢?椋?評罡倜芊釷ブ跡??羆崾兀?嬉舜脛謾5備???σ櫫??奧吩實細嫫蟶旮玻??②馱實弦隕匣首允∏胺牽?丫??唬?翊尉鑫拊儆杏迕耍?ㄊ羌槌家狼把?λ?攏?粲?曩鰨?刖捅閌┬小S紗寺吩實顯??嗌筧蘸蟾?蘩春模?鬆狹空??磽妥の?兀?揪?垢拔骶?G按翁???紀乘?晁偽??仿爬叢???泔?確⑿貧耍?虜壞靡眩?脖??校?⒔隕?稹S鍾諂噅慮駁秸趴杭埔椋????⒋蟊?詿吻襖矗?嗾繳貝? ?聰昀匆猓??且?蟮星椋?斃疃徑瘢??庵匚В?鞘淺鮮怠S氳備?げ庹┖停?扔諍聮處所言並同。
一、當府切念昨以上皇禪位,蓋撫邊帥臣誤國,今即屢發大兵來援太原府,亦是奸臣所造。深慮蔽蒙,前後敗亡諸路軍兵巧誕奏聞,不使上知。
一、貴朝若欲複尋舊好,慮以止圖益己,或不從本朝所欲,決難休和,因何舉此?若許貴朝謀便,終歲連兵,又似今日。
願不聽納奸臣,乞以至誠修睦,勿虛示甘言,包藏異心,非惟貴朝利便,兩朝各有益,國計決千萬年。
一、若欲準前休和,乞依差去使副所齎書內事意施行。除書事目外,攻下太原,續有聞達事理。
一、當府依準所奉聖旨,委差楊天吉、王汭等充問罪使副,元限行府,比到太原府卻管回來。洎到太原,其人等猶未過界,稱早已牒取接伴去訖。當府看詳,應是為已密令堅守,猶有謀圖複,故止人使不早過界。緣太原已是割屬本朝,理當存惜,卻為終不從順,於九月三日因怒縱軍攻取,晝時便下,闔城大小職官軍民並依軍法施行訖。外張孝純並男浹二人為是故違再結歡好,為首柄定府人,不令依準交割,殘損了太原府路生靈無數,其罪並在前人父子,合要張孝純在南骨肉,以此留在軍前。唯守候家屬乞賜發遣,更慮奸臣奏言張孝純是為國盡節忠臣,不可分付,儻或聽納,終難杜絕渝盟,必難休和。若是依準發遣,今後奸臣無敢再犯,須是事出至誠,使鄰國可以信重。
★宋遣和議國信使副書
九月日,侄大宋皇帝桓謹致書於伯大金皇帝闕下:“昨因告發,知有絹書。奸人作偽,何所不至?若兩國通和,貼然無事,則無隙可乘。奸臣不利,緣此構造,意在離間,頃者按治,已正典刑。諒惟聖朝,特加洞照。遣王雲去麵道其詳。”
★王雲呈覆
雲等奉本朝皇帝口宣,自今春大兵至城下,荷大金皇帝許再結歡盟,皇子郎君成此恩惠,社稷再安,生民休息。但本朝大臣有懷奸之人,致信義有虧,今盡行竄逐,專遣使三番陳謝,
有下項事令雲等告求皇子郎君:“三鎮有本朝太宗皇帝行宮、
祖先陵寢在內,及諸州民情愚迷顧戀,若行討伐,百萬生靈性命可憫。欲以稅租折為銀、絹三十萬,代割三鎮,通舊來歲幣銀、絹五十萬,每年共計八十萬。又,犒賞金銀,初承示及大數,當時大臣不契勘的實回報,尋以庫藏所有及宗廟器物,又搜索民間,隻得已納之數,已荷皇子郎君矜察,量減金銀表段及許以珠玉寶器等充折,大臣又不曾開具所折之數;後來取於外郡,亦以自前奸臣用事,費耗略盡。今罄竭府庫,應副犒軍之用,恐必不能如數,實出窘匱,若不披露,又恐食言,曉夕念慮,惟皇子郎君仁明裁恕減免。其歸朝官昨已指揮發遣,亦緣奸臣奉行稽滯,今令所在隨遠近津遣前去。自大聖皇帝通好結盟,中間本朝奸臣誤國,致煩用兵來城下,荷皇子郎君傳大金皇帝宣命,許酌中講和,今增歲幣銀、絹,代割三鎮,減免犒軍物數,則恩惠深厚,珠玉幣帛不足以昭致謝之意。兼此日皇子郎君曾舉言下項禮數,今惟大金皇帝開境數萬裏,撫有諸國,欲以皇帝車輅、兗冕等物為謝,及令使人附宰臣等表奉冊寶,增上尊號,仍令三鎮之人遇大金皇帝生辰,齋僧十萬人,祝延聖壽。已上物儀,候得皇子郎君允許增歲幣代割三鎮及減免犒軍物數書,即專遣使齎詣大金皇帝闕下。右謹具呈,伏望皇子郎君體諒本朝皇帝遣使三番告求和議,免割三鎮等事,特賜垂允,大軍早回,恕貸真定等處生靈之命。乞令雲等先回奏,伏候令旨。”
靖康元年九月日,呈覆和議國信副使、武翼大夫馬識遠、和議國信使、大中大夫、試禮部尚書王雲。
★宋再遣使乞免割三鎮增歲幣書
靖康元年七月日,大宋皇帝致書大金國相、元帥:“比因專使嚐已布書,具載悃誠,想加通亮。但以三鎮之民懷土顧戀,以死堅守,雖令不從,遂致宿師引日已久,重惟兵馬各為其主,困於暴露,深可憫傷,是用欲以三鎮稅租納充歲幣,既不失通和之議,抑亦為長久之圖,諒惟仁明,必能矜察。已遣使大金皇帝及皇子郎君,今再命單車複陳本末,願加聰亮。有少禮物,具諸別幅。秋暑尚煩,更希保護。白。”
★左副元帥回書
天會四年九月十六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謹按來書,已別遣使大金皇帝者。竊見大朝凡有事係於聞上者,臣子之分不得輒自施行,但不知貴朝體例如何?然其赴闕人使,具申奏取候指揮,蓋不敢擅為接引。外三鎮堅守事,粗知仔細,今來卻稱三鎮之民懷土顧戀,以死固守,雖令不從,誠意安在?若欲以稅充歲幣,肯於從初議約交割,已立嚴誓。嚴誓才立,今又別議,想其用意,徒然以偽計苟望歸複,終不克遂,傾斃士民。觀其太原誤於前謀,堅壁不降,盡遭屠戮,此之事節猶未理辨,況先準已降聖旨,遣使問罪去訖。所望諸事並依去書意分白垂報,仍自今後似此無信事理,幸無遣使虛勞往複。律正極涼,佇膺多福。今因太原少卿陳之詳等回,專奉書陳謝以聞。”
★宋複遣使告免割三鎮書
靖康元年七月日,大宋皇帝致書大金國相、元帥:“間嚐遣使,鹹得及疆,往布斯誠,諒惟深察,情義既接,和好斯通。
初兩軍元帥許割地而盟,聞大金皇帝有酌中之語,因知令德,信是寶鄰。既而太原士民嬰城固守,雖遣大臣特詔,戀土終深,遂致攻圍之師不免暴露於野。守臣求救既以忠孝為言,將士請行欲展急難之義,雖非元約,乃亦常情,事須改圖,可令永久。
願以賦租之入,增為歲幣之常,還守舊疆,別為信誓,盡除疑梗,幸不置於胸中,雖有長短,冀亦忘於度外。如其聞可,將見平寧,博易交通,不乏四方之貨,耕耘自若,遂安兩境之民,可保千年定如一日,上符天道,下順人心。竊計高情,實同至願。有少禮物,具如別幅。今差秘書少監李若水。”
★別幅
金廂正透犀帶一條,玉酒器五件,琉璃器一十五件,瑪瑙器一十五件,玳瑁器一十五件,珊瑚七枝,丙二枝,沉香五十兩。
右謹專獻上,國相、元帥請檢留。白。
★回南宋書
天會四年十月二十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會驗今年正月十五日誓書,三鎮比至立了疆界屯兵已前,於內若有變亂處所,當朝自當應管擒製交送者,今承來書,守臣求救既以忠孝為言,將士請行欲展急難之義,則上所立嚴誓,大宋皇帝自為渝變。而王雲等至皇子、右副元帥軍前,所呈事目,稱奉本朝皇帝口宣,本朝大臣有懷奸之人,致信義有虧,由此而言則罪歸於臣下也。豈其事中異端,若此之多?因未知所言孰是可取?來書雲‘願以稅租之入,增為歲幣之常’者,且以三鎮之土地人民既割為我有,其所出租稅必竟何歸,此雖不敏亦望粗曉,況聰明者乎?又,王雲事目:‘今罄竭府庫,應副犒軍之用,恐不能如數,實出窘匱。
’以此詳味,特謂敝府惟貪犒軍之用,且官兵之所以舉者,蓋行吊伐之義也。尚所見如彼,是知貴朝之不知罪己而惑之甚也。
此中事理,早遣人使入國問罪,日月淹久,猶不回程,幸望高懷,從其弊幅。微寒屆候,善保多福。今因秘書少監李若水等回,專奉書陳謝。”
★宋宣撫判官書
九月十五日,朝議大夫、充徽猷閣待製、樞密院都承旨、
河北、河東路宣撫判官折彥質謹遣修武郎吳革、修武郎李銳致書於大金元帥、國相閣下:“彥質聞和久而不能信則必戰,戰久而不息則必複和,自古簡冊所載多矣,不特令也。自頃兵連而不解,三軍暴骨已曆三時,此亦上穹悔禍,兩國結好息民之時也。恭惟主上皇帝恭儉愛人出於天性,視民如傷,無此疆彼界之異,二邊構兵,非其本心。凡近日將相大臣弗克欽承,與夫謀國不臧,為天下生事者,皆已黜之遠方,永不複用。彥質亦新命來典兵戎之寄,陛辭之日,仰承聖旨,深念生靈蹈茲塗炭,至勞寤寐,惻怛之訓,叮寧切至,皇天後土,實鑒臨之。
比遣信使三輩王雲等躬詣大金皇帝闕下,遣楊節度使及燕、雲中軍前,且道永結歡盟之好,計其道裏,當已有達乎國都者。
又會闕下遣楊節度使至威勝軍前,邊吏以聞,此固以契主上皇帝聖心之所憫矣,已聞臨遣官僚,往迓信使,又飭邊吏日俟動息,其誠意端愨,亦可見矣。彥質以不材謬當斯任,竊料天地鬼神已有休息生靈之意,故兩國皇帝各形至誠惻怛之心,棄捐細故,永保太和,斯民大會,可勝言哉!彥質與閣下俱在疆場,儻各能體國,願戒守兵之官按兵不動,勿相侵擾,以俟盟誓之必成、和好之永結,則北方軍民又免鐸鏑之禍、流離之苦,其受閣下陰德大賜,豈有窮已?伏想仁明必能垂聽洞然而不疑也。
秋氣已涼,伏冀善護寢餗,以介福履。謹奉狀布執事,不宣。”
★宋謝過書
靖康元年九月二十八日,大宋皇帝致書大金國相、元帥:“近者李若水去,想已伏謁麾下,奉書以道其略,遣使以陳其詳,諒惟英明,特加周察。昔在潛邸講學惟勤,其於政事一不與聞,忽蒙內禪,驟攬萬機,適當多事之搶攘,未嚐諳練,不免大臣之獻納,悉以聽從,無何奸邪,輒生詿誤。逮言章之交擊,方悔悟於前非,隨加竄流,使瀕於死,然亦晚矣,追之何及?唯國相、元帥器度宏遠,智略沉雄,他邦之人莫不欽重。
回賜薦至,情義藹然,感憮之私,言不能既。或聞統聚入至真定,嚐遣請和之使往詣闕庭,當蒙從欲之仁,各安疆場,幸收兵而靜謐,必俟命於斯須。頃被初恩,更祈終惠,克符願望,豈勝感銘!”
★別幅
本朝和議使鄧紹密回日,皇子郎君令館伴蕭寶導意,欲得白花蛇。除已附一合送皇子郎君外,恐國相、元帥亦欲得之,以一合附送。
酒五十瓶,果子四合,茶一合,風藥一合,白花蛇一合。
右請檢留,白。
★宋宣撫司牒
大宋宣撫使司牒大金國軍前:“契勘日近準朝旨,已與大金國議和,約束諸道不令進兵,及於九月中旬大金國所遣和使赴闕去訖。今又據河北路開報,稱所有大金國人兵昨曾在真定府等處,日近並各未聞抽回。詳此,兩朝信約,固以堅明,兼不住承準朝旨,惟務約束,不得生事。日近據汾州、平陽府等處申報,各有大金國人馬抄略,致人戶驚擾不安,緣此深恐有害和議,須至移牒者,右牒專差人齎牒前去,請詳此速行約束彼處人馬,務在戢斂,各守信約,無致抄略驚擾,致有害兩國講和大議。謹牒。”
靖康元年十月三日牒。
朝議大夫、充徽猷閣待製、樞密院都承旨、河北、河東宣撫判官折。
資政殿學士、銀青光祿大夫、河北、河東路安撫副使劉。
太尉、鎮洮軍節度使、同知樞密院、河北、河東路宣撫使種。
★都部署司回牒
大金山西兵馬都部署司牒宋宣撫司:“準來文雲雲,須議回文。契勘近奉元帥府露布,左副元帥報今月十五日占真定府先鋒軍都統申汾州不伏招誘,今月八日攻下。當司想其真定必不願歸,益以大軍攻下,一同汾州。況近日元帥府已遣使往貴國問罪,雖知前去,至今尚未回來,是致大軍未聞抽回。今承來牒,既與議和,應是貴國自以渝變前盟為罪,添割土地請和,交過本朝,遂致開門引納重兵,撫馴了當,則其餘應合本府占守州軍縣鎮寨關隘,亦宜逐旋交割,按納王師,益協所請議和,得息生靈。不然,則不止有傷朝廷合撫人民,亦恐貴國不獲安便,自茲愈深。事須回牒大宋國宣撫司,到請照驗施行。”
天會四年十月日牒。
★宋宣撫判官書
十月十日,朝議大夫、充徽猷閣待製、樞密院都承旨、河北、河東路宣撫判官折彥質謹遣修武郎劉寶致書於大金元帥、國相閣下:“彥質聞古者交兵,使在其間,此言小忿不廢大信也。今兩朝構難逾三時矣,而信使載馳,禮聘交修,則知王者舉事,信義為本,非若尋常貪土地、矜殺伐之流可比方也,故日者輒以尺牘具言本朝叮寧懇惻之旨,竊意上天悔禍,欲令兩朝皇帝捐細故、保太和,其旨甚明。仆仁人也,既乏蘇秦犀首之辨口以更移從約,又無燕丹、齊慶之誠心以感動物蒙,徒以區區之誌、猥瑣之論,側聽逾旬,無所發明,懷不能已,複進狂瞽。夫好生者,帝王之大德也;體國者,人臣之至分也。故上有不忍之仁,則下行愛民之政;上有不貪之惠,則下盡無求之節。況於居輔相弼諧之任,當疆場爪牙之寄,不肆欲以窮取,惟內恕而及物,此固賢達明智、挺立古今之表者,固閣下胸中素定,而兩地之人所望於閣下者也。仆於平昔竊欽高義,幸得備綏靖之職,居顧盼之地,望旌旗而係心,聞金鼓而增氣,今信使入朝,話言方洽,惟須遠圖,以答天意,幕府所以日夜警勵,切戒吏兵,帖焉自戢,義不當以又使北向而關弓者也。今遊騎駸駸,時獵於近郊;細民無辜,或困於劫執,彷徉乎雞肋之獲而忽眇乎邱山之重,竊仰閣下之謀猷,義不出此,意者偏裨,未達兩朝之大計也。伏惟閣下以高世之才,居特尊之位,舒慘歸其顰笑,安危係於靜作,號令所留,草木A5然,亦何惜隻使一箭之令,使兩地生靈得以泰然歌詠閣下之功德無窮,而報施不匱者也。仆雖不才,願附羊、陸之義,惟閣下裁之不宣。彥質再拜。”
★宋複遣陳謝請和使書
靖康元年十月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郎君:“累常遣使,相繼奉書,今已淹時,想必聞鑒。意雖難盡,言亦頗周詳,儻為繹思,必加孚察。大抵人誰無過,固貴自知,既克改於前非,當徐觀其後蹈。在昔東宮之日,但曆覽於群書,逮登寶位之初,乃乍臨於庶政,姑聽從於宰輔,不億度其奸欺,難掩台評,尋加憲責。靜言既往,雖悔何追?今者惠書,意皆切理。但三府乃祖宗之地,況本土有陵廟之存,當務安寧,乃經驚擾,興言及此,為緒無聊,雖殫累百之詞,更致再三之懇,是望高明之德,易知愛孝之情,當慍而和,式見包容之量,既取而與,尤為特達之恩,厚有被蒙,終期報稱。初冬尚寒,更希保護。大宋陳謝請和使、朝信郎、試尚書吏部侍郎、武功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賜紫金魚袋王及之等。”
★別副
青絲綾五十匹,紅錦五十匹,鹿胎五十匹,合錦五十匹,藥一合,龍腦二百兩,荔枝一千顆,生薑五十斤,乳塘獅子一百顆,橙子五十對,汾州蒲桃五十斤,小龍團茶一十斤,大龍團茶一十斤,誇子正焙茶一十斤。
右謹專獻上國相、元帥,伏惟令慈俯賜容納,謹具狀申聞。
謹狀。
★回答書外事件
一、諭及上皇自省前非,傳付今上,應有誤國奸臣,並令貶竄。勘會議和文字,別有貶竄,此亦誠如來諭。蓋緣初膺傳國,奸邪未見,刑誅之事難以遽加,然亦不久漸逐,不令在內,今則或竄或誅,既已久矣。後以不明,繼用吳敏、李綱,吳敏則為少宰,李綱則知樞密,皆居要地,親執政柄,不知元乃蔡京、蔡攸之黨,陰相交結,欲報蔡氏之恩,希冀複用,其所妄作一體蔡氏,其所稱密奉聖旨皆其專輒,所為承差信使麵出帛書半印,見之悚然,豈不慚負?此吳敏、李綱相協為之,初不加察,為所詿誤。昨因言章交攻,因先遣李綱在外為宣撫使,雖是總兵,其實不令在朝。然吳敏猶為少宰,中外相應,為奸不已。自古將臣總兵不從中製,故得自閫以外將軍製之,所以李綱在外,擅自發兵。若論誤國之罪,可擢二人之發,今則吳敏、李綱皆已竄逐遐裔。
一、見諭願不聽納奸臣,至誠修睦,此乃善言見誨,德意甚美,豈勝感服?大抵天道昭然,咫尺可畏,況為人主臨禦萬民,一言一語何可不思,既許講和,願觀其後。
一、天下之情,違近皆一,睽間則疑生,和會則疑釋。兩朝構兵,初因睽間,雖有使人去來,書辭往返,然言不盡意,未免生疑。惟在聰明,深加孚察。
一、承差信使人未至,本朝聞,先遣二人持牒威勝軍界。
威勝軍小處,不敢便申朝廷,先申宣撫使。是時宣撫李綱身在懷州,見牒有問罪之名,知罪在已,畏懼朝廷必治其罪,於是巧說遷延,不以聞達。其後威勝軍奏到,即便時發遣,接伴在河陽等候多日,不聞來耗。朝廷再三催促,方知軍前信使入界。
古者交兵,使在其間,若非李綱挾情,豈有稽留之理?
