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的歲末年初,我們舉家東遷的時候想穿插美國大陸,租了個van從西部南下然後北上來到這新英格蘭定腳。一周的時間每日要化七八個小時在無盡頭的高速公路上,於是一路上安邊開車邊開講,讓我們可以都醒著。那些故事都是他的親身經曆,後來又數次提到過證明其可信性。我時不時的會想起來覺挺有意思,把它們寫下來給大家解解悶兒。時間地點不想叫真兒,但事件雖荒唐卻真實,因這老安本身就是個極不安分有爭議性的人物….
(故事想哪兒說哪沒有時間順序)
JULY 4 TH
老安把七月四日定為他的第二個生日,因為他是在幾十年前的7月4日登陸美立堅,開始了他的人生奮鬥夢。
如果讀過我那篇“把玫瑰送給母親”可能還記得小安十多點歲的時候就有過“偷渡未遂”的曆史。後來,賊心不死,終於得知他的一個叔叔在美國定居,可以申請他移民(那時還沒有歐洲國家免簽證一說)。他去美國使館正式申請簽證,到了他辦好一切手續,領事客氣的告訴他,好了,你回家等消息吧!小安心想大功告成,樂死了,“要等多久啊?”“讓我查查,叔叔類移民的名額…大約五十年吧”,小安差點沒暈倒,五十年!(那些年有許多二站後的和美軍結婚的外國人移民來美,然後再移他們的親屬)如果按那個配額等,小安至今還在他的國土上呆著呢。這哪兒成,還得想折兒。
小安出得門來,見領館門口告示欄內一消息“國際新聞XXX交流會議七月五日在紐約舉行 詳情請見 。。。”。小安摸摸上衣口袋裏的記者證(他是一家報社的業餘記者),計上心來。回住處擬好一份中規中矩(那“詳情”裏寫的清楚著哪)的邀請信,然後附上所有“詳情”要求的材料,當天下午再闖大使館,隻是不同的窗口—工作商務簽證。領事仔細看好了他的記者證,草草瀏覽了其他信件,“歡迎你去美國開會!”梆唧,印章當場就蓋上了。給他的簽證有效期是到會議開始當日,他隻剩二十天必須入境。
趕緊設計起程。如果記得那篇老文,安不忍心告訴母親,能負擔的起的就是當時最經濟的輪船,可不巧那幾日船工會組織罷工,去美國的船不開。他輾轉經過朋友找到一艘不日即赴美的西臘貨輪,船長收他僅一點點人情錢,就捎上了他。後來,當船經過家鄉的港灣,就有了那晚隔岸與知情的爸爸和不知情的媽媽告別的一幕。他遙祝父母和親人的安康,一個人默默而躊躇滿誌的開拔他的新人生。
船是貨船,不急不徐的走走停停,,小安攥著一天天快過期的簽證恨不得跳海遊過去。整整開了十七天,到美國紐約正是7月3號的傍晚,因為第二天是獨立日,船不得靠岸。安說,那一晚他一夜沒睡,看著紐約港口的燈火通明和慶賀的焰火衝天,他興奮的分不出這是他的節日還是美國的節日。那種輝煌,那種壯觀至今還在眼前。那一刻,他告訴自己,這是他的第二個生日,那年他二十歲。
次日,小安上岸過海關,他的簽證有效日期隻有了最後一天。因為會議7月5日開幕,如果他的船再晚一兩天,他就不得不打道回府了。多懸!
上岸的當天,小安先把行李安頓在叔叔家就溜達到時代廣場。那是快到晚餐的時間,他看到一家意大利餐館,口水猛湧上來, 那17天的船上夥食頓頓是羊肉和米飯,這會兒人不想家胃也想家啊!摸摸口袋還有幾兩銀子,抬腿就邁了進去。餐館那天正有一人未上崗,客多缺手,小安站了片刻沒人接待,看看這形勢自己就順勢幫忙安排和招呼緩解了那一刻的忙亂。帶位的小姐感激不盡,把他安排好,還沒坐穩,就被叫進經理屋。問他“年輕人,哪兒來的?”“意大利”,“來多久了?”“半天”,“想要做什麽?”“還不知道呢”,“需要工作嗎?”“當然”。得,這第一天登陸美利堅,錢包就不愁了。有了立足之本,以後再上學奮鬥等等就是施展問題了。
幾十年後,安和我來到時代廣場,他還曾指給我他得到第一份工作的餐館。那時我們剛認識,我說帶我看看紐約吧,我們一邊走一邊說話,兩個小時的散步,我發現他帶我從四個方向切入時代廣場,看似走了很遠,可實際上繞著廣場沒出去。我好笑,怎麽紐約就這麽一個地方嗎?他說他是從這裏開始的,後在紐約打工,上學,感情很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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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極是,中國人和意大利人再文化傳統上有的一拚.
是的,不關NY,就連BOSTON也是,我發現好多CHINA TOWN 都和藹LITTLE ITALY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