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一本好書:My Sister's Keeper: A Novel
(2008-03-02 19:4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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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終於讀完了(確切的說是聽完了,我有一個AUDIO BOOK 的MEMBERSHIP, 幾乎所有開車上班的時間都在聽書) 這本書名 “My sisiter’s keeper by Jodi Picoult” 的小說。 書挺長的,可我欲罷不能的白天聽晚上聽,路上聽, 到了班上還是接著聽。 昨天坐在家裏把最後的結尾一口氣完成後,竟然雙淚長流,良久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也或許這本錄音書一反常規的由六個不同的聲線朗讀,使得不同人物越發的活生生)
延續到今晨,腦海裏仍然不能忘掉那個可愛的主人公13歲的女孩子安娜,她是那麽活生生的在我麵前站著:那嬌柔可愛的麵容,那早熟又不失天真的目光,那勇敢又瀛弱的身驅和那時而迷茫卻對未來熱切憧憬著的跳躍式思緒…一本書能這樣的把一個人牢牢的立在你的腦子裏揮之不去,還真不容易。
故事開始於一個女孩走進律師辦公室尋求律師代理,訴訟她的家長不斷要她捐獻她的血液,骨髓以致於器官給她的患急性白血病的姐姐。小說以獨特的個人視角和內心獨白的方式來展開故事情節。首當其衝自然是安娜,然後是她的律師,媽媽,爸爸,哥哥和她的法律加心理評估谘詢師,六個人輪回的敘述,穿梭於過去時和現在進行時之間。層層麵麵,絲絲入扣的給讀者一個完全的交代。
因為這是個社會家庭親情倫理問題,雖牽扯到法律醫療的製度,但是判定起來很複雜,複雜到每個人都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有自己的答案,又都沒辦法確定哪個是最正確的答案。也因此,作者的筆力,敘事角度難得的到位,出乎意料的真實感人。
安娜,在娘肚子裏起就背負起了維係三歲姐姐凱特存活的使命: 從出生那天開始就捐獻臍帶血,到後來數次的周邊血,各種血細胞到骨髓,一路下來十三年;從而使她姐姐的生命從開始診斷為急性白血病,對藥物反應不盡人意卻奇跡般的延續到十六歲。她和姐姐同居一室,亦親亦友,好的像雙胞胎。但是,也因此安娜的生活不能如常,她受到特殊“關照”,許多事不能做。當她姐姐發展到腎衰竭,要她再捐獻出一個腎,她麵臨的是一個無法預料的人生,她渴望正常,期待自己的夢想,希望人們重視她自己的權利。。。她決定起訴,要停止這件事;可她愛姐姐,愛父母,離不開家庭,因此她猶豫困惑。。。
坎博,年青幹煉的律師。是那種聽上去就讓人喜愛佩服的人物。這個前所未有的案子並不容易,他的關鍵是要違反不具備判斷能力的十三歲的孩子要由家長代理的通常法規,說服法官安娜有自己的能力做決定。他的當事人年少搖擺,依賴家庭,而這案子的特殊性使幾乎所有方麵的證人都理所應當的替掙紮在死亡線上的姐姐一方考慮。。。坎博的取證,法庭辯論和立意思維都非常精彩,語言的犀利幽默令人折服。他是唯一從安娜利益角度想問題,從這個包含在道德和愛的事件裏剝離出人的權利,義務甚到人性的原則。發人深省。
薩拉,堅韌果斷的母親,放棄律師職業在家做全職媽媽。麵對小女兒的起訴,她重操舊業做起自己的辯護律師。她愛每一個孩子,把家庭團結成一個單位對抗最急迫最嚴峻的困難 :那就是不放棄任何機會的拯救大女兒凱特 — 她堅信這就是母親的職責。但是,她是不是忽視了安娜的利益和權利,她該如何回答?結尾她有兩段話說的好極了,使你一下子就理解了做母親的心境和兩難。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其它三個人物:做消防隊員的爸爸,被忽視而叛逆不羈的大兒子傑西,和受命作為安娜心理評估的法律谘詢朱麗葉,各有各的立場和心事。雖然有時覺得話語煩長瑣碎些,但都是必要的鋪墊。
那些由別人嘴裏敘述出來的法官,醫生,社工或醫療委員會等等,每個角色都有其出場的必要性,及其栩栩如生的個性;甚至坎博那條名為“法官”與其形影相隨的狗,都有它的特殊功用。如凱特的那位兒科醫生,每每寥寥數語,都見他良好職業能力和職業道德躍然紙上,再冠上以個似為“陳”的中國或至少是亞裔姓氏,更加平添了我的好感。
小說唯獨沒有以病人或始作俑者凱特的身份說話,她的可愛可憐,善良求生是由別人代述出來的。想象的出來,若凱特一開口,那讀者的感情天平肯定會呼啦的傾斜到弱者,瀕臨死者的身上。我想這也是作者不按這類故事的常理來敘事的原因。
事實上也是如此,律師坎博替安娜辯護的角度很艱難,但他的理論和辯詞精彩不已。麵對家長,醫生,麵對醫療倫理委員會,麵對兒童心理專家等等的對安娜捐獻無害甚至有益的作證,坎博都以極具邏輯的辯護和平時被忽視的細節為證據使對方啞然。我不這裏羅嗦,總之他棒極了!