一、發遣張孝純家屬,垂情講好,蓋亦憐無罪之民。為首就誅,宜可緩也。已孤之旅,使悲號而載路,宜慈惠之動懷。
彼微類何足以除,況威聲已著於遠!聰明幸察,旨意無他。
一、亡遼人有未發遣,契勘亡遼人在此遠近有之,其有官人皆是額外添差,並不令管勾職事,無補州縣,徒費祿廩,自欲發遣,非所占吝。向者發遣,正在擾攘之際,寇盜縱橫,塗路奸澀,多遭攘奪,以被殘害,致老幼失所,深可憫憐。一等生靈更無彼此,隻候通和既定,兩境帖然,即資給逐人,安穩發遣。
●卷三
★元帥府書
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
“近日恭依宣旨,遣使問罪,來意雖以委任不當為辭,然未肯服罪,致令重兵河北、河東兩路齊進,所經州縣軍府服者撫之,拒者攻之,今月初六日已到澤州界,不往前進,及所遣先鋒今月十四日過黃河,河不施船筏,不由渡口,直涉洪水,諒亦洞悉。載惟大宋屢變盟言,若不以黃河為界,終不能久,故今議定河北、河東兩路先行收撫,其中或有來自河外者,不拘甚處人民並許放回,所有見在職官、兵卒並合一例存撫,然念拋鄉之人,亦議定與河外見在兩路未下州府官員兵人並許放回,請差近上官員前來交割引出,俾見家小,仍服罪訖,一麵先具凡所聽命不違國書回示。如或不見依從,稍為遷延,將恐別招悔咎。律正凝寒,善祈多福。今差保靜軍節度使楊天吉、昭德軍節度使王汭、貝勒色哷美前去奉書陳達。不宣。”
★李若水狀
大宋河東、大金軍前告和副使、徽猷閣學士、朝奉郎、隴西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李若水:“準敕再差充河東、大金軍前告和副使,與告和使、知樞密院事馮澥同行,今月十五日起程,齎奉本國皇帝交割三鎮國書、曉諭三鎮敕榜及詔路允迪、張邦昌依元約施行文字。竊恐遲滯,若水已兼程先來,差使臣王深、尹宣、蔡鬆及邱吉、呂青前去軍前報信,伏望令慈,特賜照會施行。”
靖康元年十一月日狀。
大宋河東、大金軍前告和參議、武翼大夫、武功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王履。
大宋河東、大金軍前告和副使、徽猷閣學士、朝奉郎、隴西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李若水。
★馮澥狀
大宋告和河東、大金軍前國信使、中大夫、知樞密院事、安西縣開國子、食邑四百戶、賜紫金魚袋馮澥:“右澥祗承朝命,恭造行台,輒犯威顏,冀尋信誓,赦既往之不咎,許惟新之是圖,二境兵戈庶有息肩之漸,兩朝歡好寧無握手之期。冒昧而來,匍匐以請,澥年當衰邁,位忝樞機,得罪先朝,幾死凶邪之手,受知今聖,誤叨將相之權,常懷欲報之心,遂備告和之役。趨瞻在邇,喜懼交深,謹具狀申大金國相、元帥,伏候令旨。”
靖康元年十一月日。
大宋告和河東、大金軍前國信使、中大夫、知樞密院事、安西縣開國子、食邑四百戶、賜紫金魚袋馮澥狀。
★宋主書
靖康元年十一月日,大宋皇帝致書大金國相、元帥:“專馳使介,遠布悃誠。今春大軍俯臨郊甸,尋以上皇傳位之意,引過請和,承大金皇子、元帥奉伯大金皇帝酌中之命,特修舊好,尋報知大金國相、元帥並令班師,信義之重比堅金石,於是宗廟再安,生民賴慶,乃割三鎮以謝德惠。既而諸州民情愚執,群臣議論二三,往複告求,致淹時月。蓋緣寡昧,失不詳思,誓約之明,豈敢輒易?果煩大軍來詰茲事,中外震動,不遑寧居,禮既有虧,追悔何及?過而能改,請踐斯言。其三鎮之地,今並依正月所立誓書交割施行,惟冀兩路大軍早回,使趙氏二百年社稷永寧,億萬生靈全其性命,仁恩之大,山海難喻,自此傾誠,萬世不易,上天實臨,百神在列,何取背違,自取殃禍?今遣知樞密院事馮澥、徽猷閣學士李若水充告和副使。緬惟英哲,必為矜從。寒律方嚴,倍加珍攝。白。”
★事目
一、今來交割三鎮,並依今年正月誓書,已詔路允迪依應施行,其交地官就差滕茂實。
一、交割三鎮,慮人民堅守,已出敕榜告諭開門,其帥臣守令以下官吏兵民及其家屬財物,並客旅道僧隨行物色,凡係內地人,依今奉貴朝曉諭發回。更煩詳諭所委官員,如數放行。
一、交割三鎮,諭令開門。若甲兵稍近,即人生疑懼,莫敢便出,須煩令旨移兵近北稍遠,止令貴朝官員好語說諭,即一方安心。兼若擁並而出,顛沛於路,無不受弊,幸不催促,令其收拾和款而歸,將來發遣北地官民,敢不如是?
一、北地官民已委隨處提刑責知通令佐隨近次第盡數發遣,仍給盤纏,差人防護,至界交割。
一、犒設兩軍金銀,初大軍到城下,庫藏所積既已罄竭,遂取宗廟祭器及宮中所用應幹器物;又搜索民間,雖釵釧之類亦已鉟銷;至如宰相及百官所係金帶,並括取不遺,然止得昨來已送之數。後來取於遠方州軍,亦是日前耗費略盡。今盡底搜索,止有金二萬五千兩、銀三十萬兩,見續次發遣,自知微細,不足犒設大軍,諒惟特加矜察,貸免所次,不勝慚怍。
★宋主書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大宋皇帝致書大金國相、元帥:“昨日太上皇航海遣使請求舊地,特承大聖皇帝異恩,委割燕、雲兩路。猶為不足,手詔平山張覺,招納叛亡,由此遂致興師。今春河北路皇子郎君兵馬先至城下,太上皇自省前非,尋行禪位,遣執政以下屢告,為有再造之恩,割以三鎮酬謝。
又蒙國相,元師雖已撫定威勝、隆德、汾、澤、高平等處,為念大義已定,秋毫不犯,亦便班師,止以太原為界。續承使人蕭仲恭、趙倫等至,報諭恩義,被奸臣邀功,複便聽從,依前附使間諜大金功臣及舉國動兵以援太原,詔所割州府堅守不從,及承問罪,不勝惶恐。今蒙惠書,兼來使保靜軍節度使楊天吉、昭德軍節度使王汭、貝勒色哷美疏問過惡,皆有事實,每進一語,愧仄愈增。今日之咎,自知甚明,今準割黃河為界,貴圖兩朝安便。所有蔡京身亡,王黼、童貫已誅,馬擴不知所在,吳敏涪州安置,李綱夔州安置,張孝純先知太平府,詹度河南安置,陳遘見知中山,其中有係在遠不知去處,便當根逐,一依來命。今遣門下侍郎耿南仲、同知樞密院事聶昌齎送詔命,令黃河東、北兩路州府軍縣人民悉歸大金,仍依來示一一專聽從命,不敢依前有違,已立信書,今乞早為班師以安社稷,至願至懇。白。”
今具下項:
蔡京(責授節度副使,昌化軍安置,已死),童貫(責授節度副使,吉陽軍安置,已誅),王黼(責授節度副使,衛州安置,已誅),李綱(責授節度副使,夔州安置),吳敏(責授節度副使,涪州安置),馬擴(昨任真定州路廉訪使,今不知存亡),詹度(河南安置),陳遘(見在中山),張孝純家屬(聞在徐州或南京)。
河北、河東兩路州府軍縣人民:河東,聶昌前去交割;河北,耿南仲前去交割。
★聶昌說諭河東士民
昌啟:“守土之臣自合遵奉朝命,令守則守,令棄則棄。
今既有敕書令割與大金,何必區區堅守,即今若堅守則必招大兵攻打殘破,應河南官員、軍人、百姓、商旅既不得南還,而土人又不免屠戮之禍,何可遂複舊業耶?況於京城危迫如此,方藉交割以退師,儻若稽緩,豈不誤國大事!今交割兩路,河北則差耿門下,河東則親齎詔書,朝廷危迫之意可知矣。昨者備坐聖旨,約知通以次出城麵議,既不略至城外,審驗是非,諭問端的,輒下矢石,引兵出戰,殆非體認朝廷危迫之意。昨晚又遣三輩齎敕書往,又複無報,不知公等意欲何為?今交割大帥亦不以城中拒守為怪,但欲疾速交割,以了國家大事,開門之日,秋毫一無所犯,放官兵商旅南歸,皇天後土,實鑒臨之,幸早為之所,無複疑慮。若稍遲遲,大兵一至,悔無及矣。
昌舊名山,六月間賜今名,恐公等未知,故以奉聞。古者交兵,使在其間,蓋欲通彼此之情也。昨晚親詣城下,遣使臣齎劄子奉聞,輒下矢石。再遣三介齎敕書去,亦未見還,豈非為所傷乎?雖他邦遣人尚不可如此,況本朝皇帝遣一樞密親行,而所差去皆朝廷之人,不知輒固拒,何也?請深思之,無貽禍。”
★宋主與河北、河東敕
敕官吏、軍民等:“頃者有渝盟約,致大金興師。朕初嗣位,許割三鎮,以酬前恩,偶緣奸臣貽誤,三府不割,又間諜大金功臣,再致興師,使河北、河東之民父子兄弟暴骨原野。
夙夜以思,罪在朕躬,念欲息生靈鋒鏑之禍,使斯民複見太平,莫若割地以求和,講兩國之好,是用黃河見今流行以北河北、河東兩路郡邑人民屬之大金。朕為民父母,豈忍為此?蓋不得已,民雖居大金,苟樂其生,猶吾民也,其勿懷顧戀之意,應黃河見今流行以北州府,並仰開門歸於大金。其州府官員兵人即依軍前來書,許令放回南地。速依今敕,勿複自疑,故茲示諭,想宜知悉。冬寒,汝等各比好否?遺意指不多及。”敕付諸州軍下項:
一、河東路
岢嵐軍隰州保德軍憲州火山軍忻州遼州太原府汾州懷州寧化軍平陽府石州平定州絳州威勝軍澤州隆德府代州
一、河北路
濬州衛州相州磁州洺州邢州趙州真定府中山府永寧軍深州祁州北平軍河間府莫州安蕭軍順安軍
廣信軍雄州保定軍保州信安軍霸州
★樞密院告諭兩路指揮
樞密院勘會:“昨以大遼失政,興師吊伐,有大宋遣使航海請割幽、燕,元係五代陷於契丹,朝廷方務善鄰,才獲幽、燕,即割前地,歸複界至,此乃朝廷有大造於宋也。不料大啟貪心,潛謀不軌,結構平山,禍及宰輔,招納民戶,接引叛亡,然朝廷尚存大體,敕戒邊臣惟索人口之外,一無理辨,亦可謂包容之深也。而彼人猶不悔悟,飭詞隱蔽,譎語百端,反雲本朝幅員萬裏,民居散漫,無處根尋,又於疆場多方作過。去冬宣委元帥府興兵討罪,兩路並進,有皇子、右副元帥先到汴城。
舊主奔逃,竊行禪位,蓋亦自咎也。新主嗣立,哀泣告和,遂成所請,惟割三鎮以贖其罪,即時班師。何期誓墨未幹,盟言已變,密敕居民嬰城堅守,續遣大軍寇援河東,雖每遭覆敗,尚不知改過。再奉宣旨,重行吊伐,先以黃河為界,除兩路前次攻絳州府軍縣外,先遣先鋒軍今月十四日平涉洪波,昔所未聞,非夫獲罪自天,豈有如此之異?蓋亦自作之孽故也,仍遣人使說諭此意。及帥府今月二十七日駐泊永安軍,宋方致書雲深悔前非,聽命不違,別差門下侍郎耿南仲、同知樞密院事聶昌前來交割。黃河以內州府民人並歸朝廷,再念彼民以其易主,寧無顧戀之心?然久在薄俗,早不聊生,爾亦共知,況今並許各居舊鄉,一無遷徙。朝廷亦俟元帥府措置了日,厚與存恤,應自前日煩苛科斂重役,諸般巧細糴買折變香、礬、鹽、茶之類,凡爾疾苦,候隨處所申到於民有害,並與蠲除;或有饒利,亦與興舉,亦見太平之日後仇之異,當使知之。合先告諭,須至指揮。
河北路
濬州衛州相州磁州洺州邢州趙州真定府中山府永寧軍深州祁州北平軍河間府莫州安肅軍
順安軍廣信軍雄州保定軍信安軍保州霸州永靜軍冀州恩州青州河東路岢嵐軍隰州保德軍憲州
火山軍忻州遼州太原府汾州懷州寧化軍平陽府石州平定州絳州威勝軍澤州隆德府代州嵐州
慈州河陽府河中府右下逐處,可照驗就便及指揮所轄去處,粉壁曉示管內官僚、僧道、耆壽、軍人、百姓,比至相次別行措置規畫以來,並仰向化為業,勿謂早不歸降,別生疑懼。仍比至正官到任,須得自相告諭,各務安堵。兼河內州府人民,應自來驚移在河南者,見於宋國追索,遣回複業,若隨處有逃散戶口,亦仰逐旋招集著業。今隨處既歸本朝,宜同風俗,亦仰削去頭發,短巾左衽,敢有違犯,即是猶懷舊國,當正典刑,不得錯失。付逐處準此。”
天會四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元帥府與宋書
◇兵近都城
天會四年閏十一月三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近楊天吉等回,特沐華音,準割黃河東北路州府軍縣人民悉歸大金,仍依來示一一專聽從命者。當府照會訖,深稔美意,見差官同知樞密院事聶昌分路交割去訖。今勘會有數州在河內,而來書不入交割之數,所索官員及家屬多有漏落,係使人理會不盡,來書亦不見分明,又不言後約,以故兩路重兵已近都城,期在定一。今差保靜軍節度使蕭慶、司農少卿楊貞幹、貝勒色哷美專往計議,所有事宜,並已丁寧口諭前去,幸望依從,以副從命之言。初陽在律,善履多祺。專奉書陳達,不宣。”
★宋主乞免攻城書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比者旌旆遠來,跋涉勞止,嚐通音問,未徹聽聞。念和議之已成,且使華之先辱,再馳微物,用表私衷,幸遂免於攻城,仍早還於歸騎,以示兩朝之信,克成萬世之歡。郊野冱寒,倍希保愛。白。”
★又書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比者累因專使布問,想皆呈徹。遠來特承書示,備悉勤誠。
伏自今春,國相、元帥由懷州收兵還北,敦結和好,出於眷厚,極用感藏。繼因暗於聽任,遂生嫌隙,雖自咎悔,已無所追,是以王汭方行,即令馮澥、李若水等如諭交割三鎮。及楊天吉、色哷美與汭再來,承議畫河,亦便遣同知樞密院事聶昌即日就道依諭前去。所以每從來意,誠欲休息戰鬥,全保生靈。不謂旌旆當此隆冬,遠至城下,重勤跋涉,深所不遑。載念仁人之心,必能周全,少加矜察,以終前惠,收還兵馬不使攻城,宗社獲寧,民庶安堵,其為恩念,何以比諭?感幸之深,言不能敘。初寒在律,倍冀保調。白。”
★與宋主書
天會四年閏十一月十三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頃者專使,仰期親會。今辱書音,雖雲備悉,而使人卻稱大宋皇帝有懷疑惑者,其所雲躬親出城,豈有他意?但以前後所言一無誠信,遂有是議,以驗稟從。今既疑惑,肯忍必也,果若聽命不違,據見去人使所諭事宜並望依前,更有事宜,仍遣親信堪議論官同仆射何 等不過此月十五日出城,貴憑約諭,比至結絕以來,別遣上皇、越王、皇子、親弟為質。今再差保靜軍節度使蕭慶、司農少卿楊貞幹、貝勒色哷美等專去計議。式當寒律,善保多祺。白。”
取幹戾人劄子
童貫(有子師楊、師孔等)蔡京蔡攸王黼李綱李彌大劉□王安中馬擴詹度陳遘吳敏徐處仁折彥實折可求呂仲張孝純王稟已上幹戾人數滕茂實範直方李嗣本蔡靖高世由已上本身或有兄弟在本朝,取家屬圓聚。
趙良嗣(並眾房伯叔兄弟,元係北人)
折可存(係歸降逃走)
又,右班殿直張觀、東頭供奉官楊忠敏、張謙、張冀將領長行軍二十餘人八月內走。
★宋主遣仕□往議事宜書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比者再承來使,備見勤誠。特免會盟,尤佩厚意。國相、元帥遂引重兵方此冱寒,衝冒勤勩,頓師之久,不急攻城,出於寬仁,良用感戢。所諭欲令親信往議事宜,今遣皇伯仕□、大臣馮澥前去,載念惠好之厚,更望曲全終始。冬序方深,倍惟調衛。白。”
★仕□等充報謝使書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二十一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近者專使之還,已有謝懇。遠勤旌旗,久駐郊坰,方此凝寒,匽薄匪易,內深慚灼,良所不遑。至於臨城攻擊頗緩。
尤稔來意出於寬仁,極於懷荷。載惟通和之久,德惠已深,更冀始終,更為解圍,永固歡好。今差皇伯仕□、樞密馮澥充報謝使副。祁寒在律,倍冀保調。白。”
★回宋主書
天會四年閏十一月二十二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介使複來,音書薦至。詳味再三,徒深披閱。而來使雲一麵攻城遣使,有懷疑惑,又雲報謝通和,乞早解圍者,且今之所舉,蓋緣渝約,雖有聽命之言,未有聽命之實。況以議定畫河特謂誠信,頃差官同去交割,而彼人反謀捉拿,此之無信甚於去春,遂議出質割城,發送官員聽命,遷都表信,方許通和。人使既回,一無依從,以故曾議進擊,然念貴朝宗社,不忍立墜,且陳器備,聊示攻城之勢,本俟貴朝必圖悛悔,而任自遷延,其誠安在?
