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會兒小安已經是在美國立足有兩三年了。美國的事也顯得都熟門熟路的了。那年他注冊在費大讀MBA。這時的他上學,打工,社交都不誤,並已經開始謀展宏圖的各種機會。他和意大利的領館官員關係很好,發展下來又和數個歐洲國家的駐美費城領館官員都混成了熟臉兒。然後呢,估計憑他的巧舌和爽快,哪家兒有宴會,尤其是女賓多出來,就想叫上他充數。(西方的禮數,賓宴男女數目要相等,否則剩單蹦兒不太禮貌)。
那一次是一個瑞典的領館賓宴,席後領事朋友叫小安到一邊:“我這裏有個前瑞典小姐來訪,我實在拎不開了,你能不能開車帶她四處轉轉,最好是去紐約看看?”“行啊!”小安這還不樂得去,加上他新近剛置了一部紅色的跑車,美女加飆車,這哪是麻煩,這是犒勞哇!這美人兒上了小安的車,紅色跑車載著靚男倩女就馳上高速。
這會兒得先有個鋪墊兒:安仗著在紐約開過半年出租車,在哪兒開車都蔑視交通規則,特別是愛超速。自打開上這鮮紅的跑車後更是成了警察的眼中釘。據說統計顯示紅色跑車吃交通罰單的最多。是什麽原因不得而知,小安那一陣子可是收超速罰單收到了手軟,還大部分是在他常出沒的那個地段。
估計這一次小安開車前沒少向上帝祈禱,但車一動起來,對著美女吹起來就忘乎所以了。還沒出費城,又是到了那地段,哢的一下就被警車攔下了,又是超速,又是一張罰單。小安這個氣呀,你什麽時候抓我不好,別趕這個硍節上啊!更讓他掛不住的是這警察還是一個年輕的帥哥,麵目嚴肅,一副公事公辦的派頭。沒有任何回旋餘地,嚓的一下扯出罰單給安,就嗖兒的一聲呼嘯急駛而去,那叫一個瀟灑。
這豔遇還沒開始就被他給滅了,再一見警車的高速一溜煙兒,小安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也就幾秒鍾的思量,他轟的一聲就把個紅箭給射出去了。
一路上不顧身旁的瑞典小姐嚇的花容失色,緊咬那警車。一邊追趕的同時,他一邊撥打車上移動電話(那時還沒有 cell phone, 最好的是car phone)到警察局找負責人說話。當警車下了高速,他的紅跑車就在其拐彎時唰的橫到前麵檔下了警車。這警察還沒反應過來,怒目圓睜就見小安說:“你被逮捕了!”,“what?” 警察哪兒聽過這話兒(他隻對別人說這話),還有點懵呢,小安手舉行動電話說:“這裏是你的長官,要和你說話”電話裏警官則高聲叫住了該警察。這會兒小安已經告知長官該警察(罰單上有名有址)在沒有執行公務(車頂紅燈沒閃)狀態下超速行駛,他要履行美國法律的“公民逮捕權”將其捕送警局。美國法律卻有此法,公民見到有人犯法可以行使“公民逮捕權”,當然如果你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你麻煩大了。而作為警察是執法人員,雖說僅是超速,叫起真兒來就是犯法。電話裏的長官說“你還是和他一起回來吧。You better come back with him”。
這一切僅僅發生在數分秒鍾,小安也不傻,他先通告了警局取得了自己的保護,然後在抓警察的同時就把他交給他上司。否則,他也明白警察手裏的槍子兒是不長眼的,崩了他還上哪說理去。
他們一起回到警局把案備上,是否正式起訴,還待定。這下子小安可長臉了,給小姐演了一出美國平民執法戲,哪兒都不用去了。小安回到住所後第二天,敲門聲帶進來兩個彬彬有禮的警局首長,來進行談判。頭頭說,請諒解這位警察是剛入行頭一次單獨執行公務,希望你能原諒他,若扯上訴訟,他的生涯不保,你也不見得有什麽好處。安說,“我也沒想把事情鬧大,但要想銷案,我有條件”,“講”,安說:“把我這一年來得到的駕駛罰單全注銷,以後再也別再你們管區內找我麻煩。”,“我們回去研究研究”。
後來,結果是安沒有起訴,他在一陣子內不再得到警察的攔阻,還沒付錢的罰單也不了了之。但是,不太久的後來他還是照吃罰單。直到我認識他後,還時不時的被警察攔下,不過他沒見有一點火氣,警察也常對他比對我開恩。幾十年前的事是不可能想象發生在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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