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停了三個星期的教室又開講了。老師一邊道著歉一邊講解著這次的花材。按二十四節氣說,現在已經是深秋時分了,花材當然是有季節特征的,霜染了的樹葉和掉了葉子的樹枝。整理了材料,我就極盡所能插了起來,當然最後是老師幫我整出了形。
一邊做功課,一邊聊著。二號猛女說起她家得了癌症的親家。由於是晚期擴散,隻能靠藥物治療,本來是對大家副作用極大的藥物,老親家卻沒有大反應,食欲很好,今天要吃這,明天要吃那,極其任性,搞得家裏人焦頭爛額。老師接著說,她的一個朋友的丈夫,最近死了,從查出病到去世僅僅兩個月。又說道,朋友做了一輩子老師,今年三月退了休。原本打算退休後就和丈夫分居,老師還和她一起看好了一處兩居室的房子,就要簽約了,知道了丈夫的病。現在丈夫不在了,她可以住在原來的家裏徹徹底底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一號猛女說,真是死的是時候,真羨慕她的自由生活。我說兩個人也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啊。老前輩們笑著對我說,你不知道日本的丈夫們有多麻煩,要是不在了有多自在輕鬆。是嗬,現在日本的老年人離婚已成了社會問題,那些為日本高度成長做出極大貢獻的五六十歲的男人們,工作就是一切,離開了工作崗位就成了一無是處的廢物,待在家裏沒有一點情趣和生活能力,被妻子們視為可以移動的大垃圾,一旦退休,就成了妻子們的眼中釘,隻盼著他們早早一走了之。別看那些早送完迎笑容可掬的日本太太,隻是因為把太太作為職業幹才有那份幹勁和耐心,一旦丈夫退休也就是她們辭職的時刻了。
人們為了生活的更好而勤奮工作,可是到了該休息的歲數又不知道該怎樣更好的生活了。這就是花了五十年創造了經濟奇跡的日本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