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站,一世情 ?(七,八)
(2007-10-16 17: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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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傑夫已步入中年,仍是銳氣不減,少了些輕狂和衝動,多的是老練和哲理。婼娜工作不斷升遷,這邊也還管著傑夫生意的稅務和總帳,和傑夫常常通話,事無巨細無不知曉。維克在佛州一個很好的公司任職,和媽媽過往親密關懷備至,他是一個很好的兒子,婼娜很滿足,不要求更多了。
真的很平靜。可太平靜了反而易擾,那怕就一陣輕風掠過。
那是一次朋友的聚會。這種聚會傑夫通常都是談話的小中心,可那天他眼睛不知怎麽就落在了靜坐一隅的楓身上,四目一對,楓鄢然一笑,自然習慣性的;可那一笑,傑夫的魂漂出來了。
說來也就是個巧勁兒,貌不出眾的楓,往往就是那燦爛的一笑使五官頓時生動起來,而五官中最出色又是那雙眼睛,不是俗稱的美麗大眼,而是因環繞在黑眼珠周圍的鞏膜有淡淡的藍色(楓自己的調侃:一不小心把一滴藍鋼筆水掉進眼白了),象是一潭清澈的湖水。她定眼望著你,你就可以解讀出你所需要的情感:疑問,關注,鼓勵和信服…,深深的,有些攝人心魂的。
傑夫一下子就有了更多了解她的欲望,而越了解越著迷,著迷到了欲罷不能。
他眼中的這個東方女子很有意味:東方的淡雅,西方的率直,少女的天然,成熟的隨和都順溜的揉和在她身上。她象是一片楓葉,在百花叢種絕不起眼的,但捧在手中細看,你會驚歎那純豔的色彩和精致的脈落。
這片楓葉就這麽不經意的隨風飄到了傑夫眼前,而傑夫一下子就視為上品。看人老道準確又挑剔的傑夫,反倒是這麽一個隨意率性,雲淡風清的女子把他“拿”下了。
楓的生活就象是一杯斟到2/3的葡萄酒,不滿不缺的慢慢享用。她很小隨父母從新加坡移民到美國,專業人士中等家庭,受到的教育不多也不少,一路長大沒大風浪大起落,多些的是父母的愛,少點的是管束和目標。這些造就她的坦蕩渾然,與世無爭。因和長兩歲的哥哥一起玩大的,看似文靜的外表內裏都是些男孩子的粗爽和愛玩笑,從不知道“嫉妒”為何物。
雖說楓的五官體型也就是個勻稱,但是那種搗持一下就出彩兒的;舞蹈協調了她姿態的優美,博覽雜書又裱上些書卷知性;作為女子,這些就夠了,再往下拚的就是內涵和性格了。由於她的不爭鬥不世故,所以她雖不出類拔萃卻透著和諧的底氣和多姿多采的性格。
曾有過一次八年的戀愛長跑,最終卻沒有步入結婚殿堂。楓懷疑自己的性情塞不進婚姻的鞋子裏去,也就看得更開,想的更淡了,過三奔四的人了,身心還都年輕著,隨意飄著。
遇上了傑夫,楓也感到幸運。這時的傑夫智慧博學幽默大度,差著語言文化卻能理解和欣賞她,且關鍵的是極度的主動追求。以傑夫的閱曆和能量,帶給她的新奇和樂趣是前所未有的,再加上些費心思的浪漫和投入,楓還真是眼花繚亂。這一腳踩空掉進溫柔鄉的不是男人傑夫倒是楓了。
女人的敏感是超然的。這邊傑夫剛陷情網,那邊婼娜就嗅出味道了,傑夫還沒有想清楚呢,婼娜或已看到倪端:這次和往常都不同,大有閱盡春色駐足此的趨向。一月一次的北上,多遇傑夫是去見楓,不長不短的通話也常聽到傑夫提及楓,連錯喊婼娜為楓的事都時有發生。
識時務者為婼娜,數月下來,終於她做了個或許早該下決心做的事: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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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傑夫終於意識到婼娜的不辭而別時已是幾個月後,起初,一方麵他以為婼娜在忙或外出,不是沒有過的,另一方麵他正處於火熱的集中精力攻下楓這個堡壘,準備向楓求婚之際。
說也怪,這麽多年傑夫就沒動過再婚的念頭(這可能也是婼娜一直追隨之故吧,當然沒人想嫁給“折騰”也未可知)。可越了解楓他越覺得這女子有種見得著抓不住的瀟灑,她的直率而不魯莽,認真卻沒心計,雅致但絕無矯揉造作的風格強烈吸引著傑夫。她與眾不同,他想要栓住她,讓他的餘生有她為伴。
傑夫想好了的事不再回頭的,婼娜何等聰慧?她比傑夫更早一步預兆了未來。女人和女人不一定有可比性,人對還得時間對,誰叫傑夫是在這個時候才想安定成家而不是二十年之前呢?
楓當然也慢慢知道了婼娜這個人和他們之間的事。這事也又顯出楓的不同她人,她聽到這事兒後絲毫沒有吃醋 - 她的情感裏缺這點調料,而是一頭就紮進了好奇而置身度外的境地。她在想象探索婼娜的心思,打聽兩人的細節原因,但傑夫該招的招,細節免談,他說那不是君子作風。
楓喜歡從心理學角度拋析問話“你愛她嗎?”,“沒有過”;“她愛你嗎?”“不知道,從未說過”;“知道她為什麽離去?”,“不知道,一定自有她的道理”;“那是不是傷心絕望了,恨你的無情?”“我不欠她啊,她也從未要求過!”;“那還用說嗎,這麽多年,她在等你。。。”“她有她的生活,有兒子,獨立自尊,幹嗎要等我?”;“咳,男人無情啊!”“好了好了,談我們自己吧。。。”,她替婼娜不公。
楓和傑夫兩情相悅相處甚歡,按常理一無所有的她該是考慮如何把傑夫套到手。可她不在意,也不拿捏,她的火辣可以讓傑夫發狂,但她把婚姻契約看的挺輕的,為或不為看心思隨緣分。任何一次爭吵,矛盾激化時,隻要傑夫有一點要分的話頭,她馬上響應,連個锛兒都不打。每次都是傑夫來圓場。
傑夫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這麽多年下來都是別人遷就他,他的人生字典裏沒有“低頭”這個詞,可自打認識楓娶了楓,連帶著就把“妥協”這兩個字也娶進來了。他常不無感歎的說:“若按我過去的脾氣,我們掰了一百次都不止了”,楓會說“此一時彼一時嗎”,心裏卻想著:這要讓婼娜知道他還有這“慘像”還不得氣絕啊!
一物降一物也好,大度坦然也罷,半年後,婼娜還是主動恢複了電話聯絡。她解釋當時有一個絕好的位置急等上任,在佛州和維克一個城市。任職一所大學的高層主管手下幾十人挺威風的,現在平日裏和朋友吃飯做瑜伽海邊散步,每個周末則和兒子共度,生活悠閑規律充實。傑夫自然放下了心,楓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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