必欲保全宗社,永固歡和,曷若並從前諭,表信有實,則所謂解圍之舉,肯延時刻,一諾之言,爭忍反覆。如或執迷,決無所聽,敢謂安危之理,灼然驗於臨時。隆寒紀律,善保多祺。
白。”
★宋主差李仔充請命使文字
差李仔充往大金軍前請命,景王杞充使,謝克家副使。李仔副使係改差。
★與宋主書
天會四年閏十一月二十六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累遣使人,備陳誠懇。緣以執迷,未畫定一,且朝廷全付燕、雲,蓋務善鄰,而貴朝不為厭足,遂招背德,結構逆賊,招納叛亡,此釁隙之所以生也。去春王師到城,哀鳴請和,願畫三鎮,計許和好,又圖不軌,密令堅守,遣兵救援,此釁隙之所以深也。洎再舉問罪,猶執謀計,不肯聽命,遂致事勢及此。尚慮京人驚駭,昨日遣李若水使臣入城,以示慰諭。今承遣到景王一行,洞悉悛悟,然聽命事大,專候更遣執政何 並近上堪與議事者,共同請命,無以猶迷,禍及平人。專奉書陳達,不宣。白。”
★宋主求哀書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二十六日,大宋皇帝致書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久蒙恩惠,深用感銘。不省過尤,尚煩責數。比者大兵累至城下,危然孤壘,攻擊何難?及已登臨,猶存全愛,方圖請命,更辱使音,特俾安心,仍無後慮,感極垂涕,夫複何言!謹遣右仆射何 、濟王栩、中書侍郎陳過庭求哀懇告,切冀收兵。天雪冱寒,敢祈保嗇。不宣。白。”
★宋求再造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二十六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軍前:“李若水等到,特惠書誨及傳麵諭意指,備悉寬仁,感刻難弭。已依寵諭,遣右仆射何 、濟王栩、中書侍郎陳過庭前去請命,更望再造,保安宗社,愛全生靈,不勝恐懼哀祝之至。雪候冱寒,倍祈珍嗇。不宣。白。”
★宋求哀請命書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二十七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比者遣何 等奉書,想已呈徹,危迫之懇,必蒙矜憫,言念和好之重,出於大德。聽從弗明,以致召釁,遠煩旌旗,深所不遑,然念師徒既登城堞,何 、濟王栩等又未回歸,城內人情惶擾異常,撫諭不定,深憂自致生事,卻使不能奉承德意,敢望特加存全,早賜指揮,少駐兵馬,以安人心。所有欲約事目,一一謹即聽從,便當歃血著盟,傳之萬世。
其為大恩,何以方此?謹再遣使禦史中丞秦檜、徽奠閣學士、朝奉郎李若水、武翼大夫王履求哀請命。祁寒應候,冀倍保調。
不宣。白。”
★元帥與宋主書
天會四年閏十一月二十七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幣章既報,美問複臻,雖承懇告之言,未副質親之素。再敘悃悰,更煩聽覽。且重兵才至,屢望會盟,因謂疑惑,乃從高意,惟索上皇已下為質而已,亦不依應,遂生兵怒,以致攻擊,而一無他辭,但雲收兵,其理安在?況事勢及此,宜從初議,早冀上皇與皇子出質,別差近上官員交割已畫定州府軍縣,及比至開門撫定以來,更遣逐州府長官血屬執質。仍使前項逐官親戚每州各一名,同交割官前去說諭,俾知納土。又,一麵速送所索官員並家屬。緬惟照亮,曲認懇誠。專奉書陳達不宣。白。”
★宋主乞上皇不出書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二十八日,趙桓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適何 等還,伏領書示及已蒙約軍兵未令下城,再造之恩,何以論報?且蒙恩許免親詣。然欲上皇、皇子出郊,今城已破,生死之命屬在貴朝,又焉敢拒?但父子之間,心所不忍,如何躬詣軍前!求哀請命,如蒙曲賜矜念,更為望外允從,豈勝至幸?如其不然,自惟菲德,難勝大寶,若蒙更立本宗,但全性命,存留宗廟,保護生靈,區區一身受賜已厚,豈勝哀祈急迫懇切之至?冬序嚴寒,倍加珍嗇。不宣。白。”
★宋主欲親詣軍前書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二十九日,趙桓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孫傳等歸,傳來意旨,欲得上皇出郊,切以父子之間有難言者,今欲親詣軍前祈哀致謝,謹先遣秦檜馳報,不知當於甚日甚處會見?如蒙賜諭,即當依從。冬序凝寒,倍冀珍嗇。
不宣。謹白。”
★送蔡附馬書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三十日,趙桓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近蒙惠書,具見美意,不勝感激。所需奸臣親屬,謹應如命。但以前此誤國盡竄嶺外,獨有蔡京之子鞗見以除名勒停,緣係附馬都尉,當時不曾遠竄,今令樞密都承旨王健押送軍前。餘人以方在圍城中,追究未得,更俟續次根尋遣發,不敢少有失信。凝寒在候,倍冀珍嗇。不宣。白。”
★宋主降表
臣桓言:“伏以今月二十五日大兵登城,出郊謝罪者,長驅萬裏,遠勤問罪之師,全庇一宗,仰戴隆寬之德,感深念咎,俯極危衷,臣誠惶誠懼,頓首頓首。猥以眇躬,奉承大統,懵不更事,濟以學非,昧於知人,動成過舉,重煩元帥來攻陋邦,三裏之城已失藩維之守,九廟之祀當成煨爐之餘,不圖深仁,曲假殘息。茲蓋伏遇伯大金皇帝乾坤之德甚溥,日月之照無私,不怒之威既追蹤於湯、武,好生之德且儷美於唐、虞,弗念一夫之辜,特全萬人之命,宇宙載肅,宗社獲安。文軌既同,永托保存之惠;雲天在望,徒深向往之誠。無任瞻天望聖,激切屏營之至,謹奉表稱謝以聞。臣桓誠惶誠懼,頓首頓首。謹言。”
天會四年十二月日。
★宋告諭合交割州府官吏軍民指揮
中書侍郎:“近者大金元帥統軍親臨,責以失信,京師備禦,曾不逾月,遽爾失守,乃蒙元帥仁恩保全,更不縱兵下城,止欲敦篤舊好,複申前言,交自河以北地界。皇帝車駕出城麵會,上表稱臣,宗社再造,惟候逐處州郡撫定了當,方欲斂軍,仍要逐處官員血屬質於軍前,才候交割了當,便即放還。其不在此間者,亦必根刷去訖,更要自來用兵及誤國凡幹戾官員,或有死亡,仍取家屬支散人等。今除竄在遠地差人去取外,附馬都尉蔡鞗尚不能愛惜,已行交割訖。今據合割州郡,逐一差官,各齎詔書,委曲告諭,惟本處官吏軍民被命之日,宜即開門迎受,一一遵凜,所有本土人民便得安業,獲免兵革之患。
其河南官員軍民寄居客旅者各許歸還,則血屬俱寧、公私無害在於今日,愛君愛國,明見事變,速令約束,乃為忠義。且前此州郡所以未服,蓋欲區區堅守以效臣節,今者京城既破,即與前日事體不同,且以京師地大人眾,城池固阻,穩若金湯,尚不能保,在爾一郡,豈可拒抗?儻或不從此言,一旦城壁失守,則不免盡遭屠戮之禍,雖悔何追?至如走出,定須追索,仰認皇帝須是交割,必不隱諱,複招已往之悔,即與幹戾誤國人等無異。今謹宣布誠悃之意,再三播告,惟本處官吏軍民互相勸諭,上以安國家宗社,下以保父母妻子,無或執迷,自取殘戮,故茲曉諭,各宜體認。又準敕,若係河外有係別路所管州府軍縣不入今來交割之數者,亦仰一就交割。本所今往河北交割,所有河東路今差參議官、徽猷閣待製張宇發遣前去交割,亦須照驗遵依施行。”
★宋主告收城上軍文字
先蒙恩許,如親到軍前,即收還城上軍兵,今來既已出郊,更望特賜約束。緣見今城內民人驚疑,慮出城後或生他變,不免再露悃愊,切冀矜從,以副終始保全之意。
★宋主降表
臣桓言:“背恩致討,遠煩汗馬之勞;請命求哀,敢廢牽羊之禮。仰祈蠲貸,俯切淩兢,臣桓誠惶誠懼,頓首頓首。竊以契丹為鄰,爰構百年之好;大金辟國,更圖萬世之歡。航使旌絕海嶠之遙,求故地割燕、雲之境,太祖大聖皇帝特垂大造,許複舊疆。未閱歲時,已渝信誓,方獲版圖於析木,遽連陰賊於平山。結構大臣,邀回戶口,雖諱恩義,尚貸罪愆。但追索其人民,猶誇大其土地,致煩帥府遠抵都畿,上皇引咎以播遷,微臣因時而受禪,懼孤城之失守,割三府以請和。屢致哀鳴,亟蒙矜許;官軍才退,信誓又渝。密諭土人堅守不下,分遣兵將救援為名,複間諜於使人,見包藏之異意。遂勞再伐,並興問罪之師;又議畫河,實作疑兵之計。果難逃於英察,卒自取於交攻,尚複嬰城,豈非拒命?怒極將士,齊登三裏之城;禍延祖宗,將隳七廟之祀。已蠲銜璧之舉,更叨授館之恩,自知獲罪之深,敢有求生之理?伏惟皇帝陛下誕膺駿命,紹履鴻圖,不殺之仁既追蹤於湯、武,好生之德終儷美於唐、虞,所望惠顧大聖肇造之恩,庶以保全弊宋不絕之緒,雖死猶幸。受賜亦多,道裏阻修,莫致籲天之請;精誠祈格,徒深就日之思。謹
予叔燕王俁、越王偲、弟鄆王楷、景王杞、祁王模、莘王植、徐王棣、沂王咢、和王式及宰相百僚、舉國士民、僧道、耆壽、軍人奉表出郊,望闕待罪以聞。臣誠惶誠懼,頓首頓首。
謹言。”
天會四年十二月日,大宋皇帝臣趙桓上表。
★行府告諭兩路撫慰指揮
行府勘會:“朝延昨以大遼失政,害及生民,興兵伐罪。
收兵將還,大宋遣使航海願複舊來漢地,係五代所陷,朝廷方務善鄰,才克燕、雲,即畫全地,此朝廷有大造於宋。不料天方肇亂,自為戎首,結構逆賊,謀害宰臣,招納叛亡,邀回民戶,朝廷不以為咎,惟索戶口。猶不悛悟,乃雲本朝幅員萬裏,居民散漫,難加根究。無計可得,輒鳩集凶黨,剽劫邊民,侵掠畜產,使不獲安,終然不悟。朝廷雖欲惻隱,莫由獲已,乃命行府興師問罪。去春兵抵汴京,上皇方知深悔,亟行禪位。
嗣主求哀,願畫三鎮,複修舊好。無何誓墨未幹,盟言已變,密令堅守,遣兵救援,陰構使人,潛圖禍亂。遂奉宣旨,重申吊伐,雖許畫河,亦不以實。閏十一月初二日,大兵會於汴都,猶不伏罪。準備攻具,填疊壕道,已逾十餘日,當月二十四日進擊,次日城拔,三十日國主出降,今月初二日降服上表,望闕稱臣,以奉正朔。令依元議差官前去說諭交割河北、河東州府軍縣,尚慮所在以早不歸款為懼,或飾偽辭有緩撫定,再念自河之內天啟洪塹以限疆場。昨來大兵所至,其有迎軍納土,循省撫定;其拒命者,或有按以軍法,或有示以寬貸,皆臨時從宜措置,想必共知。今河北、河東兩路,才候交割官員至彼說諭,即仰逐旋燒毀樓櫓,具狀納土,開門以待。行府別差官員就去存恤,應有前日重難徭役科斂,諸般細巧糴買變折香、礬、茶、鹽之類,凡爾疾苦,並為蠲除;或有饒利,亦與興舉。
今除土人外,元係河南容居官員、兵人、商旅、僧道欲願去坐,並從自意,敢有執迷,稍勞官軍臨日,必無容恕。合行告諭,須議指揮。右下逐處,可各照驗就便及轉行所轄去處,粉壁曉示各管士民、耆老、僧道、軍人、百姓知悉,不得有違,付逐處準此。”
天會四年十二月十一日。
★宋主謝書
十二月日,大宋皇帝桓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累日授館,禮意勤厚。亦既覯止,問勞稠重。再造之恩,何以圖報?經夕匽薄之餘,台體優裕,謹遣使人承問興寢。不宣。白。”
★宋主賀行府元日書
天會五年正月一日,大宋皇帝桓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一氣周通,三陽交泰。惟五兵之既戢,與萬物以皆春,茂對休辰,具膺純嘏,更蘄保毓,藉慰願言。不宣。謹白。”
★宋主許麵議書
天會五年正月日,大宋皇帝桓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專承使旨,特示書辭,慰懌之情,無以為喻。金帛已令嚴切根括,接續供納。所有上徽號禮數、冠冕車輅、圖籍印板之類,謹以來日躬往麵議。先此布敘,幸賜照亮。不宣。 謹白。”
★廢國取降詔
敕趙桓:“省所上降表,汝與叔燕王俁、越王偲已下宗族及宰臣百僚、舉國士民、僧道、耆壽、軍人於十二月二日出郊望闕稱臣待罪事,具悉。背義則天地不容,其孰與助?敗盟則人神共怒,非朕得私。肇自先朝開國,乃父求好,我以誠待,彼以詐欺,浮海之使甚勤,請地之辭尤遜。析木版圖,第求入手;平山偽詔,曾不愧心。罔天罰以自幹,忽載書而固犯。肆予纂紹,猶事涵容。迄悛惡以無聞,方謀師而致討,猶聞汝得承位。朕望改圖,如何複循父佶之覆車,靡戒彼遼之禍鑒,雖去歲為盟於城下,冀今日墮我於畫中。賂河外之三城,既而不與;構軍前之二使,本以間為。惟假臣權,不贖父罪;自業難逭,我伐再張。將臣多激怒之心,戰士增敵愾之勇。息君犯五不韙之罪,喪亦宜乎;晉師有三無報之名,倍猶未也。以是濟河航葦,降汴燎毛。人竟覆昏,天莫悔禍。誰肯背城而借一?
果聞舉族以出降,既為待罪之人,自有易姓之事。所有措置條件並已宣諭元帥府施行。故茲詔示,想宜知悉。”
★行府下前宋宰執舉一人
元帥府近以宋主降表申奏,今回降聖旨劄子:“先皇帝有大造於宋而宋人悖德,故去年有問罪之師,乃因嗣子遣使軍前哀鳴祈請,遂許自新。既而不改前非,變渝迷執,是致再討,猶敢抗師。洎官兵力擊,京城摧破,方申待罪之理。況追尋載書,有違斯約,子孫不紹,社稷傾危。父子所盟,其實如一,今既伏罪,宜從誓約。宋之舊封,頗亦廣袤,既為我有,理宜混一,然念師行,止為吊伐,本非貪土,宜別擇賢人,立為藩屏,以主茲土。其汴京人民,許隨主遷居者聽。
右所降聖旨在前,今請到宋宰執文武百官洎京寮一麵,共請上皇已下後妃、兒女及諸親王、公主之屬出京,仍勾集在京僧道、耆老、軍人、百姓遵依聖旨,共議薦舉堪為人主者一人,不限名位高卑,惟道德隆懋,有大勳業,素為眾所推服,長於治民者,雖乏眾善,有一於此,亦合舉薦。當依聖旨備禮冊命,趙氏宗人不預此議。一應宋之百司並事新君,其國俟得姓氏,隨冊建號。所都之地,臨日共議。
天會五年二月六日。
★孫傅等狀乞複立廢主第一狀
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今月六日亥時,準元帥府公文一道,備到大金皇帝聖旨指揮事。傅等聞命震越,義當即死,然念世被本朝恩德至深至厚,嗣君新政才及期年,恭儉憂勤無所不至,若遽蒙廢絕,實非臣子所敢聞知,輒複忍死須臾,冒陳悲痛激切之辭,仰幹台聽。伏望垂天地再造之恩,畢始終保全之賜。傅等誓當捐軀碎首,圖報萬分。謹具畫一下項:一、太上皇以下不敢有違令旨,見已起發赴軍前,同伸懇告之誠,乞垂矜憫。
一、嗣君自即位以來,修德勤政,並無虧失,惟是失信一事,上累譴訶。蓋緣親政之初,偶為謀臣所誤,繼已盡行竄責,兼檢會上皇昨違大金信誓,亦係童貫、李良嗣、王黼等妄起事端,並行處斬了當,以此顯見嗣君悔悟前失,非有他心。伏望台慈,特賜矜察。
一、嗣君自在東宮即有德譽,著聞中外。比及即位,臣民歸仰,今感戴保全恩德至厚,若蒙終惠,未加廢絕,尚可以歲修臣事之儀。如拋降金銀表段之數,雖目下未能敷足,將來下外路取索,分歲貢納,實為大金永遠無窮之利。若一旦廢棄,遂同匹夫,縱有報恩之心,何緣自效。
一、伏詳來旨,令別選賢人以主茲土,許汴都人民隨主遷居,具見仁慈,存恤備至,不惟臣民愛戴,罔有二心,兼據今中外異姓,實未有堪充選舉者,若倉卒冊立,四方必不服從。
緣此兵連禍結,卒無休息之期,非所以上副元帥愛惜生靈之本意。
一、今日之事,生之殺之,予之奪之,全在元帥。雖大金皇帝詔書有廢立之意,然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則閫外之事,元帥固可專行。如前項所陳,事理明白,更望台慈,特霽威怒,終賜保全。
一、汴京城內兩經根括取索,公私各已罄竭,顯見將來難以立國,乞候班師之後,退守偏方,以備屏藩。如蒙大恩,特許嗣君已廢複立,所有稱呼位號一聽指揮。
右件如前,謹具申國相元帥、皇子元帥,伏望特加矜憫,早賜允從,伏候台旨。”
天會五年二月七日,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狀。
★孫傅等狀乞立趙氏第二狀
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
傅等:“右傳等伏睹皇帝詔書,宜別擇賢人立為屏藩,許令士庶共議,以此見皇帝被生靈之意,聖德甚厚。然傳等竊見國主自在東宮恭儉著聞,若欲選擇賢人,必無出其右者。兼本朝自太祖皇帝以來,累世並無失德,惟太上皇聽信奸臣,及國主年幼新立,為大臣所誤,以致違盟失信,上幹國典,伏望國相元帥、皇子元帥察傳等前狀,許其自新,號稱屏藩,複立社稷,容其遷避,以責後效。再念趙氏祖宗德澤在民未泯,或未允從前懇,亦望特賜哀憫,許於國主子弟中擇一賢者立之。或不欲立上皇諸子,則乞於神宗皇帝二子選擇建立,使長得北麵,永為屏藩,非惟不滅趙氏之祖,亦使一國生靈蒙被恩德,永有攸歸。傅等不勝激切懇禱之至,謹具狀申國相元帥、皇子元帥,伏候台旨。”
天會五年二月七日,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狀。
★孫傅以下告立趙氏狀第三狀
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
傅等:“右傅等準元帥府再遣翰林承旨吳開前來指揮,選立賢人。傅等竊以本國前日將相多是上皇時用事誤國之人,自嗣君即位以來所任宰相,亦繼以罪竄,將帥率皆叛亡之餘,其他臣寮類皆碌碌無聞,此元帥府備知,豈敢蔽賢,不以上聞?若舉於草澤之間,亦非聞望素著,人心必不歸向,孰肯推戴?兼趙氏祖宗德澤在人至深至厚,若別立他姓,城中立生變亂,非所以稱皇帝及元帥愛惜生靈之意。若自元帥府特賜選立趙氏一人,不惟恩德有歸,城中以及方外即便安帖。或天命改卜,曆數有歸,即非本國臣民所敢預議,乞自元帥府推擇賢人,永為屏藩。
傅等不勝痛切隕越惶懼之至,謹具狀申國相元帥、皇子元帥,伏候台旨。”
天會五年二月八日,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狀。
★孫傅等乞留皇太子監國狀
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右傳等準元帥府遣翰林承旨吳開來問皇太子起發事,緣自本國主往軍前議事。止是皇太子監國鎮撫,今來若起發出門,城中軍民必至變亂,兼以具擇立事申稟元帥府,候定議指揮到日起發次,謹具申元帥府。
謹狀。”
天會五年二月八日,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狀。
★帥府再下舉人
據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孫樞密等狀申事已洞悉:“右元帥府竊稔朝廷所以必廢趙氏者,豈徒然哉?
