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的修身日記

每個女人都可以成為漂亮的女人.
正文

皓雪 (3)

(2005-04-16 23:57:33) 下一個
大學的生活並不象雪兒想的那麽美好。生活在八個人的宿舍裏對於是家中獨女的雪兒來講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周圍的一切都是新鮮的,也是陌生的。給皓天寫信成了最大的精神寄托。他們約好每個星期寫信。雪兒的信總是很長,她想和皓天分享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就好象他們從沒有分開一樣。雪兒最喜歡在陽光明媚的下午,坐在圖書館裏,聽著張信哲,全心全意的給皓天寫信。她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她。雪兒喜歡買各式各樣漂亮的信紙。那個時候信紙的每一種疊法,不同的郵票的貼法代表著什麽意義,雪兒都最清楚。雪兒最喜歡就是把信疊成兩個連著的心,每次疊完以後,雪兒都會很開心,好象完成了一項偉大的任務,然後想象著皓天細心的拆開的樣子,就好象捧著雪兒的心。皓天的信一般會在周二到。如果晚了,雪兒就會變的坐臥不安。常常是上午去看一趟,下午再去看一趟。收到皓天的信,雪兒就會拉上床鋪的簾子,仔細讀每一個字。就好象皓天在她身邊一樣。那個時候世界上就隻有她和皓天了。皓天的信都比較簡短。無非是最近做了什麽,學習怎麽樣了。皓天在學法語,所以常常在信裏寫些新學的法語。每當看到皓天那些希奇古怪的法語時,雪兒的心情就會變的很好。在他們的信裏從來沒有過甜言蜜語,但彼此的思念卻是那樣的明明白白。皓天的信雪兒總會反反複複讀上好幾遍,一直等到下一封信的到來。雪兒把所有的信都用一個粉色的絲帶紮起來,然後再仔仔細細的打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雪兒也會每個月給皓天打一個電話。那個時候,對於一個大學生來講,電話還是一個比較奢侈的東西。皓天從來沒有給雪兒打過電話,雪兒也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打長途電話要去一個專門的房間,裏麵有三個小隔斷,每個裏麵一部電話。雪兒常常是快九點時候去,因為那個時間人少,而且皓天一般九點才會回到宿舍的。每次打電話,都是雪兒主講,而且每一次她都會哭。皓天就是靜靜的聽著,然後開玩笑似的勸勸她。多年以後,雪兒才理解那時皓天的處境,皓天的電話是一個宿舍樓一個,就在入門的收發室,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人,而一個大男生站在那裏接女朋友的電話,即不能說什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更何況,那個時候,兩個大一的學生談戀愛還不是普遍現象,更加不是被支持的。 從大二開始,雪兒就開始準備TOEFL和GRE了。從上初中開始雪兒就知道自己以後是要出國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出國,隻是爸爸媽媽一直這樣告訴她,所以對她來講,出國就象上大學一樣理所當然。她也想不出來有什麽理由不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的生活中不再隻有爸爸媽媽,還有皓天。出國就意味著她和皓天就要分開幾年,這對雪兒來講是不可想象的。皓天上了大學以後的主修外語就是法語了。雖然醫學院的功課是很重的,他還是利用課餘時間學習英語,考過了英語四級。雖然皓天什麽也沒說,但雪兒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成了皓天的負擔。當雪兒選擇第二外語的時候,她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法語。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會討論以後是一起去美國,還是一起去法國。雖然兩個人都在為一個共同的將來而努力著,不知道為什麽,雪兒隱隱的感到一種恐懼。皓天好象也感到了同樣的恐懼,他問她“你去了美國還會回來嗎?”雪兒留著淚,緊緊的抱著皓天“會的,一定會的,你在哪裏,我就一定會回到哪裏。”當“十一”到來的時候,雖然隻有三天,雪兒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上大學的那一段,雪兒幾乎每個可能的假期都回家了,而且每到寒暑假,雪兒都是班上最早一個離開的。正因為如此,雪兒錯過了好多班級上的活動,比如十一晚會,五一郊遊之類的,雖然她很喜歡和大家在一起,但這一切遠不如皓天來的重要。沒有了皓天在身旁,晚會,郊遊對雪兒都失去了原有的吸引力。所以一直到了大三雪兒才慢慢的和班裏的同學熟悉起來。雪兒是保送來的,老師們都對她給予了很大的希望,可雪兒除了學習上一直名列前茅以外,好象對學校其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什麽學生幹部,社團組織雪兒一概不參加,她的理由很簡單,就是不想因為這些原因而不能常常回去見皓天。社會經驗這門課是雪兒在後來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才補上的,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再次相見的時候,雪兒和皓天都感覺到了不同。雖然才剛剛一個月,但是在彼此心中他們已經不再一樣。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是心領神會的,沒有人挑破那層紙。如今兩人相隔千裏,那綿綿的思念已經將兩個人的渴望表露的清清楚楚,再也沒有了猜疑。雖然他們並沒有想隱瞞什麽,但是對於他們的父母,他們還沒有勇氣去表白,所以見麵也就不是那麽容易了。他們隻能找一切可能的機會在一起。高中同學聚會就是其中一個。雖然畢業才隻有3個月,但是“大學生”這個頭銜讓每個人都覺得不同了。雪兒和皓天成了大家玩笑的話題,而他們隻是笑笑,卻不再解釋什麽。也有人提醒雪兒要小心皓天了,說皓天現在可是他們學校的舞場王子。皓天沒有在信裏提過學跳舞的事,雪兒也從來沒有想過性格相對內向的皓天竟然會喜歡跳舞。可雪兒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問題。相反,她很自豪,皓天總是能做到最好的。雪兒一直覺得跳舞的樂趣並不是跳,而是那種默契的感覺。也正因為如此,雪兒從來都沒有去過那些什麽所謂的“掃盲班”和“舞會”。她在等待和皓天跳自己的第一支舞。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品嚐重逢的甜蜜,分別就已經來到眼前。經過了這次短暫的相聚,雪兒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雖然她還不是很了解幸福的含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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