這使我聯想到我們有時錯覺律師為“正義的化身,法律的代言”其實不然,律師就是在法律規則內為當事人謀得其最高利益,而不是判定當事人的對錯。
想起和律師打交道的經驗,記得那次簽完委托合同後,我的律師對正色對我說“你記住,從現在開始,我不代表你的家人,你的丈夫,你的對手,你的朋友,不代表政府,法庭,我隻代表你,隻為你的最高利益為準則,如果需要兼顧其他方的利益也是在你的授意之下。。。”拋開那以六分鍾為單位計費的心驚肉跳以外,我的自我感覺忽悠一下就“良好”上去了,腰杆立馬就挺了起來!
話遠了,小說使你隨著情節的展開明白了這裏很難有對或錯的結果,無論怎樣都不能令人滿意。就像薩拉所說“當這訴訟一開幕,這家庭就分裂開了,任何結果都不會使它再回到從前”。別說是父母,就是安娜自己,她若因不捐腎而眼見姐姐死去,她以後還能快樂幸福嗎?真是難啊!
想起小時候的一個女孩朋友,她姐姐從小患慢性腎炎,是家裏“重點保護對象”,大眼睛白皮膚,溫和極了。常和小她幾歲的我們一起玩。後來搬家離去了。長大後我又見到了妹妹,問到姐姐,已去世了,死於腎衰竭。據說當時她在病床上大喊“媽媽,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妹妹哭著要求捐出自己的一個腎,母親攔了“她已經這樣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姐姐走的時候也是十六歲的花季年華。這個母親是這樣決定的,但估計一輩子也忘不了大女兒的呐喊。
但畢竟小說是以安娜為主線,我不自主的就偏向著安娜的權利,關心著安娜的命運。法官的判決下來之前你看不出任何傾向,而法官判決後的發展結局就更讓人難以承受,這是作者的沒辦法收場的收場。(為了有心看書的人,我不能說出結果,想知道的話可以在跟貼裏問我)令人痛惜不已之外還會掩卷自問:若我是安娜該不該捐,若我是家長會如何決斷?
書讀完不了對安娜的想不完。躺在床上不能入眠,給身邊的人把書繪聲繪色的講來,這木頭從頭到尾就給了三(四)句話:一開頭,他說“這是個真實的案例”,“噓,耐心聽!”;我接著講完,到結尾又泣不成聲,他來了一句“這隻是一個小說。。。”這飄涼水!再下來我問“要是你怎麽辦?”,答“不知道,得身臨其境才有答案”,不行,我每完沒了“情景給你了,你必須選擇”,他說:“我的選擇是:讓母親來作決定。”嗨,這推球高手!我破涕為笑。最後還是忍不住,上個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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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幾小段話給我印象很深:
安娜問律師:“你覺得我該不該捐腎給姐姐呢?”,
坎博答:“我盡我所有的力量就是要讓你有權利自己做決定,我不會破壞我的成果的。”
安娜:“你在法庭說我的未來十年將會是很精彩的時光,是真心的還是僅僅為了辯護?”
坎博:“你是在勾引著我誇你嗎?當然,我相信你會有很精彩的未來的!”
安娜:“我從小有過許多夢想:我想做芭蕾演員,我想當老師,我想打冰球,我想。。。,我不斷的變換職業,變換心願。但是有一個心願我從來沒有變過,那就是未來的十年,我希望和凱特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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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博在法庭的辯護:
家長說“安娜捐血完全是自願的。。。”,
“自願?那麽請問,在五歲的安娜被做血管穿刺抽血時,有沒有護士在身邊握住安娜的手臂強迫固定她?”,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醫生說“過去讓安娜捐獻的血液骨髓都是對她身體無傷害的,和沒有遠期長久損傷的”,
坎博問“無傷害?那麽有沒有痛?如果不痛,為何處方了止痛藥?”,
“無遠期長久損傷?請看這個:”他示出安娜麻醉前的同意書,那一行行常規的術後合並症:出血,感染,麻痹,衰竭。。。念的聳人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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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最後在法庭辯護結束時說:“你(坎博)說,當看見一所房子著火裏麵有人,他人沒有責任義務衝進去救人,隻有自願。對的,但是父母就不一樣,若房子裏的是子女,父母就有義務衝進去救他們的孩子。我是母親,我有責任盡我的一切能力救我的孩子。有如那著火的房子裏有我的一個孩子,而我把另一個孩子送進去救她,我明知送這個進去有危險,我明知有可能兩個都出不來,但我還是讓這個進去;因為,我知道隻有這個孩子知道進去救她的路,這是唯一能救活那個孩子的方法;雖然我在這裏為自己辯護,但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對錯,我也不知道是否公平,我隻知道父母不能放棄救孩子。。。!”
朋友保重。謝謝,祝好!
現在每天讀的論文不少,
這種有意思的書反而看得少了
謝謝居士千裏迢迢來拜訪!
你瞧, 都婦女節傍晚了:)
回複ktfun:我倒是沒去看別家評論,很想聽聽這裏若有人讀過此書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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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ufactured emotion; self-aware writing; cop out ending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