蓋以不守盟誓,不務聽命,為罪之極也。非天命改卜,豈有陸梁如此之甚者?皇上猶以寬度釋其罪負,別立賢人而已,真所謂伐罪吊民之大義。聖諭丁寧,而輒言及趙氏,雖不忘舊君,其違命之罪亦已深矣,以後不宜更複如此。又,狀申前日將相多是罪廢、敗亡之餘,其他臣寮類皆碌碌無聞,若舉於草澤之中,孰肯推戴者。天之運數既有其衰,亦必有繼興者,若言敗亡之世必無可繼,則三王之後迄至於今,安有君臣之道、人倫之序?何不詳道理之深也?再請恭依已降聖旨,早舉堪為人主者一人,當依已去劄子施行。如或必欲元帥府推擇,緣會驗在軍皆依河北漢兒,若舉一人即與混一無異,實違已降聖旨,欲推擇南人,其見在軍南官,亦樞密院之所共知也。未審果有可舉者否?若有所舉,請具姓名見示,亦與依應,惟不許何 、李若水預於此議。如或京內及外俱難自舉,仍請諸官各敘名銜,速具管依元帥所舉推戴狀申。”
天會五年二月八日。
★軍民耆老等狀乞立趙氏
汴京軍民、僧道、耆老、郭鐸等:“右鐸等伏聞二元帥公文,備奉大金皇帝聖旨指揮,欲令選賢人以主茲土。鐸等聞命震驚,罔知所措。竊惟元帥擁吊民伐罪之師,行應天順人之道,既破京城,斂兵不下,全活在城生靈,雖湯、武仁義之兵未易過此。念今上自處東宮,至即帝位,恭儉修德,中外悅懷,止緣踐位之初未熟政事,輔弼非人,有失大信,致獲罪於大金皇帝也。然今上雖失大信,其於天下萬姓略無過失,士民歸向久矣,若遽見廢絕,別立異姓,不惟異姓中不見有德之人,誠恐庶民皇皇,無所統一,奸雄僭竊,殺戮無辜,如此則非所以上副大金皇帝及元帥愛惜生靈之意也。伏望元帥垂天地再造之恩,全始終生成之賜,複立今上以主茲土,世修享貢以報洪恩,今上感戴之誠,何時而忘也?如元帥府必欲以失信廢之,即今太子監國,自當承嗣,如更不欲立之,乞於親王中選擇賢者以承大位,庶使太祖、太宗二百年基業不絕,人心向慕,實天下蒼生之幸。今若別立異姓,設或倉卒之間選擇非人,蹈前車已覆之轍,不免再軫大金皇帝聖慮,而民複墜於塗炭也。鐸等情動於中,義不得辭,仰冒威嚴。無任叩頭泣血俯伏俟命之至,謹齎狀詣善利門投獻,伏望元帥府俯垂鑒察。謹狀。”
靖康二年二月八日,汴京軍民、僧道、耆老、郭鐸等狀。
★孫傅等狀乞立趙氏第四狀
文武百官、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
傅等:“今月初八日,準元帥府劄子節文,再請恭依已降聖旨,早舉堪為人主者一人,如或京內及外俱難自舉,仍請諸官各敘名銜,速具管依元帥所舉推戴狀申。右傅等竊詳本國趙氏祖宗德澤深厚,在人日久,累於前狀,瀝懇哀告。今來渝盟失信既止是上皇與前主,其子及支屬並不幹預,尚冀恩造,更賜詳擇,庶得中外帖服,不至生事。若不容傅等死請,必欲選擇異姓,自中及外委無其人,兼實難於自舉。伏乞元帥府選擇,敢不一聽台命。傅等無任哀痛惶懼隕越之至,謹具狀申國相元帥、皇子元帥,伏候台旨。”
天會五年二月九日,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狀。
★孫傅狀乞立趙氏第五狀
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
傅等:“前已累申元帥府,乞軫恤趙氏,存全社稷,許國主歸國,降號稱藩,永事大國,或就立監國嗣子,以從人望,或選趙氏近屬使本國生靈有主,中外帖安,以全大國吊伐之義。傅等今在南薰門拜泣俟命。無任哀痛惶懼殞越之至,謹具狀申元帥府,伏候台旨。”
天會五年二月十日,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狀。
★又狀
右傅等除已與百官具狀申大金元帥府外,尚有不盡之意,不敢自隱,今更忍死泣血上幹台聽:“伏以前主皇帝違犯盟約,既已屈服,服而舍之,存亡斷絕,唯在元帥。不然,則有監國皇太子自前主恭命出郊以來,鎮撫軍民,上下帖然,或許就立,以從人望。若不容傅等伸臣子之情,則望賜矜憫,念趙氏祖宗並無失德,內外親賢皆可擇立。若必擇立異姓,天下之人必不服從,四方英雄必至雲擾,百姓塗炭卒未得安。傳自知此言罪在不赦,然念有宋自祖宗以來,德澤在人,於今九世,天下之人雖匹夫匹婦未忍亡之。況傳世食君祿,方主辱臣死之時,上為宗社,下為生靈,苟有可言,不敢逃死,伏望台慈,更賜矜察。傅無任哀懇痛切惶懼隕越之至,謹具申元帥府。謹狀。”
天會五年二月十日,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狀。
★帥府再下劄子
吳承旨回,齎到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孫樞密等狀二道並初七日狀二道,備已洞悉:“右勘會朝廷所以滅宋者,蓋趙氏之罪深也,況詔旨叮嚀務在恤民,今來堅執迷惑,累有祈請複立趙氏,甚不應理。若謂廢舊立新,果難服從,緣趙氏太祖,孰與推戴?自立尚可,何況遵依聖詔擇賢共立,孰謂不可?兼早有文字,推貴道德,不限名位高卑,本欲利民。今諸官、軍民、僧道、耆老乞行府選擇,行府於在京官寮未諳可否,
但想在京目下為首管勾者,必是可舉,所以行府欲立本官,諸在京文武百官、軍民、僧道、耆老照驗此意。若所指在京目下為首管勾官員可以共立,早具本官名銜狀申。如亦未可,即依已去文字,須得共薦一人,限不過今月十一日狀申。所有取索趙氏枝屬,不過今日發遣出城。如或此度不見薦舉及不發遣,必當別有悔吝,無得有違。”
天會五年二月十一日。
★複下汴舉人
今月初十日,右副元帥親赴左副元帥麾下,共議京人告請複立趙氏事,至晚到本營,方有善利門下軍員送到汴京軍民、僧道、耆老、郭鐸等告乞複立趙氏事文狀,並孫樞密等今月初七日、八日、十日三次狀五道錄白,緣為此事已經共議,差官入京,須得別薦外,善利門下人員以輒受文狀嚴加懲戒訖。竊慮京人猶以投狀為辭,別敢推注住滯,今請在京諸官孫樞密等照會,速依吳承旨、莫學士等齎去文字日限施行,不得住滯。
天會五年二月十一日。
★張叔夜狀乞立趙氏
簽書樞密院事張叔夜:“契勘累具申乞存立趙氏之後,今奉令旨,見今為首管事之人,緣本官非眾所推,兼勘會曾於八日令旨,如無可推,令具申管依元帥府推戴狀,今來欲乞檢會累申從元帥府於嗣子或軍前支屬內擇立一人,所貴恩歸元帥府,永為屏藩,而趙氏宗廟尚得血食。右謹具申元帥府,伏候台旨。”
天會五年二月十一日,簽書樞密院事張叔夜狀。
★乞命張邦昌治國狀
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
準元帥府牒,須得共薦一人,限今月十一日狀申者。契勘自古受命之主,必上膺圖錄,下有勳德在民,或權強近臣,或英豪特起,有大材略,因而霸有天下,方為人所樂推。今來本國臣寮,如孫傅等,召自外方,被用日淺,率皆駑下,迷誤趙氏,以至亡國,人皆懷怨,方且俯伏謹候誅夷,若或付之土地,俾為藩屏,必為百姓忿疾,旋致變亂,上負選擇之意。然今奉元帥之令,備到詔旨嚴切,舉國惶恐,非敢違拒,實以在內官寮委無其人,伏望元帥台慈體念,乞於軍前選命張邦昌以治國事。
如軍前別有道隆德懋,為天命之所歸者,乞賜選擇,本國臣民敢不推戴者?右謹具申元帥府,伏候台旨。”
天會五年二月十一日,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狀。
★秦檜狀乞立趙氏
朝散郎、試禦史中丞致仕秦檜:“準元帥府指揮,如別有異見具狀申者。右檜竊以自古建國立王,非為率眾庶以奉一夫,蓋欲代天致理,使生靈有所依歸,不墜塗炭也。契勘張邦昌在上皇時執政日久,伐燕敗盟之計皆所預知,今若冊立,恐元帥大兵解嚴之後,奸雄竊發,禍及無辜,將不稱元帥吊民伐罪之意。若蒙元帥推天地之心,以生靈為念,於趙氏中推擇其不預前日背盟之議者,俾為藩臣,則奸雄無因而起。元帥好生之德通於天地,檜雖草芥,亦被生成之數。無任待罪隕越激切懇求之至,謹具狀聞,伏候台旨。”
天會五年二月十四日,朝散郎、試禦史中丞致仕秦檜狀。
★元帥府要秦檜懲斷
據前宋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狀乞選命張邦昌以治
國事,行將已申奏朝廷,乞立為皇帝,仍賜冊文。不晚降到冊文,見得事體輕重便索鐫造,合先取紅羅一十段,紅絹一十匹,玉簡一匣,金箔貫索應用事數全,並用冊寶匣、床舁應幹合用物件並全,請在京官寮疾早準備應副。入京月日,續有文字次。
所有迎接儀仗,亦請依例準備等接。仍比至行禮以來,應有所司事務依舊管勾。又,勘會先去劄子,如別有異見,別具狀申,隻不許引惹趙氏。今據前中丞秦檜狀,尚言乞立趙氏,特係違令,合要本官懲斷,速起發前來。
天會五年二月十四日
★依準製造、迎接等事狀
在京官寮、吏部尚書王時雍等:“今月十四日吳開、莫儔
齎到軍前文字。據前宋文武百寮、軍民、僧道、耆老狀乞命張邦昌以治國事,行府已申奏朝廷,乞立為皇帝,仍賜冊文。不晚降到冊文,見得事體輕重便索鐫造,合先取紅羅一十段,紅絹一十匹,玉簡一匣,金箔貫索應用事數全,並用冊寶匣、床舁應幹合用物件並全,請在京官寮應副疾早準備外,入京月日,續有文字。所有迎接儀仗,亦請依例準備等接。仍比至行禮以來,應有所司事務依舊管勾。又勘會先去劄子,如別有異見,別具狀申,隻不許引惹趙氏。今據前中丞秦檜狀,尚言乞立趙氏,特係違令,合要本官懲斷,速請發遣前來者。右除紅絹、紅羅令齎至軍前交納外,有所玉簡、冊寶匣、床舁應幹合用物件,取責到少府監申狀,委得於日下監勒,合幹人計料合用物等,乞支降製造,見責近限,令疾速了當次。所有迎接儀仗已牒禮部、太常寺依例準備等。仍比至行禮以來,應有所司事務,恭依指揮依舊管勾。其前中丞秦檜,已發遣赴軍前去訖。謹具狀申元帥府,伏候指揮。”
天會五年二月十五日,在京百寮、吏部尚書王時雍狀。
★議遷都狀
在京百寮、吏部尚書王時雍等:“今月二十日吳開、莫儔
自軍前傳奉元帥令旨,集議遷都,可往是何去處。伏睹前詔,汴京人民許隨主遷都,緣此事大,未曾迎接新主,非臣民所敢輕議。今舉國生靈已荷大恩,自合一聽令旨,豈敢自擇?今恭承嚴命,眾議所遷去處,如揚州、江寧府,乞賜詳酌,與新主依前來台旨臨日,共議施行。謹具狀申元帥府,伏候台令。”
天會五年二月日,在京官寮、吏部尚書王時雍等狀。
●卷四
★冊大楚皇帝文
維天會五年歲次丁未,二月辛酉朔,二十一日辛巳,皇帝若曰:“先皇帝肇造區夏,務安元元。肆朕纂承,不敢荒怠,夙夜兢兢,思與萬國同格於治。粵惟有宋實乃通鄰,貢歲幣以交歡,馳星軺而講好,期於萬世,永保無窮,蓋我有大造於宋也。不圖變誓渝盟,以怨報德,稱端構亂,反義為仇,譎詐成俗,貪婪不已,加以肆行淫虐,不恤黎元,號令滋張,紀綱弛紊。況所退者非其罪,所進者非其功,賄賂公行,豺狼塞路,天厭其德,民不聊生,尚又姑務責人,罔知省己。父既無道於前,子複無斷於後,以故征師命將,伐罪吊民,幸賴天高聽卑,神幽燭細,旌旄一舉,都邑立摧,且眷命攸屬,謂之大寶,苟曆數改卜,未獲偷安,故用黜廢,以昭聰鑒。今者國既乏主,民宜混同,然念厥初本非貪土,遂命帥府與眾推賢,僉曰:‘太宰張邦昌,天毓疏通,神姿睿哲,處位著忠良之譽,居家聞孝友之名,實天命之有歸,乃人情之所係。擇其賢者,非子而誰?’是用遣使特進尚書左仆射、同知樞密院事、監修國史、
上柱國、南陽郡開國公、食邑三千戶、食實封二百戶韓資政、副使榮祿大夫、行尚書禮部侍郎、提點大理寺、護軍、譙縣開國侯、食邑一千戶、食實封一百戶曹說,持節備禮,以璽紱冊命爾為皇帝,以理斯民,國號大楚,都於金陵。自黃河已外,除西夏新界,疆場仍舊,世輔王室,永作藩臣,貢禮時修。爾勿疲於述職,問音歲致;我無緩於披誠。於戲!天生蒸民,不能自治,故立君以臨之;君不能獨理,故樹官以教之。乃知民非後不治,後非賢不守,其於有位,可不慎與?予懋乃德,嘉乃丕績,日慎一日,雖休勿休。往飲哉!其聽朕命。”
天會五年三月七日。
押冊:金紫光祿大夫、左散騎常侍、知禦史中丞、上護軍、彭城縣開國公、食邑一千戶、食實封一百戶劉恩。
讀冊:樞密院吏房承旨、中散大夫、衛尉寺卿、上輕車都尉、清河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賜紫金魚袋張願恭。
押寶:中大夫、行中書舍人、上輕車都尉、太原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賜紫金魚袋王企中。
奉寶:樞密院戶房主事、銀青榮祿大夫、檢校工部尚書、行太常少卿、兼侍禦史、輕車都尉、隴西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李忠翊。
貝勒呼喇呼充傳宣。
東、西上閤門使韓企先充禮直官。
又有各人人從,並樞密院差。
賜物:
玉冊,冊匣,冊床,行馬一對,金印寶匣,寶床,行馬一對,紅羅窄襖子,平麵玉禦帶,銀褐中單,烏紗襆頭,衣匣,衣床,行馬全。
★楚主與行府書
天會五年三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今月七日伏奉皇帝聖旨,特降樞臣俯加封冊,退省庸陋之資,何以對揚休命?前此固常死避,終不獲辭,載惟選授之初,盡出薦揚之力。尋因還使,附致感悰,願亟拜於光儀,庶少申於謝禮,未聞台令,殊震危衷,遂遣從官,是敷勤懇,重蒙諄諭,仰識眷存。然而淹日未前,撫躬無措,恐浸成於稽緩,實深積於兢惶,伏望聖慈,早容趨赴,候承報示,徑伏軍門。拳拳之誠,並留麵敘。不宜。謹白。”
★賀南楚書
天會五年三月十三日,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向承明詔,擇立賢人,爰及士庶之謀,已諒聰英之聽,具聞天闕優降冊書。禮命恭行,群情胥悅,未遑伸於慶祝,不圖辱於華緘,幸容先導微悰,繼陪高論。今差榮祿大夫、兵部尚書、護軍、廣陵縣開國公高慶
裔、彰武軍節度使、金紫榮祿大夫、檢校太保兼侍禦史、上騎都尉、隴西縣開國侯李士遷充慶賀使副。有少禮物,具諸別幅。
專奉書陳賀,不宣。謹白。”
★楚主謝遣使書
天會五年三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邦昌猥以菲才,誤膺聖擇,但俯臨於禹甸,方瞻仰於堯雲,對揚璽紱之華,激切肺肝之感,懋惟選建,實自薦論,願趨謝以陳誠,辱賜書而讚善。情文兼厚,副以儀物之多;恩義並隆,煥乎袞冕之貴。靜言荷戴,詎可名言!重念授冊以還,甫迨彌旬之久,粵從請念,尚阻造前,祈深察於羈悰,庶早親於名範,其如懇切,曷究敷陳,仰冀英聰,俯垂照鑒。今因榮祿大夫、兵部尚書、護軍、廣陵縣開國公高慶裔等回,專奉書陳謝,不宣。謹白。”
★回南楚書
天會五年三月十四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比遣使人,聊申慶禮,辱緘封之繼至,亦悃愊之彌深,其於感激,未易敷述。所雲之事,佇期翌日,仰奉光儀。專奉書陳達,不宣。謹白。”
★楚複致書
天會五年三月十五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比緣慶問,尋具謝緘,載申請命之誠,實懼瀆尊之咎,重蒙矜容,特賜俞允,即祗伏於軍門,方佇瞻於台表,其如吹澤,曷罄欽誠。謹奉書複聞,不宣。謹白。”
★行府與楚書
天會五年三月二十三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近辱華音,備詳雅意,以左丞馮澥、管軍郭仲荀皆素著於忠儉,欲俾還於職務。竊以上件官將要之定議,係於北遷,既來命之克勤,何弊府之敢吝?簽書樞密院事曹輔、禮部侍郎譚世績、中書舍人孫覿、給事中沈晦、閤門宣讚舍人李仔、朝散郎汪藻、閤門祗候趙瑰、給事中黃夏卿、宣讚舍人趙詵、右文殿修撰宋彥通、觀察使邢端彥、將作少監蘇餘慶、少府少監徐天民、少府監丞許汪、崔亨複、包師道、羅公彥、宋忠、劉思齊、郝敏、任良臣、武恭孝、李琦,並人從家眷等,或從行廢帝,或因事軍門,今並遣還,庶俾分任。外自來所取金帛,皆係犒賞軍兵之所急用,雖不能足數,亦且期大半,今楚國肇造,本固則安,慮因征括之急,重困斯民,亦議權止。又有夏國並別事宜,今差保靜軍節度使蕭慶、觀察使李口諭所雲前去計議。仰惟高明,幸察悃愊。專奉書陳達,不宣。白。”
