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戰備
時間:1978年12月
半夜;睡夢中我被值班員叫醒,聽到外麵的雨聲,多穿了件父親剛拿來的毛衣,背上槍披上雨衣,走進漆黑的雨夜中......
今天站崗是後山的彈藥庫,沿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脊間小道,穿過一片墳地,挎著子彈上膛的手槍走向哨位的我想起剛當兵站崗的緊張程度,感到部隊真是鍛煉人。二十分鍾後來到哨位。交接完畢,開始了幾乎每天一夜崗的職責。雨還在不停地下著,風裹挾著雨拍打著站在露天的我,好在母親親手織的毛衣十分保暖,穿在身上暖融融的,母親的針針線線,讓我更加想家。想起父親不久前到部隊的日子,又像過電影地展現在眼前;那天午飯後,父親來到各個宿舍,和所有的戰友們見了麵,看到整齊幹淨的內務,父親滿意了。
午休開始,為了不打擾戰友休息,父親提出四處走走,我自然的把父親帶到後山,這裏山色秀麗空氣清新,遠望山巒疊嶂,近看稻浪起伏,偶爾的哞哞牛叫,農家的田間耕作,繪成一幅祥和的畫麵。父親興奮的摘下軍帽,雙手掐在腰間,不由感歎:
“真是一個好地方!”
我凝視著父親,想起過去都是仰視父親,感覺父親很高大,這次再見父親,多了一份親切。父親講了許多鼓勵教育的話,我認真聽著,其中一段話讓現在站崗的我反複琢磨品味。
“軍兒,要打仗了!看來你們想當和平兵是不可能了,看看南邊,火藥味越來越濃,要做好準備,不要給父母丟臉!”
我知道父親肯定得到某些消息,否則不會專門談到此問題。父親畢竟打了那麽多年仗,對戰爭是很敏感的。而自己作為一個兵知道的還是太少。
果真,秋天來臨,南方的消息越來越多,尤其越南的挑釁行為,激起了憤慨。本來戰鬥射擊打完,全年的訓練就基本結束。可是沒有想到,現在的一些訓練又重新開始,不計成績。甚至輕武器射擊也列入訓練,各種槍彈管夠,雖然讓我們過足了癮,但是這種情況不尋常,似乎有一種火藥味。連隊特別強調全車協同,尤其一專多能。射擊與通信都是熟悉的,現在還要加上駕駛,好在隻是實車沒有理論,所以讓我們車長組興奮不已,拉到訓練場,駕駛員成了車長的教員。好在坦克安全係數高,不怕碰撞不怕翻車,訓練目的是重在熟悉。頭一天我足足開了兩個小時還意猶未盡,駕駛員一直提醒:
“開得太多了第二天會爬不起來。”
我沒在意,哪知道第二天我是全身痛疼,還伴隨著發燒,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我以為隻有自己這樣,暗罵不爭氣,沒有想到8個車排長,躺倒了一半,看來駕駛是要悠著勁。駕駛員們都暗暗發笑。他們告訴我們,剛當駕駛員都這樣。
車裏的二炮手小許找到我:
“ 車長,是不是要打仗了?”
“有可能”
“你父親這次來沒有說點什麽?”
“ 保密。”
“你怕不怕?”
“我就盼著這一天。”
其實我還沒有小許大,隻是軍齡比他長。
“做好準備”
深夜,淒厲的緊急集合號突然把睡夢中的我們驚醒,大家知道突發的緊急集合號意味著什麽。迅速著裝,將特有的坦克背包扔在門口,向車場火速衝去。
所有戰備坦克啟封,彈藥基數到位,車場內坦克一片轟鳴,我們沒有了以往的輕鬆,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1978年12月7號,我們團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戰爭即將來臨。
59tank乘員是4人,除了坦克本身的武器,每個乘員還有輕武器,車長、炮長、駕駛員是手槍,隻有二砲手是56折疊衝鋒槍,萬一坦克失去戰鬥能力,輕武器可以自衛。你說的帆布兜子不是放衝鋒槍,而是放4根天線。
謝謝您的留言!如果我的戰友看到這些留言該多欣慰。
七十年代最好的坦克就是59,雖然是單向穩定器,運動情況下火炮一樣可以射擊,因為對機槍靶就是在運動中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