★行府告諭亡宋諸路立楚文字
元帥府勘會:“往者遼國運衰,是生昏德,先發釁端,自為戎首。朝廷爰舉義師,奉天伐罪,不期宋人浮海計議,候並遼國,願割燕、雲,歲納金縑,自依舊例。先皇帝以有容為德,嘉其來意,置以不疑,即時允許。爾後全燕才下,割之如約,其謂恩德不為不多,於是要以天地,質諸神明,遂立誓文,盜賊逃人,無令停止,亦不得密切間諜,誘擾邊民,傳於子孫,守而勿失。既而宸輿北返,宰執東行,不意宋貪婪無厭,稔其奸惡,忽忘前施之義,潛包幸亂之謀,遽瀆誓約,結構凶頑,使圖不軌,據京為叛,賊殺大臣,邀回戶口,啖以官秩,密令納土,仍示手書,竊行撫諭,遂使京畿之地鞠為寇場。洎天兵臨境,魁首奔亡,而又接引,輒相保蔽,更易姓名,授之官爵。
及至追索,傳以偽首,既殺無辜,又貸有罪,不仁不恥於此可知。朝廷方務含容,不形其惡,但誡邊臣,戶口之外,一無理辨,此所以必欲久通和好之故也。彼尚飾以偽辭,終為隱諱,招納叛亡,反擾民戶,使邊賊出沒作過,所有歲幣又多愆期,背德忘恩,莫此之甚!朝廷亦不咎之,依前摧索,亦不聽從,反雲:‘本朝幅員萬裏,民居散漫,雖欲根究,難指有無,況事皆已往,請別計議。’據彼迷辭,意涉誇謾,至於本境行發文字,輒敢指斥朝廷,言多侮謗。雖累次移文,俟其改過,終不悔悟,罔有悛心。矧又夏台,實我藩輔,忱誠既獻,土民是賜,而宋人忽聚無名之師,輒行侵擾之事。因其告援,遂降朝旨,移文解和,俾複疆土,仍以狂辭,不為依應,反雲夏人納款,曲有陳請。大金方務恩撫初附之國,且料不無曲意,姑行順從夏人,已為周至,自今不煩幹預,自當以道理所在。且朝廷方隆恩造,下浹群邦,宋夏兩國,各蒙其賜,所與之地裁之在我,肯致曲私以為周至,豈其詭詐侮慢,昧於道理,不為稟從如此之甚!斯則非止侵淩夏國,實關不懼朝廷,加以肆行苛虐,不恤黎元,號令滋張,紀綱弛紊,淫詞遍野,虛器盈庭,所退者非其罪,所進者非其功,賄賂公行,豺狼塞路,多端巧細,聚斂無度,役使百倍,比屋一空,天厭其德,民不聊生,尚又姑務責人,罔知省己。遂奉聖詔伐罪吊民,亦許夏國相應進討。趙主才聞近舉,遠奔淮旬,嗣子繼立,聲言內禪,引以父咎,哀泣求和,願割三鎮,複尋舊好。特為矜湣,遂其所請,再修盟誓,一同父約。無何誓墨未幹,盟言已變,官軍才退,援眾繼集,密敕邊臣,冀令堅守。父雖無道,情有可矜,悔過而去其位;子複背盟,理無可恕,覆車而不改轍。以故再奉嚴命,重伸吊伐。去冬諸路兵馬才到城下,累遣使人,尚冀悛改,皆蔽而不通。至閏月二十五日城破,二十九日少主出降,上表待罪。尋具申奏,奉聖旨:‘先帝有大造於宋而宋人悖德,故去年有問罪之舉,乃因嗣子遣使軍前哀鳴祈請,遂許自新,既而不改前跡,變渝愈速,是致再討,猶敢抗師。洎官兵力擊,京城摧破,方申待罪之禮。況追尋載書,有違斯約,子孫不紹,社稷傾覆。父子所盟,其實如一,今既服罪,宜從誓約。宋之舊封,頗亦廣袤,既為我有,理宜混一,然念所舉,止為吊伐,本非貪土,宜別擇賢人,立為屏藩,以主茲土。’趙氏宗人不預此議,應宋之百司,並事新君者,其宋之道君、少主、後妃已下,並已北遷。及委前宋文武百官、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狀:‘竊以本國前日將相多上皇時用事誤國之人,自嗣君即位以來所任宰相,亦繼以罪竄,將帥率皆敗亡之餘,其他臣僚類皆碌碌無聞,此元帥府之所備知,豈敢蔽賢?若舉於草澤之間,亦非聞望素著,人心必不歸向,孰肯推戴?兼祖宗德澤在人至深至厚,若別立他姓,恐生變亂,非所以稱皇帝愛惜生靈之意。若自元帥府特選立趙氏一人,不惟恩德有歸,城中方外即便安帖。或天命改卜,曆數有歸,即非本國臣民所敢預議,乞自元帥府推擇賢人,永為藩屏。傳等不勝痛切隕越之至。’尋以趙氏父子不守信誓,為罪之深,將所以必廢趙氏之意,往複再三,乃雲:‘在京必無其人,乞於軍前選立太宰張相公以治國事’者。行府會驗本官,乃去年同康王出質者也。既許尋舊好之後,少主竊發精兵,夜犯營寨。
官兵接戰,即時破滅,以其敗盟,遂圍京城。將臨進攻,本官哀泣泥首曰:‘某身為宰執,出質軍前,不意犯於不虞,罪當萬死。然少主蒞事日淺,蓋緣奸臣所誤,且乞緩其攻擊。’因遣使詰之。少主趨迎使人,泣而謝罪,乃至和成。洎從軍北行,河北州縣或有不降,每欲進擊,必自哀求,往往有可湣之意。
及重兵再舉,又乞遣使理會,雖威之以鋒刃不之避也,欲引而南進,曰:‘豈有大臣躬親出質,不能戢兵,以致交惡,而同敵人忍觀其伐主也,我頭可斷,我身不可去。’破城之日,驛召而至,語及廢國之際,號泣躄踴,涕泗交流,告乞再造;既見不容,或以腦觸柱,或以首投地,幾至自絕,乃知忠孝剛毅出於其倫。忽聞共戴,果謂此人則得其人也,然恐難奪其誌,洎在京百官差到翰林學士承旨吳開、翰林學士莫儔齎狀勸請曰:‘切聞建邦設都,必立君長;製國禦俗,允賴仁賢。恭以大金皇帝道奉三無,化包九有,不以混一中外為己私念,專用全活生靈為國大恩,明下詔音,曲詢眾議,矜從諸夏,俾建列藩,共推宗公以治國事。契勘雖不許存立趙氏,既奉詔諭,擇立賢人,以主茲土,則於國於民為幸亦已深矣。伏惟太宰相公名高今古,學通天人,位冠塚司,身兼眾美。碩德偉望,早羽儀於百工;嘉謀赤心,每勤勞於三事。敢望以蒼生為憂而不以細行自飭,以機政為慮而不以固避自嫌,上體大金擇立存撫之恩,下副國人推戴為主之念。又,別有狀申行府,文武、百官、僧道、耆老、軍民共請太宰張相公以治國事。別有勸請文字,竊恐猶有辭讓,伏望元帥府更賜敦諭本官早從輿望。’尋請知樞密院事、漢軍都統製劉侍中等同詣,具道其由,勃然奮怒曰:‘國雖將破,在臣子之分,豈容聞此事?’由先有防備,不獲自絕,然而閉目掩耳,背立偃蹇,終不為聽,但罵文武官寮曰:‘以諸公畏於兵威,置我賊亂之罪,寧甘死於此,不可活於彼,以取後世篡奪之名也。’然行府以軍國務重,不可久曠,尋錄申奏。今降到寶冊,持節備禮,以璽綬冊命為皇帝,以撫斯民,國號大楚,都於金陵。自黃河以外,除西夏新界,疆場仍舊,世輔王室,永作藩臣。其間誌氣屹然不動,雖多方勉諭,以事在已然,雖死無濟,何如就冊,用拯生靈,猶不下飲食累日,幾至滅性。遂擁迫入城,乃有在京官寮、僧道、耆老、軍民共集勸請,直至今月七日方受冊命。合行曉諭,須議指揮。
京畿路京西路南路北路京東路東路西路陝西路鄜延路環慶路秦鳳路熙河路京兆路河北東路淮南東路西路右下逐處,各可照驗,應宋之舊臣,或作藩鎮,並事新君,軍國之務,事無大小,一切聽其處分。敢有違誤,或妄稱恩舊輒有動眾以擾軍民不獲安業者,即是叛命之人。夫趙氏,累世之君也,猶以失道,假手幹我?今大楚皇帝推戴,儻有拒命,雖有愛惜生靈,勸懲之義,當在必行,則玉石俱焚,豈能無之?宜所在曉悉此意,一切並聽節製,以副聖旨撫綏安寧之意。
仍仰就便指揮曉告所轄合幹去處知悉,具依準施行狀申。”
天會五年三月二十六日。
★與楚計會陝西地書
天會五年三月二十七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勘會準降到大楚皇帝冊文,自黃河以外,除西夏新界,疆場仍舊;並當府所奉宣命,楚、夏封界,就便從長分畫施行者,今議定東自麟府路洛陽溝,東底黃河西岸,西曆暖泉堡、鄜延路米脂穀、大穀、
米穀、開光堡、臨夏城、聖塔穀、威戎城、萬安川、殄羌寨、杏子堡、鵓鴿穀、萬全寨、木場口、累勝寨、環慶路威邊寨、
麥川堡、定邊軍賀家原、阿原堡、木瓜堡、九星原、通歸堡、定戎堡、臥山台、興平城、巢寨穀、曙雞嶺寨、秦市川、委布穀口、涇原路威川寨、賀羅川、賀羅口、板井口、通關堡、古蕭關、秋山堡、綏戎堡、鍬?川口、中路堡、西安州山前堡、水泉堡、定戎寨、亂山子、北穀川、秦鳳路通懷堡、打乘川、征原堡、古會州自北直抵黃河,依見今流行分熙河路盡西邊以限楚、夏之封。所有界至,如或指定地名城堡處所,內有出入懸邈者,相度地勢,各容接連,兩相從便分畫。布此悃悰,冀為孚察。專奉書陳達,不宣。謹白。”
★楚回書
天會五年三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國相元帥、皇子元帥:“比遣使指,申諭夏疆,已附致於悃誠,複勤書於誨示。
恭聞宣命,俾分畫之從長,茲奉令慈,指地名而開示,東自麟府路洛陽溝,東底黃河西岸,西曆暖泉堡、鄜延路米脂穀、大穀、米穀、開光堡、臨夏城、聖塔穀、威戎城、萬安川、殄羌寨、杏子堡、鵓鴿穀、萬全寨、木場口、累勝寨、環慶路威邊寨、麥川堡、定邊軍賀家原、阿原堡、木瓜堡、九星原、通歸堡、定戎堡、臥山台、興平城、巢寨穀、曙雞嶺寨、秦市川、委布穀口、涇原路威川寨、賀羅川、賀羅口、板井口、通關堡、古蕭關、秋山堡、綏戎堡、鍬?川口、中路堡、西安州山前堡、水泉堡、定戎寨、亂山子、北穀川、秦鳳路通懷堡、打乘川、征原堡、古會州自北直抵黃河,依見今流行分熙河路盡西邊以限楚、夏之封,其間懸邈,各許相度其宜,以至接連,兩相從便。已具導於定議,當即接於伻圖,其或未安,尚容再稟。仰祈英覽,洞照微衷。謹奉書複,不宣。謹白。”
★與楚減免銀絹錢書
天會五年三月二十九日,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會驗宋時除依遼國舊例歲輸銀、絹五十萬兩、匹外,別納錢一百萬貫。初以代燕地所出,今若依例輸納,且念地既分割,民有凋弊,特免錢一百萬貫,減放銀、絹二十萬兩、匹,每年隻議納三十萬兩、匹,銀絹各半,其數亦依舊例交割。布此悃悰,冀為照察。專奉陳達,不宣。謹白。”
★楚謝減銀絹錢書
天會五年四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國相元帥、皇子元帥:“重勤書誨,祗荷令慈。惟前朝之所輸,準定數而有例,俯念地土割裂之後,方當人民凋弊之餘,曲賜寬矜,悉從蠲免,特免錢一百萬貫外,減放銀、絹二十萬兩、匹,每年隻議納三十萬兩、匹,銀絹各半,其數一依舊例交割。所蒙指諭,悉已遵承。其於感戴之心,難盡敷陳之素。仰惟聰哲,深亮悃誠。
謹奉書陳複,不宣。謹白。”
★楚回書
天會五年四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國相元帥、皇子元帥:“祗領華緘,具欽隆指。城破不取,已歸全度之仁;軍賞姑停,載荷哀矜之賜。以至蠲免歲納之數,悉係始終恩顧之私,惟頂踵之所蒙,雖膚發而可割。所有三十萬兩、匹,才候措置就緒,請依令旨排辨。伏祈英亮,垂鑒卑悰。謹奉書陳複,不宣。謹白。”
★元帥右監軍與楚書
天會五年七月日,元帥府右監軍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昨者宋人不幸,趙氏敗盟,由此出師至於國都,乃廢宋而造楚,本以示懲勸於後來者也。班師之日,定約具存,貴心腹以相知,凡事為而必達,距今累月,曾無一音,緬想其間,不知何似?所約陝西之地,以屬夏國之疆,頃被彼人請分茲土,伏冀早為割畫,用副悃誠。睽違去此既遙,動靜於茲未悉,回複之際,次第相聞。商氣方清,願膺繁戩。今差朝散大夫、少府少監、飛騎尉、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牛慶昌、六宅使、銀青榮祿大夫、檢校太子賓客、兼殿中侍禦史、雲騎尉樂詵專奉書陳達,不宣。謹白。”
★康王與帥府通問
今月十九日,準黃河南岸遣過兵士丁俊、馬立等二人齎到稱大宋皇帝奉使國相元帥通問所牒封,當府照到來牒,上題寫‘大宋’二字,尋與都統所同共商量,為國號不同,不敢收留,已回牒卻於元差來人取齎回,及已具申稟元帥府施行,候奉到指揮,別行牒去訖。今錄白通問所元來公文,粘連在前,須至申覆者。
右謹如前,伏乞元帥府照驗施行。
天會五年七月二十六日。
★康王書
建炎元年六月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帳前:“蓋聞天屬所係,遇患相收;鄰國之交,行道為福。輒披哀懇,用徹聰聞。顧大義之當然,宜高懷之洞照,痛念本國遠通貴朝,原其浮海之初,各有誓山之誌,事有可恨,謀因不臧,一變歡盟,重罹禍故,興言及此,雖悔何追?昨為將命之行,深冀接辭之幸。取道偶異,有懷弗宣。逮提入衛之師,承奉再和之詔。
初謂登陴而不下,荷德何言;終聞舉族以偕行,措躬無地。便欲自投於死所,莫能終拂於輿情,繼體非心,抆淚盈握,早夜以思,投告無所,乃惟博達,必照幾微。天有常理,不多上人者,蓋識消息盈虛之數;天無私覆,非大無道者,皆有扶持安全之心。諒國相元帥特擴大度,深矜至衷,資二帝之南還,擇六宮而偕行,無留宗族,並返官聯,上承天地好生之心,俯慰黎元願息之意。倘施恩之出此,宜圖報之何如?四海流聞,必服柔而慕德;上穹降鑒,亦眷佑以垂休。茲惟治國之遠圖,不特衝人之私幸。炎蒸在候,調護惟宜。所有二帝、諸後問安表箋,並望指揮即令通達,許人進見,以慰敻敻瞻慕之心。有少禮物,具如別幅。謹白。”
★回康王書
天會五年十月四日,元帥右監軍、右都監同致書於前宋康王閣下:“且以亡宋累違誓約,故前年有城下之盟。洎成之後,不務遵奉,反圖不軌,雖使悔之,終無悛改,故今年有滅國之舉,汴人既與執迷,理宜夷戮,而登城不下,擇立賢人,蓋以罪有所歸,肯多上人而違安全之心乎?至於告諭諸路不許複思趙氏,亦使後世為人上者,吝於盟信,不敢放縱,以為深戒,豈是已甚耶?今閣下身既脫網,亦合守分,輒敢竊人汴邑,僭稱王號,遣使詣府,一無遜辭,反求父兄、宗親、官聯,而陰遣軍兵,頻來戰鬥。詳味其意,全無追悔父兄之誤,特有以力抗拒之心,況朝廷所立大楚皇帝,不言所在之處,帥府議定割與夏國陝西諸路之地,有無已未依從,難議允聽。今因人使回,專奉書陳達不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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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冊大楚皇帝文
維天會五年歲次丁未,二月辛酉朔,二十一日辛巳,皇帝若曰:“先皇帝肇造區夏,務安元元。肆朕纂承,不敢荒怠,夙夜兢兢,思與萬國同格於治。粵惟有宋實乃通鄰,貢歲幣以交歡,馳星軺而講好,期於萬世,永保無窮,蓋我有大造於宋也。不圖變誓渝盟,以怨報德,稱端構亂,反義為仇,譎詐成俗,貪婪不已,加以肆行淫虐,不恤黎元,號令滋張,紀綱弛紊。況所退者非其罪,所進者非其功,賄賂公行,豺狼塞路,天厭其德,民不聊生,尚又姑務責人,罔知省己。父既無道於前,子複無斷於後,以故征師命將,伐罪吊民,幸賴天高聽卑,神幽燭細,旌旄一舉,都邑立摧,且眷命攸屬,謂之大寶,苟曆數改卜,未獲偷安,故用黜廢,以昭聰鑒。今者國既乏主,民宜混同,然念厥初本非貪土,遂命帥府與眾推賢,僉曰:‘太宰張邦昌,天毓疏通,神姿睿哲,處位著忠良之譽,居家聞孝友之名,實天命之有歸,乃人情之所係。擇其賢者,非子而誰?’是用遣使特進尚書左仆射、同知樞密院事、監修國史、
上柱國、南陽郡開國公、食邑三千戶、食實封二百戶韓資政、副使榮祿大夫、行尚書禮部侍郎、提點大理寺、護軍、譙縣開國侯、食邑一千戶、食實封一百戶曹說,持節備禮,以璽紱冊命爾為皇帝,以理斯民,國號大楚,都於金陵。自黃河已外,除西夏新界,疆場仍舊,世輔王室,永作藩臣,貢禮時修。爾勿疲於述職,問音歲致;我無緩於披誠。於戲!天生蒸民,不能自治,故立君以臨之;君不能獨理,故樹官以教之。乃知民非後不治,後非賢不守,其於有位,可不慎與?予懋乃德,嘉乃丕績,日慎一日,雖休勿休。往飲哉!其聽朕命。”
天會五年三月七日。
押冊:金紫光祿大夫、左散騎常侍、知禦史中丞、上護軍、彭城縣開國公、食邑一千戶、食實封一百戶劉恩。
讀冊:樞密院吏房承旨、中散大夫、衛尉寺卿、上輕車都尉、清河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賜紫金魚袋張願恭。
押寶:中大夫、行中書舍人、上輕車都尉、太原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賜紫金魚袋王企中。
奉寶:樞密院戶房主事、銀青榮祿大夫、檢校工部尚書、行太常少卿、兼侍禦史、輕車都尉、隴西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李忠翊。
貝勒呼喇呼充傳宣。
東、西上閤門使韓企先充禮直官。
又有各人人從,並樞密院差。
賜物:
玉冊,冊匣,冊床,行馬一對,金印寶匣,寶床,行馬一對,紅羅窄襖子,平麵玉禦帶,銀褐中單,烏紗襆頭,衣匣,衣床,行馬全。
★楚主與行府書
天會五年三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今月七日伏奉皇帝聖旨,特降樞臣俯加封冊,退省庸陋之資,何以對揚休命?前此固常死避,終不獲辭,載惟選授之初,盡出薦揚之力。尋因還使,附致感悰,願亟拜於光儀,庶少申於謝禮,未聞台令,殊震危衷,遂遣從官,是敷勤懇,重蒙諄諭,仰識眷存。然而淹日未前,撫躬無措,恐浸成於稽緩,實深積於兢惶,伏望聖慈,早容趨赴,候承報示,徑伏軍門。拳拳之誠,並留麵敘。不宜。謹白。”
★賀南楚書
天會五年三月十三日,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向承明詔,擇立賢人,爰及士庶之謀,已諒聰英之聽,具聞天闕優降冊書。禮命恭行,群情胥悅,未遑伸於慶祝,不圖辱於華緘,幸容先導微悰,繼陪高論。今差榮祿大夫、兵部尚書、護軍、廣陵縣開國公高慶
裔、彰武軍節度使、金紫榮祿大夫、檢校太保兼侍禦史、上騎都尉、隴西縣開國侯李士遷充慶賀使副。有少禮物,具諸別幅。
專奉書陳賀,不宣。謹白。”
★楚主謝遣使書
天會五年三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邦昌猥以菲才,誤膺聖擇,但俯臨於禹甸,方瞻仰於堯雲,對揚璽紱之華,激切肺肝之感,懋惟選建,實自薦論,願趨謝以陳誠,辱賜書而讚善。情文兼厚,副以儀物之多;恩義並隆,煥乎袞冕之貴。靜言荷戴,詎可名言!重念授冊以還,甫迨彌旬之久,粵從請念,尚阻造前,祈深察於羈悰,庶早親於名範,其如懇切,曷究敷陳,仰冀英聰,俯垂照鑒。今因榮祿大夫、兵部尚書、護軍、廣陵縣開國公高慶裔等回,專奉書陳謝,不宣。謹白。”
★回南楚書
天會五年三月十四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比遣使人,聊申慶禮,辱緘封之繼至,亦悃愊之彌深,其於感激,未易敷述。所雲之事,佇期翌日,仰奉光儀。專奉書陳達,不宣。謹白。”
★楚複致書
天會五年三月十五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皇子元帥:“比緣慶問,尋具謝緘,載申請命之誠,實懼瀆尊之咎,重蒙矜容,特賜俞允,即祗伏於軍門,方佇瞻於台表,其如吹澤,曷罄欽誠。謹奉書複聞,不宣。謹白。”
★行府與楚書
天會五年三月二十三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近辱華音,備詳雅意,以左丞馮澥、管軍郭仲荀皆素著於忠儉,欲俾還於職務。竊以上件官將要之定議,係於北遷,既來命之克勤,何弊府之敢吝?簽書樞密院事曹輔、禮部侍郎譚世績、中書舍人孫覿、給事中沈晦、閤門宣讚舍人李仔、朝散郎汪藻、閤門祗候趙瑰、給事中黃夏卿、宣讚舍人趙詵、右文殿修撰宋彥通、觀察使邢端彥、將作少監蘇餘慶、少府少監徐天民、少府監丞許汪、崔亨複、包師道、羅公彥、宋忠、劉思齊、郝敏、任良臣、武恭孝、李琦,並人從家眷等,或從行廢帝,或因事軍門,今並遣還,庶俾分任。外自來所取金帛,皆係犒賞軍兵之所急用,雖不能足數,亦且期大半,今楚國肇造,本固則安,慮因征括之急,重困斯民,亦議權止。又有夏國並別事宜,今差保靜軍節度使蕭慶、觀察使李口諭所雲前去計議。仰惟高明,幸察悃愊。專奉書陳達,不宣。白。”
★行府告諭亡宋諸路立楚文字
元帥府勘會:“往者遼國運衰,是生昏德,先發釁端,自為戎首。朝廷爰舉義師,奉天伐罪,不期宋人浮海計議,候並遼國,願割燕、雲,歲納金縑,自依舊例。先皇帝以有容為德,嘉其來意,置以不疑,即時允許。爾後全燕才下,割之如約,其謂恩德不為不多,於是要以天地,質諸神明,遂立誓文,盜賊逃人,無令停止,亦不得密切間諜,誘擾邊民,傳於子孫,守而勿失。既而宸輿北返,宰執東行,不意宋貪婪無厭,稔其奸惡,忽忘前施之義,潛包幸亂之謀,遽瀆誓約,結構凶頑,使圖不軌,據京為叛,賊殺大臣,邀回戶口,啖以官秩,密令納土,仍示手書,竊行撫諭,遂使京畿之地鞠為寇場。洎天兵臨境,魁首奔亡,而又接引,輒相保蔽,更易姓名,授之官爵。
及至追索,傳以偽首,既殺無辜,又貸有罪,不仁不恥於此可知。朝廷方務含容,不形其惡,但誡邊臣,戶口之外,一無理辨,此所以必欲久通和好之故也。彼尚飾以偽辭,終為隱諱,招納叛亡,反擾民戶,使邊賊出沒作過,所有歲幣又多愆期,背德忘恩,莫此之甚!朝廷亦不咎之,依前摧索,亦不聽從,反雲:‘本朝幅員萬裏,民居散漫,雖欲根究,難指有無,況事皆已往,請別計議。’據彼迷辭,意涉誇謾,至於本境行發文字,輒敢指斥朝廷,言多侮謗。雖累次移文,俟其改過,終不悔悟,罔有悛心。矧又夏台,實我藩輔,忱誠既獻,土民是賜,而宋人忽聚無名之師,輒行侵擾之事。因其告援,遂降朝旨,移文解和,俾複疆土,仍以狂辭,不為依應,反雲夏人納款,曲有陳請。大金方務恩撫初附之國,且料不無曲意,姑行順從夏人,已為周至,自今不煩幹預,自當以道理所在。且朝廷方隆恩造,下浹群邦,宋夏兩國,各蒙其賜,所與之地裁之在我,肯致曲私以為周至,豈其詭詐侮慢,昧於道理,不為稟從如此之甚!斯則非止侵淩夏國,實關不懼朝廷,加以肆行苛虐,不恤黎元,號令滋張,紀綱弛紊,淫詞遍野,虛器盈庭,所退者非其罪,所進者非其功,賄賂公行,豺狼塞路,多端巧細,聚斂無度,役使百倍,比屋一空,天厭其德,民不聊生,尚又姑務責人,罔知省己。遂奉聖詔伐罪吊民,亦許夏國相應進討。趙主才聞近舉,遠奔淮旬,嗣子繼立,聲言內禪,引以父咎,哀泣求和,願割三鎮,複尋舊好。特為矜湣,遂其所請,再修盟誓,一同父約。無何誓墨未幹,盟言已變,官軍才退,援眾繼集,密敕邊臣,冀令堅守。父雖無道,情有可矜,悔過而去其位;子複背盟,理無可恕,覆車而不改轍。以故再奉嚴命,重伸吊伐。去冬諸路兵馬才到城下,累遣使人,尚冀悛改,皆蔽而不通。至閏月二十五日城破,二十九日少主出降,上表待罪。尋具申奏,奉聖旨:‘先帝有大造於宋而宋人悖德,故去年有問罪之舉,乃因嗣子遣使軍前哀鳴祈請,遂許自新,既而不改前跡,變渝愈速,是致再討,猶敢抗師。洎官兵力擊,京城摧破,方申待罪之禮。況追尋載書,有違斯約,子孫不紹,社稷傾覆。父子所盟,其實如一,今既服罪,宜從誓約。宋之舊封,頗亦廣袤,既為我有,理宜混一,然念所舉,止為吊伐,本非貪土,宜別擇賢人,立為屏藩,以主茲土。’趙氏宗人不預此議,應宋之百司,並事新君者,其宋之道君、少主、後妃已下,並已北遷。及委前宋文武百官、軍民、僧道、耆老、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等狀:‘竊以本國前日將相多上皇時用事誤國之人,自嗣君即位以來所任宰相,亦繼以罪竄,將帥率皆敗亡之餘,其他臣僚類皆碌碌無聞,此元帥府之所備知,豈敢蔽賢?若舉於草澤之間,亦非聞望素著,人心必不歸向,孰肯推戴?兼祖宗德澤在人至深至厚,若別立他姓,恐生變亂,非所以稱皇帝愛惜生靈之意。若自元帥府特選立趙氏一人,不惟恩德有歸,城中方外即便安帖。或天命改卜,曆數有歸,即非本國臣民所敢預議,乞自元帥府推擇賢人,永為藩屏。傳等不勝痛切隕越之至。’尋以趙氏父子不守信誓,為罪之深,將所以必廢趙氏之意,往複再三,乃雲:‘在京必無其人,乞於軍前選立太宰張相公以治國事’者。行府會驗本官,乃去年同康王出質者也。既許尋舊好之後,少主竊發精兵,夜犯營寨。
官兵接戰,即時破滅,以其敗盟,遂圍京城。將臨進攻,本官哀泣泥首曰:‘某身為宰執,出質軍前,不意犯於不虞,罪當萬死。然少主蒞事日淺,蓋緣奸臣所誤,且乞緩其攻擊。’因遣使詰之。少主趨迎使人,泣而謝罪,乃至和成。洎從軍北行,河北州縣或有不降,每欲進擊,必自哀求,往往有可湣之意。
及重兵再舉,又乞遣使理會,雖威之以鋒刃不之避也,欲引而南進,曰:‘豈有大臣躬親出質,不能戢兵,以致交惡,而同敵人忍觀其伐主也,我頭可斷,我身不可去。’破城之日,驛召而至,語及廢國之際,號泣躄踴,涕泗交流,告乞再造;既見不容,或以腦觸柱,或以首投地,幾至自絕,乃知忠孝剛毅出於其倫。忽聞共戴,果謂此人則得其人也,然恐難奪其誌,洎在京百官差到翰林學士承旨吳開、翰林學士莫儔齎狀勸請曰:‘切聞建邦設都,必立君長;製國禦俗,允賴仁賢。恭以大金皇帝道奉三無,化包九有,不以混一中外為己私念,專用全活生靈為國大恩,明下詔音,曲詢眾議,矜從諸夏,俾建列藩,共推宗公以治國事。契勘雖不許存立趙氏,既奉詔諭,擇立賢人,以主茲土,則於國於民為幸亦已深矣。伏惟太宰相公名高今古,學通天人,位冠塚司,身兼眾美。碩德偉望,早羽儀於百工;嘉謀赤心,每勤勞於三事。敢望以蒼生為憂而不以細行自飭,以機政為慮而不以固避自嫌,上體大金擇立存撫之恩,下副國人推戴為主之念。又,別有狀申行府,文武、百官、僧道、耆老、軍民共請太宰張相公以治國事。別有勸請文字,竊恐猶有辭讓,伏望元帥府更賜敦諭本官早從輿望。’尋請知樞密院事、漢軍都統製劉侍中等同詣,具道其由,勃然奮怒曰:‘國雖將破,在臣子之分,豈容聞此事?’由先有防備,不獲自絕,然而閉目掩耳,背立偃蹇,終不為聽,但罵文武官寮曰:‘以諸公畏於兵威,置我賊亂之罪,寧甘死於此,不可活於彼,以取後世篡奪之名也。’然行府以軍國務重,不可久曠,尋錄申奏。今降到寶冊,持節備禮,以璽綬冊命為皇帝,以撫斯民,國號大楚,都於金陵。自黃河以外,除西夏新界,疆場仍舊,世輔王室,永作藩臣。其間誌氣屹然不動,雖多方勉諭,以事在已然,雖死無濟,何如就冊,用拯生靈,猶不下飲食累日,幾至滅性。遂擁迫入城,乃有在京官寮、僧道、耆老、軍民共集勸請,直至今月七日方受冊命。合行曉諭,須議指揮。
京畿路京西路南路北路京東路東路西路陝西路鄜延路環慶路秦鳳路熙河路京兆路河北東路淮南東路西路右下逐處,各可照驗,應宋之舊臣,或作藩鎮,並事新君,軍國之務,事無大小,一切聽其處分。敢有違誤,或妄稱恩舊輒有動眾以擾軍民不獲安業者,即是叛命之人。夫趙氏,累世之君也,猶以失道,假手幹我?今大楚皇帝推戴,儻有拒命,雖有愛惜生靈,勸懲之義,當在必行,則玉石俱焚,豈能無之?宜所在曉悉此意,一切並聽節製,以副聖旨撫綏安寧之意。
仍仰就便指揮曉告所轄合幹去處知悉,具依準施行狀申。”
天會五年三月二十六日。
★與楚計會陝西地書
天會五年三月二十七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勘會準降到大楚皇帝冊文,自黃河以外,除西夏新界,疆場仍舊;並當府所奉宣命,楚、夏封界,就便從長分畫施行者,今議定東自麟府路洛陽溝,東底黃河西岸,西曆暖泉堡、鄜延路米脂穀、大穀、
米穀、開光堡、臨夏城、聖塔穀、威戎城、萬安川、殄羌寨、杏子堡、鵓鴿穀、萬全寨、木場口、累勝寨、環慶路威邊寨、
麥川堡、定邊軍賀家原、阿原堡、木瓜堡、九星原、通歸堡、定戎堡、臥山台、興平城、巢寨穀、曙雞嶺寨、秦市川、委布穀口、涇原路威川寨、賀羅川、賀羅口、板井口、通關堡、古蕭關、秋山堡、綏戎堡、鍬?川口、中路堡、西安州山前堡、水泉堡、定戎寨、亂山子、北穀川、秦鳳路通懷堡、打乘川、征原堡、古會州自北直抵黃河,依見今流行分熙河路盡西邊以限楚、夏之封。所有界至,如或指定地名城堡處所,內有出入懸邈者,相度地勢,各容接連,兩相從便分畫。布此悃悰,冀為孚察。專奉書陳達,不宣。謹白。”
★楚回書
天會五年三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國相元帥、皇子元帥:“比遣使指,申諭夏疆,已附致於悃誠,複勤書於誨示。
恭聞宣命,俾分畫之從長,茲奉令慈,指地名而開示,東自麟府路洛陽溝,東底黃河西岸,西曆暖泉堡、鄜延路米脂穀、大穀、米穀、開光堡、臨夏城、聖塔穀、威戎城、萬安川、殄羌寨、杏子堡、鵓鴿穀、萬全寨、木場口、累勝寨、環慶路威邊寨、麥川堡、定邊軍賀家原、阿原堡、木瓜堡、九星原、通歸堡、定戎堡、臥山台、興平城、巢寨穀、曙雞嶺寨、秦市川、委布穀口、涇原路威川寨、賀羅川、賀羅口、板井口、通關堡、古蕭關、秋山堡、綏戎堡、鍬?川口、中路堡、西安州山前堡、水泉堡、定戎寨、亂山子、北穀川、秦鳳路通懷堡、打乘川、征原堡、古會州自北直抵黃河,依見今流行分熙河路盡西邊以限楚、夏之封,其間懸邈,各許相度其宜,以至接連,兩相從便。已具導於定議,當即接於伻圖,其或未安,尚容再稟。仰祈英覽,洞照微衷。謹奉書複,不宣。謹白。”
★與楚減免銀絹錢書
天會五年三月二十九日,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會驗宋時除依遼國舊例歲輸銀、絹五十萬兩、匹外,別納錢一百萬貫。初以代燕地所出,今若依例輸納,且念地既分割,民有凋弊,特免錢一百萬貫,減放銀、絹二十萬兩、匹,每年隻議納三十萬兩、匹,銀絹各半,其數亦依舊例交割。布此悃悰,冀為照察。專奉陳達,不宣。謹白。”
★楚謝減銀絹錢書
天會五年四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國相元帥、皇子元帥:“重勤書誨,祗荷令慈。惟前朝之所輸,準定數而有例,俯念地土割裂之後,方當人民凋弊之餘,曲賜寬矜,悉從蠲免,特免錢一百萬貫外,減放銀、絹二十萬兩、匹,每年隻議納三十萬兩、匹,銀絹各半,其數一依舊例交割。所蒙指諭,悉已遵承。其於感戴之心,難盡敷陳之素。仰惟聰哲,深亮悃誠。
謹奉書陳複,不宣。謹白。”
★楚回書
天會五年四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國相元帥、皇子元帥:“祗領華緘,具欽隆指。城破不取,已歸全度之仁;軍賞姑停,載荷哀矜之賜。以至蠲免歲納之數,悉係始終恩顧之私,惟頂踵之所蒙,雖膚發而可割。所有三十萬兩、匹,才候措置就緒,請依令旨排辨。伏祈英亮,垂鑒卑悰。謹奉書陳複,不宣。謹白。”
★元帥右監軍與楚書
天會五年七月日,元帥府右監軍謹致書於大楚皇帝闕下:“昨者宋人不幸,趙氏敗盟,由此出師至於國都,乃廢宋而造楚,本以示懲勸於後來者也。班師之日,定約具存,貴心腹以相知,凡事為而必達,距今累月,曾無一音,緬想其間,不知何似?所約陝西之地,以屬夏國之疆,頃被彼人請分茲土,伏冀早為割畫,用副悃誠。睽違去此既遙,動靜於茲未悉,回複之際,次第相聞。商氣方清,願膺繁戩。今差朝散大夫、少府少監、飛騎尉、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牛慶昌、六宅使、銀青榮祿大夫、檢校太子賓客、兼殿中侍禦史、雲騎尉樂詵專奉書陳達,不宣。謹白。”
★康王與帥府通問
今月十九日,準黃河南岸遣過兵士丁俊、馬立等二人齎到稱大宋皇帝奉使國相元帥通問所牒封,當府照到來牒,上題寫‘大宋’二字,尋與都統所同共商量,為國號不同,不敢收留,已回牒卻於元差來人取齎回,及已具申稟元帥府施行,候奉到指揮,別行牒去訖。今錄白通問所元來公文,粘連在前,須至申覆者。
右謹如前,伏乞元帥府照驗施行。
天會五年七月二十六日。
★康王書
建炎元年六月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帳前:“蓋聞天屬所係,遇患相收;鄰國之交,行道為福。輒披哀懇,用徹聰聞。顧大義之當然,宜高懷之洞照,痛念本國遠通貴朝,原其浮海之初,各有誓山之誌,事有可恨,謀因不臧,一變歡盟,重罹禍故,興言及此,雖悔何追?昨為將命之行,深冀接辭之幸。取道偶異,有懷弗宣。逮提入衛之師,承奉再和之詔。
初謂登陴而不下,荷德何言;終聞舉族以偕行,措躬無地。便欲自投於死所,莫能終拂於輿情,繼體非心,抆淚盈握,早夜以思,投告無所,乃惟博達,必照幾微。天有常理,不多上人者,蓋識消息盈虛之數;天無私覆,非大無道者,皆有扶持安全之心。諒國相元帥特擴大度,深矜至衷,資二帝之南還,擇六宮而偕行,無留宗族,並返官聯,上承天地好生之心,俯慰黎元願息之意。倘施恩之出此,宜圖報之何如?四海流聞,必服柔而慕德;上穹降鑒,亦眷佑以垂休。茲惟治國之遠圖,不特衝人之私幸。炎蒸在候,調護惟宜。所有二帝、諸後問安表箋,並望指揮即令通達,許人進見,以慰敻敻瞻慕之心。有少禮物,具如別幅。謹白。”
★回康王書
天會五年十月四日,元帥右監軍、右都監同致書於前宋康王閣下:“且以亡宋累違誓約,故前年有城下之盟。洎成之後,不務遵奉,反圖不軌,雖使悔之,終無悛改,故今年有滅國之舉,汴人既與執迷,理宜夷戮,而登城不下,擇立賢人,蓋以罪有所歸,肯多上人而違安全之心乎?至於告諭諸路不許複思趙氏,亦使後世為人上者,吝於盟信,不敢放縱,以為深戒,豈是已甚耶?今閣下身既脫網,亦合守分,輒敢竊人汴邑,僭稱王號,遣使詣府,一無遜辭,反求父兄、宗親、官聯,而陰遣軍兵,頻來戰鬥。詳味其意,全無追悔父兄之誤,特有以力抗拒之心,況朝廷所立大楚皇帝,不言所在之處,帥府議定割與夏國陝西諸路之地,有無已未依從,難議允聽。今因人使回,專奉書陳達不宣。白。”
★康王書
建炎元年六月日,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國相、元帥帳前:“蓋聞天屬所係,遇患相收;鄰國之交,行道為福。輒披哀懇,用徹聰聞。顧大義之當然,宜高懷之洞照,痛念本國遠通貴朝,原其浮海之初,各有誓山之誌,事有可恨,謀因不臧,一變歡盟,重罹禍故,興言及此,雖悔何追?昨為將命之行,深冀接辭之幸。取道偶異,有懷弗宣。逮提入衛之師,承奉再和之詔。
初謂登陴而不下,荷德何言;終聞舉族以偕行,措躬無地。便欲自投於死所,莫能終拂於輿情,繼體非心,抆淚盈握,早夜以思,投告無所,乃惟博達,必照幾微。天有常理,不多上人者,蓋識消息盈虛之數;天無私覆,非大無道者,皆有扶持安全之心。諒國相元帥特擴大度,深矜至衷,資二帝之南還,擇六宮而偕行,無留宗族,並返官聯,上承天地好生之心,俯慰黎元願息之意。倘施恩之出此,宜圖報之何如?四海流聞,必服柔而慕德;上穹降鑒,亦眷佑以垂休。茲惟治國之遠圖,不特衝人之私幸。炎蒸在候,調護惟宜。所有二帝、諸後問安表箋,並望指揮即令通達,許人進見,以慰敻敻瞻慕之心。有少禮物,具如別幅。謹白。”
★回康王書
天會五年十月四日,元帥右監軍、右都監同致書於前宋康王閣下:“且以亡宋累違誓約,故前年有城下之盟。洎成之後,不務遵奉,反圖不軌,雖使悔之,終無悛改,故今年有滅國之舉,汴人既與執迷,理宜夷戮,而登城不下,擇立賢人,蓋以罪有所歸,肯多上人而違安全之心乎?至於告諭諸路不許複思趙氏,亦使後世為人上者,吝於盟信,不敢放縱,以為深戒,豈是已甚耶?今閣下身既脫網,亦合守分,輒敢竊人汴邑,僭稱王號,遣使詣府,一無遜辭,反求父兄、宗親、官聯,而陰遣軍兵,頻來戰鬥。詳味其意,全無追悔父兄之誤,特有以力抗拒之心,況朝廷所立大楚皇帝,不言所在之處,帥府議定割與夏國陝西諸路之地,有無已未依從,難議允聽。今因人使回,專奉書陳達不宣。白。”
★伐康王曉告諸路文字
元帥府勘會:“昨為宋人不守恩義,反圖不軌,故天會三年初有問罪之辭。趙佶以前非罪己,棄位奔逃。嗣子桓幸釁稱君,哀鳴請命,割其三府,複講舊歡。既而誓墨未幹,叛音薦至,王師才退,賊眾仍集,故天會四年複興亡宋之師。汴城既克,趙氏遂遷,原其士民附於昏德,各宜誅戮以徇狂迷,然朝廷以為罪既有歸,愚民何咎?乃立太宰張邦昌為大楚皇帝,以主斯民,此亦朝廷有大造於宋也。不期蒼穹降禍,汴邑更端,推戴趙構,妄稱興複,阻絕津路,敢肆窮兵,遂使武士死於鋒刃,填於溝壑;居民苦於流離,無有聊生,猶自數犯疆場,搔擾邊民。且趙構雖係亡宋之餘,是亦匹夫,非眾人共迷,無由自立,此無知之構飾巧端肇亂,人心亦惑於巧說,以致於此。
是知罪亦係於輿人,故複承嚴令,重申大伐,純領重兵,諸路齊進。趙佶嚐誇本朝幅員萬裏,居民散漫,蓋以朝廷裂全燕益其國,縱常勝增其力,此其所以恃賴已甚,貪求無厭,反圖不軌之由也。全燕、常勝皆複歸化外,並、晉之地,古謂雄藩;趙、魏之民,舊稱富庶,前此之際,尚不能禦,悉為我有,況又關西、隴右亦雲驍銳,別有圖謀之計。趙氏之所恃者,汴、洛殘民而已,其餘不可言也。以我雄師,何往不獲?期在必克,指日定亂,此非威脅,人所共知。若趙構曉悉此意,親詣轅門,悔罪聽命,則使與父兄圓聚,複立大楚而已;如張氏已遭鴆毒,則別擇賢人,使斯民有主而已,秋毫無犯;若或仍敢姿狂,終無悛悟,即許所在士民、僧道,齊心擒送,以靖國難;若亦不慎去就,稍拒官軍,不即擒送,及不住擾亂新邊,即是以迷固迷,與亂同道,自取塗炭,罪宜不宥,累年征討,定無蘇息。
今特曉告,須議指揮。右下應係亡宋諸路州府軍縣官僚、僧道、耆老、軍人、百姓,可各照會,審擇長計,無招後悔。付逐處準此。”
天會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差劉豫節製諸路總管、安撫曉告諸處文字
趙氏自結義本朝,屢違誓約,重犯罪愆,故於天會三年興兵問罪。父佶既走,子嗣哀鳴求好,複立嚴誓,要諸天地,質諸神明,其於委細,一如父約。豈謂官軍才退,子戾甚前,故於天會四年複舉師旅,廢滅趙氏。汴人既附昏德,複抗官軍,亦宜按以軍令,原其罪本已有所歸,並蒙寬宥。重念斯民,本朝既不貪土,又不可以久無主,仍委亡宋臣僚選舉道德隆懋堪為人主者,鹹薦張氏綽有人望,克茲重任,立為大楚皇帝,繼主其民。朝廷推亡固存之義不謂不深,不期趙氏遺孽竄在郊遠,在彼潛謀不軌,輒行廢立,故自天會五年又舉大兵擒捕興複,所有趙氏本末罪狀已具曉諭。今緣逆賊逃在江、浙,比候上秋再舉,暫就涼、陘勘會,南民久習澆訛,雖丁寧說諭,尚多違背,況亡宋諸路前後攻降撫定,除陝西行府別有措置外,京東、京西、淮南等路並河北州府不少,比至擒獲趙構、別立新主以來,若不依行府已奉便宜行事,宣旨選擇幹事官員主領,亦慮相次又被偽賊暗竊連合,妄起事端,枉遭禍敗,須議指揮。右下知濟南府劉豫可知東平府事、京東、京西、淮南等路安撫使、兼諸路馬步軍都總管,大名、開德府、濮、博、濱、棣、滄、德州亦在節製,凡諸事體且循宋舊例。其徭役賦斂,會驗宋時特係煩酷,速宜就長規計,務從民便。至於獄訟亦要寬簡刑罰,臨事製宜,勿拘常法。其有未經納款州府軍縣,仰差人具說禍福利害,招攜歸業,免於將來再舉,枉遭驚懼。其間若有勞效,一心歸順,公務幹辦者,無問士庶,並依宋時例格,椿擬合補資級,就便出給公據,候立新君,別給正行付身。所有安撫司職分,合得請俸,並本司合用司吏、公使、人力,著依京東、西路安撫司已設置人數分例,或有今來事體比舊重大,約量添置。更於民間疾苦,特行減損,亦自從宜畫定。行府更慮諸路州府猶有執迷不從,或輒叛亂,已留重兵分屯衝要處所,仍摘留元帥左監軍分司在此,從宜措置施行。若有如上事理,本司力難克製,仰計會申覆左監軍,取候指揮。若諸州縣職員內,有見闕或不任職事,至於計運、勸農等事須至設官,即許便行差填替換,旋報監軍照驗,不得有違慢易。並下揚、真、楚、泗、泰、沂、海、徐、濱、棣、滄、德、博、淄、青、恩、清等州,襲慶、東平、開德、大名等府,雎陽、高郵、天長等軍,可照驗,並聽安撫使司節製,不得有違。付逐處準此。”
天會七年二月日。
天會四年冬,元帥伐宋,師次高平,先遣烏淩噶思謀天使入汴致書。至五年二月六日,廢宋少主桓為庶人實錄。
天會四年十一月十六日,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自太原進兵,次澤州。十七日,至高平,遣使烏淩噶思謀致書宋少主以興師問罪之意,議欲割河為界,俾分遣大臣詔諭河東、北兩路兵民交割,仍先具凡所聽命不違國書還報。烏淩噶思謀即日馳馬上道。十九日,渡河,河上守卒無一人在者,聞天軍至,悉散去矣。所過居民藉藉有語,往往瞋目相視,間鬥數百裏。二十日,次汴都。忽遇南軍數百騎,圍之數重,城門閉不得入。日已夕,詔開順天門,館於都亭驛,越一日入見崇政殿,跪致書,具申諭書意,並欲幹戾人蔡京、童貫、王黼、李綱、吳敏、陳遘、詹度、馬擴、張孝純家屬等九人,執赴軍前。宋主即日報書,引咎自責,祈請備至,遣門下侍郎耿南仲、同知樞密院事聶昌持詔分畫兩河四十四州軍。詔意大抵謂:“為人父母,豈忍為此?蓋不獲已,苟全汝生,猶吾民也,勿懷顧望。”抵晚陛辭,複令騎、吏數百護送出關,宿瓊林苑,軍士相聚謗罵,通夕不敢寐,遲明遂行。約二十六日,次河陽,遇元帥,遂引兵而南,河流淺涸,不用船筏,策騎而渡。閏十一月二日,駐汴之青城。三日,複遣烏淩噶思謀同借保靜軍節度使蕭慶、借司農少卿楊貞幹致書,欲畫河內州郡,並前次使人所索官吏漏落之數,如蔡攸、徐處仁、王安中、李彌大、劉A4、折彥實、折可求、呂仲、王稟,及趙良嗣、蔡靖、高世由、範直方、滕茂實、李嗣本家屬,並約少主出城會盟,以示大信。烏淩噶思謀持書扣城,城上皆持滿相向,遂駐射。又策馬前諭使旨,複投矢石見拒。薄暮傳詔,繼而止舍都亭驛。七日,入見崇政殿致書。八日,得旨詣都堂與三省長官何 等集議報書,第言始割三鎮,即遣馮澥、李若水如約。複議畫河,又遣耿南仲、聶昌分詣,而會盟不從。九日,陛辭,出安上門複命。十四日,又遣烏淩噶思謀致書雲:“使還,少主以會盟為疑,可遣右仆射何 赴軍前計議,而以上皇、皇弟越王、太子為質。”翌日,烏淩噶思謀病臥館中,不能朝。詔中使挾醫馳視。十七日,得旨乘肩輿入對,不拜。詔內侍給扶奏事畢,免辭謝,以皇伯、保順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安康郡王仕A7同馮澥計議,留何 不遣,詔烏淩噶思謀乘臥輿還報。既還,止帳中,元帥飭遣數醫臨視。黎日,力疾詣帥府複命以歸。
二十四日,疾有瘳。二十五日,大軍自南壁登城,元帥傳令不得輒下城縱掠。二十七日,宋少主遣宰相何 、中書侍郎陳過庭、皇弟濟王栩請命。二十九日,又遣皇叔燕王俁、越王偲、皇弟鄆王楷、景王杞、濟王栩、祁王模、莘王植、徐王棣、沂王 咢、和王 式、信王榛凡一十一人,請命於元帥,而不得見。第遣皇弟四人還諭少主,令速出郊。三十日昧爽,少主素隊出南薰門,大臣侍從親王等從者四百人。烏淩噶思謀傳元帥旨,迎勞少主畢,遂館伴少主於青城,宰執泣。十二月二日,少主降服上表,稱臣待罪,表雲:“長驅萬裏,遠勤問罪之師,全庇一宗,仰戴隆寬之德,感恩念咎,俯極危衷。臣猥以眇躬奉承大統,懵不更事,濟以學非,昧於知人,動成過舉,重煩元帥來攻陋邦,三裏之城已失藩維之守,九廟之祀幾成煨爐之餘,不圖深仁,曲假殘息。茲蓋伏遇伯大金皇帝乾坤之德甚溥,日月之照無私,不怒之威既追蹤於湯、武,好生之德且儷美於唐、虞,弗念一夫之辜,特全萬人之命,宇宙載肅,宗廟複安。
文軌既同,永托保全之惠;雲天在望,徒深向往之誠。臣謹奉表稱謝以聞。”表入,複令易服稱謝為待罪雲,焚香讚拜禮畢,見元帥於端成殿,酒三行,烏淩噶思謀複陪少主入城,次南薰門。城中官吏、軍士、父老持香花迎於門內者填塞道路,呼萬歲聲徹數裏,悲涕交下。少主泣涕不止。少主還內,館烏淩噶思謀於都堂,始括馬幾萬匹,又出內帑千萬縑犒軍,惟金銀表段不能副所須,詔開封府尹自府庫洎臣寮戚裏大姓之家悉皆搜取,而所得不及百之一。少主自是不禦殿,惟坐祥曦小殿見使人等。五年正月九日,元帥以書約少主議事,使烏淩噶思謀複館伴少主於青城,親王位西廡下,始取冠冕法服,上所尊號玉冊、大駕、法駕、鹵簿、五輅、副輅、九鼎、八寶國子監書板、三館秘閣四部書、太常禮物、大成樂舞、明堂大內圖以至乘輿服禦珍玩之物,翰林醫官,教坊樂工,宮人內侍,各以百十數。
少主日遣使數輩降親劄督責有司,輦致軍前。二月六日,出大金皇帝所降詔,廢宋少主。素服望闕,伏拜受詔,大臣、親王、侍從皆從禮畢,還館讀詔雲:“既為待罪之人,自有易姓之事。”廢帝抒思良久,易衣撤塌乃坐,諸王在旁,流涕嗚咽。元帥即遣左丞馮澥、樞密曹輔入侍廢帝,大臣何 以下悉散從軍中。
薄晚,元帥傳諭廢帝親筆召太上皇、太上皇後、妃嬪帝姬以下悉詣軍前。翌日,太上皇、太上皇後鄭氏出城。元帥使烏淩噶思謀出迎且辨奸詐,即引入與廢帝同館。廢帝詣上皇,相持號慟。上皇獨毅然不改容,曰:“天之所廢,吾其如天何?”未幾,諸王嬪禦以下畢至,親王二十八人,帝姬一十五人,皇太子一人,諸王男女一十六人。元帥日遣使問上皇、二後、廢帝起居,供饋甚厚,凡所需用,悉取無禁。遣馮澥、曹輔出館。
★遼主耶律延禧降表
臣耶律延禧言:“今月十八日,西南、西北兩路都統府差蕭愈等齎到文字,準奉詔旨招諭者。伏念臣祖宗開先順天人而建業,子孫傳嗣賴功德以守成,奄有大遼,權持正統,拓土周數萬裏,享國逾二百年,從古以來,未之或有。迨臣纂紹,即已妄為,恃太平既久之時,隳累代常行之法,浸行侮易,先忤交和,輒無名以舉兵,望有捷而張勢,曲直既顯,勝負自分,雖黷武之再三,曾敗績之非一。往馳信使,永講前歡,特蒙天地之恩,許結弟兄之睦。臣更為眩惑,弗克遵依,以是再引幹戈,重尋釁隙,民神共怒,智力俱窮,寶命既歸,神器難守。
宗廟傾覆,甘承去國之羞;骨肉既俘,獨作逃生之虜。非天時之未識,緣已罪之尤深。宣諭幸聞,宸恩得浹。臣自知咎惡,猶積兢惶。伏望皇帝陛下念上世之舊歡,恕愚臣之前過,許奉先人之祀,留為亡國之餘,則百生荷再造之恩,一族感聚居之義。謹與見在從官,望闕俟罪。”
★遼主謝免罪表
臣延禧言:“四月八日,齎到詔書一道,特免臣罪,及撫諭仍與西南、西北兩路都統、貝勒同朝見者,豈不自知?合被罪盈之責,將何以報?特蒙望外之恩,欣幸越常,兢惶失次。
伏惟皇帝陛下仁洽萬物,道配二儀,猶推不忍之心,靡追既往之咎,溫頒天語,秩振德音,俾底安全,特寬罪戾,非一身幸免武、湯問罪之威,抑舉族均荷唐、虞好生之德。今專俟都統、貝勒等赴關,同行次。”
★降封遼主為海濱王詔
敕下大遼皇帝延禧:“定矣廢興之數,雖謂在天,跡其榮辱之來,無非象德。從古以降,其事皆然。以爾長惡謂之不君,積釁至於亡國。比讒迕直,侮聖矜能。烝淫見亂於人倫,驕佚不移於本性。銅山屬弄臣之輩,金穴藏外戚之家。對之終日無話言,行之當代唯亂政。淫刑以逞,視妻子如豺狼;典禮不修,輕人臣如犬馬。旋聞中外,大紊紀綱,朋邪與中正無分,優娼共後妃雜處。室如懸磬,猶能峻宇雕牆;人之流離,不輟從禽逐獸,邦之杌隍,民曰怨谘。方當降罰之時,更稔怒鄰之意,蕩搖我邊鄙,招納我叛亡。爰自先朝,以修武事,我師直而順動,彼勢屈以自摧。曾於奔北之間,輒有和成之請,即為恩義,許結弟兄,更引美矣之辭,矯示友於之字,孽既自作,禍從此深,骨肉見俘,宗祧失守。疇昔大勢已謝,往銜去國之悲,於今後事何為?莫有逃天之計,自知窮蹙,方以歸投。然嘉來意之甚勤,其奈罪條之具在?既為天之廢棄,又為民之仇讎,加之斧鉞,則豈謂無名;投諸魑魅,則誰雲不忍。事難與恕,朕固合為。載念取亂覆昏,屬兵武有成之績;繼絕興廢,是國家非常之恩,勉降新封,止除舊號,可封為海濱王。其供帳安置,並如典例。嗚呼!朕循故事,無專己以妄為。爾有前非,宜撫躬而內省,祇複厥命,以保乃身。故茲詔示,想宜知悉。”
★遼主謝封海濱王表
臣延禧言:“今月七日,伏蒙聖慈,特賜詔書一道,降封臣為海濱王者。罪當不免,誠天下之公言;恩反有加,見聖人之全度。事來望外,喜出憂中,伏念臣粵自祖宗肇有社稷,山河固國,開數萬裏之提封;功德浹民,享二百年之福祿。迨臣繼統之後,昧於守成之難,矜得太平,作為多罪,先絕鄰好,輒造釁端,遂出無名之師,果為有德者勝,未更十載,並失五都,左右以之離心,中外以之解體,漸及窘迫,旋至播遷,大寶已歸,神器安在?朝夕莫保,骨肉見離,伶俜一身,棲苦萬狀。昔兵連怨結,幾年忤先帝之心:今勢盡力窮,何計逃吾君之手?伏承皇帝陛下具依遺旨,明諭聖言,許臣不死之恩,恕臣既往之咎,故當遵聽,是即歸懷,今則先廟告成,中宸賜見,淩兢失魄,慚汗何顏?即加斧鉞之誅,正為當罪;如投魑魅之處,非不甘心。豈期遽易刑章,曲從禮典?所幸得全性命,敢希天上之恩;何期不伍公侯,更賜日中之號。此蓋皇帝陛下大明遍照、至德兼容,取亂侮亡,仗殷、周之義;繼絕興滅,推唐、虞之仁,以致此身得承先祀。倘九廟之靈不昧,亦知感恩;況百口之屬更生,何忘報德?”
★郭藥師拜降表
相時而動,動止固未之有常;順天者存,存亡寧可以不察。
事屬已定,人難執迷。伏惟皇帝陛下祇奉先猷,紹隆正統,皇天所以假手而誅亂生,民所以延頸而傒蘇,臣等素提一旅之師,旋屬百六之運。自秦、晉之捐代,洎文後之擅權,政教皆失其紀綱,恩威不行於咫尺,十家欲叛者八九,一日將死者再三。
在亡遼無可事之君,顧大金有難歸之路,故率萬兵而附漢,然嚐三載以撫燕,宋主載嘉,秦官是予,念曾感一餐之惠,尚思捐七尺之軀,故窮捍禦之勞,庶圖報答之效,戰卒既寡,餘力何施?矧知上帝之是依,敢思困獸之猶鬥,豈一身之是惜,念百姓之無辜。頃者東征,雖曾雷震之敢犯;今焉北麵,尚期天地之有容。臣等謹以全燕文武官吏將校並馬步甲兵十萬,及係官斛粟、錢帛諸物等,謹陳表上進以聞。
★賀宋畫河請和表
我伐用張,果獲師中之吉;罪人斯得,旋為道左之降。凡預見聞,孰不呼舉!竊惟有宋,昔謂殊鄰,始馳一介而來,請講兩朝之好,推誠以待,背德不恭。乃父陰結於平山,既渝海上之約;厥子不割我三鎮,又愆城下之盟。殆惡貫之既盈,蹈覆車而不戒。聖算先定,天兵載揚,以蟻蟲蚊蚋之屯,戰犭區虎熊羆之士,且天助者順,人助者信,既弗履行,雖城非不高、池非不深,詎能固守?彼眾狼狽而失據,我軍奮躍以登陴。夷門之火始然,汴河之水皆沸;臣主無捐軀之所,社稷有累卵之危;問使絡繹以求哀,諸弟涕洟而拜叩;申致畫河之請,敢逃削地之誅。且能修臣子之極恭,惟所命合;是用存朝廷之大體,不即滅亡。已昭討叛之刑,又著服柔之義。金鼓一動,威德兩全。此蓋皇帝陛下旋乾轉坤,開日辟月,逍遙遊息而廣土以定,拱揖指顧而大事聿成。巍巍武功,高冠百王之上;煌煌國步,獨尊六合之間。臣叨處鼎司,出提兵馬,逢千年之會,徒共快於斯時;奉萬壽之觴,恨阻陪於列辟。
★皇弟子木班貝勒杲等賀俘宋主表
伏睹破汴俘獲宋主者,釁生鄰國,宜我伐之用張;佑自皇天,果罪人之斯得。照臨之下,汴舞攸同,切以天棄宋邦,運終趙氏,為鄰數載,取怒兩朝。佶則背先帝之恩,遽渝海上之約;桓則負我皇之義,又違城下之盟。惟父子之罪同條,故神人之心共棄;既為所愾,必訖於亡。王旅嘽々,往專求於首惡;虎臣矯矯,思亟奏於膚功。羽檄旁飛,神旗南指。郡縣繼下,城壁俱摧。全軍徑濟於黃河,王氣潛消於赤縣。堅甲利兵,固資義勝;高城深壘,其如德何?自知天網以難逃,俱詣軍門而請罪。望闕虔籲天之請,在郊展銜壁之儀。願上版圖,乞為臣屬。獲諸殷紂,武王自誓於商郊;絏彼秦嬰,高祖親營於灞上。
未如聖代,專委帥臣。去年獲遼國之君,遙聞捷報;今日浮汴都之主,坐聽降音。不出戶庭,克平海宇。此蓋皇帝陛下神謀獨運,廟算無遺。甫逾再稔之間,繼有非常之事。告成先廟,振不墜之英風;傳報諸侯,聳無敵之強勢。六合之內罔不服,千古以來未之有。如臣等叨備宰司,獲承聖略,愧無裨讚,徒幸遭逢。元會在辰,式集四方之賀;愚誠歸美,敢揚萬壽之休。
★左副元帥宗翰、右副元帥元望賀俘宋主表
臣等奉詔伐宋,屢克城邑,繼至汴京。閏月二十五日,克汴。三十日,宋主趙桓出城。今月二日,率其諸王、百官、國人、僧道望闕稽首,跪上降表者。稔惡弗悛,自難逃於天網;得道多助,孰敢抗於王師。惟宋當八世之承平,恃百年之儲積,內有甲兵之備,外無邊境之虞,以其隔大海之遙,未嚐通先朝之問。太祖大聖皇帝誕膺曆數,肇造邦家,彼乃密修浮海之勤,懇致複燕之請,輒憑一介,遂割兩京,曾未立於歲時,已遽忘於恩造,動搖我封部,招納我叛亡。皇帝陛下以生靈為心,擴乾坤之量,但令理辨,曲示含容,迄無意於改圖,方興師而問罪。佶則倉皇而遜位,桓惟哀泣以求存,議割三府之疆,請複兩朝之好。豈意我師甫退,信誓又渝,茲益重於前愆,累再煩於天討。蓋憑成算,以底全功,遂令繼世之君,俱為亡國之虜。
威靈遐暢,文軌大同。臣等出分閫外之憂,坐獲師中之吉。躬齊五伐,不勞仗鉞於商郊;仰祝萬年,願郊奉觴於漢殿。
★降封昏德公詔
製詔佶曰:“王者有國,當親仁而善鄰;神明在天,可忘惠而背義。以爾頃為宋主,請好先皇,始通海上之盟,求複山前之壤,因嘉懇切,曾示允俞。雖未夾擊以助成,終以一言而割錫。星霜未變,釁隙已生。恃邪佞為腹心,納叛亡為牙爪。
招平山之逆黨,害我大臣;違先帝之誓言,愆諸歲幣。更邀回其戶口,惟巧尚於詭辭。禍從此開,孽因自作。神人以之激怒,天地以之不容。獨斷既行,諸道並進。往馳戎旅,收萬裏以無遺;直抵京畿,豈一城之可守?旋聞巢穴俱致崩分,大勢既以雲亡,舉族因而見獲。悲銜去國,計莫逃天,雖雲忍致其刑章,無奈已盈於罪貫,更欲與赦,其如理何?載念與其底怒以加誅,或傷至化,曷若好生而惡殺,別示優恩,乃降新封,用遵舊製,可封為昏德公。其供給安置,並如典禮。嗚呼!事蓋稽於往古,曾不妄為;過惟在於爾躬,切宜循省。祗服朕命,可保諸身。”
★降封重昏候詔
製詔桓曰:“視頹網以弗張,維何以舉;循覆轍而靡改,載或爾輸。惟乃父之不君,忘我朝之大造,向因傳位,冀必改圖,且無悔禍之心,翻稔欺天之惡,作為多罪。矜恃奸謀,背城下之大恩;不割三鎮,構軍前之二使。潛發尺書,自孽難逃。
我伐再舉,兵士奮威而南指,將臣激怒以前驅,壁壘俱摧,郡縣繼下,視井惟存乎茅絰,渡河無假於葦航。豈不自知,徒嬰城守;果為我獲,出詣軍前。尋敕帥臣,使趨朝陛。罪誠無赦,當與正於刑名;德貴有容,特優加於恩禮。用循故事,俯降新封,可封為重昏侯。其供給安置,並如典禮。嗚呼!積釁自於汝躬,其誰可恕?降罰本乎天意,豈朕妄為?宜省前非,敬服厥命。”
★昏德公表
臣佶伏奉宣命,召臣女六人賜內族為婦,具表稱謝。伏蒙聖恩賜敕書獎諭者,仰勤睿眷,曲念孤蹤,察流寓之可憐,俾宗藩之有托。伏念臣棲遲一已,黽勉四遷,顧齒發以俱衰,指川途而正邈,獲居內地,罔間流言,得攀若木之枝,少慰桑榆之景。此蓋伏遇皇帝陛下擴二儀之量,孚九有之私,憫獨夫所守於偷安,辨眾情免涉於疑似。臣敢不誓堅晚節,力報深仁,儻伏臘稍至於蕭條,賴葭莩必濟乎窘乏,尚祈鴻造,俯鑒丹衷。
臣無任瞻天望聖,激切屏營之至。
★又謝表
天恩下逮,已失秋氣之寒;父子相歡,頓覺春光之暖。遽沐絲綸之厚,仍蒙縑繐之頒,感涕何言,驚惶無地。竊以臣舉家萬指,流寓三年,每憂糊口之難,忽有聯親之喜,方虞季子之敝,誰憐範叔之寒,既冒寵榮,愈加驚悸。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唐仁及物,舜孝臨人,故此冥頑,曲蒙保衛。天階咫尺,無緣一望於清光;短艇飄搖,自此回瞻於魏闕。
★重昏侯謝表
暫留內殿,忽奉王言,特許手足之相歡,更被縑絪之厚賜,喜驚交至,恩旨非常。伏念臣稟性冥頑,賦質忠實,負邱山之罪;天意曲全,聯瓜葛之親。聖恩隆大,方念無衣之卒歲,遽欣挾纊之如春。此蓋伏遇皇帝陛下仁恕及人,勞謙損己,雖天地有無私之覆載,而父母有至誠之愛憐。念報德之何時,懷此心而未已。
★昏德公表
臣佶言:“伏蒙宣命,差官館伴臣赴和囉噶路安置,於今月二日到彼居住者。曲照煩言,止從近徙;仍敦姻好,尚賜深憐。大造難酬,撫躬知幸。竊念臣舉家萬指,流寓連年,自惟譴咎之深,常務省循之效。神明可質,詎敢及於匪圖;天地無私,遂得安於愚分。驚濤千裏,顛躓百端,幸複保於桑榆,僅免葬於魚鱉。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垂邱山之厚德,擴日月之大明,非風波而可移,亦浸潤而不受。回瞻象闕,拜渥澤以馳心;仰戴龍光,感孤情而出涕。”
★冊大齊皇帝文
皇帝若曰:“朕聞公於禦物,不以天下為己私;職在牧民,乃知王者為通器。威罰既以殄罪,位號宜乎授能。乃者有遼運屬顛危,數窮否塞,獲罪上帝,流毒下民。太祖武元皇帝仗黃鉞而拯黔黎,秉白旄而誓師旅。妖氛既掃,區宇式寧。爰有宋人來從海道,願輸歲幣,祈複漢疆。太祖方務善鄰,即從來議。
豈意天方肇亂,自啟釁階,陰結叛臣賊虐宰輔,招集奸慝擾亂邊陲。肆朕篡承,仰承先誌,姑存大體,式示涵容。乃複蔽匿逋逃,誇大疆域,肆其貪狠,自起紛爭,擾吾外屬之藩鄰,取其受賜之疆土。因彼告援,遂與解和,終莫聽從,巧為辭拒。
爰命將帥,敦諭盟言,許以自新,終然莫改。偏師傅汴,首惡奔淮,嗣子哀鳴,請複歡好,地畫三鎮,誓卜萬年。凡有質要,悉同父約。既而官軍未退,夜集眾以犯營;誓墨才幹,密傳檄而堅壁。私結人使,陰構事端,以致再遣師徒,詰茲敗約。又起畫河之議,複成緩戰之謀。既昧明神,乃昭聖鑒,京城摧破,鼎祚淪亡。無並爾疆,以示不貪之德;止遷其主,用張伐罪之心。建楚新封,守宋舊服,庶能為國,當共息民,不料懦夫難勝重任,妄為推讓,反陷誅鋤。如構者,宋國罪餘,趙氏遺孽,家乏孝友,國少忠勤。銜命出和,已作潛身之計;提師入衛,反為護己之資。忍視父兄甘為俘虜,事雖難濟,人豈無情?方在殷憂,樂稱僭號,心之幸禍於此可知。乃遣重兵連年討捕,比聞遠竄,越在島夷,重念斯民亂於無主,久罹塗炭未獲昭蘇,不委仁賢,孰能保定?谘爾中奉大夫、京東、西、淮南等路安撫使、兼諸路馬步軍都總管、東平府事、節製大名、開、德等府、濮、博、濱、棣、德、滄等州劉豫夙擅直言之譽,素懷濟世之才,居於亂邦,生不偶世。百裏雖智,亦奚補於虞亡;三仁至高,或願從於周仕。當奸賊擾攘之際,愚氓去就之間,舉郡來王,奮然獨斷。逮乎曆試厥勳克成,委之安撫德化行,任之尹牧獄訟理,付之總戎盜賊息,專之節製郡國清。況有定衰撥亂之謀,拯變扶危之策;使民無事則橐弓力穡,有役則釋耒荷戈,罷無名之征,寢不急之務;征遺逸,舉孝廉;振紀綱,修製度;省刑罰而去煩酷,發倉廩而息螽螟。神人以和,上下協應。比下明詔,詢考輿情,列郡同辭,一心仰戴。宜即始歸之地,以昭建業之元,是用遣使某官高慶裔、副官韓昉備禮以璽綬寶冊,命爾為皇帝,國號大齊,都大名府。世修子禮,永貢虔誠,錫爾封疆,並從楚舊,更須安集,自相攸居。爾其上體天心,下從人欲;忠以藩王室,信以保邦圻。惟天難諶,惟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爾其勉哉!無忽朕命。”
★劉蜀王進封曹王製
製曰:“嚴寶冊以薦鴻名,既俯從於眾欲;布恩書以敷惠澤,宜大渙於群生。眷予異姓之王,夙有同寅之德。肆頒明命,孚告治朝。蜀王劉豫敦大而直方,高明而寬厚。早居南服,以直言強諫聞於時;頃在東州,以智略英資長於眾。八年享國,一節事君。審運會之有終,識廢興之惟義。視去位如脫屣,以還朝為登仙。向之富國強兵,何霸王之足道;今也樂天知命,豈得喪而能移。爰因慶賞之行,益示褒榮之典。胙以陶邱之土,昌其井絡之封。於戲!列土以建侯邦,誓已堅於帶礪;盡忠以藩帝室,心宜炳若丹青。茂對龍光,永綏福祿,可進封曹王,食邑一萬戶,實封一千戶,令有司擇日備禮冊,命主者施行。”
★曹王劉豫謝表
禮成大冊,澤霈普天。特列進其封階,不遐遺於舊物。望闕拜命,闔門感恩。臣豫誠歡誠忭,頓首頓首。伏念臣昔仕本朝,粗曆官要,昧方柄圓鑿之理,竭徙薪曲突之忠。項氏將亡,有範增而不用;周家既勝,以箕子而來歸。試用微能,爰升大位,辭不獲已,報當若何?承積年殘毀有餘,凡百事艱難極甚;
辟寇賊以置朝市,披荊棘而創耕桑;應機投隙以傾挫敵讎,損己便人以招集散徒。忘寢忘食,必躬必親,培廣業之惟勤,庶大恩之不玷,俄知廢罷之議,愈盡措畫之心,要先時成績於斯邦,覬後日受知於上國。至聞混一之義,不待再三之言,即隨使人往受宣命,素所措備,複何遲疑?八年辛苦以經營,兩手歡欣而分付,帝號若釋重負,王爵尤感鴻恩,自得清閑而北來,未嚐徘徊而南望。久安僻地,忽被改封,洎捧讀於訓辭,若恭聽於睿語,溫其如玉,暖然如春。星鬥輝輝,麗窈然之天道;典謨渾渾,顯大哉之王言。徽軫爨下之焦桐,青黃溝中之斷木;光生懸磬之室,榮張設羅之門。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德奉三無,仁鈞九有,敬識百辟之享,獨觀萬化之原,有功而必見知,無棄而常善救,遂令窮悴得賴褒嘉,臣敢不守靜致虛,安時處順,何以效涓埃之報?惟不為名器之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